《重生之阴狠毒妻》 第一章 天不饶人 第一章 天不饶人 睁开眼便是淡粉色的朱砂帘帐,房内也是自己最爱的熏香。 然而,云琉雅的心却拼命跳个不停,那对死亡的恐惧与被陷害背叛的恨意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着她的喉咙。 如果不是这深入骨髓的疼痛席卷而来,她恐怕只会以为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她若有所思得伸出了手,直到看见自己稚嫩而娇小的双手,她心底里仿佛涌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甚至连肩膀都不自觉得颤了起来。 她,竟然重生了!她又回到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 她该如何去感激上天的垂帘,竟是让她有了这样的机会! 突地,门外传来了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而其中的一个声音,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因为她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已经经历了人生的一场巨大变故,而这变故,的的确确与她有关——她的贴身丫鬟,兰秀。 兰秀身世凄苦,是云琉雅将她从贫穷的深渊中救了回来,并且带进自己家中。 她对兰秀虽然说不上极好,但至少也是十分尊重这个丫鬟的。她刚进来的时候,云琉雅甚至从来都没有让她去做过粗活,可是,她竟然…… 云琉雅一个翻身,立刻从床上坐起,朝着门口走去。然而,她每一步都走得极轻极稳,好让自己再次重温一下那彻骨的恨意,翻江倒海的记忆席卷而来,云琉雅仿佛又一次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梦境。 那日,天气好得有些过分了。 皇城的天气向来都是有些古怪的,尤其每到三四月份的时候,总会毫不间断得地下着小雨。云琉雅一如往常得待在自己的房中,自从她嫁入勤王府后,她就经常一个人孤孤单单得坐在院子里。 其实她本来可以不用过着这样的生活,只是,既然她的庶妹云非语也嫁进了勤王府做了侧王妃,那么,她忍让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身份,她是正室,于亲情,她又是嫡姐,那么,作为姐姐的她的确是应该让着妹妹一些。 她一直以为云非语只是不懂事,从小被自己的爹爹惯坏了,所以,面对云非语的时候,她从来都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而勤王,他是她的夫,能帮得上忙的,她自然要帮,帮不了的,她便只能尽到做一个王妃的责任。 云琉雅向来都是如此豁达的心胸,甚至,哪怕是在勤王私自打造兵器准备逼宫的计划之中,她也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自己的夫君奉上了几份图纸,然后又继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云琉雅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几乎耗尽了她大半辈子。然而,她却丝毫都不在乎。她一直以为,她的夫君勤王是想着她的,尽管他常驻云非语的院子中,但是,他却总会来她这里嘘寒问暖。 云琉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听大夫说,若是有了身孕,尽量多出去走一走会比较好,千万别经常闷在屋子里。那么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儿,她也的确应该在如此绝佳的天气中出去走一走。 勤王府对云琉雅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她走进花园之中,不一会便迷了路,于是便靠在假山边上休息。 然而,假山后面忽然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云琉雅绝不会听错,那正是她的夫君与庶妹,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云非语好歹是个侧王妃,他们既然有事,为何要特意避开人群在这里交谈? “本王觉得……恐怕事情应该提前了。”勤王的声音说不出的深沉,他的眉头始终深锁,假山挡住了他背后所有的光线,他正对着眼前的云非语。 “王爷为何会有此决定?不是之前还说好暂时按兵不动,到时见机行事吗?王爷,我们要做的是大事,不可以如此焦躁鲁莽的呀。”云非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酥媚,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才微微有所收敛,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勤王深呼一口气,言语之间竟有些激动,“你以为本王不想吗?但是今日来本王发现皇上对本王有所戒备,之前又派人前去打探,这才知道凤王的手中已经掌握了本王私自购买兵器的证据,他们之所以还未有所行动,恐怕就是证据还不够,如果这个时候再出来一个人证,本王就死定了!” 勤王的性子向来急躁,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要不然就是逼宫闯出一条血路,要不就是坐在自己的勤王府等死,一旦他们找到人证,他就要带上他的勤王府一起陪葬! “原来竟是有这样的事情。”云非语拧了拧眉,忽然豁然开朗得笑了起来,“王爷,我们可以找个替死鬼去顶罪呀。” “去哪找替死鬼?”勤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这样的事情,谁愿意站出来!” “哎呀王爷你想,既然他们要找到人证,那么这件事最绝佳的人证是谁?我们可以先斩后奏,到时候……” 云非语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她的眼中满是精光,相信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勤王还不明白,那就真的可以等死了。 幸好,勤王马上反应了过来。 但是,已经听到这一切的云琉雅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云家本就是打造兵器的庞大家族,云非语口中所说的这个绝佳的人证,不就是在暗指云琉雅? 私自购买兵器可不是什么小事!如若不是云琉雅嫁给了勤王,云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得将兵器贩售给他? 可是,她既然嫁给了勤王,又怎么可能会将云家打造兵器支持勤王的事情说出去呢?他们所说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要找个人顶罪罢了…… 不可以! 云琉雅不知不觉便站了起来,“王爷……”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淡然,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哀伤。 “雅儿,你怎么会在此处?你身子不好,还是尽量多待在屋子里,出来若是吹了风,很容易受风寒的。” 勤王的神色微微紧绷,看上去竟是有些紧张,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对云琉雅说过这么多的话。 云琉雅看着勤王,眼前是她成亲五年的夫君,她既然嫁入了勤王府,那么的确也该一如既往得相信下去。 之前她所听到的那些事情,主意是云非语出的,勤王还并未答应,那么,她只要说出自己已有身孕的事情,她的夫君定然不会如此狠心! “夫君……妾身是有话想要对夫君说,所以才到这里来的。” 第二章 侥幸重生 第二章 侥幸重生 勤王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继而将云琉雅拉到了一边。 云琉雅忽然趔趄一下,幸好被勤王拉住,他有些烦躁得朝着云非语那望了一眼,直到确认云非语不会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才有些放松得说道,“说吧,什么事。” 云琉雅定定得瞧着勤王,这一刻,她竟然有些退缩。 “王爷,妾身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踌躇了一会,才渐渐开了口,吐字却是异常清晰。 她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勤王,这个她名义上的夫君,此时俊朗的脸庞上竟带了刹那的错愕,云琉雅不禁退后一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冷笑。 是的,那一阵的冷笑非常的刺耳,竟是让云琉雅不禁耳朵疼了起来,而那刺痛,还似乎伴随着嗡嗡的声音,让她感到焦躁。 然而,她却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瞧着眼前的勤王,因为此时此刻,她早已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夫君身上。 本来有了身孕这样的喜事,应该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情。 可是,云琉雅却未曾在勤王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惊喜,反而……更多的是挣扎! 难道她信错了人?她的夫君真的打算让她当替死鬼?事实上,她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夫君的,可是眼前的情况,却又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她陷入了犹豫,并且进退两难。 “王爷?” 云琉雅抬眸,试探性地提醒着陷入沉思的勤王,然而,之前发出冷笑的那个人,也已经渐渐走到了云琉雅的身边,是云非语。 她绕过云琉雅,经过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肩膀碰撞了一下云琉雅,她走到了勤王的身边,一双尖刻的眸子上下斜睨着,一边还带出了一些厌弃,“王爷,姐姐有了身孕的事情妾身早已知晓,只是一直没敢和王爷说罢了。” 话音刚落,云琉雅立刻惊讶得看着云非语,她的心中渐渐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她有了身孕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云非语绝对不可能知道! 若说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人,那便只有她的贴身丫鬟兰秀了,可是,兰秀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云非语? 云琉雅并非是不想让自己的庶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只是,她在勤王府里的日子实在太过单调了, 她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健康快乐得长大,从此以后给他所有的爱,这样,也算是能在她孤寂清苦的日子里多添几分色彩。 云非语走到了勤王的面前,再次抬起她酥媚入骨的声音,“妾身之所以不敢告诉王爷,这是因为姐姐肚子里的孩儿,并非是王爷的亲身骨肉!” “你胡说!”云琉雅向前一步,手不经意间搭上了自己的小腹,“王爷,妾身从未出过勤王府,又怎么可能与人私通?妹妹,你诬赖姐姐任何事都不要紧,但是绝对不可以平白无故玷污我的贞洁!” “够了!” 勤王厉声打断,他现在已经因为私自购买兵器的事情头疼得要死,眼前这两个王妃竟然还为了孩子与名誉的事情吵架,这让他实在看不下去。 “非语,你说雅儿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本王的亲骨肉,你可有什么证据?” “王爷?”云琉雅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勤王。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信赖自己的夫君,虽说有过动摇,但这也是常理之中,可是,勤王竟然不相信她吗? 她忽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有种彻骨的寒冷,好像自己只身一人被搁置在冰天雪地之间。这怎么可能呢?明明现在已是春天,而且今日的天气又是极好的,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妾身自然有证据,王爷只需要找姐姐的贴身丫鬟兰秀问一下便可以知道了。”云非语得意地朝着云琉雅扬了扬眉,神色之中满是得意。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突地,勤王竟是朝着云琉雅看了过来,他的声音带了一些逼问的态度,冷峻的剑眉瞬间扬起,“本王待你不薄,可你竟然与人私通,还怀下了孽种!云琉雅,你究竟还有什么话好说?” 兰秀?兰秀! 是的,当初是她救了兰秀,兰秀一定不会帮着云非语的,只要将兰秀找来,她定然能够挽回自己的清誉! 云琉雅仍然不死心,她倔强得看着勤王,步子不自觉得向前迈了一步,双手也不禁拉住了勤王的衣袖。 “王爷,妾身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若是王爷不相信,可以按照妹妹所说的将兰秀找来我们当面对质!” 勤王不经意间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如你所愿,把兰秀叫来这里吧!” “王爷,不必了,兰秀已经在这里了。” 云非语微微斜了一下身子,只见兰秀一直站在这假山之后,云琉雅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置身于一场精妙的布局之中。可是,她还不打算放弃,她恳切得看着兰秀。 “兰秀,告诉她们,我连房间都很少离开,绝对不可能与人私通的!” 她曾经救过兰秀,如今的声音又是那么诚然,她相信兰秀一定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讨回公道的! 然而—— “王爷,王妃一直与王府外的男子有联系,本来奴婢也是不知道这件事,但后来奴婢在王妃的房中搜到了这些书信……” 兰秀双手一摊,手里全是厚厚一沓的信封,“后来又得知王妃竟然有了身孕,奴婢心里不敢妄加猜测,可是王妃竟然让奴婢不要将此事告知王爷,还让奴婢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云琉雅满脸震惊得看着兰秀,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跪在地上的人竟是是她的贴身婢女。 “不!王爷,妾身没有!妾身之所以不想让王爷知道这件事,是为了给王爷一个惊喜啊!她这才怀胎三月,眼下胎儿还不算特别稳定,她总该等肚子稍微隆起一些,在与勤王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可是,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兰秀,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 “闹够了没有!” 勤王满脸愤怒得打断了云琉雅所说的话,“本王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一直以来本王都看错你了!云琉雅,你究竟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章 巧施责罚 第三章 巧施责罚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云琉雅错愕得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勤王,这个与她成亲五年的男子,她竟感到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心,抽痛了一下,云琉雅跌坐在了地上,她用尽她身上最后的力气扫了一眼四周,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她微微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竟有些干哑,说出的话也不自觉变得凄凉万分。 “王爷,妾身与你成亲五年,能帮得上王爷的事情哪件没有帮上过忙?妾身绝对不会出卖王爷,同时,也相信王爷绝对不会欺骗妾身。可是直到今日……” 云非语见勤王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立刻挡在了云琉雅的面前,“王爷,既然妾身已经证实了姐姐肚子胎儿并非王爷的,还请王爷赶紧做好决定,像这样的孽种,断然是留不得的!若是等姐姐生下来,迟早会成为王府中的耻辱与笑话!” “将王妃带下去吧。”沉吟片刻,勤王才渐渐开口,他背过了身子,再也不去看云琉雅一眼,“之后的事情,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去办吧。” “王爷!君临风!你会后悔的!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会遭天谴的!” 云琉雅的肩膀不住得颤抖,君临风明明已经看出此事已有蹊跷,否则他不会不敢看她的!哪怕是一眼!虎毒不食子,可是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前程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 “带下去!”勤王的脸上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让她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是,王爷!” 云非语得了命令,立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走到了云琉雅的面前,此时此刻,她看上竟是那般高大,甚至,还挡住了云琉雅面前所有的光线,她轻轻得蹲下,直到听到勤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笑的更加猖狂。 “我的好姐姐,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不过因为你,王爷能够大义灭亲,想来也是功德一件,你的好,大家都会记得的,至于你的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生了!” “为什么?”云琉雅抬头,不禁问出了这三个字。在她的记忆中,她对自己这个庶妹一直忍让,从来都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自己?她们难道不是亲姐妹吗? “为什么?”云非语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竟是直接扬起脖子猖狂得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她才停了下来,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姐姐,既然你一直被我踩在脚底下,那你干脆一辈子都被我踩死吧。王爷事情败露,不把你交出来,我可是也要去陪葬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记恨妹妹,要怪,就怪兰秀这丫头吧,如果没有她,这些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 云琉雅狠狠瞪着云非语,“难道你一开始就打算置我于死地了?” “还不算太笨嘛,只要你死了,云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过姐姐,很可惜的是,你还是知道得太晚了一些,因为我马上就会派人将你的四肢全部砍断扔进乱葬岗,你可千万别死了,妹妹我还真怕姐姐你变成冤鬼来找我呢。”云非语的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隐晦而阴暗,就像是毒蛇的獠牙一般,张牙舞爪得在云琉雅的面前露出森森的寒光。 后面的场面,云琉雅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直到现在,她都感觉她的四肢是冰冷的,那生不如的痛,此时还在她的全身上下徘徊着。 那么柔弱无骨的她,哪怕拼了命的挣扎,都挣脱不开侍卫的钳制。 那么宁静娴婉的她,哪怕喊声响彻天际,也不会有人来帮她。 还好,她死了,才不至于忍受那么多的痛苦,幸好,她今日又回来了!让那些曾经对她做出残忍事情的人,真正得到一回天谴!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从此以后,她要靠自己一个人来得到所有属于她的一切! 而此时此刻,兰秀就在门外,她该怎么去报复她们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该怎么让别人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重生一回,她定是要将所有的一切统统讨回来!等着瞧吧,她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背叛自己的贴身丫鬟,兰秀! 云琉雅还未打开房门,便已经看到了兰秀与另一个绿衣丫鬟站在一起,她记得,那是云非语的贴身婢女,绿意。 尤其,只要云琉雅略微靠近,便能听见兰秀的汇报——她将云琉雅今天一天所有做过的事情全都汇报给了绿意。 云琉雅一边听着,一边更加确定了自己已经重生的事实。因为兰秀口中的事情,她都记得分外清楚。 只是,她没有想到,兰秀竟然这么早就已经有了背叛她的念头。 如果她她没有记错的话,在这段时日以来,她的房中总是少了许多首饰,只是曾经的云琉雅向来不喜欢惹是生非,所有少也少了,她并不会在意那么多,而现在,她能确定,她所有不见的东西,说不定都是兰秀这个丫头偷的。 当时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兰秀,现在想来,真的处处都是破绽。 云琉雅蓦地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直接打断了两个丫鬟的说话声。兰秀与绿意连忙低下了头,“大小姐!” 她们看上去与平常一样,丝毫都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看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云琉雅太好欺负了! “兰秀,我的簪子不见了。”云琉雅看着自己的指甲,有些慵懒得说道。 “小姐之前不是说不见就不见了,过些日子总能自己找到的吗?”兰秀有些惊讶得抬起了头,她实在没有想到,云琉雅会忽然追究一根簪子的事情。 “那按照兰秀的意思,我丢了东西,万一是被人偷的,那我就该姑息养奸,在云府,我的身边养一个小偷咯?”云琉雅敛起了往常所有的温和状态,冷冷地看着兰秀,“我这个大小姐所做的事情,莫非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来教?”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兰秀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现在,她终于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云琉雅的性子在云府是出了名的娴静,作为云家的长女,她时常都不太喜欢与人争辩,因为,整个云家将来都会交在她的手上,她还需要争什么呢? 可是现在,兰秀能感觉到,眼前的云琉雅与之前不同了。 第四章 亲情凉薄 第四章 亲情凉薄 那眸子里所带来的寒光,竟是让她整个双腿都变得异常僵硬。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 “奴婢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人敢偷小姐的东西,那么小姐是应该严厉处罚!” 兰秀这一番话说得大为漂亮,如果真的有人敢偷她的东西,那么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在这云府之中,不会有任何人敢偷她的东西!很好,她云琉雅终于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她捡回来的丫头,兰秀。 “你说的对。”云琉雅满意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看看谁有胆子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你们两个丫鬟既然这么闲得慌,不如就在我的房门口罚跪吧,等我去丫鬟的屋子搜过一遍,再来决定该如何处置你们!” 云琉雅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却带着一种异样的魄力。 没错,她是云家的长女,将来也会继承云家这个几乎在朝廷中都十分有名的兵器世家。 只是,曾经的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一家人就该相互忍让,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因为前世的她,就是如此凄惨得死在“自家人”的手中!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忍让了! “小姐!”兰秀不可置信得睁大眼睛,本来平静波澜的双眸之中,多了一丝慌乱,她几欲起身,而云琉雅正在这个时候回过了头,“谁允许你站起来的?你们两个,统统都要给我跪下!” 绿意看了一眼兰秀,顿时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大小姐,奴婢是二小姐房中的丫鬟,奴婢就算要被罚,恐怕也是要二小姐来罚,哪里轮得到大小姐?” 云琉雅眯起了眼睛,将视线从兰秀转到了绿意的身上,是的,她都几乎快忘了,云非语房中的丫鬟,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便轻轻笑了几声,直到她笑够了,她才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二小姐房中的丫鬟,那你跑来我的房门口做什么?既然你跑到了我的房门口,那你就给我跪!绿意,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只是个丫鬟而已!” 绿意咬了咬唇,不甘得低下了头。 云琉雅说的没错,她只是个丫鬟,可她还是不甘心!曾经唯唯诺诺的云氏长女云琉雅,此刻竟然要罚自己! 云琉雅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正准备离开,然而,她刚挪动脚步,立刻就听到了一声酥媚入骨的声音,“哎哟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的声音这辈子只有一个人才有——云非语。 没错!就是她恨之入骨的庶妹云非语,将她变成人彘扔进乱葬岗的庶妹云非语,就是打算让她生不如死并且事事欺压在她头上的庶妹云非语! 云琉雅只觉一股气血直接朝着头顶冲了上来,她顿住了脚步,竟不敢朝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因为她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控制住想要亲手活活掐死自己庶妹的欲望!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冰凉的掌心。 这痛楚,几乎融入了她的恨意,反而让她满腔愤慨渐渐平和了下来。 来日方长,她总有办法能够将云非语对她所做的一切尽数还给她的! “妹妹怎得如此清闲,竟然跑来姐姐这里了?” 云琉雅转身,脸上堆满了笑容,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几乎都在打颤,然而,她隐藏得极好,竟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妹妹听说姐姐今日身子不好,所以特地来瞧瞧。” 云非语此时已经走到了云琉雅的面前,她的眼角扬起,视线直接穿过云琉雅放在了她身后跪在地上的兰秀与绿意。 “姐姐身子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怎么,兰秀和我的丫头又是哪里惹了姐姐,姐姐竟然要这样责罚她们?” 身子不好? 云琉雅挑了挑眉,也跟着云非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兰秀与绿意。 想来,云非语所关心的并非是云琉雅的身子,恐怕还是想知道兰秀的汇报吧。云琉雅不动声色,敛起了笑容,“这两个婢子竟是趁我午睡的时候偷懒倦怠,在我的房门口聊天,怎么,妹妹的意思是我不该责罚她们吗?” “姐姐,我们作为女子的,自然还是宽和大度一些为好,别老为了一些小事与下人斤斤计较。” 云非语背过了身子,不再去看云琉雅。她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大方,竟是与前世的声音那酥媚入骨的声音大相径庭。这也难怪,因为眼前的云非语,正是六年前的云非语。 云非语说过,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觊觎云家的家业,那么很显然,云琉雅作为云家的长女,恐怕也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成为云非语的眼中钉了吧? 她从小骄纵,这一切正是因为她一直是云昊天的掌上明珠,只要是云非语想要的,云昊天多数都会给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云非语的娘亲萧氏。 相比之下,云琉雅的母亲作为云家的正式夫人,反倒一直受到云昊天的冷淡。 云非语的这番话,也说得实在是漂亮。她一边表现自己的宽和大度,一边暗讽云琉雅毫无容人之量。 云琉雅自然明白了云非语话中的意思,她也不恼,反而轻轻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极其温柔。 “妹妹此言差矣,云家如今已被朝廷招安,很多事情都是看在外人眼里的,妹妹没规矩也就算了,怎么还来教姐姐如何包庇下人?” “你!” 云非语不可置信得看着云琉雅,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巧舌如簧,竟是让她半个字都没有办法反驳了。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得开始打量云琉雅,明明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如今看起来却更像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为了正视云家的规矩,我决定将兰秀贬为下等丫鬟,哦对了,既然妹妹为了我的丫鬟兰秀求情,那么姐姐也不能不给妹妹面子不是,所以,兰秀也不用罚跪了,就让我亲自鞭挞如何?”云琉雅仍然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只是口中的声音冰冷彻骨。 虽然听上去是在询问云非语的意见,可是云琉雅已经从云非语所带来的随侍手上抢过了鞭子,她抬起手,扬了扬鞭子。 “云府作风严谨规矩严明,若是人人都和兰秀一般懈怠不做事,那又成何体统呢?妹妹你那自然是不要紧,但在我这里,我今日非罚不可!” 第五章 此生不再相信任何人 第五章 此生不再相信任何人 话音刚落,云琉雅已经用力甩下了手中的鞭子,她不准备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这一鞭,她是要回报兰秀的忘恩负义! “啪”得一声,前世的事情再次浮现在云琉雅的脑海之中。她或许是害怕吧,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所以,她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她实在太不甘心,她绝对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一鞭下去,兰秀的脸色已经惨白,她惊恐得看着云琉雅,见云琉雅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她立刻跪着爬到了云非语的面前,满脸恳切地仰视云非语,“二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 她的声音竟是有些虚弱,头发也已经凌乱不堪,她紧紧抓住了云非语的裙角,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云非语立刻挡在了兰秀的面前,她倒不是真心想救下这个丫鬟,而是兰秀可以为她做很多事情,更何况,她实在不允许云琉雅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于是她冷笑着说道,“姐姐,该够了吧?” 看着云非语,云琉雅更是嗤之以鼻,“或许正是因为妹妹如此没规矩,所以妹妹房中的丫鬟竟也跑到我这里来了吧。” “住口!” 一声呵斥从不远处传来,云琉雅望去,适才发现云昊天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朝这边走来,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云非语的母亲萧氏,萧氏一脸厌弃地看着云琉雅,一边用极其委屈的声音对着云昊天说道,“老爷你瞧,我们母女两在这云府之中还有没有地位了?若是所有人都看不惯我们母女两留在云府的话,我还是趁早带着语儿离开这里好了。” 一听到萧氏要离开云府,云昊天立刻紧张起来,“胡说,要离开也不是你们离开这里!” 云琉雅冷笑,前世她一回又一回地忍让云非语,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云昊天的关系,可是,她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她最后所得到的,只是云昊天一味地维护与自己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以爹爹的意思是,想让娘亲快带着我滚回娘家是吗?”云琉雅的声音冰冷彻骨,语气之间也透露着威胁,可是,她说这番话时所带来的酸楚,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云昊天娶宁婉,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宁家在朝中的势力,若是宁婉回了娘家,恐怕云昊天这里也是不好交代的。 从小开始,她就每天看着自己的娘亲日日孤独地守着自己的房门,可是一双眼睛,却总是期盼地望着房门口。 宁婉生性高傲,所以哪怕等得再辛苦,也咬牙从来不会说出口,也许那个时候的云琉雅,早就该看清云昊天的薄情了! 云琉雅的这番话,几乎让云昊天不敢相信,但是惊愕之余,他自然是恼羞成怒。 “混账!你在和谁说话?几天没见,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要不是我今日前来,恐怕都不知道你竟然在这里欺负非语!” 云非语见云昊天怒意大盛,连忙跑到了云昊天的身边火上浇油。 “爹爹,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只是让姐姐不要这样欺负丫鬟罢了,可是姐姐竟然说我一点都规矩都没有,还丢了云家的面子呢!” 云非语的演技真的是与前世一模一样呢。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听云非语这么一说,云昊天更是怒火中烧,“作为云家的长女,你竟然做出这等罔顾礼仪有违祖训的事情!你现在马上给我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云琉雅定定地看着云昊天,她所谓的父亲,竟是连瞧都懒得再瞧她一眼,那目光冰冷淡漠得仿佛在教训一个普通的下人一般。 她匆匆扫了一眼周围,云非语的幸灾乐祸,萧氏的刻薄目光,所有人似乎都离她相距甚远。云琉雅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她在这个云家是多余的一般。 是啊,前世的时候,不也一样是如此吗?只是如今她的反抗,反而让她看得更清楚了一些罢了。 云琉雅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抬动了几下脚步,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云昊天说道,“好,我会去祠堂罚跪的,只是我跪的是我自己的孝道,而并非你这个凉薄的父亲!” 说罢,云琉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云琉雅推开祠堂久闭的大门,看到里面空旷安静的样子,不禁弯嘴冷笑,平日里,这里都不能擅自闯进来,而今日,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让自己来这里罚跪,还真是嘲讽。 对着面前列祖列宗的排位,心里虽有不满,但却不敢忤逆,为着孝道,也乖乖的跪了下来。 云琉雅刚跪好,便听到门又被推开,转头去看,发现竟然是俩个壮丁。 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一个庶女,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罚自己来祠堂罚跪,继而又派来人盯着自己,这是怕自己忤逆他? 偌大的祠堂里,稍有一点响声,便因回音而变得清脆,云琉雅用手摸了一下麻木的腿,刚将腿支起来动了一下,便传出“咯咯咯”骨头摩擦的声音。 “乖乖跪着!别乱动!”身后的壮丁听到这清脆的响声,被惊了一下,定睛看到原来是云琉雅乱动所导致的时候,不禁低声呵斥。 云琉雅轻轻攥了攥拳头,始终没说话。 突然,一阵阴风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只觉得肌肤上的小疙瘩在一颗颗钻出来,寒毛也竖了起来。 紧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云琉雅怪异,什么人会这个时候来这里,难道是云昊天来放自己出去了? 云琉雅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来人,没想到这来人的竟然是云非语。云非语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不过,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只见云非语缓缓的踱步到云琉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将手中的一个蒲团扔到云琉雅面前,然后蹲下来说道:“姐姐啊,跪了这么久,肯定是累了吧,我带了蒲团来,来,姐姐垫在膝盖下面,肯定要比跪地板舒服多了。” 这个云非语竟然会这么好心,肯定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那副嘴脸,自己还看不清呢?此番前来,肯定是为了雪上加霜! 第六章 究竟跪倒何时 第六章 究竟跪倒何时 云非语也不管云琉雅是否答应,直接将蒲团塞到云琉雅膝盖下,云琉雅伸出手刚想推开云非语,但是在看到旁边一直瞪着自己的俩个壮丁,突然停下挣扎。 云琉雅刚把身子放松跪了下去,便感觉到膝盖上传来冰冷和坚硬的触觉,单凭这怪异的感觉,云琉雅便能断定,这蒲团中肯定有手脚! 这个云非语,果然心狠手辣!竟然想出如此阴狠的手段。扭头瞪着云非语,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双手环胸,一脸的得意,对云琉雅气愤的表情不闻不问。 旁边的俩个壮丁看见云非语“贴心”的举动,不禁感叹她的善良大度。 云非语看到俩个壮丁眼中的神情后,便缓缓的走了过来,对着二人款款说道:“姐姐无心犯了错,被我爹爹关到这里,还要劳烦你们二人善待姐姐。” 俩个壮丁面面相视,随即对着云非语弯腰,“二小姐真是心地善良。” 云非语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慢慢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 云琉雅只觉得有一堆鸡皮疙瘩悄悄的爬上了自己的肌肤,不自在的抖了抖,对着前方翻白眼。 但是这一抖,却让膝盖处的刺痛再次加强,云琉雅倒吸一口气,立马安分下来,乖乖的跪着,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与那蒲团中坚硬的石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那些坚硬的石子,好像要与自己的膝盖镶嵌在一起,钻心的疼痛阵阵袭来。 云琉雅咬着牙坚持着,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饭菜。 “我是来送饭菜的,请你们让一下。”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俩个壮丁闻声,将伸出手拦着来人的手撤回去,然后继续盯着前方,站得笔直。 云琉雅转头望去,看见丫鬟手中端着的饭菜,忍不住欣慰,看来这老爷子还不算是丧尽天良,竟然有心会为自己准备饭菜。 云琉雅看了看那个送饭的丫鬟,发现正是记忆中的那个一向内向乖巧的花青,于是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悄悄拉住她的衣衫,扯了扯,然后对着她故意大声说:“花青,你可以帮我去拿来一些笔墨吗?我想要给爹爹写道歉信。那俩个大男人,肯定是不放心我,我让他们去也不会去的,所以我就只能拜托你了。” 说完,又对着花青眨了眨眼睛。花青虽然惊讶,但毕竟头脑清晰,立即会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姐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不过了,奴婢这就去。” 云琉雅又督了俩个壮丁一眼,见他们脸上除了有些奇怪,再并没有什么表情,便安心了。 过了一会儿,花青很快将纸墨带了进来,放置在云琉雅面前,对着云琉雅说道:“小姐,东西拿来了。” 云琉雅轻轻点头,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身后的俩个壮丁,见他们依旧安分的站在那里,目视前方,手下便立马开始动作。 云琉雅在一张纸上迅速写着什么,让花青立即领会自己的意思。 然后又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一些道歉的书信。 前后忙活了一盏茶的时间,云琉雅这才将东西都交给花青,并对着她说:“花青,你一定要将这些东西顺利交到爹爹手上,我今日能不能出去,就靠这些书信了。” 说话的同时,还冲着花青挤眉弄眼,使劲的使眼色,伸出去的手,却偷偷夹着下面的一封书信,将那书信藏起来。 花青也是个机灵人,点了点头便立即走了出去。 俩个壮丁刚要拦下花青,便听见云琉雅出声:“怎么?我给自己爹爹道歉的书信你们也要看?” 俩个壮丁瞅了瞅花青手中朝天的书信,见上面果真写了一些诚心悔过的字样,便立马收手,抿着嘴继续盯着前方。 云琉雅假装不快的瞪了他们一眼,但是在转过头之后,脸上满是欣喜。 花青走出门,小心翼翼的将其中的一张纸塞到怀里,然后又将另外一张纸直接揉成团随意塞进衣袖,将空饭盒随意放到小厨房,匆匆迈着步伐离开。 很快,另一头的宁老太太便收到了云琉雅的书信,只见上面写道:外祖母,我是雅儿,许久没有与外祖母见面,甚是思念,不知外祖母是否得空,可带着家里厨子的芙蓉糕来云府一聚?云琉雅亲笔。 宁老太太看到云琉雅的书信之后,脸上笑意盈盈,“这丫头啊,是想我了,绘芳,快去,让厨子去做些芙蓉糕来,咱们这就去看雅儿。” 宁老太太提前命人去给云昊天打了招呼,说自己会来云府。 云昊天得知消息之后,立即命人去将云琉雅放出来。云昊天不怕云琉雅,不怕宁婉,但就是有些惧惮老太太。 老太太在宁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因为年纪大,阅历高,被宁家上下的人所恭敬。 说白了讲,如今宁家大半的权力都在老太太手里,若是被老太太得知云昊天对云琉雅和宁婉不好,那么老太太一个火气大发,与云昊天结了仇,再也不扶持他,那可就亏大了。 云昊天思量了事情的轻重,决定亲自去将云琉雅带出来。 云琉雅看到云昊天走过来,嘴角出现一抹嘲弄,果然还是得使用非常手段。 “雅儿,快起来吧,既然你诚心悔过,那么爹爹也不会再怪你了。”云昊天笑眯眯的,一脸慈爱的模样,伸手去扶云琉雅。 云琉雅淡淡的瞥了云昊天一眼,然后搭上他的手,自己用力站起来,并且顺手抽出膝盖下的蒲团。 云昊天自然也是听说了云非语给自家姐姐送去蒲团的善良举动,脸上不禁带上一丝得意,“雅儿,这是你妹妹给你带来的蒲团,她也是一番好心,你就留着吧。” 云琉雅不禁暗自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怎么会不留着呢?这可是证据! 云琉雅强忍着膝盖上的麻木以及腿上的抽痛,慢慢的走到房间里去。 萧姨娘和云非语听到云琉雅被放出来的消息之后,纷纷咬牙,“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这么好运气!” “行了,娘,别气了,日子还长,慢慢来。”云非语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一脸的嫉恨。 “岳母大人,您来了。”远远的听到云昊天狗腿的声音,云琉雅心中一喜。 第七章 宁老太太 第七章 宁老太太 并未听见宁老太太说了些什么,正当云琉雅想要跨出门的时候,宁老太太突然过来了。 打量着四周刚刚才装饰过的房间,似乎很满意,不禁点头称赞:“看来昊天对你们娘俩还是挺好的,这房间布置的这么精致。” 云琉雅再次冷笑,如果告诉宁老太太这些精致的布局,不过是刚刚才布置好的,为了营造一种云琉雅看起来很受宠的假象,宁老太太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 “是啊,爹爹对我很好。”云琉雅捧着一脸甜甜的微笑,蹭在宁老太太怀里,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总是朝云昊天的方向瞟去。 云昊天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听到云琉雅暂时这样回应宁老太太,不禁松了一口气。 宁老太太挪动步子,走到一旁的桌子边,随行而来的嬷嬷立即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小姐,这是老夫人特意命厨子做的芙蓉糕,知道你想念家里的味道,这就专程来了。” 嬷嬷说话很精妙,并没有直接点出是云琉雅提出要吃芙蓉糕。 云琉雅故作开心的走到宁老太太面前,搂住她的胳膊撒娇,“外祖母最好了,就知道雅儿想吃芙蓉糕了!这才专程送来。” 宁老太太怎会不知道云琉雅说这话的用意,当即也不点破那份书信的事情。 “那你就在房间里玩吧,我和你爹爹出去说说话,这么久没见了,可是有很多话要说呢。”宁老太太慈祥的摸摸云琉雅的头发,继而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间停下步子,“李嬷嬷,你留在这里陪着雅儿,不然老人家不放心。” 李嬷嬷福了福身子应下。 云琉雅见外祖母她们走远了,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一下子跪倒在地。 嬷嬷看到云琉雅酿跄的模样,立马上前去扶,而就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云琉雅的面色很是苍白,“小姐!怎么了?” 云琉雅看着嬷嬷,一脸强忍疼痛的感觉,“嬷嬷,扶我起来。” 嬷嬷立即将云琉雅扶起来,看着云琉雅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将她按在床上,然后掀开她的衣袍去看,只见在衣袍下,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嬷嬷极为震撼,立马抬起头,“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嬷嬷如此担心的模样,云琉雅觉得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的关心疼爱自己的。 “嬷嬷有所不知,你只要看看我妹妹云非语送来的蒲团就知晓了。”云琉雅故作哀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一旁放着的蒲团拿了过来。 嬷嬷接过去,只觉得当蒲团真的落到自己手中的时候,是那么的沉重,然后便用另一只手托住,然后捏了捏,发现里面满是硬邦邦的石子,一脸惊异的看向云琉雅,“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爹爹罚我跪祠堂,非语妹妹心疼我,便送了这个蒲团来,然后一直到刚刚,才被爹爹免了罚……”云琉雅佯装唯唯诺诺的样子,委屈的对着嬷嬷诉苦。 嬷嬷听了之后,将蒲团重重甩到床上,厉声说道:“这也叫做心疼吗?是心狠吧!小姐虽不是我的亲骨肉,但也是从小被我看大的,嬷嬷早已将小姐当做自己的亲孙女来看,而云家现在竟然如此对待小姐,那么想必对小姐的娘亲也没什么好态度,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夫人!” 云琉雅伸出手,用衣角轻轻拭了拭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嬷嬷,您对雅儿的好,雅儿记在心里,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外祖母知道,不然依外祖母的性格,肯定会对爹爹大发雷霆的,这样的话,雅儿又不得安宁了。” 说完,还轻轻啜泣几声。 嬷嬷听得心疼,将云琉雅轻轻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后背,“小姐不用担心,嬷嬷做事有分寸。” “雅儿来了?”云昊天看见云琉雅从远处缓缓走来,作出一副慈父的形象,立马站起来去迎接云琉雅。 “和嬷嬷在屋子里呆得发闷,便出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坐过来吧。”宁老太太对着云琉雅招了招手。 嬷嬷自动隐到宁老太太身后,不时看向云昊天。 不知聊到了什么,李嬷嬷突然插口道:“老夫人现在威望甚高,而又独宠小姐,这继承家业的大事,将来多半是会落到小姐身上的,但还是希望小姐在继承家业之前,能过的好一些,不受人欺凌。” 这一番话,让云昊天以及萧姨娘和云非语冷汗阵阵,萧姨娘和云非语不自觉的向一边缩,云昊天强作镇定,“那是当然,雅儿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李嬷嬷好似无意的轻哼一声,随即撇过头不再看云昊天。 宁老太太观察着这气氛,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些什么。派给宁婉的书信,估计已经到了吧。 宁老太太并没有多逗留,见天色渐晚,便匆匆回去。 一回府,李嬷嬷便将白日里的事情全数告诉宁老太太。 宁老太太听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云昊天这个混小子!我岂会看不出来他的那些把戏?婉儿无端端的为何要去外面祈福?不就是被他逼的?婉儿不在家里,他就越发的没分寸了,细看雅儿房间的布局,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桌子上却有未来得及清扫的尘灰,这显然是刚从库房中取出来的。这云家人是看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不中用了,所以就这样子对待我宁家人!” 李嬷嬷见宁老太太大发雷霆,慌忙跪下,安抚道:“老夫人别动怒,对身子不好,眼下着急的事情,是应该想想要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当下之急,婉儿必须得回来,只有她们娘俩联手,才能在云家有一席立足之地。你一会儿拿来笔墨,我这就写了书信让婉儿回来。明日一早,你派人将府里放着的一些值钱奢华的东西送给雅儿一些,记着,仗势一定要大!不能让云家那小子小瞧了我们。”宁老太太脸上的皱纹突然凹陷,面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头顶仿佛要冒烟了。 李嬷嬷见状,立马点头称是,然后匆匆离去。 第八章 必然有蹊跷 第八章 必然有蹊跷 第二日一早,李嬷嬷果然带着一大堆贵重的物品送到云家来,云琉雅翻看着那些贵重的东西,只觉得手都要软了。 “小姐,这么大的仗势,是老夫人为了张张小姐和夫人的面子,让云昊天那小子对你们娘俩好一些,嬷嬷晓得小姐的性格,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却都是些实看不中用的摆设,放在府中是放,放在小姐这里也是放,小姐尽可安心。”李嬷嬷拍了拍手下的一个箱子,推到云琉雅面前说。 云琉雅轻笑着点头,“真是劳烦嬷嬷了,雅儿记在心里了。” “傻孩子,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有你和夫人过得好,嬷嬷和老夫人才能安心啊。”李嬷嬷四五十岁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动容。 云琉雅紧紧握住李嬷嬷轻颤的手,无言至终。 果然,有了这一出,云昊天的态度立马改善不少,但是对云非语和萧姨娘的偏爱,却是一点也没少。 不过这几日,云非语和萧姨娘倒是安分的很,正当云琉雅乐得清闲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娘亲带病回来的消息。 云琉雅急急出去迎接,却看见正从马车上慢慢来下的宁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血色,上面泛着死皮,双眼凹陷,一脸憔悴不堪的模样,煞是骇人。 云琉雅只觉得心猛地一沉,窒息的感觉突然袭上脑。 “娘!”云琉雅急急跑过去,拉住宁婉的手,盯着看。 “娘,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云琉雅看到宁婉没有生机的脸色,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 突然,云琉雅想起来,上一世的今日,不就是娘亲去世的日子吗!娘亲一向康健,而且日常中很是讲究,怎么会突然去世?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想到这里,云琉雅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心里难受的不得了,难道自己又要这样眼睁睁的再见证一次自己母亲的离开吗? “咳咳……路上,不慎染了风寒……”宁婉还未开口,便开始咳嗽,待到一句话结结巴巴说完,又连着咳嗽几声。 这阵阵的咳嗽声,像是一捆绳索,紧紧拴在云琉雅的心头,似乎要窒息,缓不过气来。 “娘,快回房休息吧。”云琉雅看到自己的娘亲染了病还在外头吹风,便急急的拉过她,要搀进房里。 却见宁婉将云琉雅的手轻轻推过,“娘现在身患风寒,仔细传染给你,还是保持些距离才是。” 云琉雅突然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爱意,看着宁婉关爱自己的模样,眼泪快要喷涌而出,强忍着哭意,哑着嗓子,“娘亲不用担心,雅儿整天吃好喝好,身体康健的很,一时半会是染不得风寒的,我们这就回房。” 说罢,也不由宁婉再推辞,直接将她搀进房间。 宁婉还想和云琉雅说什么,但是无奈的是,身子一沾床,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云琉雅嘶声尖叫一声,怕的不得了,非常害怕母亲就这样突然又和自己阴阳俩隔了。 双眼通红,望着宁婉苍白的脸色,还能表现出一丝生机,这才放松一些,但是很快,便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既然重生一次,那么她定然不会让那些妄图要加害与自己和娘亲的人再逍遥自在!一定要让他们偿还他们犯下的罪孽! 一日,清风和暖,云家上下除了云琉雅是紧绷着的,其他人都是无比的悠闲。 云琉雅正急急的端了药,往宁婉房里走,却撞上了云昊天、云非语以及萧姨娘三人。 似是无意的瞥了三人一眼,便又加快脚步朝目的地赶去。 云昊天看到之后,有些尴尬,自己的正房病重,自己却跟着侧房以及庶女在院落中闲庭信步,实在是有些违背人道,仔细想了想,为了面子,还是朝着宁婉房间的方向走去。 萧姨娘和云非语看到云昊天突然改变方向,立马不高兴了,“去看那个人干嘛啊?” 萧姨娘给云非语暗示,云非语立即领意,“就是啊,多好的天气啊,别坏了兴致。” 云昊天皱起眉头,“怎么说宁婉也是嫡母,是我的正房,如今病重,我们却不闻不问,若是被下人们传出去,倒是我云昊天不仁不义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为好。” 云非语和萧姨娘这才悻悻作罢。 云琉雅正在给宁婉喂汤药,突然间听到一阵嬉笑声,微微黛起眉头,停下动作。 突然,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云琉雅一惊,手下一抖,将汤药洒到宁婉的衣领上,立马伸手用衣袖去擦拭。 “我们来看你了。”云昊天对着宁婉说道,而宁婉却是含笑点点头,并不言语。 萧姨娘却不舒坦了,拉着云昊天的胳膊柔柔的说道:“看到宁姐姐病重,突然想起,非语近日来总是嚷嚷着头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爷若是有时间的话,找个郎中来看看吧。” “头疼?这是怎么了?只要有毛病,就要立马治啊,还等什么,现在就去请郎中,不然病情恶化了怎么办?来人啊!去请郎中!” 云昊天一听到萧姨娘说云非语头疼,便立马紧张的不得了,开始寒暄问暖,拉着云非语上看下看的。 云琉雅紧紧咬着牙关,下唇向上抵,心中很是不痛快。 自己的娘亲如今缠绵病榻,奄奄一息,云昊天也不过是平平淡淡的讲了一句话便再无关心地言语,而这云非语不过是头疼,便紧张的不得了,他这是置自己和娘亲于何地! 宁婉察觉到云琉雅的心情变化,伸出手,轻轻捏住云琉雅的手,对着她轻轻摇头。 云琉雅深吸一口气,觉得愈加心酸,自己的娘亲乃宁国公的直系亲属,乃贵门出身,而嫁到了云家,却遭受如此待遇,还要唯唯诺诺的忍辱偷生,这样天差地别的反衬,怎能接受的了? “娘亲,外祖母前几日来看过女儿了。”云琉雅直接无视掉云昊天等人,自顾自对着宁婉说道。 “是吗?外祖母气色如何?”宁婉也搭着云琉雅的话顺下去。 “特别好呢,一把年纪了,丝毫看不出老态,特别精神呢,而且穿着精致华丽,看样子,宁家是越来越强盛了呢。”云琉雅一脸微笑的说道,音量微微提高,故意说给云昊天听。 第九章 咬牙切齿 第九章 咬牙切齿 宁婉伸出手将身子往起托了托,“外祖母年纪大了,不易经常奔波,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多去看看外祖母,别让外祖母来云家了。” “女儿知道了,云家不比宁家,让外祖母来,实在是委屈了。”云琉雅说着,将喂完汤药的碗放到一旁。 “你这丫头,不可胡说!”宁婉佯装发怒,嗔怪云琉雅。 云琉雅俏皮地吐舌,又将宁婉身上滑落下来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哎,不过娘亲现在病重,不知道外祖母知道了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肯定得怪女儿没有好好照顾娘亲了。” 云昊天听了云琉雅的这番话,立即想起来宁老太太的威望,若是被宁老太太知道了宁婉病重的消息,肯定会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宁婉,从而让俩家之间产生隔阂,如此一来,真是得不偿失。 思虑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对宁婉好一些。一想通,便立马走到宁婉旁边,轻轻坐在她床前,一脸柔情的看着宁婉,“婉儿,你这几日有病在身,一定要好好休养,平时少走动,也别劳累,把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还有雅儿,你也是,好悉心照料你娘亲,这样爹爹才是放心啊。”云昊天又转头对着云琉雅轻声说道。 宁婉面上点点头,一脸温婉的样子。 云琉雅只觉得虚伪和恶心,不过是几句话,便提醒了他,这才对自己和娘亲好了起来,现在就况且如此,若是宁家败落,自己和娘亲岂不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不过也好,正是如此,才能让自己更快的看清楚自己的亲爹爹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没过多久,宁婉的房间便陆陆续续跑来一些郎中,甚至是素日很难请到的名医。云琉雅看到之后,很是欣慰,不停祈祷宁婉的病可以尽快痊愈!但也觉得讥讽,自己只有利用身份,才能换得云昊天对自己和娘亲的一点温柔。 不过也幸亏了这些郎中,云琉雅惊喜的发现,宁婉的病情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娘,你是怎么得了风寒的?”云琉雅见今日的宁婉气色很好,便将她引到院子中来,带着她透透气。 只见宁婉微怔一下,随即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只是在回家的途中,莫名其妙的就染了风寒,约摸是着寒了。” 宁婉说的很含糊,但云琉雅却能在其中大大概概听出些什么意味。 这次沾染风寒一事,肯定不是偶然的,怕是有人蓄意谋害,“娘,你一向身子康健,怎么会突然沾染风寒?而且如此严重?” “这……我也很奇怪,这一回,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但是人嘛,这一辈子难免会沾染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病,是避免不了的。”宁婉故作轻松的说道。 云琉雅心里很不痛快,娘亲心中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娘亲竟然为害自己的人如此辩解?上一世死的那样冤枉,这一世差点重蹈覆辙,却还能如此从容淡定? 云琉雅也不再提那事情,只是默默记在心中,想着找时机好好调查一下这些事情。 渐渐的,母女二人走到了后花园中,宁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脸上满是惬意舒适。 云琉雅看到宁婉那般轻松,便也跟着开心。 云琉雅见宁婉脸上并没有丝毫讨厌这里的情感,忍不住悲叹,看来娘肯定是爱着云昊天的,不然她是堂堂宁国公的亲属,直接回到宁家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绝非难事。 突然,一个让人厌恶的身影闯入眼帘。 云琉雅面上一黑,就要拉着宁婉往回走,却被宁婉拽住,低声呵斥:“见到了长辈,转身就走成什么样子!一点礼仪都不讲,还不快问好!” 宁婉低声说着云琉雅,就是这一个瞬间,萧姨娘已经到了眼前。 云琉雅拗不过宁婉,便佯装乖巧的问好:“萧姨娘好。” 萧姨娘扭着腰肢,因为这云琉雅的问好而趾高气扬,“哟,终于出巢了,还以为出不来了呢。” 萧姨娘的话,明显是在讽刺宁婉,云琉雅不快,“萧姨娘此话,是何意?” “你也不小了吧,总不会连我的这些话都听不懂吧?”萧姨娘故作夸张,用手轻轻掩着嘴巴,嘴巴微张,以表示自己的吃惊。 云琉雅刚想反驳几句,但是看到旁边的宁婉一脸淡然的模样,满腔子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不愿再与她计较,转身要走。 “妹妹说的什么话,雅儿向来聪明伶俐,也懂事理,怎么会听不懂呢?”宁婉摸了摸云琉雅的衣袖,一脸的风轻云淡。 云琉雅大惊,没想到一向温婉寡言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字字珠玑的话来。 说是自己聪明伶俐,实际上却是在讽刺萧姨娘的俗气,说是自己懂事理,那么意思就是说萧姨娘不懂事理咯? 萧姨娘在反应过来这些话的意思之后,一张充满风情的脸立马变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宁婉,恨不得要吃了她。 云琉雅站在旁边,观察着宁婉的反应。 “妹妹若是不适,就去看郎中吧,别把那张脸给扭坏了,姐姐先行一步了。”宁婉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随即拉着云琉雅离开。 云琉雅在听到宁婉说的这番话之后,心里忍不住叫好。 在回去之后,云琉雅看着宁婉的眼睛,想寻求一个答案。 终于,宁婉再也忍不住云琉雅炽热的目光,首先缴械投降,“好了,你想说什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云琉雅见宁婉的性子突然变化了这么多,感到不可思议,“娘,你转性了?” “臭丫头,说什么呢。”宁婉失笑,然后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云琉雅的脑袋。 云琉雅乐呵呵的抱着头,“不过也好,雅儿就喜欢这样的娘亲。” 宁婉怔了怔,随即正色道:“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我也算是看明白云昊天和萧氏是些什么人了,我以后也不会总是看萧氏的眼色,毕竟,我才是正房。” 云琉雅大喜,“娘,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母女俩在房间里推推嚷嚷,嬉笑打闹,好不愉快。 近日来,宁婉性情大变,却不知怎的突然很招云昊天的喜爱,就连云琉雅的地位也跟着提高。 云非语和萧姨娘只得在房间内咬牙切齿,愤愤诅咒着。 第十章 中了圈套 第十章 中了圈套 云琉雅正躺在外面树下的摇椅上,突然听见“踏踏踏”的脚步声,头也懒得抬,只是说道:“什么事儿?这么急。” “小姐,大夫人在账房附近,要小姐尽快过去,说是有好玩的东西给小姐看!”兰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看起来真的像是有什么大事一般。 云琉雅扭头,见那人正是兰秀,原本悠闲的心情散了些,“是吗?” 语气舒散清闲,不温不火。 兰秀暗捏一把汗,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的。” 云琉雅这才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衣角的褶皱,径直走向账房。 兰秀立马小跑着跟在其后。 云琉雅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宁婉的身影,转身问兰秀:“你说的人呢?” “大夫人可能是等不到小姐,先去附近了吧。这样,小姐你先在这里面等一会儿,奴婢去找大夫人。”兰秀乖巧恭敬的说着。 云琉雅见她态度恭敬不少,倒也不和她计较,只是径直推开另一边的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便看见里面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云琉雅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图纸和兵器样品! 云琉雅自幼便喜好这些东西,当下,也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便开始看那些图纸。 突然听到门外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云琉雅向外看去,随后听见兰秀喊痛的声音:“哎呦,疼死我了。” 如此一看,或许是兰秀不小心碰到了,便不在意。 “小姐!麻烦先等着,大夫人现在在茅房呢。”兰秀装着疼痛的嗓子喊道。 云琉雅应了一声,随即投入到兵器图纸之中去。 全神贯注的去看那图纸,竟然发现有一个零件的安排不太妥当,忍不住从旁边寻了纸来批注和注解。 待到批了几张图纸之后,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忍不住转身去看,却一个翻转被人扳倒。 云琉雅瞪大眼睛向前看,刚准备一个胳膊肘向后顶,去挣脱,却不料被那人接了一个稳稳当当。 云琉雅使劲踢着脚,用力挣扎着,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冰凉的触感,瞬间吓得动也不敢动,挣扎的四肢立马安分下来。 “安静!否则我杀了你!”冰凉的如同寒月中的泉水一般,清冽,不带有一丝的温度的声音响起。 云琉雅大脑飞速运转,这才感觉到,此人竟然是凤王君临笙! 前世中害勤王登基失败的凤王!这样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自己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但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容不得云琉雅再多想,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仔细听来,其中有云昊天、萧姨娘以及云非语的声音。 瞬间心上一凉,随即回想起兰秀刚刚的所作所为,瞬间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圈套! “求你!”她脑内飞转,侧眸对身后那人说。 似乎没想到她有如此反应,君临笙隐藏在黑暗中的黑眸飞速滑过一丝诧异,停在云琉雅脖颈间的匕首也顿了几分。 “带我走好不好,你是这个家的小厮,我也是,我是误闯进来的,我不能被他们发现,所以,求你带我走好不好?” 云琉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柔弱起来。她思忖良久,觉得不管君临笙今日来是为了什么,现下只能委曲求全,求他把自己带走,才能良策。 身后那人从方才起就缄口不言,而云琉雅却不敢放松分毫。 即使她不懂武功,也分明能感觉到对方深不可测的内力此时尽蓄积在她喉间这把匕首上。这匕首虽短却极度锋利,不时有森冷的刀光刺进她的眼睛里,似乎顷刻间就能让她身首异处。 那人仍不语。眼看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近,云琉雅只得再次央求,“只要你带我走,什么我都答应你。”被害之前她虽听说过君临笙的威名,却始终捉摸不定。此时也只能这样说。 云琉雅因为着急,手不自觉攀上脖颈前那人持匕首的手臂,抓紧了对方的衣袖。冰凉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到君临笙裸露的肌肤上,莫名让君临笙颤了颤。 那群人紊乱嘈杂的步伐已经踱至门边,从云琉雅这个角度望过去,已经能看到云昊天的掌心附上门框的阴影。 云琉雅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正欲做些什么,腰间便突然一紧,整个人都被凌空托起。 云琉雅惊愕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双阴骘却美丽的眸子。“我倒想看看,你能答应我什么?”君临笙朱唇微扬,点地而起,不顾云琉雅的反应赶在库房那扇门被霍然打开之前夺窗而出。 君临笙的身子轻巧闪过那深灰色屋檐,攀上房顶时因为怀里揽着云琉雅只能单手撑着砖瓦瓦,微侧身帮云琉雅躲过了些锋利的棱角,扶檐直上,又凌空潇洒迈了几个步子,大步流星的站定在高耸的房顶上。 君临笙墨眸微转,视线往下逡巡一周,才落到怀里的云琉雅身上。 云琉雅虽然醒来后脾气秉性和从前大相径庭,可总归是女儿家,从未这般飞檐走壁过,方才这一番折腾,已让她气喘吁吁。 不得不承认,云琉雅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虽腮边仍有稚气未脱的婴儿肥,却香肌雪肤,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尤其是,在这半昏半暗的光线下,她眉心一颗不易察觉的小痣倒别有一番风味。 君临笙居高临下,看到云琉雅苍白的脸色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凉薄的唇角似不经意地划出道讽刺的弧度。 “谢公子。”云琉雅平复好呼吸,想脱离君临笙的长臂。被人牵制的滋味让本就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她很不适应。 不想云琉雅动了动,那人停在她腰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反而倾身凑过来,带着丝戏谑道,“你当真要在这里下?” 他逼近她,停在距她脸颊不过一寸的地方,笑得美艳无方。云琉雅这才发觉,原来当今五皇子凤王君临笙竟生得这样一副秀色可餐的皮囊。 君临笙落脚的地方大概是云家大宅至高点,料峭的寒风刮得肆无忌惮。而君临笙半绾的墨发就在这样的晚风里肆意飞扬,他的脸庞带着种张扬的妩媚,肤色极白,几近透明。此时已经黄昏,他的身后反射出大片大片旖旎灿烂的夕阳,染红了他微侧的大半边侧脸,让他的每一分神情都神秘莫测,却蛊惑人心。 第十一章 所托非人 第十一章所托非人 果然她从前一心扑在君临风身上,视君临笙为仇敌,虽有过几次交际,却也从未细细观察过他。但论起她从前为君临风那般倾尽心力,怕错过的远远不是这些吧。 “嗯?”云琉雅显然没想到君临笙会这样问,下意识往四周瞧了瞧。方才因为凌空太过害怕而闭了眼,所以此时脚上踏实了些她便以为安全回到地面了,原来竟来到云家房顶上。 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态,垂眸故作镇定道,“不了,现下还要劳烦公子,送奴婢下去。” 奴婢?这般风姿,仅仅是云府的奴婢,真真是可惜了。 不过君临笙似乎根本不在意她会如何回答,方才还算和缓的表情不知何事又恢复了森冷阴骘的模样,他朱唇紧抿,目光已不再望着云琉雅。 原来是个爱皱眉的人。云琉雅望着君临笙此时不皱眉却高高隆起的眉心,不禁这样想。她刚想叹口气,却被那人再次揽在怀里,往下纵身一跃。 云琉雅本能的闭上眼,双臂不自觉紧紧攀上那人坚实挺拔的后背。 那人紧紧箍住她的腰,长袖不知是本能还是有意识地护住了她裸露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安置在宽阔的胸前。 “人呢!”云昊天的声音在垂头的一干人里显得格外洪亮。 他本来在大堂会见客人,云语非突然闯进来,趴在他耳边告诉她,云琉雅不经他的同意竟然私自闯进库房去了,他这才放下要事,急急赶来,打开门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他强压住胸口的怒火,又重复了一次,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沉默,小厮丫鬟们只将头压得更低。 “不可能的,父亲,姐姐明明就在这里的,是兰秀亲眼看见的,兰秀,你说是不是?” 云语非突然抬起头,用妩媚的眼角冲躲在一旁的兰秀使使眼色,道。 兰秀立刻也跟着凑上前去,躬身附和道,“是的,老爷,奴婢亲眼看见大小姐打开库房的门走进去的?” “放肆!”云昊天怒声叱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窥探小姐的行踪。你说大小姐闯进来了,那现在人呢!” 兰秀吓得胆战心惊,立马跪下去求饶,“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老爷,求老爷恕罪。”她连连磕头,余光却仍偷偷往库房里瞧,心里一阵犯嘀咕。出了鬼了。她明明亲自引着大小姐进了库房,又谎称大夫人去茅房让她在库房里等着,自己才跑去通知二小姐的啊。这来去不过一会的功夫,大小姐想跑也来不及,怎么会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了呢。 “来人,兰秀以下犯上,对小姐怀有不轨之心,并心存陷害,带到后院柴房去,那里正缺个烧火的丫头!”云昊天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往正堂去了。 “父亲!父亲!”云语非仍冲云昊天的背影喊,眼看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泡了汤,她气的直跺脚,一张艳丽的小脸气得通红。 “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后院当烧火丫头。”兰秀这次真的害怕了,她爬到云语非脚边哭泣道。 云语非见兰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一计不成心头又生一计,脸上旋即换上个温柔和缓的表情,低下身将兰秀轻轻扶起来,柔声道,“我是最见不得旁人哭的,放心,我会去求父亲绕过你的。不过,” 云语非顿了一下,凑到兰秀耳边道,“你别忘了,是谁让你落得这个去当烧火丫头的下场。”她声音轻柔悦耳,如一阵清风拂过,蛊惑人心。 兰秀的眼底瞬间被她点燃起火焰,咬紧下唇道,“奴婢不会忘!”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刮过,等云琉雅睁开眼,她已然平安站在地面上。她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回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君临笙竟然带着她落在了郊外一处湖水旁。 她这下便对君临笙有些赞叹了。他竟然如此谨慎,自己已经向他透露是云府小厮了,他竟然依旧防备着,将她带到这里,以免被发现。 九曲回肠如如云琉雅,在这般情景下,也万不能处处顾虑周全。 不过,当初这君临笙能够釜底抽薪,从城府颇深的君临风的精心策划中找出破绽,也必然不能小觑了。 君临笙将她放下后,便负手站到湖边。他长身玉立的模样,像极了幼时娘亲给她讲的故事里的书生,温文尔雅,又因眉眼惊艳,美的不识人间烟火。他身后波光粼粼的湖面竟远不如他光彩夺目。 若是不知道他了解他后来的狠辣手段,云琉雅大概会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表里如一。 云琉雅向前迈了一步,双脚踩在翠绿的青草边,露水打湿了她的淡蓝色裙角。耳边水声潺潺,她轻声道,“谢公子搭救之恩。” 云琉雅垂头低敛眼角,很好掩去了她唇角浮现的笑意。 她大概明白什么叫做——君子之相,虎狼之心了。 皇权倾轧,处在权利顶端的王爷,不敢是君临风,还是君临笙,哪个不是对那金銮殿上的龙椅虎视眈眈。当初君临风为了帝位,肯委曲求全利用她,笼络云家实力,后因为君临笙的察觉而不得不拿她做了替罪羊。这其中种种,君临笙只怕也算计君临风已久。 人情凉薄,君临风如此,君临笙亦是如此。 云琉雅想,君临笙必不是善类,既然已经脱离危险,就无需再多逗留。她匆匆行了礼,转身准便准备往回走。 她刚回身,手臂便被人攥住。她皱眉回过头,便不期然撞进那人波光潋滟的眸华里。 世有桃夭,灼灼其华。谁会想到,威名赫赫的五皇子竟生的这样一幅颠倒众生的模样。 “放肆!”她本能地大声叱道,一出口便后悔不已。真是,话说多了就容易露馅。 果然下一刻,君临笙的剑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长道,“我怎不知,云府的丫鬟平常竟如此情况,随便被人拉住,就唤放肆?” 云琉雅顿时气结,可又不能漏了马脚,只能强压住怒火,低眉顺眼,作出谦卑恭敬的姿态道,“公子多虑了,奴婢是说,自己放肆了。”她垂下的目光触及君临笙尚搭在自己臂弯间的大掌,便忍不住接着道,“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同为云府的小厮,云府家规向来严明,被人瞧见,真是大大的罪过。” 第十二章 狼狈落水 第十二章狼狈落水 云琉雅这样说着,微一侧身,灵活避开了君临笙的手掌。 “喔?是吗?”云琉雅前后极大的反差反而激起了君临笙很大的兴趣,他深邃的眸底盛满笑意,唇角犹带着浓浓的戏谑,一步步逼近她,道,“若我,一定要,与你亲近呢。” 君临笙语气里带着极大的挑衅和调侃,让云琉雅的身体不禁紧绷起来。 她警惕望着对方越靠越紧,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孔甚至逼近到连卷翘的睫毛有几根都能说得清楚。只恨这家伙高到让她望而却步的地步,从刚才他携着她轻松越过重重巷子屋檐的情况看,又武功极高,她只能昂着头节节败退,不断往后挪着步子,握紧了拳头。 “你,你!”她眼睁睁看着那张脸倾压下来,遮住了她的所有视线,她不得不尽力往后倾着腰,一面维持身体平衡,一面用拳头推拒这对方的步步紧逼。 “啊!”于是,随着云琉雅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华丽丽的倒进身后的湖里。 所幸湖边水并不深,云琉雅扑腾了半天终于挣扎着站起来,她浑身湿透,连头发都全然散落下来,湿漉漉地铺了一方水面。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轻狂放纵的笑声在郊外湖水一隅肆意回荡。连君临笙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笑了。 严谨若他,一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云琉雅站在湖水里,狼狈望着岸上那笑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葱指直直指过去,怒目圆睁,道,“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本姑娘真真是看错了你,以为你难得良善!” 君临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靠近他,看她落入水里一身狼狈。 可她似乎惹怒了君临笙,因为她话音刚落,便看到君临笙的表情突然凛然起来,眸子里的生气顿时恢复冰点,似乎被湖底蒸腾起的雾气熏染,他墨色的瞳孔此时被蒙上层虚渺的一层,星星点点,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如暗夜里狼王的眼睛,虽美却让人毛骨悚然。 云琉雅一时愣住,听到君临笙低沉的声音微微转凉,不带一丝感情,对她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人面兽心,并且至今尚不知良善为何物。” 这陡转之下的声线和表情和方才判若两人。 你说的没错,我是人面兽心,并且至今尚不知良善为何物。云琉雅的心底将君临笙的话默默重复了好几遍,竟感觉这一网湖水凉透了心底。 是她不小心戳到了君临笙的痛处吗。她虽不喜面对这样一个曾经被她视为仇敌又如此捉摸不透的人,却不想因为无心之失伤害到他。 云琉雅凝眸望过去,如她所料的看到君临笙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和孤寂。而他的眸华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凄凉笼罩,带着一眼万年的沧桑,竟有种雪山将崩的颓唐,让她心口微微作痛。 “我,阿嚏!”云琉雅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鼻尖一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此时是黄昏,日落西山,湖水已变得冰冷噬骨,而云琉雅的身体素来不是很好,在这冰水里浸泡了这么短时间,自然承受不住。 云琉雅被这个喷嚏弄的头昏脑胀,她抱着脑袋,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会着凉了吧。云琉雅这样想,挣扎着想迈开步子爬上岸去,可惜她用了半天力,却没有移动分毫,只得狼狈地把滴着水的衣袖往没过腿部的水面上一甩,气呼呼地撅起嘴。 月色初上,清冷的银辉倾泻而下,将湖面点缀的波光粼粼。站在湖边的男人定定望着水里一身寥落的女子,很快便注意到她惨白的唇色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嘴硬的女人!”他低嗤,终于忍不住跨下水去,将那个神志不清仍扑腾在水里作着无用功的粉衣女子一把捞起,然后掌风一起,顷刻间已回到岸边。 云琉雅的衣服已经全数贴在她瘦削的身体上,将她轻盈的身体勾勒的晶莹剔透。君临笙垂眸瞧到她这般狼狈却诱人的模样,不禁喉间一紧,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紧紧围到她身上,又取出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着云琉雅湿透的额发和脸颊。 水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时不时滴近她放空的眸子里,她便不得不闭上眼。这次她学的极乖,没有在抗拒君临笙,任由她剥去她脸颊处的水滴。 “我只能警告你,最好不要自以为是,任意揣测别人的脾性或者心底,这会让你随时身首异处。”君临笙突然靠近她耳际,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神志有些不清醒,还没来得及思考其中的深意,便听到君临笙低沉的声线再次传来,“聪明的话,今天的事就乖乖忘掉。正如你所说,我非良善,却依旧一日之内两次救你于危难。如今我的条件便是要你缄口不语。” 他声线虽带着威胁,却分析的头头是道。尤其是那句,我非良善,却依旧一日之内两次救你于危难,让云琉雅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 “求你。”她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发出这两个字,“送我回云府,现在。” 从库房到现在,已经太久,再耽搁,怕是那对难缠的母女就要去责难娘亲了。 回云府后已经整整两天了,萧氏母女的刁难虽然每天不断,但云琉雅还算是可以应付得来。 如果说是刚重生那会儿,云琉雅还对云家抱走一丁点的期待,那么现如今在经历了如此明显的不平等和不公正后,她的复仇心里,却是再也没有了对云家一星半点的怜悯之情。 若不是母亲还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有情未断,恐怕云琉雅早就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冷漠的大宅了。 宁婉的病情虽然已经开始好转,但却并未达到康复的程度。云琉雅深知,要想报仇首先要平安的在这个大宅院中站稳脚步,凡事要量力而行。 前世的种种与今生相互对照,云琉雅决定先从身边之人着手。若是连朝夕相处的丫鬟都和自己不同心不同船,那么日后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想当初就是一个小小的兰秀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今又是这个兰秀吃里扒外帮着云语非陷害自己。还好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这个兰秀放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十三章 谁下的毒 第十三章谁下的毒 一失足成千古恨,云琉雅绝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人身上绊倒两次。现在云琉雅最需要知道的就是,现今的兰秀对云语非忠诚到什么地步。在对身边的侍女进行排查后,最终她选定了花青作为她的眼线。 当她找到花青,并要求花青作为监视兰秀的眼线时,花青的眼中除了不解没有其他。 “过些日子你就明白了,现在,两个选择。忠于我,或者自生自灭。”云琉雅的声音带着蛊惑,花青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因为她有种直觉,跟着大小姐才不会被欺负。 之后的日子里,云琉雅提升花青当自己身边的大丫头,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她。久而久之,大家都谁知道,大小姐身边有个花青十分受重视。 兰秀自然也是得知这一消息,因此总想和花青走得很近。殊不知花青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是刻意的和她朝夕相处。 兰秀因为从小家贫因而养成了爱财的毛病,花青摸准了兰秀的脾性投其所好,送了几次从云琉雅那赏赐得来的精美首饰。甚至有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跟兰秀提起大小姐的一些事情,当然,是真假参半。 兰秀自以为花青跟她是统一战线的人,于是也时不时的说些二小姐的事情。 每每从花青那得到消息后,兰秀都会立即禀报二小姐,因而总会受到云语非的嘉奖。 这天,花青如往常一样低眉顺目的向云琉雅禀报着。“大小姐,兰秀又被二小姐叫去了。” “她倒是去得挺勤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琉雅轻轻的挥一挥衣袖,眼中闪过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几天后,云琉雅在素清轩内照顾母亲时突然将正在庭院中打扫的兰秀叫了过去。 虽然兰秀已被降为二等丫头,但因为云琉雅并未将她赶离庭院,因而依然留在云琉雅住的新月小筑内。 “娘,听说府外的醉香楼新出了几样素斋,味道极其鲜美。女儿想着也让娘尝尝。这些天,娘的身体也好转了许多,听大夫说多吃点素食对康复有好处呢。”云琉雅捧着宁婉的芊芊玉手,笑得很是满足。 宁婉微微摇头,“娘的身体没事,你又何必破费呢。” “娘,就让我尽尽孝道嘛。”云琉雅轻轻摇着宁婉的手臂,撒娇的样子很是可爱。 面对女儿的娇憨,宁婉无奈的败下阵来,只好答应。 对着门口招招手,云琉雅将站在那低头不语的兰秀叫到跟前。“兰秀,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听说醉香楼出了几种新的菜样,你去把它们买回来。” 兰秀惶恐的行礼离开后,云琉雅立刻将一旁的花青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 “奴婢告退。”花青行了礼也离开了。宁婉察觉到女儿的些许变化,却在看到那笑颜如花的脸庞后,没有作声。 “娘不用担心,女儿心里有数。”云琉雅知道宁婉心底对自己的疼惜,不忍母亲因自己而烦恼,于是出言安慰道。 此时,云语非所住的梅语轩内闪过一个黑影,正是此刻应该出府买素斋的兰秀。 “二小姐,大小姐派奴婢出府给大夫人买几样素菜。”兰秀战战兢兢的向眼前俏丽的女子交代着。 云语非软软的坐在靠椅上,一边翘起手指欣赏着刚刚染好的豆蔻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哦?那个贱人要买哪的素斋?” 云语非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兰秀的头顶却渗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回二小姐,是醉香楼。大小姐想要醉香楼的新样。” 云语非闻言,桌角的雕花金丝茶盏“啪”的一声砸在地上。“醉香楼?就凭她,也配!” 茶水顺着兰秀的衣裙滴滴答答的流向地上,宽大的袖子上带着几道撕裂的痕迹。裸露在外的手臂被茶杯的碎片割破,红色的血珠丝丝粒粒的向外渗出。 云语非低头扫了一眼兰秀的狼狈,嘴角露出嗜血的弧度。“既然是姐姐的要求,那你就应该去做。不过,”说到这儿,云语非停了一会又道,“回去前,你要做些事。” 之后云语非又交代了些什么,看不清兰秀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窗外偷听的花青在听到屋内的密谋后,眼睛睁得老大。她不敢置信,一直温柔示人的二小姐竟如此狠辣。 云琉雅在听闻花青的报告后,眼神不见任何的慌张,只是淡淡的吩咐花青,此事不可泄露。 兰秀姗姗来迟,手中提着大大的包裹,累的气喘吁吁。“大……大小姐,这是您要的素菜。”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手臂上的伤痕也被汗湿的长袖掩盖,看不出之前的狰狞可怖。 “恩,放在这,你可以下去了。”云琉雅连头都没抬,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 听到兰秀离开的脚步声,云琉雅拿出一旁早先买好的素斋刻意的在正对门的地方摆好,而兰秀买回的则是偷偷的藏了起来。 “娘,素斋买好了,您快来尝尝。”说着,云琉雅就走过床铺搀扶着宁婉下床。 兰秀在庭院内瞥见小姐和夫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她买来的素斋,眼神中带着几分挣扎,最终恢复成平静。 与母亲告别,回到自己的庭院。云琉雅避开侍女,将兰秀买回的素斋悄悄地喂给了不知从哪里跑进来的几只野狗。 起初野狗服用后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依然活蹦乱跳很是欢脱。但到了夜晚,狗先是冒着虚汗,接着就是在地上打滚,最后干脆变成躺倒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了。 云琉雅的眼神暗了暗,心下了然。此事绝不可大意,从那以后,凡是兰秀和云语非拿来的东西,云琉雅总会私底下用银针验一验是否有毒,当然这是后话。 隔天清晨,兰秀随着云琉雅去探望宁婉时,远远地就看到那越见健康的身影时,身后冷汗淋淋。 待宁婉走进时,兰秀更是身子发颤起来。云琉雅心知肚明,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无辜样。 至于云语非得知事情失败后,是怎么惩罚兰秀的,这里就不详尽的说了。 宁婉卧榻病床时,云琉雅每日都会前来照顾,甚至有时因时辰太晚,会在素清轩留宿。 云语非作为庶女,每日必须向主母请安,即使云父再疼爱她,这该有的礼节却是不可作废的。 第十四章 恨意蔓延 第十四章 恨意蔓延 宁婉不在府中时,云语非可以不用起早请安。但现在主母在府,且身缠病重,庶女照料也会在坊间传出佳话。 在云父的淳淳劝解后,云语非每日都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这素清轩一趟。 这日,云语非又来请安。刚踏进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顿时刚画好的精致妆容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 “女儿给母亲请安。”娇媚的一声问安打破了适才的温馨。 宁婉淡淡的回了句,“起来吧,不必拘礼。”转而又继续对云琉雅问道,“雅儿最近在看些什么,总是那么入迷?” 云琉雅无视云语非冒火的视线,“女儿最近在看兵书,甚是有趣。” 宁婉笑的温和,母女俩其乐融融,氛围十分温馨。 云语非不耐,被无视的彻底教她不甘到极点。 “女儿家就应该看些女戒之类的闺阁之书。兵书这种劳什子的东西,是男子该看的,姐姐若是总看这个,只会让别人说云家的女儿不知廉耻好高骛远心性凉薄。” 云琉雅嘴角带笑,眼中冰冷一片,“这就不劳妹妹费心了,云家的家风还不至于因为姐姐我的一个爱好就毁于一旦。倒是妹妹不如看些长知识的书籍,充实一下自己,也不枉他人说我们云家女子知书达理、才华横溢不是。” “你……”云琉雅的一袭抢白,让云语非憋的说不出话来。“哼,我们走着瞧!” 丢下这么句话,云语非恨恨的带着身后的几个丫鬟离开。 那之后,每隔几日,素清轩内总会上演几次这样的一幕。云昊天也会时常来探望宁婉,交代丫鬟们好生照顾大夫人。若是恰逢云语非来告状,云昊天就会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训斥云琉雅没有规矩。 从前云琉雅被训斥,也只是低头认错。但现在,一切就不一样了。有宁婉在,云琉雅就有一种靠山在的感觉。低声下气地求饶?凭什么!她云琉雅受这种窝囊气已经受够了! 即使云昊天在,云琉雅也有办法让作为父亲的云昊天骂不出口,罚不出手。 又是一天,“云琉雅!你是怎么当姐姐的!欺负妹妹是你的长项吗!”云昊天气冲冲的走到云琉雅面前,后面跟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云语非。 宁婉见云昊天气的脸色发青,忍不住插嘴道,“老爷,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姐妹俩闹些小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您何必为此气成这样呢。” “都是你!”宁婉的话让云昊天一下子将矛头转了方向,这几日的嘘寒问暖假惺惺的自己都做不下去了。“都是你惯着女儿,现在是欺负庶妹,将来就会爬到我的头上!在宁府你们母女俩嚣张惯了,没人管,但在我云府绝不容许你们这样做!” 跟在身后的云语非疾步向前拉住云昊天的袖子,抽抽嗒嗒的一个劲劝着,“爹爹,都是女儿不好,别因为女儿责骂母亲。” 云昊天心疼的拍了拍二女儿的柔胰,“别怕,非儿,爹爹为你做主,看谁敢再欺负你。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宁婉一眼。 刚刚去取药的云琉雅从房间内施施然走了过来,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爹说的哪里话,一家人谈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谁人不知,这云府二小姐是您的心肝,女儿哪敢欺负妹妹,疼惜都来不及呢。” “孽障!若真像你说的,那你说,不是你欺负那为什么非儿要哭的这么可怜!”云昊天一使力将二女儿从身旁拉到眼前。 云琉雅水眸轻启,淡淡的扫过面前的父女俩,眸光略过一抹鄙夷。 “若妹妹每次哭的凄惨,皆因女儿的欺侮,那请问爹爹又有何证据呢?您看,刚刚因为爹爹的用力,妹妹哭的不是更严重吗?您怎能因为妹妹哭就说是女儿的过错呢?” 云淡风轻间,轻巧的问句将这个抛出的球再次回旋过去。 云昊天毕竟是个江湖人,原本手劲就不算小,更何况是刚刚的怒火中烧下,云语非那小胳膊被捏的红出一座五指山,岂有不哭之理? 眼前的两个人像是场闹剧,云昊天轻轻的吹着被自己捏红的手臂,云语非狠狠地瞪着云琉雅。 “对了爹爹,娘的身体还很弱,经不起外界的任何伤害。您也知道,外祖母有多疼娘亲。若是娘亲因为心情不好,身体无法康复,外祖母该有多伤心。您说是不是?”云琉雅没有理会身后的云昊天那杀人的表情,搀扶着宁婉向屋内走去。 门口的父女俩,像两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只是门神是因为忠诚,而他们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她们这样对您,真是一点也不把您放在眼里啊。”云语非的眼睛还红着,嘴唇不满的嘟起来。 云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接过话,但却略有深意的朝屋内瞟了眼。 “娘,您要好好休息,可别因为这些无名小卒伤了身子。”突然屋内传来的话,让门口的母女俩再次僵直了身子。 之后云语非每次和云琉雅拌嘴或争吵后跳脚的永远是自己,后来就连云昊天都劝女儿别在和云琉雅起争执,以免被气的心痛。 虽然看起来,每次的争锋后都是自家的女儿占了上风,但宁婉对此仍旧有些担忧。宅院中的女人使用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所以深怕自家女儿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隐忍了几日,终于宁婉忍不住很是担忧的问女儿,“雅儿,何必跟他们置气呢?若是他们日后……” “娘,”云琉雅打断宁婉的话,面对着她坐了下来,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认真和锐利,“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今生,绝不会。” 宁婉的心有些震撼,女儿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突然变得如此刚强。“放心吧雅儿,没有人会欺负我们,娘不会这样软弱下去了。” 云琉雅清楚地记得当初娘过世的时候的那种刺骨的寂寞。 那个时候,白色的幡布在灵堂前随风挥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跪在地上。依稀记得,只有外祖母来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才会摆出一副对娘去世的哀痛。 那一天,自己流泪到不自知,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直到最后晕倒。等清醒后才真正的发觉最爱自己的人已经去了。 没有了温言细语,没有了掌心的温度,也没有了喃喃叫着自己乳名的人。 第十五章 付出代价 第十五章 付出代价 那时娘过世,只有棺材一副,别的什么都没有剩下,或者说被迫空无一物。 夜晚来临的时候,大宅内每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一点都不像是家中还有着逝者的样子。 爹爹和姨娘在屋内缠缠绵绵,可曾想过娘将一生都锁进了这个大宅子里?云语非和姨娘不时会来灵堂冷嘲热讽一番,还说什么娘死了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就因为云语非当时的故意诬告,爹竟在娘的墓前狠狠地扇了自己耳光。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云琉雅的心里恨意蔓延。 哈!就连爹在灵堂前都会不经意的露出笑容,都说十日夫妻百日恩,娘这么多年的付出到死只得了一抹冷笑。 回想当时那种无法言说的痛,云琉雅死死地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直到粉色渐渐变得鲜红。她不要再去尝试那种痛,还有深深地无力感。 伸手抚摸着娘带着几分病容的憔悴的脸,比之前些时日的毫无血色,如今已称得上是红润。 当触碰到那眼角处被岁月侵蚀留下的细细纹路,云琉雅的心一酸,一滴泪“啪嗒”一声滚落在宁婉的手背上。 那泪珠入肤冰冷,却烫了她的心。“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母女俩紧紧相拥,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在这一天,真正的过往已成为恨的来源,而未来还很长,长到足够让那些人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第二天的云琉雅醒的很早,却在床上硬生生躺了近两个时辰,直到窗外明媚的光照进来,花青小心翼翼从门外叫她,“小姐,您起来了吗?” “嗯。”云琉雅草草回应,出声时才发现喉头灼热疼痛,烧的她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怕是昨晚的梦太过真实,让她身心交瘁吧。 云琉雅闭上眼,未施粉黛的脸颊上浓重的疲惫便不加掩饰的浮现出来。 有时候她真的会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那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她面前,如头顶悬着一把锋利的刀刃,折磨得她片刻不得安生。 君临风。她恨透了他,却同样恨自己仍然会梦见他。如果不是如今得知了他的不轨之心,梦里他那副谦谦公子般道貌岸然的嘴脸依旧会让她轻易相信他。 他曾是她以为的毕生雷打不动的依靠,最初得知他本来面目的那一刻她真的万念俱灰。多年倾心相付,一朝毁于一旦,对她来说已是灭顶之灾。 每每想到这里,云琉雅就几乎按捺不住身体的剧烈颤抖。她努力平复着呼吸,额头上却已经渗出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再睁开眼时,她的眸子鲜红似血,翻滚叫嚣着滔天的恨意。 “君临笙!”云琉雅喃喃出声,握紧了双拳。我会等,等那个当初我们初见的日子,等着看你冠冕堂皇的虚伪嘴脸,等着看你如何被君临笙赶下万丈高台,然后跌的粉身碎骨。 君临笙?云琉雅为心底滑过这个名字而有一瞬惊愕。 其实自从那日他送自己恢复起,她就没有再想起过他。毕竟一回府,她的整颗脑袋都会机械性用来对付那两个女人,再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不期然想起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便乍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人面兽心,并且至今尚不知良善为何物。他说,我只能警告你,最好不要自以为是,任意揣测别人的脾性或者心底,这会让你随时身首异处。 明明话语里皆是威胁和警告,可他靠过来时她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甚至,望着那双锋利却沧桑的眉眼,她会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奇妙的怜悯之情。 连云琉雅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如果她记得没错,现在的凤王尚没有其他几位皇子得势。他资历尚浅,又没有母族还未树立威信,自是没有后来的荣光。 云琉雅叹口气。怕是当初的凤王亦是蛰伏已久,忍辱负重,才有之后的突然袭击。所谓厚积薄发,不过如此。 “啪!”什么东西打碎发出刺耳的声音,将出神的云琉雅拉回了现实。 姨娘尖锐的声音穿破窗棂传过来,云琉雅不禁皱了皱眉。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指甲磨在墙面上,让人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一大早又在惹事生非。云琉雅走至铜镜前草草梳洗好,便匆匆走出去。她着实不想面对那些嘴脸,却担心性情温婉的母亲受委屈。 云琉雅刚迈进正厅,就看到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扑倒在云昊天怀里,嘴里仍喋喋不休。而她的母亲宁婉垂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的气再次冲上心头,大步流星跨过去将母亲护在身后,学着姨娘的声调语气道:“哟,一大早的,姨娘就这般哭喊,莫非昨晚对爹没哭诉够?” “哇……”听她这么说,姨娘哭的更欢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纠结成一团,扯着云昊天胸口的衣襟就擦,边擦边道,“老爷,你看,她们母女俩就是这样趁您不再的时候欺负妾身的,你一定好好教育教育您这个宝贝女儿,小小的姑娘怎生的这样一张毒辣的嘴。” 姨娘颠倒是非的功力足以让人肝脑涂地。 “父亲,女儿看到的,就只是姨娘日日支使母亲,嚣张跋扈,无奈母亲温婉,不和姨娘计较。今日既然父亲在,就请父亲为女儿和母亲做主,惩罚姨娘。再不然,大可请外祖母来,主持一番公道。” 其实云琉雅说出这句话,自知终究石沉大海,在云昊天那里起不到一点作用。所以她在后一句特意提高了一个声调。 她知道,如今能够镇压住云昊天的,就是宁国府的势力了。她必须时刻提醒他。 果然,云昊天本来阴气沉沉正欲雷霆大怒的脸顿时灰溜溜熄灭了火焰,他冲眼前这对母女逡巡了半天,最后只能虚伪揽过云琉雅的背,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你外祖母。不过姨娘吵闹了些,无伤大雅,我待会儿好好训斥一下她就是了。你呀,带着你母亲快去吃早点吧。” 云昊天这样说着,捏了捏姨娘的手臂冲姨娘使了个眼色便一起离去了。而一旁的云琉雅自是没有错过他转身前一闪而过的愤懑和厌恶。 至此,她总算明白,云昊天,她曾经无比尊敬崇拜的父亲果真对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他今日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对于姨娘对母亲的刁难他怕是早已知晓,却放任不管。 第十六章 贴身照料 第十六章 贴身照料 她想,怕是当初接近母亲,待母亲相敬如宾也是他苦心经营的谋划,正如君临风接近他一般。 这世上,最凉薄的,便是男人的真心。 她扯唇一笑,滑出个犀冷的弧度。这次她没有说话,只回过神抱住母亲,将自己的下巴放在母亲后背,喃喃道,“娘亲,不怕,有雅儿在。” 有她在,她定会查清楚当初母亲重病而死的真正原因,有她在,她不会再让母亲任人欺凌。 云琉雅开始暗中观察宁婉的饮食起居,包括每日伺候她的仆人侍从,都一个不落的监视着。 到了晚上,云琉雅更是以怕黑为由甩赖皮呆在宁婉房里不走。 宁婉为此还不免无奈笑道,“这丫头真是越大越粘人了,从前也没说过怕黑不走的。” 不过,最终宁婉还是妥协了。云琉雅当夜如愿留在了母亲房里。 傍晚,用完晚膳,云琉雅就早早来到宁婉房里,斜靠在床上沉默不语,认真看着在一旁忙碌着为她准备洗澡水的母亲。 看的出来,云昊天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过母亲房里了。这屋子里的所有设施都冷清得有些可怕。 她不禁有些憎恶自己。为什么当初自己那般愚笨,竟看不出父母间的隔阂,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云琉雅将头倚在床榻旁的雕花木框上,细细看着不远处的宁婉,嘴角不自觉攀上安稳满足的弧度。 如今,能让她放下紧绷的情绪好好歇上一歇的,就只有母亲身边了。 忽然,她眸子一凛,看到屏风旁的母亲身形微颤,似乎有些站立不住,却不想被她发觉,手指紧紧扣在木桶旁,兀自隐忍着。 “娘亲!”云琉雅连忙起身奔过去,凑近时才发现母亲已出了一身虚汗,连嘴唇都在发白。 被她扶住时,宁婉尚努力从干裂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劝慰云琉雅,“雅儿,别担心,老毛病了。” “老毛病?娘亲这几日不是好转些了吗,哪里的老毛病?”云琉雅小心将宁婉搀到塌上,听到宁婉这样说不免有些失控,语气虽然责怪,但已带上浓重的鼻音。 宁婉靠着床榻休息了一会,脸色也略微缓和过来,才抬眸冲一旁紧张握住她的手,手心已经渗出汗的云琉雅道,“好了,瞧你吓得,娘只是,觉得有些累。” 她的话里,带着浓重的疲惫,一语双关。 “不可以,娘亲不可以觉得累,雅儿不许娘亲觉得累。不许。”云琉雅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终究云琉雅是有软肋的。一见到母亲这般,她就无法再掩饰自己的恐慌。 她如今只剩下母亲,千方百计若仍护不得她周全,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月色渐深,云琉雅怕烛光打扰宁婉睡眠,便熄了火,又踱到窗边阖紧了窗户。 今夜月圆,月光格外柔和,云琉雅透过门缝里泄露的微光转头去看床榻上安静入睡的母亲,眼底的情绪越发晦暗难测。 其实,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父亲不喜这样美好的母亲,独偏爱那聒噪的姨娘。 母亲说,这是老毛病,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她本以为经过这几日的调养,母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却为何突然这般痛苦。 莫非… 云琉雅的目光落到屏风后母亲方才沾染的木桶旁。 因为母亲素不喜人打扰,她便疏漏了这一环。 “娘亲,雅儿的话是作数的。”云琉雅喃喃自语。命运既然让她重来,她怎能如此轻易重蹈覆辙。 轻手轻脚的来到木桶前,云琉雅的神情带着化不开的浓重。 若真是如此…… 定了定心神,云琉雅随手在水面捻起一枚花瓣,轻揉了一下,置于鼻翼下方仔细的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有些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云琉雅微眯起双眼。母亲向来不喜浓香艳蕊,这花瓣,恐怕真的有问题。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云琉雅采了几瓣已经在水中浸湿的花瓣放在一旁的梳妆台前。 翌日清晨,宁婉起身见古朴的梳妆台上有着未擦干的水渍,虽有些疑惑,料想是下人打扫的不彻底,便也没有多问。 云琉雅托花青带着昨夜偷藏的花瓣去府外的医馆验证心中的念头。 “大夫,这花瓣……”花青带着几分急躁,小姐还等着自己回去禀告呢。 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不急不缓的揉捏着掌心的花心,眉宇间拧作一团。“小姑娘,谁人与你家小姐结仇甚深啊。这妖尾鸢可是一种十分烈性的毒物啊!” “大夫,您可没看错?这花真不是木槿吗?”花青闻言,急得团团转。 老头不高兴的瞪了花青一眼,“我老了,还没老糊涂!这就是妖尾鸢,只是长得像木槿,小丫头可别被外表骗了!” 待花青归来时,云琉雅已等的心焦如焚。“大夫怎么说?” 花青脸色一豫,踌躇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小姐,这花瓣中含有慢性毒药。那老大夫说是叫做妖尾鸢的毒物,因外表与木槿相差无几,因此很容易被混淆。” 虽然和自己的猜想不差多少,但云琉雅依旧心惊于这后宅中的残忍。竟然连这种毒花都用上了。 “小姐?”花青担心的瞄着云琉雅的脸色。 “嗯,我没事,你去把娘亲的花瓣换掉,记得,不要让别人发现。”吩咐好花青,云琉雅立刻赶往素清轩。 此事的疑点还有很多,当务之急还是先告知宁婉,若是时间一长,恐及后果不堪设想。 “雅儿,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都过午时了。”宁婉难掩倦容的面庞上全是见到女儿的喜悦。 “娘,女儿有事要说。”云琉雅严肃的表情让宁婉心生疑惑。 将所有人屏退后,云琉雅仔细的插上门栓。 “什么事情要如此大动干戈?”宁婉好奇的盯着云琉雅,那严肃的小脸依旧掩不住美丽的芳华。 云琉雅端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娘,您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是因为,府中之人给你下了毒。” 乍听女儿的话,宁婉面上不见一点慌乱,仿佛早已知晓般。 云琉雅有些懵,没想到娘亲会如此淡定的听自己说的这席话。 “我的身子我了解,或多或少也猜到是因为别的缘故才会不见好转,只是没想过会是毒啊。”宁婉微微一叹,声音里都是沧桑。 第十七章 心如死灰 第十七章心如死灰 “定是那黑心的母女俩下的毒,“云琉雅握紧拳头,”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让娘白白受伤。”宁婉疲惫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苍老,眼中满是欣慰。女儿长大了,懂事了,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了。 “此事秘密进行,不可声张,切记。”云琉雅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萧氏母女来探望宁婉,明面上是来慰问,实则是来打探消息。 “姐姐身体近来可还安好啊?”萧氏嘴角噙着一抹假笑,故作和宁婉关系很是融洽。 等了半天,不见宁婉有反应,萧氏的脸阴沉了下来。云语非站在一旁,轻轻的拽了拽萧氏。 “姐姐你快来尝尝,妹妹知道你最喜欢喝天山的雪莲茶,这次特地拿来给姐姐去去伤寒的。”萧氏的不耐转瞬间变成了殷勤,双手也顺着宁婉的手臂攀了上来。 若不是知晓两人关系十分恶劣,任谁看都是一对亲昵无间的好姐妹。 宁婉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因为萧氏的做作变得十分的难看,不露声色的抽回被缠住的袖子。 “灵祺,扶我回房,头又有些疼了。”宁婉起身,伸手让侍女搀扶着向房间内走去。 身后的萧氏被无视的彻底,恨得她牙齿咬的“咯嘣咯嘣”一直响。“这个宁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抚我的面子!” 云语非的脸色也很不好,但她相对冷静些。“娘,冷静点,在这不能乱了阵脚。别忘了,我们还有那招。” 云语非眼神怨毒的盯着宁婉的房门口,大夫人很快就会换人,不用多久,一切都是我们的。 话说云琉雅这边,想要查明究竟是谁用妖尾鸢替换了木槿这件事并不难,但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却有些麻烦。 “花青,兰秀那边有什么线索?”云琉雅坐在梳妆台前用木齿梳理着青丝,突然想起这几天很是安分的兰秀来。 花青为云琉雅挽了一个发髻,“小姐是怀疑兰秀吗?她最近好像是接手了采买的任务。” 云琉雅看着镜中的自己,韶华依旧的模样,思虑万千。“继续监视她,对了,仔细着她采买的东西有多少要经手二夫人那。我要出府一趟,有事回来禀报。” 云琉雅乔装打扮了一番,男装上身的她俊俏无比。 循着前世的记忆,云琉雅来到了一家医馆。不大的匾额看上去有些陈旧,陈氏医馆四个字苍劲有力的镌刻在上面。 云琉雅推门而入,“嘎吱嘎吱”的门板声让人十分担心门随时会倒下。 “请问陈老先生在吗?”云琉雅刻意的压低声线,探头问道。 门内看起来十分的破败,云琉雅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这里明显像没人住的样子,莫非如今的陈老先生已经换了居所不成? 正疑虑间,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哥哥,你找谁?” 云琉雅吓了一哆嗦,回头发觉是个扎着朝天辫的小丫头。 小姑娘笑眼弯弯,两个虎牙甚是可爱。 “小妹妹,你知道陈荣陈老先生在哪吗?”云琉雅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温柔的问道。 云琉雅的话让小姑娘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会认得我爷爷?你是爷爷的旧识吗?” 小姑娘的爷爷陈荣是江湖上曾经赫赫有名的妙手神医,云琉雅也是前世无意中与之结识。 陈荣性格古怪,当初云琉雅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老先生医治当时奄奄一息的君临风。 通过小姑娘,云琉雅见到了现世的陈荣。老先生看起来和前生一样的硬朗有朝气,云琉雅见之有种再见故人的惆怅。 “姑娘来此找老朽为何事?”陈荣温和的语气让云琉雅鼻头一酸。 “老先生,我从故人那听说您见多识广,可否帮我个忙?”或许是云琉雅谦卑的态度取悦了他,也或许是云琉雅很投他的缘。老先生并没有拒绝这个突来的陌生人的请求。 “在下云琉雅,您可知这妖尾鸢取于何地?”云琉雅没有避讳自己的名讳,她知道所要对人有所用,必先坦诚待之。 “云家的大小姐,呵呵,有趣,真真是有趣。” 陈老头呵呵的笑了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小酒壶喝了起来,“妖尾鸢生长于冰寒之地,你知道齐国吧,就是前些日子来朝进贡的那个齐国。这妖尾鸢产自这个国家的冰川之上。” 云琉雅回到云府,脑中一直在想着陈荣的话。妖尾鸢不常见,因此能拥有的人十分稀少。 既是齐国特有的花,又如何会被用在娘的身上,云琉雅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小姐!小姐!”花青跑的十分慌乱,险些撞倒了桌角昂贵的花瓶。 云琉雅屏退他人,一脸询问,“什么事这么慌乱?” “小姐,我刚刚偷听到那妖尾鸢是二夫人所为,而且还是老爷默许的!”花青虽是不忍,但此事却不可大意,立刻赶忙告知云琉雅。 “你说什么?爹默许?”云琉雅身影一晃,“那娘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找娘。”猛的坐起身,却又因为起身过猛坐倒在床上。 当宁婉得知这个消息时,那已是四个时辰后的事了。 宁婉很伤心,她一直都清楚云昊天并不喜欢自己。当初云昊天娶自己也是因为圣旨而不是爱情,这些年她已经很努力的付出了,但却得不到他的关注。 自从萧氏的出现,云昊天再也没到过自己的房间。宁婉总是安慰自己,就算没有丈夫的疼爱,还有孩子,至少自己还有孩子。 萧氏想将自己除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宁婉也看不起那样庸俗的女人。 从小在高门宅院中长大的宁婉,自是清楚宅院中女人的那套算计和肮脏。所以就算萧氏对她冷嘲热讽也好,下绊子也罢,她最多就是冷漠置之。 可是如今,就连云昊天也默许了萧氏谋害自己的行为,这又如何不让宁婉心伤。夫妻间就算没有了爱情,至少还有亲情,可她宁婉得到了什么。 “娘,别为了那些人伤心,不值得。”云琉雅满眼的恨意深入骨髓,哪怕爹爹对娘好上一丁点,也不会做出今日的事情。 云琉雅在心底暗暗发誓,今日的沉默不是因为怯懦,有朝一日自己有了实力,一定要将娘接出这吃人的云府。 第十八章 宁婉“病危” 第十八章宁婉“病危” 俗话说的好,短暂的风平浪静后必是滔天风波。 近些日子以来,云府安静的有些异常。而自从前不久的花瓣事件后,萧氏母女二人也相对的消停了不少,没怎么来找过茬了。 这日,清晨微微露光,云琉雅照旧趁着日光还未覆盖整个天空,起身为母亲采集露水。 听说,天微亮时采集的凝露在起床后食用对肌肤的恢复有着奇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宁婉病了许久,更是需要贴心的保养。 晨露凝重,细碎的水珠在宽大的枝叶上汇聚成豆大的一滴。透明中带着一点浑浊的白色,看起来甚是可爱,但收集起来却是麻烦至极。 云琉雅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收集好了两小瓷瓶的露水。一手一个细小的长颈瓶,云琉雅哼着小曲,就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娘!女儿带凝露来了!”还未到达素清轩,云琉雅就开心的唤着宁婉。 以往若是云琉雅这般作为,宁婉定会娇斥她少了姑娘家的矜持,母女俩也会因各自的想法而据理力争。 今日却并未听到熟悉的声音,云琉雅的心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适才放慢的脚步变得急促。匆忙地跑向素清轩,却发现今天的素清轩就连门口都安逸的可怕。 就在云琉雅心里越发忐忑不安的时候,从素清轩里跑出一个人与她撞了个满怀。 “跑什么!有狗追你吗?”云琉雅心情烦躁的一把拉过怀里的小身影。 “大……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夫人她……”那侍女边说边抖,出口的话语竟破碎了一地。 待侍女回过神,只剩下手中不知何时塞过来的小瓷瓶,而云琉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帘之外。 此时的素清轩内,极其的慌乱。仆人们三不五群的匆匆而过,庭院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云琉雅在踏进素清轩后,看到这样的光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向前的每一步,都是虚浮的。 忽然,身子猛烈的一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的跑进了宁婉的房间。 进进出出的佣人在经过她身边时,略带同情的神色,更是让云琉雅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站在房门口,云琉雅腿软的使劲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去。红润娇嫩的脸上白的渗人。 病榻上,昨日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母亲,今日却卧躺在那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像是睡熟了。 云琉雅拖着发颤的双腿挪到宁婉面前。只见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不时冒出的冷汗浸湿了毛巾。紧皱着眉心,惨白的双唇,脸色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看着这样痛苦的娘亲,云琉雅猛得扑倒在床铺前,嘴唇颤抖的厉害。破碎的一个“娘”字,听得周围的人们心里发颤。 云琉雅觉得喉咙里像滚动着什么,在舌尖打转,可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过了好一阵,云琉雅的哭声才从喉咙里挤了出来。细细密密的泪珠从那双晶莹剔透的水眸中滚落,在颧骨处汇聚成一条弯折的小河,最后消失在脖颈深处。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娘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不要吓女儿,女儿怕了,真的怕了,呜呜呜。”云琉雅哽咽着嗓子,死死的抓着宁婉的手不肯松开。 屋内的仆从们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大夫!快去!”云琉雅突来的一声吼,顿时让人们乱作一团。 不多时,大夫匆忙赶来,后面还跟着绷着脸的云昊天和一脸幸灾乐祸的萧姨娘母女。 萧氏一踏入素清轩就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锦帕,语气埋怨的说道,“大清早的就这么折腾人,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啊。” 云琉雅没有张口反驳,此时的她只是木然的紧紧抓住宁婉露出被子外的手,就算大夫让她离开,她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容的事了。 仔细的诊脉后,大夫同情的看了眼跪在一旁的云琉雅,对门口的云昊天摇了摇头,语气中不乏遗憾。 “令夫人的脉象过于絮乱,面沉灰白,恐怕是积劳已久。前些时日虽然毒已排清,但体质本就柔弱,怕是???小老儿无能,还是另请高就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已被大夫断定时日无多的宁婉竟会手指轻颤,那微眯的双眼中哪来刚才的颓败无光。 骤然安静了许多的云琉雅突然在大夫说完后猛的站起身,摇摇欲坠的样子惹人心怜。 她将葱葱玉指忽的指向萧姨娘,口中恨恨道,“定是你做的手脚!一定是你下的药!对!一定是这样的!” 云琉雅癫狂的样子让云昊天几人不觉后退几步。深怕她一时发狂,伤到了自己。 这样薄凉的亲情,看在装病的宁婉眼中,心痛难耐。他们竟一直是这样对待雅儿的,自己却还对他们抱有期待,真是傻的可以。 宁婉的眸中晦暗不明,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悔恨,心疼云琉雅小小年纪却遭此不公,且在自己的眼下。 云琉雅的泪像是坏掉了闸的坝,不停的流淌,红通通的双眼带着数不清的恨意,异常恐怖。抽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楚,也越发的让人心酸。 “呜呜……本来娘这几日都可以下床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了时日无多……呜呜……这宅子里定是有人要害娘亲……呜……萧姨娘,我知你一直因为娘亲的身份怀恨在心,可你也不能置娘于死地啊……我们知道那花瓣是你做的手脚的,本想着一家人就算心在狠也不过如此,为什么萧姨娘你不能放过我娘……呜呜难道真要雅儿没了依靠您才肯罢休吗!”云琉雅哭的肝肠寸断,手指却从始至终都指向萧姨娘。 那句句控诉在人们的心中涟起波涛,想起前些时日答大夫人所受的责难,周遭的下人们看向萧氏的眼神带着愤恨。 但二夫人就算狠毒至此却有老爷撑腰,众人即便不满,却也不敢在此言语。 “大小姐,你别血口喷人!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是冤枉的!”萧氏一脸委屈的拉着云昊天的手臂,眼睛却是对着云琉雅狠狠的瞪着。 第十九章 宁老太来访 第十九章宁老太来访 云昊天一向都是宠爱偏房多过正室,更何况正室的性命已经微乎其微,又何必给这个自己一向不喜的女儿好脸色呢。 于是云昊天也佯装十分不满的用眼神责备着云琉雅,“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娘身体不好为什么要诬蔑你姨娘!真是丢我们云府的脸!” “爹,您说我恶毒?那您呢!娘都这样了,您还袒护萧姨娘,掩盖她的罪行,您对得起娘吗!娘为云府奉献了半生,可您呢?可曾为娘做过什么!您才是冷心冷清!”云琉雅的话字字诛心,云昊天试问自己,这些回答他无话可说,因为他却是这么做了。 但是云昊天作为一个家中的主事人,早已听惯了他人的阿谀奉承,像云琉雅这样光明真大的责问,他是绝不允许出现的。 谁不是顺着自己,云琉雅为人儿女,却以下犯上本是重罪,在加上她刚刚说的那些正好戳中了云昊天的脊梁骨。原本的几分心虚立刻被愤恨所替代,有些话只能自己说,云琉雅犯了大忌。 “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气氛,也打碎了宁婉对云昊天的最后一点留恋。 “住口!快给我住口!你个不孝儿,我堂堂云府容不得你来放肆!”云昊天气的手直发抖,云琉雅的话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哪里会忍得下去。 云琉雅的脸颊在那重重的一击下,无力的偏过头去。长长的发丝掩住了她的神色,散乱的披散在肩头。云琉雅没有呼痛,她早就知道这云家早没有了温情可言,这一次是为了母亲,她忍下了,这种事绝不会有下一次。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宁婉的手心被她捏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心沾染到了被上,那打在女儿脸上的耳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云语非和萧氏的脸上挂着嘲弄,恶毒的在一边幸灾乐祸。她们清楚云昊天有多在乎面子,云琉雅这次撞到了枪口,完蛋了。 突然,一声带着气愤依旧洪亮无比的苍老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云昊天!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孙女,反了你了!” 门廊处的宁老太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盛怒下的她气的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一下下的敲击着,感觉像敲在了人们的心上。 前几日接到孙女云琉雅的书信,信中称宁婉的身体开始好转,十分的惦念宁老夫人,雅儿也十分想念老夫人。若有时间,希望老夫人来看看她们。 于是宁老太在接到书信的同一天就带着几个随身的嬷嬷来看望自己的女儿和孙女,却不想刚一进来就看到孙女云琉雅被打耳光跌坐地上,身边的人都像在看热闹似的无人去扶,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了起来。 今日若不是自己碰巧过来看到了这一幕,雅儿不知还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平日里,恐怕这样的欺凌不是一次两次吧!一想到这儿,老太太的心就难受了起来。 李嬷嬷看了看老太太暗沉的脸色,连忙走上前去,无视掉云昊天三人呆愣的身影,一把拉起跌坐在地上的云琉雅。拍了拍云琉雅身上的泥土,心疼的直掉眼泪。 “小姐,不是说了别委屈自己吗?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李嬷嬷哽咽的说完,小心的拿起手帕为云琉雅擦拭不断滚落的泪珠,生怕弄疼了她。 “雅儿给外祖母请安。”听到李嬷嬷的话,云琉雅这才抬起头,眉眼间带着被伤害的可怜模样对着宁老太问安。 红肿的脸颊上五指的痕迹十分鲜明,混着泪水的脸庞脆弱的不堪一击。盈盈一握的纤腰,摇摇欲坠的直立着,倔强的模样看得人心都碎了。 宁老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连忙上前扶起她道,“傻孩子,快起来,到外祖母这来,出了事外祖母给你做主!” 老太太铿锵有力的话,再次在云府掀起议论。萧氏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忐忑的瞥向云昊天,却见云昊天只是低着头没有理睬自己。 “岳母大人,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小婿好去迎接啊。”过了一会儿,清醒过后的云昊天一脸狗腿的就要上前去搀扶老太太,眼神却在私下狠瞪了云琉雅一眼。 云昊天的心思,宁老太怎能猜得不出来,心下不禁冷哼,小子,跟老太婆我斗,还不知你是哪根葱呢! 心里随那么想,但宁老太却一手拄着拐杖,似笑非笑的回道,“我这个老太婆连自己的女儿孙女都顾不周全,哪敢劳烦贤婿亲自接待。” 云昊天的脸被说的红一阵青一阵,却依旧还是舔着脸笑了笑,“岳母大人说的哪里话,千万别和小婿计较,今天的事是小婿管教不严。” 云昊天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是他们的错却说成自己管教不周,自动的将此事的归到了云琉雅身上,不可谓不心狠。 宁老太一把推开云昊天伸出来搀扶的手,颤颤巍巍的举着拐杖向病榻移动。 云昊天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眼中冒着火苗却被他很好的掩饰掉。 半晌,宁老太在凝视了自家女儿片刻后“砰砰砰”的用力砸着拐杖。“好你个云昊天,我女儿病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老太的眼中隐含着泪水,女儿病重成这样,作为丈夫的却只是责罚无辜的孙女,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岳母大人……”云昊天刚开口就被老太太堵了回来。 “别叫我岳母!我没你这样的女婿!”宁老太气的冲着云昊天就把拐杖扔了出去。 此时,云琉雅止住了泪,看了眼床榻上的母亲,然后对着气头上的宁老太扑了过去。 “外祖母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都是雅儿不好,不该将姨娘做的好事告诉爹爹,让爹爹一时气的发了昏。都是雅儿不好。”云琉雅抱住宁老太的身子,嘴上却煽风点火的哭诉着。 老太太根本没预料到云昊天打人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顿时脸色黑沉。风雨欲来的氛围让云语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啊,好,”宁老太点着头,除了好字说不出话来。李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摸着宁老太的胸口,给她顺着气。 “云昊天,你的人差点害了我女儿的命,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若不想与宁国公府为敌,就给我个交代!”老太太不郁的给云昊天施压。 第二十章 下毒之人 第二十章下毒之人 “岳母大人,您请息息怒。”云昊天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眼神有些飘忽。 “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听信雅儿的一面之词啊。再者说,婉儿已卧榻多时,身子也是一直不爽利,这下毒一说,恐怕有些言重吧。”云昊天的撇清关系让云琉雅在心底不禁冷笑了几声,做贼心虚也不过如此。 宁老太的眼神变得十分的犀利,“你的意思是,这事都是雅儿一人编造出的不成?” “这……”云昊天其实很想说就是这么回事儿,但他却不敢当着宁老太的面明着说出来,只好支支吾吾的。 “雅儿是个好孩子,她断不会做出这种污蔑他人的事情,更何况诬陷的还是自家的姨娘。若真如此,便是担上不孝的骂名。谁叫姑娘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撒谎呢!”宁老太打断了云昊天的吞吞吐吐,语气十分的肯定。 云琉雅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处事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宁老太相信孙女不会无故去冤枉别人。 宁婉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心底却不停的为云琉雅捏冷汗。 “爹,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证据。花青去请陈大夫,还有那两个丫鬟。”云琉雅的轻言轻语让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证据?呵!你哪来的证据,可别诬赖好人。”萧氏心虚的急忙出口讽刺,却收到了云昊天的瞪视。 这个笨女人,真是不懂看时机。这时候说话,岂不是在给宁老太话头吗! 不多时,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被花青带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 云昊天略带深意的盯着云琉雅,心里不知在谋划什么。而云琉雅偏着头,认真的扶着宁老太。 “小姐,人带到了。”花青向云琉雅微微鞠躬,退了下去。 “主人没教养,养的丫鬟也没教养。”萧氏本来被云昊天瞪一眼心里就很不爽了,现在又被一个下人无视的这样彻底,火气一上来,有些口不择言。 “你闭嘴,岳母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妇道人家,别和她计较。”云昊天把萧氏向身后一拽,对宁老太谄媚的笑了笑。 “雅儿,你来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老太不理云昊天,转头问身边的云琉雅。 云琉雅上前一步,“碧环我问你,大夫人洗澡用的花瓣是不是你负责?” 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势,吓得双腿直抖。 “回,回大小姐,是,是奴婢负责的。”叫碧环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云琉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花瓣的味道有异常的?” 那丫鬟听到这话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那换花瓣的事真不是奴婢做的啊!是二夫人!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啊!” “你说是二夫人,莫非是你亲眼看到是二夫人所为?”云琉雅清冷的声音砸在房间里,萧氏母女的心不由得一颤。 “我……我”那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只敢泣不成声,却说不出话来。 听闻自己的娘亲被提到了面前,云语非的泪忽然就那么滑落,仿佛受了千般委屈,万般责难。 “碧环,娘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她!”云语非脸颊挂着两行清泪,声音颤抖的质问碧环。 颤抖的双肩纤细的不盈一握,娇俏的面容可怜兮兮的,云昊天心疼的想安慰却又不敢出声。 云琉雅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好一幅景象,羡煞旁人,却脏了自己的眼。 “姐姐,这件事与娘无关。那天,我见到兰秀偷偷摸摸的进到母亲的房间。一定是她干的!”云语非一边抽噎一边拽着云琉雅,语气倒是说的斩钉截铁,“不信,你可以去把兰秀叫来,让我和她当面对质。” “竟有此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云昊天大声的斥责云语非,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云语非的泪落得更急了,委委屈屈的说道,“我,我以为只是巧合,却不想竟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 宁老太听着他们这样假模假样的一言一语,等待的很是不耐,“快去把那个叫兰秀的丫鬟叫来,我要她给我个交代。” 当下人去抓兰秀的时候,她正在清扫着宽敞的庭院,并不知道此时的素清轩已经闹出了事情,神情中还是一脸的茫然。 直到看到老爷夫人还有小姐们那厌弃的目光,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妙。 “兰秀,你可曾去过大夫人的房间?”云昊天脸色很是阴沉的问着地上的丫鬟。 兰秀抬头看了眼云语非的暗示,点了点头,“是,奴婢的确是去过大夫人的房间。” 听到这话,云昊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说,你是不是动过大夫人的澡盆!” 兰秀几欲想哭却在云语非的小动作下,生生的忍了回去。 “奴婢,奴婢是去换过,可是……”“你是不是负责采买大夫人房内的花瓣?”“奴婢是采买过,可是……” 之后,云昊天又问出了一些问题,而兰秀的回答虽然只有一半,但却全都是些不利的证据。 现在在场的人都认为兰秀是因为之前大小姐云琉雅将她降为二等丫头的事而怀恨在心。于是从外面偷买毒花来残害大夫人。 兰秀站起来为自己申辩,却被一旁的两个人丫鬟抓住,摁在地上。 宁老太看向兰秀的眼神,已然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兰秀忍不住将视线转到二小姐身上,云语非的眼神中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兰秀这个时候才发现,当初自己将宝压在二小姐身上是多么的蠢笨。二小姐不会救自己,一想到这个结果,兰秀就使劲的挣扎。 兰秀想告诉大小姐,这些年二小姐做的坏事,她想告诉大小姐她错了,错的无可救药。 可是她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她将手伸向云琉雅,却在半途被抓了回来。 云琉雅看了兰秀最后一眼,她笑了,笑自己当初的遇人不淑,笑自己当初的轻信于人。 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自己当时是怎么看花了眼,竟认为她是忠心的?现在再看,兰秀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云语非,可笑自己当时看不清真相。 第二十一章 兰秀之死 第二十一章兰秀之死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被冤不冤枉的,单说你未经主人允许就擅入主人房内一事,本就不可饶恕!”宁老太威严的三言两语,最终判下了兰秀的罪行。 真相是什么,对宁老太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她关心的是女儿和孙女这些年所受的苦,光是想到这些,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宁国公府的人也敢欺负,云家也真是活腻了!老夫人威严已久,小小云家在她眼里还算不得什么。没了宁国公府的扶持,他云昊天能走到今天,简直是笑话。 “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宁老太看都不看跪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兰秀,皱了皱眉,随后嫌弃的对身后的一干侍卫挥了挥手。 且看那兰秀惨白着一张脸,许是浓烈的对生的渴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两旁侍女的钳制,呛踉地冲大门的方向跑去。 可惜没跑几步,几个侍卫一哄而上,硬是将跑出几步远的兰秀生生拖了回来。 翠绿色的裙摆因地面的摩擦,显得污秽不堪,但兰秀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了。扭捏中,她努力的向着云琉雅的方向挪动双腿,大力挣扎着摆脱侍卫的拖拽。 “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撕裂的哭嚎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换来的只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至始至终,云琉雅都没看过她。 “就因为你干的好事,害得大夫人病危,二夫人被陷害!你这个下贱的下人,是何居心!”云语非尖细的声音,陡然的拔高,那染着豆蔻的指甲上还附着了几丝肤脂的残余。 兰秀的一边脸颊高肿,那肿胀的左脸上还有一道被指甲深深划过的痕迹,此时,正流着血。 血迹和泪水混杂的脸颊,看的人心惊胆战。还好是早上,若是夜晚,就这个景象,恐怕在场很多人都会做噩梦的。 宁老太的不耐越发的明显,“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拉下去杖毙!”这里的污秽和不堪让宁老太的脸色十分的不好。 若云府的下人都是这般不识抬举,那么雅儿和婉儿也没必要在这种鬼地方呆了。污了自己的眼不怕,怕的是丢了自己的命。 侍卫们不顾兰秀的哭天抢地,狠狠地将她拉到了院子中,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女人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人,更不用说是几个习武的男人。兰秀被拖拽一路,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从库房取出的厚重木板足有一米多长,下人拖拽而来时,木板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白痕。可想而知。若是砸在人身上,该有多痛。 庭院内的下人们纷纷向后退去,离主室远远的,生怕被牵连。兰秀的四周空了出来,只余几个打手摩拳擦掌。 兰秀的嗓子已经渐渐哭哑,但她的命运已定,谁也不敢为之求情。 庭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兰秀被扔在地上的闷哼,显得特别的凄凉。 当沉重的板子砸在兰秀身上时,有的下人甚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杖毙,顾名思义,就是一直打到死。兰秀天生痛觉神经敏感,平常的小伤都痛的难以忍耐,更可况是乱棍砸在身上。 被砸的每一下,都伴随着兰秀嘶哑的嚎叫,惨叫声在空气中传播的很快,无孔不入的插入每一个缝隙。 翠绿的衣衫,渐渐染上了鲜红,宛如绽开的罂粟,妖艳而诡异。板下的兰秀已经痛的没有了血色,苍白的唇瓣上全是被咬破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痛,已经有些麻木了,兰秀现在只盼着能一板子打死,也好少受些折磨。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人们的心上。房间内静默的可怕,一个胆子小的侍女因听到兰秀的痛呼声,不慎打落了茶壶。宁老太不带感情的眼神一扫,吓得她一个“扑通”,跪在地上。 兰秀的磨难还在继续,庭院内残忍的刑罚还在进行。云语非和萧氏的额头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水珠,脸色越发的难看。 宁老太现在的做法,完全没有给云昊天一点面子。 这个老东西,真当自己是个主了!屈居于他人身下的云昊天敢怒而不敢言,嘴上却还要讨好的假笑,心里却已经恨得想咬下宁老太一块肉来。 木板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一声声的传来,兰秀的惨叫声也渐渐变得无力,慢慢的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没到一个时辰,庭院里只余木板的敲打声,就连呼吸声都不见了。 “老夫人,那婢女不经打,好像死了。”庭院中的一个侍卫向宁老夫人汇报道。 宁老太犀利的扫了屋内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埋了吧。”侍卫领命退下,此时的兰秀仅剩尸体一副。 一朝笑颜如花,如今一方草席。临死前没人敢为她收尸,只得曝尸荒野。兰秀的一生到此算是终结了。 云琉雅有些感慨,曾经的仇恨随着兰秀的惨死无疾而终,死了敌人,快意却并不见多少。 人命如草芥,上位者可以毫不留情的践踏下位者的名誉甚至是性命,而下位者只能提心吊胆的苟延残喘甚至丢弃性命。 兰秀的死,云琉雅并不同情,说到底,不过是兰秀咎由自取。但这次事情后,云琉雅更是坚定了向上爬的决心。想要人莫欺,必为人上人。 宁老太的铁血手段让萧氏母女陡然一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兰秀的死不是终结,而只是开始。 “下人做事,必有他人指使。就算这丫鬟是罪魁祸首,作为主子的疏于管教也该罚。”宁老太的话验证了萧氏母女的猜想,这老太婆真是想要她们母女的命啊! 萧氏慌忙将头转向云昊天,眼中满满的哀求。云昊天自是不忍,还未说话,宁老太又说,“昊天,作为一家之主,当家主母被迫害,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秉公惩戒的对不对?” 云昊天顶着头顶灼热的眼光,没有言语。袍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在掌心出留下几个鲜红的指甲印。 没有得到回答,宁老太脸色不郁,不依不饶的继续问云昊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个妾室庶女。云昊天,我今日把话放这,这对母女你是罚也得罚,不罚,也得罚!” 第二十二章 侥幸逃脱 第二十二章侥幸逃脱 宁老太太此话一出,正厅便响起了不小的唏嘘声。 “吵什么!”宁老太太提掌拍在几案上。有些人,一出口便有不容抗拒的力量。正如宁老太太,经历了数十载的风霜,举手投足间已是不怒自威。 云琉雅躬身站在一旁,对宁老太太的强大气场不禁心生艳羡。若有一天她也能这般,母亲便不用再寄人篱下了。 可她此时很理智。兰秀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在场的人包括云语非这个素日里习惯于笼络人心的二小姐,包括她自己,都不可能为她的死难过半分。可,她现在尚不能确定,若真如祖母所说就这般草率处罚了萧氏云语非母女,气急败坏的云昊天会因此做出什么反应,一旦他打算玉石俱焚,她倒不打紧,母亲贤良淑德的名声将会随着这一场莫须有的惩罚而徒增污点。 而且, 她才是那个最憎恨萧氏母女的人,甚至有时会差点忍不住想直接扑上去结束掉两个人。但相较于她们之前强加于她身上心上的痛楚和苦难,就这样让她们死去,似乎太过轻松。所以她要慢慢来。 “云昊天,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把这两母女给我立刻赶出去,否则,我会亲自找人动手,到那时恐怕就不是被驱逐出门那样简单了。”宁老太太步步紧逼,话锋直指云昊天。她沟壑纵横却锐利的眸子清楚地告诉云昊天,今日若不舍弃这两人,便只能舍弃宁国公那里所赋予的一切了。 一想到这里,宁昊天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隐晦低敛的长眸中压抑着积攒已久的愤怒,将藏在广袖中的关节攥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商家出身,为功名利禄算计一生,并因此片刻不得安稳。他不是没害怕过。许多个午夜梦回的片段里,都充斥着他痛苦挣扎的神情。很久很久之前,他或许真的也有过单纯的情怀,只是官场尔虞我诈,他浮沉之间不得不辗转求生,不知经过多少难以启齿的责难他才一步步爬到今天,却终是处处受宁家家族的牵制。 至于对宁婉,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对她究竟有没有过感情,可就算有,也被岁月一点点磨去。 宁婉虽待他还算温婉,却仍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和高傲。每每面对单独面对她,他甚至都会从脚底泛起凉意。 那双深眸温润如水,却似乎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在她眼里,只要他再多待一刻,他所有的狭隘和不堪都将无处遁形。 他惧怕,他逃避,加之她背后的家族所赋予他的种种压力,他便一点点厌恶了她。甚至将这种厌恶迁延到他们的女儿身上。 “老爷……”耳边熟悉的娇软的声音袅袅响起,云昊天低头探过去,不禁锁紧了眉。 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是他宠了数年的侧妃,相对于宁婉的冷漠疏离,他自以为,懂得低眉顺眼并且安分守己的女子会更符合他心意些。 他讨厌任何凌驾于他之上的东西。 宁老太太的话显然在把他往绝路上逼。云昊天大脑飞转,却因为思绪紊乱迟迟不能做出回应。 宁老太太果然铁青了一张脸,却终究见过大世面,表面仍不动声色,仅用带着护甲的小指轻轻敲扣着掌下的红木桌面。 金器敲打在木桌上发出浑浊厚重的声音,传到萧氏母女耳朵里便更成了一道催命符,她们只能缩着脖子躲到云昊天身后,焦急等待着云昊天的回应。 “昊天,近日府上生意可还顺利,各路官差没为难你吧。”宁老太太这句话意味深长,却已足以让云昊天心惊肉跳。 云昊天此时心乱如麻,并没有注意到宁老太太说的这句话,仅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暗自计较着。 “云昊天!”终于,在长时间得不到云昊天的正面回应后,宁老太太不再犹豫,贵气逼人的长袖一甩,便要发号施令。 “外祖母息怒!”这时,在所有人都以为云府恐怕要天翻地覆的情况下,一个清脆洪亮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沉默已久的云琉雅站出来,郑重跪倒宁老太太面前,诚恳道,“今日外祖母在,雅儿有些不当讲的话便想说一说。”她红肿的眸子在挤在一起的云昊天萧氏云语非三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才缓缓道,“方才父亲也说,姨娘只是个不懂事的妇道人家,自然认识浅露,母亲长期以来不与之计较方酿成今日大祸。而妹妹年纪虽小,又为姨娘一手调教,自然耳濡目染,所作所为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乍听上去,云琉雅的这段话字字针对那两人,并无为之开脱之意。 云琉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四周人的反应。她如愿看到姨娘和她虚伪的妹妹愤怒却恐惧的表情和云昊天复杂投过来的目光,便接着说,“可母亲如今大病未除又患新忧,实在不应在这时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在雅儿看来,父亲并不曾亏待母亲。姨娘和妹妹不懂事时,父亲也时常教育她们。所以,”云琉雅抬起头,认真看着高坐着宁老太太,道,“雅儿求外祖母放过姨娘和妹妹。若就此赶出她们去,父亲会分心,而外人也难免议论纷纷。” 云琉雅这一席话到此说的滴水不漏。她站出去之前曾细细想,究竟该怎样即能说动外祖母,又不让那两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最重要的是,要让云昊天觉得她和母亲并没有要逼死他。 室内又重新恢复一片寂静。宁老太太略带叹息,道了一句,“这一番迂回话语处处为了你不争气的父亲和你那可怜的母亲,倒苦了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沉重。” 云琉雅抿唇一笑,正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宁婉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 云琉雅立刻起身扑回床榻边,小手握紧母亲微凉的手背,佯装喜极而泣道,“母亲,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她的眉眼澄亮,冲缓缓睁开眼的宁婉调皮眨了眨,仅一瞬便又恢复了抽泣的模样。 宁婉冲女儿淡淡一笑,示意她自己了然,便启唇道,“方才娘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要害雅儿和咱们的家,娘就和她们吵起来,这一吵耽误的时间有些长,可是吓着雅儿了?” 第二十三章 苏醒的宁婉 第二十三章苏醒的宁婉 云琉雅立刻摇摇头,扑进宁婉的臂弯里,使劲蹭了蹭,撒娇道,“不,只要母亲没事,谁要害雅儿都不怕,只是,娘亲以后不要再睡这么久了。” 母女俩的对话温馨而和谐,似乎方才的歇斯底里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快,大夫,看看夫人怎么样了!”也许是看到转机,也许是因为方才云琉雅为萧氏母女求情的话,云昊天突然反应过来,冲呆立于一旁尚没反应过来是何事的大夫道。 那大夫这才醒转,急急上前去,往宁婉手腕上一搭,缕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胡子喃喃自语,“哎?奇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喜笑颜开,冲身后那群关注的眼睛道,“从脉向看,虽仍很虚弱,但已经比方才充实很多。看来大夫人是祥瑞之身。这般竟能起死回生,老夫这么多年还是头回遇到。算是服了。” 宁老太太大喜,未叫人搀扶就要走过来,一把握住女儿宁婉的手,笑得如释重负,“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每次生病都要吓娘一身冷汗。现在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改不了。”话里虽带着责怪,但却蕴着明显的喜不自禁。 宁婉勾着苍白的嘴角,微微窘迫道,“是,女儿又让母亲担心了。” 祖母女三人其乐融融的说着,虽一改方才肃穆的气氛,却依旧让其他人如坐针毡。 “我就说嘛,这人怎么能说没就没,果然,白折腾大家一场。”萧氏尖利的嗓门又不合时宜传过来,让屋里的气氛顿时又陷入冰点。 萧氏身旁的云昊天不知为何动了大怒,竟一掌掴在她脸上。那张化的花枝招展的脸颊上立刻现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手掌印。“放肆!素日纵容你,竟学会如此无法无天了!还不给婉儿赔不是!”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萧氏显然没从这巴掌中反应过来,只呆呆捂住自己红肿的侧脸,泪水瞬间盛满眼眶,不可置信地望着云昊天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病秧子。” 萧氏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一句不旯传到云琉雅耳朵里,可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细细给宁婉整理好衣襟,穿好外袍。 云琉雅知道,外祖母会替她打发了这一切。 果然,在萧氏又出言不逊被云昊天训斥后,宁老太太大声呵斥,“你们两个够了!” 宁老太太慢慢回过身,锐利的目光投到云昊天身上,道,“云昊天,你不必假惺惺,从今天起,婉儿和雅儿都跟我回宁府。闲杂人等休想再碰她们。” 听宁老太太这样说,云昊天冷了一下立马陪笑道,“既然岳母都这样说,那就让雅儿收拾收拾,再用马车送回宁府就是。” 不想还未说完,宁老太太就已经打断,“不必!”她侧头对为宁婉整理衣物的云琉雅道,“雅儿,扶你母亲起来,今日就跟我回去。再呆一日,你母亲怕是不会再无此番运了!” 云琉雅未说话,顺从搀起宁婉,拿出件薄斗篷为她细心披上,随着宁老太太的步子慢慢往门外移动。 宁婉虽然是佯装,却多日未走动有些体力不支,走到门边时差点瘫软下去。幸好一旁的云昊天及时搀住了她的手腕才避免受伤。 “婉儿……”云昊天凝眸望着宁婉没有血色的侧脸,用鲜有的温柔的声音说,“我等你回来。” 宁婉一愣,侧头迎上对方的眸华。其实不得不说,曾经的云昊天是一个俊朗清秀的男子,即使是现在,温柔起来也有让人不忍拒绝的力量。 而她,也终究对他倾心相许过,而且坚持长达数十年。甚至后来他屡屡做出叫她心酸的事,她也都悄悄敛起情绪,宽容待他。 对于萧氏的刁蛮,她始终为顾全大局隐忍不发,却不想那人狠辣到要把她逼上死路。 花瓣有毒的事,她不是不知情,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她一直自欺欺人,逃避面对云昊天的种种过失,而只有在日复一日毒素入侵体内时,她才能有片刻清醒,希望自己能狠下心肠,不要再坐以待毙。 而且,她顾虑颇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女儿云琉雅。她一个人受苦没关系,她只是怕因为自己图一时之快,而让女儿看出她和云昊天不合已久并因此伤害到女儿日后的爱情。如果真是这样,才是宁婉最不能原谅自己的。 可…她应该感谢老天赐给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能够在最后关头点醒她,让她终于肯坦然承认他的丈夫,云昊天温和背后的虚伪狡诈。 云昊天对于此时的不作为让她彻底寒了心。她恍然发现,她豆蔻年华时所期盼的举案齐眉不过是她为自己编织的大梦一场。这个人根本就是人面兽心。 思及此,宁婉的眸底重新恢复了平静。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将自己的大部分重量依靠到云琉雅身上,巧妙避开了云昊天的触碰。 当希望变成绝望,她唯一的出口便是涅盘重生。 宁婉感觉到背后那灼灼的目光,不禁一阵阵脊椎发凉。一侧云琉雅担忧握了握她的手,她才平稳了呼吸,和云琉雅相视而笑。 宁国公府坐落在城东的繁华地段,需要穿过几条京都大街,辗转几个巷口才能抵达。 马车吱吱呀呀转着轱辘,在宽敞的街道上缓慢驶行。 云琉雅坐在马车内,听到茜窗外喧闹的叫卖声,情绪不禁也跟着高涨起来。 “娘亲,外面真热闹。”云琉雅忍不住扯开窗帘一脚将眸子探出去,瞳仁咕噜咕噜转。她突然发现,自从重生起,她一直致力于对付云府那些人,这么久尚没有功夫出来逛逛。 此时京都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许多妇人小姐都纷纷走出闺房,奔走于众多胭脂,服饰铺之间。 街上的小商贩卖力吆喝着,将脸喊得通红。酒楼门前人尤其多,不时从里面传来掌柜训斥小二的声音。 云琉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清晨折腾到现在已经日上三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马车经过一处酒家,路边某个老爷爷烤出的地瓜又大又香,香气四溢,蔓延了数十米。云琉雅见状,默默咽了几口口水,下意识往自己扁扁的肚子瞅。 她的小动作被宁婉全然看在眼里,宁婉无奈摇摇头,道,“想吃的话,叫小厮去帮你买来。” 第二十四章 遇见故人 第二十四章遇见故人 云琉雅立马回过头,雪白的脸上笑容大大绽放起来,“真的吗,娘亲?”放大的瞳孔满满的喜悦。其实连云琉雅自己都没发觉,她鲜活起来的表情比平日要美上太多。她嘻嘻笑着,将脑袋凑到母亲肩膀,磨蹭了半天才耍赖道,“娘亲,让雅儿自己下去买好不好?” 她心里痒痒的厉害,迫不及待想踏上这喧闹的街道。 宁婉嗔怪看了她一眼,终究拗不过对方亮晶晶的眼神,叹口气叫了声“傻丫头”,只当作应允。 “花青,叫人停车。”云琉雅唤住马车外的花青。马车咯吱一下停下来,不消一刻,云琉雅便不由花青搀扶跃了下来。 花青要陪她去,她挥挥手便吵那香味扑鼻的方向走。 “老爷爷,我要一个地瓜,小的就行。”云琉雅手背在身后,探着脑袋往小车上烘烤好的地瓜上瞧,冲坐在一边的白胡子老爷爷道。 “好。等着哈。”老爷爷熟练挑了个中等个头的地瓜,捏了捏,便用黄油纸包好递给云琉雅。 云琉雅站在此时有些毒辣的阳光下,面色白皙,秀挺的鼻头上渗出层薄薄的细汗,而粉嫩的脸颊上仍带着满足的笑容,露出两颗调皮的小虎牙,稚气未脱,晶莹的瞳仁跳跃着兴奋的光芒,目不转睛盯着那金黄的地瓜看。 老爷爷见状,忍不住感叹,“小姑娘生的真标志,真是个活泼的孩子。” 云琉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接过老爷爷递来的油纸,答了声,“谢老爷爷夸奖”便准备返回马车。 她捧着地瓜心满意足回过身,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她目光无意间往对面二楼阁楼上瞅了一眼,便顿时愣在原地。 她仰着头,看到栏杆处倾靠的颀长背影。他背对着她,微侧头,背着光留给她一个精雕细刻的侧脸。而他的对面,立着一个同样挺拔的身影,正和他侃侃而谈,清隽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君临笙,还有,君临风。 她心脏没来由猛跳,心下计较,万不能让这两人此时看到她。以君临笙狐疑狡黠的心智,定是不会轻易罢休。而君临风 她低下头,用衣袖挡住脸,行色匆匆上了马车。 “花青,快走!”她这样道,没有注意到自己紊乱的呼吸。 “雅儿,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宁婉本闭目凝神,见到云琉雅这般便担心地问。 云琉雅闭了眼睛,睫毛在眼睑处轻轻颤动。半响,冲母亲苦涩一笑,道,“也许外面的日头毒辣了些,有些不适,叫小厮快走吧。” 说着,她依进母亲怀里,不再说话。 干涩的风调皮吹进来,掀开了窗帘。于是云琉雅放空的眸子再次不期然撞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马车赶得快了些,她的目光只来得及看到君临笙半散的黑发微扬,在脑后绚烂的日光中宛若神谛。而他对面的那个人却因此背对了她,让她看不到他的脸。 也许真的是光线太灼热,云琉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她此时尚未及姘,还没到当初她遇到君临风的时候。只怕,此时的君临风尚没有准备接近她。她其实根本不必担心他看到她。 而君临笙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他身为皇子,不知有多少谋划要施展,即使她此时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她。 所以,一切为时过早。思及此,云琉雅慌乱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马车停在宁国公府前时,她的眸子已清冷一片,再无一丝波澜。 云琉雅不知道的是,就是这场无意间巧合的碰见,牵扯出了后来一连串的纠葛。不过这已是后话。 云琉雅搀着宁婉下了马车,抬头凝望宅子大门上方肃穆的匾额。从外观看,这里甚至比云府轻减许多。古老的院墙下蜿蜒爬行着青绿色的枝叶,遁去了那高耸处迫人的巍峨。院内,几颗粗壮挺拔的大树枝繁叶茂,直插云霄。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云府轻快许多。云琉雅余光看到母亲宁婉脸上渐渐浮现的笑容时,不由这样想。 宁国公一直到傍晚才回府。他回来时,云琉雅正和宁婉,宁老太太一起用晚膳。 “哈哈,宝贝外孙女儿,可想死我了!”宁国公爽朗的笑声从殿外就开始传进来,云琉雅闻声站起身,正准备迎过去,便看到个大步流星的身影扑过来,将她一把抱起来。 “啊!外祖父!”云琉雅大惊失色。 “小丫头果然又重了,老夫抱着竟有些力不从心了。”宁国公将云琉雅放下来,伸出大掌比量着云琉雅的身高,气喘吁吁道。 云琉雅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腰板仍十分硬朗挺拔的外祖父,不禁心生赞叹。从她记事起,外祖父就一直是这般俊爽豪迈的模样,从未老过。 听到宁国公这样说,云琉雅不禁撅起嘴,抱怨道,“外祖父是嫌雅儿重了。”说着,她一脸委屈地望着宁国公。 果然,宁国公大窘,对着这方十四岁的小丫头竟手足无措起来。“这,外祖父哪有,分明实在夸雅儿,不哭不哭,雅儿一哭,外公就没辙了。要不实在不行,你打外公吧。” 谁也不会知道,权倾朝野,雷厉风行的宁国公面对起这样的孙女会这样亲和疼惜。 眼看自己的小阴谋得逞,云琉雅脸上立马露出得意的笑,回身冲宁老太太道,“祖母,您看,祖父的表情真可爱,雅儿还没哭,外公好像都要哭了。” 宁国公表情顿时冻结。宁老太太见状只得出来解围,她用不带着护甲的食指点了点云琉雅光洁的额头,无奈道,“这淘气的丫头,竟然学会调侃外公了。”她转过身,不忍看到宁国公这般窘态,又劝慰道,“谁叫你没事说我们雅儿重的,分明都瘦的皮包骨了,不止雅儿气你,我听到也想打你。” 宁老太太嗔怪望着宁国公,脸上满是笑容。 时光荏苒,宁老太太和宁国公用几十年的恩爱和坚守,完美诠释了相濡以沫这个词的最高定义。 宁婉站在一旁望着父亲和母亲,嘴角也含着笑意。 终究自己遇人不淑,得不到一生所求。她出着神,收回目光时才发现父亲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宁婉见状,仓促扯出了一丝微笑,上前一步,道了声,“父亲。” 第二十五章 躲不掉的阴谋 第二十五章躲不掉的阴谋 宁国公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明显对这声父亲很是动容。他拍拍孙女云琉雅的头便走过去,脸上的笑意虽收回,却也绝不是严厉责怪的表情。 “这次,怎么打算。”他素日因朝廷事物繁多,家里大事小事全然交给宁老太太处理。他虽不过问,却依旧对宁婉在云府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只不过,他一向是个宽容的父亲,事事尊重宁婉的决定。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宁婉余光看到女儿云琉雅和母亲宁国公妇人此时都将目光投向自己,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原来,关心她为她担忧并且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一直有这么多人。宁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微微勾起唇。 她突然不再害怕,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决定。 “女儿只愿此后长伴父亲和母亲身边,寸步不离。”宁婉的声音仍保持着素日的清冷语气,话里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她不会再回去。 空气继续静默着,宁婉以为大家没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女儿恳请父亲如女儿所愿。自今日起,女儿和雅儿便只能在府里常住了。” 她始终垂着头,等待着宁国公的回应。 “娘亲,女儿支持您!”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 是云琉雅开了口。不是没想过让母亲离开,不是没想过让母亲和云昊天一刀两断,只是她怕母亲心软,不忍与那人恩断义绝才迟迟没有开口,加上一个女子在丈夫家带了十几年突然去而不返,若传出去定为人所不齿。 只是,似乎从那日自己察出毒花瓣事件起,母亲就转了性子。对于自己的种种安排,包括装病引出这一切,母亲都十分配合。 如今,母亲终于狠下心做了这种决定,她必然万分支持。 云琉雅踱到母亲身边,晶莹剔透的眸子此时坚定无比。“雅儿也恳请祖父,容雅儿与娘亲同住。” 她昂着头,仰视着她自幼敬仰的祖父。她知道,祖父心胸豁达,定不会为流言所拘。 果然,半响后,宁国公的大掌停在宁婉的肩膀上,发出声冗长的叹息,低声道,“傻孩子,父亲何时驳斥过你的决定。”他的眼角微眯,在烛火下明暗不定。“何况,有雅儿留在府里,为父开心还来不及。” 不久后,因为宁婉迟迟不归而越发焦躁的云昊天收到一封来自宁婉的亲笔信。那娟秀的字体,不冷不热的语气,事不关己的话让他越发如坐针毡。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宁婉的脾性,他甚至会以为这是封伪造信。 “妾自知秉性不佳,故请休书一封,从此高山流水,千山暮雪,各自珍重。”简短的话,让云昊天一时愣神。 宁婉竟然自请休书。他从前当真轻视了她。他一直以为宁婉出身名门,约束太多,必然不敢妄下决定,此番看来,倒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云昊天眯起狭长的眸子,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将书信一角放至几案上的烛火上。火,顺着泛黄的纸笺一路之上,顷刻便将之烧成灰烬。 “吾妻玩笑,三日后,定亲自相迎。”他这样差人回复了宁婉。然后他真的在三日后一早就等在云府门口,迎着刺眼的阳光等待着宁婉回府。 耳边萧氏不情不愿的音调始终居高不下,云昊天身着繁杂厚重的正装等了近三个时辰,早已汗流浃背。 云昊天自以为如此给宁婉的面子够大了,却在日头渐毒时只迎来宁府前来报信的一个小厮。 “小姐说,您无需在等。否则恐怕危及自身。” 云昊天紧蹙眉头,望着那小厮跨鞍上马消失在巷口,不知不觉被阳光刺了眼。不想这次宁婉竟如此决绝,为了迫使他同意,竟也学会威胁他。 想到这里,云昊天有一瞬间失神。记忆中的宁婉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要挟过他,更没有以宁国公子女的身份压制他。 不过很快,云昊天这点恻隐之心就被怒火燃烧干净。 他余光注意到萧氏身侧皱眉抱怨天气热的云语非,脑袋里突然蹦出他另一个女儿云琉雅清冷得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脸,不禁计上心头。 既然你如此狠绝,我又何必这般苦苦请求。 他写了一封信给在外云游数年的好友,让他帮忙办件事。很快他便得到回复,不过这次传话的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眉清目秀的少年。 “师傅说,这件事交给我就行,正好磨练磨练我。” 少年干净的脸颊带着风尘扑面的淳朴,显然涉世未深,让云昊天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不知这一脸稚气的毛孩子能不能办好。 少年大概是看出来云昊天的不满,秀气的眉毛皱了皱,“我虽然长得小,但我功夫好,您不必担心。” 是夜,月色皎洁,云琉雅在房内认真的看着兵书,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窜了进来。 不过霎那光景,云琉雅就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 室内的灯光晦暗不明,少年特有的软濡在耳边响起,“我也不想抓你的,谁叫这是师傅给我的任务呢,抱歉了。” 云琉雅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里不断的闪过无数种解脱的方法。 黑影是个少年,还是个看上去入世未深的少年,但他的武功太强悍,云琉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或许是云琉雅的配合让少年的心情大好,他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夜色昏暗,少年就这样挟持了云琉雅,完成了他的第一次任务。 隔日,侍女如往常一样去为云琉雅梳洗打理,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在梳妆台前等待自己的云琉雅不见了。 宁家的人陆续的赶到了云琉雅的房间,却之外屋内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写着,我不是故意绑走云琉雅,如果你们要是想报仇,记得要找云家家主。 啼笑皆非的一封信,却让宁家上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宁婉的手紧紧的抓着桌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关节处已经青白一片。 云昊天!我们已经离开了,你还要狠心的绑架自己的女儿,你还算是个人吗! 泪水充斥了她的眼角,离了云府,女儿就是自己的唯一。如今唯一的宝贝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派人绑架,这亲情,凉薄的让宁婉心寒的直打哆嗦。 第二十六章 肉票生涯 第二十六章肉票生涯 刚被绑走的那几天,云琉雅冷漠着脸不肯吭声。在沉默的那几个日月里,她也想了很多,计划了很多。 初知重生时,她也曾有过让爹和娘重新来过的念头。那时虽然仇恨已然深入骨髓,但为了母亲,她愿意一试,而且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也是她卑微的愿望。 但美好的梦境很快的被打破,爹的无情和偏爱给了自己的幼稚一个重重的耳光。云琉雅嘲笑当时留有贪念的自己,于是就在那个时候,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无情无爱的复仇路。 后来,外祖母将自己和娘带回宁国公府。也许是宁府的人对自己太好的缘故,总是很多人围绕着自己嘘寒问暖,让自己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心情。 记得刚到宁府的时候,宁府的上上下下将自己和娘围得疏泄不通。那阵势,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在宁府的几天虽然很短,但却是今生前世加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不用应对层出不穷的算计,不用勾心斗角的提心吊胆。 可是都是因为这个家伙!云琉雅回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安九,轻叹了口气。 都是因为安九,自己的快乐生活就这么快的结束了。云琉雅真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到手的幸福又飞走了。 带娘离开一直是自己的目的之一,只要娘离开了,她才能安心的实施自己的计划。 云府若没有了母亲身后的宁国公府这个大靠山,就只是个有力无处挥的残狼。就算再厉害,已经被断了四肢,又有何惧之有。 云府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前世让自己身败名裂,今世便还他们一个绝世大礼,就怕他们授受不起。 安九的绑架确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一想到这,云琉雅就真想拍安九一板砖,忍不住气恼的又回头瞪了身后的背影一眼。 不过这安九倒是挺不拘小格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云琉雅是在房间内,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管。而且安九一天只有一个时辰会看着云琉雅,剩下的时候都会不知所踪。 安九在绑架她的时候就说过,是云昊天让他绑走云琉雅的。那么直接就把幕后人说了出来,连犹豫都没有。当时云琉雅还真惊着了,这么诚实的绑匪该去哪里找啊! 和安九相处几天后,云琉雅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排斥他了。与其他绑架的人相比,安九已经算是对肉票非常不错的了。 而且云琉雅发现,安九竟然酷爱制造兵器,出乎意料的符合自己的口味。 “喂,我饿了,我要吃饭。”云琉雅摸清了安九的脾气,要饭要的是一点也不含糊。 “我有名字的好吗!安九安九,说了几遍了。”安九不满的嘟囔着,从那堆叮叮当当的零件中站起身认命的给云琉雅做饭去。 做饭,是云琉雅发现安九的又一个优点。安九做的菜可以和醉香楼相媲美,色香味俱全。云琉雅曾经调侃他不做厨子可惜了,被安九用一个汤匙堵住了嘴。 安九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候,有种被当成佣人使唤的感觉。挠了挠头,心道,应该是错觉,对就是错觉,于是又继续埋首做饭。 饭铲和铁锅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安九流畅的炒菜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好手。 忙碌中少年和乌烟瘴气的厨房形成鲜明对比,有些怪异却又异常的和谐。 云琉雅在屋内闲的发慌,正无聊的打着转,突然眼前一道微弱的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时正值午时阳光最刺眼的时候,光线透过窗帷缓慢的照射在安九留在角落的还未拼装完的小型弓弩上。 银色的小小箭头因为太阳的直射,闪过冷兵器特有的银白光芒。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份还没做好的凶器,或者只是一堆无用的废品。但在云琉雅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宝贝。 云琉雅一向对兵器感兴趣得紧,这么大的诱惑放在面前圣人也不见得能抵抗的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决,又很快的被她压制了下来。 云琉雅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安九并没有回来的迹象,这才放心大胆的拿起角落的箭弩把玩起来。 这弓弩设计的十分精巧,云琉雅赞不绝口的一个个零件的摸索着。对安九的手艺十分钦佩。 不多时,安九端着两菜一汤走出厨房。 “深闺的小姐就是麻烦,吃个饭还得有汤有菜,啧啧啧。” “饭来了!”安九还没走到大门口,先是喊了一声。他可不想一进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云琉雅正聚精会神的摆弄手中的弓弩,乍一听到安九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玩意扔在地上。 “你喊什么喊!想吓死我吗!”云琉雅条件反射的回吼了一句。 安九被云琉雅一喊,也有些不好意思,“饭……饭做好了,我告诉你一声。” 云琉雅看了眼手中的兵器,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座位上,“我知道了,你拿进来吧。” 安九进门放下碗筷,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真是没出息,没出息! 云琉雅笑了笑,这安九着实有趣,功夫不错,又会做饭,性子又带了点憨厚。若不是他绑架了自己,云琉雅都怀疑这个安九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 “你是不是动了我的弩!”安九突然的出声质问,语气里说不出的愤怒。 偷看了眼安九手中已经装好小弓弩,云琉雅很是得意,那是她的杰作。 “我可以把小弩做好,为什么不让碰!”云琉雅微红着脸颊反问道。 安九毕竟很少和女孩子争论,说话的口气有些不稳。 “那是我的东西,再说你一个女子懂什么?” 云琉雅听到这话竟莫名一阵心烦,“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研究兵器吗?有哪条例律不准女子喜欢制造兵器!” 安九露出嘲弄的表情,“上战场,你行吗?喜欢兵器,你不过只是玩玩罢了。这东西不是你可以碰的,以后我的东西请离远些。” 云琉雅气的直跳脚,这个安九对女子的成见也太深了,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予理睬。 安九抱着自己大大小小的零件,重新找了个角落放好。 手中的小小弓弩小巧的惹人可爱,安九仔细的摆弄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第二十七章 冷战之后 第二十七章冷战之后 自上次的不欢而散后,又过了两日。 这两天里,云琉雅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在面对安九的时候,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安九自然也是知道自己那日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了,于是也不怎么计较云琉雅对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依旧每日两菜一汤的下厨做饭。只是以前的饭菜是做好后直接端到房间里,而现在则是放在房门口。 本来安九是打算端进去的,但在接连两次差点被房门砸到鼻子后,就退而求其次的放门口了。 不理安九,云琉雅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深闺中的小姐毕竟还是有些小姐脾气,想和好却又倔着性子不肯认输。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有天云琉雅突然注意到最近房间的角落上总是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零部件,像是谁故意放在那似的。“安九这是在向我示好吗?”云琉雅不禁这样想。 正在上街买食材的安九摸了摸耳垂,“奇怪,谁在念我?” “小伙子,又来给小娘子买青菜啊。”旁边铺子的大妈高声招呼着。 安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娘,您别开玩笑,哪有小娘子。”顺手摸过摊子前翠绿欲滴的白菜,递给笑的一脸暧昧的卖菜大妈。 “我买这个,大娘您别……”窘迫的安九看起来分外的可爱,大妈忍不住笑的合不拢嘴,周围买菜的人也都笑的很是开怀。 自从安九抱着云琉雅一路狂奔到这,原本平静的小镇顿时闹开了锅。再加上安九长得特别清秀,性子又憨厚耿直,每天又要出门采买各种各样的食材。小镇的人本就不多,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起来。 此时的云琉雅正在拾掇着屋内散乱在地上的零零碎碎,并把它们堆放在房间内唯一的桌子上。 信手捻起一枚不起眼的小银片,云琉雅的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眼珠快速的转了转,云琉雅突然站起身来,眼睛在房间内扫来扫去,双手也不闲着,时不时的在床脚、柜子里翻翻找找。 过了一会儿,云琉雅的眼里带着一抹笑意,暗呼,找到了。 几张不大的宣纸,皱皱巴巴的被塞进三三两两的长衫袖子的夹缝中。云琉雅小心的将它们一一取出,像对待心爱的人一样仔细。 从茶桌上拿起四个茶杯,控干里面的水分,倒扣在宣纸上,压住纸的四个角,勉强当做镇纸用。 只是光有纸还不够,还需要笔。云琉雅心想,若是想要狼毫在这个地方的确是有些为难,不如找找炭笔,应该会简单点。 在云琉雅的记忆中,炭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她若是想要炭笔,只能去厨房碰碰运气。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附近,云琉雅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出头来。安九竟然不在! 云琉雅看此情形大喜,心道,安九真是不谨慎,将我一人留家,也不怕我逃走。 要说此时应该正是逃走的大好机会,云琉雅又为何选择只是去厨房而非逃离这个小院落呢? 除了房门口有机关这个原因,云琉雅不走还有一个理由。而这就要从安九绑架她的那天说起了。 当日安九潜入宁府,将云琉雅点了穴道,让她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云琉雅心生愤恨却苦于身体受限。 本以为绑匪是何方神圣,竟能在悄无声息的偷入她的闺房,不想竟是个长相清秀的瘦弱少年。 少年自称安九,并且告知云琉雅他的这次绑架是一时兴起,并未计划太多。 安九单纯的认为,只要将云琉雅带离宁府就算是完成任务。因此在夜色的掩护下,将云琉雅一把扛在肩上。 运起轻功,安九飞檐走壁的流窜于宁府的房瓦之上。云琉雅一路颠簸,难受的只想吐。 终于,在离京城几十里外的一座破庙前,安九停下了脚步,云琉雅也得以喘了口气。 “我现在把你的穴道解开,你可别叫,不然别怪我下手重。”适当的警告是师傅教的,安九严格按照师傅所教导的说辞对云琉雅说道。 刚刚经历了空中飞人的云琉雅胸口一前一后的耸动着,恨恨的瞪了安九一眼。就算她想叫,她也得有力气叫才行。 获得自由后,云琉雅连忙扶住已经腐朽的庙门框,干呕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琉雅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大力着喘息对安九说了从头至尾的第一句话。 “你是第一次绑架吗?” 当时安九就是羞涩的一笑,“我虽然是第一次,但你别想从我这跑走。” 云琉雅无语的扶了扶额,这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夸他的意思啊! 安九见她只是喘气不说话,眨了眨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坏人,为什么云府的家主要派我来绑架你呢?” 云琉雅呼吸一置,愣了一下,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也太诚实了吧。 安九习惯的挠了挠碎碎的短发,“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歇一会吧,一会儿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赶路?去哪儿?不是云府吧!”云琉雅赶忙问安九,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再回云府那个鬼地方。 听到云琉雅的话,安九突然一脸的神秘,“跟我走就好,反正不是去云府。” 安九的话让云琉雅立刻松了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慢慢的回到了原位。就算是重回云府,自己也有再次逃出来的办法,但毕竟会麻烦,而现在的自己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只是,云琉雅却完全没有想到少年口中的赶路竟真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而且还是步行。看少年在前面走的是不急不缓,气都不喘。自己却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深闺中的小姐,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最后实在是不得已被安九抱着一路疾行。 当初云琉雅问安九为何要一路步行,而不是雇马车。安九的回答是,马车走的没有他快。初时,云琉雅以为他在说大话,后来才知道,竟是真的。 云琉雅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远远超出了京城的管辖范围,就算她想跑,至少也得雇辆马车。 更可况云琉雅并不想逃跑,她留下来,也是想看看云昊天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安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云琉雅正在房间内认真的画着草图。 第二十八章 惺惺相惜 第二十八章 惺惺相惜 泛黄的乳白色宣纸上,一把精致的匕首跃然纸上。 白纸黑炭,鲜明的对比显得那匕首分外突出。画中的匕首,纹路清晰,乍看只是画技精良,仔细看去却是将匕首从头到尾改良了一遍。 安九推门而入,门板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十分刺耳,却依旧没有引起桌边奋笔疾书的女子的注意。 安九好奇的探头进来,这么多天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认真对待? 放轻脚步,安九无声无息的来到云琉雅的背后。 云琉雅的整个思绪都放在这张纸上,脑中的图画快速的被她赋予了生命。 “这匕首!你是从哪看来的!”安九的声音突然从脑后传来,吓得云琉雅一抖。 这一抖不要紧,手中紧握的软炭笔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啪”的一下折断在云琉雅手心里。 黑色的炭线在宣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线,弯弯扭扭的横贯整个图纸。 云琉雅很生气,她专心画了很久的图纸就这样毁于一旦。“你发什么疯!” 安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宣纸,大大的眼睛写满了震惊。 云琉雅发现安九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画纸后,一把抢走宣纸,向后退了两步。 安九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然可以画出那么精妙的武器。“你是不是在哪看到才画出来的?” “这是我想的!”云琉雅将画纸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样子生怕别人抢图纸。 之后的几天,安九总是会缠着云琉雅,吵着要看那张图纸,但每次都会被拒绝。时间久了,云琉雅发现安九特别的执着。就为了能看一眼那张她随手画出来的图,安九能天天围着她打转不休息。 自从三番两次的看到云琉雅画兵器,,安九的态度也从刚开始的嘲讽不屑到后来的佩服和心痒难耐的想去切磋。 或许是安九的执着打动了云琉雅,又或许是受不了安九的缠人,云琉雅最终还是答应了安九想看图纸的请求。 从那天起,安九和云琉雅总是时不时的凑到一块,就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讨论。 越是互相的各抒己见,争执不下,两个人越是对彼此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后来云琉雅想,如果彼时被派来绑架她的不是安九,她的性命会不会就此终结也未可知。 安九作为刺客,却因为与她发生争执而毫无防人之心,让云琉雅被绑架的日子竟然滋润了不少。她甚至可以暂时忘掉对云昊天,那个意欲加害他的元凶,以及那两个人的恶心嘴脸的憎恨,专心投入到对安九研制兵器的探究中。 虽然这家伙每次看见她把玩自己制好甚至丢弃一旁的兵器就不免嗤之以鼻,在一旁挤眉弄眼说她又不自量力,但她实在放不下对兵器的热衷,乐此不彼地将自己深埋在形色各异的器物里。 她乐得逍遥。 安九显然有些忘了她和他本应对立的身份,每天好吃好喝端给她,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却让她食量见长了许多。 她每天傍晚吃完饭倚在这丛林小筑的栏杆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都会情不自禁打几个饱嗝。这时,为她收拾狼藉的安九就会从屋里发出声大大的哼哧,让她在门外得意地笑起来。 “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请了个菩萨来!”安九皱起秀挺的鼻梁,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对着正躺在长椅上悠哉悠哉的云琉雅抱怨道。 “若嫌麻烦,大可放我回去。要不咱们做个交易,我给你更多的钱,你把我送去宁国公那儿,咱们从此谁也不麻烦谁。或者,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外祖父,他一向宽宏大量,见你少年风姿,一定会留你重用的。”很奇怪,她这段时间再没起过逃跑的念头,而且她私自觉得安九这个人若加以培训,日后定能委以重任。只是她怕再在这里呆下去,母亲定会心急如焚。 如果母亲担心到走投无路,也许真的会跑去求云昊天。这才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当然不行。你当小爷我是那背信弃义之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不会违背师傅的!”安九立即反驳,随即撅起嘴,挑了挑自己额上未绾好的一缕长发,一屁股坐在云琉雅对面的板凳上。 这个地方显然素日只有安九一个人住,能舒服坐着的只有云琉雅身下这一张躺椅。此时安九算得上高大的身子艰难蜷坐在寒酸的小板凳上,让云琉雅噗嗤一下笑出声。 他这个地方显然素日只有安九一个人住,能舒服坐着的只有云琉雅身下这一张躺椅。此时安九不算矮小的身子艰难蜷坐在寒酸的小板凳上,让云琉雅噗嗤一下笑出声。 “笑什么!不许笑!”安九似乎意识到云琉雅突然爆笑的原因,脸色立刻青红一片,强忍住怒意,将怀里揣着的一个小东西抛到云琉雅怀里,扭身就走。 安九略带调侃和挑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得出气还没有消,“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这兵器,若是被你看出端倪,小爷我才算真的看得起你!” 看来云琉雅这一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险,反而如云琉雅所料,她母亲宁婉在宁国府急得几乎一病不起。 第二十九章 乱了的宁府 第二十九章乱了的宁府 宁婉粗粗算了云琉雅被绑走的日子,已经将近一月。她思前想后,认为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云昊天。 她的确给了云昊天很多不堪。不仅父亲在官场上抽走了很多支持云昊天的势力,而那些人原本就对于云昊天出身兵器家族地位卑微却身处高位的身份积怨已久,自然纷纷倒戈倾向宁国公这一边,而且如今京都早已议论纷纷,宁婉多日不归,自动请休的消息在京都上空铺天盖地,更让云昊天颜面扫地。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和云昊天的事。她没有想到,云昊天竟如此狠绝毒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她从前真是看错了人。 一想到云琉雅此时或许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宁婉就心急如焚。于是不久后,她病倒了。 “婉儿,我已经给你父亲快马加鞭递去书信了,算算日子,他也该看到了。也许此时正往回赶呢。你放宽心,雅儿这孩子自幼聪明伶俐,定会有神灵保佑。” 宁老太太坐在宁婉榻旁,望着宁婉日复一日越发消瘦的脸庞担忧不已。不巧的是,宁国公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东南方向发生旱灾而赶去解决了。 “母亲,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宁婉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声消沉的叹息。 她恨云昊天,可更恨自己没用。 宁婉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抓紧身上的芙蓉花薄被,长指甲深深陷入棉花里。那原本冷清的眸子里此时涌出深刻的恨意,连嘴唇都在发抖。半响,她似崩溃般,将头深埋在自己的手心里,发出痛苦的抽泣声。 “女儿没用,保护不了雅儿。可女儿实在不知如何去找那个人求情。”让她此时向云昊天服软,还不如杀了她。 可她分明很清楚,这就是云昊天给她的下马威。他在向她宣战,以牺牲云琉雅为代价,报复她给他的羞耻。 “对不起,我的雅儿,娘亲没用,对不起你!”宁婉再也忍不住恸哭起来。她收紧自己的身体,被宁老太太疼惜地揽在怀里。 这些年宁婉在云府遭受的委屈都被宁老太太看在眼里,怎么能不担心。每次见到女儿回宁府都要消瘦一圈,她都忍不住要动怒。可云昊天太会惺惺作态,总是在她和宁国公面前摆出一幅谦逊恭敬又体贴周到的好女婿模样,让她挑不出一星半点的疏漏发难。而且宁婉向来对她在云府的事闭口不语,甚至自己问到她和云昊天的轻狂时,宁婉还会出言维护她。 若是早知云昊天这般人面兽心,她当初怎么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想到这里,宁老太太长叹了口气,无奈拍了拍宁婉颤抖不已的后背。她惊讶发现,原来宁婉已经瘦到这种地步,隔着不算薄的外衣,她甚至能触摸到那嶙峋骇人的骨骼。 滚烫的眼泪从宁老太太的眼眶里开始大颗大颗落下,但总归是饱经风霜,她很快镇定下来,一双锐利洞悉的眸子滑过道精光,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又过了几日,焦急的宁婉和宁老太太终于等到了宁国公启程返回的消息。但纵使是宁国公也必须遵循礼法,在回宁国府之前必须先入宫面见皇帝。 “老爷回来了。”婢女在宁婉门外小心通传。片刻后,一个单薄的身子便从里面跑出来,蹒跚着往大门外奔。 室内尚传出宁老太太担忧的声音,“婉儿,披件衣服再出去!” 宁国公得到消息后立马处理好手头的事,快马加鞭赶回,又以最快速度面圣之后,匆匆往回赶。此番一进府,还没走到正厅,就看到宁婉衣着单薄得迎他跑过来。 “父亲!”宁婉重重跪在青灰色砖地上,声泪俱下,“求父亲救救雅儿,求父亲!” “怎穿的如此少,雅儿还没回来,你再病倒了可让为父和你父亲如何是好!”宁国公拧紧眉头,弯下身子将宁婉赶紧搀扶起来。 “父亲,女儿实在走投无路了。雅儿此番若出了事,女儿真的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她心底早已一片荒芜,却连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 宁国公脸色铁青,余光看到匆匆赶来的宁老太太,便沉声道,“赶紧带这孩子回去,她这身板受不得风寒。雅儿的事,交给老夫处理。” 处变不惊是宁国公身在高堂数十年来练就的本领。不管是从前朝廷发生再可怕的事,或者民间动荡不安,他都始终冷静面对,却一次次化解危难。这次面对外孙女云琉雅被绑架一事,也是如此。 只是从他从千里之外一路赶回京都骑死了数匹马可以看出,他的焦灼并不亚于任何人。 宁老太太点点头,便搀着宁婉佝偻的身子往回走。她将披风披在宁婉身上,向后回看了一眼。 宁国公仍站在原地,刚毅的棱角紧绷,眉心紧锁。看到宁老太太透过来的目光,便对她点点头。 仅一个动作宁老太太便安了心。这是她的丈夫,已在她身边护了她大半生,她相信他能想出办法救出雅儿,一如从前的许多次救人于危难。 宁国公府西侧的书房一直房门紧闭。自黄昏一直到灯火初上,府里的下人们便看到宁国公坐在书案前,将背挺得极直,眉头皱得越发紧。 烛火烧的很旺,被风一吹,连光线都跟着不安地跳动。 宁国公的身影在门边斑驳掩映,他从回府,便片刻没有休息,在书房一言不发已经将近两个时辰。 整个宁国公府一片沉静,一向和乐的宅子里甚至阴森的有些恐怖。而正当小厮即将关闭宁国公府大门时,却迎来了一个人,而此事也意外获得了转机。 “老爷,三皇子来拜访您了。” 书房外小厮突然来报,让宁国公颇为惊诧。 君临笙?宁国公脑中如期现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他怎会突然到访? 其实对于君临笙,宁国公一早就留意过。他身在朝堂数十载,对皇帝和众位皇子已太过清楚。 君临笙排行老三,却因为母亲早逝而迟迟不得重用。自加冠起虽一直跟着上朝议事,却一直循规蹈矩,比起其他皇子倒并没有过多出彩之处。 只是,宁国公上朝时会时常注意到这位皇子越发张扬的眉眼和日益沉稳内敛的处事方式。他明白,君临笙定是深谙父子相处之道,因为母族不够强硬,他只得掩藏了锋芒,将自己隐藏在所有兄弟之中,厚积薄发。 第三十章 五皇子来访 第三十章五皇子来访 临朝多年,他看过太多的皇子为了皇帝的赞许而私底下勾心斗角,君临笙确实是其中最沉得住气的一个。他甚至有种预感,也许在许久后的将来,待这孩子羽翼丰满,权倾天下也未尝不可。 今日君临笙突然登门拜访,让他虽惊诧了几分,却也在瞬间了然。前朝后庭,人不为己,便只能坐等别人将你碾在脚下。 宁国公饱经风霜的棱角突然松懈下来,眉毛挑了挑,甚至在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片刻,他开口冲小厮道,“请凤王至前厅上座,老夫随后就到。” 因为此事牵涉到他和云昊天的关系,若直接下手追查,势必惊动皇帝,凤王君临笙府上门客颇多,若能为他所用,定能救雅儿于危难。 宁国公将那身风尘满满的便衣脱下,换上件颇为正式的玄色外袍,便来到正厅。他方一只脚迈进来,君临笙便闻声放下手中的杯盏,向他迎过来,俯身抱拳,恭敬说了句,“小王深夜到访,若惊扰了宁国公,便在这里赔不是。” “凤王不可。你我同为朝臣,虽说老夫辈分长,为官时间长,但老夫相信,凤王定会有超越老夫的一天。”宁国公上前虚扶了君临笙一把,用低沉的声音道。 他的声音在肃穆整饬的正厅里回响,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果然,君临笙听到这句话动作僵硬了几分,随即反应过来,抬起头垂眸轻勾唇角,依旧态度恭敬,道,“宁国公玩笑。小王惶恐。 谁都明白,宁国公威震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帝都要敬畏几分。若如他所说逾越他,所要到达的位置便不言而喻了。 “来人,看茶。” 宁国公这样唤,幽深的眸子却一直紧紧盯着君临笙的身影,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今晚的君临笙着一袭华贵的深紫色外袍,墨发全数绾起,收在流光溢彩的金冠里。正厅的光线因为所起烛火不多而显得有些压抑沉重,而君临笙的脸却在这样的昏暗里带着种张扬的妩媚,眉目深邃,如星河倒坠,唇角始终勾着抹清浅的弧度。他转回身往堂内走,每一步踏得极稳,举手投足间都带给人极富冲击力的震撼。 宁国公看到这般光景,不禁内心起了些许波澜。看来他低估了这个凤王。如今的君临笙已不再是当初低眉顺眼的模样,棱角越发硬朗,背影也日益挺拔,张扬的眉眼间锋芒已经逐渐显露,一举一动都带着俯视天下的威仪。 “凤王!”他高声唤住那人,竟放下了身段,微低身板,道,“老夫在这里有一事相求,望凤王能够应允。” 聪明若君临笙,其实一早就看出端倪。 只是听到这句话,他仍背对着宁国公,负手而立。漆黑的眸子隐藏在黑暗里分辨不出情绪,唇角却暴露了他此事的想法。 “宁国公客气。小王如今资质浅露,尚不如五弟那般威名赫赫,不知有何功德能帮助您。” 君临笙所指的五弟自然是指君临风。的确,现下的君临风在父皇面前比他要得势许多。 “若今日凤王能够答允老夫的请求,日后必倾心相报。”身为世代显贵的宁国公,能将话说到这般,已十分难得。 奈何君临笙仍未回应,仍长身站在那里。宁国公眉心一拧,心下计较了片刻,以为君临笙在等他的诚意,正欲俯身下去,君临笙已经跨步走过来,将他扶起。 宁国公从君临笙握住他左臂微微用力的手很快察觉出对方深不可测的内力,不禁再次眯起了眸子。 这五皇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不知从何处,学了这一身高深的功夫。 “宁国公有何事但说无妨,小王定万死不辞。”君临笙目光炯炯,眉眼间气宇轩昂却自有一番风流姿态。 如此,两人的衡量和权益交换便在几句简单的对话间轻易达成。 月色渐浓,雾气笼罩着凉薄的夜色。宁国府正厅灯火大亮,庭前摆放的大株松桂旁,几个小厮正迎着微凉的春风打着瞌睡,唇角高高扬起,不知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不久,从宁国府大宅迈出个伟岸的身影。他披着墨色大氅,掩饰住一身华贵,上马前回头望了驻足在宁国公府巍峨牌匾下的宁国公,道,“宁国公放心,小王定不辱使命,将您外孙女平安救回。” 说着,他便跨上马,朝着巷口缓缓驰去。 宁国公站在灯笼正盛的地方,目送君临笙离去,直到对方消失在黑暗里。他眉眼颇深,不知不觉竟叹了气。 此子假以时日,定不可限量。 “云琉雅。”君临笙信马踏在夜晚清冷的京都街道上,朱唇轻启,念出这几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宁国公孙女的名字。他突然轻笑出声,白若宣纸的脸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他心情似乎突然大好。 “本王,倒该谢谢你了。”他眼角上扬,自言自语道。经过一处紧闭的酒楼时,他不禁抬起头望向一处,记起不久前的一幕。 君临风他的五弟,那日突然唤他同聚,叫他来到这里。酒楼被君临风包了场,席上皆是素日朝堂上的熟悉面孔。而君临风穿梭在诸位大臣之前,颇为怡然自得。 他突然发现,似乎自己已经疏漏太多。他只顾研究那些兵法军队,却忘记笼络朝廷重臣。应付完那群人之后的君临风走到他身边,脸上仍带着微醺的醉意。 “皇兄今日可尽兴?”君临风这般问。 那时他正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举目往远处看,听到君临风这样说,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附合着说笑。 君临风这样做,无非在给自己台阶。他在朝堂上势力见长,竟也想拉拢他站入他的阵营。他虽没有表明态度,却也无疑给自己提了个醒。看来,他的确应该做些什么了。 他记起前些日子潜入云昊天府上看到的兵器,曾动过和云昊天交好的念头,却听某位大臣议论说,那人正与宁国公闹得不可开交,便就此作罢。 此番登门拜访,却如此轻易得到宁国公的势力,倒真的应该感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君临笙收回视线,勒紧了缰绳,夹马快步离去。 这江山,这帝位,他终会一步步得到。他不急。 只是,君临生没有预料到,在几天后的某个地方,他遇到了那个他想要感谢的女子,便从此欲罢不能。 第三十一章 睡梦偷袭 第三十一章睡梦偷袭 山林环绕,清晨的小筑被一层山雾笼罩,而安九则会趁着阳光还未爬上山头就打开房门,披着一身稀薄的月色去集市上采购一天用的食材。 今日天气突然转凉,他出去之后又折返回来,加了件外衫,再准备出门时无意间看到床榻那边占了他位置的云琉雅。 那丫头此时躺在竹床上,轻轻晃动,安稳恬静,如酣睡的婴儿,比白日聒噪的模样让人欢喜了不少。 不知为何,安九看了看为时尚早的夜色,鬼使神差就往云琉雅方向走过去。他轻手轻脚找了张一板凳依着竹床坐下,细细观察着云琉雅。 他有些惊诧。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睡姿却难得的老实。她将自己紧紧裹在薄被里,只露出白纱下莲藕般的臂膀。 听师傅说,一个人睡觉的姿态最能体现他的脾气秉性。这样谨慎防备,连睡觉都将自己保护起来,该是有多么没有安全感。 云琉雅侧头对着竹床内侧,留给安九一个线条柔软的侧脸。 她再怎样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凝脂般白皙的脸上尚带着婴儿肥,让她本应清丽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肥嘟嘟。她散落的墨色长发柔柔被搁置在脑后,柔柔铺了一榻,被月光那么一照,竟宛若仙子。 安九无奈摇摇头,将云琉雅调皮垂在地上的一缕顺滑长发捡起,放到她肩膀处时一个不经意,便晃动了竹床。 安九倒抽一口气,屏息瞧向云琉雅的脸。还好,她只拱了拱秀挺的鼻头,没有醒转。安九顿时放松下来,白了云琉雅一眼,喃喃自语道,“坏丫头,睡着还能吓着我,真是!” 虽这样说,他仍没有舍得马上离去。因为他实在喜欢这丫头恬静的睡颜。月华如水,她的脸上被笼上层银白色的月光,他看得清晰,甚至能数清她紧阖眼睫下黑且密的睫毛。她似睡得有些不安稳,被雾气打湿的眼睫不时轻轻颤动,在她眼晕下投上了一圈朦胧的阴影。 不知为何,安九突然记起了不久前初见云琉雅的那一幕。 他本是江湖中人,自是不在乎所谓的官场权术,又难以推脱掉师傅委以的重任,是以才会答应帮助云昊天。 彼时他躲在宁国公府附近巷口的最高处,远远望见院子里那瘦小的身影。通过他那几天的观察,他只当作云琉雅是个不轻易出门的闺房文弱小姐,和所有的庸脂俗粉一般,文弱得不能见人。 不过之后当他趁着云琉雅为数不多的一次出门,终于下手时,竟有那么一瞬被云琉雅的清冷眸子骇得心口一滞。 她着一身素净的湖蓝色千层裙款款走出那巍峨的墙垣,身边奇怪得没有任何仆人。他从高墙上荡下去时本悄无声息,却意外被她察觉。她身形一顿,突然回眸,让他步伐顿时僵在原地。 说实话,他从没见过那样令人惊艳的一双眸子。不知因为它的精致和美丽,更多的是那里氤氲出的清冷和捉摸不透的深意。 在做出行动之前,他一度想过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尖叫,会恸哭,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震惊。分明只是个尚未举行成人礼的十四岁小姑娘,眸子里的沧桑却如融进了万载的千秋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被他敲了脖子后,她居然只是发出生低低的闷哼。他不免有些失落,第一次出手,竟然如此轻易。 云琉雅最初被他带来的时候,仍然是一副贵不可侵的孤傲姿态。不知从何时起竟开始研究起他的兵器。 她似乎对这些冷兵器格外热衷,总能把玩上半天。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开始对他有好脸色,而且不顾自己的冷嘲热讽,在兵器面前一呆就是一天。 而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在她研究这些东西,并且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日子里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他虽嘴上从不愿服输,坚持说她不自量力,却渐渐承认她在军法方面难得的天分。 他也开始奇怪,究竟因为什么能让云府的当家人把她掳走。明明她是个可造之才,若加以利用,定能对云家在制造兵器上起到不小的作用。 “你这丫头究竟有多少面。明明开起来防范心那么重,睡起来就如此疏于防范。”他越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年龄尚小的云琉雅看起来有那么多她不该有的情绪,让她时刻保持着生人勿进的姿态。只有在和他争论兵器制造章法时,才会整个人都想被激怒的小兽,和他据理力争。 一想到这丫头素日得理不饶人的“可恶”嘴脸,安九就不禁从嘴里发出声低嗤,“哼,幸亏小爷我是正人君子,否则换上别人还不知把你如何处理呢。” 他抬起头,突然发现已经站在这里耽搁太久,便拍了拍脑门,拿起一旁的外褂搭在肩膀上开门轻轻走了出去。 安九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脚步的迈出,那个原本躺在竹床上安稳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眸子,而眼底不知何事,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 “你说错了,我远没有你认为的,毫无防备。”云琉雅从床上坐起来,喃喃自语。她站起身踱至窗边,轻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 云琉雅轻叹一口气,将身子倚在竹屋的墙壁上。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稀薄的日光透过竹子的缝隙照进来,将她随意散落在肩膀上的及腰长发照的格外柔亮。 这些日子,她虽然对安九稍微放了心,却因为重生以来的习惯睡眠极浅,虽然安九每天出门的动作都可以做的很轻,她还是能够很快就醒来。 其实,在安九靠近时她就已经意识到。她只是偷偷牟足了力,细细等待着安九下一刻的动作。 她虽然从不怀疑安九的为人,却不相信云昊天将她虏来就这般放至不管。 云琉雅在心里算了算来到这里的事件,已经一月有余。不知母亲怎样了,依现在安九尚没有获得新一轮的指令看,母亲还没有向云昊天服软求饶。 也许还在僵持着。 她似乎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可恨安九那家伙,平日看起来毫无心机,被自己欺负的团团转,却仍有杀手必有的谨慎。 他每天早晨出去之前,都会将这竹屋的各处都锁好,确保她不能趁机逃跑。而且他似乎知道,以她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形状,必然没有办法打开这些锁头。 第三十二章 被解救 第三十二章被解救 想她云琉雅向来以聪明伶俐为傲,今日却被几把简单的锁控制在这一处小小的屋子里,真是毁她一世英明,她自己都生自己的气。 云琉雅气愤之余却依旧无计可施,在这栋各个屋子贯通的房间里四处打转。她习惯性又迈进安九放置兵器的地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 这些东西她和安九争论了半天,那人却始终不听她的建议。 “咦?”云琉雅目光落在柜子下一块石砖处。那块砖本身并没有异样,只是这些日子相处起来,她大概直到安九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这栋房子的每一处都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包括砖块都十分契合。而如今,这一处却缺了一大块,和其他的砖块格格不入。 云琉雅禁不住好奇,伸出手掏进去,用力一掰,石块居然是松动的。 云琉雅心内一颤,有了某种预感。 果然,随着那块砖块被拔出,从地下居然现出一块青灰色剑身。管中窥豹,云琉雅判断出这把剑年份已久,却绝对是把上好的剑。 云琉雅眼睛闪闪发光,她对兵器有着与生俱来的热爱。 她连忙俯下身,专心剔除周围其他的砖块。她沾了些许灰尘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目光极其专注的注视着地下即将现出真身的剑体。 当那把剑完完全全映入她眼帘时,她忍不住张开了嘴,满眼不可置信。 “轩辕夏禹剑?”她轻轻触摸着那把尘封已久却依旧难掩锋芒的剑身,仍不能确信。 怎么可能。 她曾在云昊天的兵器书中看到对这把剑的记载。书上说,此剑是为神剑,当初皇帝持其对战蚩尤。战争最终胜利此剑功不可没。而可惜的是,自商汤后,这把剑便消迹在人间,任再多英雄豪杰也无从寻觅。 安九怎么会有这剑。 她见过这把剑的画影方才存了印象,此番见到,不免心中波澜壮阔。不过待她细细去看时,才失望发现,这不过又是件安九的仿制品。 史书记载,轩辕夏禹剑通体金黄,两面皆饰以上古图画,一旦现身,山崩石裂。 “死安九!”她白高兴一场。眼前这把剑虽然仿制很成功,却没有应有的雕刻,断不是那神剑。 片刻,云琉雅眼底又呈现出兴奋的光。既然是模仿,以安九的功力,又被藏在地下,怕是也能有五分原剑的威力。她似乎有办法出去了。 当云琉雅正想法设法搬动那把对她来说十分沉重的剑准备砍开门锁出去时,她并没有意料到有个人正从京都赶来,以飞快的速度靠近。 君临笙是在让门客出去打探半月后得知安九和云琉雅所在之处的,因为宁国公的万般嘱托,他没有再耽搁,放下手头的事,把驰马往这边赶。 于是等他将马停在丛林始端,以轻功越于树上,抵达那一方竹屋时,便看到金光一闪,随即竹屋大门轰然洞开,然后从里面踉跄走出来个瘦小的身影。 “哈,终于被我打开啦,哈哈哈。”云琉雅扶着剑,弓着身累得气喘吁吁,面对着被自己看成四半的大门笑得花枝招展。 安九,可别怪小姐我没提醒你,想管住本小姐,你还嫩点! 云琉雅拍拍手上的灰尘,掂量了几下手中的伪轩辕剑,不免叹了口气。 “唉,可惜了,虽然是把假的,威力还是有的,若不是安九把你造的太沉,我真想把你一起带走呢!” 她自言自语了片刻,心一横,最终咣当一声将剑抛到地上,扭身边走。 还是先逃命要紧,这种东西,以后本小姐有时间,也要造上一造。 她只顾陷在自己的喜悦里,并没注意到,据这座小院最近的树枝上隐藏着个黑色身影,树叶从缝隙间斑驳掩映出那人妩媚的眼角,和捉摸不定的神色。 这是,云琉雅?宁国公的孙女。 君临笙墨色的瞳仁极深,仔细去看,竟透出琉璃般紫色的光芒。看到那么分外眼熟的身影,他不禁眸子微眯,嘴角勾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那日她在骗他。还说是云府的婢女,自己倒还真被她弱不禁风的模样骗到,对她的话没有丝毫起疑。 她竟然有本事找到把剑自己劈开门跑出来,倒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了。 呵!有趣! 君临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远远看去,他雪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挂着妖孽般的笑容,如炼狱里勾魂摄魄的鬼魅,一出现,便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欲罢不能。 云琉雅展开双臂,冲院子外跑,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终于要回家了,哈哈,安九,再见啦!”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忽然玩心一起,竟背过身子倒着跑,她冲那竹屋挥着手,脸上是跳跃欢喜的表情。 这是她这些日子防备心最弱的时候,因为太过兴奋,她丝毫没有察觉出身后突然出现的高大身躯。 “啊!”云琉雅蓦地撞到一堵肉墙,然后脚上便踩到谁的一只脚,腿一软,便向后倒去。 是谁伸出大掌,在她即将狼狈倒地时及时揽住她,然后微微施礼便将她拦腰抱起,往树林的小路出口走。 认命吧,被这家伙逮到了。云琉雅闭着眼,想当然以为是安九采购回来撞上了自己要逃跑。 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那样清瘦,胸膛竟然如此宽厚。她吸吸鼻头,闻到对方身上陌生而又好闻的香味。似乎是一种药草的味道,微微发苦。 安九似乎没有这种味道。 云琉雅心下一惊,察觉到不对劲,又不敢作声,只能在对方怀里偷偷睁开一只眼,试图去看对方的脸。 不期然,她撞进了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而那双眸子的主人正面带微笑,一脸玩味的看着挤眉弄眼的她。 “君临笙!”她脱口而出,然后面色一眼,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君临笙眸底笑意更浓,剑眉一跳,冲她道,“喔?你知道本王?” 他当真小看了她。居然先他一步知晓了他的身份。 “额,是,是,是。”云琉雅自知说漏嘴,只能承认,然后她又抬起眸子,问出自己的疑问,“王爷怎么在这里?” 不会这么巧他微服私访,来到这里吧。 “本王来救你。云小姐。”君临笙回答得很诚实。 第三十三章 又见君临笙 第三十三章又见君临笙 救她?云琉雅皱着一张笑脸,狐疑得望着此时仍抱着自己大步往前走的君临笙。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上次她还骗了他。怎么可能。何况,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被绑走的。 云琉雅脑子里飞速运转,最终自己给了自己合理的解释。大概因为她是宁国公的孙女,被绑架多日,京都早就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了。 只可惜,云琉雅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涉及云府和宁国公府双方在京城的显赫地位,动辄便会伤及无辜,宁国公将这件事压制的半点风声都未曾透露。不过正因为云琉雅此时没有继续追问,酿成了许久之后太多的纠缠。这都是后话。 “云小姐可是上次落水风寒未好,怎么不说话?”君临笙朱唇继续带着戏谑的笑意,故意对云琉雅这般说。 云琉雅被拆穿,顿时气结,又无力论辩,只得愤怒瞪着漆黑晶亮的大眼睛,一张巴掌大的笑脸涨的通红。 “君临笙!” “本王在,此次云小姐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很明显,君临笙是在故意激怒她。云琉雅干脆往后一躺,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不怒反笑,“王爷。” 她正打算开口反驳,却见君临笙突然目光一凛,身子猛地凌空而起,然后身子微侧,躲过了身后的突然袭击。 云琉雅被这么一折腾有些惊魂未定,却惊讶发现自己仍安稳待在君临笙怀里。她昂起头,看到君临笙流畅的下颌角线条,以及突然转寒的神色。 她顺着君临笙的目光望过去,便看到安九满脸杀气的站在下方不远处。 “你是谁?”安九的脸上带着与素日判若两人的肃杀,对站在树干上的君临笙道。 君临笙未回答,风华绝代的脸上甚至仍带着笑意。笑,似乎是君临笙的习惯。他俯身将云琉雅放到树干上,顺便点了云琉雅的穴道,便翻身下去。 “乖乖呆着。否则,本王不能保证这冬日的残枝能否承受的住你。”君临笙下去附在云琉雅耳边这样说。 云琉雅被点了穴自然动弹不得,她尽力将目光探下去,只能看到交手的两个身影。 君临笙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他能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带着她飞上树干,就必然功夫了得。她惊讶的是,安九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她只知道这个面目清秀,甚至有些羸弱的少年是个制造兵器的高手,却不想他竟然能和君临笙分庭抗礼。 “丫头,是你将这人带来的!”树下传来安九迎战之余愤怒的声音,她奋力想摇头,却始终也无法挪动。 云琉雅僵硬着身子,因为着急,出了一身的汗。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穿过稀薄的树叶照在她脸上,额头上的汗珠便泛着光。 不知过了多久,云琉雅以为自己被晒得快要干涸而死了,正焦灼难耐,突然被人一把拽下,在她背后轻点了两下,便终于能够动弹。 几乎是解了穴的同一秒,云琉雅整个人都被扛起来,颠簸着往外走。 “君临笙!”云琉雅被倒立着,整个视线都倒立起来。 君临笙没有回答她,她便更加歇斯底里,问道,“你伤了他?” 似乎有些烦躁,君临笙将肩膀用力晃了晃,颠簸的更加厉害。 “放心,本王是君子,只救人,不杀人。” 云琉雅放了心,同时不免想报复这个人方才的刁难,道了句,“只怕是,君子之相,虎狼之心。” 君临笙不怒反笑,“本王的形象就那么糟吗?” “哼,苍天王土,王爷在上,小女岂敢对尊贵的王爷有丝毫不敬。”腾空倒立的感觉让云琉雅的胃都在翻滚着,就连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君临笙没有回答,待到两人来到安全地方,解开了云琉雅的穴道。 云琉雅一落地,立刻扶着一旁的竹子大声喘气,一路的颠簸倒立让她的气息极不稳定。 待到云琉雅气息均匀的站起身时,“我没有伤他。”丢下这么一句,君临笙骑上早已准备好的白色骏马,远离了云琉雅的视线。看上去像在躲避着什么 一路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现在君临笙却突然告诉了自己,好生奇怪。不过既然安九没受什么伤,自己也就不那么担心了。现在重要的还是回去安慰那些担心自己的人。 爬上了一旁的马车,云琉雅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虽然安九的确对自己不错,但毕竟还有绑架自己这一块,即便后来两人关系不错,但也无法真正的放松下心神。 但现在不同,现在前面就是等待自己归来的家人。虽然不知道君临笙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但料想必是宁府给了他什么好处。 前世的记忆中,三皇子君临笙一向不是个热心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很多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云琉雅不禁在心口思量,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让堂堂楚国三皇子亲自出马营救。 君临笙的眼神在和云琉雅碰撞时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注意的慌乱。听到云琉雅追问安九的伤势,君临笙心底闪过不痛快。但他没有多想,只是将它理解为云琉雅这个女人不识抬举。 身后的竹林里,安九捂着伤口,嘴中不停的喃喃着,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当云昊天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了云琉雅被安全的救走的消息后,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个云琉雅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竟有人来搭救。 心底不禁哀叹,果然是他云昊天命该如此吗? 此时,萧氏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参鸡汤,敲开书房的门。 “老爷,喝点参汤吧,最近看你身子不太爽利。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嘘寒问暖的一番话,却并没有让云昊天阴沉的脸色好转,相反的是,云昊天的脸色极其难看。 云琉雅被绑架的事,她并不知晓,但刚刚从大门外不小心偷听到云昊天派人绑架了云琉雅,不禁在心里拍手叫好。 “老爷,要我说啊,当初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云琉雅,也没得这些后患。” 萧氏看着云昊天脸色十分不好,忍不住插口道。 “你怎么知道?”云昊天被萧氏的话惊了一下,半晌发觉竟是消息走漏,忍不住狠瞪了萧氏一眼。 第三十四章 重回宁府 第三十四章重回宁府 云昊天听此一言,顿时怒气上涨,阴沉着眸子,“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目光短浅,不知所谓!” 当云昊天的视线落在萧氏手中鸡汤上时,烦躁的心情加剧,手一挥拍飞了青瓷碗。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情熬什么鸡汤!” 辛苦的熬制了两个多时辰的参鸡汤散落一地,汤水顺着墙壁流淌,破碎的青瓷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亮。 萧氏吓得不敢言语,手心处的划痕生生的泛着疼,但她却不敢碰,只是呆呆的站着。 房间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汤落在地上的水滴声,听得很是慎人。 “爹,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非儿去教训他!”云语非的及时赶到,解决了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母亲。 若不是机灵的下人匆忙告知自己,还不知娘要这么站着多久呢。 云昊天被云语非的软言软语说的也有几分愧疚,于是撇过头去,“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坐下。” 云语非听到她爹的特赦,立刻搀扶住腿软的萧氏。 “娘,你看你这满头的汗珠,快坐下来歇歇。” 不表云府三人的惺惺作态,云琉雅被接回宁府,宁府上下老老少少都十分激动。 还未踏进宁府,云琉雅就从马车里听到了外祖父焦急的声音。 “雅儿怎么还不到?” “就你急,瞧瞧这宁府上下,谁不心疼雅儿。”宁老太没好气的白了眼有些猴急的丈夫。 云琉雅掀开车帘,看着来迎接她的宁府上下,眼前一片湿润。 “孩子,辛苦你了。”宁老太抢在宁国公前一把搂住满眼泪水的云琉雅,哽咽着说道。 一旁的宁国公伸出一半的双臂讪讪的收了回来,被宁老太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云琉雅回家的这可爱的一幕,让在场的人们善意的笑出了声,冲淡了重逢前的焦躁不安。 许是觉得面子受挫,宁国公咳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的对护送云琉雅回家的三皇子道谢。 “承蒙三皇子搭救雅儿,老夫不胜感激。日后只要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说,老夫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宁国公诚真意切的说完,对着君临笙深深鞠了一躬。 “宁国公,你真是折煞小王了。快快请起!”君临笙心知,此番决定已收到预期外的效果,实属不易。 待宁国公和君临笙寒暄完,宁婉挽着云琉雅的一只手臂,温婉的提议,“三皇子若不嫌弃,可留下来吃个饭。也让宁婉报答下三皇子救小女之恩。” “娘,凤王爷日理万机本就辛苦。我之一事本就耽搁了王爷的时间,不如改日再谢吧,也让王爷可以早日回府歇息。”云琉雅实在是不愿再和这个凤王爷打交道,总觉得时刻被算计着。 君临笙本是打算谢绝的,但在听到云琉雅的话转而换了主意。“那就麻烦宁小姐了。” 云琉雅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却在碰到君临笙挑衅的眼神时,流露出懊恼的神情。 这样倒也不失可爱,君临笙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在宁国公的亲自指引下,进入宁府。 席上,君临笙坐上位,宁国公宁老太其次。桌上的菜并不多,但胜在菜式新颖可口。 “都是些家常菜,真是委屈王爷了。”宁老太话说的有些委婉。 本来今天是打算为雅儿接风洗尘,所以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却不想凤王爷临时被邀,菜做好已经来不及换了。 “不不,这些家常菜很合本王胃口,不委屈。”君临笙夹了一口山药,入口即化,很是鲜美。 云琉雅留意到宁婉有些后悔的脸色,于是立刻出声道,“既然王爷喜欢,不妨多吃点。”起身给君临笙夹了一筷子鸭腿,眼神暗含警告,“王爷尝尝这个,这是八宝鸭,这可是我娘的拿手好菜哦。” 调皮的语气让饭席的氛围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君临笙接收到云琉雅的眼神,只觉好笑。这丫头莫非以为自己会存心找茬不成? “三皇子,老夫敬你一杯。”宁国公举杯,起身对君临笙相邀。“老夫,先干为敬。” 君临笙也起身,“这酒本王也要回敬你。大业告成,还需宁国公的帮忙啊。” 一仰头,辛辣的滋味刺激着味蕾,停留在喉头,久久不去。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聊的十分热络。 “这个云昊天,不仅谋害妻子,还想要自己女儿的性命,简直就是个畜生!”宁国公有些不胜酒力,本应留在心里的家丑就这样暴露于面上。 宁婉听着宁国公那恨恨的话语,眼泪蓄满了眼眶。都怪自己识人不淑,才害得女儿受此折磨。 云琉雅不忍的拍了拍宁婉的后背,安慰的抱了抱母亲。“娘,一切都过去了,别难过,女儿会一直陪着你。” 宁国公气的胡子直颤,“这个云昊天枉费我多年的栽培,竟敢这样对我,简直就是不把我宁国府放在眼里!” “宁国公息怒,云家是父皇招安所致,宁国公府不可轻举妄动。”君临笙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的心头。 宁国公也清楚,按目前的形势来看,云府的确是不能轻易动的。但这口气梗在喉间也让宁国公有气无处撒,恨得牙痛。 夜幕渐渐的掩盖整个天空,君临笙在宁国公的再三挽留下也离开了宁府回到了自己的宅邸。 云琉雅倚在窗边,抬头望着悬挂的明月,这次回来,之前的计划也应该提前实施了。 “小姐,这是夫人特意给您准备的雪花茶。”花青端着小小的茶盅,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如雪般清澈透明的色泽,深夜里微微发亮。雪花茶顾名思义,雪色般纯洁,入口有一种雪水特有的清凉,可以赶走一天的疲惫。 云琉雅接过茶盅,微微的清香飘向鼻尖,轻酌入口,舌尖留恋着那抹香甜。 “还是娘最好了。”云琉雅口中喃喃道。 “嘻嘻,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夫人有多想你。”花青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插话道。 云琉雅的神情暗了暗,让娘担心了。“花青,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的侍奉我娘,知道吗?” “小姐说的哪里话,夫人对花青这么好,就算小姐不说,花青也会照办的。”花青语气十分的轻快。 这一夜,主仆二人畅谈了一个晚上,仿佛有一辈子的闲话要聊。 第三十五章 狡猾的女人 第三十五章狡猾的女人 春日的风微凉却不刺骨,拂过人心,痒痒的。日光沿着苍翠耸天的高木直射而下,再次从繁茂树叶的缝隙间倾斜而出。 那日光经历几番周折,最后在灰白的岩石上留下许多大大小小的圆点。庞大的岩石汇聚成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假山,为这座不小的庭院增添了几分自然之气。 越过层层叠叠的假山,一道人工湖横贯其间,偶有几尾金鲤互相嬉戏。清澈的流水,看得清水底散落石子的质地。 在这样宁静美好的环境围绕下,在湖边的凉椅上仰躺着一个男子。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叠在脑后,闭合着双眼,眉黛如画。略显单薄的粉唇若有似无的扬起一点小小的弧度,越发的邪魅起来。男子的相貌俊美中带着一丝邪气,正是那极度出彩的凤王君临笙。 纵观楚国上下,在容貌上称得上数一数二的非这楚国三皇子莫属。而此时这被楚国女子暗自芳心暗许的罪魁祸首却在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因为一直闭着隐藏住其中精光的双眸骤然睁开。 刹那间,繁星都失去了色彩,那是怎样璀璨的双眼。远看是如墨般漆黑深邃,近看却又是魅惑众生的深紫色,诱惑中带着点疏离,让人离不开双眼。 君临笙抽出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白皙的手指,如墨的青丝,黑与白,分外的对比强烈。粉嫩圆润的指甲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明亮。 当细密的日光覆盖双眼时,君临笙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女人,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偷偷的在不经意间跑出来。 君临笙好看的眉蹙了蹙,这个女人,就像这道日光。捉不住,也躲不掉。千面万面,不知其真面。 一想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君临笙就不禁好笑。云琉雅,呵呵,名字倒是温婉宁雅,这人嘛,着实有趣的紧。 君临笙不禁回想起几天前的事,受宁国公之托,救出被绑架的宁国公之外孙女。 初时,君临笙是为笼络朝臣,不得已而应之。直到见到云琉雅其人,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眉眼,才发觉竟是那日库房里的女子,顿时兴趣大增。 第一次见面,那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自己厌烦,甚至产生云府小姐不过如此的错觉。现在想来,全是那女人演的好戏。若不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就连自己也差点被她所蒙骗。 君临笙眼底尽是笑意,这女人倒是挺有胆子的,敢在那样的时节欺瞒自己,也幸好她的戏演的很真,如今才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兴趣。 呵呵,阴险泼辣的女人嘛,有点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为何。 这边君临笙感慨命运的多变,对云琉雅的兴致正浓。而这边的云琉雅却正在清闲的逛着街。 自从回到宁府后,云琉雅每天过着众人嘘寒问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虽然这些并不是她所想,但每每想提出抗议时对上外祖父外祖母开心的笑颜,只好忍耐了下去。 宁府上下因为这一次绑架事件,每天都恨不得将最好的放在云琉雅面前,想用这样有些自我安慰的方法来冲淡这几日府内的惨淡。 云琉雅也深知,这次自己被绑架吓坏了大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也就不反驳的放任大家的行为。 但是,就算是天天吃鲍鱼也有吃腻的一天。天天被宁府上下围着,对心怀仇恨的云琉雅并不是件好事。 当温情一直围绕在身边,相对的斗志就会慢慢的被消磨。云琉雅之所以能撑到今天,完全是因为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经扎根已久。 若是因为一时的贪心,沉溺于此,那么若是敌人再来次偷袭,自己也许就不会有这次的好运了。 这日,云琉雅实在是受不了宁府上下的过分宠爱,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溜出了宁府散心。 云琉雅出来的匆忙,依旧是一副女子打扮,只带花青一人服侍左右。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随便逛逛吧。”云琉雅把玩着出门前舅舅硬塞给自己的香囊,漫不经心的回道。 舅舅也真是的,出门前非要塞给自己这个玉佩,说是可以消灾解祸。虽然嘴上总是喜欢逗憨厚的舅舅,但在云琉雅的心里,宁家人都是自己需要珍藏一生的重要之人。 云琉雅想到临出门前,外祖父那可怜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引来路过人的侧视。 宽敞的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小摊贩络绎不绝。随意往前走几步,就会被这样那样的商家拉住推销。 “这位小姐,看看我家的首饰吧,都是最新的款式,不看您指定后悔!” “先生,这是你的包子,一共十文钱。”入耳的到处都是小商小贩的吆喝叫卖声。 云琉雅端详着街道两旁忙碌的人们,不禁有些感慨。前世的自己来不及悠闲的生活就已经香消玉殒,如今重生后,站在这里,恍如隔世。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的路被人群堵上了。花青看了看主子好奇的神情,立刻挤入人群中。 “这位大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花青的身形矮小,看不清人墙里面是怎样的光景,只好拍了拍一旁的老人肩膀询问。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李侍郎的儿子又闹事了,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的好,若是被这小霸王看上可就惨了。”说完,老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七天内,李洵第三次强抢民女了。因为他父亲礼部侍郎李清是当今圣上身边宠爱的玫妃的亲哥哥,所以大家也不敢去告状,只好有气往肚里吞。 曾经有个男人的未婚妻被李洵看上,抢去做侍妾。男人不忍受辱,上李府,欲求讨回公道,却被李家的下人将其打个半死,从那以后,也就没人敢去李府讨人了。 花青从人群中艰难的走出来,却发现找不到刚刚呆在一边的小姐,急得她团团转,眼泪都直打转。要是夫人知道自己把小姐跟丢了,自己就算是有几条小命也不够折腾啊。 话说这头,刚才因为人潮涌动,站在一边的云琉雅被卷入其中。推推搡搡间,竟被推到了人群正中央,突兀的打断了李洵的施暴。 第三十六章 少女白素 第三十六章少女白素 云琉雅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但事情发生在她眼皮底下,却也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 眼前的李洵正在使劲拽着一个想逃跑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往京城最大的青楼梦红楼走去。 长发因为汗水濡湿在姑娘的面颊上,看不清长相。只能依稀从模糊的缝隙中瞥见倔强的唇死死的咬着。 “臭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子已经把你卖给了我,” 李洵长得倒是人摸狗样,可惜了长相。“识相点,还能捞点好处。哼,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呸!我和我爹早就断绝了关系,凭什么他欠债要找我还!”小姑娘虽然衣裙破烂不堪,但她清丽的声音却频频惹人侧目。 李洵捏紧小姑娘的下巴,“大爷我没空管你们父女俩的关系,我只要钱就行。”说完,将手一甩,十分嫌弃的将小姑娘掼倒在地。 小姑娘匍匐在地上,满脸的狼狈。围观人们的漠视,让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深切的悲哀和愤怒。恶狠狠的扫视了围观的群众,小姑娘的表情成功的吓退了离她最近的几个人。 当小姑娘的视线转到云琉雅身上时愣了一下,因为看云琉雅的装扮实在是不像贫民百姓,反而更偏向达官贵人。 哼,反正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娘想到这儿,瞪着云琉雅的眼神越发凶狠。 云琉雅的神情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戏码,小姑娘突然凶狠的眼神她也看在眼里。她不是善人,不可能看到一个受困的百姓就解救一个,那是上位者应做的事。 “呦!这是哪家小姐,这么标致美丽,跟小爷喝一杯怎么样?”李洵一回头就看到云琉雅清冷的面容,不禁色心泛滥。 云琉雅转身欲离开,却发现前面的路已被李洵的手下堵住。 “小娘子还是乖乖从了我家少爷,不然,呵呵呵。” “那姑娘,我要了。”云琉雅突然没头没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姑娘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要搭救那个小姑娘。 “小娘子,你不会是吓傻了吧!哈哈!”李洵笑的很是猖狂,手下的几个张三李四也立刻捧腹大笑起来。 趴在地上的小姑娘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她遇险的时候出手呢。 云琉雅冲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本就很美的脸蛋因为那个笑容而更加璀璨。 君临笙因为心里惦记着云琉雅也从宅邸出来散心。楼下的骚乱,打搅了他的雅趣。忍不住探头,却正好看到云琉雅那灿烂的笑脸。 君临笙眼睛一眯,觉得眼前的景象分外刺眼。云琉雅的笑颜,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转。 真想把她藏进王府! 君临笙被脑中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大概是这几天有些累了,出现的幻觉。 云琉雅此时正在飞快的转着大脑,思虑着最佳的逃脱方案。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很合自己的口味,培养她当个心腹也不错。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小妞给本少爷抓住!”李洵对着几个手下狂吼着,这个小娘皮倒是有几分意思,不过就算她也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几个地痞样的人闻令,立刻蜂拥而上向着云琉雅围拢。云琉雅的一只手臂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但她不见一点惊慌。 一道白光闪过,抓着她的那只手臂无力的被甩出几米远,“啪嗒啪嗒”的滴血声让现场短暂的寂静。 然后就是杀猪样的惨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谁准你碰她!”君临笙在千钧一发间从茶楼飞身而下,一剑砍断了那个下人的手臂,眼中满是嫌恶,还有一丝掩饰的很好的恼意。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傻站着,到底是太冷静还是没脑子! 君临笙一想到她的身体被那只脏手碰过,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俊美的脸也阴沉着。 云琉雅未料到君临笙竟会出手相救,她原计划是让暗中保护她的暗卫小小教训下这些家伙,君临笙的出现实属意外。 “还不滚!”君临笙的语气很不好,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这些人很碍他的眼。 “你,你们等着,今天算你们走运!”李洵倒退着脚步,对着一干手下挥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撤!”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云琉雅如闺秀般对君临笙行了行礼,然后走到小姑娘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君临笙面色一沉,“云姑娘是打算装作不认得在下吗?”低沉的声线隐含着怒气。 云琉雅背对着君临笙,几缕长发从耳际滑落。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自己就是打死也不认账,难道他还能不要王爷面子的在大街上和自己争吵不成。 打定主意,云琉雅没有理会身后越来越低的气压,淡淡的再次问身下的少女,“你的名字?” “白,白素。”少女有些惧怕的向后缩了缩,完全没有了适才的大胆。 “白素吗?好名字,以后就做我的侍女吧,和花青一起。”自称白素的少女点了点头,却在目及云琉雅的身后吓白了脸。 君临笙很生气,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无视的这样彻底,挪步到云琉雅身后,眼神吓人的瞪着云琉雅的后背。 “云琉雅!你觉得耍本王很有趣吗?”君临笙强忍住怒火,语气不善的质问云琉雅。 小心的扶起白素带伤的身体,云琉雅有点头疼的回道,“王爷息怒,在市井之上若是传出王爷与地痞打斗的消息,有伤王爷声誉。” “呵,你倒是挺会为本王着想。”君临笙冷笑了几声,心道好个狡猾的丫头。 “王爷谬赞了。”云琉雅低垂着头,只有君临笙知道,她不是羞涩的不敢直视,而是在腹诽自己的无聊。 这时,“小姐小姐!奴婢可算找到您了,吓坏奴婢了。”花青从人群外使劲的挤了进来,刚刚模糊的听到小姐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这下好了,总算找到——小姐了。 云琉雅无奈的拉起抱着她死活不肯撒手的丫环,“我没事,有凤王爷在,我怎么会有事呢。” 第三十七章 白素身世 第三十七章白素身世 虽然君临笙清楚,云琉雅的话多半是说给他听,但心情却奇异的变好了。 “给、给凤王爷请安。”花青刚才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云琉雅身上,直到现在才发觉君临笙的存在,立刻转身打算跪在了地上。 云琉雅突然的拉住花青的手臂,“王爷不会怪罪你的,倒是这个丫头,快带回府让大夫看看。” 君临笙挑了挑眉,并没有介意云琉雅的不敬,这倒让一直追随他的两个侍卫分外吃惊。 三皇子因为自幼的成长经历,十分厌恶他人的对自己的失敬,若是往常有人敢这样做,基本上已经确定半条命没了。 这个女人,也许会是特殊的。一青一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作为我救你的回礼,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些什么?”君临笙邪魅的眼仿如不经意的扫向云琉雅,嘴角看好戏般弯出小小的勾度。 君临笙的话,云琉雅不是没猜到。别人若是帮忙,必会有所企图。只是,本来可以自己解决的,是他硬生的横插了一脚。 现在又要报酬,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王爷既然开口了,民女也不敢不从。”云琉雅带着几分不舍的再看了两眼白素,“白素,以后你就是王爷的侍女了。” 白素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是一点血色都不见了,听这个小姐的意思,对面的是凤王爷。 难道刚逃出魔爪,又进了狼窟吗? 在百姓的眼中,尤其是像白素这样不曾接触过达官贵人的平民百姓,能遇到王爷这样身份的主子,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但众所周知,越是身份高的人,越不好侍奉。若是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事,要了性命不打紧,就怕到时候生不如死还得感恩戴德,比死都痛苦。 君临笙在听到云琉雅的话后,身子一僵。他不过是想让云琉雅正视自己随意找的借口,这丫头竟然抱着这样的打算,还一脸的不情愿。 侍卫青侍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被一边的另一个侍卫玄卫瞪了一眼,赶忙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好似刚才的笑声不曾存在。 君临笙此时很是庆幸周围的人群在热闹消失后已经散去。不然若是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窘样,他可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的侍女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王不过是想请你吃顿饭罢了。”君临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刚刚的窘迫。 云琉雅为难的皱了皱好看的柳眉,“王爷你也看到了,白素的伤不轻,民女实在是……唉!王爷这样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会原谅民女的对吧!” 云琉雅这个女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君临笙还真不好说不让她离开的话。“既然这样,云姑娘还是早些回府的好,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云琉雅嗤之以鼻,她可不想跟皇室的人来日方长,她只要好好的复仇就行。 回到宁府,白素被搀扶着很快的扶进了房间。之前和李洵的不断挣扎用光了她的所有力气,而且加上之前被抓住的时候被那几个下人拳打脚踢。 瘦弱的身体实在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伤痛,在云琉雅和君临笙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花青当时正好赶到,才没让她的额头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不过,触手可及的热度也让花青担心个够呛。 “林大夫,白素怎么样了?”花青有些焦急的抓着宁府的常侍大夫林常。 “别急,她没事。记得每日给她的伤口上药,按照这个方子熬一个时辰,趁热让她服用。”林大夫拍了拍花青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当晚,白素变清醒了过来。“我,我这是在哪儿?” “你醒了?小姐!小姐,她醒了!”花青劳累了一天的小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宁国公府,救你的我家小姐就是宁国公唯一的外孙女—云琉雅。” 白素在花青的帮助下撑起身,坐了起来。“谢谢你的照顾,我叫白素,你是?” “嘿嘿,我是花青。”花青秀气的小鼻子皱了皱,然后不吝啬的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可是小姐第一次把人领回家,白素,定是有小姐看上的特殊才能。小姐做事,从来都是有她的道理。 花青长白素两岁,说起话来却很孩子气,两个人聊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差无几的关系, 原本还一脸戒备的白素在花青的热情攻势下,两人很快的建立了亲昵的姐妹感情。 花青从白素口中得知,她娘因受不了她爹的赌博成性离家出走。白素的爹数次因为没钱还债,把唯一的女儿转手卖人。幸好白素机灵,逃脱了。 前几日实在受不了她爹的做法,于是和她爹划清了界限,却不想又被她无良的爹给卖给了李洵。 “要不是小姐的出手相救,自己恐怕现在已经被卖给青楼的妈妈了。”白素的眼泪后怕的不停落下来,若是,若是。 擦干洗净的小脸上,两道泪痕和红红的鼻头让她看起来异常的可怜。 花青听的眼泪汪汪的,很是同情的安慰白素,“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跟着小姐,绝不会亏待你的。” 云琉雅看着两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开心,不由得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几日后,三皇子君临笙来访,云琉雅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不见。 “王爷光临敝舍是老夫的荣幸。” 宁国公并没有因为云琉雅不想出席而责备她,反而劝云琉雅好好养身体要紧。 “本王这次来是来表现诚意的,青侍,本王派你保护云小姐和宁夫人,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宁国公眼中光芒闪烁,“那真是麻烦王爷了。青侍卫,这边请。” 青侍和玄卫二人算是君临笙的两大心腹,如今三皇子派善长用双剑的青侍来保护女儿外孙女,足见他有多重视和自己的约定。 君临笙派青侍去保护云琉雅,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私心的想法。 那日李洵的事情后,君临笙曾问过青侍玄卫二人对云琉雅的印象。当时青侍说,云小姐不是等闲之辈,让自己印象极深。 云琉雅的确不是一般女子,不然也不会引起自己的兴趣,甚至一时兴起让青侍明面上去保护,暗中又抽调了几名死卫。 第三十八章 回去吧,青侍 第三十八章回去吧,青侍 “云小姐,我是青侍,是凤王爷派来保护你的侍卫。”青侍的声音带着点那种阳光男孩的天真,若不是知道他身手了得,真的很难把侍卫这个职业和他对上号。 云琉雅原本为了躲避君临笙而窝在房间里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眼中闪过不耐烦,“凤王爷真是周到,不过宁国公府并不缺护卫,青侍大人在此也是大材小用,还是请回吧!” 一听云琉雅的驱逐,青侍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云小姐就这么讨厌我吗?” 装作很难过的吸了吸鼻子,“王爷的命令小人不敢不从,云小姐若是不满意,这事,还得交给王爷。” 云琉雅气恼的想,就是知道君临笙不会轻易收回成命,自己才对他说的。怎么君临笙身边的人都这么不好对付啊。 夜晚十分,君临笙接到青侍的飞鸽传书,“王爷可还安好,小人深受云小姐的折磨,望王爷收回成命。侍卫青侍致上” 君临笙看了字条后,久久未语。站在床边,遥望皎洁的弦月。 这字条,一看就是云琉雅写的。若为青侍所写,必是大事小事罗嗦一堆,而非如此简明扼要。 呵呵,云琉雅你宁愿损坏自己的形象,也要离自己远些,本王偏不让你如愿。 隔日,云琉雅再次上街,身边跟了多嘴的青侍,谨慎的白素还有伶俐的花青。 这两日,云琉雅是深切的感受了青侍的聒噪,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这样的性子真的是君临笙的左右手吗? 青侍看上去很是强壮,高大的个头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若是不言语,或许还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一张嘴,比三姑六婆还要厉害。 “云小姐,要我说,醉香楼的素斋不如汇馨园的药膳好吃。当初王爷……” “闭嘴,青侍。”云琉雅不禁再次扶额,君临笙到底是在哪捡的这活宝啊。 正感慨着,迎面遇到被腹诽的本人。云琉雅下意识的转身,却在听到身后那该死的打招呼声,硬是挤出笑容来。 “凤王爷好巧,呵呵”云琉雅一脸娇羞的样子看的身旁的青侍直泛冷汗。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会娇羞的笑,简直是没天理。 “云小姐,不是巧,本王是专程来寻你的。听说前日身体不适,如何可好些了?”君临笙笑的一派云淡风轻。 云琉雅只能忍了忍,“谢谢王爷关心,民女已经无碍了。”顿了顿又道,“王爷,青侍大人在民女这只是大材小用,浪费了大人的才华,倒不如王爷还是收回美意吧。” 君临笙像是没听见似的和一旁的青侍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对云琉雅说,“云小姐勿需多念,青侍能保护云小姐是他的福气。” “青侍,保护云小姐的任务交给你了,听见了吗?”君临笙严肃的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和云琉雅告辞。 从头至尾,说话进退有度,且态度优雅,让云琉雅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能有气自己吞。 回到王府,君临笙笑得很是开怀。没有什么比看到云琉雅吃瘪的小脸更让他开心的了。 玄卫跟在身后,娃娃脸上严肃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王爷自从开始踏上争夺皇储的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开怀的大笑了。如今因为云小姐,王爷这样开心,玄卫在心底也对云琉雅产生了兴趣。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会这样牵动王爷的情绪,而他却不自知。 随后的几天,君临笙总是会特别偶然的与云琉雅相遇,然后两人你来我往的互损。 没有硝烟的口头之战,让君临笙对云琉雅的兴趣越发的浓厚。 每每云琉雅不小心与他人有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的脾气就差的惊人。 玄卫和青侍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说出来就可以的,王爷的事还是留给他自己慢慢发现吧! 越是和云琉雅拌嘴,君临笙越是醉心于她新颖的观念和工于心计的谋略。身为一个女子,若是没有聪明的头脑,是无法在云府那样的深宅中生存的。 君临笙亲身经历过女人间的斗争,所以很是佩服云琉雅的作为。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兴致厚重。 云琉雅就像一杯珍藏多年的美酒,若是一口喝完,只会被别人埋怨暴殄天物。只有轻酌细饮,一点点的发掘,才会品出醉人的馨香以及缠绕蓓蕾的语无伦次的美丽。 云琉雅已经一连几日没再见君临笙。没有那家伙的叨扰和挑衅,她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云琉雅一向睡眠很少,清晨天未亮,她便起了个大早,出奇的好心情,竟坐在梳妆镜为自己细细上妆。 实际上,自从重生以来,云琉雅就抛弃了从前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很少触碰这些胭脂水粉,经常素面朝天的四处乱跑。 现下乍一触到眉笔,她甚至有些生疏起来。 云琉雅的眉随她母亲,很细很淡,若认真追究起来,必须用极重的眉粉涂画。云琉雅难得这般空闲,便弓着身子将脸差点凑到铜镜里去,认认真真一点点描画。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颗小痣? 她方想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却突然注意到自己眉心与鼻骨衔接处不知何事竟冒出颗黑痣。虽然颜色极浅,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但云琉雅却在乎的不得了。 她脑袋里冒出君临笙那张让人生气的脸,如果这家伙看到她脸上生了这东西,一定会嘲笑她到五体投地的。 不行!她不能给那家伙这种机会。 因为这一时的发现,云琉雅耽搁了和母亲约好出门踏青的机会,对着镜子不知不觉收拾了半天。门外的日光逐渐亮起来,院子里也传来小厮四处打扫的声音。 “小姐,宁国公叫您过去一趟。”花青在门外小心通传。她感到很奇怪,依她这段时间对小姐的熟悉,分明知道小姐睡眠不好,今日怎么会在里面待到现在。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姐,宁国公叫她过去是因为那个人。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琉雅的声音很久才从里面传来。花青不免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反正小姐听了也会生气,不如到时再说。 云琉雅是在花青走之后又过了一刻钟才去宁国公那里的。 第三十九章 小冤家 第三十九章小冤家 她在去书房的路上时还纳闷,外祖父这一大早不上朝究竟有何事需要找她。 “老爷在正厅。”书房门口的小厮这样告诉云琉雅。她瞥了瞥嘴只得折返回去,沿着长廊往宁国公正殿走。 竟然要到正厅去,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云琉雅低头苦思冥想了一路,直到迈过正殿的门槛徐徐靠过去时,才得到答案。 “君临笙!”云琉雅瞪大眼,这三个字便脱口而出。 她不免朝屋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什么鬼缘分,让她和君临笙低头不见抬头见。好不容易清闲了半天,又来了。 君临笙此时坐在厅下距宁国公位置最近的一张红木椅子上,曦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杯盏的青花瓷杯盖微微抬起,做了个过滤残渣的动作,正欲细细抿上一口,便听到云琉雅这一声惊呼。 他抿唇一笑,不动声色。 云琉雅站在原地,对君临笙此时的反应颇为怀疑。这家伙见到他不应该一脸调侃和嘲讽吗,怎么那样安稳坐在那里,还悠闲的喝着茶,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方才叫了他的名字。 这分明是在蔑视她。 “雅儿,不许无礼!” 外祖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云琉雅这才反应过来,她到正厅的原因便是外祖父通传。 她还不想为了这家伙坏了自己在外祖父心里的形象,不得不熄了气焰,低下头摆出认错的态度,糯糯道:“雅儿知错。” “雅儿快见过凤王。此番你平安归来其中多半是凤王的功劳。”宁国公不知其中周折,这样道。 宁国公虽然身为世代贵族,却也要日日入朝觐见,之所以清晨还待在府里的原因是,他前些日子为了解救云琉雅,便托病不上朝。 他本来也打算今日便去上朝的,却听下人来报说,凤王到了。 “凤王如何此时还在宫外,不应入朝议事吗?”他虽这样问,心内却了然。 果然,君临笙习惯性弯唇一笑,回答道,“本王亦不愿这般清闲,只是父皇感染风寒,故今日不能上朝。” 其实,皇帝身边近臣都知道,皇帝年事愈高,又因为早年不注意身体造下的亏空,身体已经每况愈下。 宁国公请君临笙上座,对着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寡淡的身影愈发欣赏。 都说成大事者必须寡情断义,对于手握重权的宁国公来说,有个毕生的遗憾便是,他有太多的牵绊和不舍,以致权利再大,仍要受人牵制。 而君临笙随春秋年少,却已经养成了表面上张弛有度实则真假难辨的性格。 这些皇亲国戚,包括皇帝的亲生儿子,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既享受着令人艳羡的殊荣,又兄友弟恭,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最可怜的便是日益稀疏松弛的亲情。 宁国公心里明白,随着皇子们的逐渐长大,必心生异数,貌合神离。皇帝生病与否,其实鲜少有人关心。只是利益作祟,他们不得不佯装担忧。 顾忌此,宁国公多次跟皇帝隐晦提起过此事,劝他早立太子,定国本,稳军心,可皇帝似乎对他心存芥蒂,迟迟不允他这些说辞。 君临笙便是他在众多皇子里见过的,礼仪做得最为周全的一个。皇帝染病,君临笙往往是第一个进宫侍疾的,逢祭天大典,君临笙也是忙里忙外最为尽心的。 在别人眼里,这个皇子知进退,懂礼法,又不锋芒太露,随着年岁的增加,越发无可挑剔。只有他看得出,君临笙在韬光养晦。 而且,他似乎发现,君临笙对当今皇帝他的父皇并没有过多的亲情。 “凤王今日来,是?” “小王自上次救下云小姐,就存了来看望的念头。只可惜府中大事小事繁杂,一直到今日才得空。不知小姐如今如何,是否受到了惊吓。” 是以,宁国公才会让花青去找云琉雅过来。 “雅儿,快见过凤王。”见云琉雅在原地愣了半响,宁国公提亮了嗓音,重复道。 云琉雅气得牙根直痒痒,却不得不一步步迈向还在气定神闲地喝茶的那个人。 虚伪!伪君子!小人! 云琉雅每走一步心里就会蹦出个骂君临笙的词汇,以至于走到君临笙面前时她已经黔驴技穷,再也找不到一点脏话咒骂这家伙。 不知这混蛋用了什么障眼法,竟让外祖父这么一个公私分明义正词严的人也对他有几分恭敬。如今竟然仗着救了她,装模作样前来寻求她的感谢。 “小女云琉雅见过凤王。”云琉雅迈着细小的步子,踱至距君临笙一丈的地方站定,用粘腻的嗓音道。 君临笙闻声差点把口中上好的茶都吐出来。他瞅着眼前这小女子低眉顺眼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若不是他早知道她这幅纯良无害的表情背后藏着刁蛮的脾性和得理不饶人的嘴巴,他真的会把她当作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今日本王这般,你可还受用。”说着,他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容,然后他忽视掉云琉雅因为愤怒而瞪大的眸子,朗声道,“云小姐不必客气,身子如此文弱,就不必行礼了。” 君临笙眉毛挑了挑,站起身扶云琉雅起来,趁两人凑得近些时,他凑近云琉雅耳边道。 他这句话显然是让宁国公听到的。 这家伙原来这么表里不一。因为始料未及,这次云琉雅让君临笙在宁国公面前占尽了便宜。 更可恶的是,君临笙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在和宁国公寒暄了几个回合后提出邀请她去踏青,说是和她一见如故,望宁国公答允。而外祖父竟然满口答应,只嘱咐她早些回来。 明明外祖父因为上次她被绑架的缘故而对她格外疼惜,即使出门也都要很多人跟随,这次怎么不担心了。 云琉雅不情不愿随着君临笙出了宁国公府,站在宅子门口时却傻了眼。 “你骑马来的?”她指着拴在大树前的一匹棕红色大马,不可置信问君临笙。 这要怎么出去。 君临笙少见多怪对她翻了个白眼,也不会答便翻身上马。他居高临下冲云琉雅伸出手,光华璀璨的脸上挂着挑衅和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敢上来吗?” 也许是不用上朝,君临笙今日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便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带着玉山将崩的落拓和潇洒,一头墨发只松松被只青玉长簪固定住,额间的碎发被风一吹,便露出那张惊心动魄的面孔。 第四十章 被找茬了 第四十章被找茬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正中了云琉雅的命门。要知道云琉雅此生最讨厌别人瞧不起她,听出君临笙语气里的轻蔑,她大方伸出手,借助惯性攀了上去,勾起倔强的嘴角。 “区区一匹马,一个坏人,有何不敢。” 君临笙没再答话,将她收在怀里便执起马缰,以极慢的速度往外走。感觉到臂弯里云琉雅轻微的挣扎,他皱了皱眉,倾身过去威胁道:“再动就把你丢到街上,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云家大小姐的风姿。”末了,他又补上一句,“本王说到做到!” “你!”云琉雅抬头望着头顶的君临笙,一时语塞。依君临笙怪异的脾性,这种事他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好,小女子谨遵凤王命令。”云琉雅慵懒地这样说,如一只刚睡醒觉的猫咪。她没有发觉,自从她认识君临笙起,她翻白眼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经过喧闹的街道时,因为两个人太过引人注目的外貌,引得许多人纷纷驻足,纷纷议论这是谁家的新婚夫妻。 云琉雅慌忙将自己用衣袖遮起来,嘴里嘀嘀咕咕。 “这下丢大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这窃窃私语的话自然传到了听觉敏锐的君临笙耳朵里,让对方不觉又笑起来。 “方才云小姐说,一匹马,一个坏人,这坏人,可是指小王?”因为耳边充斥着四面八方的叫卖声,君临笙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这样问云琉雅。 “你说什么?”云琉雅竖着耳朵也只听见囫囵的回声。 不想君临笙突然当着众人的面离她越发紧,几乎贴到了她耳边,他嘴巴一张一合,呼吸间也尽是暧昧的味道。“我说,既然你说我是坏人,那我便不辱使命作个坏人好了。” 然后君临笙一把擒住云琉雅突然扇过来的手掌,将她反手束缚在怀里,倏尔夹紧了马腹。那马抬起前蹄,冲长空嘶鸣一声,便加快了速度往城外的方向奔去。 马蹄经过的地方,皆掀起一阵灰尘,留下一片长久的唏嘘声。 市民议论纷纷,探讨着这一对俪人究竟来自哪里,没有人注意到从附近胭脂铺走出的艳丽脸庞,在同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半天后,握紧了留着长指甲的双拳。 “许侧妃,您看,刚才那个人好像王爷。” 许涵媛本来正漫不经心逛着胭脂铺,突然被身边的小丫鬟扯了衣角这样提醒。她身子一顿,欣喜的奔出去,看到君临笙骑在高头大马上玉树临风的模样。 她不禁从心底起了小小的骄傲。这就是她许涵媛的夫君,永远这么让她折服和钦佩。 虽然她如今在凤王府只是个侧妃,却是君临笙身边最受宠的一个,她一直相信凭她的姿色和本领,一定能爬到正妃的位置。 眨眼间,她突然注意到,君临笙挺得极直的后背旁边隐约露出一个瘦小的背影。 那是? 许涵媛连忙奔上去,待那匹马缓缓靠近,她才看清君临生怀里那个稚嫩白净的面孔。 “许侧妃,王爷怀里好像有个陌生女子。”那挽着两个双鬓的小丫鬟没有注意到许涵媛逐渐转黑的脸色,还善意的提醒。 许涵媛微转雪白的脖颈,上挑的妩媚眼角便闪过一道寒光,骇得那小丫头慌忙闭了口。 “哼!”她从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随即仍转过去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两个重叠在一起逐渐奔远的背影。 月色初上,凤王府灯火辉煌。 凤王侧妃许涵媛脸色阴沉,坐在王府正殿的躺椅上。烛火摇曳,照的她明艳的脸光怪陆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打听清楚了?”她涂着鲜红胭脂的嘴唇轻启,妖娆的眼角就着灯光仔细修整着涂了丹蔻的指甲,似漫不经心道。 “是。”小厮将头埋得很低,“那小姑娘是云府家主的大女儿,当今宁国公唯一的孙女,名唤云琉雅。” “嗯。”许涵媛微微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半响冲那小厮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那小厮如获大赦,抚了抚脸上因为害怕渗出的汗,匆匆走了出去。他出了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拉着另外一个小厮蹲在殿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小声数着时间。 “啪!”果然,不出片刻,灯火通明的大殿里便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那两小厮捂着嘴,相视大笑。 没错,这是许涵媛吃醋时的正常反应。她本是个县令家的小姐,因为其父亲犯了事而家族都被牵连,恰逢那时君临笙撞见,看到她在街边乞讨的可怜模样,便把她带回了家。然后没过两年,在众小厮丫鬟都毫不知情时,君临笙突然宣布把她立为侧妃。 至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君临笙素来都不近女色,即使皇帝也曾劝他纳妾,他也找各种理由推脱。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许涵媛一朝爬上君临笙的床榻他们都无从得知。 对于许涵媛长期监视君临笙的情况,其实在王府上下都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而且,君临笙似乎也知道,只是自从她被立为侧妃起,她的确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免去了君临笙不少麻烦。只要许涵媛不过分,君临笙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默许了。 只是,这次许涵媛的火似乎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大。 “云琉雅。” 许涵媛红着一双妖冶的眸子,将锋利的指甲深深插进肉里。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云琉雅这三个字,眼底的恨意便越发明显。 “你放着好好地千金大小姐不做,竟然来争抢我的位置。”显然,疑心很重的许涵媛把今天君临笙和云琉雅发生的一幕当作了卿卿我我。 “不管你是谁,只要敢来碰凤王,便是自寻死路!”她在凤王身边那么久,从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的倾心相许,一路走到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付出,而是霸占。为了霸占凤王,她用过太多手段,并且次次奏效,所以这次她同样不允许有人有一丝可能动摇她的帝位。 凤王君临笙,只能是她许涵媛的。 许涵媛正这样想着,没有听到背后已经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在这作甚,还不回去休息?”熟悉的声音传到许涵媛耳朵里,她蓦地变换了一张脸,笑意盈盈回过头,无比自然的攀上君临笙的胳膊,亲昵道,“自然是在等王爷啊!王爷不回来,媛儿哪有休息的道理。” 第四十一章 坊间传言 第四十一章坊间传言 君临笙禁不住皱了皱眉,巧妙避开了她骤然蹭过来的红唇,视线在整个的正殿里逡巡了一周。 “又发什么脾气。本王这点家当,就是让你这么被糟蹋的吗?” 随眼瞟了下殿中的惨状,许涵媛见君临笙责怪,不禁撅起嘴,撒娇道:“王爷,媛儿错了,是媛儿不小心,还不是为了等王爷太困才这样的吗?” 君临生没做声,转身就往外走。许涵媛见状对着身后的几个侍女使了个眼色,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身后的侍女们不禁松了口气,许夫人也只有在王爷回府的时候才会收敛一些。王爷,真是她们这些下人的恩人。 当然她并没有忘掉白天看到的光景,趁着君临笙心情还算好,便拐弯抹角谈到了云府,云昊天,宁府,宁国公,直到云琉雅。 “王爷可曾听过云府的千金云琉雅这个名字?”许涵媛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在心底笃定王爷既已和云琉雅共骑一马,那么对云琉雅这个人必有兴趣,只是不知这兴趣有多少。 哼,你竟然敢勾引王爷,就要为我的怒气付出应得的代价! 君临笙听到许涵媛提到云琉雅这个名字的时候,脚步顿了顿,马上又继续向前走去。 “略有耳闻。” “那王爷可知,坊间对这个女子的评价有多差呢?” 许涵媛存心要诋毁云琉雅,心道,绝不可让王爷对她的兴趣再多一分一毫。 许涵媛跟了君临笙这么多年自以为很是了解,说来她的自信也来源于君临笙。谁人不知,凤王爷身边不泛美人姿色,但能留在王府的侍妾却只她许涵媛一个。 因此,即便她的性子再娇蛮不堪,也不会有人不识相的去惹她。 这一次,这个云琉雅竟敢当着她的面和王爷卿卿我我,好不快活。完完全全戳到了许涵媛的底线。 好你个云琉雅,真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名字,呵呵,这样的女人,我绝不能让她再接触王爷。王爷这样完美的人,只有我许涵媛才配得上,也只有我才能侍奉王爷! 不知身边女子想法的君临笙背在身后的双手,几不可闻的抖动了一下,“坊间?” 耳畔仿佛又听到云琉雅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身为王爷,这样欺弄百姓,是不是太大丈夫了!” 思及此,君临笙看向前方的双眸略过一抹笑意。这样有趣的女子也会有不好的传言? “是的,妾身听闻这云琉雅仗着身为长女,总是欺压庶妹。性情娇躁,野蛮不讲理。”许涵媛偷偷瞄了眼身侧君临笙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于是继续添油加醋的败坏云琉雅的名声。 “身为女子,尤其还是家中长女,本就该以孝为先,待人有礼。此女不仅对庶妹狠毒,就连家中老父也是任意妄为。” 君临笙面无表情的听着耳边女人聒噪的言论,回想那道清丽脱俗的身影,心下一沉。 “对待自家人不留情面毕竟是家丑,关上门来,别人也管不到。但媛儿听说这个云琉雅尚未及鬓便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对待男人更是来者不拒,私生活很是混乱。”许涵媛说到这儿停了停。 心道,如今自己将这个云琉雅贬低成水性杨花的女人,必将减少王爷的兴致。试问,世间哪个男子会忍受这样的女子呢? 说话间,两人已步行至寝榻。接过君临笙脱下的长袍放好,许涵媛服侍着君临笙躺倒在床榻间。 许涵媛的小手柔若无骨的贴近君临笙的胸口,双眼迷离的样子很是魅惑。 “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坊间传闻,都是瞎编乱造的罢了,不可乱信。”君临笙躲开许涵媛越贴越近的红唇,淡漠的开口。 许涵媛的脸色一僵,自己都将云琉雅说到这步田地了,王爷竟然还这样护着她。许涵媛的微微垂下头掩饰了一下,眼底的妒意一闪而逝。 “媛儿也明白外面的传闻大多空穴来风,但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便是空穴来风,也必是那云琉雅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才招人恨意的。 ” “爱妾何时也学会外面那些女人的作为了?”君临笙大力推开趴在身上的许涵媛,眼中寒冷如冰。 许涵媛不曾想王爷竟会为此而发怒,不由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妾身不该听信坊间传闻,污了王爷的耳。 ” “你退下吧,本王要休息。”君临笙被她吵得实在烦心,便这样训斥,然后翻了个身,背着许涵媛闭上了眼。 君临笙在脑海中描绘着云琉雅的音容笑貌,娇俏的笑容,泼辣的训斥,冷淡的疏离,还有真心的微笑。 云琉雅,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地上跪着的许涵媛缓缓起身,轻揉了揉因突然下跪而疼痛的双膝。 王爷今日并没有留宿在自己的房内,一想到刚刚自己的一片言语遭到王爷的斥责,那时的心痛。许涵媛的脸变得一片铁青。 随手抓起茶杯欲砸在地上,却在想起王爷回府的消息,生生停住了动作。 王爷从不会斥责自己,甚至是大声呵斥。许涵媛也一直以王爷对自己的呵护有加而沾沾自喜。 可如今王爷这样不顾情面的呵斥自己,不是为了多大的事,而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原因却只是因为云琉雅那个女人。 许涵媛对着镜子而坐,轻抚着自己的容颜。镜中的女人正值韶华芳年,青丝垂至腰际,挺直小巧的鼻子,杏花般浅淡的肉唇。最美的就属那双迷离中带着几分勾引的桃花眼。 许涵媛自认容貌昳丽,她的美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秀丽,而是魅惑的,容易挑起人欲望的美。 就连这样的自己都是勉强的留在王爷身边,凭什么她云琉雅要来插一脚。自己多年的付出,安能因她一人功亏一篑! 许涵媛那妖媚的脸因为嫉妒已经开始扭曲,她感觉到心中有一个缺口,在源源不断的被掏空。而那只折磨她的手就是这个云琉雅。也不知这狐媚子用了什么妖法,竟引来王爷的兴致。 许涵媛握紧了双手,任由长长的指甲切割鲜嫩的血肉。 云琉雅,等着瞧吧,王爷只能是我一人的,只能是我的! 黑暗里,许涵媛原本盈盈如水的眸子滑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第四十二章 青侍的一天 第四十二章青侍的一天 青侍很可怜,青侍觉得被王爷抛弃了,青侍很委屈可他是男人。 自从他被派给了宁府负责保护云琉雅后,虽然没有了平常的刀光剑影,但却是小麻烦不断。 云琉雅不喜欢青侍,原因很简单,因为青侍是君临笙派来的。主子不喜,连带着花青和白素也不喜欢。所以,青侍的日常生活很麻烦。 天未亮,青侍便起身来到云琉雅的寝房外巡逻,做当初他为凤王侍卫时常做的事。 巡逻本无错,奈何青侍起的太早,正巧花青推门而出,端了盆热水为一会儿小姐起床做准备。 薄雾缭绕,月色未褪,朦胧间门口骤然出现的黑色身影吓得花青一抖手,撒了水,扔了盆。 尖细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闻雨轩,引来家丁无数。众人打着火把上前,却只见青侍一脸惊愕的浑身滴水,身侧还转着一个水盆。 青侍在门突然推开的一刹那,误以为是贼,上前一步想桎梏住里面的人,却在发现是花青而收手时被她的尖叫声吓的愣在那儿。 但这才是青侍倒霉一天的开始。 “花青,你带着门口那个傻大个买些胭脂回来。”云琉雅伸出手指逗弄着池水中的游鱼,感受鱼鳞轻抚过的痒。 花青皱着小脸,一想到早上那丢人的一幕,她就一点也不想理那个家伙。 “小姐,您要是想要些胭脂水粉,我去就行了,没必要让他去吧!” 白素机灵的拽过不满的花青,“青姐姐,主子让那个侍卫跟你去,定是让他给你当免费的搬运工。姐姐怎么不明白呢!” “花青,我一会儿写个单子,照着上面买,可别弄错了。” “是,小姐!”花青瞄了眼云琉雅淡淡的表情,然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青侍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的擦拭着不离身的双剑,神情很是认真。 “青侍卫,小姐让你跟我一起去买东西。”花青站在门外喊到。 “马上就来!”青侍听到叫他,连忙将剑收好,然后推门出来。 见到花青,青侍硬朗俊挺的脸微红,许是想到了早上被泼水的窘迫样,带着些许的微赧。 走在街上,花青照着单子一样一样的采买着。素素说的不错,小姐这张单子若是自己单独来买肯定是拿不动的。 回头看了眼紧随其后的青侍,花青心道,这个傻大个还真挺笃实。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的。 青侍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也幸亏他长得人高马大,不至于被这些东西遮住视线。 “青姑娘,云小姐还有要买的东西吗?”青侍忍不住问道。已经逛了快一个时辰了,要不是王爷给他下令,云小姐的话必须无条件遵从,想自己堂堂青组的头哪受过这样的‘虐待’。 花青走在前,听见青侍的话忍不住捂着小嘴轻笑。身后的青侍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微微的颤抖,自己一脸的菜色。 这个丫头,明显就是故意的。一想到云琉雅看自己的眼神,青侍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古井般沉静,好像没什么事能引起她的关心。就是这样冷静自持的女人,欺负他青侍,还让自己被欺压的不敢有任何怨言。 正想的出神,前面的花青突然说道,“呀!糟了,小姐要的梨花糕忘买了。” 青侍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梨花糕可是在街的另一头啊! “刚才你怎么不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忘!”青侍憋了一早上的怒气,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恶狠狠的语气吓得花青的泪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呜呜,买的太多,就忘记了……”花青的泪噼里啪啦的掉,哭的好不凄惨。 街上的行人对着青侍指指点点,都是责备。 “这么大个男人也好意思欺负小姑娘!” “可怜的小娘子,你看她哭的多可怜。” “你们男人啊,就会欺负弱小!” 可怜青侍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还要弯腰去哄哭的一塌糊涂的花青,单凡有人走过还要被别人指指点点。 回到宁府,花青已经恢复正常,有些泛红的双眼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哭过的痕迹。 “青姐姐,你怎么哭了?”白素双手托起花青的脸颊,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关切的问道。 花青拍了拍白素的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哪有,你看错了。” “喂!你对青姐姐做了什么,害得她哭!”白素有些愤怒的对一旁的青侍吼道。青姐姐的表情明显就是不自然,定是这个傻大个欺负了姐姐。 “白素,不得无礼。”云琉雅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三人都止住了话语。 “青侍卫可是对我有不满?”淡淡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让青侍有种被抓到的错觉。 “属下不敢。”青侍回的匆忙,深怕晚说了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云琉雅的目光冷淡的扫了眼青侍,“青侍卫可以敢,毕竟你不是我的属下。” 青侍突然觉得云小姐和王爷很像,他们都有一句话让你如火如冰的感觉。青侍的心里少了一点之前对云琉雅的不满,多了一点佩服。 气势这个东西很微妙,有的人,像君临笙,就是从小一点点磨砺出来的。有的人,像云琉雅也是天生的。不怒自威,谈笑间,让你无所适从。 是夜,青侍依旧站在早上的位置上坚守岗位。王爷既然派他来保护云琉雅而不是玄卫,必有他的特殊理由。 “青侍卫,早些休息吧!”看了眼门上被室内的油灯照出的黑影,云琉雅开口道。 “属下只是在履行职责,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小姐海涵。” 云琉雅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和淡淡的欣赏。凤王手下的人果然不同寻常,自己这些天的逗弄也好,故意为之也罢,这个青侍一直隐忍着。即使心里不服,嘴上倒是一直恭敬着。 除了口头罗嗦了点,不过君临笙能得此人才,也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夜色迷人,宁府内一片寂静,青侍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当更者的敲钟声传达到整个宁府时,一只白鸽从青侍的住处飞走。 玄卫,经过我多方面的查探和观察,宁府的云小姐绝对配得上我们王爷。云小姐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管是谁都会被这个可爱的姑娘迷住。不过看目前的情形,王爷的求爱路还是蛮坎坷的。 第四十三章 郊外踏青 第四十三章郊外踏青 长夜漫长,君临笙并没有睡着,阖着的双目骤然睁开,脑海里抹不去的全是云琉雅的模样。 他为了吓唬她,煞一煞她张扬的爪牙,便驾马直奔京都郊外的南山下。那里油菜花开得极为灿烂,他翻马而下,直接将她覆在花田里。 他本以为,她会如正常女子一般被她这一动作吓到,然后死命挣扎,或者被他的攻势迷惑,不知反抗,没想到她仍然面无表情,白皙的脸蛋分明稚嫩的不像话,却如远山上凝结的千年冰雪,那般噬骨的寒意任谁都会望而却步。 “素闻当今凤王堪比汉高祖刘邦之攻下城池而不劫妇孺,怎地到了小女子这里竟为人所不耻!” 云琉雅轻阖了一下眼睫,清冷却凌厉的目光便直直撞入他眼底。这句话竟让他无从分辨。 他堂堂凤王,何时被堵的如此无招架之地。 他想起不久前的京都大街上,这丫头救起白素时青侍说过的一句话,“云小姐非寻常女子”,不由认同了几分。 不得不说云琉雅很大胆。她一语双关,既拿出他凤王的称号让他不得再侵犯她,又在妄图试探他。 这样神奇的女子,不禁又勾起自己几分兴趣。 说不惊讶是有的。这丫头不过和他相处了几回,便能够看出他隐藏多年的私心。 拿他比作汉高祖刘邦,若让有心之人听到,岂不是犯了杀头大罪?小小年纪,见识如此远博,着实让人惊叹。 她镇定的被他欺压在身下,不反抗,而是凝着视线认着看着他的每一份神情。显然,她在试探他。故意说出隐晦的词汇,套出他想称帝的意图。 这样细腻的心思隐晦的手段,若是从前的自己必会除之而后快。但很奇怪,自己一点也没有伤害她的念头,更多的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欣赏。 于是他微勾唇角,这样回答,“本王的确是攻下城池且妇孺不近,但绝非汉高祖刘邦,他为草芥,而我为皇室,仅这点,就已大相径庭。” 他不必欺瞒她,以她的聪明才智定能听出此话背后的含义。因为彼时,他尚不知,这个女子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彻底改变他对女子的偏见,将他推向权利的顶峰。 “如此……”云琉雅突然伸出手推他,自顾自坐起来,撷了身旁一朵只开了一半的油菜花,凑近闻了闻,意味深长道,“王爷便做得比草芥还要好才对。” 她虽然年幼,却似乎知道的很多。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那般准确道出他的筹谋。 而君临笙曾认为,能懂他的人根本不存在于世,而现在,他却开始怀疑自己。 “小女子以为,凤王当如这半开的花苞,在未完全绽放时,便尽力汲取养分,收敛美丽,方能长久。” 她将手抬高,有些乍眼的阳光穿过她细长的手指落进她琥珀般澄亮的眼眶,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光晕里。 他的心狠狠被什么揉了一下,然后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似不经意,却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说得明白。 没有人能明白,他忍受了什么,又为何这般苦苦曲意逢迎,做着自己最不屑去做的事。一如云琉雅所说,他是在汲取养分,拼命地,不留余地的汲取。 头顶的阳光越发的刺眼,他不由眯起了双眸。他想,待他将这股光吸收的足够多,便能好好舒展一下枝节了吧。 他侧过头,认真望着那张让他一日比一日更加好奇的脸。 他突然注意到今日的她竟然上了妆。巴掌大的脸蛋被敷了一层薄薄的脂粉,让原本就十分光滑的皮肤更加细腻雪白,而素日淡色的唇上竟然也涂上了盈亮的胭脂,晶莹剔透,如一颗任人撷取的红果。 “云琉雅。”他情不自禁叫她,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带着一点诱惑。 “嗯?”她也没有反驳,只是转过头,黑亮的眸子波光流转,专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还是不化妆好看些。” 化了妆的云琉雅虽然美丽,却掩盖了原本的气韵,会让他习惯性的和那些庸脂俗粉做比较。而那些人,自然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喔,是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她居然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光洁的额头,手指不自然的捏向右边那嫣红小巧的耳垂。 这一整天,是他们两个人认识以来最为安分和谐的一次相处。她一连露出好几张不同的面孔,让他几乎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云琉雅,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云、琉、雅。”月色已深,黑暗里君临笙睁开一双深邃的眸子,那里泛着紫色的光芒,他慢慢念出这三个字,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像最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念起这三个字,心情就会变得很平和。这个丫头,对自己有着一定的影响。君临笙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禁大了些。 不管她是刁蛮,阴险,还是娇羞,柔弱,总之,她已经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逃,已经晚了。 第二天的云琉雅的确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爬起来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昨晚睡觉出奇的香,甚至梦到了君临笙那个家伙。 她撅着嘴坐到铜镜前,看到自己眼眶下方那两个巨大的眼袋和熊瞎子似的浓重的黑眼圈。 就知道只要一和那家伙扯上关系,肯定没什么好事。云琉雅边拿粉扑往自己脸上使劲的拍打,以遮盖住那张不能见人的脸,一边乐此不疲的咒骂着。 真是出了奇了!睡不好没事,睡得好反倒脸色变差了。 于是,当云琉雅扑了很多粉仍然遮盖不了眼圈周围那泛青的两片,顶着一张分外憔悴的脸出去用早膳时,把宁老太太和宁婉都吓了一跳。 “雅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青白!”宁婉赶紧扑到云琉雅跟前,担心的四处察看。 被摆弄来摆弄去云琉雅脸色更是黯淡无光,没有精神的样子看的宁府上下十分心疼。 宁老太太也坐在餐桌上不免担忧的问道,“丫头,昨天你外公说你去和凤王出去踏青了,今天怎么,难道是着了风寒了?” 云琉雅一脸的窘态,望着这两个焦急的亲人,只得道,“娘亲,外祖母,我没事啦,可能是这几日睡得晚了些,才这样的吧。” 第四十四章 女扮男装 第四十四章女扮男装 她赶忙坐下往嘴里扒饭,生怕宁婉和宁老太太还要继续追问。宁婉看她吃的急,也顾不得再问,连忙给她夹了好几筷子。 “那过会儿让大夫给你瞧一下,开个有助睡眠的方子。小小年纪,该多睡觉才是。不然到了外祖母这个年纪呦,想睡都睡不好喽!” 她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她总不能说,她就是因为睡了太多才这样的吗。 “不用了外祖母,待会我出去给娘亲拿药,让大夫看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这些小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但她终究再也信不过其他人,除了被绑走的那段时间,她都是亲自出去拿药。 云府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云琉雅匆匆用完早膳,换了件淡紫色的薄衫,让白素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便携着两个丫头上了街。 “素素,你来府里也有几日了,我都没得空给你置办几件像样的衣服,今日我去给娘亲拿药,便给你一齐办了吧。” 说着,云琉雅又把头转向右边,对花青说,“你也一样,今日便都添两样新衣服。” 她必须确保这两个丫头对她忠贞不二,必要的赠予还是要有的。 花青和白素虽出身不高,但总归是小女孩儿,谁不希望有漂亮衣服,便眉眼欣喜起来,连忙向云琉雅行礼,齐声道,“谢小姐!” 于是主仆三人欢欢喜喜出了宁国公府,在热闹的大街上东逛西逛了起来。 云琉雅看着这两个喜不自禁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围着她跑的可爱模样,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前世的她究竟错过了多少这样美好的日子。只顾谦和忍让,只懂得一味原谅,却从来没有获得一个人的信任和依赖。 后来出嫁之后,她又自以为是觉得那个人可以呵护她一生,并且为了他的目的而献出自己所有的心血,殊不知她从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即使是那些君临风对她示好的短暂时光,她都不曾真的开怀大笑过。因为那时的她总是患得患失,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只是大梦一场。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既然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绝不会再委屈自己。 趁着两个小丫头进去试衣裙的空当,云琉雅便背着手在整个布料店四处闲逛了起来。片刻,她的目光注意到柜台后面的柜橱上挂着的一件制好的衣衫,玩心一起,便走上前对老板说,“请您把那衣服拿给我看一下,我想试一试。” 于是,等花青和白素换完衣服走出来,便面面相觑,互相问对方。 “小姐呢?” “我去换衣服了,以为你跟着小姐。”两个人异口同声。 她们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店内除了老板和她们便空无一人,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双双冲坐在柜台前的躺椅上打着瞌睡的胖老板围过去,怒不可遏询问道:“说,你把我们小姐弄到哪里去了?识趣的话,快交出我们小姐,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粉雕玉砌的女娃凶起来也颇有几分威严。 那胖胖的老板瞪着双无辜的眼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懵了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看到,我一直在这里。” 白素的眼瞪得更厉害了,她伸出一只手抓住胖老板的领子,一副地痞流氓的泼妇相。看的身侧的花青想笑还不敢笑。 正当白素和花青准备对胖老板严刑逼供时,突然花青的背后被谁敲了一下,然后她和白素两个人便被人一左一右揽个满怀。 两个人顿时身体僵硬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声响,不好,定是遇到流氓了。 “哟,这两个女童真是漂亮啊,让小生我看得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一个奇怪的男声从两人背后传来,怎么听怎么怪异。最后还是白素先反应过来,壮着胆子睁开一只眼往后一看,便咧嘴大笑,欢喜地叫,“小姐!” 花青闻声也转回身,看到一身利落男装打扮的云琉雅正坏笑着站在她们面前。 “哼,小姐,方才素素还以为您被坏人拐走了呢,正担心着,您倒有功夫还来吓唬人家!” 白素说着,委屈的撅着小嘴跟云琉雅赌气。 而比白素大上两岁的花青则好上许多,上前一步,打量着云琉雅这一身陌生的装扮,忍不住赞叹。 “小姐果真是倾国倾城,穿上这男装,竟也如此清秀,活生生把那些迂腐的男子比下去了。” 花青说得没错。云琉雅站在她对面,她扭头回头看的一瞬间真的被这身白色男装惊艳了一把。 云琉雅虽是一张略显圆润的鹅蛋脸,此时头发全然束起,被弄成书生的模样挽在脑后,倒像极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俊俏书生。 况且手上还持着一方古色古香的折扇,加上她惟妙惟肖的装模作样,更加显得温文尔雅。 “算你这丫头有眼光。” 正安慰着白素的云琉雅听到花青这样夸赞自己,不免虚荣心大大膨胀,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花青小巧的鼻头。 “待我处理好自己的事,花青也该成年了。到时便给你许个白白净净的夫君可好!” 前世,身边没有个可以放心说话的人。今生,这两个丫头注定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云琉雅也真心的希望这两个单纯的孩子可以幸福。 纵使是地位卑微的女子,一如花青,也同样期盼此生能遇到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子。被云琉雅这样一说,花青红了脸,嗔怒道,“小姐,您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消遣花青呢!花青这辈子呆着小姐身边就够了,才不嫁什么劳什子的人。” 还不等云琉雅开口再次调侃,挨着她肩膀的小白素却也开了口,“就是,青青姐还小,小姐也太着急了些,你看,青青姐都脸红了!” 云琉雅看着白素高高鼓起的小脸,便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上前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腮帮坏笑着。 “喔?素素是气我说错了话,还是气我只想到了你青青姐忘了说你,这有何难,过几年,便也将你嫁出去可好?” 云琉雅乐得见这两个可人儿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她背着手笑得双肩都微微起伏,不想那俩丫头竟恼羞成怒,举起粉拳就要打她。 “哈哈哈!倒是追上我呀!”云琉雅慌忙结了帐,一溜烟跑出布料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第四十五章 恨在心头口难开 第四十五章恨在心头口难开 两个侍女被留在铺内呆了呆,随即相视一笑,冲着先跑出的纤细身影喊到,“别跑,哼,小姐太过分了!” 白素和花青两个人一前一后追着,白素的声音叫的格外欢,带着少女天真的活力。 许久不曾有过的洒脱和自由让云琉雅像个孩子一样笑着闹着,彼时的她却未料到接下来的一幕。 云琉雅正得意忘形的提着那件有些宽大的白色男装急奔,也不仔细着看路,只顾回头逗那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小姐!”花青和白素似乎看到了什么,蓦地停下了步子,瞪着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云琉雅。 “小心!” 花青和白素的话音还没落,云琉雅就已经结结实实撞上了前面某个人的胸膛。 “额!”云琉雅发出声吃痛的闷哼声,呲着牙扶上额头。什么东西这么硬,撞得她头都晕了。 额头阵阵的疼痛也让她的语气渐渐不好起来。 “谁啊!没看见本小姐,”云琉雅话未说完,舌头便僵硬得不能动弹。因为当她蓦地抬起头,准备教训哪个不长眼撞了她的人一番,却看到张她无比熟悉却又恨之入骨的面孔。 她到死都认得这张脸。 便是这张脸,在许久前一出现便征服了她久居深闺的心。便是这张脸,给她下了一个咒,让她一步步陷入他用温柔的皮相编制的巨大谎言中。便是这张脸,让她自以为身处天堂,却又硬生生的将她拽入无间地狱。 君临风。 曾经的自己看不透那温柔背后的冷漠,误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女子该有的矜持。 曾经的她为了这个男人不眠不休的苦学兵法,只为博得他的一个赞许。殊不知,这都是他的圈套。 曾经的自己傻傻的以为他只是被云语非的美色所获,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可是等来的却是两人的谋害,死的凄惨。 这个男人,这个前世爱到骨髓的男人,也是害得自己每天都受折磨的男人。云琉雅的心在滴血,在狂吠。她想亲手杀了他,抹灭她的耻辱,可是,还不到时候,现在还不可以。 她只能竭力忍耐,忍耐住那份蚀骨的恨意。 此时的他就站在她的对面,不过咫尺。仍然用他那双曾经骗过无数人的波澜不惊的温润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好似他的一生只有她。 一如那年他和她的初见。 那时,他站在云府后花园的桃花树下等她,满院纷飞的粉色花瓣落了他一身。 谦和而温柔,乱了心里的心湖,搅了自己的少女心。她姗姗来迟,正感到万分的抱歉,俯身行礼却因为太过着急而险些跌倒。惊慌失措的她被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掌柔柔扶住。她惊慌抬起的眼睫,恰巧落入他蕴着笑意的眸子里。 那时,她以为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没事吧!”过去和现实重叠交织,缓过神,云琉雅听到君临风这样问自己。 她收回放空的目光,澄静如水的眸子将视线再次落到君临风脸上。 当时的自己是怎样回答他的呢。 “小女云琉雅因故来迟,望王爷赎罪。”彼时的云琉雅感受到手腕处那只大掌传来的阵阵温暖体温,甚至因为紧张,身子轻轻发着抖。 她哪是因故来迟,只是因为即将见到勤王而既激动又害怕。勤王的温文尔雅和亲和有为在当时的未婚女孩们之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不逊于凤王的绝代之姿。 呵!云琉雅不免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知当时的自己一早便知这厮道貌岸然的模样,是否还会谨慎到连描眉都要哆哆嗦嗦画上半天,只为了将最美的一面放在他眼前。 想到这里,云琉雅如碰到烫手山芋般立刻脱离君临风的搀扶,退到离那厮足够远的地方站定。 因为刚刚的触碰,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深恶痛绝的嫌弃,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小姐,您没事吧!”花青和素素跑过来,拉着云琉雅仔细的察看有没有受伤。 而小孩子脾气的素素更是因为气不过,迎着君临风摆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开口就啐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撞坏了我家小姐也不道歉,你是哑巴吗!” 白素挺着她那副趾高气昂的小模样,全然没有不久前才被人差点卖到青楼时的胆怯和懦弱。 君临风并未因为白素的失礼而对她有所责怪,只是在听到白素叫云琉雅小姐时微微挑了挑眉,便抱起拳,弯起一双如潺潺溪流的眉眼,温柔道:“无意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云琉雅冷眼睨着现下无比谦和的这个人,愈发的厌恶和反感。若不是知晓他的真面目,她也许仍回沉浸于这个人的谦和假象无法自拔。 此刻的她却只想立刻撕开这张虚伪的嘴脸,让世人都好好看清楚勤王君临风那个丑陋肮脏的灵魂。 这个男人,这个可恶可憎的男人。这个耽搁了自己前生的男人!云琉雅恨,恨他的无情。更恨自己当初的怯懦。 在这样的情形和这个男人遇到,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云琉雅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快到自己有些无法控制了。 等了一会儿,云琉雅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而君临风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僵硬尴尬。 在这人头攒动的楚国京都街道上,身边的人潮迅速的流动,似乎只有云琉雅和君临风两个人相对站着。 就如一场无声的对弈,在错落的时空里,终于双方面对面的交锋。前世今生的对决,还是复仇盛宴的终结。在此时,还只是个未知。 直到云琉雅冰冷的视线微调,才发现君临风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 君临笙。 也许是遇到君临风太过突然,她竟然没注意到君临笙其实从方才起就走在君临风身边。包括她撞到君临风怀里,她的每一分情绪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君临笙的神情带着几分复杂,两个人的僵持他不是没看见,只是很是不解。看云琉雅的样子,好像和五弟之间有什么仇恨。 “云……”君临笙正想开口,却被云琉雅霍然瞪过来的眸子蓦然地住了口。这丫头,似乎并不像让君临风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身份。 第四十六章 皇帝大寿 第四十六章皇帝大寿 “没事!”云琉雅松了口气,垂着眸子这样回答。她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对待如今的君临风,只想快点离开。 君临笙反倒勾起了张扬的嘴角,一脸玩味和欣赏的望着这身怪异装扮的云琉雅。 不得不说,这袭布料不怎么精致的白衫很好地衬托起了云琉雅的气质。云琉雅本就长着一张耐看的脸,也许乍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倾国倾城,但和她相处越久,便会愈发吸引人。 “告辞!”云琉雅匆匆做了个抱拳的动作,拽着花青和白素就往前走,步伐相当紊乱。 她不知道,她此时慌乱的背影被扭过头的两个人全部收在眼底。 “皇兄,你认识这位姑娘?”君临风仍笑得如沐春风,似不经意地,冲身旁的君临风问道。 君临笙已恢复了素日在皇兄皇弟面前的严谨态度,木着脸慢吞吞眨了一下眼睛。 “萍水相逢,怎能算认识?”说罢,便信步离开。 摸爬滚打多年,君临笙早已学会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 两个同样颀长挺拔的背影一左一右在楚国京都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一个谦谦公子笑得如沐春风,一个面无表情却仍惊为天人。 命运有时候就是荒唐的可笑。彼时谁也没有预料到,许多年后,这看似融洽的两兄弟会弄成必须兵戈相向的境地。 云琉雅的好心情全然被这偶然的碰撞给破坏了,没有接着逛,死气沉沉便回了宁国公府。 “小姐肯定是又在为碰到凤王爷而生气了。”白素跟在云琉雅身后小声对花青说。 花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姐阴沉的侧脸感到很奇怪。虽然遇到凤王爷小姐总会气恼上好一阵子,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的。何况这次凤王爷并没有刁难小姐。 难道是因为撞到的那个人? 花青并没有接着往下想,因为云琉雅步子迈得极快,她必须和白素拼命在后面小跑才能勉强追赶上去。 “娘亲。”云琉雅一回府便直奔母亲房里,将脑袋扎进宁婉怀里便呜咽起来。 宁婉慌忙将手里的信封藏到衣袖里,无奈一笑,一边温柔拍着云琉雅的背,一边问,“怎么了,雅儿,谁让你受委屈了。” 云琉雅埋在母亲腰间沁凉的纱裙里,奋力摇了摇头,便不再发出声音。 没人让她受委屈,她只是受不了为什么她每次都是在丝毫没有防备时遇到君临风。这会让她有种重蹈覆辙的错觉,会让她以为她又将被那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很庆幸君临笙看出了她的眼色,没有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娘亲,您后悔吗?”嫁给云昊天,被冷落数年,您后悔吗。云琉雅鼻子嗡里嗡气,这样问宁婉。 宁婉本寂静的眸子水光闪了几下,抚摸着云琉雅后背的手指也顿了顿,不过只是片刻,她淡色的唇角便勾出个温婉的弧度,迎着窗外吹来的微风,竟让人有着虚化而去的错觉。 “不后悔。” 宁婉的温暖手掌轻轻理着云琉雅微乱的秀发,下意识紧了紧衣袖里的黄色信封,回答得格外坚定。 她意外记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夏日夜晚,她不顾母亲的阻拦三更半夜冒雨跑出府,心急如焚去看因为制造兵器而受伤的云昊天,那时的自己似乎就是这般坚定。 “你怎么来了,外面下这么大雨,淋坏了怎么办。” 大概被她浑身湿透,连头发都在不停滴水的模样惊到了,云昊天猛然从病榻上坐起身,不可置信看着她。 “若你无碍,我淋坏又何妨?”她一步步靠过去,身后暗色地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彼时他们已经相识多时,却是她第一次突破矜持的观念,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云昊天,你听着,我是要嫁给你的,你必须给我尽快好起来,还我一个健康的夫君。” 那时她此生惟一一次那般无所顾忌,义无反顾,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大言不惭。 对云昊天,她爱过、气过、原谅过、憎恨过,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情绪便都回归平淡。 哀莫大于心死,她纵然认为自己遇人不淑,却从不后悔做过哪些事,嫁给那个人。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人生,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人生。 云琉雅轻吐一口气,将身子松懈下来,疲倦闭上了双眼。 母亲笃定的口气让她紊乱的心绪莫名恢复平静,可是,她在这点上和母亲不同。 她会后悔,后悔当初像傻瓜一样被别人欺负还不知反抗,后悔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些人就含冤死去,害得她如今要一步一步卷土重来。 脑海里又闪过方才遇到君临风的场景。她突然好奇,为什么明明君临风总是笑意盈盈,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温柔模样,却口蜜腹剑,心肠狠毒到令人发指。而口口声声要置人于死地的君临笙却从来没有对人动过手。 是他城府更深,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听青侍说,他的主人走到现在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和鲜为人知的痛苦。在她面前的君临笙哪次不是让她气得无以复加,却能让她暂时忘掉那些日益折磨她的痛苦。他似乎真的不像表面上想的那样一无是处,就如上次在油菜花田里她虽然出言试探他却依旧能瞧出他妖娆瞳仁背后的隐忍和寂寞。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云琉雅一连半月都没有休息好,重复做着一个可怕的梦,却永远看不到结局。 而几日后,宁国公在吃晚膳时带来一个消息,皇帝六十大寿,届时宴请百官,宁老太太,宁婉,包括云琉雅都要参加。 云琉雅瞪着圆圆的眼睛,张口结舌,“为什么我也要去?” 宁国公看着云琉雅丰富的表情,不禁心情大好,“怎么不能去,我宁国公的孙女如今这样漂亮,不得拿出去显摆显摆啊!” 宁国公成功看到云琉雅的小脸垮下来,然后严肃的脸便无可抑制的松懈下来,笑得愈发开朗。 皇帝的大寿是在几天后的晚上,云琉雅在当天不得不和京都里的所有达官贵人家一样,一大早就为了晚宴忙碌起来。 单是光是化妆这一项,花青竟然不厌其烦地给她侍弄了将近一个时辰。 第四十七章 大殿之上 第四十七章大殿之上 “哎呦,花青,好了没有啊,我好累!” 云琉雅四肢僵硬昂着头站在穿衣镜前,对面是站在小板凳上还要一丝不苟给她上腮红的花青,身后是忙来忙去给她摆弄衣服裙摆的白素。 “大小姐啊,皇上的大寿可是不容轻慢的啊,您就让我和青青姐好好为您收拾一回吧!” 白素拍了一下云琉雅不安分乱动的屁股,劝抚道。 云琉雅不禁白眼朝天,嘴角嘀嘀咕咕咒骂着。我打扮这么好看干嘛,皇帝又不看我。 傍晚,夕阳将大半个苍穹染成红色之后,云琉雅便随着宁老太太和宁婉坐在马车里徐徐进了皇宫。 皇宫金碧辉煌自是不在话下。晚宴安排在紫宸殿正殿,待所有人都落座后,皇帝才姗姗来迟。 “皇上驾到!”宦官尖厉的嗓音穿过巍峨的宫殿,直直刺进了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起身,躬身施礼,在一阵比一阵洪亮的号角声中迎接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琉雅掩藏在宁老太太和宁婉身后,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朝拜声。她偷偷抬起眉眼,瞅向信步走来的楚国当今圣上。 皇帝身着明黄色赭服,头戴十二冕珠皇冠,缓缓步入她的视线。画面和前世出奇吻合,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随着父亲云昊天藏在人群里偷偷看当今天子的威仪。 只是她当时没有发现,皇帝面色虚白,早已外强中干。 “娘亲,您怎么样,如果感觉不好,就别硬撑着。”云琉雅余光注意到宁婉突然变白的侧脸,不禁偷偷扶住宁婉的身子,担忧道。 宁婉摇摇头,示意云琉雅松开自己,道,“雅儿,别说话。娘亲没事。” 云琉雅皱着眉正欲说什么,正逢殿上皇帝坐在龙椅上抬手让众人平身,她便立刻凑上前扶着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 抬起头时,她才注意到对面的盘龙金柱旁正在坐到桌旁的正是她的父亲,云昊天。令她惊讶的是,云昊天身边竟坐着萧氏云语非母女。 难怪,母亲会这般反应。 她眼睛不自觉露出凶光,攥紧了手指。这云昊天如今竟如此大胆,正大光明呆着那两个母女招摇过市。 “咳。”宁婉轻咳了一声,示意云琉雅不要分神。 云琉雅只能掩住心底的怒火,将目光重新调整到大殿正中央去。 宁国公携着一干大臣上前跪拜,齐声道,“祝愿吾皇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云琉雅不禁轻勾嘴角,眼底带上小小的骄傲。云昊天算得了什么,外祖父才是如今朝堂上不可动摇的存在。 她注意到云语非的目光隔着中间宽敞的空间冲她恶毒看过来,便更加昂高了头颅,以示对那两母女的蔑视。 “这是微臣于前几日赈水灾时各县官员一起进献的玉石,因有感吾皇恩德而拖微臣于今日献上,望吾皇圣体康健,福泽万民。”宁国公首先献出寿礼,让随从呈给皇帝。 那玉石通体发光,由两个侍卫抬着尚显吃力。云琉雅会意,知外祖父心系百姓,美其名曰百姓进献,实则敦促皇帝关心国事。 如此一想,云琉雅对宁国公的敬佩便又更上一层。 接下来便是众位皇子逐一进献。云琉雅虽一一听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凤王君临笙身上。 她晶莹璀璨的瞳仁里映出今日一席紫色朝服的君临笙,不知不觉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如果但从外表上来看,云琉雅想,这几个儿子大概是当今圣上最为成功的作品了。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一族皇室贵胄,都是这般秀色可餐的模样。而君临笙在这一众皇子中,因为张扬的眉眼而更加出类拔萃。 云琉雅的视线在君临笙和皇帝之前游走了一番,突然发现,君临笙这双妖孽般的瞳仁似乎并不是来自皇帝的遗传。 皇帝眼角内陷,公正来说,和君临风更为想象。而君临笙双眸狭长,连瞳孔都带着魅惑的深紫色光泽,眼波流转间,给人不容抗拒的震撼。 若非来自皇帝,便是他的母亲了。云琉雅突然好奇,该是怎样一个美艳无方的女子才能养出这般风华绝代的儿子。 “儿臣特献天山雪莲,祝父皇万寿无疆。”君临笙长袖合拢,低头谦恭道。 他一身华彩,沐浴在金碧辉煌的紫宸殿正中央,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而熟悉三皇子的人都知其素来内敛稳重,又谦和有礼,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皇帝维持着他威严的面孔,允下后未言其他,只客气说了声,“吾儿有心。”便继续接受朝拜了。 云琉雅见状便立即意识到,皇帝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太过光彩夺目的三儿子。她目光追随者君临笙直到其落座。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进献完之后便回到台下座位上闭目凝神,对这些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 云琉雅注意到君临笙座位旁一直献殷勤的女子,不禁细细打量起来。听说凤王身边至今只有一位侧妃,大概就是今晚这个了。 那女子着着一件淡粉色长衫,外罩橘红色薄衫,将丰腴的身子勾勒的凸凹有致,她似乎在奋力讨好君临笙,纤长的手指频频举杯抵到君临笙面前,只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她似乎有些泄气,红艳的红唇微微崛起,上挑的眼角含着一丝委屈,说起来倒是个极为难得的美人。 不知为何,云琉雅下意识敲了敲自己藏在云袖下的手指,虽然白皙,却远没有那女子纤细,更没有养起长指甲。 她嫌那些过分麻烦了些。 “儿臣来迟,望父皇赎罪!”云琉雅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了一跳。 是君临风。云琉雅这才意识到,她将心思停留在君临笙身上太久,竟没有注意到君临风的身影。 皇帝微微皱眉道,“这慌里慌张的到哪里去了。” 君临风调整了片刻自己的呼吸,不慌不忙上前,“儿臣这些日子因跑去西山为父皇祈福,今日一早便匆匆赶回,不想路上遇到一砍柴受伤的农夫便上前搭救,后即可上路却还是耽搁了时间。” 君临风停顿了一下,莹润的眸子满是真诚,从袍袖里掏出一红色的布袋躬身献给皇帝。 “这福袋便是儿臣特地为父皇六十大寿求的,姗姗来迟,儿臣自知罪无可恕,求父皇责罚。” 一字一句,诚恳无比,引得台下议论纷纷。 第四十八章 试探 第四十八章试探 “不想朕的五皇子竟如此宅心仁厚,搭救农夫,又为朕去西山祈福,孝心天地可表,哈哈哈。朕哪有罚你的道理,快快就坐休息吧!”皇帝龙颜大悦,朗声笑道。 看着这父子之间的情状,云琉雅不免嗤笑一声。 君临风,你当真下了一手好棋,竟当着文武百官上演这样一出父慈子孝的场面,无非想让那些还未站阵营的人早早看清形式加入你这一边。 大臣进献之后,歌舞便起来了,气氛也稍稍缓和了许多。云琉雅勉强看了一会舞蹈,便昏昏欲睡只能跟母亲说了一声便偷偷溜出去。 “呼!”云琉雅站在殿前的走廊下,抬头对着皎洁的月色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晚宴,真是无趣的很。 她执起略显繁琐的裙衫,就这灯笼的月光,躲过侍卫的约束,信步四处走,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 果然皇家圣地,连花草都如此繁茂珍贵。云琉雅不禁想感叹。前世她很少入宫面圣,为数不多的几次也都是随着云昊天或者君临风,行些繁琐的礼节,根本没有功夫四处看看。 看来她真的错过了不少风景呢! 她蹲在一处池子旁,隔着石桥的缝隙去细细观察水中的光影,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哟,在这儿倒清闲得很呢!”酥骨的声音从背后不期然传来,云琉雅警惕回转头,从灯笼没有照到的黑暗角落看见一双小脚。片刻,艳丽的眉眼便从光线里裸露出来。 是方才君临笙身边的女子。 云琉雅站起身,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的气息,便微笑道,“小女向许侧妃见礼。” “你认得本妃?”许涵源明显怔愣了片刻,拧眉问道。 云琉雅微垂首,掩去唇角一闪而过的讽刺,“都传许侧妃国色天香,小女怎会不识?” 显然云琉雅这句话许涵媛很受用,妖娆的眼角带上了些许得意和挑衅,“算你识货。” 看到许涵媛的反应,云琉雅微挑了精致的眉梢,微笑不语。君临笙,不想你这侧妃竟有这等不安分的心思。国色天香乃是称赞皇后的说辞,她竟然欣然接受。 “小女还有事,就不打扰侧妃了,先行告辞。”云琉雅并不想和许涵媛过多纠缠,欠身便要离去,不想经过许涵媛身边时却被一股巨大的力拽住。 “本妃今日在坊间听到很多关于云小姐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许涵媛长指甲扣入云琉雅的衣服里,意味深长道。 云琉雅侧眼睨向许涵媛,不禁皱眉。 真真是可惜了这张动人的脸。 许涵媛似乎并没有瞧到云琉雅有些不耐的脸色,凑上前就对云琉雅耳语。而云琉雅的脸色也渐渐转黑。 “外面天寒,本妃就不陪着云小姐了。”说着,许涵媛扭着丰腴的腰款款离去。 池边又只剩下云琉雅一个人,月光柔柔打在她逶迤于地的淡紫色长裙上,点亮了她一侧的细嫩脸颊。 “呵!”云琉雅似笑非笑地发出这诡异的声音。 许涵媛竟说如今坊间风言风语,全是云家大小姐未成年便与其他男子来往亲密的传闻,并且愈演愈烈。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造谣生事。可她恍然想起这几日来花青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百般阻拦她出门的动作,不禁心下一凉。怕是此事是真的有了。 她清冷的目光朝黑暗处递去,已看不到许涵媛的身影。她方才的言行举止分明处处针对她,而她此前并没有与她有过交集,如果有,怕只能是因为君临笙了。 云琉雅揉了揉方才被那女人掐痛的手臂,掀开来看时才发现已经微微泛青。她不禁自嘲一笑,勾出犀冷的弧度。 她和君临笙尚没有任何关系,便已经引来莫须有的嫉妒。呵!真是可笑。她心里如今哪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她重生以来唯一的目的就只剩下复仇,复仇,再无其他。何况,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云琉雅撂下长袖,举步离开,她想,她必须与君临笙保持距离了。 “放,放开!”云琉雅往回走,路过一处宫殿时,突然从里面传来挣扎的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女的被扼制了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若不回,今日便休想从这里走出去。”男子的声音接着传来。 云琉雅心里猛然一跳,辨别出这声音出自云昊天。 “休、休想!”那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时,云琉雅后背一阵发凉,慌忙推开门冲进去。 “娘亲!”云琉雅快步踱进去,看到宁婉此时正被云昊天抵在朱红色的墙上,脸色因为窒息而褪尽血色。“娘亲!”云昊天被突然闯进来的云琉雅吓得松了手,云琉雅便立刻上前接住了宁婉滑落的身子。 怒火从心口一直燃烧到眼底,云琉雅将牙咬得咯吱作响,瞪着血红的眼睛道:“云昊天,我云琉雅今日在这里发誓,终有一天会将你加注在我和母亲身上的痛苦连本带利都悉数返回。而我,也在即日起,与你云昊天,与云府再无关系。”她扶着虚弱的母亲一步步望殿外走,带着威胁的愤怒的声音便从朱墙外传来,“请你记住,我云琉雅说到做到!” 雾气随着夜色渐深而逐渐浓厚起来,云琉雅和宁婉母女的背影在这巍峨的宫墙下显得格外瘦小。似乎整个世上,只剩下她们两个相依为命。或许,根本就是这样。 云琉雅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她扶着母亲的脚步却在看到前方某个人的身影时顿在原地。 君临笙,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总是在她最不想看到他的时候出现。 云琉雅搭下眼睫,选择对面前不远处站定的人视而不见,准备和那人擦肩而过。直到身边宁婉的身子突然不受力倒下,惊得她尖叫一声,然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母亲的身子便被君临笙搂住。 之前遇到许涵媛,而今又这般,她实在不想让君临笙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君临笙似乎看出她脸色不对,并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母亲的身子抱起来,对低着头的她道:“先将你母亲送回去。” 似乎除了这样,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云琉雅没有说话,君临笙便只当作默认,抱起晕倒的宁婉,便随着云琉雅往前走。 第四十九章 受宠的二皇子 第四十九章受宠的二皇子 晚宴大概是散了,云琉雅看着君临笙将母亲送到马车上,交由宁老太太照顾着,便下了马车,面无表情冲君临笙道谢。 “谢谢王爷。” 疏离的语气仿佛之前两个人根本不认识。 君临笙微皱眉,将云琉雅扯到黑暗处,妖冶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光芒。 “你在五弟面前不让本王唤你可以,你扶你母亲蹒跚而来不解释也可以,但你这种态度,本王不接受。” “那王爷想要小女怎样,如那些扑到您怀里吴侬软语的女子一般吗?”云琉雅蓦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如沁在千年寒冰里,让人寒意横生。她淡粉色的嘴唇勾出个讽刺的弧度,接着道,“如果是这样,对不起,小女做不到!小女正如坊间传闻那般,不堪入耳。” 不知为什么,他听到这句话没有再阻拦,任由那瘦小的身子一步步离去。当她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里,君临笙暗紫色的瞳仁晦暗莫测,阴云密布。 马车咯吱咯吱走在宫路上,云琉雅皱着眉望着母亲面无血色的脸,脸上终是露出疲倦。 君临笙,你如果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怎么蚀骨挖心的痛苦,便会明白我如今的做法有多么正常。 除了母亲之外,这一生,我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所以,你尽管走你的帝王路就好。而我也将穷我一生,去为前世的我讨回冤债。 误会就是这般,习惯伴随巧合成堆出现。这一晚的宫宴,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平静。总之自从这晚起,君临笙和云琉雅便陷入了长久的冷战。 君临笙上门拜访过多日,等被云琉雅婉拒。而他拜托青侍传的话,也都被云琉雅一概拒之门外。 话说完,云琉雅转身要走。君临笙慌乱之下只得拽住了云琉雅的衣袖,顿时察觉到那层薄纱底下冰凉的手。 他想看清楚云琉雅的脸色,抬头间却看到她斜睨过来的眸子。冰冷,血腥,憎恨搅在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水眸中,让他的心口停滞了几分。 “小女污浊,别脏了王爷的手。”半响,她木然的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微微启唇道。 楚国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太医院的各路御医接踵而来,搞得宫里宫外气氛异常紧张。 皇宫,是最肮脏的地方,人命在这里连草芥都比不上。但它同时也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秘密,在这里是一种奢侈。 太医刚确诊完皇帝病情加重,还不到半柱香,消息已经传到了各个主子耳边。 由于如今的皇帝并没有立储,因此皇子们的争权十分严重,拉帮结派也是常有的事。 大皇子君临沂性情急躁,其母宋怡琴乃当今国母,其舅宋棋为吏部尚书。若只是从才能来看,君临沂并不是个好的选择。但背景过于强大,因此身边有不少追随者。 二皇子君临溪体弱多病,对争权无欲。其母为静妃林婉儿,是当今丞相之女。虽背景不容小觑,却因性情过于平和,不参与兄弟之争,是皇子中的异类。 三皇子君临笙性情妖孽,其母玉芝兰玉贵妃已故,由静妃帮忙抚养,与君临溪关系甚好。君临笙可以算皇子中母亲势力最弱的一个,但却是内心很强大的存在。心腹众多,却韬光隐晦,扮猪吃老虎。 五皇子君临风面慈心狠,其母叶璇叶贵妃,乃齐国公之女。君临风性情阴险狡诈,总是一副谦和有礼的公子相,很得朝臣的喜爱。 六皇子君临安娇纵奢侈,其母柳玉环锦妃为商贾之女。生在帝王家,长在元宝里。有楚国第一富商的外祖父为靠山,又因年龄过小总是被宠着,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皇帝病重的消息一出,几位皇子纷纷派人核实消息。 “三弟,我听说父皇这次病的很重。”君临溪很是担忧。 虽说皇宫里无情才是生存法则,但这些对君临溪来说通通不管用。生性善良的他面对这残酷的竞争,只觉得分外作呕。 刚被收养时,君临笙也觉得这样的皇兄根本不适合在皇宫里存活,因此对君临溪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寄人篱下,母亲惨死,经历了这些不堪的过往,那时的君临笙心存恨意,对谁都是一脸敌意。 让他后来敞开心扉的,就是这个被他瞧不起的懦弱的二哥。或许是因为君临溪不设防的性格,不管当初的君临笙做的有多过分,他都会包容,体谅。 他怜悯这个饱受折磨的孩子,所以他用他还弱小的身躯保护他。 孩子毕竟只是孩子,单纯的心即便受到了玷污,却依旧有一个角落期盼希望。 “嗯,是有这么个说法。”君临笙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水,“二哥,你这的碧岭倒是清凉的,改明儿,我也去采买一些。” 君临溪叹了口气,三弟对父皇的怨还是那么深。“那么麻烦作甚,你走前让临夏给你装些拿回去。” “呵呵,还是二哥对我好啊。”君临笙笑的很开怀,这是他的二哥,真心对他好的人。 “时辰也不早了,二哥好生休息。”君临笙将茶盅轻轻的放下,留下清脆的“咔哒”声。 临到门口,君临笙突然停住了脚步,“对了,二哥。这天恐怕是要变了,二哥明日还是称病在家的好。” 说罢,君临笙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身后愕然的君临溪。 次日,天龙殿内人声鼎沸,朝臣三五成群的猜测着今日的早朝会几时结束。 “皇上驾到……”突然,太监特有的尖利嗓音在乱哄哄的大殿内突出的刚刚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啦啦的黑影铺天盖地的跪在地上,恭敬中带着几分探究。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多日缠绵病榻的皇帝竟然破天荒的上了早朝,朝臣下皆是小声的议论纷纷。 龙銮之上,皇帝君飒枫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不适,斜斜的靠在龙椅上,“之前,朕因身体微恙缺席了几日早朝,如今朕已康复,众爱卿怎么一副失望的表情呢?” 上位者特有的威严让底下的臣子们再次趴跪一地,“臣惶恐,请陛下赎罪。” 君飒枫冷冷的扫了眼,天龙殿内鸦雀无声,连带着气氛也十分的压抑。 在皇帝的示意下,李连海操着他那不男不女的嗓音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第五十章 早朝风波 第五十章早朝风波 刺耳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久久不能平静。几个胆小的大臣们,额头都沁出了汗珠,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祈祷着谁去浇灭皇帝的怒火。 “平身吧,最近朕不在,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皇帝大赦,臣子们为此捏了一把汗。 君飒枫冰冷的目光绕着几位皇子转了转,“二皇子呢?” “回禀父皇,二皇兄身染风寒,故无法出席。”君临笙毕恭毕敬的向前鞠了一躬,没有平日的邪魅神情。 君临溪体弱,早已不是宫中的秘密。如果说这宫内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任太子,那么一定是君临溪。 皇帝宠爱这个身体极差的孩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其原因正是因为君临溪对皇权无欲无求。君王在位时,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皇子臣子窥觊手中的皇位,而君临溪恰巧相反,虽然天资聪颖却丝毫不沾染宫里的浊气,这正是当今君上想要的。 “溪儿体质差,麻烦笙儿好生照料。小李子回头将流云赐给笙儿,犒赏他照顾兄长有功。”皇帝关切的吩咐着。 君临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谢父皇。” 流云是宫中御医苑的女侍,以医术卓越著称。皇帝此番作为引起臣子们繁乱的心思。 “近些日子朕不上早朝,爱卿们倒是懈怠了不少。今日好像少了几个面孔?” 自从病重后,皇帝的心情就变得阴晴不定,忽然的火山喷发又突然的熄灭,让身边的人都琢磨不清皇帝的情绪。 原本还存在议论声的大殿再次归于平静,听皇帝的意思,好像是要大施惩戒。 “怎么,都哑巴了吗!”皇帝骤然的一声大吼,吓得底下朝臣再次跪倒,互相之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君飒枫冷笑了一声,“好!既然没人作答,那么,小李子宣读这几日出席早朝的名单。读到名字的起身,读到名字未作答的,圈出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个“好”臣子枉顾圣恩,连早朝都敢无故缺席!” 皇帝的脸色铁青中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双手因为怒火紧紧的攀着龙椅的把手,指节处泛着些许惨白。 李连海心知陛下恐怕是因为连日的肉体折磨迁怒在了这些官员身上,只是明知原因,身为下人的他也只能遵从圣旨。 “吏部尚书周海明早朝未至一日 ,礼部侍郎李清无故未至三日,威武将军王启私自离席两次,骑都尉杨林养病在家四日……” 长长的名单变得越来越少,李连海手中的卷轴有一半拖落到了地上。臣子们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有的甚至双眼一番,晕了过去。谁能想到,几日的懈怠竟全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皇上赎罪啊!饶了臣吧!” “皇上!皇上!” 哭嚎在地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大殿中都是哭天抢地的模样。 君飒枫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臣不像臣,君不像君!一个个的,连出席早朝都敢偷工减料,简直是不把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 “一群混账东西!来人啊!将这些把皇家威严踩在脚下的家伙通通给朕抓起来!” 一时间,大殿内人心惶惶。着装整齐的御前侍卫井然有序的抓住跪在地上颤抖的大臣,等待皇帝的进一步口令。 朝臣中有大半都跪在地上,极少数站在一旁。几个皇子神色各异的站在一旁。 皇帝头疼的皱了皱眉,捂着不再紧绷的肚皮,深深地叹了口气。 “拉下去,关进牢里。” 这就是帝王的威力,几个字轻易的就决定了一群人的命运。君临笙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如闹剧般的一幕,心里充满了厌恶。 君临风垂下长长的睫毛,掩饰住内心的渴望,对权利的渴望让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动。 嘈杂的大殿随着被侍卫强行拖走的大臣们的消失而渐渐安静下来,那沉默的氛围就连在天龙殿上方飞翔的鸟儿都觉得浑身发冷。 “你们还有要上奏的吗?”高高坐在上位的君飒枫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幕并不存在一样,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是眼底的冷意,却渗得人心一片冰冷。 “启禀皇上,涵江城一带旱情十分严重,难民已泛滥成灾。有消息称,附近一带甚至有公然抢劫官粮的盗贼横行。”丞相林书何上前一步朗声答道。 已到了花甲之年的林书何神情间只有得体的恭敬。前不久刚得到的消息本想早日告知圣上,却因龙体欠安,只得推迟至今日。 “涵江吗,”君飒枫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却是需要派人去赈灾,只是这人选嘛……” 君飒枫的眼神在几个皇子间逡巡了一会儿,神情间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君临风这个笑面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即表决心迹,“儿臣愿领旨前去涵江城赈灾。” 一听君临风这么说,大皇子君临沂抢过话头,“还是儿臣去吧,作为大皇兄应该给弟弟们做个表率。” 君临安撇了撇嘴,沉默不语。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才不要去! “大皇兄,此地以地势险恶著称,五弟我毕竟是兵家出身,“说完君临风对着皇帝一辑,”还是儿臣去合适。” 君临沂性情本就焦躁,他可不管什么说话面子不面子,体面不体面。“五皇弟这就说的不对了,不过是去发个救济粮罢了,跟地势险恶有什么关系,难道本王去还能被那些难民吃了不成!” “都给朕住嘴!”君飒枫听着两个皇子的争辩,脸色铁青。 缓了缓情绪,君飒枫开口问一直未出声的君临笙,“笙儿对此事作何想?” 君临笙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儿臣认为,此事还是由父皇决定。兄有长序,臣有所从,儿臣听父皇差遣。” 一句话漂亮的既取悦了皇帝,又充足的给了大皇兄的面子。君临笙果然是跟老油条。 君飒枫满意的点点头,他是皇上,是掌权者,所有人只有听他调遣的份儿。“就派沂儿走一趟吧!” “儿臣遵旨!”君临沂回答的很大声,眼里都是喜悦。但不是这份差事是多肥美,只是为父皇的重视而倍感骄傲。 君临风死死的盯着身侧的君临笙,不止一次的坏了自己的好事,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否则定会成为以后可怕的对手。 第五十一章 侍女还是客卿 第五十一章侍女还是客卿 君临笙感觉到身旁甚是炽热的目光,于是转头对着君临风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两个人都在心底暗暗的较着劲,劲敌这个词,不止可以用在生意场或者官场,更可以是兄弟间。 之后剩下的官员也陆陆续续的说了一些需要启禀上奏的小事。皇帝因为身体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只好提前宣布下了早朝。 退朝后,君临沂在殿门口堵住了君临风,“想必五皇弟对本王定是有些不满,不然为何要阻拦本王去赈灾?” 君临风摆出一副惶恐的神情,连忙道,“大皇兄可别这么想,小弟只是觉得涵江恐怕会危险,担心大皇兄的安全而已。” “哦?是吗?”君临沂半信半疑的瞅着君临风的表情,判断着他话的真假。 “呵呵,大皇兄足智多谋聪明能干,小弟岂敢抢了您的风头。”君临风心底在谩骂大皇子被人利用不自知,嘴上却毕恭毕敬的说着违心的话。 “若真是如此倒好,若不是,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们走!”君临沂带着身边的一干大臣渐渐远去。 君临风死死的咬着牙,眼神迸发出一股恨意。君临笙,我们走着瞧! “三王爷,请走这边。”随着李连海的指引,君临笙掩了掩眼底的不屑,“那就麻烦公公了。” “流云姑娘,还不快见三王爷。”李连海一看到季流云就赶紧招呼着。 “流云见过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君临笙看了眼眼前被圣上赐予自己的侍女,眼神闪过复杂。 季流云倒是没想太多,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忙着配药制药忙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下,就听说皇上将她赐给了凤王。 季流云大着胆子瞄了眼君临笙,吐了吐舌头,乖乖,长得恁个俊俏,不过长相太美的男人都遭人记恨。 君临笙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看着很娇小,眉眼勉强算得上是清秀有加,只是并不怕他,而且那神情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流云,收拾好行李了吧?”李连海拍了拍季流云的小脑袋,很是怜爱的看着她。 “李爷爷,都收拾好了。”季流云的笑容很真,很纯,在某一个瞬间,君临笙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云琉雅的样子。 记忆中的她,好像也露出过这样不设防的笑容。就是因为那个瞬间,让自己有些不能自拔。 收下这个丫头,对他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季流云随着君临笙住进王府,不是以侍女的身份,而是以座上客卿的身份。 “王爷,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皇上的旨意……”玄卫小心的照顾着君临笙的情绪。 “父皇既然已经把她给了我,那么即便我把她卖了,那也与父皇无关。”君临笙并不是很在意的随口回道。 正巧提着行囊来求见他的季流云听到这话,当场就气冲冲的跑到君临笙面前,“我是皇上派来的人,你不能把我卖了!你要是卖了我就,我就……” 思索了半天,季流云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于是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挺胸,“反正你就是不能把我卖了!” “大胆!见到王爷还如此无礼!”玄卫止住了季流云接下来还要说的话,腰间的配剑已经露出一角。 季流云一插腰,语气很冲的道,“你凶什么凶啊!王爷都没说话你横什么!” 君临笙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只觉得好笑,这还是玄卫头一次被个姑娘家骂的狗血淋头,光是看那张娃娃脸上严肃的表情崩裂,君临笙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这个丫头,绝对有能力做客卿。 “谁说要把你卖掉了?”君临笙慵懒的挟起一粒翠绿色的葡萄把玩着。 季流云瞪大了眼睛,纯真的眨了眨,“不卖吗?王爷,王爷真的不卖了吗!” 得到君临笙的点头后,季流云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转起圈。结果收到了玄卫无比鄙视的目光。 “王爷,”君临笙知道玄卫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挺有趣,先留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徐总管,带她去凛樱苑。” 略显单薄的双唇微微张开,青涩的小圆粒置放于唇边,青红间皓齿紧闭,红绿白三种色泽相互交织,带着说不清的美意。 季流云一脸垂涎的看着君临笙放在唇边的绿色葡萄,眼睛闪着红色的心心。原来自己竟然无意间跟了这么妖孽的王爷,以后的日子看来是不会寂寞了! 君临笙有一种邪旎的美,不是男子的硬朗也不是女子的阴柔而是属于他特有的味道。只是被一个小姑娘近距离的这样赤裸裸的盯着,君临笙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 “看够了吗?” 季流云像是没听到又似听到了,“美,真是美~”赞叹的口吻,带着说不出的向往。 “季姑娘?季姑娘!”徐总管看小声提醒没反应,不得不突然对着小姑娘喊了一句。 “啊?啊!你想吓死我啊!”季流云摸了摸心口,瞪了无辜受累的徐总管一眼。 当她还想继续看看眼前的美王爷,却对上了玄卫警告的目光,连忙抖了抖脖子。这个侍卫真凶,不过是看了王爷一会儿,他吃什么醋啊真是! 季流云以为自己是在小声的嘟囔,却不想在场的几人都是练武出身,耳力卓越。因此听到小姑娘的话都强忍笑意,玄卫的脸色可以说快涨成猪肝色了。 “季姑娘,请。” 徐总管担心小姑娘再这样下去会惹毛玄侍卫,于是赶紧出言领走了季流云。 不舍的看了看君临笙,季流云迈着有些艰难的脚步跟在徐总管身后。 一步三回头。 进了凤王府,季流云才发现宫里的传言有多假,谁说六皇子的府邸最漂亮!那他肯定没来过凤王府! 凤王府重在雅致,很难想象,看起来那么邪魅的凤王爷竟会喜欢这样清新脱俗的装饰。 季流云在来之前一直认为凤王爷的府邸必定是那种妖娆的红色紫色遍布的样子。 穿过幽深的长廊,季流云不经意间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只鹦鹉,不同于观赏的那种斑斓色泽。这只鹦鹉是平常鹦鹉的两倍大,通体雪白无杂。色泽上相对的柔化了它自身的体积。 “嘿!大鹦哥,你叫什么?”季流云笑的眉眼弯弯,这里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第五十二章 鹦哥黑豆 第五十二章鹦哥黑豆 徐总管边走边介绍着凤王府的情况,正说的兴起,却发现身后的季流云不见了。 “季姑娘?季姑娘!”徐总管急得团团转,这个小祖宗哎!一不注意就没影了,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怎么得了! 徐总管沿着原路向回走,焦急的寻找着季流云的娇小身影,终于在离凤王爷的书房不太远的过道处找到了这个落单的小丫头。 “大鹦哥!大鹦哥你怎么不理我呢?喂!看我一眼嘛!” 季流云嘟着菱唇小嘴,一脸的不爽。那个冰块脸侍卫凶我就算了,怎么你个鹦哥也不理我!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容易吗我! 一回想就觉得委屈,一委屈就想哭,一想哭就忍不住像个孩子。徐总管找到季流云的时候,正好看到小丫头眼睛红红的绕着鸟笼转,非要鹦哥正脸看她。 “季姑娘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徐总管无奈的样子颇像一个管不住孩子的父亲。 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刚刚的委屈一下子又袭上心头,“徐总管,鹦哥欺负我!” 撒娇般的告状听的人想笑,可是看到她那兔子般的双眼,加上倔强的小表情,又有些笑不出来了。季流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人喜欢她的能力。 从腰部系带的口袋里抓了一把黑豆,轻缓的顺着笼子边缘撒给鹦哥,徐总管的目光很是柔和。 “黑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有王爷在,它才会有点反应。”徐总管看着笼子里的大鹦哥,缓缓的对季流云说。 季流云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吃食的大鹦哥,自己纠缠了这么久都不理自己,徐总管一把黑豆倒是一下就被收买了。看的她的心痒痒的,也想上前喂鹦哥。 但刚伸出手,却被黑豆突然的暴躁一跃吓了一跳,手中的黑豆也“噼啪”的散落了一地。 徐总管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气馁的甩了甩头,然后弯腰捡起黑豆又试了一次。可是不管她怎么尝试,被叫黑豆的鹦哥就是不领情,最后甚至用纯白的尾翼对着她。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好了好了,我不喂你还不行吗!”咬了咬下唇,季流云认输的将手中的黑豆重新递给了徐总管,“徐总管还是你喂吧,这样它就会吃了。” 狡黠的笑容晃得人眼前闪亮,刚才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现在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活泼的季流云。 季流云的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她喜欢这个叫黑豆的鹦哥,即使对方对她一点都不理睬,但她还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围着团团转。 躲在暗处的玄卫,看的是一脸茫然,冰冷的娃娃脸也出现了一道裂痕。这女子未免太古怪了些,当初青侍可因为被黑豆鄙视数次后发飙了好几次呢。 “季姑娘,以后这凛樱苑就是你的住所,可还满意?” 季流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房间内并不是有多奢侈的装潢,但却显得十分的雅致,足以看出主人的眼光很是独到。 许是看出季流云的眼神十分的赞赏,徐管家很是自豪的说,“这凤王府上下的每一处可都是我们王爷亲自设计的,就连这装饰的纹路,王爷都是亲自过问才定下的。” 季流云摸了摸窗棂上繁杂却淡雅的花纹,手心内的触感滑腻而精细。“凤王爷很厉害,我喜欢。” 不自觉的一句话就这样的脱口而出,季流云是个单纯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连看都懒得看。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的性子,也使得御医院的人舍不得她离开,临行前十里相送。 “玄卫,监视她。” 从季流云的身影渐渐远去,君临笙的心里便充满了疑惑。不是没有过怀疑,皇帝突然赠与他一个小小的御医做侍女究竟寓意何在,只是皇恩浩荡,他现在还不敢不从。 但这女子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若论举止,季流云算不得粗鄙,却为远不如优雅。若论相貌,顶多是清秀,并非多美。 君临笙了解皇帝的性情,若不是因为了解,他也不会因此韬光隐晦了这么久。能进皇帝的眼,且被他记住,首先这个人的存在就很是不同寻常。 只是这丫头,除了性子直率些,实在看不出究竟有哪些特别之处来。 这一次,他却是想多了。皇帝赠与他此女的目的,仅仅是想补偿一点当初的过失,还有作为人父的一点好意。多年来,作为父亲,皇上并没有对这个儿子有过多少关注,今日朝堂之上,突然发现这个不被看好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甚至还会主动去照顾那个一身病痛的哥哥。皇帝很欣慰。 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小姑娘会解救他攸关的性命。 “王爷,她见过了黑豆。”玄卫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 君临笙的目光落在潋滟的湖水中央,“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黑豆,没叫。”沉默了几秒,玄卫还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君临笙嘴角噙着一抹笑,“黑豆竟然那么老实。” 鹦鹉黑豆是玄卫和青侍出任务时救回的一只可怜鹦鹉,初时谁接近它都会被它疯狂的尖叫吓跑,除了君临笙谁也不能接近。玄卫、青侍和徐总管也是后来慢慢的被黑豆所接受的。 这次竟然这么老实的任由一个小姑娘看来看去,离得那么近也不见发火,这倒真是奇了! “继续监视。”君临笙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不受掌控的人出现,云琉雅是个例外。 一想到云琉雅,心情就带着说不出的难受。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已有几日未见了。不是不想见,只是一想起最后她的那分外嫌恶的目光,自己就失去了勇气。 君临笙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有些放不下那个人了。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口腔里却满是苦涩的味道。 是从什么时候起,云琉雅这个名字被遗留在了心底,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只看得到她的身影,记得住她说的每一句话? 君临笙眼底闪过悲哀,好像这是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一份喜欢,好像要因为她的嫌恶而告终了,或者,不得不停止。 每当夜深人静,回想起她最后的眼神,君临笙就有种被毒蛇缠住脖颈的窒息感。他不喜欢,一点也不想看到是她的眼神。 玄卫离去前,略带担忧的望了望进入自己世界的王爷。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寂寞。 第五十三章 野丫头 第五十三章野丫头 王爷寂寞很久了,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在其左右。这个人不同于自己和青侍,而是能够与王爷身心相通。玄卫不知道王爷和云小姐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那天皇帝大寿,王爷回府后让他从酒窖取出一坛坛的酒,带着掩饰不住的伤感。 那夜,王爷喝的烂醉,却始终不肯回房休息,最后他只得将王爷带到书房凑合一晚。 睡梦中,王爷好像喃喃了句什么,他没听清。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自从和云小姐踏青归来后,王爷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女人的房间,就连许侧妃的房门都没有进过。 青侍在信里还调笑说,王爷终于也懂得洁身自爱了,为此还因为笑的太张狂被云小姐罚去做苦力。 玄卫随即晃了晃头,主人的想法还不够明确,妄下定论为时已早,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季流云揪了揪衣角,对徐总管道,“徐总管,我可以叫你爷爷吗?我在御医院都是这样叫的。您也别总季姑娘季姑娘的叫我了,听着怪不舒服的,就叫我小季就行啦。” 徐总管愣了下,“这不太好吧,您是客人。”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办吧!徐爷爷,总是叫您总管来总管去的很不礼貌哎。”季流云晃了晃徐总管的袖子撒娇道。 徐总管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小季。”徐总管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若是女儿还在,孙女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咕噜咕噜”季流云不好意思的绯红着脸颊,锤了下这该死的肚子。折腾了一天,还没吃饭,早已习惯按时进餐的肠胃有些受不了了。 “呵呵,季丫头饿了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徐爷爷去给你拿点吃的来。”徐总管宠溺的摸了摸季流云的小脑袋,然后前往小厨房给她寻些吃食来。 看着徐总管渐行渐远的背影,季流云嘿嘿的笑了起来,果然自己还是那个老少通吃的魅力少女。和徐爷爷才认识多久,就关系这么融洽了! 高兴的哼着小曲儿,季流云打开包裹,将里面的衣物拿出来一件件的放进衣柜里。整理好包裹,季流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忙了一天了,来,这杯茶犒劳一下你,你今天最棒了!” 清香淡雅的味道一下子灌入鼻翼,季流云忍不住小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是入迷的闭上了眼睛,啄了一口。微涩中带着甜香,蓓蕾处处散发着清雅的味道,不愧是王府的茶,可比御医院的大杯茶要好喝的不知几倍! 不多时,苑外传来喧哗声,季流云转过小脸以为是徐爷爷回来了,正打算打招呼,却发现进来的是一个妩媚的美人,其身后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丫环。 “你就是今天进府的女人?”美人玉指一抬,凉薄的目光带着一丝怒意。 许涵媛现在心情极差,刚刚警告了云琉雅,这又来了一个小丫头,且不说她年龄有多大,单说就这容貌,其貌不扬的样子,竟敢进王府她的地盘作祟。 想进凤王府的女人多不胜数,每日每日的总会有不知趣的姑娘攀着墙角只为见凤王爷的一面之姿。许涵媛的脸色发青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王爷被那些庸俗的女人的眼神玷污,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上的时候自己刚一听说王爷回府就立刻让下人为自己画了一个淡雅中带点桃色的妆容,认真的装扮了一番出来迎接,却不想被告知王爷在林园谁都不见。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下人们谈论着王爷进府时带了个姑娘回来,还说以后姑娘就呆在王府不走了。 她嫉妒的想发狂,王爷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一个。这次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竟敢妄图抢占自己的地位,她绝不允许。 好不容易等到王爷离开,她立即马不停蹄的上门来教训这个丫头。 季流云倒是挺喜欢美人的,但却受不了这样颐指气使的美人。 “你是谁?” 许侧妃优雅的收回葱葱玉指,眼眉一挑,身旁着鹅黄服饰的一个丫环大着胆子,气焰嚣张的立刻回道,“没长眼睛吗!连我们王府唯一的许侧妃都不认识!” 许侧妃?季流云歪着头想了一会,“哦!哦!你就是那个善妒的许涵媛!啧啧啧,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惜了。” 季流云惋惜的口吻让许涵媛气的脸颊发抖,“这是哪来的没规矩的野丫头!还不给本宫退下!” 季流云一脸惊诧还带着点兴奋,她现在是不是被威胁了,是不是被骂了?哈哈哈,后宫中常有的戏码终于落到自己身上了吗? 季流云从五岁起就在宫中生活,御医院内每天都有因为各种各样的病因而来的后宫妃子。所以如今碰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挑衅她的人,她感到万分的兴奋,她一直盼着能当一回被欺压的女主角。 于是她立刻装出一副柔弱胆小的样子,“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许侧妃,请,请许侧妃恕罪!” 许涵媛冷哼了一声,还以为这女人是个硬骨头,却不想竟然这么快就认输,真是无趣的很。 “怕了吗!哼,趁本宫心情还好,赶紧滚出王府,不然……”说了一半,许涵媛冰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季流云,眼底闪过鄙夷。 跟我抢男人,你也配! 本来季流云是想继续玩下去的,但许涵媛的话她实在是做不到,于是诚实的开口道,“这个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小绵羊突然的拒绝让许涵媛的脸色一僵,“你敢耍我!” “我说的是实话啊,出王府,得王爷批准才行。”季流云无辜的补充道。 许涵媛语气十分的狠辣,“现在还敢用王爷来压我!” 季流云觉得自己很无辜,被骂了,顺着她说也不对,诚实回答也不行,这个女人好麻烦,怎么说什么都不让啊!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嘛,要我出王府可以,王爷下个指令就行。你怎么总是听不懂呢?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季流云说的一脸真诚,还用手指了指大脑的位置。 许涵媛气的是浑身发抖,“你们傻站着看笑话吗!还不给我掌嘴!”气愤中许涵媛连“本宫”都变成了“我”,可见季流云的确是把她气个够呛。 几个丫环朝着季流云的方向逐渐靠拢,季流云像被野兽包围的小羊。 第五十四章 政局动荡 第五十四章政局动荡 暗处的玄卫看着眼前的一幕,将想出手的心压了压。王爷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还是再观察观察。 季流云面对这几个人的胁迫没有丝毫的紧张,她只是觉得原来女人都是一样,都是一个套路。 “喂!我说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我不想跟你们起冲突,以后见面会很尴尬的。” 季流云随意的口吻刺激到了一旁站着看的许涵媛,“你们这群饭桶,抓她啊!” 季流云撇了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灵巧的从侍女的手下逃脱出来,甚至还顺便撂倒了几个碰触到她身体的丫环。 看了眼倒地的几个丫环,季流云挑了挑眉,“许涵媛,这样子够了吧!” “你,你怎么可能?”许涵媛猛的向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震惊,这怎么可能呢?她,她竟敢将所有侍女都打翻在地!简直是个不知风范的野丫头! 玄卫的眼底划过一抹奇光,果然这女子不简单。但她不是习武之人,又怎么会…… “哼,你等着瞧,我到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很快的,许涵媛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 季流云没再和许涵媛多纠缠些什么,看着许涵媛渐渐远去的妖娆身段,她现在只能用无趣两个字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宫里的阿鲁不是说凤王府的许侧妃欺负人的手段出其的高超吗?自己免费找虐,怎么就这样就结束了?这么快就收兵熄鼓了,也不过如此嘛!若是有机会再回御医院,一定要好好的损损阿鲁那个八卦女,情报收集的不合格! 楚国京都的天阴沉沉,四处弥漫着潮湿粘重的气息,不大不小的雨也下了很多天,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 云琉雅没有再出门,照顾缠绵病榻的母亲之余,也从宁国公那里得到许多朝廷形势的消息。 朝堂暗波涌动,一些势力差点要在皇帝病危时呼之欲出。可谁都没有想到卧病在床的皇帝突然恢复许多,上朝处理政事,以强硬的手段将那群不安分的人打压了下去。 听说民间某处旱灾严重,皇帝最终派遣君临笙出行赈灾。这一举措势必会引起大臣之间新一轮的权利倒戈。君临笙要做的,还有很多。 云琉雅轻轻打开窗户,斜风夹着雨水便扑面而来。这难得的沁凉让云琉雅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在家里很少绾头发,那头黑发直直铺在肩头,被雨水一打也变得有些潮湿。云琉雅趴在窗前,寂静的眸子注视着廊前摆放的鲜花,不带任何情绪。 这些天她不止一次回想起皇帝六十大寿晚宴上发生的事,心情出奇复杂。她似乎话说的太重了。毕竟前世的一切,母亲的受伤,都和君临笙毫无关系,她仅仅是被许涵媛施了点小技俩刺激了一下便将怒火都借机发到君临笙身上,的确有些不讲理。 青侍仍然每隔几天就来找她,代君临笙传话。那个人似乎在这种事上有着很奇怪的领悟力,就像上次在大街上碰到君临风,他丝毫没有过问却愿意帮她隐瞒下去。他托青侍来,只怕是正忙碌着奔走于皇宫内庭之间了吧。 他也很不容易吧。毕竟他只是一个母妃早逝,无依无靠的五皇子,一路走到今天,大概承受得不必她少。 “咳咳咳。”床榻上本来沉睡的宁婉突然咳嗽起来,云琉雅连忙关上窗户,跑过去,握住宁婉骨瘦如柴的手指,急急唤了两声,“娘亲,娘亲!” 宁婉已经紧阖多日的眼睛慢慢睁开,涣散的瞳孔良久才找回焦距,呆滞的望着泪光盈盈的云琉雅。 “娘亲!”看到宁婉这般,云琉雅心突兀一痛,慌忙捂住嘴巴扼制住自己发出的呜咽声。滚烫的泪水顺着红肿的眼眶大颗大颗落下,滴在宁婉手心上,让宁婉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宁婉从那日回来就开始发烧,其间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却都是迷惘浑浑噩噩的表情,不发一言,似乎生无可恋。 这样的宁婉吓坏了云琉雅。她不知道那晚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而云昊天究竟对母亲说了怎样恶毒的话,她只是很怪自己,怪自己疏忽大意,竟然没有想到云昊天一直在寻找机会逼母亲回云府,而自己竟然因为觉得歌舞无聊便溜了出来。 “你母亲说殿里太乱,她有些头疼便出来了。”宁老太太回来后这样告诉云琉雅。 娘亲,大概是知道的吧。知道云昊天会找她,或者他们早就约好在宫里见面。事后云琉雅记起那两天母亲恍惚的表情,分明就是心事重重。 “呜呜呜~”云琉雅再也忍不住,即使用力不发出声音,却还是忍不出哭出来。她不怕任何人的威胁,她不怕任何人的伤害,却害怕母亲这样的表情。 宁婉愈发的瘦了,原本还算圆润的脸上此时泛着青白色,眼睛往内深陷,带着浓重的乌青。她混浊的眼睛在听到云琉雅压抑的哭声后缓慢转动了几下,竟流露出温柔的光。她艰难扯动嘴角,伸出苍白指节突出的手碰到云琉雅哭红的小脸上,虚弱道,“雅儿不哭,娘亲没事。” 她只是太累,想要歇一歇。 昏迷的时间里她不停做着一个连续的梦,从遇见云昊天,到那晚云昊天掐着她的喉咙,一幕幕如魔鬼般任她怎么逃都摆脱不了。 “我不会放过你!”云昊天瞪着那双骇人的眸子,信誓旦旦对她说。“如果还不回来,别怪我再做一次和上次相同的事。” 再做一次和上次相同的事。还要再绑架雅儿一次吗。云昊天是在痴心妄想。父亲上次为了不造成莫须有的动荡,才将雅儿被绑架和自己回家的事私自压制了下来,若再来一次,云昊天才真的是自讨苦吃。 可是明明知道这样,她还是会担心,被逼急了的云昊天真的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让她如何是好。 宁婉的手颤抖着去给云琉雅擦掉眼泪,因为力气太小,她擦得很慢,却很认真,而云琉雅也终于在她坚持的动作里破涕为笑。 “娘亲。”云琉雅低头撤出苦笑,握住母亲温热的瘦削的手,吸了吸鼻头,哑着嗓子道,“雅儿知道娘亲会没事的,娘亲答应过雅儿,会陪雅儿高高兴兴度过成人礼的。”虽这样说着,眼泪却仍然接连不断的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母亲的脸。 第五十五章 加冠礼 第五十五章加冠礼 是的。不久后,她就真的及鬓了。不久后,她就十五岁了。她知道母亲会醒来的,她知道母亲不舍得让她孤单的度过这个重要的日子。 “是,娘亲答应雅儿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宁婉对着云琉雅温柔的笑,大病一场,让她在阎王殿前走了一圈,死里逃生,也让她终于彻底醒悟过来,虽然仍没有力气去拍拍云琉雅的肩膀,却从心底蔓延出轻松和畅快。 云琉雅给她的这数十年的苦痛,似乎因为这一场病痛,真的痊愈了。 母女两人相识而笑,没有发觉窗外的阳光突然大片大片灿烂的照射进来,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天气。 宁国公府后花园的花在经过雨水的洗礼之后,越发娇艳欲滴,被微风一吹,颤动着枝桠,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云琉雅扶着日益康复的母亲走出房门出来散步,便发现这样可喜的场景。 “雅儿,你外公给你置办的衣裳你试了没有,不合适得让裁缝赶快拿去给你改。”宁婉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这件事。 云琉雅不禁一皱眉,边将斗篷盖在母亲身上,边抱怨道,“娘亲,干嘛要弄那种繁杂的衣裙,穿着很不舒服的。” 她就是不喜欢大操大办,那件成人礼要穿的裙子被她丢置在衣柜里好几天了。 宁婉板起脸,责怪道,“这丫头,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不懂事,旁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盼着这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想惹母亲生气的云琉雅见状只得瞥瞥小嘴,闷闷答了声,“知道了,娘亲,一切听您的!” 一切只要母亲开心就好。她成人礼只是个形式,届时必会有许多官宦家的小姐前来,寒暄拉扯,一想就十分疲倦。 而她的心思自然不在这上面。这几日她让花青高价雇了个线人,暗中调查云昊天的行踪。 七月初六,云琉雅的诞辰,宁国公为庆祝自己外孙女的生日而宴请楚国京都大小官员,百姓哗然。 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重大仪式,对礼节轻慢如云琉雅,也对这天期待了多日。 清晨天未亮,宁婉就来到云琉雅房里帮云琉雅梳妆。 床榻上摆放着三套形色各异的服装,全是今天午时必须换下的。 宁婉日渐红润的脸带着欣慰的笑,手灵活在云琉雅头上打着结,不消片刻,一个精致的双环鬓便轻巧梳就。 她帮女儿画了个清淡的桃花妆,将云琉雅的脸修饰的粉嘟嘟,又隐约多了许多女人味。 最先换上的衣服是套短褂衫,黑布为底,带着朱红色的纹理,换做童子衣。 正午,太阳高高挂在树梢,斑驳照耀在宁国府异常喧闹的府院中。 前来观礼的人很多。和宁国公交好的达官贵人都来了家眷,唯独少了云府的人。大家不禁议论纷纷,免不得感到奇怪。 这宁国公的女儿当真只是回家探亲吗,怎么这种场合云家家主都未出席。 宁国公府正殿里奏出高山流水的管弦音乐,片刻,自厅内侧门缓缓被簇拥来一个蒙面的女子,便是云琉雅。 加笄礼第一步便是会见宾客。 云琉雅由花青和白素扶着款款走入簇拥人群的视线里,对着一众打量她的陌生人并未感到害怕,而是昂着头,面色不改,端庄给大家行了个礼。 “向父母行礼!”有司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宁国公正厅,顿时让安静的殿内起了些许耳语声。 其实在这之前,欢迎来宾莅临的工作都由宁国公一并承包,而这些本应由女方的父亲全权出面。 云琉雅旁若无人双膝跪到锦垫上,向端坐在前的宁婉弯腰行了个大礼。随着有司的下一步指示,她冷淡的眸子往四周逡巡了两圈,便被搀扶着稳步坐到朝东的座椅上。 仪式正式开始之初,她便听到花青禀告,说云昊天让人送来一些礼物,称自己病体严重,不能承担操办自己女儿的成人礼,托由岳父宁国公全权处理。 云琉雅不禁哂笑。这老奸巨猾的云昊天,竟然还顾得脸面,自知没被邀请出席定会引起一些人对云府和宁府关系的怀疑,便寻来这种托辞。 此番众人听闻,自是持理解态度,不再深究其中原由了。 宁老太太穿着正式的暗色大袍稳步上前,从有司捧上的银盘里取出发笄,在为云琉雅梳发前顿了一下,道,“从今天起,我家琉雅便是成人了。”话罢,即躬身为云琉雅湿发梳鬓,将方才全部梳上去的头发一缕缕梳顺,绾成个相对端庄些的发式。 云琉雅端坐在椅子上,上了妆的眼睛愈发晶莹剔透。她望着外祖母胸前的挂饰,感受到那双温暖的手一点点将发笄插进自己发间,不知不觉竟出了神。 曾几何时,自己明明是云府的大小姐,却连个像样的成人礼都没有。 萧氏蛮横,云语非霸道,将母亲去世前为自己备好的几套衣裙都一一剪碎,丢弃在池塘里。 她清楚记得那天的天气,瓢泼大雨从早晨就开始下,似乎要将整个天空都倒置过来。而她为了抢回那些破碎的衣裙,冒着愈来愈急的大雨,奋不顾身冲进了泛滥的池水里。 有多狼狈,有多绝望,她自己都无法形容。只是但凡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一切,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口便会立刻被撕裂开,汹涌的鲜血翻滚着铺天盖地向她倾轧而来,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她之后的身体一直不好,每到阴天下雨便会连绵低烧,和十五岁那天不无关系。 云琉雅想,她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萧氏和云语非,因为她们曾经在她十五岁成人那天送给她一个特殊而深刻的成人礼。 宁老太太为云琉雅加笄后便让花青和白素一左一右搀扶着返回后室,在换上一套素色襦裙之后,云琉雅携了罗帕再次出现在正厅里。 她由有司引导着向宾客跪拜。 这便是第二次行礼,叩谢来宾,前辈,好友。 宁老太太再次走到云琉雅面前,为她加上华丽却繁重的钗冠。“今天这个良辰吉日,我给你换上成人的华服,从此,祖母只望你贤良淑德,身体康健,福泽万年。”宁老太太缓缓说到。 云琉雅轻轻点点头,抿紧嫣红的红唇。她记得,后来的某个生日,君临风是替她补办过一个小小的加冠礼的。只有两个人的加冠礼。 第五十六章 无悔之痛 第五十六章无悔之痛 云琉雅的目光微怔,陷入了回忆之中。神思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即便想抹杀掉过往的一切,却依旧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眼前。 回忆,真是一个不可言说的东西。让你喜,让你悲,让你痛。只是回想,就被它完整的侵蚀。 云琉雅依稀记得,当时,似乎也是说的这句话。 “雅儿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倾世之姿。” 彼时,君临风那双潺潺温泉般的眼睛盛满了无穷月光,说话时嘴角尚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当时的她脸色羞红,甚至不敢抬头望着君临风那双戏谑的双眼。那钗环很重,压迫着她纤细的脖颈。只是带了一会儿便让她整个脖子酸痛不已。但那时的她却心下欢喜,以为一瞬便是一生。 现在想去,那时的天真有多无暇,又是多苍白的可怜。 后来的灾难也告诉了她,繁华皆是落寞,越是歌舞升平,越是不堪入目。 有时候,有些人,人前风流倜傥,人后阴险狠辣,不可同日而语。 “三拜!”待云琉雅从回忆的螺旋中回转过神来,礼仪揖礼已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她被换上最繁复华美的最后一套艳丽的衣裙,被许多小厮前后搀扶着,拖着厚重的裙摆,走至宾客中央。 即便是重生一次,云琉雅的心依旧扑腾的厉害,这是她的十五岁,隆重的及笄之礼。 按照惯例,这是最后一步之前的必要展示。 云琉雅接过由宁老太太递来的雕着百灵纷飞的精巧酒杯,在宾客善意的目光下仰脖一饮而尽。她昂头的瞬间注意到房梁上巍峨的巨蟒图案,思绪便不自禁地回想起前世云语非加笄的盛况。 与她,当真是天壤之别。 她记得,她都记得,云语非当时对着已经嫁给君临风的她那挑衅十足的眼神。然后在行完所有礼节后打扮的犹如飞天圣女的她突然向所有宾客面前宣布,她要嫁给君临风做侧妃。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的表情有多震惊和心酸。她记得那时手心的疼痛,还有身边的男人那冷漠的眼神。 而那晚的自己是第一次接触酒精,也是第一次喝醉吧。那辛辣,刺鼻的味道顺着口腔直直滑入腹中,在腹中焦灼着,炙烫着,竟让她感到平生少有的快感。 或许当时的她就应该注意到,那对狗男女痴缠在一起,早已暗中勾结,狼狈为奸的情况。 当时的自己其实应该已经预料到,后来的结局。只是她不甘心,所以,她骗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君临风爱她,很爱很爱。 假的终究真不了,真相永远都是残酷而冷漠。 云琉雅细细品了品这酒的味道,竟不似寻常的涩辣反而甘甜中带着点沉醉。她惊讶的望向宁婉,如期看到母亲冲她微笑的表情。 她想,定是母亲担心她不会饮酒,偷偷换掉了。 云琉雅心头一暖,眼眶洇出点点泪光。是啊,现在的云琉雅不再是从前的云琉雅了,今生有母亲,有宁府的老老少少,何惧之有? 这一场加笄之礼,牵引出她曾经经历过得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同时也再次深刻的提醒着她,万万不能忘掉造成自己过去凄惨情状的人究竟是谁。 到此,这场仪式便是接近尾声。有宾客上前,高声念起祝辞。 云琉雅也即刻回应,“琉雅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这便是最后一个取字的环节了。柠袖这个字是云琉雅自己选的,谐音宁休,其中含义,只有云琉雅自己知道。 起身对着一干众宾客行过揖礼,云琉雅算是正式的成为十五岁的大姑娘了。 主席之上,宁国公举杯相敬。“感谢诸位参加老夫孙女的加笄之礼,宁某在此先干为敬。” 早已准备好的乐者,将古筝琵琶等乐器置于大堂中央的空地上。坐上宾客觥斛交错,座下舞者翩翩起舞。 纤细的腰身柔软的舞动着,伴随着古乐的节奏,在空地上舞画出美好的景致。 乐者们的表演已接近尾声,欢快中带着释然的感触从中传达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当音乐结束后,久久回荡在人们的脑中。云琉雅的耳边仿佛仍旧继续盘旋着那古筝弹奏出的舒缓的高山流去的旋律,再抬起头时,眼底已清明一片。 至此,她终于十五岁。至此,她终于可以做些从前所不能的事了。 若说从前的她尚不能对云昊天做出太多不合礼仪之事,那叫大逆不道,有损孝道。但从现在起,她总算可以,取而代之。 云府的时代已然成为过去,云琉雅在心底冷笑道,“如今是该清算的时候了,不知他们准备好了吗?” 想到这里,云琉雅的眸底滑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现在,该是下一步了。 宁国公位高权重,来的宾客极多,悉数散去时已经接近黄昏。云琉雅好不容易带着浑身密不透风的繁杂饰物挺到最后,正想躺到榻上好好休息一下,回房时却被突然出现的青侍吓得睡意全无。 沉重的头饰因为主人的后退不住的在头顶晃来晃去,看的人总觉得云琉雅瘦弱的脖子会支撑不住。 “青侍?你又来干嘛?”她不是已经警告过他了吗,再出现的话就去告诉宁国公。 云琉雅紧皱着眉,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满。 没曾想,这次的青侍却是一脸的凝重,眉头紧锁,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突然俯下身子冲她深深鞠了一躬,道,“求云小姐劝一劝我家王爷!现下,恐怕只有小姐才能说通王爷了。” 云琉雅不禁凝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劝服君临笙?青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再者言,现在的君临笙不是应该忙于和他的那些皇子兄弟们勾心斗角争夺皇权吗?连自己加冠礼这个众人皆知的事,她都不曾见君临笙象征性的送来贺礼,怎地这回竟是出事了? 虽然这样想,但云琉雅望着青侍铁青的脸色不免心头隐隐带着几分担忧。她给花青交代了几句,让她告知母亲,自己突然有要事要处理不必等她用晚膳,便匆匆跟着青侍离开了。 到底是着急的。云琉雅走的太急,甚至在赶到时头上仍然顶着那沉重碍事的钗冠。 第五十七章 酒后迷醉 第五十七章酒后迷醉 君临笙似乎特别喜欢上次云琉雅意外看见他和君临风的那个酒楼。 青侍引着云琉雅进入了此时空旷的酒楼,却只是守在那造型有些奇特的木头楼梯口,执意不肯再上去。 云琉雅感到奇怪的看了眼青侍肃穆的脸,没再多问,提着衣裙踏上那一步一晃的楼梯。 她心里不禁纳闷,这家酒楼真是太奇怪了。不仅这楼下的陈设陈旧腐朽,死气沉沉,她乍一进来的时侯还误以为进入了神话传说里的黑暗地狱呢。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沉淀多年的尘土气息,云琉雅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君临笙竟要选择这样的地方? “啪!”当云琉雅的脚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踏上二楼的地板,想长舒一口气时,迎面突然袭来一个装饰着青花图案的瓷茶盏,所幸她反应还算灵敏,侧了侧头,那杯盏便擦着她的额发直撞至那纹理极乱的柱子上,在沉闷的空气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虽然躲闪及时,却依旧被割下了一缕长发。丝丝青发从空气中缓缓飘下,最后与尘土混在了一起。 云琉雅惊魂未定,还未抬起头,一个熟悉却又压抑着无穷怒火的声音便从某处乍然响起。 “滚!” 待云琉雅将目光投过去,不由再次被骇了一大跳。这般情状的君临笙,她从未遇到。 怎么了,到底? 不远处的君临笙斜倚在晚风习习的阁楼之上,手中尚拿着一壶不断往下滴着透明液体的酒壶,那些泛着微黄色泽的酒液顺着他的玄色长袍一直蔓延到了的地上。 他侧着脸面对着夜幕下稀疏闪烁的几颗琼星,未拢的墨色长发随风张扬着,飞舞着。那张精致绝伦到无以复加的绝美侧脸带着种落拓的颓唐,似玉山将崩之态,虽狼狈,却依旧摇曳生姿。 印象里的君临笙从没有这般的不修边幅过,云琉雅的心底划过一抹难过。 他总是气宇轩昂,携着与生俱来的妖冶和妩媚让她在气结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这幅如诗如画的动人皮囊所带给人的冲击力有多强。何时像此刻一般,衣衫不整,连外袍都拖沓在地上,露出一侧旖旎的白色肌肤。 她这下方才明白,青侍为什么不肯上来了,这家伙很明显现在不能靠近,也不让靠近。 云琉雅没有说话,默默的俯下身将脚底下碎了一地的杯盏一片一片捡起来收在掌心,然后缓步走过去,坐在那里唯一存留方好的一方木桌上,目光专注望着手里的碎片,似漫不经心道,“王爷真是好雅兴,如此良宵美酒,无人作陪岂不可惜?” 阁楼上的身子一顿,旋即回过头来,手犹拿着那空荡的酒壶悬在半空中。飞撒的长发在转身的同时安静下来,斜斜的侧落在身上,肩上。 云琉雅同时侧过头去,于皓月当空下看到了君临笙突然扭过头来暴露在凉风中的绝美面孔。 她心口有那么一刻的停滞,尤其是在触碰到那双原本勾魂摄魄的眸子的同时。因为那里如融进万载的千秋一般,似乎经历了一望无际的荒芜沙漠好不容易辗转逃生,使原本落英缤纷的迷乱景象只剩下狼狈的沧桑。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莫名的情愫在彼此眼底的倒影里传递。 “呵!”君临笙的深紫色瞳仁在触到云琉雅的身影后紧缩了一下,眼底的神色闪烁了片刻,突然于鲜艳的唇角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弧度。 “今日怎地不和本王拉开距离了,居然还主动跑来了。”他唇角凉薄的笑意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讽刺和涩意。 云琉雅心里不免又燃起了熊熊怒火。这家伙果真是个记仇的人,竟然还记得那时的那些无心之语。不过这些话现在想来的确过分了些,于公于私她左右都不占理。 “与醉鬼谈话,何谈主动与否。”她不喜欢服软,尤其是面对君临笙时更不喜。 不过,她仍然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双敏锐的绝美眸子。她不能就这样让他看出她的歉意。 “醉鬼?”君临笙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汇的含义,唇角的笑意化为丝丝自嘲。他拢了下让女子都不禁嫉妒的纤长且浓密的睫毛,眼底游走着浓重的化不开的情绪。 “若是醉酒能忘掉从前的种种,倒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他的叹息悠长又深远,如千年不动的雪山突然晃动着巨大的身躯,积雪以压倒性的姿势扑面而来。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一醉方休,如果醉那么一次真的可以就此麻痹掉他时刻绷紧的神经,他又何苦将自己陷进这无底的泥潭里根深蒂固无法自拔。 如果他不说,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看似享尽人间荣华富贵,贵不可亲的皇子殿下实则只是这万千伤心人里最可悲的一个吧。 楚国纪年七月初六,他不会忘掉这个日子,永远不会,穷尽此生也不会忘。因为十年前的今天,就是他的母妃,玉贵妃,香消玉殒于倚兰殿的日子。 多年前,后宫无后,玉贵妃统辖后宫,在当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风头一时无二。那年,君临笙十岁,是皇室里最高不可攀的皇子,地位显盛,甚至在民间已经流传为最有竞争力的储君人选。尽管那时的他,少不经事。 但自从懂事起,他便已经察觉到,他敬爱的父皇在看向她的母妃时眼底藏匿的不屑和恨意。也只有在大摆宫宴时,父皇才会执着母亲的手在百官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玉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时步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母妃的姿色自然是无人可及的,就连当时年幼的自己跟随年长的大哥坐在殿下斜睨父皇身旁母妃的侧脸时,都不由心生感叹,母妃多美。 那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那些精心打扮的后宫三千佳丽,都比不上母妃嫣红唇角微露的一抹仪态万千的笑意。 而父皇似乎对这些世人称道的姿色并不以为意。母妃自幼习舞,身段极为柔软,每次外国使臣前来朝拜,母妃总会以一舞助兴。而母妃一举一动,顾盼生姿,自是艳压群芳,看得一旁的大臣都双眼放光,甚至垂涎三尺。 “爱妃深得朕心。”即使是在众臣面前,父皇也总是十分吝啬他对母妃的赞美,只会在结束时不轻不重说上这么一句。 第五十八章 玉妃往事 第五十八章玉妃往事 他曾站在母妃身边被母妃牵住小小的手,玩闹间不经意的看向龙椅时却看到父皇瞅向自己和母亲时那狭长眼睛里的森冷,甚至是憎恶。 他记得当时的感觉,冷水从头到脚的将自己淹没,那种冰冷从心向外的发寒。 也许是当时的他一心享受着母妃给予自己的温柔母爱和宦官小厮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虚荣心,他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品位父皇眼底的深意,只是转过脸安慰自己,是一时的幻想。因为当他再次转回头时,父皇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 只是后来,小小的自己便被接下来的一系列措不及防的冲击从天堂打入地狱,而且是深深的拍下山崖。 母妃的倾世之姿和绝伦的舞技一遍又一遍被父皇宣来展示给外国的使臣,终于引来了祸端。 兴国大臣在归国半月后突然递来和亲的聘礼,称兴国世子愿迎娶楚国皇妃,以保两国百年相安无虞。 此消息一出,举国哗然。彼时的楚国并没有今日般的强盛富饶,而兴国当时确是首屈一指说一不二的大国。但帝妃外送一事的提出,几乎与丧权辱国的行为无异。可谁都没想到,父皇在将奏折压制了一夜之后竟然应允了。 他得到消息时是在半夜,不顾奶娘的劝阻和侍卫的阻拦,赤脚踩在宫殿的大理石地面上,跑了很长的宫道,从皇子府赶到母妃的倚兰殿。 夜很黑,他不记得究竟跑了多久,他只能想起路很长,很长。他一直向前跑,跑了许久。 他的脚被路上宫人还未来得及清扫的碎石子磨得出了很多血泡,不停地踩压下,脚底血红一片。 疼痛感迟钝的直到跑了很久才从脚下传入大脑。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蹒跚着扶着冰冷的朱红柱子一点点地挪去母亲的寝殿。 “朕的爱妃,你该高兴才对,摆出这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父皇盛怒的声音从半掩的内殿传来,让本来疼的呲牙咧嘴的他立刻屏了气,将身子缩到殿门边,探着脑袋往里瞧。 小小的他尚不知为何只是一夜,父皇就要将母妃送走,又为何只是一夜感情一向甚好的父皇会对母妃说出这样的话。 他发誓,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妃此时被父皇抵在坚硬的红木梳妆台上,背后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散了一地。而母妃衣衫不整,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听到父皇那样说也只是含着泪,咬紧了下唇一言不发。 他亦是第一次看到父皇和素日判若两人的模样。从他那个角度望过去,他虽然只能看到父皇坚硬的侧脸,却仍能察觉到那背后让人心惊胆战的狰狞面孔。 “可是,很不凑巧,朕看到你这般,只会感到无比的恶心。”父皇森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回荡在空荡寂寥的宫殿里,让他心头涌出大片大片恐惧。 他从不知道,父皇对母妃竟是如此的厌恶,甚至憎恨。 为何会这样?为何?究竟是怎么了! “臣妾,从未乞求过皇上的喜爱。但求皇上不要让臣妾和笙儿母子分离。”母妃苍白着唇色,滚烫的热泪大颗从眼眶滑下,连身子都在颤抖。 记忆里的母妃从来都是温婉柔顺的,对父皇更是体贴有加,直到彼时他才深深感受到母妃对父皇的惧怕。他从母妃慌乱的眸底看到了父皇魔鬼一样的面孔。 父皇嗤笑一声,大力将母妃甩在地上,转过身来露出冷傲的脸:“笙儿若有你这样的母妃,也终难成大事。”父皇从齿缝里咬出这句话,投到母妃身上的目光仍带着滔天的怒火。 他不知为何父皇那些恨意和厌恶究竟从何而来,只是片刻之后母妃突然发出的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母妃尚带着泪痕的脸突然勾出邪魅的笑容,回荡在大殿里的声音却带着绝望和疯狂。 “君飒枫,我从未对不起你,你何苦因为郁欣兰而记恨我多年。” 郁欣兰是已故皇后的闺名,据说贤良淑德堪为国母典范,却因为家室低微,被大臣联名反对,仅被立为皇后一年便郁郁而终。他也是第一次听母妃提到这个名字。 他没有预料到,父皇会突然冲上去,硬生生将母妃从地上拖拽起来,然后狠狠的掐住母妃雪白的脖颈,低沉的声音携带着死亡的味道说道:“你这该死女人,尚没有资格提到她的姓名!” 父皇的大掌似极温柔的划过母妃光滑的侧脸,却每一寸都带着锋利的刀刃,让母妃颤抖着皱起眉心。父皇欺近母妃的脸,在母妃耳畔留下这样一句话。 “你最好乖乖嫁给那兴国的废物,否则,连你唯一的儿子都恐怕保不住。” 说罢,父皇甩开母妃的脸,便冲殿外走来。 母妃的样子可怜至极,脖颈上红色的指痕在微亮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可怖。那美丽的头轻轻的低下,只看得见苍白的下巴有泪光闪烁。 而他也因为这些情况猝不及防犹自回不过神来,父皇靠近殿门时他只敢躲到一旁的巨大花瓶后努力压抑着呼吸,生怕被父皇发现。 那晚,他目睹了父皇撕开素日温文尔雅的面孔恶语朝向母亲的一幕,迟迟回不过神来,没有再跨进母亲的寝殿,失魂落魄的拖着衣袖,赤着脚丫沿路返回。 他不懂,就因为那个叫郁欣兰的女人,父皇就想杀了母妃。是的,他虽小却并不傻。那种蚀骨的杀意,骇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也就因为这样他错过了见母妃的最后一面的机会。 子夜,他躺在冰冷的床榻上,梦见自己陷进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里,再怎么呼救都无人回应。直到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才猛然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他跑出寝殿,拉住慌忙往外跑的一个小婢女这样问,不期然,那婢女看到他猝然跪了下去,哆哆嗦嗦一言不发。 他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便匆匆穿上衣物随着人流往外赶。 “走水了!倚兰殿走水了!”宦官尖厉的声音划破漆黑的夜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他挤在人群里,由奶娘护着,脚步虚浮的跑向母妃的寝殿,却只看到滔天的火焰席卷而上,将他的全部视线都笼罩在那肆意蔓延的火光里。 第五十九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五十九章不为人知的秘密 “母妃,母妃!”他拼命想冲出去,却被那些小厮奋力揽住。他徒劳蹬着离地的双脚,对那些人拳打脚踢,却依旧无计可施。 火在他惊骇的目光里越来越大,火舌嚣张的漫出朱红的墙沿,连他声嘶力竭的哭声都显得苍白渺小。 因为火势太大,他被人抱出宫殿。 “父皇!”君飒枫的御驾终于赶来,他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抓住对方刚刚落地的脚踝,触到那龙靴上面庄严威武的盘龙花样。 “救救母妃,救,母妃!” 他的嗓子火烧般的疼痛,一张清秀的小脸被火灼得笼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如一个渺小的蝼蚁,匍匐在君飒枫的脚下,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对方却始终无动于衷。他抬起头,在被泪水模糊的浑浊视线里看到他敬爱的父皇,此时被火光映红的,铁青中带着快意的脸。 君飒枫居高临下,将冷漠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那里的冰冷和漠然,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好像曾经那些和他母妃于众人面前恩爱非常的画面都不曾发生过。 不知为何,他放弃了请求,在那绝情的视线里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散乱的额发挡在他眼前,掩去了他眼底霍然燃起的幽兰火光。 那晚,倚兰殿的火光将他的整个世界覆灭,他却突然镇定下来,不再歇斯底里,不再哭泣呐喊。 汗水从炙热的额角接连不断的滴下,湮没于华贵的外袍里,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的同时,突然从倚兰殿内传来母妃于世间的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样的决绝和无望,让他的心口都被撕裂开来,就好像干涸大地上崩裂的触目惊心的裂痕,鲜血自心底喷涌而出,漫灌了整个荒芜的地表。 “噗!”他一口鲜血喷在君飒枫明黄的龙袍上,将那威严的龙的眼睛浸染得戴上了诡异的妩媚。 那是他第一次发出张狂的笑声,他自以为足够骇人,因为当他以那样的笑看向他的父皇时,那本晦暗漆黑的眸子突然闪过丝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脚步竟连连后退,以至于要被宦官扶着才能站稳。 母妃,他的母妃,他于十岁那年的七月初六,于七夕节的前一天永远失去了她。泛滥成灾的大火在燃烧了整整一夜之后终于熄灭,母妃的尸体被蒙上白布由几个宦官抬出来。 穷极美丽的母妃,也逃不过死亡的魔爪。他笑了,笑的无比张扬,但眼睛却是晦暗无光。 “三皇子!”他抬起步子轻轻的靠过去,深怕吵醒了睡梦中的母妃。他的动作让旁边的人都发出惊呼,而他却置若未闻,一步一步的挪近被白布笼罩的尸体。 白色的绫布被微风吹起一角,那之下被烧焦的黑色躯体便无预兆的暴露在他面前。他没有害怕,没有退缩,而是将那白布一把掀开,猝然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后的人发出惧怕的喊叫声,然后悉数落荒而逃。 他清楚记得那天的天气,在他跪下之后猝然阴云密布起来。轰隆隆的雷声劈在这一处被烧成灰烬的倚兰殿上空。 “母妃,你看!上苍都在为你哭泣。” 小小的孩子跪趴在地上,双颊无声的流淌着泪水,眼中却是温柔的有些慎人。 他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两个人都赶了出去,如孤魂野鬼一般,抱着母亲干枯的尸体躲到残缺的屋檐下,嘴里念念有词,“母妃不怕,母妃不怕,笙儿保护你!” 那是他的母妃,变成怎样,他都不会惧怕。 直到多年后的如今,他只要一回想起母亲那原本端丽冠绝的脸被烈火烧成那般的惨绝人寰的情状,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君临笙肆无忌惮得笑得张狂,突然起身一步步靠向云琉雅。那双美得愈发张扬的眸子泛着猩红的血液,让人毛骨悚然。 “云小姐,本王突然记起,今日是云小姐及笄的日子,本王说这些,可会扫了你的好心情?” 镇定如云琉雅,也不免对这般情状的君临笙有些惧怕,但她没有后退,任凭那颀长的身子弯下来,将带着腥甜酒味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阖上双眼,听到君临笙悲怆的声音一点点穿透耳膜,敲痛了她的心。 “你可知道,和自己最爱的人烧成黑炭一般的尸体单独呆上三天三夜的滋味?”看着尸虫从母亲开始溃烂的尸体爬出来时,他才恍然清醒。 原来他已经呆在这里将近三天。等他拖着虚浮甚至有些浮肿的身体走出荒芜的倚兰殿时,他望着宫道上那一双双用怪异目光盯着自己看的眼睛,顿时心如明镜。 不管前朝后庭,无一不是权利倾轧的产物。随着母妃的凄惨离世,他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也就此拉开序幕。 玉贵妃一族强大一时,却因为玉贵妃的香消玉殒而由盛转衰。原本拥护三皇子的大臣纷纷倒戈,各找出路。 兴国得知玉贵妃惨死的消息,震惊之下决定发兵楚国,声称楚国蔑视其权,下令讨伐。 楚国上下皆胆战心惊,度日如年。而就在这时,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三皇子殿下突然向皇帝请命,欲前去应战。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惊。 没有人知道,未及弱冠的三皇子君临笙究竟是以什么心情提出这个请求的。 那时的人们,只看到这个消息放出后仅半月,楚国军队便严整以待,蓄势待发,为首的即是身穿盔甲更显瘦小的三皇子殿下。 出征御敌那年,君临笙十岁,身量未足,因为自己的坚持,君飒枫无奈之下允其上战场,跟着当时威名赫赫的战将季白南踏上征程。 那场楚国和兴国的战争足足打了三年,双方也由一开始的僵持不下到后来的胜负分明。 楚国胜利归师,擎旗升天,浩浩荡荡返回楚国京都。 人们出街相迎时,都恍然发现,当初那个被大家不看好,瘦小羸弱的三皇子君临笙已俨然成长为一个不可一世的战将。 据说曾只身闯入军营,手刃了敌方那残废皇子,又在季白南战死之后顶替了其主帅的位置,号令万军,迅速击垮了兴国的军队。 只有那过世的季白南和一干将士知道,这个孩子究竟付出了多少,又让人心疼了多少。 第六十章 醉鬼的吻 第六十章醉鬼的吻 “三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日的楚国都城呼声震天,前来观看三皇子风姿的百姓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而所有人更加没有意料到的是,三皇子立此神功,皇上并未过多嘉奖,收了其兵权,只赐了个凤王封号,便不再过问。 至此大家都明白,皇上不喜这位三皇子。意外的,君临笙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欣然接受了这些赏赐,全然不做反对。 这后来的事,云琉雅是有过耳闻的。前世嫁给君临风后,曾偷偷去采购制造兵器所需的材料,被那老板拉着讲过这些事。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些故事背后有那么多的起承转合,她更加不知道,这个心思素来不示人的君临笙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会把这些都告诉自己。 “嗯?”云琉雅出着神,蓦地被君临笙扣住下巴。 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凑过来,一扫方才落寞狼狈的模样,嘴角挂上丝丝邪魅。 “云琉雅。”他轻轻的唤,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意,接着道,“如今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便从此,无处可逃了。” 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其他,君临笙突然俯下身子吻向云琉雅,随即整个身子便倾压下来,将云琉雅抵在那陈旧的方桌上。 “唔!”云琉雅睁大眼,感受到对方微凉的大掌探进自己的外袍里,便奋力挣扎。无奈对方力量大得惊人,她拼尽全力却始终推不开。 潮湿温热的吻被君临笙逐渐加深,云琉雅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两个人推搡间君临笙突然睁开眸子,那妖娆到极致的深紫色瞳仁便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云琉雅有片刻的凝滞。 离的太近,她几乎能看清这双眸子星星点点,宛若漆黑夜幕下的灿烂星河,映出自己缩小的身影。而就因为距离太短,这双琉璃般眸子里压抑的痛苦和纠缠也放大了好几倍的不经意撞进她的心底。 云琉雅脑海里突然闪过前世和君临风耳鬓厮磨的画面,蓦地清醒过来,牙齿一用力,便咬在了对方唇上。 君临笙吃痛叫出声,旋即放开了她。 云琉雅趁机推开他,跌到木桌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此时整个二楼都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君临笙!”云琉雅扶着酒桌一角缓缓站起来,背对着那个人轻轻的唤道。 “七月六日是你母妃的忌日,也是我云琉雅终生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她将方才因为挣扎而散乱的钗冠一一卸下,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有我不得已的理由,不容我在这里向你一一道来。” 她细细缕着散落下来的秀发,回过身来,缓缓走向那摔在地上紧闭着双眸的身影。她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流露出重生以来第一次的怜悯之意。 她大概能够理解这个人的奇怪性格了。 “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我足够强大的时间,届时我会将那些人曾给我带来的痛苦悉数奉还。” 云琉雅伸出手,将君临笙的一头墨发柔柔的用指尖梳理,然后插下自己发间的玉簪松松为君临笙绾好,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手,在她举步离开的前一秒突然被人拽出,云琉雅低下身,看到君临笙的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神色。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就被那个霍然从地上站起的人抱住。那股专属于君临笙的泛着淡淡苦涩味道的青草香很快充盈了她的整个鼻尖。 莫名地,她没有抗拒,僵持在半空中的手顿了片刻,便轻轻拍在对方坚实的后背上。 黑暗里,她眸子晶莹闪亮,似在挣扎着什么。 子夜,圆月,这年的七月初六,七夕节的前一个时辰,云琉雅和君临笙的关系因为酒精的作用意外近了一大步。 而换来这一切的代价便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家的云琉雅被宁老太太和宁婉结结实实的批评了一顿。 “雅儿你知道昨天因为寿星突然离席,给我们造成多大困扰吗?” “是啊,雅儿,你昨天就那么走了,好几个吵着要见你的王公贵族都被我们劝了回去。” 云琉雅昏昏欲睡,对外祖母和母亲的训话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不容易被唠叨完便一头扎进自己的阁房呼呼大睡。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和君临笙相处之后,她总能睡得格外踏实。 在不知不觉中,君临笙对她的影响越发的明显,甚至能左右她的心情。 天气在那之后格外的好。不管怎样,云琉雅和君临笙因为巧合而起的冷战终于是宣告结束了。 命运往往就喜欢给人开个荒唐可笑的玩笑,往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醒后的君临笙突然从线人处得知,君临风最近意欲向皇上请求赐婚,迎娶云琉雅。 君临笙回想起前不久在大街上碰到女扮男装的云琉雅时,云琉雅看到君临风那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心里便腾起一团不小的怒火。 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愤怒,席卷了他的整个胸腔。 他突然觉得,或许云琉雅和君临风从前是认识的,而且比自己早。 于是,他憋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遣青侍前去通传,告知宁国公今日的登门造访。 宁国公如今在朝堂上处处倾向他,他自然无话可说,他拜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云琉雅。 只是,当他下朝后换好便服前去宁国府,与宁国公寒暄了半响,好不容易将话题拉扯到云琉雅身上时,却被告知云琉雅一早便出门去了。 兴奋的情绪被泼了盆冷水,雀跃的心也渐渐停止了摇摆。 他本来怀揣着的喜悦心情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莫名低落起来,匆匆向宁国公告了辞便折返回去。 令他心情大好的是,自己驾马回去时,恰好于某个人烟稀少的巷口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君临笙嘴角一勾,驰马过去不由分说一把将那个人拉到马上,把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 脑后仍然传来这丫头两个侍女的喊叫声,君临笙沉闷的心情便突然放晴,大大膨胀起来。 “君临笙!”云琉雅皱眉用胳膊抵她的胸口,气愤道,“你放我下来!” 这个君临笙为什么总是坏她的好事! “我上次说了和你两不相欠了,怎么还来找我。” 第六十一章 不欢而散 第六十一章不欢而散 上次在那酒楼阁楼上,她走之前说得清清楚楚,称她出言伤害他一次,他亦无故侵犯她,便两两相抵消,没有什么再见的必要了。 君临笙牵制住云琉雅不安分的身子,在阳光下笑得光芒璀璨。 “我上次也说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便跑不掉了。云小姐可是贵人多忘事,竟然给忘了!”他略带讽刺却得意的笑声肆意张扬在空气里,和那日颓唐落魄的模样判若两人。 “再者说,你说了两不相欠,本王并没有答应。” 云琉雅越发的着急。她今日出来,是为了安排人埋伏在君临风身边的,不知这会儿她不在,花青一个人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她杏眼圆睁,对着此时笑得肆无忌惮的君临笙狂翻白眼,若是这家伙就此耽误了她的计划,她绝不会饶了他。 不过更让云琉雅气愤的是,这家伙把她掳走别的事没有,竟然学会试探她和君临风的关系。 “小女和勤王的关系,凤王怕是没有权利过问吧。”云琉雅努力平复着焦躁的心情,看似平静的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冷眼对君临笙说。 君临笙放下面子,拐弯抹角好不容易才问到云琉雅对君临风的态度,却得到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自然不肯罢休,又想不到如何开口。 “本王的五弟风流倜傥英俊难敌,本王自然要好好替他把把关,免得他日后娶了个糟糠之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云琉雅,她掌心拍在石桌上,愤怒蹬着君临笙,怒火冲天。 “君临笙!是谁告诉你,本小姐要嫁给君临风!我看你是最近朝堂上刚刚平息些,闲的吧!那劳烦您即使闲也别来招惹本小姐。您那许侧妃和一大群宠姬都摇尾乞怜等着您安慰呢!”云琉雅决然转过身,径直离去。 君临笙留在原地,将云琉雅方才的一席话在心头回转了一圈,便眯起了眸子,遥遥望向那走远的瘦小身子,眼底晦暗莫测。 宠姬侍妾吗? 被君临笙这么一搅和,今日的事情不得已只好作罢。错失了良机,再找第二次机会可就不如现在般容易了。 云琉雅气愤的甩袖急行,花青只好紧紧跟在身后,只是好奇的眼不停的打量着匆匆而行的主子。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小姐会这么生气呢?莫非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花青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是害怕,小心的瞄了眼主子的侧脸,却是铁青着,忍不住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 一回到宁府二话没说就无来由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姐是花青不好,连点小事都办不好。”花青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若是小姐要将自己赶出宁府怎么办?小姐不会把自己送回云府吧!那个吃人的地方,自己绝不要回去啊! 想着想着,花青已经从细细哽咽到嚎啕大哭。 白素刚好拿着几件锦绣从屋内走出,就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青姐姐为何所跪,来不及细想,赶忙来至云琉雅身旁,作势跪了下去。 “小姐求您别罚青姐姐,虽然不知青姐姐犯了什么错,但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云琉雅一脸怒容的回头,本在气头上的怒意戛然而止。她愣了愣神。 “谁罚花青了?哎?花青你跪着干嘛?快起来!白素你也是!” 白素有些汗颜的起身,盯着云琉雅的神情看了又看,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青已经停止了哭泣,但眼睛依旧红红的,“小姐,是花青没用,您别生花青的气。千万别把花青再送回宁府啊!” 沙哑着嗓子,花青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多恐惧。 云琉雅现在连最后的一点火气都没了。她“噗嗤”笑出了声,“谁说我生你的气了?我是气君临笙那个坏蛋。” 白素乍一听云琉雅这么骂三皇子,立刻起身捂住了云琉雅的嘴,“小姐皇子的名讳可不能随便说,小心被有心人听见。” 云琉雅拿来白素的手,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花青,以后可别再动不动就跪了。都把我弄成罪人了。” 花青脸颊燥的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 花青闹了个大乌龙,三人笑作一团。待笑够了,白素方才想起手中的锦绣。 于是开口道,“小姐,这是李嬷嬷刚拿来的锦绣样子,问小姐想要哪副,好派人去做。” 云琉雅接过白素手中的锦绣,几张锦绣错落有致,一看就是做工精细,绣的人十分的用心。 “呀!这是彩云坊的样品,听说需要提前好几天订做呢。”大概是为了掩饰刚刚的丢脸,花青看了眼锦绣插嘴道。 彩云坊,云琉雅听过这个地方。听说,是绣女的天堂。彩云坊只要你有绣样,或者画出绣样,它都能百分百的做出完全相同的作品,分毫不差。 云琉雅虽然是大家闺秀,但自幼对兵器兵书等男子喜爱之物十分痴迷,因此对女子所学的女红并不十分擅长。手中的样品,在她看来就是工艺精细罢了。 但若是灌上彩云坊的名号,即便像她这样的女子也知道,该有多贵重。 简单的看了看,云琉雅本来想随便挑件的,却不想在翻到后面的时候,却被最后的那副样品吸引住了。 深紫色的绸缎不似深色特有的昏暗,仿若流金璀璨,光芒照人。一朵纯洁白莲跃然其上,带着一丝妖异和魅丽。白的天真紫的魅惑,一针一线间带着说不明的诱惑。云琉雅的目光瞬间就被它俘虏,胶着着离不开。 “就这个吧!”云琉雅抽出那布锦绣,入手的滑腻柔软让她爱不释手忍不住再次摸了摸。 白素和花青看她这样喜欢这副锦绣,对视了一下,相视一笑。小姐很少对什么物件表现出特别喜爱的样子,有的时候她们俩甚至都会怀疑小姐会喜欢的东西是否存在。 将手中的方帕递给白素,那布料鲜丽的色泽闪烁了一下。云琉雅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些什么,却没能很好的抓住。 云琉雅揉了揉太阳穴,暗付到,许是最近太累了,才产生的幻想吗?怎么好像刚刚见到了谁的样子? 那时的云琉雅并未意识到,有一个人,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的一个角落。 第六十二章 风景如昔 第六十二章 风景如昔 云琉雅走后,君临笙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反而随意找了家茶楼,坐了下来。 邪魅的他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晃着茶盅,淡淡的绿意在茶杯中青翠欲滴。君临笙俯瞰着繁忙的街道,不经意瞟到云琉雅气鼓鼓的走在前后面紧跟着那个被唤花青的丫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却又在半路被他生生止住,眼神再次晦暗复杂。 侍妾吗? 外面的东西终究比不上王府内的献茶,君临笙用指腹摩挲了一会儿茶盏,突然地有点迷茫。当初的母妃可曾想过一世一双人呢?如果母妃仍在人世,她会不会笑自己想太多? 呵呵,他笑了,笑的倾国倾城,美轮美央。青丝随风飘扬,洋洋洒洒间挡住了他一半的容颜。眼中夺目的色彩变幻飞快,看不清究竟是遗憾还是期盼。 “主子,许侧妃又开始找季流云的麻烦了。”玄卫的出现像是一阵风,忽然显现,又忽的消失。 君临笙抬了抬微敛的眼皮,“是吗?”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街巷之中,不曾收回,或者说不能收回。 长久的沉默后,君临笙拢了拢遮挡视线的长发,侧了侧头,宽大的衣衫露出了些许美好的白色。“继续。” 玄卫低着头,不敢抬头。主子的心情阴晴不定,最近尤是。他有些担心,却自知不应过问。 “今日未时,季流云逗黑豆时与许侧妃的侍女荷香相撞,被许侧妃拉去训斥。”不知什么原因让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至今未归。” 君临笙在听到许侧妃三个字的时候,脸部带着微微的扭曲,随后转瞬即逝。“让你去查的怎么样了?季流云到底有什么背景?” “回主子,还在调查中,不过应该很快会出结果的。请主子放心。” 君临笙点了点头,玄卫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茶楼的雅间内。 街上车水马龙变幻无常,人们依旧按着自己的方式过着自己的日子。没有什么在变,或者说不曾改变,君临笙惆怅的想,或许变化的只有时间这个看不见的东西。人死了,会随着岁月而被渐渐遗忘,直到痕迹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而人活着,就会继续感知痛苦,感受绝望,像他一样。 耳边有一个声音在问,你幸福吗? 幸福吗?君临笙冷笑了一下,真是个蠢问题。从十岁起他就不再期待那个鬼东西了。 楼下有一个小摊,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在卖着油腻腻甜滋滋的冰糖葫芦。几个小孩子围着装放糖葫芦的小推车唧唧喳喳的欢笑着,偶尔会有拉着大人的小孩恋恋不舍得瞧着,然后缠着或是母亲或是父亲,让他(她)买给自己。 有的父母会拉着小孩匆匆离开小摊,然后一脸严肃的训斥着小小的孩子,然后看着不停哭闹的孩子扶额叹气。有的父母则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孩子期盼的眼神,然后从摊贩手中接过糖葫芦递给孩子,微笑的拉着绽放笑颜的孩子渐渐离去。 天下父母何其多,君临笙从打开的窗口将街上的一切印刻在脑海中。曾经的他也是这般幸福,宠溺他的母妃,虽然严厉却依旧会为他的生辰举办宴会的父皇。那时的他单纯的以为,那就是幸福。直到后来,他所谓的一切幸福全都破碎成了碎片,散落了满地,割裂了他的身心。 母妃过世的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母妃也不是什么贵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父皇也不是日理万机的圣上,只是勤劳务实的农民。即便如此,他们过得很清贫却很幸福。没有权力的纷争也没有不该有的纠缠。 梦醒了,身边却只有母妃炭黑的骸骨,黑洞洞的眼眶与自己对视,那个时候他突然醒悟。 世界上的幸福背后都是肮脏的,不堪的,连臭水沟、乱葬场都不如。而自己却在期盼着这个披着笑脸的恶魔,没日没夜,甚至为此而祈祷。 多么可笑! 所以他将最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埋葬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然后在自己的身前铸造了一层又一层的铁壁,层层包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 楼下孩童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君临笙匍匐在酒桌之上,“喝茶也会醉吗?”他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茶楼应该改为酒楼了。” “娘,这个玉坠真好看,和娘真配。” “笙儿,我的好笙儿,别哭,娘在这。” “娘,别离开我,求你,求求你!” 君临笙的眼前突然模糊了,不知是什么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透明却又流动着。恍惚间,他看到了已经过世的母妃,还是那样的美丽,依旧是娘亲最爱的粉蓝色轻纱,笑着看他。 “笙儿,是不是累了?”玉芝兰的声音很温柔,像极了她温婉的性子。 “母妃……”君临笙带着叹息的声音微弱的像个孩子,“娘,是你回来了吗?” 玉芝兰担忧的想上前摸摸自己的宝贝儿子,却始终走不到跟前,“笙儿,娘在这儿,从未离开。” 君临笙的眼泪就这样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溅落在酒桌上,地板上。 “娘,笙儿好想你,好想。”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君临笙怀抱着胆怯却又欣喜的心情想去触碰娘亲的脸颊,却被母妃突然地呵斥声停住了手。 “别过来!”玉芝兰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和惧怕,“笙儿,听娘的话,别过来!” “娘也嫌弃笙儿了吗?”君临笙委屈着,连娘也觉得自己很脏吗? 玉芝兰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温声温气的哄着君临笙,“娘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宝贝,只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带着一丝的蛊惑,君临笙渐渐收回了向前走的双脚,放下了举起的双手。 “笙儿,娘要你好好地活着,活下去。” 那声像是叹息般的声音就这样最后落进了君临笙的脑中,母妃的样子渐渐变成了泡影,像从未出现过般消失在阳光下。 眼前逐渐变得清明。君临笙看着脚下的瓦片,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原来母妃的出现都是错觉,刚才的自己竟是想践踏这条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生命吗? 第六十三章 红指甲 第六十三章红指甲 君临笙无声的退回了雅间,口中默默地说着,“母妃,笙儿不会再这样了,请您一定要信笙儿。” 猛地抬起头,君临笙的目光中锋芒毕露,犹如上好的钻石,闪耀着脸天上的太阳都无法匹敌的光芒。 “娘亲,孩儿定会为你报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而此时的凤王府内,却是箭弩拔张。 季流云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仆从牵制着来到许侧妃所住的珍芙斋。抬眼打量着一路走来的风景,季流云有些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 这里的装潢与其说富丽堂皇倒不如说是娇媚的俗气。季流云抖了抖眉,使劲的眨了眨眼,继续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这……这里不会也是凤王爷的杰作吧?可千万别是啊!不然刚建立没几天的高大形象又要在她心目中倒塌了。 季流云在这边悠闲地考虑着凤王爷的审美,另一边的许涵媛却等的有些不耐烦。狠拍了一下桌子,“那个季流云呢?怎么还不来?” 身旁的侍女荷香连忙给她倒了杯热茶,“主子别急,已经派人去催了。”说完,看了眼脸色缓和些许的许侧妃,小心的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哼!敢在这凤王府冲撞她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主子,季流云带到!”正焦躁着,这时一个下人进来通告。 季流云被下人推推搡搡的硬是推到了珍芙斋的门口。 “我会走!别推我!”小丫头火大的直哼哼,她不清楚这凤王府究竟有什么规矩,她只知道她是皇上御赐的,所以除了三皇子君临笙其他人都没权利命令她。 她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接连几天逗弄黑豆都只收到鄙视的眼神,一气之下掀了黑豆的食盒,却不小心撞到了拿着煲汤的荷香而已。若说她就是有错,也是对荷香,这个许涵媛来什么劲啊! 再者说,她歉也倒过了,还好心的拿出自己的独门金疮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季流云忍不住对坐在上面喝茶的许涵媛抱怨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啊?许侧妃,你抓我过来不会就只是想让我看你喝茶吧?那你未免也太无趣了!” 季流云抱怨的话听得许涵媛脸色一沉,“犯了错竟然还不知悔改,还敢以下犯上!来人,把她绑上!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许涵媛可没忘记几天前就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丫头把那几个丫环打的鼻青脸肿的。谁知道这么小的身子是怎么孕育那么大的力气。 这一次十几个侍卫一起上阵,将季流云绑的死死的。 “你们干嘛要绑我?放开!快点放开!听到没有!”季流云这次是真的慌了,谁曾想许涵媛竟然明的不行来暗的。三皇子不在,即使她想求助也没有其他途径。 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系的绳索,越是挣扎,越是陷进肉里。白嫩的手腕处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通红一片。 “到了凤王府,你就把你那嚣张的小性子给收了!”许涵媛笑的娇媚可人,缓缓几步走至季流云面前。 “啧啧啧,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进凤王府啊!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呦,这愤恨的小模样给谁看呢?啊?”许涵媛的眼中闪过恶毒的光,用染满豆蔻的长指甲抬起季流云的下巴。 “哎呦!真是楚楚可怜啊!”许涵媛的手下越发的凶狠,刮得季流云的小下巴开始泛着红色。“鉴于你这丫头乍入王府不懂规矩,本宫不介意给你讲讲。” 松开钳制的手,许涵媛步步生莲的坐到下人抬来的软榻上。娇媚的容颜满是快意。 之前因为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没来得及对这个人进行调查,以至于铩羽而归,丢了脸面。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季流云是皇上所赐,更不能掉以轻心。 许涵媛眸光一转,嫣然笑道,“凤王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你既然是从皇宫里来的,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轻酌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不管你在皇宫内是做什么的,既然进了凤王府,一切就要按王府的规矩办事。” 季流云翻了翻白眼,这个许涵媛仗着自己是府内唯一的侧妃耀武扬威已久,今日她算是看清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计划好的,就是为了报几天前她找茬反被自己驳回面子的仇,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季流云现在对凤王爷的品味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许涵媛见跪在地上的臭丫头不见一点诚惶诚恐,反而是一脸的同情,不禁怒气高昂。“别以为王爷不说你,你就可以在王府内横行霸道。别忘了,本宫可是王爷唯一的妃!” 许涵媛刻意的提着自己的身份,就是要这个丫头看清楚。她,许涵媛,是凤王爷的第一个妃,也会是最后一个。 “喂!你别做梦了!你只是个侧妃而已,干嘛总把自己的身份抬成正妃?不累吗?”季流云不懂,明明就是没谱的事,怎么总是有这种自信心爆棚的女人自己给自己挖洞钻呢? “啪!”狠狠地一记掌掴吓跑了盘旋树枝的鸟儿,惊得有灵性的黑豆也扑腾着双翅在笼子中徘徊。 许涵媛的脸庞此时已经扭曲成了恶鬼,“闭嘴你个贱人!王妃只能是我许涵媛!只能是我的!” 季流云的话戳中了她心底最惧怕的角落,王妃的位置。那个她一直期盼渴望的位置,她不择手段也要留住的位置。 季流云的嘴角渗出血迹,束发的头箍因为剧烈的动作从发间滑落。突然遭受地大力让季流云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洁白的脸颊都蹭上了泥土。 “呸!呸呸!你个坏女人,还敢打人!都、都出血了!”季流云的反应开始是淡定的,直到她吐出口中的泥土中掺杂着几丝血丝,突然地,声音变得尖细可怕。 那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下人们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嗡嗡的响着,捂住了耳朵却还是于事无补。 血!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血! 季流云的眼睛突然从深棕色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不停地挣扎中越陷越深的绳结突然爆裂开来。季流云的身上多处因为使劲挣扎的缘故而布满鲜血,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穿上红色嫁衣的诡异红影。 第六十四章 红瞳 第六十四章红瞳 季流云突然地变化,离她最近的许涵媛是第一个看到异状的。狰狞的红色双瞳骇得她一个跄踉坐在了地上。食指颤抖的指向季流云,眼中满是惊恐,“妖……妖怪,妖怪啊啊啊!” 挣脱了绳索的束缚,季流云满眼血红的看了看布满勒痕的双臂,像是在看什么骇人的东西。歪着头,血红的眼睛中带着迷茫。 “来,来人!快来人啊!有妖怪!有妖怪啊啊!”许涵媛哆嗦着不断向后退,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及形象了,灰头土脸的样子哪还有平日的盛气凌人。 几个胆大的下人听到喊叫声连忙拎着扫帚、竹棒之类的东西,远远的向季流云身上丢去。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过后,是季流云迅猛的一扑,离她相对近些的几个侍女被猛地扑倒在地。正尖叫着使劲挣扎,猛然间与那赤红的双瞳相撞,当场吓得不醒于世。 其他的下人们见状,立刻跑的远远的。许涵媛也在几个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迅速的远离了庭院。 季流云的身边已然不见人影,空荡荡的庭院,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中央,带着一身的伤。 突然的寂静无声,仿佛天空中飘洒的渺小尘埃到处冲撞的声音都收入耳朵。季流云缓缓的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双膝,垂下发丝,只看得到若有若无的红色。 妖异的双瞳闪烁了几下,季流云“嗷嗷”的小声叫着,像是怕吓跑了谁。 躲在暗处的玄卫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算是怎么回事。季流云的样子,让他有一丝的胆怯,但更多的却是心惊。 突然季流云发出像小兽一样绝望的哭嚎声,然后四肢无力的垂下,躺倒在地上。适才骇人的双眸,此刻紧紧的闭合着,好似不曾睁开。 玄卫小心翼翼的从侧面靠近,少女凄惨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忍直视。 “季流云?” 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季流云!”玄卫的声音大了些,却依旧不见小丫头动一下。玄卫有些无措,犹豫着该抱还是不管。 彷徨了一会,慌乱的抱起季流云,玄卫的胸膛不自觉的慢跳了一下。即便胸前的丫头浑身满是血痕,即便她的脸色苍白的渗人,即便她有着血红的怪异双眸,但入手的那份女子特有的柔软却是真实的。 玄卫甩了甩头,努力的甩开刚刚出现在脑海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抱着季流云娇小的身子,匆忙的离开了珍芙斋。 当君临笙回府时,正巧看到府院内的下人簇拥着许涵媛向着大堂跑。 “都给我站住!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许涵媛看到君临笙,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王爷!王爷!有妖怪!” 君临笙的脸色一变,皱眉推开死抱着他不放的侧妃,“哪来的什么妖怪?胡说!” “就……就在珍芙斋,季……季流云是妖怪!”许涵媛已经被吓得说话颠三倒四的,要是她知道这个季流云是个怪物,她才不会招惹她呢! 君临笙被她缠的实在是又恼又怒,推了又推,她却越抱越紧。 “松手!你听到没有!”男人的力气毕竟比女人要大得多,君临笙一个使力,许涵媛被摔倒在地上。 即使衣裙是沾满了灰尘,许涵媛也只是哆嗦着身子,嘴里嘟囔着“怪物!怪物!” 看来季流云的确是将她吓得不轻。 “王爷,季流云她……”玄卫的突然出现,成功的转移了君临笙的视线。 “一个两个都说季流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君临笙让玄卫带路,大步的向着凛樱苑走去。 季流云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君临笙都要以为她死了。 “大夫说,情况有些不乐观。”玄卫对着君临笙禀报着,“王爷,这个季流云……” 玄卫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君临笙很是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沉默了半晌,玄卫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君临笙低头思咐了一会儿,“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将个定时炸弹放在了我的身边。”顿了顿,又继续说,“她的底细呢?还没查到吗?” “回禀主子,还没有。” 君临笙转头盯着季流云看了一会儿,带着一点疑惑,伸手戳了戳小姑娘的脸颊。 软软的,还挺有弹性。 若是季流云醒着看到这一幕,她一定又会大惊小怪起来。 过了一会儿,大夫拎着他的药箱再次归来。给床上的小姑娘把了把脉,叹了口气,“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呦!” 君临笙耳尖的听到大夫的话,立刻问道,“从大夫何出此言?” 被称作从大夫的老者捋了捋胡须,“这是心病啊!这姑娘应该是七八岁就有了这个病,真是可怜的娃唷!” 君临笙回头对着玄卫做了个手势,“从大夫,这姑娘为何会是红瞳呢?” 老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也不清楚,还是得等这位姑娘醒来才知晓其中的缘由。” 送走了劳大夫,君临笙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边扬起自嘲的弧度,今日喝的最多的便是这茶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躺在床上的季流云突然剧烈的抖动着,像是对什么东西有着深深的惧怕。小小的身子像个蝉蛹一样抱成一团,瑟缩着。 君临笙冷冷的在一旁看着,这个丫头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在未查清楚之前,他绝不可轻举妄动。只是看着小姑娘浑身冒着虚汗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君临笙心头划过心疼。 “王爷!刚传来的消息!”玄卫抹了抹鬓角的汗珠,将手中的书信交予君临笙,退到了一边。 玄卫的目光在略过季流云的时候,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愫蔓延,向着下面扎根。 君临笙邪魅的双眼扫过手中的信封,掂在手中,薄薄的没有重量。曲起拇指和食指,从信封边缘撕开,里面只有一张薄纸。 “季流云,八岁入宫,九岁在御医院工作,十二岁医术精湛的美名传扬。入宫原因不明,背景不详,但经属下多方打探,与已故季老将军似有关系。” 寥寥数语,却看得君临笙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与季老将军有关?会和当年的那件事有关吗? 想到这儿,君临笙看向季流云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季流云,你究竟是谁? 第六十五章 季白南之女 第六十五章季白南之女 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处看不见的伤痛,随着时间的过往,有的人选择将这份伤痛遗忘,而有的人则会将这份伤痛放在身边,不时地将它拿出来看一看。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是会希望有人可以给自己一个拥抱,或者说几句宽慰自己的话。但并不是每个人在伤痛泛滥时,身边会有人等待着自己。 季流云选择了将这份伤痛深埋在心底,丢弃在最深的位置。她忘却了,真的忘却了,忘记了整整一年发生的事情。 当她醒来的时候,玄卫在为她擦着不断冒出的冷汗。两个人都是一僵,随后各自转过头去。 “你醒了?”君临笙凉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季流云眨了眨眼睛,张嘴说话却只是发出“额额”的声音。她纳闷的看了眼别扭的玄卫,无声的询问着,怎么了? “咳咳,你晕倒了。”对上那双纯真的眸子,玄卫脱口而出。 晕倒了啊……季流云匆忙从床上坐起,晕倒!自己不会又…… 季流云猛地抬头,晶莹的双瞳早就不见之前的血红。她比划着,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从君临笙手中接过纸笔,季流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们一定吓坏了吧,果然自己只会闯祸啊。 “季流云,你是季白南的什么人?”君临笙眯着眼睛,迫不及待的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季白南?好熟悉的名字,可是他是谁呢?她摇了摇头。不认得啊,这个人名好生奇怪,和自己竟是一个姓氏。 君临笙愣了下,难道真的没关系吗?失望的眼神从季流云脸上落了下来,却当触及小姑娘露出的脖颈时又亮了起来。 君临笙大步向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急迫的抓着季流云的衣领翻看着。吓得小姑娘使劲的又打又哭,只是季流云只打了一会儿就没力气的任由君临笙的动作。她现在连喘气都觉得累。 “你是雲儿!你真的是雲儿!”君临笙突然抱住季流云,开心的像个孩子。 一旁的玄卫在刚看到主子扑上去的身影时,胸口传来一阵疼痛。那阵疼痛却在听到云儿这个名字时转为了浓浓的惊喜。 “主子,你是说季白南将军的女儿季雲!”玄卫也是一脸高兴地看着一头雾水的季流云。 “王爷!凤王爷!你们到底在高兴什么?什么雲儿不雲儿的?”季流云不高兴的推了推君临笙,刷刷的在纸上写起来。 “你的脖子后有一个胎记,梨花状的。”君临笙带着无限的悔意。 季流云摸了摸头发,然后继续写道,你怎么知道? 君临笙微笑了一下,“因为我看过,所以我知道。” 看过?以前吗?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 “你不好奇你的父亲吗?”君临笙像个邻家大哥哥,刮了下季流云的小鼻子。 父亲?我不记得了。九岁到十岁的记忆不见了。 “没关系,有笙哥哥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君临笙摸了摸季流云的小脑袋,眼里全是疼惜。 君临笙十岁那年向父皇请缨出征,那时带领他的将军就是季白南。 对君临笙来说,季白南亦师亦友,更多的却是像个真正的父亲。也正是因为季白南的存在,他才没有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季白南有个女儿小他两岁,名唤季雲,是季白南的夫人起的名字。季白南夫妇的感情很好,在军营中是有目共睹的模范夫妻。季夫人是少有的女中豪杰,耍的一手好花枪。 那时的君临笙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对待他人都十分冷漠。是季白南夫妇一点一点的温暖了自己已经冷却的心。 季雲虽小,却是个直爽的性子。她喜欢这个远道而来的哥哥,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总是板着脸不笑,但她还是喜欢这个哥哥。 君临笙曾经因为看到季雲在父母怀中撒娇而情绪失控的将季雲甩了出去。那时的他单纯的觉得眼前的母慈子孝十分碍眼,想破坏掉。但季雲却没有哭也没有闹,用两只小胖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走到君临笙身边。 哥哥,不哭。 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崩塌了,他哭了,哭的不自知。谁都没看出他哭泣的心,但这个小姑娘却在被他伤害后反而回过头安慰他。 也就在那时,他接受了季雲,接受了季家人对他的关爱。 几年后,当他班师回朝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却在府邸中听说季白南季大叔惨死的消息。 季家被一阵大火烧的寸草不生,什么也没留下。 后来,在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后,曾悄悄的派人去调查季大叔一家的死因,却被告知并不是火灾那么简单。 君临笙从袖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云朵型挂坠,“雲儿,这是你父亲托给我保管的饰物,如今却是他留下的最后遗物。原谅笙哥哥迟了这么久,才找到你。” 季流云笑了,笑的很天真。虽然她忘却了一大段记忆,但这个吊坠却是眼熟的。她脱口而出道,“这是爹的祥云锁。” 爹?祥云锁?季流云拼命地想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她的眼泪一直在流。从君临笙叫她雲儿开始。 “雲儿,你能告诉笙哥哥,你那适才的红瞳是怎么回事?”君临笙担忧的问着。 红瞳吗?其实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许侧妃扇了我一耳光,然后我低头看到泥土中混杂的血,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君临笙的目光暗了暗,是自己疏忽了。许涵媛你竟敢打雲儿!这笔账,我们回头算! 只是看到血就会晕,实在是让君临笙摸不着头脑。莫非红瞳是因为见血的缘故吗? “雲儿,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大概是多大年龄?”君临笙语气有些焦急,大夫说过,雲儿的情况并不乐观,他担心这和那双他未见过的红瞳有关。 季流云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了下来。 有过的,我记得大概是刚到御医院的那年,因为有后宫妃子生产时大出血正好是她帮忙。结果突然就变成那个样子,这些还都是后来的王太医告诉她的。 季流云安慰的拍了拍君临笙紧绷的肩膀,别担心,我是大夫,知道自己的情况。只要不随便见到血,就没事。 一旁的玄卫黯然的低垂着头发,不敢抬头去看季流云和主子之间温馨的气氛。怕因为自己有些失常的举动而惊扰到相谈甚欢的两人。 第六十六、六十七章 第六十六、六十七章 第六十六章新主子 自从知道了季流云的真实身份,君临笙就对府内宣称季流云的主人身份。若不是怕在争储的节骨眼上惹来太多争端,他还真想直接认她当妹子。 许涵媛现在只要听到季流云的名字就浑身打颤,那血红色的眼神深深地植入她的脑海。 没有了许涵媛来找茬,季流云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她也不想想自己当初可怖的样子吓坏了多少下人侍女。 君临笙连着几天陪伴与季流云左右,搞得季流云都不好意思了。 “笙哥哥,我没事的,你还是去忙你的吧!别因为我耽误了大事。” 虽然季流云并不是很清楚君临笙一直在谋划的事,但她却感觉得到,那一定是对笙哥哥很重要的事情。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让她的笙哥哥中断自己手头的工作。 以前的事情仍旧不曾想起,只要用力的想,季流云就会抱着头痛的直打滚。君临笙也因为担心她的红瞳会发作,特地的派人去寻最有名的大夫来为她诊治。 君临笙对季流云有着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当初的他太弱小,季流云也不会辗转到宫里,甚至患上这样的怪病。他觉得都是他的错,因为在季流云刚晕倒的那几天每日每夜的看守着她。 那几天,季流云时常会做噩梦,每天早晨醒来,她的枕巾都是湿透的。君临笙为她换了一次又一次,却依旧如此。 “傻丫头,想些什么呢!怎么,不愿意笙哥哥陪着吗?”君临笙好看的眉眼满是委屈,看的季流云轻笑了起来。 “笙哥哥,你这张邪魅的脸都被你的表情毁了!”君临笙听了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这是他欠这个女孩的,他愿意拿所有来换她的健康。 “雲儿,下午和哥哥去买些衣饰吧!看你这几天都是这么一套衣服,看的笙哥哥的眼睛都累了。” 季流云斜瞪了君临笙一眼,“笙哥哥,你是在嫌弃我吗?” 季流云很享受和君临笙在一起的时光,无关男女,只是兄妹间的依靠。小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错觉,她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哥哥。她以为那是她太过孤单产生的幻影,却不想竟是真的。 自从君临笙宣布季流云成为凤王府的主子后,玄卫就刻意的和季流云保持着一段距离。主子和属下无法逾越的距离。 季流云很不喜欢这样。 季流云有些头疼,玄卫忽然的转变。她还是喜欢那个冷言冷语,没事会被自己气的跳脚的玄侍卫。 尽管她试了又试,结果只是让玄卫对她的态度越发的恭敬。 “你很讨厌我吗?”她问。 “不,属下不敢。”玄卫的回答永远是这一句。 下午,天气晴朗无云,看上去格外的清新。季流云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感受着几日来久违的自由。 一直生活在宫中的她还未曾来过繁华的街道,未曾感受过京城里的乡土人情。她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笙哥哥!笙哥哥你快来看!这个面具多好看!”季流云抓过架子上的狸猫面具带在脸上,对着身后的君临笙和玄卫做着鬼脸。 君临笙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多少银子?” 季流云抓了抓君临笙的手,“哥哥,别急着买,你带带这个!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 无法拒绝笑的十分灿烂的季流云,君临笙接过手中的面具。那是一个狐狸面具,白色的底色,上面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狐狸脑袋。半面的样式,看起来十分平常。 君临笙在季流云无声的示意下,将它戴在脸上,瞬间原本平淡无奇的狐狸面具被赋予了生命。 君临笙红艳的薄唇在面具露出的地方张扬着,一双深紫色的水眸带着魅惑,与狐狸的气质如出一辙。 “哥哥你好美!”季流云忍不住赞叹着,却被君临笙一个爆栗砸在头上。 “姑娘家家的,竟说男人美,真不知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嘴的好不快活。 云琉雅刚刚办完事回来,正打算逛街休息一下大脑。却无意在街角的摊位前偶遇了君临笙。 君临笙笑闹间也看到了她。两人相对而视。 本来正对着君临笙的季流云,因为笙哥哥突然拿下脸上的面具,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也转过头。 云琉雅的表情除了刚遇见的微楞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快的像从未发生过。 “真巧,在这也能遇到凤王爷。”云琉雅彬彬有礼的向君临笙福了福身,然后目光转向季流云,“这位小姐看着面生,不知小女子是否有此荣幸被引荐一番。” 季流云学不会拐弯抹角,“笙哥哥,她是?” 君临笙的目光顿了顿,“她是宁国公的外孙女云琉雅。”他没有提云府的事情,云琉雅也没不知趣的补充。 季流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总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气氛有些怪异。“云琉雅吗?嘿嘿,我看着你觉得面善,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叫我小云吧!” 不知为何,季流云见到云琉雅的第一眼,就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了什么。 云琉雅见多了两面三刀,如今倒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请求交朋友。 “这……” 季流云委屈的小脸皱起来,像个包子,“对不起啊,是我太唐突了。” “没,没关系。二位慢聊,小女子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云琉雅说完,匆忙离开。 季流云用胳膊肘推了推身侧的君临笙,“笙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双眼中带着戏谑,季流云打定了主意,若笙哥哥真对这个姑娘有好感,她一定要撮合撮合。 “你瞎说什么!”君临笙收回视线,说话的口吻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笙哥哥,你别走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有那么快干嘛!哎!你等等!”季流云本来还想嘲笑君临笙几句,却不想被他大步流星的留在了后面,害得她一路小跑的跟着。 回头看了眼一直跟随他们身后的玄卫,有些迁怒的吼了句,“傻站着干嘛啊!你也看我笑话,哼!你们都是坏人!” 怒吼完,又是一路小跑的追着君临笙的背影,留下玄卫有些孤寂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第六十七章:离府救美 自从回到凤王府,君临笙的表情一直很古怪,以往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季流云所住的凛樱苑小坐一阵,可他现在至少有三个日头是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了。 云琉雅的话许是让君临笙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他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准任何人进入,就连常伴身边的玄卫也不行。 “玄卫,笙哥哥怎么了?”季流云一手扒着书房的门窗向里看,一只手死死地拽着玄卫的袖子。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见了个女人就变成闭塞儿童了! 转头盯得玄卫脸庞发红,“竟然连你都不让进,也太奇怪了吧!”季流云歪着头,打量了一会玄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房门上。 “季,季小姐,可以放开在下的袖子吗?”玄卫觉得自己的脸像被烧了一样的火热,季流云拽他袖子就算了,还使劲的向下扯。要不是他的衣带系的紧,恐怕肩膀都露出来了。 季流云看了眼玄卫的窘样,嘿嘿笑着松开了她的小“爪子”。只见玄卫粉嫩的娃娃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双眸水水的,像个被欺负的娃娃。 看的季流云的眼神都痴了。 “吱呀”的开门声让兀自沉浸自己世界的两个人匆忙回了神。 季流云一“爪子”挥在君临笙的手臂上,不满的嘟囔着,“笙哥哥你忙什么呢!怎么都不理我!” 君临笙敛了敛眼中外泄的情绪,“没什么,笙哥哥有事要出门一趟。你要老实的在府里呆着,别乱跑,知道吗?”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季流云嘟着嘴,她已经呆在王府里都快发霉了。 君临笙离开后,季流云蹑手蹑脚的回到凛樱苑翻腾着上次出门后被她偷偷藏起来的小包裹。 “我的男装呢!男装呢!”季流云嘴中振振有词,手下也不停着。床榻上堆满了各式各色的女装。 终于季流云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手中攥着一件墨绿色的男性长衫。 碧色的腰带随意的系在腰间,带着几分洒脱。墨绿长衫裹住了她并未发育齐全的小身板,若不是没有喉结,远看真认不出是个姑娘。 季流云沿着这几日侦查而出的秘密路线,在王府内七拐八拐。说来说也是巧,这几日府内正在修建亭台水榭,移植过来的一棵树正好延伸到府外。 季流云瞅瞅四周,无人注意她,一溜小跑冲着那棵树疾奔。幸好枝干够结实,让她可以轻易的攀着向上爬。 越是向上爬,距离地面越远。季流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有兴奋,再兴奋。 正值春夏的交替,树枝上有很多昆虫栖息着。季流云一边爬,一边捡起妨碍她视线的虫子向树下扔,很快的树干被她蹭过的地方干净的一尘不染。 王府外的天空看起来与王府里的很不一样,特别的自由。 季流云漂亮的纵身跃下围墙,激起了一地的尘土。 “咳咳!咳咳咳!”呛了一嘴的季流云有些后悔刚刚跳的太狠了,本来想给自己留一个帅气的转身,却不想吸了一鼻子灰。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出来了。虽然是瞒着府里的所有人。 季流云吐了吐舌头,吐出不小心进嘴的石子。又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出发!”大吼一声,季流云背起小行囊走出巷子。 巷子内鸦雀无声,巷子外喧嚣繁华。季流云挺胸抬头,学着君临笙走步的模样,却看上去不伦不类的紧。 街上公子模样的男人都扇着一方折扇,季流云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决定她也要买一个。 “最新款式的折扇!王宫贵族的最爱!小公子,你不买一个吗?保证让您的气质抬上一个层次!”卖折扇的摊位前,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对季流云招呼着。 季流云挑了挑眉,气质抬一个层次?这个她倒是不信。姑且看看有没有钟意的款式,就算自己不想用也可以送人啊。 挑挑拣拣的在摊位前翻来翻去,季流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越摆弄越高兴,这些折扇材质并不是多贵重,却重在上面的绘画十分精妙。 正抱着两个折扇挑选的季流云却在这时听到不远处有女子与人争辩的声音。 “放手!你个流氓!”白素跟着云琉雅出府办事,却在回去的途中被四个流氓地痞堵在了街上。 白素心下焦急,小姐和青姐姐此时并不在自己身边,她担心一会儿她们回来被这几个无赖缠住。青侍因为三皇子的关系,此时也并不在宁府。 “小娘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着实好看,跟大爷我回家。让大爷来满足你,嘻嘻嘻!”猥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让人作呕。 白素使劲挣脱着那人有力的手,却只是弄疼了自己。 季流云回头看,只觉得那被围住的女子身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放下手中的折扇,无视身后摊主的挽留,季流云紧了紧拳头。最喜欢英雄救美的桥段了,季流云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只要不是遇到会功夫的,一般人还是不好奈何自己的。 “你们这几个无耻之徒,快放开那姑娘!”季流云人未到音先到,吸引了那四个人的目光。 带头的一人在看清只有季流云一人,笑的很是猖狂,“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还想救美?真是笑死人了!” 有人来救虽然是好事,但看季流云的小身板,却很是担心。“公子别为了小女子做傻事!” 季流云性子直,爱冲动,最受不得激。一个两个的都怀疑她,让她心情极差,“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这种人也就只能干干这样的勾当!社会败类!” “你小子再说一遍!”其中一个猥琐男面带冷笑,目露凶光。 “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季流云两手交叉在胸前,很拽的说,“我偏不!” 其中一个高瘦的刀疤脸对其他三人道,“甭跟他废话,兄弟们上!” 周围停留了很多人,只是看着热闹。人情凉薄,也不过与此。 季流云虽然嘴上说的十分刻薄,但她眼观六路,早已捕捉到那人的动作。于是一个侧弯腰,躲过突然从面前蹿出的双手。 “就只有这样可不行!” 随手解下绑在后背的小包,季流云在地上翻了个滚。一个侧踢,恰好对准了猥琐男的脸。霎时间赢得了周围人们的喝彩声。 第六十八章 发病 第六十八章发病 四人中的老大看两个兄弟被这个弱不经风的少年打的这么惨,很是恼怒,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吆喝着冲着季流云挥舞过来。 白素赞叹于季流云的身手,但对方有凶器在手,即使功夫再好,也会受到一些伤害。 她紧跑了几步,拖住了老大的腰,大喊道,“公子小心!” 老大前行的步伐骤然变得迟缓,气的他一把甩开抱住自己腰不放的白素,“你个臭婊子,敢挡老子的去路!” 男人盛怒下的力气很大,白素被甩出很远,匍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季流云见状,想帮忙却脱不开身,被剩下的三人团团围住。 云琉雅从彩云坊出来,却找不到侍女白素。花青询问了几个路人,方才得知前面发生的事。 “花青,你去看看白素怎样了?” 当花青推开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白素,急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素素!素素!你醒醒!” 白素努力的睁开双眼,手指费力的指向正和四人缠斗在一起的季流云,嘴唇嗫嚅了很久,却说不出话来。 额头上的血顺着光洁的脸庞滑落下来,秀丽的脸蛋带着深浅不一的划痕。 季流云虽然拳脚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车轮战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大病初愈未多久的她,累的扶着膝盖直喘气。 刀疤脸趁着她休息的档口,偷袭了一脚,踹中了季流云的肚子。这一踢,正好让她躺在地上。 正要爬身而起,又被另外三人你一脚我一腿的报复着。也不知怎么的,季流云突然就没了声响,只是抱着肚子,任由四人拳打脚踢。 云琉雅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被围住痛打的样子,立即让刚通知而来的宁府侍卫解围。 “我叫你英雄救美!你救啊!”“臭小子坏老子好事,我不打死你!” 几个人一边咒骂,一边不忘时不时的踹上一脚。 当四人被侍卫强行拖绑送入衙门后,大街上的人们也遣散的差不多了。 季流云依旧趴在那抱着自己,像一个茧。云琉雅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大着胆子上前想扶她起来。 “这位公子,谢谢你救了我家丫环。你,你还能起来吗?”云琉雅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躺在地上的人的肩膀。 看起来很是瘦弱的肩膀,竟然存储了这么多的能量,真是人不可貌相。 季流云微微翻了一下身,却让近在咫尺的云琉雅突然顿住了要说的话。 云琉雅没想到几天前见过的那个站在君临笙身边的姑娘,又见面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而且,这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对。 水润的双眸中红光若隐若现,紧抿的双唇带着明显的血色。她的眼神很是空洞,像是什么也看不见,又像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云琉雅匆忙用手遮住了她眼中闪烁的色彩,然后有些费劲的扶起季流云。将她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慢慢的搀扶着她站起身。 不假借于人手,她有一种直觉若是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天色渐渐变暗,花青给白素包扎了伤口。白素动一动都觉得疼,心想,救她的那个姑娘得多疼。 季流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你醒了,想吃点东西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各弄了点。”云琉雅坐在她的床边,笑的很温柔。 看着眼前的女孩,季流云愣了愣,沙哑着嗓子问道,“咦?你,你不是那天那个姑娘吗?” “对,我叫云琉雅。”云琉雅淡淡的回了一句。 季流云还是一头雾水,“可是我今天没见过你啊?哎?不对啊,我这是在哪?” 云琉雅笑了笑,“你救了我的丫环白素。还记得吗?” 季流云转了转脑筋,今天她一时冲动就救下来的那个姑娘竟是她的丫环,想不到她们俩还挺有缘的! “你晕了,我只好带你回宁府。”云琉雅说的很简单,事实上,季流云是她背回来的。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因为她觉得这个秘密不应该被公开。 “我又晕了吗?”季流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突然表情僵了一下,“你看到了对不对!你看到我的红瞳了!” 云琉雅点了点头,这个姑娘蛮迟钝的,被人看到这么大的秘密,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问。 季流云的表情突然带了一点哀伤,“你不怕我吗?我的眼睛……” 云琉雅端过白素递过来的刚熬好的药,轻轻的吹了吹勺子,“你又没有伤害我,我为什么要怕?快趁热把药吃了。” 季流云的眼眶有些湿,声音带着点哽咽,“可是,那样的眼睛是不详……” 云琉雅嗔怪的睨了她一眼,“谁说的?我看着挺漂亮的,红的像宝石一样闪亮。” 季流云突然抱着云琉雅哭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的眼睛很漂亮。也是第一次,用这么平常的口气跟她说她不害怕。 云琉雅稳稳端着的药汤因为季流云的突然动作,险些洒在被褥上。 “哎呦!疼疼!疼疼疼!”季流云捂着手臂嗷嗷的直喊疼。 刚才她只关注对话的内容,却没注意身上缠着的绷带。动作幅度太大,扯得她的小脸苍白。 “叫你乱动!”云琉雅无奈的笑着放下手中的瓷碗,“你不用担心,我写了封信留给凤王爷,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你也真是的,干嘛告诉笙哥哥啊!我还想多玩几天呢!”季流云撒娇的嘟囔了几句,很是可爱。 “喂!我可以以后叫你小雅吗?”季流云突然提出请求,两眼散发着渴望的目光。 云琉雅点了点头,她不排斥这个姑娘。记得前世,好像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和自己关系很好,只是前世的她去的太早。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季流云开心的想蹦,却忘了自己是伤患,疼的龇牙咧嘴。 云琉雅,她早就想结识了。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后来笙哥哥的反常,让她对她的兴趣更深。 如今,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夙愿。 云琉雅没有问季流云红瞳的事,她相信那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个季流云,打从见到她起,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很是亲切。 她应该算是云琉雅在这一世交的第一个朋友。 第六十九章 准备 第六十九章准备 与君临风的碰面越见频繁,云琉雅的心时刻泛着疼。不是为从前的自己感到罪恶或是回想过去而恨意缠绵,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和期待,那种噬心的渴望,绞痛了她的心。 云琉雅对君临风的目的十分警惕,像他那样的人总是制造和自己相遇的机会绝非偶然,定是在暗处谋划着什么。 每次见君临风,云琉雅总会有种撕破对方伪善面具的冲动,只可惜君临风隐藏的太好,她拼命想从那张冠冕堂皇的脸上找出破绽,却始终不得其愿。 可她一直在计算着那个前世和君临风初次相见的日子,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 和君临风之前的仇怨,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开始报复。忍耐又忍耐,计划又计划,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精确的多次演练后决定的。 上次差点被君临笙破坏掉的计划一直在云琉雅掌握中缓缓的进行着,她每隔几天都会听到线人汇报君临风在府里和朝中的情况。 云琉雅作为一个女子,都不禁为君临风那种不近女色的做法感觉到不可思议。线人说,勤王府里只有些侍弄花草的丫鬟奴婢,就连近身服侍君临风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据线人所言,君临风不只在府内不近女色,甚至连酒都不常喝。别的皇子酒桌上怎么也要喝个半醉,他却能忍耐着不去碰。 这些自然是做给有心之人所看的,在做出实质性的动作之前,君临风倒是做足了翩翩君子洁身自好的姿态。 当初的自己就是被他这幅姿态所欺骗,才走上自我灭亡的道路。 “当真是为了那金銮殿上的皇位筹谋已久啊。君临风,你真够不择手段。”云琉雅在白素为自己梳头时,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哂笑。 她唇上刚刚上了比素日艳丽的脂膏,与往日相比,判若两人。红唇轻启,皓齿微露,红的血红,白的莹白,这一笑映在泛着金光的铜镜里竟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白素梳妆的手一抖便不小心勾扯掉了几根发丝,痛得云琉雅眯了眯眼。 云琉雅不禁皱眉,问,“怎么了?” “小姐。”白素在云琉雅身后软软呢喃,低着头撅着小嘴犹豫了一会,才道,“方才小姐的笑太艳丽,那个,有些吓着奴婢了。” 云琉雅轻笑了一声,对着镜子抚了抚脸上方打好的精致妆容,轻启红唇道,“素素,我这般不好看吗?” 白素急忙摇头,摆了摆手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小姐怎样都好看,就是让奴婢觉得陌生了些。奴婢觉得,小姐平日眼睛弯起来笑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眼睛弯起来?”云琉雅葱指一顿。她殊不知自己笑起来时的模样。“素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眼睛弯起来笑得。” 白素一边凑上前帮她梳理已经完成一半的黑发,一边脸上洋溢起向往的神色,“很多时候啊,就像上次小姐穿着男装欺负奴婢和青青姐的时候,还有您见凤王爷的时候,虽然您老是和凤王爷闹矛盾,但每次您扳回一局都是那样笑的。奴婢在一旁看到小姐这样,都会被感染的很开心。” 说完,白素低头又嗤嗤的笑了起来。 云琉雅扑哧一笑,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小丫头,从哪儿学会这么多谄媚之语。我可没叫你哄我开心。” “才没有呢,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小姐若不信,可以问青青姐啊。”小姑娘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让本来阴云密布的云琉雅的心情顿时大好。 她回过身,将白素拉到自己的面前。白素顺从的蹲下身子,让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云琉雅心下不禁叹了口气,这丫头也太懂规矩了些。 “素素。”她露出在素素和花青面前很少有的严肃神色,手指捋了捋素素有些蓬乱的齐眉刘海,道,“我今天要告诉素素的是,以后若是见到小姐露出任何表情,都不要害怕。” 她的漆黑瞳仁深邃亮泽,洇出鲜有的几分温柔,“因为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举动。而且我想素素是可以跟着我走到最后的,对不对。”她话说到这里,素素若是真的真诚待她,必能了解她的意思。 这个小丫头以后会陪着她走很长的路,但若如此脆弱,势必不能长久,她必须让她慢慢接受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 白素虽然年幼花青两岁,却极为聪明。自从在闹市街头被云琉雅救起,她就知道这辈子跟着这位小姐必然是正确的。 她平日虽吵闹了些,却从不敢怠慢有关小姐的事情。思及此,白素忽闪忽闪自己的大眼睛,冲云琉雅郑重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小姐请放心。素素这条命都是小姐救得,日后若是小姐有用得到素素的地方,素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碰到再大的危险,也不会害怕的。”白素是明白的,明了云琉雅的深意的。 “不过~”白素片刻之后又露出怯懦的表情,不时用眼神觑了觑云琉雅,手上的动作也缓慢了些,道,“素素还是觉得小姐弯起眼睛笑最好看。” 这小丫头执拗的情绪让云琉雅有些哭笑不得。她回身刮了刮白素小巧的鼻头,示意她手下的动作快些。 云琉雅望向窗外,今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君临风真会选日子啊。 她脑海里闪过前几日外祖父回宁国公府时发生的事。外祖父一向是个在饭桌上不谈论朝堂之事的人,那晚却突然提到了君临风这几个对云琉雅来说十分敏感的名字。 “雅儿,你可是在哪里见过勤王?”她游走的思绪被外祖父这句话叫回。 “啊!没有啊。外祖父您是知道的,我很少出门,怎么会在街上见过五皇子殿下。”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说漏了嘴,想挽回已晚。 果然,精明的外祖父敏锐的察觉到她话语里的疏漏,笑着道,“喔?老夫可是没说过是在街上碰到的。” 她不乐意的撅起小嘴,往嘴里添满饭菜,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外祖父,吃着饭呢,干嘛老是提到那些人啊,好扫兴啊您!” 外祖父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须,皱眉正色起来,“可不是老夫扫兴,乃是勤王今日突然说择日登门造访,说是和雅儿你是旧识。” 第七十章 被邀品茶 第七十章被邀品茶 她心猛的一跳,一口气没喘匀,汤水悉数卡在了嗓子眼里。“咳咳咳!咳咳咳!”她成功的被呛着了。 “哎呀,慢点啊,你这丫头,这么大了,怎么汤都不会喝。”外祖母便焦急地给她顺着气,边抱怨道。“你也是的,雅儿都说不让你说了,还逮着那五皇子说个不停!”外祖母又转过头责怪外祖父。 于是这件外祖父无意间提起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但云琉雅记清了外祖父最后说的话。 “雅儿,老夫现下虽不好论说什么,但总觉得那孩子不似表面那般温和,你呀,还是离这位五皇子远些得好。” 外祖父这番话似是无心之语,却也意味深长。云琉雅不禁更加钦佩外祖父,也更加的怅惘。若是前世,外祖父能在自己见到君临风之前说出这番话,那便不会发生以后的一切了。 直到昨天宁国府里的小厮跑来传信,她看到信上熟悉的笔迹和语气时,才终于定下心来。她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盼望着君临风邀请她同游的日子。 她知道,只有迈出这一步,离她最终的谋划就不远了。云琉雅激动的心扑腾扑腾的狂跳。 “小姐真是好福气,就连京都里最温柔的五皇子都慕名邀请小姐一同品茶了呢。”素素那不甘寂寞的小嗓子又从脑后响起来。 云琉雅微微怔神,然后心底不经意间划过一丝苦楚和自嘲。 好福气?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好福气!前世既是如此,现在想想,若当初不去赴约,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的事。 云琉雅晃了晃头,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想清醒的大脑,却越发的陷入回忆里。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被那些楚国京都里盛传的勤王的盛名耳熏目染,将一颗未出阁的少女心思全都放在了对君临风的无限期许上,以至于当时对方一提出求亲的请求,她就飘飘然的不知所云了。 方才素素说她弯起眼睛笑时最好看,那么前世的她总是这般对着君临风笑意莹莹,怎么却没换回那个人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如今有这般骇人的表情,不得不说也是拜那人所赐。 云琉雅再次瞧向铜镜里妆容精致到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辨认不出来的新面孔,眼底不禁划过一道阴冷的精光。她记得,君临风是喜欢这种甜美中带丝含蓄做作的皮相的。 那种虚伪的妆容,和君临风真的很配。 从前云语非就是那般。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必须让君临风有种错觉,误以为她是为了他而精心打扮的。这是她迈出的第一步。 君临风约见云琉雅的地点是她已经多次莅临过的那栋酒楼。 云琉雅还未进去时,特意注意了一下那古老陈旧的牌匾,“大方之家”很奇怪的名字,却让君临笙和君临风都习惯前来。 进去后,云琉雅不禁感慨,这酒楼还是一如上次般冷清。 云琉雅踏着缓慢的步子跨进去,于那颤颤巍巍晃动的楼梯口看到了君临风那遗世独立的清绝身影。 “小女云琉雅见过勤王殿下。”云琉雅俯身行礼,低眉顺眼,一如前世初见时的娇羞模样。 君临风眉眼温润,向前虚扶了一把,道,“云小姐不必客气。” 云琉雅不着边际的侧过君临风的双手起身,看上去就连君临风也误以为自己扶到了眼前的丽人。 由君临风引着往二楼厢房走。那楼梯还是危险的不停晃动着,云琉雅提着裙摆一步步小心的往上迈步,正凝神时眼下不期然的出现一只如玉的手。 云琉雅抬起头,看到君临风冲自己笑得如沐春风。“这酒楼楼梯向来晃动,云小姐不要害怕,随小王上去就是。” 他冲她伸出手的模样,和当年桃花树下对跌倒的她温柔相扶的场景出奇的吻合。 云琉雅点点头,不便拒绝,便伸手搭上那只熟悉又陌生的手掌。 “多谢王爷。”她轻声道谢。 怪不得,当初的自己对他那般死心塌地,归咎起来,还是因为这只温暖的大手啊,让当时饱受凄凉的她找到了些可以喘息可以交付的地方。被君临风牵着慢慢往上走时,云琉雅不禁这样想。 当初的自己有多凉薄,只因为骤然出现的温暖便舍弃了自己的一切,飞蛾扑火。 君临风的手心很温暖,骨节分明的手指牵着她的力道刚刚好。比起君临笙那只冰凉入骨,却力道大的惊人的手掌不知好上多少倍。 云琉雅不知为何越往上越不断回想起及笄那晚失控的君临笙。他的手,和他那张精雕细刻的脸不同,每个指腹都磨了层厚厚的茧,划过肌肤总带着微砺的疼。大概是那几年骑马征战的结果。 云琉雅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家伙对骑马这件事如此热衷了。也许是习惯了风吹雨淋,便越发厌恶养尊处优了。 越是深想,云琉雅越是心疼。那么小的孩子该是多难的听过无数痛苦的岁月。 “云小姐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若是方便,可否告知小王一二,小王也想为云小姐分担些什么。”君临风突然这样说。 云琉雅抬起头,这才惊愕的发现原来自己只顾着想那家伙的手是什么构造倒没注意已经来到君临风包好的厢房中。 暗中掐了自己一把,云琉雅露出一个疏离中带着点娇怯的笑容。 “殿下见笑了。小女只是方才被那楼梯惊到了,有些回不过神来。”云琉雅又行了个礼,回答君临风。 这个地方!云琉雅余光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处厢房恰好和上次君临笙醉酒的地方隔栏相望,甚至将对面看的清清楚楚。 这里没有窗户,更没有夜晚从窗户倾泻进来的皎洁月光。 在云琉雅看来,这无意间的布局带着莫大的荒唐。除了她,谁也不会预料到不久的将来,君临笙和君临风也会如他们选择的包房一样,隔岸对峙,分庭抗礼,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争个你死我活。 只不过,她更喜欢君临笙那里的风景。虽然有晚风袭来,冷了些,但起码让人舒适,暖的是心。不像这里,即使是白天日光明亮,即使数盏烛火一齐亮着,也让人莫名压抑和寒冷。 第七十一章 各怀心事 第七十一章各怀心事 “云小姐可是在看对面的那座阁楼。那是小王的皇兄凤王君临笙常出入的固定处所。”君临风察觉到云琉雅的目光所在,殷勤的这样告诉她。 云琉雅恬淡一笑,樱色的嘴唇因染了浅粉的胭脂而流光溢彩,“小女久居闺阁,并不是很懂这些事情。只是偶有耳闻,说王爷和凤王关系最为要好。今日看来,倒真是如此。” 云琉雅将话说的十分圆润。一来打探一下君临风对君临笙持有的态度,二来树立起自己小女儿的单纯姿态,一石二鸟。 她仔细盯着君临风的表情,不放过丝毫的变化。不想对方轻快一笑,却是没有正面认可她的话。 云琉雅在心里不禁暗暗骂到,真是只狐狸!话说到这个份上,竟然还不显山漏水! 君临风眉目含笑对上她的视线道,“小王说过,云小姐不必客气,若不介意的话,唤小王临风就好。小王的父皇和母妃都是这般叫的。” 君临风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云琉雅不禁眯了眼,在心里狠狠的啐他老奸巨猾。她总算明白,这君临风原来从这时起就已经筹谋着要和其他几位皇兄分庭抗礼了。 君临笙怕是从很久前就已成为了君临风的眼中钉,肉中钉。当时的她还真是幼稚,竟听信了坊间的传言,误以为皇亲贵胄一如传闻中的那般和乐亲切。 云琉雅没有躲避君临风略带暧昧的眼神,昂着一张粉嫩欲滴的小脸全被纳进君临风湿润的瞳孔里。 “临风。”他要她这般叫,她叫便是了。这家伙竟然说自己父皇和母妃都这样叫,目的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云琉雅唤的叫一个酥麻,“若不嫌弃,可唤琉雅小字,柠袖。” 两人的目光相对,看起来含情脉脉温柔异常,实则各怀心事。 “柠袖?”君临风朗声一笑,眉眼间染上几分赞许之色,抖一抖绣着竹叶的雪色袖口,执着折扇摇了摇,微躬起身子,冲云琉雅行礼,“临风在这里为上次冲撞到柠袖小姐陪礼了。望柠袖小姐千万不要怪罪小王啊。” 云琉雅掩帕轻笑,面色微红,做足了娇羞之态,实则恨不得破口大骂。 君临风竟然如此心细,上次无心相撞后,竟然短短数日着手调查了她的底细。 “不过,临风倒是觉得,柠袖男装虽清秀温雅,却远不及这身粉衣装扮的倾国倾城。”君临风毫不吝惜对云琉雅的赞叹,又引来了云琉雅心里一阵阵冷笑。 “小姐,今日勤王殿下给您品的不会是昏睡茶吧。奴婢还想着等您回来好给奴婢们讲讲五皇子殿下的风姿的,您可倒好,怎的困成这样?”傍晚,白素边给云琉雅卸着繁杂的发饰,一边抱怨道。 云琉雅头昏脑胀,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她心里不免一通咆哮。为什么她从前没有觉得君临风这种百无聊赖的品茶举动会这般无聊透顶。 一想起对方慢条斯理在自己对面倒茶的模样她就越发的受不了。她从前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甚至还特意请人去学茶艺。 还有,头上这些多余的钗环发簪,不知那云语非是怎么忍受的,明明重的要死,却还要笑脸对人。云琉雅心里的冷笑越发冷冽,真是对虚伪的狗男女。 云语非,一想到这个人丑恶的嘴脸,躺倒在床上的云琉雅霍然睁开眸子,咧开嘴笑起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前世留给我的仇怨,今生就等着慢慢偿还。我会把我的苦痛所受的折磨,一点,一点的归还与你们。 该是看好戏的时节了。 于是,正为云琉雅更衣的白素看到这一幕又被华丽丽的吓到了。“小姐,你,你又这样。”小丫头娇嗔。 云琉雅拍了拍白素的小脑袋,满脸笑嘻嘻,挑了挑眉,道,“小素素,去叫你青青姐过来,我明日有好事给你们两个安排。” 虽然说是好事,白素却被小姐这比翻书还快的表情吓得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啊,好。”白素迅速消失在云琉雅对面,像是身后有什么追她似的。 叫上花青是因为这丫头心思缜密且做事有条理,比白素头脑清楚。她虽然不如白素会说话,却事事办得周到。比如上次派人监视君临风的事花青就办的意外的好。所以,她打算继续派花青去打探一下那云府二小姐云语非接连几日的出行时间。 几日后,花青不负所托,打听到云语非每隔几天都会去西街的胭脂铺查看新到的货物。于是算准了时间,云琉雅穿得漂漂亮亮,打扮的很是妖娆,携着两个小丫头高高兴兴的也去了那家名叫“西施膏”的胭脂铺。 云琉雅早到了一步,便趁着云语非没有来之前让老板拿出新到的货先研究起来。 胭脂铺内色彩各异的小瓷盒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前世的云琉雅极少踏足这样的店铺,都是下人统一采买。因此,她对这些胭脂粉膏不甚了解。 摆弄了一会儿柜台上的脂膏粉末,入手的细腻感,让她不得不同意这家店的水准。 “嗯,就连粉尘摸起来都是细腻不沾手。”云琉雅匝着嘴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云琉雅化妆水平是在她之上的。比如这些异域的脂膏,确实能为那张本就媚眼神勾的面孔增色不少。 云琉雅心想也不怪男人会喜欢云语非那样艳丽的女子了,就外貌而言,这样精细的打扮却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云琉雅正仔细的挑选着,准备为自己也选上一些全新的胭脂,或者也可以在旁边的两个小丫头脸上先实验一下,这胭脂的效果如何。大大小小的小瓷盒挑的有些眼花,目光略过一排排的小盒,视线落在了白瓷上画着一枝寒梅的白瓷盒上,伸手想拿起仔细的看看。 一只涂着玫红色丹蔻的腻滑的纤纤素手突然伸到她的眼前,抢在她之前,拿起了那盛了水粉的白瓷盒。 云琉雅搭眼望身侧一瞧,果不其然看到云语非那张画得妖娆动人的脸。 两个人乍一对视,云语非便勾起鲜艳的嘴唇,亮起和她母亲萧氏一般嘈杂的嗓子,道,“哟,这不是姐姐吗?真是好久不见呀,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啊。” 第七十二章 劣质脂膏 第七十二章劣质脂膏 云琉雅也回以“善意”的微笑道:“妹妹?嗯,是呢,真真是好久不见了。妹妹别来无恙啊?”云琉雅抬手指了指被云语非收在掌心的白色瓷瓶。 “这东西,可是姐姐我先看到的。妹妹素来最懂礼数,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妹妹帮姐姐动手了。” 说罢,云琉雅冲脸色不郁的云语非笑得愈发灿烂。 云语非的脸色被这句颇具有讽刺意味的话弄得青一阵白一阵,紧握住白瓷瓶处的纤细指尖微微泛着青白。 不过她并没有松开手,片刻之后将勾魂的笑再次挂上唇角,她打开那瓶白瓷瓶,伸出长指沾染了些许其中细腻的粉末凑到鼻子上仔细的嗅了嗅。 “果然是好香啊!姐姐的眼光真是独到。不过妹妹记得,姐姐从前在府中素来不爱这些脂粉膏子,府里每每带过来的那些东西都不曾见姐姐动过,妹妹见了也觉着怪可惜的。不如今日这东西,就给了妹妹吧。” 云语非转了算计的眸子瞅向云琉雅,“也算它物尽其用嘛。” 几日不见,这云语非的嘴上功夫越发见长。云琉雅听到云语非这么说,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踹飞到地上。什么叫做她素来不爱这些脂粉,呵,虽然她的确是不爱这些粉末膏子,但从前她在府里,被送来的都是些连丫鬟都不稀罕用的劣质脂膏,亏得她今日敢张这个嘴。 “你!”云琉雅还未说话,她身后的白素却受不得云语非怠慢的口气,正要冲上去和对方理论,被谨慎的花青拦了下来。 “素素,小姐都没说什么,你看你,又莽撞了不是!” 花青朝云语非瞥了一眼,佯装神秘道:“就给了云二小姐吧。你跟小姐的时间短。从前在府里呀,咱们小姐都是什么好的都给二小姐的,这不才越发娇惯了些嘛。” 花青的语气不紧不慢,倒足以反击云语非方才的话。云琉雅心里一喜,这阵子自己只顾着让花青忙里忙外,倒疏忽了对这孩子的关心。也不知,花青何时也学的这般的伶牙利齿。 云琉雅表面不动声色,听花青在身后继续说,“而且,这些东西咱们府里多的是,咱们小姐不过是为了闲逛散心,那五皇子殿下不是也说了吗,咱们小姐不上妆的时候最好看。咱们还担心个什么劲?” 这番话说下来,云琉雅不禁回头瞧了花青一眼。对方眼神一闪,会意的点了点头。 她倒真的是忽略了这丫头的心智了。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把话题引到君临风的身上来了。自己在府里只不过交代了她们两个找机会在自己提到五皇子时赞叹一下五皇子的绝代风姿,不想这丫头竟如此灵通。 果然,花青话音刚落,云语非敏锐地抓住了其中“五皇子”这几个特殊的字眼,微微颦了秀眉。 “五皇子?可是勤王君临风?” 花青见状,忙用手肘抵了抵还在一旁发呆傻愣的白素。白素恍然回过神,立马将头点的如捣蒜般。 “嗯嗯,是啊是啊,他约我们小姐见面好多次了呢。真的是和传闻中的一样,仪表不凡,绝代风华,嘻嘻还很亲和呢。” 云琉雅在一旁如局外人一般抿嘴偷着笑。这两个小丫头的脑袋都灵光得很,她这次终归没有看错人。 “传闻?其实,呵呵,那勤王君临风,我也是见过的。” 云语非美艳的脸上出现个格外怪异的表情,虽然笑着,但干巴巴,酸溜溜的,很明显她已经开始嫉妒了。 云琉雅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我已为你抛下了诱饵,今日之事必会成为你永生的梦魇。 云语非说的见过自然是上次楚国皇帝六十大寿时那一次。君临风姗姗来迟,却迎来皇帝的大加赞赏,定然也让云语非印象深刻。云语非和她的母亲萧氏一样,喜欢攀附权贵。只不过,上次怕是隔得有些远,云语非并没有看得清楚吧。 云琉雅望着云语非脸上被那两个小姑娘成功引起的妒忌表情,显然已经神游天际去了。云琉雅掩唇轻咳。 “咳咳,妹妹这胭脂你若喜欢,就拿去好了。姐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咱们再会。” 说一半留一半,云琉雅很懂得怎样用语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提了五皇子,那么自己有事突然急着走,定是与其有关。至于究竟是什么事,云琉雅的嘴角不经意的浮现一抹快意,那就任你想象了。 云琉雅提起裙摆转身迈着小碎步,她计算着步子,在心里数着,在即将迈出这名为“大方之家”的胭脂铺时如她所料地被云语非娇媚的声音从背后叫住。 “姐姐。”云语非缓慢地踱过来,每一步都扭得慢条斯理又仪态万千,“姐姐当真被那五皇子殿下看上了?有这等喜事怎地也不告知妹妹一声。” 云琉雅心内冷笑,表面上却是将帕子遮着嘴唇笑得十分羞涩,连两侧的脸颊都染上了羞红的色彩。 “妹妹说笑了。下人丫头不懂事胡乱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不过那五皇子殿下的确是温柔得很,姐姐我,还不知有没有那等福气呢!其实五皇子殿下也只是来找过我几次而已。毕竟,倾慕五皇子的女儿家在这京城多着呢。” 云琉雅余光注意到云语非猛然一跳的眉毛,自知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不过就是为了让云语非得知自己和君临风的关系,利用云语非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性格,让她对君临风产生好奇。之所以说这番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云语非觉得她还有机会。至于剩下该如何做,就靠云语非自己喽。 云琉雅心情极好地想着,趁着云语非出神的功夫拽着两个小姑娘大步流星的踏出胭脂铺走了。 良久,云语非仍然站在原地,想着云琉雅方才的话,心头便涌起一股越来越深的妒意。凭什么这貌不惊人的云琉雅能被那高高在上的五皇子殿下看重,而我这样漂亮温柔又娴淑,却非得被父亲日后嫁给一个鲁莽的武将。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五皇子,什么君临风的,究竟什么模样。 于是,云语非紧握了粉拳,叫过来随身婢女,对其耳语了一番。云语非的嘴角再次浮现出得逞的笑意。 第七十三章 未名医馆 第七十三章未名医馆 君临笙最近因为季流云的事情,很是伤脑筋。继上次偷跑出府后,季流云又接连偷跑了几次,可惜均被抓个现行。 “雲儿,呆在王府不好吗?为何你总想着溜出王府?”君临笙实在想不透,王府内应有尽有,这个妹妹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季流云确实不愿意就这样呆在王府内无所事事。 “笙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这个性子就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地方都能坐住的闺秀类型。若是让我像许涵媛那样只在自己的卧房,最多就是去花园转转,我真做不到!那样的生活,我受不了,你就算把我绑起来,我也会想往外跑。” 君临笙又何尝愿意关着季流云呢,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不知何时会发生的怪病,他宁愿让雲儿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笙哥哥,我是大夫,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没事的,这么多年了,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季流云说着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我的好哥哥,要不你让我开个医铺,就在王府里还不行吗?” 季流云真的是憋坏了,自从从宁府回来,笙哥哥就像看犯人一样的盯梢着自己。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是全府侍卫出动,简直让她寸步难行。 她一生气就跑到王府的花园里,将几株看起来很名贵的花种连根拔起,搞得花园里像被洗劫了一样。 那些花都是许涵媛派人从外地特意带回的花种,栽种的时候别提有多费心了。被季流云一搅合,差点气的没晕过去。君临笙听说后不过也只是安慰了她两句而已。 君临笙想到花园内被祸害的凄惨现场,沉默了一会,略微的思咐了一下。 “你若真是闲的无聊,我可以安排开医馆的事。你个小丫头看来是真忍受不下去了,王府内开个医铺,你也想得出来。”君临笙轻笑了一声,“我答应你,你也得听我的安排,怎样,答应吗?” 歪着头,考虑了一下,发觉可以接受,季流云点了点头,“我答应就是了,只要能让我出府,干什么我都愿意。” 隔日,季流云就被获准了出府事宜,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再偷溜一次呢!”季流云瞪了眼身后跟着的几个尾巴,哀怨的掰着指头,“哼,笙哥哥骗人,什么自由,什么好好玩,都是骗人!不过就是把自己开的医馆让给自己而已。” 季流云在前面嘟嘟囔囔的抱怨着,玄卫率领身后府内十二名侍卫跟在其后,场面有些壮观。 “喂!那家医馆叫什么!”季流云嘟着小嘴问身后的玄卫。这个玄卫真是个木头!明知道自己不认路还不主动走前面,是存心看自己丢脸吗! “季小姐,请走这边。”玄卫依旧是那副扑克脸,箭步上前,“医馆名起为未名,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季流云并不在意医馆如何,她只是单纯的想找点事做。 当她来到医馆门口时,皱了皱眉。预想中的宽敞明亮,人来人往全都化成了泡影。未名医馆内坐诊的只有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加上跑堂的人总共只有三个。 “笙哥哥开医馆……不是为了赚钱吗?”季流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前笑呵呵的老者让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玄卫忍俊不禁的憋红了脸,主子太腹黑了,竟然把这个店借季小姐玩。 君临笙的产业很多,遍布了楚国的许多地方。因为从小的际遇,他开了许多利民的商铺,却将这些商铺大隐隐于市,挂着别人的名字。当今圣上对权力的控制非常严苛,若君临笙坦然承认自己的作为,恐其下场并不好过。 未名医馆规模很小,里面唯一的苏大夫实际上却是玄组的御用大夫,其医术精湛,曾被邀请去皇宫但却拒绝了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次君临笙将季流云分配到未名医馆,也是为了变相的为季流云诊治病情。 “季小姐,这位是苏卿苏大夫。”玄卫热络的上前一一为季流云介绍着,若是季小姐能安心呆在这,他也可以放心的去做主子吩咐的事了。 季流云打量了一下被称为苏大夫的老者,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苏大夫,我们,见过吗?”犹豫的说出自己所想,却又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呵呵,见过吗?老朽年纪大了,这记性啊,不太好。”苏大夫笑呵呵的回道:他的身份现在还不便对这个女孩说。 纳闷的回以一笑,季流云在心底留了又一个问号,好像这里的人都认得自己的样子,怎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季流云来到未名医馆后,成为了医馆内的第二个主治大夫。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在季流云的强迫下,一个个当起了医馆的跑堂。就连玄卫也没能幸免。 女孩子总是喜欢干净整洁,侍卫们在季流云的指挥下将整个医馆来了个大清扫,不放过任何死角。装满草药的柜子从上而下从左至右依次按照顺序摆放整齐。 对于季流云大刀阔斧的重新粉饰,苏大夫只是在一旁捋着胡须微笑。小丫头的朝气,不减当年,真是太好了。 “我研究了一下,医馆的效益不好,有很大部分在于位置太偏人手不够。不过,这都不打紧,既然我季流云来了,不干出点业绩,绝不回去!苏爷爷你就瞧好吧!”季流云拍了拍胸脯,对苏大夫开口道。 随后的日子,因为季流云的到来,整个医馆的氛围总是热情洋溢。虽然医馆的生意没到人满为患的地步,但确实比以前要多出几倍来。 玄卫遵从主子的命令随身保护季流云,不管季流云去哪都要紧随其后,以防突然发病。作为随身侍从的他,总被季流云在诊治他人时被叫去抓药,久而久之,原本只懂点药理皮毛的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药童。 “小姐,麻烦您告诉我有哪里不舒服?”季流云一袭男装打扮,温文尔雅的对坐在她对面的病患轻言轻语。 未名医馆在季流云的重新装潢下,显得异常的清雅。医馆外摆放着一方一米左右的长桌,一个方凳,正是季流云所坐的地方。季流云的打算很简单,为了体谅上了年纪的苏爷爷,自己过滤病人后将自己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交给他。 之前医馆内人手太少,现在自己带来的一帮人中样貌清秀者居上,正好为医馆的形象打了广告。只是委屈了那些侍卫,牺牲男色。 第七十四章 巧遇约会 第七十四章巧遇约会 医馆的生意渐渐地提上日程,季流云也为终于不再无所事事而高兴。每日忙碌的为病人诊治,偶尔闲暇时逛逛街,和苏爷爷探讨探讨医者德心,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君临笙回府见到她都直夸她的气色越来越好,果然人是不能闲着的,一闲下来不仅会病痛缠身还会枯燥无味。 这日,季流云带着好心情在醉香楼吃素斋。医馆内有苏爷爷在,所以她很放心的翘班了。 “喂!玄卫,你看楼下那个姑娘是不是很好看?”季流云抿了抿手中的桂花酿,指着从楼下走过的素白身影。“你这个木头,白长了张好看的脸!除了笙哥哥怎么就不见你对谁的话上过心呢?” 季流云的酒品有点差,晃了晃手指,突然“啪”的一下放下了酒杯,“我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看不起我!你说!”身子前后晃着,季流云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玄卫坐在她对面,眼神带了点慌乱,“你喝多了,”手疾眼快的从座位上起身抱住季流云没站稳倒下的身子。 “我,我才没多,小雅酿的我都没喝多,就这个?怎么会多!”手臂在空中胡乱的挥舞了几下,季流云的脸庞酡红,微眯着双眼带上一丝沉醉。 玄卫的娃娃脸被眼前旖旎的画面晕出几分羞赧,“你,你别乱动。” 季流云迷蒙的双眼突然对上玄卫,盯得玄卫脖子都泛着微红,“你真好看,我喜欢你。”季流云说完呵呵直乐,被玄卫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才坐稳。 “季流云,你喝醉了,都是醉话。”玄卫侧过脸颊,将怀中的软香玉骨紧了紧,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她说喜欢呐! “呜呜,我头疼!疼啊!”季流云突然抱住自己的脑袋忽疼起来,抽抽搭搭的看的玄卫的心都揉碎了。 “别哭,我们回医馆。” “不要,我才不要回去!呜呜……”抽抽噎噎的声音渐渐变小,季流云趴在玄卫身上迷糊间睡着了。 玄卫不敢动,就就着两人尴尬的动作硬挺着。季流云喝醉酒很不是一般的折腾,玄卫在心里对自己说,下次不能再让她碰酒杯了,太危险。 待季流云迷糊转醒,映入眼帘的就是玄卫清醒的双眼,惊得她抽冷子从他腿上跳下。 拍了拍滚烫的双颊,季流云觉得自己十分丢脸。刚刚只记得自己喝着桂花酿,喝着喝着就不记得了。 “唉!丢人!季流云你太丢人了!抱着男人大腿不放!” 玄卫默默的起身,不曾言语。 “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季流云瞄了一眼玄卫的身影,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对玄卫吼道。 玄卫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飘忽,“那个,你要是醒了,我们还是走吧。” 为了让气氛不再那么尴尬,季流云哼了哼率先离开了包间。 走出醉香楼,季流云一脸久违的享受模样,整了整衣衫,对自己的造型很是满意。 “玄卫,我想吃糖人!”季流云吆喝着身后的男子,趾高气扬的仰着小脸。 虽然自己并不怎么记得醉酒后自己做了什么,但季流云却很清楚自己的酒品。 那就不是一个差字可以形容的,在宫里的时候就听小绿说过,有一次自己喝多了非要强吻宫廷侍卫,要不是李连海李爷爷刚好经过,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完全了。 玄卫无奈的离开买糖人,临走前提醒着季流云,“别走太远,等我。” 季流云敷衍的挥了挥手,正无聊着,眼尖的看见挂着“大方之家”牌匾的茶楼,“这个名字好生怪异,”她摸了摸下巴,大摇大摆的向里面走去。 “小二,来壶清茶!”压低着嗓子,季流云摆出一副阔少的样子,在楼上找了个雅间。丝毫不担心玄卫找不到她会怎么办。 “客官稍等!”小二踏踏踏的离去,季流云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个“大方之家”着实怪异的紧,楼梯陈旧的好像被遗弃了很多年,就连这雅间内都复古的厉害。 季流云把头钻到桌子下方瞧了瞧,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将房内的窗子使劲的扒开,露出一点缝隙。从茶楼的位置来看,街道的精致确是不错。 折腾了一会儿,季流云有些累了,趴在方桌上。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的连窗外的吆喝声都特别的清晰。季流云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最适合那些幽会的公子小姐了。既没有人来打扰,又可以安心的说着悄悄话。 正想得出神,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从那缝隙间传来。 “若不嫌弃,可唤琉雅小字,柠袖。” 季流云侧耳倾听,紧随其后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她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小雅? 悄悄地躲在窗后,猫着腰,季流云探出小脑袋,双眼从被拉开的微小缝隙中向外看去。云琉雅的身影忽隐忽现的出现在窗外的露天云台,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看着也是分外的眼熟。 季流云的小脑袋闪过一抹好奇,小雅可是自己认定的嫂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私下幽会?这要是笙哥哥知道:可就不好了。她可没忘,前些时日君临笙的那副臭着脸的模样。 仔细的又看了看,季流云的眼中闪过错愕和不解,小雅和五皇子?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隔壁的两人还在说些什么,季流云却有些听不下去了。女子就是麻烦,说话都要文绉绉的才叫风雅。她很是佩服云琉雅,虽然只听了几句,但却听出小雅话里有话,很是玄妙。 “客官要的清茶到了。”小二的声音恰好打断了季流云天马行空的思绪。 “门开着,”季流云有些无精打采的回道:小二走后,门口闪进一道淡褐色人影。 季流云一抬头正好对上玄卫微怒的双眸,讪讪的吐了吐舌头。“你来了。” 玄卫没理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会武的人耳力要比平常人好得多,隔壁时不时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在知晓了对面女子的身份,眼神更是凌厉了些。 “嘘,别扰了他们。”季流云对玄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信小雅,绝不是我们听到的那样。” 玄卫的眼神落在季流云嘟着的红唇上,眸色暗了暗,侧过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斜斜的日光从缝隙间照进雅室,温暖了空气,也迷惑了人心。 第七十五章 再见安九 第七十五章再见安九 “小姐,素素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您看没看到,谈到五皇子喜欢您的时候,那什么云府二小姐云语非的脸都变绿了。哈哈,小姐真有你的!” 素素手里拿着一串云琉雅买给她的糖葫芦,一边甜滋滋的吮这一边兴奋地对云琉雅叙述着今天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幕。 云琉雅用帕子帮小丫头细心的擦去嘴角沾上的糖渍,转头对相对安静的花青赞许道:“今天你表现得太好了,简直出乎我的意料!花青,说吧,你想要什么,小姐我只要买的起就一定买给你。”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再说了素素在小姐身边时间短,不知道那二小姐的脾性,自是应付不过来,奴婢在府中时间久,也是看不惯二小姐的作为。这些事就只有交给奴婢了。”花青羞涩一笑,回答道。 花青哪里都好,就是在她面前太过沉默寡言,循规蹈矩,过于拘束了。云琉雅无奈地拍了拍花青瘦削的肩膀,心里非常纳闷,难道是自己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树立威信有点过了头,让这丫头害怕了? 云琉雅正低头思索着,余光不经意间探向花青的背后,却恰巧扫到在那店铺侧面的小巷中一闪而过的青色背影。 她心下一惊,意识到可能会是谁之后,只匆匆对着两个丫鬟交代说让她们先回府等着,便提起裙摆朝那影子消失的巷口奔去。 “安九!”云琉雅冲着一片寂寥的空地大声喊。 她知道那个影子是他。 这家胭脂铺在西街的角落本就有些偏僻,云琉雅跟着那影子转了几个巷口后便更加的廖无人烟了。 “安九!” 她认得出那个匆匆划过的身影,带着劲风的青色,那是安九最喜欢的动作。青衫逐波,那是安九最喜欢的颜色。 “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附近。”以安九的武功,若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她是万万也发现不了他的。所以她能断定他就在这附近。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上次真的是事出有因,我也并非要拿那把你辛辛苦苦仿造的轩辕夏禹剑弄开门,请你原谅。如果因此破坏了你久居的竹屋,我可以赔给你,请你出现好不好!” 云琉雅昂着头不断的旋转着方向,不肯放过每一处安九可能出现的角落。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气。 “云小姐真是财大气粗啊,不过那竹屋已经被在下弄毁,再无修复的可能了。所以,你不必赔,也不需要赔。”安九远山一般浩远的声音从某处突然传来,恰如空谷回音。 云琉雅屏住呼吸,探着身子往一处住户走去。这是一处简单的小院,农井,柴房,晾衣绳上仍然晾晒着未干的衣物,滴答滴答的水珠将下方的土地溅的湿润。院落中随处可见的是随风纷飞的尘土,比起之前的竹屋确是异常简陋。 云琉雅四处瞧了瞧,却依旧没有发现刚刚的那抹青色的身影。 “安九,别闹了!” 直到,她急的满头是汗,被夏日的骄阳小脸通红时她才突然灵光一现,蓦地抬头往房顶一看,果不其然,那欠揍的安九此时正悠哉悠哉躺在茅草房顶上,为了抵挡烈日,还特意在脸上搭了个大大的荷叶当帽子。 这家伙!云琉雅气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还不是特别笨吗!云大小姐!”安九掀开荷叶,冲涨红了一张小脸的云琉雅灿烂一笑。 这安九此番出现,倒是机灵了不少。 日光微闪,亮的刺眼。云琉雅的眼前只看得到安九的身影在光芒中忽隐忽现,朦胧中又带了点陌生。 “什么叫做把竹屋毁了。据我所知,那仿造的兵器再厉害也不至于把整栋房子毁了吧!”云琉雅用手挡在眼睛以上用以抵挡刺眼的阳光,颇为费力地仰着头对房顶的安九说。 安九见状没有立刻回答,纵身一跃落到云琉雅身边,勾起无赖的笑容。 “几日不见,云小姐真是越发娇贵了,竟连这点阳光都经受不住啧啧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安九仍然一把挟住云琉雅的身子,轻快的点地,顷刻间已飞上屋檐。 等云琉雅再次落地时,已经落到了一处湖心凉亭上。 “呼!你这家伙,怎么和君临笙一样,喜欢带着人飞来飞去,也不问人愿不愿意!”云琉雅被凌空带来的危机感骇得大脑一片混乱,不计后果地破口便骂。 安九听到这句话,皱起了清秀的眉头。一双不沾染尘埃的清澈眼睛也洇出几分怒气,“那人岂能和我相提并论。”他负手站离云琉雅,一头长发如泼墨,未绾起分毫,随着湖心泛起的微风微微漾着。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云小姐倒是忙得很啊!” 安九从出现起就处处出言刁难,云琉雅本身脾性就不是太好,被他这样一嘲讽,火立马就上来了。 “喂!我说你是得寸进尺了是吧,你!”云琉雅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注意到,安九霍然扭转头时,那一头连她都嫉妒的长发里竟然夹杂着许多银白色的发丝。 她心头大惊,扑过去问,“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安九眸心微动,认真看了她一会,便往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整个人都带着丝疏离的气息,他目光望向湖面。 “呵,这一切还得拜云大小姐的父亲所赐!” 骤然的疏离,让云琉雅心底泛起不舒服。那陌生的神情看得她都有些怀疑,这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男孩吗? 云琉雅皱眉。和云昊天有关?难怪安九此番自出现起就屡屡出言不逊,怕是不似她想的那么简单。垂下眼敛想了想,她道:“我和云昊天早在前些日子就毫无关系了,他不再是我父亲。” 无论何时,她都不愿别人说自己是云昊天的女儿。父亲这样的称呼云昊天不配,这样的叫法只会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云琉雅上前一步,望着那一头青丝里夹杂着许多白发的安九,不禁心生怜悯,却面色凛然道:“是云昊天见我逃走,怪罪于你师傅和你对不对,可依你师傅和你的功力,怎么会对付不了云昊天派去的人呢!” 第七十六章 白发 第七十六章白发 她能猜到云昊天的狠辣做法,却猜不到安九为何会变得这般沧桑模样。 原来的阳光少年,青春洋溢的样子还在她的眼前,一切都历历在目。墨发如丝,单纯却又别扭,很可爱的少年,怎的,几日不见却会如眼前的疲惫和愤恨。 安九显然没有预料到云琉雅能猜得如此准确,目光跳跃了几分,冷笑道:“哼,那些不成器的士兵怎么会是我和师傅的对手。只不过,”安九忽的垂下眼睑,身形一片的落寞,“师傅当晚练功正练到要紧处,而我又,身负重伤。” 云琉雅心下顿时了然了一切。定是安九的师傅练功之时疏于防备,才被云昊天派去的人钻了空子。 “你为何会身负重伤?这白发?”云琉雅话没有问完,便已经反应了过来。 竟是因为自己吗?云琉雅有些不敢去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行为,让他变成这样吗? 那日自己能成功逃出竹屋,还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个人,几日前被自己赶走的人。 想起君临笙,云琉雅的目光闪烁,那个人还好吗? 收回飘远的思绪,云琉雅低下头,冲安九行了个大礼,诚恳的用充满歉意的口吻。 “我在这里代君临笙向你道歉。那日他全是为了救我,才伤的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云琉雅又抬头看了眼安九的白发,心里很是难过。墨色中掺杂着几缕白发,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看的人的心都有些不忍。 那天自己的穴道被君临笙点住,不能动弹,并不知道安九最后的情况如何。 现在看来,伤势恐怕是很重。 他的白发,怕是在重伤之下的情况为自己的师傅强行疗伤导致的。不过不知安九以白了头发为代价,最后有没有救回他的师傅。 “呵!”头顶的安九再次冷笑,似乎极为失望道:“一向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云大小姐竟然也学会替人道歉了吗?君临笙?他凭什么!他有什么本领,能动用你向我道歉!” 这句话落后,云琉雅有一瞬间怔愣。她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并没计较是否涉及君临笙。她不过是为安九发生的事感到歉疚罢了。 而且她直觉得安九并不适合这样的口吻。 迎着阳光,云琉雅看不太清安九的表情,只觉得定是难过的,也不知她哪来的直觉。 “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云小姐还有欺负人的本领呢,主仆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女子,将那女孩气得脸蛋都发紫了!” 云琉雅正出着神,安九突然转移话题提起刚刚花青和白素那一幕。 云琉雅一愣,看来安九早在自己和云语非对垒时就已经藏在暗处了。经过上次那件事,加上此次看到的自己对付云琉雅的手段,安九对她怕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只是,她也有些生气,这安九尚不知那女子脾性如何,怎能断定是她欺负云语非。于是,想到这里,云琉雅不再委屈自己弓着身子,转身要走,才发现亭子在湖心她根本无处可去,便只能握了双拳,对着那个此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身影道:“其实那天,我亦不知为何君临笙会出现,而且后来我是有问君临笙伤到你与否的,只是我信了那厮会手下留情,以为你没有受伤。” 安九的身子在云琉雅说出这句话后明显僵硬了片刻,语气也不再生冷,似乎犹豫了几分。 “我才不要那人手下留情。只不过那天往集市上跑了个来回浪费了些体力。” 安九心思总归单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其实一开始希望的就是云琉雅能够说出这些安慰他的话。 云琉雅也很庆幸,安九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单纯的人不用担心话里有话,他们直率,可爱,想到什么说什么。安九和季流云一样,至少和他们说话,云琉雅不必仔细考虑斟酌后在决定话该如何出口。 其实那天从集市上往回赶,他心情是格外明朗的。因为,他给那丫头置办了一套看起来极为适合她的衣裙。只是没想到,只是半响的功夫,这丫头竟然逃跑了。还引来个绝世高手。 云琉雅的心情被安九语气的突然转变微微晴转,她抬起头,冲安九迎过去。 “对,是我说错了,安九的功夫这么高,才不需要君临笙那家伙手下留情!” 这句话刚落安九就毫不留情地用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狠狠瞪了云琉雅一眼。 云琉雅心口松了一口气。唉,虽然被这家伙数落了一通,但看在他因为自己遭此变故的份上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至于云昊天,她还必须得指望云语非和君临风对付了。 一切都在云琉雅的计划之中。回府后的云语非因为白日里花青和白素一唱一和的对话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吩咐了婢女打探君临风的行程之后,决定亲自出门去看一看君临风的阵容。 于是,当云语非款款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玉树临风的君临风时,那颗芳心便立马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了。特别是当自己被突然迎面奔过来的马车差点撞到时,君临风竟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救她于危难。 “啊!”云语非尖叫着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心心念念的人搂在怀中。 君临风的目光略过云语非经过修饰后的面容,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艳,“小姐,你没事吧。” 温柔的一句话,让云语非的整颗心都掉落在温情的陷阱中。君临风真如那丫头所言,英俊倜傥,绝美无双,半分不假。云语非的眸子越发的如水,这样的男子怎么可以交给云琉雅那个女人,岂不可惜。 云琉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前的一幕英雄救美,美人顾盼,都是云琉雅的刻意安排。那匹俊朗的高头大马也是她专门派出去让君临风耍威风外加上英雄救美用的。 云琉雅躲在拥挤的角落,看着不远处云语非那只被君临风护在怀里明显坠入情网的云语非,嘴角露出个得逞的灿烂笑容。 如她所料,不久后,花青就向她禀告说,云语非回到府里二话不说就跪到云昊天面前,请云昊天立刻向皇帝请求赐婚。 为何这么着急呢,还不是怕被她云琉雅给抢了不是。 第七十七章 风王请帖 第七十七章风王请帖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即便朝堂动荡,皇子各相争权,朝臣各司其主,关系紧张,却阻挡不了权臣儿女王公贵族的游园盛宴。 前世云琉雅因喜静的个性,不喜抛头露面,甚少参与这种集体活动。今世的她抱着复仇的信念重生为人,前世做不到的今生却要重头走一遭。 宁府一如往常的平静祥和,桃花絮絮纷飞于天空,骄阳下精致一如从前。 云琉雅站在桃花漫天的桃树下,不经意间已被花瓣覆盖。伸出手臂,中指的指腹向着天空的方向微微翘起,恰好有桃花落于指尖。粉嫩的色泽,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又与院中之境相得益彰。指尖的柔软痒在心间,几日来的紧张随风远去,只剩一派平和。 “雅儿,外祖父回府前收到一份五皇子亲手交予的请柬,你作何想?”早些时候,宁国公将云琉雅叫至书房,将手中的请柬置于桌角,问道: 云琉雅闻言,回答前先是拿起请柬仔细端详。掌间大小的信纸上寥寥几笔,微微泛着粉红的底纸的右上角,一只月桃跃然于纸上,纯白的花苞欲愈绽放。请柬二字写在纸张的正中间,看得出写字之人笔法流畅带着几分大家风范。 轻翻开折叠的部分,鹅黄色映入眼帘,几簇蜀锦相互缠绵,如淡淡的胭脂涂抹于纸上,带着小女儿的一点柔情。请柬中的内容不多,只是表明了此柬为皇帝最喜欢的小公主峻宁公主所发,正值百花盛放之时,邀请宁国公之女携小女一同前往。 “外祖父希望雅儿回绝吗?”云琉雅把玩着手中的请柬,低声细语道: 宁国公注意了一会云琉雅淡定的面容,“若是可以,我确实不想让你去。只是,你也不小了,及笄之礼已过。五皇子,恐怕不会是你的良人。雅儿,万不可将心托付给不值当的人。” 五皇子亲自交予自己请柬,无形中已说明对雅儿有好感,只是宁国公虽年事已高但头脑还清醒着。 暂不论与三皇子间有的协议,单说五皇子的用心,恐及不单纯。雅儿应该嫁个好人家,在皇帝的立储诏书未定之前,任何皇子都会免不了明争暗斗。宁国公实在是担心云琉雅,不论选谁对她都会是一场浩劫。 云琉雅淡淡笑之,“外祖父既然这样说,雅儿自当谨记。” 盯着外祖父布满风霜的脸瞧了一会儿,调皮的眨眨眼,“唯雅儿和母亲二人同去,似乎有些孤单。正好外祖母前些时日一直念叨着舅舅的婚娶之事,这次游园本就相当于一次大型的相亲会,何不叫上舅舅一同前往,也好与母亲做个伴。” 宁国公思索了一会儿,笑着晃了晃头。这个小丫头啊!若是彦儿知晓自己被外甥女算计,恐怕该大闹一场了吧。想到宝贝儿子被气得炸毛的样子,宁国公就忍俊不禁的应允了云琉雅。 云琉雅此番自有她的想法。自己的舅舅宁彦是外祖父唯一的儿子,小母亲六岁,官至兵部尚书,掌管军事,是京城里排的上前十名的钻石王老五。外祖父老来得子,对舅舅极是宠爱。舅舅今年已过了十九的生辰,眼见的就要到双十的年华,正是该娶妻生子的年岁。 奈何舅舅只对工作上的事感兴趣,从不参与王公贵族间的酒席邀请,不曾见过多少女子。因此,虽然外祖母和母亲对他的婚事十分的上心,但他本人却始终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不愿刻意的和那些贵族小姐接触。 此番前往游园会,与上次的皇帝大寿不同。上次中,因是皇帝为主,谈论间多是吹捧谦虚。此次确实要与众多女子互攀互比远比大寿时要麻烦的多。 若只是按照云琉雅的意愿,此番游园必不会参与。但若想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发展人脉确是不可或缺的。她现在都有些懊恼之前竟没有留意这些,此次的游园必要先入为主,只有这样才能扭转之前云语非宣扬出的她的不堪传言。 “小姐,刚刚夫人说小公爷说什么也不肯去游园,让小姐去劝劝!”白素跑进云琉雅的闺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再急也把气喘匀了再说啊。”花青放下手中的花绷子,上前拍了拍白素的后背。咳嗽声渐小,白素嘿嘿的不好意思起来。 云琉雅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我知道了,花青你去小厨房把前几天酿的青田酒给舅舅送去,白素,去回母亲让她放宽心。” 穿过长廊,七拐八拐后,就到了宁彦所居的庆祥园。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很是气愤的道:“不去!我不去!那种地方除了虚伪还能有什么!” “舅舅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呢,不就是不想去游园嘛。”云琉雅临近发飙中的男子,声音清脆悦耳。 “你这个丫头!怎能让父亲答应那样的条件,反正我不依,你算是白来了!”宁彦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官场上见多了尔虞我诈的他最反感平时放松心情的地方也是那样虚伪。游园会那样的活动,曾经不谙世事的他参与过一次,但因为那次留给他的印象太差,因此他后来一直拒绝参与。 “小姐,您要酒到了。”花青端着一壶酒从云琉雅身后走来。 云琉雅点了点头,示意她将酒瓶和酒杯放在木桌上。 “舅舅,若你真不愿去,雅儿也不会勉强。”云琉雅面露为难的样子,手指故意的在酒杯上画着圈,“唉,这是雅儿酿的青田酒,雅儿知舅舅最喜这清淡醉人的青田,特意吩咐花青取来的。” 语毕,给宁彦倒了一杯。臭着脸的宁彦因为酒液散发出的迷人味道直吞口水,但眼神还要装作很是凶狠的样子。 “别以为一壶酒就能抵消,舅舅我还没这么廉价。” 云琉雅笑了笑,眸中闪过戏谑,“雅儿怎会如此折煞舅舅呢,不过是壶酒罢了。舅舅喜欢才好。”将手中的酒杯端给不断拿眼神瞄的宁彦,继续道:“舅舅不去也好,只可惜,雅儿年少,游园那样的场面见得太少。母亲也是深居简出,只怕到时候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恐遭人耻笑。况且听说游园会男子颇多,万一冲撞了母亲,雅儿只是一介女子,怕是保护不好母亲。” 宁彦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几滴晶莹的酒液洒在了手上。 第七十八章 游园会 第七十八章游园会 宁彦最后还是去了游园会,不只是因为吃别人嘴短,更是因为云琉雅戳中了自己的软肋。宁家人护短,而且护短护的厉害。 宁婉的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遗憾,他们决不愿这种遗憾下去。宁彦答应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若只是她们母子去,会被其他贵族说闲话,让姐姐受到伤害,是宁彦绝不会做的。 “彦儿,如果看到心仪的姑娘,一定要告诉姐姐。”宁婉坐在马车内不厌其烦的对宁彦说。 “姐姐,我喜欢人家,人家未必会喜欢我。”宁彦是丁点都不想掺和进男女之事,像宁国公宁老太这样恩爱有加的夫妻实在太少,看多了别人的分分合合,宁彦从心底抗拒这种未知的感情。 “娘亲,你就别催舅舅了。今天舅舅能来,已经很是不易了,何必再为难他呢。”云琉雅拉了拉还要说教的母亲,收到宁彦感激的目光。 “公主府到!” 宁彦先一步下了马车,搀扶着宁婉缓缓着地。云琉雅紧随其后。 拿出手中的请柬,在侍女的引路下,三人游览着府内的奇珍逸景。 “前面就是公主招待客人的游廊,几位请。”侍女逐一离开,只剩三人前行。 今日的云琉雅身着芙蓉色的烟纱散花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滑腻灿白。长长的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乳白色的珍珠璎珞若隐若现的插在发髻上。一缕长发垂至腰际将纯洁无暇的她染上一抹妖艳,清纯中带着淡淡的诱惑,恰到好处的吸引了人们艳羡的目光。 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女在人群的簇拥下走来,一步三晃的烟罗紫色步摇随着莲步轻移不停地晃动着。 “你就是五哥哥挂在口中的宁国公的外孙女云琉雅吧!长得真是标致可人,怪不得把五哥哥迷的神魂颠倒。” 云琉雅行了个礼,“民女云琉雅见过峻宁公主。”即使被峻宁公主阴阳怪气的语调贬损,依旧不卑不亢的行礼问安。 “你这个人着实有趣,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峻宁的?”峻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云琉雅低眉垂目道:“民女只是觉得公主仪态与众不同,故此猜测。” 云琉雅哪里能说,因为前世我见过你,所以知道呢。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峻宁公主冲身边围绕的人挥了挥手,兴致昂扬的对云琉雅道: “回公主,民女是和母亲舅舅一同前来。母亲身体有所不适,先行去凉亭歇息了。”云琉雅的谦卑模样取悦了峻宁,于是峻宁拉着她东聊西扯说了很多五皇子的事。 后来,峻宁去招待其他的受邀贵族离开了。云琉雅去寻母亲,途中被很多人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坊间传言长相极丑的云琉雅,传言果真是假的,看她长得多漂亮!” “你瞧见没?听说她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你可要小心点!” “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云琉雅行为很是不检点呢!” “你别瞎说,听说是五皇子邀请的她呢!” 云琉雅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对她而言,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八卦婆娘们间的互相传言。最好是将五皇子邀请她参与游园会一事,传的越严重越好。 “柠袖,你可是让本王好找啊!”君临风一袭深紫色长袍映得他更加的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着皇子的贵气。 云琉雅未想到君临风会这么快的找到自己,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王爷说的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说完一脸娇羞的低下头,心里啐道:好个风流倜傥,不过是假仁假义,无情无义罢了。这张虚伪的笑脸,几欲让自己作呕。 君临风抬起眼前女子经过修饰后更加娇艳欲滴的脸,“柠袖越加美丽了,连本王都忍不住心动起来。” 暧昧的语句,听在旁人耳中就是暧昧不清,听在有心人耳中则是惊涛骇浪。 云琉雅心道:你不是最爱这份矫揉造作的羞赧吗?那我就还你个柔弱美人。 “王爷才是英勇伟岸,俊俏不凡,怕是在场的女子都为王爷的风姿所折服。” “柠袖说话真是中听,本王就是喜欢你那直率的性子。”君临风眉目带笑,专注的看着云琉雅,好像她就是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五皇兄,你这样不看场合的谈情说爱,可是让爱慕你的一干贵族小姐们哭坏了身子。”峻宁插了一句,调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娇羞的侧过头。 “峻宁别闹,看看柠袖都羞成什么样子了。”君临风略带责怪的语气说了几句,随即又用爱慕的目光紧盯云琉雅。 “好了好了,皇兄,游园的时间到了,还需要你的主持呢。” 峻宁对云琉雅挤了挤眼睛,“你的情郎就先借给我一用。” 云琉雅待两人走后,与宁婉和宁彦碰头,目光含水的样子引得周围的人不断臆想。 “本王今日受皇妹的邀请来此游园会,各位小姐公子可别拘束。”君临风还说了些什么,云琉雅未听进耳朵。 她随着人群向湖上桥走去,入眼的竟是铺天盖地的睡莲花苞。一个个含羞待放的样子,像极了等待雨露滋润的少女,蜷缩着身子,将自己最美好的部分藏了起来。 “雅儿,你快看!那睡莲开了!” 随着人们的不断惊叹声,睡莲像是商量好般,一个个竞相开放。有粉有紫,淡雅的清香充斥在笔尖。睡莲盛放,掀起不小的水雾,让众人犹如置身于烟波浩渺之中,朦胧的看着花瓣颤动。 就连云琉雅都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的神奇,花朵开放本是平常,它却可以将其的美发挥到极致。无论是多少年后,这一神奇景观势必会存留与在场人们的心中,挥散不去。 云琉雅回到宁府坐的是君临风的专用马车,虽然她一再推让,却只是让君临风对她的兴趣与日俱增。许是他的心里打定了,没有女人不喜欢温柔的男子,于是他将自己设定在这一形象上。 却不想,云琉雅最厌恶的就是他这幅伪善的面孔。在云琉雅眼中,就连君临笙那邪魅的模样都比君临风要好上千倍万倍。 世人都道多情总被无情恼,情之一字伤人伤身更伤心。云琉雅因为感受过,所以她才能更加的坚定自己不被君临风的温柔攻势所俘获,正因为经历过,所以她厌恶,厌恶世间男子的薄情寡义。 第七十九章 下跪 第七十九章下跪 游园会后,坊间传的最多的就是那天的睡莲齐放,君临风邀请云琉雅赏花,还有一直不曾露面的宁彦这三件事。 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论的重点大部分都在君临风追求云琉雅的事情上。对于百姓来说,王公贵族的八卦更能引起他们的关注。 “听说了吗?那个五皇子在游园会上倒追那个宁府的云琉雅,听说几日后还要邀请她去踏青呢!”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那个云琉雅紧抓着五皇子不放呢?”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消息究竟真假,至少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云琉雅预想的计划实施着,分毫不差。 云语非自从见到君临风后天天茶不思饭不想发,整整瘦了一圈。君临风的温柔,君临风的英俊都在她的脑中徘徊。 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人喜爱?那个拥抱,云琉雅想起当初君临风抱住她的那个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怀抱,嗤嗤的笑了起来。 这天,外出的侍女出府采买的时候正好从人们口中得知游园会的事,于是匆忙的赶回宁府,将此事告知了云语非。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云语非气的一把掀了桌子。桌上的盆盆罐罐全被摔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溅的满地都是,茶壶也碎裂在地上,现场看起来分外凄惨。 “凭什么她云琉雅能收到五皇子的邀请,还参加了那个游园会!”云语非懊恼的都快要疯了,若不是她这几日脸色不好,婉拒了游园会的邀请。现在外面传言的女主角就是她了。 云语非坚信着自己才是最适合君临风的女人,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 “哼!什么五皇子借马车送她回府!还说什么五皇子当着众人面和她谈情说爱!都是假的!是谣传!”云语非的脸颊扭曲的可怕,声音颤抖的厉害。 凭什么那个丢人的女人可以得到五皇子的偏爱!凭什么五皇子喜欢她!她有那点比我强? 云语非越想越是不甘心,越想越是气恼。也不管侍女的脸色有多苍白,突然离开了房间,最终还喃喃自语道:“不行,若是连五皇子都被她拿下,我岂不是太丢脸了!不行,我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我要去找父亲!对,找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语非,你这是干什么,被你母亲瞧到,又要怪为父教女太过严厉了。”云昊天本来在库房里整理什么东西,见云语非突然闯了进来,慌忙将身后的匣子放置起来。 云语非的突然闯入,让云昊天的脸色变得苍白。心想,她应该没看到吧!想着又瞄了眼女儿焦急的脸色,搞得气氛十分紧张。 其实云昊天说的也是实话。自从云琉雅和宁婉母女俩搬出云府后,本来事事与她们作对的萧氏突然一下子空虚下来,现在大事小事就吵个不停,让云昊天好生不耐烦又无计可施。 一想到萧氏那不要形象的大吼声,云昊天就皱紧了眉头。 这母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遇到一丁点事情,就哭哭啼啼没完没了,让人头疼。 “父亲,女儿这件事需要父亲先答应女儿才肯起来。否则的话,女儿就跪死在这里好了。”云语非吃准了云昊天惧怕她母亲萧氏的尖细嗓音,昂着脑袋颇为不卑不亢。 云昊天拧紧眉,看着地上长跪不起的云语非,既不想失掉为父的尊严,又不想因此引来萧氏,只好弯身虚浮了一把。 “那你也得先告诉父亲,是什么事啊。若是让父亲篡权造反,怕是父亲是不能答应你的。” 云昊天这一句话堵的云语非无话可说。可云语非岂能善罢甘休,她转了一下“灵活”的心眼,想到白日里数落自己的云琉雅的脸,不禁眼泪稀里哗啦就往下掉,吭吭叽叽对着云昊天抱怨道:“父亲,您偏心!” 云昊天板起脸,问道:“为父哪里偏心了!从前你那个姐姐在的时候,还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先拿给你挑。再这样说,父亲可就真的生气了!” 云昊天从前对宁婉和云琉雅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冷落。只要是有好的东西,不管是衣物还是饰品,全都是云语非母女俩挑剩后勉强给她们母女。 云语非反而表现得更加委屈了,一张帕子根本擦不净她留下的眼泪。 “云琉雅现在尚在云府,就已经有机会见那个什么五皇子殿下了。今日女儿去那个大方之家买胭脂的时候,云琉雅也在,她就这个事大加炫耀,对着女儿好生羞辱。父亲您说,你是不是偏心!”云语非很聪明,只要将此事扯到云琉雅,必然会引起云昊天的反感。 果然,云昊天听到云琉雅三个字时深蹙了眉头,“她如今在宁府,所做之事岂能怪到为父头上。” 云语非亮出她的“必胜法宝”,撅起嘴耍赖道:“我不管,父亲,女儿今日去见了那君临风,仪表堂堂的很,女儿才不要让云琉雅抢了去。那云琉雅的婢女说,君临风是主动邀请云琉雅的,白白让云琉雅占了女儿一个大便宜,将女儿比下去了。我才不要,女儿一定嫁给那五皇子,万不能被云琉雅抢了去。” 云昊天听云语非说了这一通,心里明白还是这孩子在和云琉雅斗气,便没有放在心上,随便敷衍道:“那为父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去跟五皇子说要她娶你吧!” “父亲!”云语非嗔怪地瞪了云昊天一眼。或许有些怕云昊天不同意接下来的话,便跪上前去抓住云昊天的衣袖开始死缠烂打,“父亲,您帮我去皇上好不好,让他给女儿和五皇子赐婚。” 其实,虽然云昊天方才那样说,心下却多了几分计较。如今朝堂上那些人尚不知他和宁国府的关系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那五皇子既然主动示好云琉雅,其中难免也有拉拢宁国公和自己的打算。 可现在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前一阵皇帝不上朝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后来皇帝的大发雷霆。幸亏他当时沉得住气,并没有与那个人过分亲密,明哲保身,才安稳走到现在。虽然云语非要求嫁给君临风,算是件好事。总比云琉雅和君临风成婚好。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储君之争尚在暗波涌动之中,这么快做决定,似乎为时过早。 第八十章 惺惺作态已成惘然 第八十章惺惺作态已成惘然 于是云昊天甩开衣袖上云语非的手,佯装大怒道:“胡闹!皇上政务繁忙,又病体沉重,怎会有时间去管你这些女儿家的婚事。快走吧,以后不准你再提起这事儿。若是你真的想跪, 那就出去跪。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没有闲工夫管你!” 云语非见云昊天真的动怒了,便也不敢再过多夫人纠缠。 她惺惺松开手,起身往回走。 虽心不甘情不愿,但她也知道现在再去求父亲无异于火上浇油,还是另作打算的好。 走到门外时,贴身的丫鬟要来扶她,她却一反平日的惺惺作态,将那小丫头的手拨到一边,一掌拍到对方头上,怒声道:“哪里来的这么不长眼的丫头,从今日起,便无需再在我身边伺候了!” 那小丫头在她身后跪下嘤嘤而泣。 不理会身后丫头的哭声,云语非一个摔门将自己关在房间内。 “勤王?”尚留在库房里的云昊天慢慢念出君临风的名字,眸光往下沉了几分。 云昊天是个有野心的人,虽然平日在朝堂上受到宁国公等人势力的压制,但一直在暗中寻找着机会。所以,他对那几个皇子的关注不亚于任何官员。 从他这么久的观察来看,君临风还是有希望被立为储君的。毕竟这勤王背后的母族势力不算很差,再加上其自身又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温驯模样,比起大皇子的耿直,二皇子的羸弱,六皇子的顽劣,都已经好上太多。而且从这五皇子的为人处世来看,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无疑会是个好的选择。 但在这几位皇子中最应该忌惮的还是那三皇子君临笙。不止是因为凤王曾经带领楚国士兵以少胜多大败兴国军队,更是因为其在素日里的内敛稳重。虽然其在许多方面都不及其他皇子展露头角,但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感。 云昊天是相信天赋神权的。甚至可以说,他尚不惧怕当今皇上的威严,却屡屡在和五皇子君临笙对视时莫名的心虚。那双深紫色的鹰眸极为锋利敏锐,似乎只要一瞬间,就能洞悉所有人的灵魂。 在君临笙面前,任何人的鄙陋和不容外露的卑劣心理都无处遁行。这才是云昊天最为胆怯惧怕的。 只是,皇帝似乎也对这凤王颇为忌惮,屡屡不予重用,而且凤王母族几年前衰败后就一蹶不振,相比其他皇子,过分势单力薄了些。 云昊天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手指“哒哒”的敲击着桌面,思虑万千。 究竟投身到哪个阵营,还是再看看吧。 云昊天叹了口气,目光触及到面前的暗色匣子,便立刻拿起锁头将它锁了起来放到暗格里。黑暗里,云昊天的脸色再次变得沉重了几分。 夏天的晚上格外闷热,蝉鸣声嘈杂入耳,云语非躺在她那张奢侈的冬暖夏凉的床榻上仍然感到心烦气躁。 明明后花园的池子离她的绣房不算太近,她竟然能将青蛙和虫子的叫声听得清清楚楚。 云语非脑海里将白天发生的一幕不知循环往复了几遍,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姑娘小心!”自己迈着步子走过去时正思索着应如何引起君临风的注意,完全没有看到对面疾驰而来的马车。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她只来及发出声惊呼,便已经被人轻松带起,再回过神时,已经落在那人馥郁芬芳的怀里。 她从未见过那样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就只是安静看着她,或许还带着一丝担忧,却像望着一件无比珍贵无比稀有的宝贝。那一刻,她差点醉倒在那双温柔的眉眼里。 “没事吧,姑娘!”他的声音是那么动听,让她方从他湖泊似的眼睛里拔出来又陷入另一个迷潭。 好像过了很久,她才痴痴回过神,红着脸回了句,“没事。” 她低下头,在街边的吵闹和喧哗声以及那驾马车的人如释重负的叹气声里听到来自心口的紊乱的心跳。 她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五皇子殿下君临风。 只是一个对视,那个人便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云琉雅只记得当时的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当她醒来时才发现,那并不是空白,而是那个男人的面孔藏在了她的脑海里。 可为什么这样一个美好的人会被云琉雅率先下手。不行,她说什么也要把他抢过来。 云琉雅那样的女人只配低等的贫民,像五皇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的。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昂起妆容无比精致的尖俏的脸,面上的红晕长久不去。“公子若不嫌弃,小女想请公子去前面酒庄用膳,以表小女对公子的谢意。” 她想借吃饭的功夫将母亲教给她的吸引男子的招数都一一实验一番,只可惜君临风并没有接受她的邀请,礼貌向她抱拳,低下了头。 “此乃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在下还有要事,姑娘若是没有受伤,在下就告辞了。” 告辞?还从未有人待她如此轻慢,难道他的眼中看不到自己对他的爱慕吗? 从前不管是在府里还是随父母出游,那些匹夫们那个不是前赴后继,想一睹她的芳容。这君临风竟然对她倾国倾城的美貌视而不见。 君临风是眼睛瞎了吗?竟然说喜欢那云琉雅不上妆的模样。那张脸明明要多普通就多普通,又疏于打扮,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云语非躺在床上怎么睡也睡不着,一口气堵在心口让她烦躁地翻来覆去。 “云琉雅!” 云语非终于受不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做起来,眸子里跳跃着嫉妒的火光。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哼,走着瞧吧,凭本小姐的姿色,只要略施小计,定能让勤王欲罢不能的。你给我等着!”云语非喃喃自语。 云府这边云语非正因为云琉雅的妙计而不得安生,而身在宁府的“始作俑者”云琉雅却乐得快活。 因为她重逢了她的“良师益友”安九,那个清俊单纯的少年。 云琉雅在等待时机的空闲时间总会跑去城外的湖心凉亭找安九。但是让她唯一不开心的却是,这安九自从回来后行踪就一直神秘的很,只是告诉了她若是想找到他,便来到那湖边叫他就好,届时他自会出现。 第八十一章 花青的心事 第八十一章花青的心事 “花青,素素呢?”云琉雅轻装简行,在宁国府的大门口等着,看到花青一个人从府里走出来,不免有些意外。 白素这丫头怎么不在?平常可是黏花青黏的紧的。不会是…… 花青冲她无奈的摊了摊手,她便心下有所了然,也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昨晚她看这两个小丫头平日她不在的时候无聊得很,便提出带她们一起去看安九。反正她也是打算让这两个姑娘长久的跟着她的,并且在她以牙还牙的道路上安九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倒不如让双方先熟络一下。 现下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白素那丫头正是贪睡长身体的年纪,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叫都是起不来。 “好吧!花青,那小姐我就只好先带着你去会会那位传说中的兵器大师了,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云琉雅亲密的搂着花青的脖颈,一张日益红润的笑脸露出少有的欢快。 “恩。”花青在一旁害羞的抿唇浅笑。 此时花青并不知道的是,随着她和安九之间距离的不断缩短,她单纯的少女时光已经在慢慢的宣告结束。 但这也许并不是件幸事。多年后,当云琉雅想起当初自己的这个引荐两人见面的决定,还会忍不住的后悔,若是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相识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小姐,这里真美啊!”云琉雅领着花青来到湖边时,一向寡言少语的花青也忍不住对眼前的场景称赞有加。 云琉雅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湖边,其实就是她初见君临笙那晚,那厮将她携来的地方。她也是之后来找安九时才发现的。 每次来到这里,君临笙临着水畔长身而立,眉眼惊艳的模样,总会在脑海中更加清晰几分。那次分明是她和他第一次见面,她自己都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对那将她骗入冰冷水中的家伙心生恻隐之心,难道就只是因为对方在听到自己恶语相向之后目光里的失落和寂寞? 云琉雅兀自出神,并没有注意自己为君临笙发呆的次数越发多了。 “臭丫头!” 云琉雅头顶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掌,然后当云琉雅愤怒抬起头正准备用眼神杀死对方时,就被突然泼洒过来的水花溅了一脸。怒火一下子被凉水浇的灭了火。 云琉雅胡乱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十分的无奈。清晨才绾好的头发已经被水花浸湿,散落下来紧紧的贴在发际处。 “死安九,你无不无聊,每次都来这一招!” “哈哈哈,没办法,谁让你这么笨呢,每次都让我得逞!”安九爽朗的笑声从水中传来,乍一听,还以为是在湖底。 云琉雅自然司空见惯,边整理着自己身上浸湿的衣物,便道:“玩够了没有,老呆在水里不怕憋死啊!” 花青慌忙的在一旁拿出手帕细心为云琉雅擦拭着。 平静的湖水在云琉雅话落之后突然翻腾起来,然后从靠近岸边的某处绽放出个巨大的水花。片刻,一个青色的身影便携了满身的晶莹水光跳上岸来。 云琉雅见安九终于出现,扯了滑落的朱钗就丢了过去,义愤填膺道:“你这个家伙,当鱼算了,整日呆在水里!” 她没有注意到身侧的花青在看到安九的突然出现,那一袭青衫敷体,面如冠玉,不染纤尘的模样时突然亮起的水色眸光。 安九轻松的接住半空中跑过来的朱钗,拿在手里随意把玩了一番,便朝云琉雅走过来。他仍然在滴着湖水的手微抬,便将那珠花插到云琉雅发间。 “真是疯丫头呢,整日披头散发来见人!” 两人对话间,花青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靠近湖边远远等着。 “少废话,昨天跟你提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府!”云琉雅实在不想浪费安九那样好的手艺,又不想整日跑来这里颠簸找这个家伙,所以提出让安九进宁国公府夫人建议。 只是安九似乎逍遥惯了,一开始便严词拒绝,最后在云琉雅的苦苦纠缠下才勉强答应了好好考虑考虑。 此时安九见云琉雅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心情大好。他可是很少有机会惹怒这臭丫头的,通常都是这个臭丫头气得他自己七窍生烟。 “若是我不答应,你会怎样?”安九拖长了音,继续激怒云琉雅。他很好奇这丫头被气得极点的样子会是什么样,是不是比现在还要生动可爱。 不想云琉雅不怒反笑,一双灵动的眸子漾着诡异的光泽,“若是你不答应,就不要怪我,去报官了!”云琉雅弯起手指抵着下颌,皱起秀眉作茫然状,“不知士兵哥哥们听说有人私造上古兵器,会不会来逮捕安九你呢。” 云琉雅这些日子发现,安九仿造的上古兵器并不止那轩辕夏禹剑一个,只是有碍于朝廷明令禁止不得私造武器,才藏在各处。 局势顿时被云琉雅扭转过来。云琉雅望着安九瞪圆的眼睛,笑得得意洋洋。 “啊!” 两个人在那边用眼神斗的热火朝天,并没有注意到湖边花青脚下一滑坠入了湖里。 云琉雅将视线调转过去,只看到花青在水里挣扎的小小身子。 她是掉下水过一次的,知道边缘的水并不深,但毕竟花青身板更加瘦弱些,又身量未足,再加上一时的紧张,便只记得胡乱扑腾水了。 “花青!”云琉雅正准备扑过去,身侧的青色身影一闪,眨眼间已经跃进水中,将花青从水里拎了上来。 云琉雅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次也是这般,君临笙在自己挣扎着想从水里爬上去却徒劳无功时纵身跃下,将自己抱到岸边。 那双手臂很结实,让她直觉的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而当君临笙用帕子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水珠时,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胸口是带着片刻的凝滞的。 “谢谢公子。”花青虚弱的声音传来,惊醒了云琉雅。 云琉雅这才惊觉她最近莫名记起君临笙的次数越发多了。哼,那家伙不知和哪个美人快活呢。 云琉雅不自禁想起上次无意撞见君临笙时,他身旁那个虽不是太过惊艳气质却极为出众的女子。 那个叫季流云的女子,有趣的女人。 第八十二章 高烧 第八十二章高烧 云琉雅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出神了数次,连她自己都懊恼为什么会这般魂不守舍,还是为了那个可恶的家伙。 “没事,就好。”安九的墨发里夹杂着的缕缕白发在夏日阳光下隐隐发亮,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白皙无暇的侧脸一颗颗滑下,带着让人不忍侵犯的雪山之姿。 他见花青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知道对方定是吓坏了,便没着急起身,而是让花青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等待她缓过神来。 “花青,你怎么样!”云琉雅靠过去,慌乱地在花青身上摸来摸去,以确定对方没事。 花青睁开眸子对云琉雅淡淡一笑,一张被水浸透的小脸透着些许苍白。 大概是没事的,现在是夏天又是白天,比自己上次落水的情况应该要好些。 “我说臭丫头,你这小丫鬟长得可比你俊俏多了,真不知你是怎么长得!” 安九在一旁揽着花青,打量这略显狼狈的主仆二人,清秀的嘴角高高扬起,不合时宜道。 这句话果断得到了云琉雅的一记白眼,安九便笑得更为灿烂。他就是喜欢看到这丫头气急败坏的模样,比平日里不和年纪的冷漠可爱多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花青,觉得有些不妙,手附上对方的额头,才感觉到那里滚烫的温度。他微微皱了眉。 “你这小丫鬟的身子虚弱的很,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府,找个大夫看看吧!” 云琉雅蹙眉,担忧道:“可是宁府距离这里有些远呢,花青看起来脸色这么差,不会耽误了吧!” 两个人对话间,花青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制止云琉雅,她扯了扯苍白的嘴唇道:“小姐,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云琉雅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安九打断。 安九抱着花青站起身,低头对云琉雅微弯唇角,“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继而安九目光闪烁了下,看向云琉雅的目光里洇出几分不忍,“不过,我将她送回府,你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从前那几次,虽然云琉雅是独自来找安九的,待回去时安九总执意将她送回去,然后呆在宁国公府前的巷口远远看着她进了大门才走。 云琉雅不屑昂起头,“我本来就可以自己走的。” 她从腰间掏出令牌塞到安九湿漉漉的衣袖里,不放心的看了眼对方怀里的花青道:“你把这个给门口的侍卫看就行。到的时候记得让个叫白素的丫头赶紧给她换身干衣服。”她知道安九的轻功总归是快的,“我去请大夫,很快就到!” 安九见她焦急的脸色,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点头,运转了内力,眨眼间已经攀上树梢,消失在斑驳的光影处。 云琉雅没有顾忌自己满身的狼狈,提着半湿的衣裙就往回赶。 “让一让,让一让!”云琉雅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不知为何,今天街道的人出奇的多,明明药堂近在咫尺,她就是挤不过去。 云琉雅半边衣裙被湖水打湿,在人流里显得格外乍眼。 “笙哥哥,你快来看。” 季流云难得跟着君临笙出来,却只被允许呆在酒楼厢房里,本来还百无聊赖趴在阁楼上,一晃眼竟然看到了云琉雅,她立刻兴奋起来,挥动着胳膊,招呼里面闭目眼神的君临笙过来看。 “那是不是那天那个宁国公的外孙女,云琉雅?” 君临笙原本不以为意,听到这句话霍然睁开深紫色的眸子,大步流星跨过去,顺着季流云所指的方向往下一睨,如期看到那个久违的身影。 的确是久违了。自从上次那丫头被她激怒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是有日子没有交集了。 这样想着,君临笙便不自禁的眯起妖冶的眸子,细细观察着那个奋力在人群里挣扎的瘦弱身子。 她有时,真是倔强的可怕,也蠢的过头。就如现在。 “唉,为什么云小姐偏偏往人群里挤,她难道没发现旁边其实人烟稀少的吗?”季流云用手撑着下巴好笑看着楼下发生的奇异的一幕。 似乎是哪个商铺新开张,放了鞭炮搭了擂台,便吸引了很多人前去观看。 云琉雅就被挤在其中怎么也出不去,其实呢,拥挤的只有一部分,其余地方还是很宽松的。 不一会儿,季流云自上而下看到了云琉雅的异样,纳闷道:“咦,这云小姐怎么身上是湿的,而且看她那么着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许久没听到身边有动静,季流云只得扭头去看,却只来得及看到君临笙一闪而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整个阁楼顷刻只剩下玄卫和她面面相觑。 季流云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笙哥哥还说什么不在乎那小雅呢,这会儿倒急的跟什么似的。 “玄卫。” 季流云往回走,步伐格外的轻快,对仍然直直站在包厢里一本正经的玄卫道:“走,咱们也下去凑凑热闹!” 到底是什么情况。云琉雅急的焦头烂额,没有心情考虑这么拥挤的原因,小小的身子夹在人群里,就像个无人保护的小兽。 又热又挤,云琉雅正感觉头昏脑胀,头顶便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云琉雅呆愣了一秒抬起头,于灿烂的正午阳光下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君临笙此时背着光,居高临下,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在喧闹的人群中彼此对视着。 不知为何,云琉雅竟然生出许多的委屈。她昂着头仰望着君临笙,本焦躁不安的眸子洇出丝丝晶莹的水光。 “笨女人。”良久,君临笙朱唇微启,幽幽吐出两个字,然后不等云琉雅反驳,大掌探下去,勾出云琉雅的小手,另一只手臂护在云琉雅脑后,不顾周围人的惊愕声,运足了脚力,腾出人群正中。 君临笙带着云琉雅落地时,季流云正巧跑出酒楼。 “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季流云眨着双灵动的眸子,对云琉雅无比热情。心里开心的念着,小雅,小雅。 云琉雅微怔,退出君临笙的怀抱,与对面三个人拉远了距离。她的眼波流转,落在君临笙和季流云两个人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敛低眼睫回道:“小女还有急事在身,就不陪王爷和季小姐说话了。” 第八十三章 乱投医 第八十三章乱投医 “哎?”季流云正要上前叫住云琉雅,君临笙已经先她一步,挡在云琉雅面前,喜怒不辩道:“怎地,可还在生本王的气?” 生气?生什么气?季流云纳闷,听到云琉雅之后的回答,“王爷说笑。小女岂敢生王爷的气。只求王爷不要再那般捉弄小女了。”然后云琉雅欠了一下身子,便要离去。 君临笙不依不挠,长臂一拦,侧着脸凑近云琉雅腮边,“喔?那小王可否请云小姐一叙,聊表上次万分歉意。” 君临笙眯着深不见底的眸子,深紫色的瞳仁越发邪魅。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伪装到什么时候。 总是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大家闺秀的模样,无趣的很,万不如她本来的性格让人欢快。 云琉雅未说话,换个方向仍要走,可惜不管她转到哪里,君临笙总是率先挡在她前面。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君临笙!你这个混蛋,快给本小姐让开!” 看着云琉雅如一只被激怒的小母鸡的模样,君临笙的心情逐渐变好。他习惯性挑了一下右眉,笑得波光潋滟。 “喔,云小姐这会怎么不彰显淑女风范了。” 云琉雅摈住气,脑中心思回环而过。她自知被这家伙遇上肯定又要一番纠缠才肯罢休,便扭过头转向季流云,恭敬道:“传闻季小姐医术高明,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今日不知您肯不肯移驾敝府,为小女一个重要的人把把脉。” 云琉雅没有说是她的婢女,她只是听说季流云是个医者,尚不知这女子是否也同其他大夫一般是个攀附权贵的人。既然她现在回不去,何不利用现成的救星。 她这轻轻的一句话让对面的三个人都有些诧异。 身后的君临笙剑眉又是一挑,妩媚的眼角笑意更浓。这女人,果真聪明,不过仅仅见过雲儿一面就已经知晓对方的身份。 “哇,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季流云面上大喜,她只当作云琉雅也像她喜欢她的性格一样,关注她了。 云琉雅微微一笑,淡然的目光投向季流云右眼眼角处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季小姐说笑了。” 她没有说,她是前世某次为母亲抓药时听说凤王身边有个堪比华佗再世的良医名唤季流云,而且最大的特征便是眼角一颗浑然天成的朱砂。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季流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云琉雅的兴趣。 云琉雅仍然恬淡的笑,“那季小姐是同意了?” “当然!”季流云重重点头,信誓旦旦。 不过她精灵般的眼睛转了几转,对云琉雅道:“不过,若是我和玄卫都去了,就没人陪笙哥哥了。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云琉雅正准备拒绝,季流云已经自顾自唤着玄卫径直。走至君临笙身边时,季流云冲对方眨了下调皮的眼睛。 “我是知道宁国公府的,就不用云小姐送啦!” 走的远时,季流云仍然担心聪明的云琉雅找出理由不陪着笙哥哥,竟然折返回去凑到云琉雅耳后,亲昵按着对方的肩膀道。 云琉雅被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她望着季流云大大咧咧往前走的模样,突然有些慌神。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如这般无忧无虑,轻松欢快。哪怕只是一个时辰也够了。不过命中注定,她这辈子,是不能享受这种时光了。 她只顾出神,并没有注意身旁那厮的动静。于是等她转过脸,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吓得心差点没跳出来。 “你干什么?要偷袭我吗?” 君临笙笑得邪魅,瞳仁里的深紫色光芒愈发流光溢彩。 “本王是在看,数日不见,云小姐似乎丰腴了不少。再说,依本王的伸手,怕是用不着偷袭吧!” 云琉雅发誓,她一定得了一种看到君临笙就想翻白眼的病。听到君临笙的这句话,云琉雅的眼球差点翻了个个。这家伙,有必要这么自恋吗。 她不假思索反击,“自然是,小女想,大概是数日不见王爷的缘故。”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若是瘦,也是从前被君临笙气的,这段时间没有见他,自然心宽体胖了。 “哈哈哈哈!”君临笙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他今日一身落拓的赭色便服,墨发悉数被收尽朱红色玉冠里,此番仰头的动作,平白在他张扬的风姿里添了几丝潇洒。 这丫头真是,每次都能让他莫名心情大好。 不过这丫头素日一本正经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面孔这么多,他怎能不一一实验一番。君临笙玩心忽起,一把扯起对面战斗力高涨的身子,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踏着那酒楼门前的雕塑,轻松跃到了阁楼上。 他将云琉雅安稳放至包房的长椅上,掌风一起,便关了窗。 他记起不久前的游园会。他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声色犬马的聚会的,便拒绝了那公主的邀约。不想他竟听说这丫头那日和君临风相谈甚欢,末了竟然还坐了他的马车回府。 君临笙欺近云琉雅,看到她明明害怕却佯装淡定的眉眼,心里的触动便越发不能克制。 从初见一路走到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对这丫头竟然已经从开始的好奇变成如今复杂的情愫。 她明明从未对自己好言相象,七月初六那晚却肯抛下及笄礼陪着他,忍受了他的侵犯。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怀里的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 可她偏偏又远不止这般。她似乎懂得许多,又似乎背负很多,以至于做了些可以说得上心狠手辣的事。但她又不止一次向他证明了她的聪明和狡黠,就如方才,她什么都不问,就道出了云儿的身份。 她惊艳过他,激怒过他,安慰过他,明明是长幼稚的小脸,却有千张面孔,九曲心肠,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时愈发放不下对她的探寻。 “看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本王倒不记得云小姐如此伶牙利齿了!”君临笙慢慢靠过去,想吓一吓这丫头,可没想到云琉雅一见自己靠的越拉越近,竟然咬牙牟足了力用额头抵在了他下巴上。 “啊!”君临笙很不文雅的吃痛叫出声。 云琉雅趁机站起身,大步流星往楼下跨去,边走边啐道:“哼,本小姐才不会在一件事情上栽两个跟头,王爷还是省些力气对付那些姬妾吧!” 俗话说,物极必反,有时候得意过头也不是好事。云琉雅今日便尝到了这个恶果。 第八十四章 寒风萧瑟 第八十四章寒风萧瑟 她洋洋自得冲捂着下巴叫苦不迭的君临笙抛了个媚眼,却忘了此时脚下踩的正是那该死的晃动楼梯,于是当她反应过来心想不好的时候,她已经径直往下栽了过去。 等着摔得鼻青脸肿吧。 云琉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耳边飞速地划过风声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地的声音,下一刻,她便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是股雨后艳阳下微苦的青草味道:苦涩中还带了点清香。 云琉雅睁开水润的眸子,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深紫色眼瞳,动了动嘴巴,终究没有再嘴硬。 因为她看到,君临笙为了救她,竟然一脚踹坏了二楼楼梯口的护栏,这才赶在她落地之前完好无损的接住了她。 “笨女人,看你还嘴硬。” 君临笙倾身贴近云琉雅绯红的耳边,连呼吸都染上了一抹暧昧,而那妖娆的唇角始终带着戏谑的笑容。 “青青姐,都怪我不好,若是我早晨能起来,你就不会落水了。”白素守在花青的床前,耷拉着幽怨的小脑袋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花青忏悔道。 花青无所谓的拍了拍白素的肩膀,道:“好啦,青青姐都说啦,这不关你的事!不过啊,赖床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要注意才是。” 白素吐了吐舌头,花青的话让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亲昵地握着花青的手,像是突然记起什么,瞪着双对什么都好奇的大眼睛问花青,“青青姐,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公子是谁啊,长的真好看呢?” 长的好看的公子?当花青意识到白素说的是安九时,脸上立即浮现出两朵红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花青低下头,低低回答。 “喔?那青青姐是承认你喜欢人家喽!”白素将一张圆圆的小脸凑到花青脸前,坏笑道。 花青被白素这么一调侃,脸羞得通红忍不住伸手便要打白素,“你这个坏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看我不打你。” 白素边躲开花青的袭击边笑得更加欢快,大声道:“等明日我告诉了小姐,让她把那俊俏公子许给青青姐可好!” 不想她话音刚落,花青便顿在原地,脸色落下来,整个瘦弱的身子都拢上了一层落寞。 半响,她低着头喃喃自语,“安公子,是想着小姐的,我知道。” 她不会妄想的,她对自己说。安九把她送回宁府,还有之后季小姐的亲自救治,都是小姐给的,她不能忘记这些。 月色皎洁,日复一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平常的夜晚,有个叫花青的小姑娘因为某个人的无心搭救,而搭上了自己的一颗跳动的心。 自从上次见面已过去三日之久,君临笙也因为朝堂的政务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上次季流云因为没有机会和云琉雅独处,因此讲好多想说的话不得已的吞回肚子。其实自从在“大方之家”看到云琉雅和君临风约会以后,季流云的心里一直留着一个疙瘩。 按理说,笙哥哥不比那个五皇子差,怎么小雅会选择那个阴晴不定还总爱算计的皇子呢? 季流云在宫里足足呆了六年,身为小御医的她穿梭于王宫的每个角落。不知不觉间,皇宫内的许多黑暗和秘密都尽收她眼底。 五皇子的伪善是让她记忆最深的。 她记得她刚入宫的那年,大概是十岁左右。那年冬天北风特别刺骨,冷冽的冻得人连缩脖子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季流云因为刚开始学草药,很是乏味,于是趁着给宫里娘娘送药汤的功夫偷会懒,结果回来的时候因为对皇宫的路径还不太熟悉,迷路了。 无奈的向前走着,心里想着,若是遇到个宫女太监,也好问问路。抱着这么个想法,她走啊走啊。 好不容易看到一座宫殿,她高兴的差点蹦起来。那宫殿看起来很是破旧的样子,她想着破就破点吧,能有个人告诉路就行。 她正向着那座名字写着“芙然殿”的宫殿走去,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身着游鳞花纹湖色锦袍的小少年,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暖笑。 “你是哪个宫里的?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季流云心想既然自称本王,那定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立刻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皇子殿下。” 那少年愣了下然后一脸好奇的问,“你不认得我?” 季流云的脑袋也不知怎么一热,就实话实说了。 “本王是风王君临风,你且记住了。你迷路了吧,是要回御医院的对吧,从你来的那条路向回走,第一个宫殿向右转两个弯就到了。” 少年好心的将回去的路指给她,就匆忙的赶她离开。 季流云顺着风王所指的路走了一半,突然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于是又回头去找君临风。 “我竟然忘了道谢,这个破脑袋!”季流云自己嘟囔着,给了自己一拳。季流云蹦蹦哒哒的向回走,却在“芙然殿”门口不远听到五皇子的声音。 “本王叫你看好她!人呢!你是不是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伴随着训斥的还有鞭子在空中抽打时风的“咻咻”声。 季流云好奇的踮脚躲在门前的大石柱后面向里张望。那声音绝对是刚刚温柔有加的风王的声音,不过骤然变得这么阴沉,倒是让季流云不舒服的哆嗦了一下。 好像地上躺着什么,季流云的小脑袋蹭蹭的向前靠着,越是凑近,圆圆的大眼睛越是睁得越大。 那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身子有些怪异的倒在地上,仔细观察后发现是被捆了绳子。身上被鞭子抽打的衣服破烂不堪,刺骨寒风冻得他嘴唇发紫。 君临风抽着鞭子,眼神凶狠,与方才的温柔小公子判若两人。嘴里一边说出恶毒的语言,一边向躺在地上的孩子抽打着鞭子。 季流云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唇边,攥的紧紧的。不断后退的双脚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回头一看,差点惊声尖叫出来。 那是一个和躺在地上的孩子差不多大的女孩,此时的小姑娘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方才季流云猜到的就是小姑娘坐在地上露出来的腿。 第八十五章 再进宁府 第八十五章再进宁府 “你没事吧?”季流云压低了声音,深怕被殿内的君临风听到。 “救……我……救救……我”地上的女孩一把抓住季流云的裤腿,从嗓子里将这几个字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季流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不救这个小姑娘,看她身上衣不蔽体的样子恐怕也熬不过今晚。可若是出手相救,想起御医院的人对她的忠告,宫中之事最忌管闲事。 思量了一会儿,季流云还是决定救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由开始的搀扶到后来直接背起来,季流云硬是走了半个时辰。索性肩上的姑娘很轻,也减少了她的负担。 季流云刚踏进御医院大门的时候就被一直等着她回来的王太医一顿数落,后来看到她背上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才以狠瞪一眼最为收尾。 “小季你要是在来晚一步,这姑娘的命就没了。”王太医在仔细的检查了小姑娘的伤口后,语气越发的气愤,“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对待一个孩子!这伤明明已经结过痂了,还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她,真是残忍。” 季流云没敢吭声,刚刚的一幕还在她的脑中回放着,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王太医说。 王太医嘀咕了一阵,回头看了眼身后沉默的有些异常的季流云,“小季怎么不说话了?是嫌王爷爷训你了?” 季流云嗫嚅了一会儿,“王爷爷,您说这皇宫里的人都是伪善的吗?” 王太医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这么问,于是转身对着季流云又一瞪眼,“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 季流云一听王太医这么说,只好上前一步,凑近王太医的耳朵,将自己今天看到的都告诉了王太医。 忐忑的等了一会,却没等到王太医的训斥,反而是一片沉默。 “小季,今天的事情别和任何人提起。”王太医思咐了一会儿,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这个孩子也是命苦,你若想留着,就让她留下吧。只不过,要将她藏好,绝不可让外人看见,知道我允许,明白吗?” 季流云使劲的点了点头,王爷爷说的肯定没错。那个姑娘,算是捡回一条命。 后来,季流云从这个姑娘口中得知,她叫芙语,是“芙然殿”的侍女。因为主子不受皇帝宠爱,这个宫殿已经差不多快成冷宫了。 几天前,五皇子君临风误将迷魂散扔入主子的寝宫,导致主子与意外进门的侍卫发生苟合之事,被皇帝撞见,结果主子被赐以毒酒一壶。 君临风怕事情败露,将府内下人全部赶走,因为这个姑娘是那妃子的贴身侍女,关系要好,因此姑且留她性命,但却要将她软禁于此,并派那个七八岁的男孩监视她。 男孩见她太过可怜,好心放她逃离,结果却发生了今日之事。 男孩也只是好心,看不得女孩伤痕累累的模样,结果自己却葬送了性命。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要让别人来承担后果呢?那个时候的季流云想不明白。王太医叫她将事情隐瞒下来,她做了,但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这是季流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宫廷中的黑暗,有权和无权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上位者要你的命,你只能选择自己给或者被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季流云突然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就好像被置于寒冰的密不透风的冰窖之中,瑟瑟发抖的她被王太医误以为是着了风寒还为此休了几天假好好养病。 后来,那条小路,她再也没走过。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孩也再也没见过。几个月后,那座宫殿不知为何突然走了水,听宫人说,那里被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季流云听说这个消息,也只是拖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将此事告知那个被自己藏起来的姑娘。姑娘哭的很痛苦,泪溅在她的手臂上,感觉到一种无言的酸涩。 季流云那个时候总在想,若是自己不回头,是不是就见不到那份隐藏在美好外表下的黑暗。若是自己当时冲出去,是不是那个男孩就不会死,或者现在的自己就不会站在这。 这个姑娘,就是小绿,现在改名为绿沫,在御医院任职。相貌也与当初的骨瘦如柴相去甚远,这都要多亏了王太医的一双妙手。 季流云只要一想到云琉雅和那个五皇子在一起,心里就不断的划过冷意。 “应该去告诉她的,那个五皇子不是什么好人。”季流云左转右转定不下心来,贝齿微张啃着圆润的指甲,心情异常烦躁。 云琉雅在酒窖酿着花酒,百花混杂在一起的阵阵香甜惹得她笑颜如花。 “小小姐,府内有客人求见。”一个丫环对着她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云琉雅拿着长柄勺的手顿了顿,“什么样的客人?” “回小小姐,是位姑娘,自称季流云,说是小姐一听名字就知道了。” “哦,好,我马上过去。”云琉雅面露微笑,是那个有趣的姑娘,不知此番前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乐趣。 季流云坐在花厅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站在她的身后的玄卫聊着,虽然大部分都是她自言自语。玄卫本来是不主张来宁府的,但经不过季流云的挨求和耍赖,只好退而求其次,陪同前往。 “季姑娘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季流云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一抹清冷的身影。藕白色的轻纱缠绕双臂,似梦似幻,古井般沉静的双眸又看上去难以接近。 云琉雅在心底也微微赞叹,好一个清秀佳人,不施粉黛的脸颊皮肤吹弹可破,健康的两抹红晕让季流云越发的娇俏可人。 “小雅,不是说好了叫我小雲吗?”季流云撒娇的起身冲着云琉雅埋怨道:上次的话,小雅该不会是忘了吧? 云琉雅抬了抬眉,这姑娘好生直爽,“嗯,是我说错了。小雲的身体可还安好?” 季流云拍了拍胸脯,一副没事人似的,燥的一旁的玄卫捂住了侧脸。真是丢王府的脸,这丫头怎的就这么不知道害羞呢! 云琉雅倒是不觉得什么,这个姑娘挺好玩的。“小雲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第八十六章 喜欢不如背叛 第八十六章喜欢不如背叛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个叫季流云的姑娘还是被三皇子珍藏起来的,此番来访必是有事情相商。就不知,究竟是哦好事还是坏事了?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闲在府里太无聊,找你聊聊天。”季流云摸着自己小巧的耳垂,笑的十分憨厚。 玄卫只在见到云琉雅的时候行了个礼,就不再言语。一副好侍卫的模样。云琉雅曾听听青侍说过玄卫闷骚的性子,掩嘴一笑也不做他讲。 “既是讲些闺房密语,不如来我的房间一叙,不知小雲小姐意下如何?” 跟着云琉雅来到她住的潇雨阁,季流云当着玄卫的面“碰”的一声把门关上,差点夹到他的鼻子,气的玄卫面皮微红。 云琉雅随意的坐在木凳上,眼神带着一份了然,信手捻起一块香甜软濡的梅花糕放进嘴里,“说吧,到底什么事?” 季流云向四周瞧了瞧,没有正面回答,却道:“你这房间挺雅致的,看得出你倒是挺喜清净的,和笙哥哥的设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早有预感,季流云的此次来访定是与君临笙脱不了关系,但乍一听到君临笙的名字,云琉雅还是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小雲小姐未免太过抬举我了,这房子并不是我所设计,我,也不过是暂住罢了。” 季流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这样话里有话的试探,真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也学不来这些七拐八拐的东西。倒不如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更合她心。 “好吧,不跟你绕弯了,都快把我自己绕进去了。其实,前些日子,我看到你和五皇子幽会了。”季流云咬咬牙,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觑了觑云琉雅的表情,季流云心里有些忐忑。 “嗯我是和五皇子殿下出门过,不过那不是幽会,只是品茶而已。”云琉雅慢悠悠的给季流云倒了杯茶,“小雲小姐请坐。” “哎?不是幽会那你干嘛把自己的字告诉他!”季流云不客气的大喝了口茶水,嗓子是有点渴。 云琉雅的眼神倏地冷淡了下来,“这恐怕与小雲小姐无关吧!”很明显的不高兴,就连迟钝的季流云也感受到了。 “对,对不起,”嗫嚅着说出这三个字,季流云像个知错的孩子绞着手指,局促不安。 “若是小雲小姐来宁府就是为了质问这件事,那么我无话可说。季小姐不如回府吧!” “别,我不是这个意思。”瞄了眼云琉雅越发冷淡的神情,季流云也有些懊恼方才自己的心直口快。 “那个,小雅你别生气,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那个五皇子一点也不如表面看起来的温润如玉。”季流云说完,像是怕云琉雅打她似的,立刻将双手挡在脸颊上。 云琉雅有些惊异,她以为这个世上她是唯一看清那个男人丑陋面貌的唯一人选,却不想眼前这个扎着两个小花苞的姑娘却也是同道中人。 “你何出此言?谁人不知五皇子殿下丰神如玉,淡雅如风。你这般诋毁殿下的形象是何居心?” “我才没诋毁!”季流云一听云琉雅不信自己的话,立刻拔高了嗓音,强调道:“我跟你说过的,我原是宫中的御医,小的时候偶然见到五皇子背着众人将一个侍从打得半死。” 季流云将她刚入宫时遇到小绿,发生的那件事说给了云琉雅听,“小雅,我是真心的当你是朋友。那个五皇子殿下啊很恐怖的!不止对自己的侍从心狠手辣,就连那些不服从他的人,下场也都很惨呢!小绿迄今为止一听到五皇子殿下的名号还是会忍不住颤抖的直打哆嗦呢!” 云琉雅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只是心底却开始有些认同了,季流云看起来天真烂漫,想不到还有这份心思。 季流云心思单纯,所以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君临风这个名字就如同披着羊皮的饿狼,心里挂着牌子写着绝不可靠近。她把云琉雅当做朋友,自然希望朋友可以幸福。 “你绝对不能嫁给那个五皇子!”季流云哀求的抓着云琉雅的手,大大的眸子写满了不认同。 云琉雅笑了,笑的很是愉悦,“你这个丫头,”她抽出一只手点了点近在咫尺的光洁额头,“谁说要嫁给五皇子了?我又不喜欢他。” 季流云听完一愣,“你不喜欢他?不会啊,坊间都传闻你不久日就会嫁给他的!”季流云揉了揉被弹痛的额头,一脸的不信。 “呵呵,说你傻,你还真傻。”云琉雅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原来被朋友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这般舒畅美好。 “坊间传闻你也信,不过,你不许出门和别人说起这些,知道吗?” 季流云听罢,突然狡黠的一笑,“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在某些方面来说,季流云特别的敏感。 “是有计划,不过这是我的事。”云琉雅虽然承认了季流云的朋友关系,但却没有把所有事实说出口。在她的潜意识里,朋友也好,属下也罢,终究还是有背叛的可能。 季流云看出云琉雅不愿多说的样子,于是将话题岔开了,“小雅,你觉得笙哥哥怎么样?” 云琉雅暗沉的双眸看向季流云,“凤王爷乃人中龙凤,才貌更是无人可及,贵族公子结拜的对象,王公小姐爱慕的人选。” 季流云摇了摇头,“我不是说笙哥哥的风评,你不觉得他很好吗?” 云琉雅看了季流云的眸子划过复杂的神色,仅一瞬便消失殆尽,“王爷自是很好。” 季流云皱了皱眉,突然道:“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 突然大声的问话,让正浅酌雪莲茶的云琉雅呛个够呛。“咳咳,咳咳咳。你那么大声干嘛!” 季流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上前拍了拍云琉雅的后背,“谁叫你总敷衍我。”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云琉雅瞪了坐在对面一脸无辜的季流云一眼,含羞带怒的水眸波光粼粼的闪着微弱的光芒,如一泓清泉般沉静中带着活力。 “怪不得笙哥哥对你兴趣那么大,好特别的眸子!”季流云对视着云琉雅,突然痴迷的赞叹道。 “你个小花痴,快收起你的口水,玄卫若是看到必会耻笑你的。” “他敢!”话虽这么说,但季流云还是动作迅速的擦了擦嘴角,在发现被骗后,撅着小嘴哼哼着。 第八十七章 踏青 第八十七章踏青 云琉雅一脸暧昧的凑近她,“你喜欢玄卫吧!”看了眼季流云骤然红透的双颊,戏谑道。 “这是秘密!”季流云赶忙堵住云琉雅的嘴,还神经质的到处看了一番,像是怕玄卫突然从哪冒出来似的。 两个人又在房间笑闹了好一阵,才出来。 季流云临走前,对着云琉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云琉雅捂着唇,看了玄卫一眼,笑的眉眼弯弯。 玄卫一脸的状况外,一头雾水的瞧着两个姑娘。 再说云语非那边,似乎和从前调了个个,再也不趾高气昂,而是整日钻在绣房里琢磨着如何对付云琉雅,赢得君临风。 令她分外生气的是,被派去打探情报的人告诉她,今日云琉雅接受了五皇子君临风的邀约。 云琉雅最近异常繁忙。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诱拐安九进宁国公府之余,还要应付云语非和君临风那两个家伙。 她近日发现每次她出门总会有人在身后暗暗跟着她。她心下便明了,知道是云语非终于忍不住,准备对君临风下手了。而云语非对君临风下手首先会做的自然是先了解她的动机。 等到君临风再次邀请她出门的时候,云琉雅便欣然同意了。 晨起,她特意没让任何人随行,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赴约的路上。她趁着整理裙摆的功夫弯下腰,余光瞧到不远处那个小心躲着自己生怕被发现却不知行踪早已暴露无于眼前的云语非,嘴角轻轻勾出讽刺的笑意。 看来自己还真的蛮了解她这个妹妹的。云语非一辈子嫉妒心作祟,最终也必然栽倒在这条路上,她确定。难得前世的自己还好心的劝说过她,只不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 君临风和她约好的地方这次变作城外,她还是颇为讶异的。 仲夏,城外。 落过雨的清晨,稀疏的行人夹着油纸伞来回穿梭,马车轱辘吱吱呀呀轧在泥土路上。 细雨缠绵了一宿,地面尚有些潮湿,楚国都城依山傍水,水面蒸腾,便连成一片迷蒙的雾气。 “啪!啪!”一双小巧的绣花鞋踏在未干的地面上,移动间沾湿了墨蓝的裙摆。 云琉雅驻足在一颗繁茂的柳树旁,倒是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树干纠结的纹路,安静的等待着。 “柠袖,这里。”仅过了一小会儿,那熟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云琉雅心里不禁泛起冷笑。不愧是她了解的君临风。从前这厮约她见面,也总是要在背后观察她一段时间,让她东张西望好不着急,才最终姗姗来迟。 吊人胃口的本事,君临风算是做到了极致。 所以方才她才那般气定神闲。这一世,在和君临风的较量上,她要的,就是始终占上风。 “临风来迟喽,该罚。”云琉雅抬起头佯装俏皮的对驾马缓缓而来的君临风道。 这厮究竟要做什么,竟骑了马来。骑马不应该是君临笙的看家本领吗,怎么,这厮也学他三哥轻车简行了? 云琉雅虽然惊讶,却丝毫没有暴露在表面上。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上仍然笑意盈盈,显得天真烂漫,童叟无欺。 “好,柠袖说罚就罚。”君临风从马上跨下,踱至云琉雅面前。 看着对面这个人的狭长眸子里跳跃的丛丛亮光,云琉雅明白,自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嗯。”云琉雅向上转着眼珠做沉思状,摆出一副一本正经要惩罚人的模样,“就罚临风送柠袖一件礼物可好。要临风最珍爱的才行。” 君临风看着云琉雅这般形状,忍俊不禁,习惯性地用拳头挡了一下嘴角放大的笑容,满口答应道,“最珍爱?好,为了柠袖解气,送给柠袖什么都是好的。” “不过。”君临风作神秘状,长指点了一下云琉雅今日梳了几绺稀薄刘海的额头,“要柠袖先跟临风去一个地方才好。” 云琉雅点点头,笑意盛满了眼窝。 她知道,身后定会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那自然是云语非的。 云语非自从被云昊天拒绝向皇帝请求赐婚起就想方设法的找寻接近君临风的机会,另外暗中派人跟踪云琉雅。 哪曾想她还没有来得及对君临风出手,就已经得到汇报说君临风邀请云琉雅同行。 云语非自是气不过,决定亲自出马打探虚实,便看到让她恼火的一幕。 君临风看起来对云琉雅实在宠爱的紧。两个人在翠绿如油的柳树旁嬉笑,纵使被柳枝掩住了半个身子,也能看清楚那对俪人说话时的情感流动。尤其是君临风将修长的手指点在云琉雅眉心时,那一瞬间的温柔和宠溺,让云语非嫉妒的就要发疯。 云琉雅,你这个贱人,本小姐不会就此罢休的。 云语非目送云琉雅被君临风扶上那匹皮毛柔亮的白马,然后朝西山的小路奔去,不仅握紧了双拳。 “来人。”她低声唤。 身旁的小厮低着头凑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给我备辆马车,本小姐倒要看看他们去那里要去干什么。”云语非抱着手臂遥望着那两个逐渐缩小的身影,眼底因嫉妒而起的恨意却越来越大。 君临风带她要去西山要干什么呢。 云琉雅在心里计较着。那里似乎是历代皇室的遗址,后由楚国皇帝修葺作为楚国百姓祭祀的殿宇。 云琉雅记起皇帝六十大寿时君临风迟到说去的似乎就是这个地方。 “在想什么呢?”大概君临风是顾忌云琉雅的感受将速度放缓了些。注意到云琉雅目光防空,君临风这样问。 云琉雅摇头冲君临风微笑,“柠袖在想,临风究竟要送给柠袖什么珍爱的东西。” 君临风只淡淡的笑,将她搂紧了些,微微侧头瞥了眼背后始终不远不近的马车,道,“柠袖,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被人跟踪了。” 有人跟踪,自然是云语非了。云琉雅心里不免暗自窃笑。她料准云语非会跟来,而且定会愚蠢到被君临风发觉。 “啊!跟踪?不会吧!”她佯装大惊,小手抓紧君临风的衣襟,瞪着无知的大眼睛作惊恐状,“临风,咱们不会有事吧。” 君临风被她这句话引得直发笑,连身子都直抖动。 第八十八章 嫁给我 第八十八章嫁给我 好一会儿,君临风忍住笑意,垂眸道,“柠袖可是不信临风?放心,有小王在,定会保柠袖无虞。” 云琉雅心里不禁嗤笑。老娘凭什么信你,你还不如君临笙好吗,那家伙至少武功高强,若是真有危险,你还不照样把老娘抛下自己靠着三脚猫的功夫逃跑。 想到这里,云琉雅不禁想对天长叹。自己上辈子不知是不是真的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口蜜腹剑,却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男人。 “当然,柠袖相信临风。”云琉雅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催君临风加快了速度。 她突然想逗逗那个娇生惯养的云语非。不知加快了速度,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云二小姐能否承受的住。 不过云琉雅这次有些失算。虽然是夏天,西山因为地处偏远,地势偏高,风出奇的大,她在折腾云语非的同时,也将自己折磨了一番。 被君临风扶下马时,云琉雅站在风中,面对着巍峨的庙宇,兀自凌乱。 “啊,临风!”云琉雅正打理着自己被风吹得张扬潦草乱飞的头发,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她知道是君临风,便这样惊叫。 君临风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路抱着她上了祭坛,然后大步流星跨进了大殿。 殿前是三座巍峨的雕像,足有几丈高,想来素日供人朝拜,辉煌而肃穆,让人肃然起敬。 云琉雅被君临风放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目光被正对着自己的月老塑像吸引,待回过头去看向君临风时,却被君临风突然掀开白袍单膝跪地的姿势吓了一跳。 “柠袖。”君临风抬头仰视她,白皙的脸上,那双温润的眸子如两弯清泉,温柔得如扑面而来的春风,“我如今只是个五皇子,无权无势,珍爱的东西少之又少,实在不知拿什么献给你。直到方才,站到这月老雕像之下,我才想起,我的确有一样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你。” 君临风顿了一会,似有些犹豫和尴尬,“那便是,勤王王妃的位置。” 那淡色的薄唇轻启,一句话便轻巧传入云琉雅耳中。 勤王王妃的位置。 也许这一切动作都发生的太快,云琉雅捂着嘴唇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望着对面信誓旦旦的君临风,突然产生时光倒流的错觉。 “嫁给我,做我的王妃。”当初的君临风,便是用这样一句话套住了她整个人生。时光荏苒,当她重生之后,一心想着报复,万万没有想过,君临风会如此屈尊降贵。 君临风,你为了得到那些实力,为了你的野心,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云琉雅闭上眼,掩饰掉自己眼底洇出的水光,泪珠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慢慢滑下。 如今她对君临风,除了憎恨,更多了一层失望。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卑躬屈膝的人,果真是要不得的。 只是,她这番表情落到有心人眼里,便成了震惊和感动。 “临风。”她缓缓开口,重生以来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现下她陷入两难抉择。若是不答应君临风,便会偏离她最初的谋划,若是答应,同样会偏离。 殿外传来呼啸的风声,刮乱了云琉雅的心。 而君临风只静静跪在原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专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该怎么办?云琉雅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裙摆,只得先向君临风摆出纠结的样子,再做打算。 不过,似乎老天都在帮她。 “来者何人!”云琉雅听到这声来自君临风的惊呼,便慌忙抬起头,看到那身青色的身子不知从何处飞进来,掌心冲着君临风,就那样直直冲过去。 “安!”云琉雅连忙捂住嘴,那后一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君临风在武功方面修为是极低的,他能够躲过安九那突然的一掌就已经十分不容易,若想占上风却是万万不能。 云琉雅望着实力悬殊的两个人,突然计上心头。 “不要伤害王爷!”她提着裙子冲过去,挡在均临风面前,悄悄冲虎视眈眈的安九眨了一下眼。 安九似乎没领会她的眼色,仍要攻过来。她自是不能让他伤害君临风,不然倒欠了那厮一份人情,又必须让自己尽快脱身。 于是云琉雅狠狠心,一跺脚,迎着安九的掌风就跑过去。大不了挨着家伙一掌好了。 所幸,安九见状及时收了掌力,云琉雅凑近时只是一个虚招。他运了力,将云琉雅就势收到自己怀里,然后狠狠瞪了愣在一边的君临风一眼,踏上朱红色柱子,飞身跃了出去。 被安九护在衣袍里挡过凛冽的风声时,云琉雅不禁窃喜。还是她聪明,竟然想到这么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既不用再回答君临风的问题,又在君临风心里留下舍身救人大义凛然的形象。 云琉雅不知道的是,她一向自以为警惕性极高,当安九携着她离去,留下君临风一脸枉然时却没有发现,那三座巍峨雕像后的内阁里始终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那双深紫色的魅惑瞳仁在目击这一幕后风云变幻,越发幽深莫测。 “哈!安九,今天你可是终于办一件大好事啦!”云琉雅落地后丝毫不掩饰被解救后的兴奋,大大咧咧拍拍安九的胳膊道,“说吧,要本小姐怎么感谢你,只要能做得到,本小姐一定给你。” 不想安九却一反素日嬉皮笑脸的轻慢模样,听到她这样说,扭过头看她的脸上全是不言而喻的愤怒,“是吗,云小姐也要赠安九一份礼物吗,可是要和那什么临风一样,以身相许?” 云琉雅一愣。显然安九一早就跟着他们,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误会啦!”云琉雅试图解释,可对方根本不管她,背过身去遥望丛林深处。 云琉雅这次是真的感激安九的。这家伙不仅替她解了围,还从那阴风阵阵的西山山顶上一路携着他来到半山腰。纵使轻功再高,也不免要浪费许多体力吧。所以她姑且不再去激怒她这个恩人了吧。 云琉雅凑到安九身边,学着对方的样子眺望远处,余光却不安分的瞧着对方。 她总觉得重新出现在她身边的安九相比从前,变化了很多。 可是,他平日还是一副和她作对的模样,到底哪里变了,她还真说不出来。 第八十九章 画中美人 第八十九章画中美人 于是,云琉雅干脆歪过头,对着安九莫名坏笑,眼波流转,带着调皮和可爱。 安九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一头青丝混杂着白发被微砺的风吹得有些潦草,但依然清绝浩远,如仙山上遗世独立的仙子。他负手站着,眼瞳摇摆不定,原本清澈的眸光也变得复杂怅惘。 见对方无动于衷,云琉雅继续凑近,一下子挽住安九的臂弯,谄媚地唤了声,“阿九,不要生气了吗,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若是想听,我可以跟你解释。” 一向不会撒娇的人撒娇起来是会出人命的,更惶论是这个一向沉静入如止水的女子。 安九闻声身子不由一颤,连忙拉远和云琉雅的距离,满脸的不可置信。 “臭丫头,你真的不适合。以后,可别这样了。”安九虽然仍拧着秀眉,但脸色依然缓和不少。 云琉雅见状仍往上扑,“那你就不要摆出这样一副吓死人的表情啦,否则,以后我就一直叫你阿九喽。” 安九嘴角不禁抽搐。 半响,他似乎在纠结里终于理出了一丝思绪,皱着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他将褐色的瞳仁对向昂着头的云琉雅,露出鲜少的一本正经的表情,叫了声,“云琉雅。” 这是安九第一次正式的喊她的姓名。简单的三个字,突然的一唤,带着说不清的韵味。 云琉雅虽错愕却依旧贴顺回应,“嗯?” “我只问你,方才那人向你许诺什么王妃之位时,若是我不出现,你会如何回答。” 原来他在乎的,就只是云琉雅的反应。 云琉雅没想到这家伙原来别拗的只是这些。她凝神想了想,便冲安九勾唇道,“我自幼便有个愿望,于皇亲贵胄无关,只爱逍遥自在,盼望两人一马,执手天涯。” 她的语气轻缓,如一只柔软的羽毛,触动了安九的心。 两人一马,执手天涯。云琉雅眼睛亮晶晶。她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她一直盼望的,从前世到重生,从未变过。 有些时候,有些巧合会离奇到让人匪夷所思。 子夜,凤王府。 凤王书房的灯迟迟不灭,晚风透着窗户吹过去,温柔抚开了窗边那挺拔劲瘦的身影的玄色衣角。 君临笙习惯性地眯着眸子,将自己的视线聚集在庭前的一束开得正好的玉兰上。 云琉雅。他没有想到,他带雲儿去西山散心的功夫,竟然也能碰到她。还有君临风,他的五弟。 原来那一切都不只是传言。这两个人根本就已经熟悉到让他大吃一惊的地步。印象中他的皇弟虽然居心叵测,却从来没和一个女人迁出这么多是非。 而这个女人竟然是云琉雅。 云琉雅,云琉雅。从回府起,他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念了不知多少遍,每次念却都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如令人越发琢磨的不透的她。 活泼的,泼辣的,脆弱的,阴险的。当看到君临风抱着她走近大殿时,当看到君临风突然单膝跪地向她抛出勤王王妃的位置时,当看到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缓慢留下两行清泪时,他心口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终于告诉他,原来,这个丫头,已经穿花抚蔓,披荆斩棘的走进她的心里。 若不是那个穿青衣的人突然闯过去,他差点就按捺不住,什么都不顾出现在那两个人面前。 他记得那个人叫安九,正是在和那人的较量中,他结识了这个令他恼,令他烦,却令他放心不下的云琉雅。 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母亲,除了深入骨髓的仇恨,云琉雅是第一个,温暖过他冰封心脏的。 感情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旦到了它到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赤裸裸的压抑在那,却骗不了自己。 君临笙的目光带着一种无法名状的深沉,从一份份文书后抽出一张宣纸,用镇纸仔细的压住。从笔架中认真的挑选了一只较细的狼毫,拿在手间,久久不曾下笔。 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笔杆,君临笙的脑海中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若隐若现。 云琉雅很特别,她的目光总是古井无波的看着这个世界。那种旁观他人的目光让君临笙不自觉的跟着心疼。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好的,却是最牵动他心的。 每次相见,必是以拌嘴为结点。君临笙翘起唇角,笑意随之倾斜而出。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倩丽的身影就埋进了心间。 提起画笔,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深。目光定了定,挥笔如神。这一画,竟是从申时到戌时。 不曾进食,却是越画越兴奋。 夜色如墨,皎月当空,暖暖月光似是情人的双手,抚摸着面颊,纷乱了心湖。 君临笙临窗而立,颀长的身影留下长长的痕迹。 画布上女子如横空出世的嫡仙,清风晚起吹散了未干的墨迹,晕染了裙角的薄纱,像雾像雨。女子倚靠在窗边,抬头仰望弦月高悬。雾气缭绕中,若隐若现于纸上,像极了羽化登仙的仙子。 远望月宫的微眯双瞳,似慵懒似随意。与女子平常的沉静自持,淡然泊处,相去甚远。 暮色苍茫,凤王府之余书房,灯火通明。 翌日早朝,君临笙较往之姗姗来迟,面若桃花。 “启禀陛下,烨城边境来报,鸣国现已压制了我楚国的两个城池,且声势浩大,此番前来,恐烨城不日失守,特此上报朝廷以示增援。”一个武将打扮的官员突然进殿请旨。 突来的边境急报,引来朝臣上下议论纷纷。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恐及已是强弩之末。立储一事还未定下,众皇子皆是忐忑不安。 正值夺权之争进入白恶化阶段,不论是谁此时被派遣去镇压,成则名利双收,败则皇位不保。没人愿意在此时冒这个险。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冷一瞥,这群混账!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自己还在就窥觊皇权,自己怎么生了这么群东西! “边关告急,依爱卿们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皇帝的话一出,座下静默无声。良久,皇帝的脸色越见铁青。 “刚刚讨论的那么厉害,怎么现在都成哑巴了!”猛一拍龙椅,皇帝气的大口喘着粗气。 骠骑大将军李谋一拱手,”皇上,臣以为不如派三皇子去最为合适。” 第九十章 威武大将军 第九十章威武大将军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座上的皇帝示意他往下说的目光。 “想当年三皇子打败兴国军队一役一直在军队中传颂至今,末将认为由皇子领兵打仗也可让士兵的士气大增。军者,士气重之。让军士们看到陛下如此的重视他们,想必定会付出全力一击。” 皇帝摸着略微扎手的下巴思索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对这个建议并不排斥的样子。 李谋见状,立刻对在他斜前方的君临风做个手势。君临风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君临笙的名字一被提出来,立刻就有其他应允此建议的人露头。朝堂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提出了能让自己避免祸灾的计策,立刻点头附和,深怕晚一步会后悔决定。 “皇儿,朕遣你去平烨城之乱,你可愿?”皇帝虽已打定主意,但形式还是要走上一遭。 “儿臣领旨,”君临笙既是不愿也只能点头,但他绝不做任人摆布的小丑。“父皇,儿臣有一请求。” 其实皇帝的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这个三儿子别看对外有多乖巧,而且能力不弱,但自己却真没有那个信心可以困住他。 “你讲。”不知他会提出什么要求,皇帝双目紧紧的盯着,只要他提的理由不和自己心意,就要立刻出言阻止。 “儿臣只有一个请求,出兵之军,可否让儿臣自行选择?父皇应该知道,打仗不是儿戏,若军将心齐,势必会增加胜仗的把握。儿臣也不过是在父皇指定的军队中选拔而已。” 君临笙的话让皇帝的心一动,若是自己指定军队让他选拔,确是不用担心他会趁机造反的举动。于是点头应允。 之后众臣又讨论了一会儿,分别推荐自己人参与到军队之中。君临笙面无表情,只是握紧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恨意。 “顷刻下旨,令五皇子君临笙为威武大将军统领全军。左翼沈兆为威骑将军……” 诏书很快的下达,君临笙也因要去打仗而得出了三天的时间收拾行囊。 皇帝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给了希望,却又要将那份希望紧握在手中,不曾真正放手。君临笙不止一次的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扳倒高高在上的父皇。 可他却只能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行,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 “笙哥哥怎么了?一回来又把自己关进书房?这都第几次了!”季流云一头雾水的逼问着站的笔直的玄卫,一副不告诉我,我就跟你没完的势头。 季流云的要求,玄卫一向是再不愿也会做到,一如往常一样,受不住纠缠的他开口了。 “听说,主子要去烨城了……”玄卫瞄了比他矮半个头的季流云,淡淡的说出这个事实。 话没说完,季流云就急吼吼的打断道,”为什么啊?在府里明明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皇帝又说了什么不好的?” 玄卫开始后悔自己的搭腔了,“嘘,亏你在皇宫生活那么多年,不知道有些话不可乱说的吗!主子是要去边关打仗,战争一来,谁也挡不住。” “呦呵!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嘿嘿,快说,是不是,呵呵有什么情况啊你。” 说罢,季流云还用胳膊肘顶了顶玄卫的胸口,一脸的暧昧。 玄卫脸色一僵,不再搭理她,任她怎么折腾,就是不看她一眼,弄得季流云直哼哼。 “不说就算了,什么人嘛,真小气,连这都不告诉我,亏我还把你当好兄弟呢!哼!”季流云嘟嘟囔囔的,小嘴一张一合,脸颊气鼓鼓的。 玄卫听到“兄弟”二字,眼里闪过一抹悲伤。那是一种落寞的悲色,却很快的被他隐藏起来。 有些人,不是你应该妄想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的你,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不论是为了谁。 君临笙下朝后,将自己关在书房,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小箱子,取下锁,拿出昨晚画好的美人图。 今日朝堂之上的抑郁心情在看到画中的美人时,渐渐地烟消云散。君临笙用食指轻轻地沿着画中女子的轮廓描绘着,眼中有着一种相思的愁怨。 画中美人,栩栩如生,仿佛真切的留在他的身边。君临笙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份相思情切。 母妃曾经对他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看着一个姑娘觉得心痛,看不见更是心痛,那就是爱。一种喜欢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感情,千万要小心,别陷进去。 可是母妃,现在好像有些迟了。可为什么我却不想放手呢?明明母妃说过,只要松开双手,就可以恢复常态的啊。 “云琉雅,本王此番去烨城,不知何时回归,我该拿你怎么办?”君临笙叹息一声,垂下的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眸中的情绪。 过了半晌,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他将那幅画收好,眼神带着一抹坚定和迷茫。推门而出,正好看到季流云嘟着唇瓣不依不饶的缠着玄卫,眼神变了变,没言语。 “属下见过主子。”玄卫突然地行礼把正拽着他手臂的季流云拖得一个跄踉。 季流云也没太在意的拍了拍衣服,“笙哥哥你可算出来了,怎么回来就摆着个臭脸,担心行军看不到小情人吗?” “小雲,你说话越来越没有遮拦了,玄卫有时间教教她。” “哼,我又没说错。哎!笙哥哥你去哪儿?带着我啊!”季流云屁颠屁颠的跟在君临笙的身后,不再纠缠玄卫改纠缠君临笙了。 玄卫的眼神暗了暗,却又很快的跟上了走远的两人。 很多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对玄卫而言,侍卫只是侍卫,所以他只能远远看着,看着一个宠溺,一个天真。 “笙哥哥我不闹了,你告诉我吧,你这是要去哪儿?”季流云扒着君临笙的衣角皱着小脸追问道。 “军营。”君临笙直视前方,语气平常,“对了,我要去烨城,你要留在这吗?” 季流云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带我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御医出身,你也说了我从小是在军营长大的。再不济,我也能当个军医不是。” 季流云拼命地想着可以让君临笙点头的理由,她实在是受够了这里的无聊生活。 却没想到,君临笙竟然不等她说完就“恩”了一声,对着马车夫招了招手,“送我去西郊的校场。” 第九十一章 西郊校场 第九十一章西郊校场 季流云和君临笙坐在马车里, 外面玄卫和车夫坐在一起。皇子级别的马车确与其他普通的马车不同,即使像君临笙这样不爱奢华的皇子,其马车内也是应有尽有。虽算不得特别大,单说车内的酒壶茶点就摆了整整三个盘子。 马车上的栏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动物,仔细观察,会发现竟是一幅幅绝妙精美的图画。车内可以坐下足足七八个人,一个个小柜子中应有尽有,就连卧榻的锦被也收入其中。 季流云一路上玩的不亦乐乎,虽长在皇宫,但这些东西她却是无缘亲见的,也因此,她格外的兴奋。相比季流云的兴奋异常,君临笙就显得过于淡定了。 闭着双眸,假寐车中。因为身下颠了几床软被,因此即使路途颠簸,车内的人也感觉的不是很明显。 “主子,校场到了。”玄卫隔着厚重的帘子,恭声对里面的人说道。 西郊校场是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块平地,皇帝一般派遣军队的重要来源地。现任校场负责人是秦末夏,年方二十有五,曾与君临笙共同作战,因和君临笙不和而出名。 “呦!大名鼎鼎的三皇子驾临寒舍,有失远迎,三皇子可别责怪末将。”秦末夏从接到君临笙的书信就准备着这次见面。 事实上,君临笙和这个秦末夏关系甚好,可以算作莫逆之交,这几年一直有着书信来往。但因二人的初次见面实在太过火爆,因此被误传为关系破裂。 君临笙将计就计,将这件事扬传到大众的耳中。当时君临笙所在的位置很是尴尬,秦末夏也顺水推舟的附和君临笙的计策,是以两人见面总是明朝暗讽,做足了面上功夫。 “秦将军若不愿见本王,大可回去训你的兵,升你的军衔,别因为接待了本王浪费了你的时间。” 俩人一见面就夹枪带刺,谁都不让谁,看的一旁的季流云直皱眉。 “笙哥哥,这人谁啊?好生蛮横!” “雲儿不得无礼,这是秦末夏秦将军。”君临笙对上对面秦末夏好奇的眼神,笑了笑。 “雲儿?可是……”秦末夏震惊的出口又突然顿住了,然后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嫌弃样子,“皇子殿下难道不知这军场是不让女子出入的吗?看你是初犯,暂且饶恕你。跟我走吧,你要钦点的人选在里面。” 秦末夏领着身后的三人走进军部大氅,然后旁若无人的将里面的人都赶去巡逻。待所有人离开后,确定屋内只有他们四人后,刚才的一身正气的模样一下子塌陷了。 痞痞的笑容挂在嘴角,晃荡着两个胳膊,走了过来。“哎,阿笙,你说她是雲儿?什么证据?” 季流云眼睛一抽,脱口而出道,“你刚刚……你现在……”磕磕绊绊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这家话,真是个怪胎。 “恩,她就是季雲,我找到她了。”君临笙的话让秦末夏愣了一下,随即就是热泪盈眶的扑向季流云。 “小雲雲!秦哥哥想死你了!”秦末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季流云身上,看的玄卫眼睛直发红。 “你,你快松开我!别蹭!别蹭来蹭去的!”季流云此时只想将秦末将杀人灭口,让她个姑娘家怎么做人啊……嘤嘤嘤。 秦末夏曾经是季白南的部下,季家的那场灭门惨案,他也有目共睹。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冲动的跑去灭火,被其他的同伴挟持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熊大火在自己面前燃烧,而无能为力。 季雲没死这个消息突然地席卷他的大脑,让他一直心怀愧疚的心一下子泛滥开来。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季流云摸了摸头发,一脸不好意思的挠头。看他哭得惨兮兮的,想说他几句也忍耐了下来。 君临笙依旧淡定的看着秦末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喂!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小雲雲面前这么丢脸。”等秦末夏缓过神来,回头怒视着一脸淡定的君临笙狂吼道。 季流云伸出小手拉了拉秦末夏的袖子,“别怪笙哥哥,是我不好。因为我,笙哥哥也很辛苦。” 季流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她在宫里的时候的确是听说了季家的事还有君临笙的事。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皇子真可怜,也为他难过。 因为季流云的劝阻,秦末夏虽然依旧语气不好,但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皇上让你出征,这个时节,你真要去吗?”秦末夏有些担忧的问着君临笙,毕竟是兄弟,即使生气他的隐瞒,却也不愿看他为难。 “还能怎么办,圣旨岂能不遵。”君临笙语气平淡的走到门前,扒开一个小缝,“末夏,这次的士兵怎么样?” 秦末夏邪气的一笑,“怎么,你想带回去几个养着吗?” “秦末夏你正经点!”一直未出声的玄卫冷声道。 “好,好”秦末夏将双手举过头顶,作一副投降状。“现在的士兵是大不如前了,这次来西郊的有一小部分是贵族子弟。你们都知道啊,这样大家族的庶子再不济也算养尊处优了,脾性什么的自不必说。” 顿了顿,又道,“最近民生太平,士兵也没机会上战场,亲身感受一下战场的残酷。所以,你明白……” 秦末夏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君临笙已懂。 他冷哼了一声,“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笙哥哥,你不是会训兵吗?”季流云突然插进来打断了室内的寂静。 只是她话一出,却在三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秦末夏高兴的抓着季流云的双臂使劲摇晃。 “你想起来了吗?小雲雲!你记得那些!” 季流云被他晃得直头晕,“你,你别晃了,哎呦,我的头!” 玄卫上前一把推开秦末夏,恶狠狠的吼道“没听她说头疼吗!”之后又冷着脸走回原位,像从未发生过。 君临笙回过头看了一眼,眸光换了换,又再次将头转了回来。 “差不多,秦将军可以带本王看看那些新兵了。” “三皇子所言甚是,叙旧嘛来日方长。几位请跟我来。”秦末夏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一本正经道。 第九十二章 新兵 第九十二章新兵 君临笙三人跟着秦末夏来到新兵训练营,几人很有默契的无言观察着。 新兵们的状态正如秦末夏所言,占优势的只有人数,其他的都不如老兵,特别是散漫的态度。 君临笙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到众人身前,一个扫腿的动作,趴下了三四个人。 “你们入兵多久了?”君临笙收回偷袭的动作,眼神微冷。 “你是谁!竟敢闯入军营!”那几个被绊倒的士兵不愤的嚷着。 秦末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都给我闭嘴!这是凤王爷,你们是不是嫌命长了!” 那几个士兵听到秦末夏的话,均是一愣,“小人见过凤王爷。” 异口同声的问安响彻了整个军营,惊起了周边的飞鸦。 这些贫民庶子哪有机会见到皇子陛下,个个是抬头偷瞄。三皇子在他们眼中就是“战神”,屡次反败为胜,是以凡是军中之子必以见过君临笙为荣。 “本王来此,是来找能与本王并肩作战的兄弟。”君临笙像新兵们拱拱手,“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本王已收到收复烨城的旨意,凡是有意向与本王共同抗敌者,将姓名报于秦将军处。” 君临笙仅寥寥数语,却让新兵们都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上战场更能得到荣誉呢?军人,都以上过战场为荣。贪生怕死者,有之,但更多的确是热血男儿。 秦末夏狠狠地瞪了君临笙一眼,“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积极性都带动了,你故意的吧你!” “可是,只是这样的话,新兵的质量不是依旧不能保证吗?”季流云晃着脑袋从二人中插了进来。 君临笙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中带着一丝魅惑,“雲儿,这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你秦大哥。” 秦末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倒好,把好事都放自己身上了,就折腾我一个。” 君临笙抿嘴一笑,“谁让你是大将军呢?”说完对着季流云招了招手,“小雲,我们明日再来。” 沿着开时的路,马车行走着,西郊外十分荒凉,马蹄溅起的飞沙走石打在车轮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笙哥哥,只是这样就可以吗?”季流云担忧的问道,今日笙哥哥的此番动作,看起来有些太过儿戏,不像他平时的作为。 君临笙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身边追问的少女,“你觉得你的笙哥哥会打无准备的仗吗?” 季流云歪着小脑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笙哥哥虽然看似邪魅随性,但那些都是假象。“可,你今天只是去军营转了一圈,别的都没做啊。” 谁都看得出来,此次一仗,若是用这样散漫的军队,绝没有胜利可言。季流云虽不懂练兵之法,却也明白不经历战争洗礼过的士兵,他们对战争的意识只是停留在字面上。一旦到了战场,他们就会因为不适应那种真正的残忍无情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君临笙摇了摇手指,“此言差矣,笙哥哥今日去军营不过是给那些看好戏的人做的样子。凡是报名的新兵,必有一部分是他们的走狗,我要找的军队,另有其人。” 君临风从手下那收到消息,他的三皇兄已于今日前往西郊校场选兵。阴沉的眸子闪过笑意,拥有“战神”的名号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只是个被人耍的傀儡。 两匹高头骏马在西郊外不远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马车也因为惯性前滑了一阵,方才刹住阵脚。 “王爷,到了。”玄卫对马车夫示意了一下,立刻掀开车帘,对立面二人说道。 “咦?”季流云先从马车里探了个头,好奇的打量着这片茂密的树林,“玄卫!我们不是回王府吗?这是哪?” 玄卫没理她,恭敬的在一旁等待君临笙下车。 “嘘,小雲只管跟着就好。”君临笙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而自然。 四人二马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从树林里走出来三个人。 季流云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她想这是要接头的意思吗?心里因为适才的猜测而兴奋不已。 待三人走进,季流云的表情有点几秒的停滞,随后就是一脸惊奇的样子。 那三人与他们三人身形一般,就连长相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属下见过主上!”齐声的跪礼,音色竟然也与他们三人一般无异。 季流云好奇的上前打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叫声季小姐来听听。”她指了指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女人先是抬头看了眼君临笙,见君临笙点了点头,于是开口道,“季小姐。” 季流云听到女人叫完,只觉得好生奇怪,就好像是自己叫自己似的。 “起来吧,别忘了你们的任务。”君临笙漠然的吩咐了一句,随后展开步子向密林深处走去。 这次季流云倒是不像平常般紧跟在君临笙身后,而是踱到那个自己面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扯了扯那女人的面皮,嘴里嘟囔着,“好奇怪,你长得不会是跟我一样吧!要是易容的话,不是应该能扯下来吗?” “季小姐,王爷走远了。”那女人无视季流云的动作,用陈述事实一样的平淡口吻对季流云道。 像是才发现这个事实一样,季流云立刻松开了捣乱的手,颠颠的跑着冲君临笙的方向而去。 “笙哥哥!玄卫!你们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等我!” 君临笙听到身后的喊声,没停止前进的步伐,倒是玄卫,脚步明显的变慢了。 君临笙瞄了眼身侧越来越慢的玄卫,默不作声。 “呼,呼哧,呼,你呼,你们太,呼,太不够意思,呼,了,呼……”季流云一溜小跑总算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 “谁叫你太慢。”玄卫的回话立刻让还大喘气的季流云跳脚起来。 “什么叫我慢!明明就是你们突然离开!”季流云张牙舞爪的比划着,一脸的不满和气愤。 “雲儿,你现在不是跟上了吗?”君临笙的一句话,憋的季流云小脸通红。“玄卫,别太惯着她。” 第九十三章 季白南的部下 第九十三章季白南的部下 玄卫回了声“是”,不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季流云突然问道,“笙哥哥,刚才那些人是?” “替身,”君临笙回头露齿一笑,“傻妹妹,如果那些人知道我早有准备,就不好玩了。” 季流云满头的黑线,敢情笙哥哥一直在玩那些人啊,这要让他们知道,估计会被气死吧! 玄卫取出从西郊校场出来时秦末夏塞给自己的纸条,认真的看了看,“主子,应该就在前面。” 君临笙大步流星的走着,心里却踏实了很多。 三个人只有季流云是不知所以的跟在后面,偶尔抱怨了几声,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走出树林,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一处与西郊校场相比毫不逊色的训练场跃然于眼前,“黑咻黑咻”的拔河声震耳欲聋。 一根粗麻绳,两边各有十二个人,互相使力将绳子将自己的方向拽。季流云冷不丁看到一群赤着臂膀的汉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个姑娘家怎么不知道羞呢!”玄卫回头发现季流云那精神贯注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 季流云一把挥开了玄卫突然挡住双眼的手,“这有什么可羞的,我做御医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君临笙也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 这些人都是沙场的好男儿,曾经季白南的部下。后来季白南过世后,同归于自己麾,与自己就如亲兄弟一般。 “喂!你们三个怎么擅自闯进这来了!”一个彪形壮汉眼尖的发现了君临笙三人,对着他们大喊道。 壮汉的声音引来了大家的注意,于是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离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君临笙等人,立刻有人向后面大呼,“青侍!青侍你小子死哪去了!你家主子来了!” 君临笙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大家伙好久不见。” 其中一个前胸有着一道斜长疤痕的玉面男子锤了君临笙一记,“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们!” “就是啊!” “就是说嘛!” 附和声震得季流云头皮发麻,她颤颤巍巍的从玄卫背后露个小脑袋,“笙哥哥……” 这些男人因为时常练功的原因,极少见到女人。乍一出现个水灵灵的清秀姑娘,倒是让他们吓到了。 “这姑娘好生面熟。”那个长得很是好看的青年喃喃着,却被身后的一干男人打个一拳。 “喂!你搭讪的方式也太老气了!”“余子秋你不够兄弟!”“小姑娘你别理他!” 男人们的声音铺天盖地的袭向季流云的耳朵,吓得她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目光纠缠着君临笙。 “兄弟们你们吓坏雲儿了。”君临笙的嘴脸始终噙着一抹笑,他既不点破季流云的身份,又不说明这群男人是怎么回事,张口就是这么暧昧,倒叫那些男人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君临笙的话或许能唬住那些思想单纯的汉子,却瞒不了余子秋的双眼。刚才那戏谑的神情全都收进了余子秋的眼睛。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余子秋一脸纯良的微笑,对惊恐的季流云和善的问道。 “季流云。”说完名字,看大家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季流云又把小脑袋露了出来,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狭长的凤眸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因为运动而沾着汗珠的胸口此起彼伏的动着,很是性感。 只可惜,若没有胸前那道狰狞的伤疤,应该是个会让女子神魂颠倒的人物。 季流云大着胆子,向前凑了凑,“你的伤是怎么弄的,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季流云的语气中带着深沉的惋惜,还有一丝心疼。莫名的她对这个男人有些一种愧疚的感觉。 余子秋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的双眼,半晌,严肃的问君临笙,“阿笙,你这次来,是不是和她有关。” 身后的男人们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的将头转向君临笙。 君临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渐深。“什么都瞒不住你,玉修罗。”他扫视了一眼众人期待的目光,“你们还记得季雲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久别见友人的快乐一下子被冲淡了。 “你提这个干嘛!”“不是说好不再提吗?”“别说了……” 男人们的情绪十分的低落,但余子秋却是眼前精光一闪,“你是说!你是说她!” “没错,”君临笙笑了,他就知道余子秋明白他的意思,“她还活着。” 不等男人们的眼神由震惊转为惊喜,又快速的扔下一个炸弹。一把将藏在身后的季流云拽至身前,“雲儿,和大家打招呼。” 季流云茫茫然的按照君临笙的指示做了,结果就是被那群刚刚还沉浸在悲伤的男人们淹没在人海中。 “雲儿别怕,他们是你父亲的部下。” 当痛苦压抑到心底许久,当心中的盼望在一次次失落后荡入谷底,只要有一线光芒,都会奋不顾身的抓住,哪怕那会是另一个地狱。 这些男人就是这样。 一次次的搜寻着季雲的下落,却又一次次的被失望所折磨。若不是抱着季雲一定会活着的信念,他们也许支撑不了这么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够自由的挥洒汗水,感受欢乐。 季雲是他们的季白南将军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季家军的宝贝。 后来,季流云问过君临笙,如果我不是真正的季雲,是你弄错了,他们要怎么办? 君临笙的回答带着些悲凉,你就是季雲,没有不是的可能。 许是累了吧,心累的时候特别想找个理由让它歇一歇。 季流云不记得过往,但她看得出这些男人的善意,所以她不怕。 男人们欢呼着,痛哭着,季流云的到来让整个军营的气氛一下子爆棚到顶端。 余子秋躺在地上,打着赤脚,身上混合着泥土的痕迹,看起来很狼狈。他刚刚在得知季雲还活着的消息时,和君临笙打了起来,却被君临笙狠狠地扔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他却笑了,笑的很开心,连眼角的泪都沁了出来,直到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眼前的阳光。 “你没事吧,余大哥。”季流云回头狠瞪了一眼君临笙,转过头担心的问余子秋。 第九十四章 “旧爱” 第九十四章“旧爱” 余子秋伸出手,摸了摸季流云的小脑袋,手掌间发丝倾泻的触感,让他的心颤动了一下。 那个小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在自己的梦里。他想问,这么久不见,小丫头过得怎么样?可是还未出口,声音却梗在喉头。 余子秋曾是季白南的副将,跟随季白南多年,征战四场。那时的他们何等逍遥自在,又是何等的潇洒。 一次季雲出门采药,却不料半路遇上敌军的散骑,恰好自己经过救了小姑娘,也因此胸口落下了这么狰狞的一个疤痕。 从那以后,季雲这个小丫头,就总是喜欢缠着他,走到哪跟到哪,像个小跟屁虫。那个时候,人们都笑话他被个小姑娘缠住了,他回头瞪了她,她却依旧笑的灿烂。 因为余子秋长得俊美,所以总会遇到一些人爱慕他的女子。季雲虽小,气势却不小,她总是一副小泼妇的样子对着那些人喊,“余哥哥是我的!你们不许抢!”那个样子,很是可爱。 那时的余子秋也只是笑笑,温柔的拍了拍小季雲的脑袋,也是如现在般这么的柔软细腻,却多了几分毛茸茸的触感。 “小雲,哥哥是要娶妻的。” 每次他这么说,都会被小季雲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气哼哼的跑回家告状给季白南。季白南告诉他,被小妮子缠上,可不容易翻身,那个时候他是不信的。 每次被小丫头纠缠烦了,他就会板着脸,问季雲,“你不累吗?天天跟着我。” 季雲却说,“因为喜欢哥哥啊,因为喜欢,所以不累。” 那个时候,他以为是个玩笑。所以他也只是笑笑就听过了。所以后来的他总是会自觉的忽略掉小姑娘落寞的表情,因为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从未给过这个孩子什么承诺,除了当年救了她一命,一直都是小姑娘在给予,然后自己坦然的接受。 那样的自然,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做错了,便没有再回头的机会。错过了,便是一生追悔莫及,也是迟了。 那时的他以为,这样打打闹闹的快乐日子会长久的继续下去。他以为,日后的他会娶妻,小季雲也会嫁人,然后他们还是这般要好。可是不知为何想到小丫头会嫁人,心里却是难受的。 那时的他天真的以为,是被缠惯了,舍不得而已。 他以为,他以为事情会简单的开始,简单的结束。 可是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变了,当季家灭门,当他看到君临笙跪在那片灰烬之中。他不知为何腿一软也“扑通”一声跪在那。 再也没有会蹦蹦跳跳叫他余哥哥的小丫头了,再也没有那个为父不遵的上司了,再也没有人缠着自己了。 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他却想哭。 后来,那个午夜梦回的小女孩总会在梦里叫他余哥哥,他却只能看着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季流云被余子秋摸得直痒痒,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余子秋的目光在撞上面前那如水的眸光后暗了暗,那是他思念已久的人。 “主子!主子!”青侍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余子秋怀念的目光。 不知青侍在君临笙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神情变得很是不自然,隐隐的又藏着几分怒气,“雲儿,我们该回去了!” 语毕,将袖子一挥离开了。留下玄卫处理接下来的事宜。 季流云离开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余子秋,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怀念。 接下来为数不多的在王府的时间,,君临笙不再踏出书房半步,也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季流云担心之余,但却也只能在书房外等着,因为君临笙不准任何人进书房打扰他。 季流云虽然和君临笙熟络,却也是从来不敢挑衅君临笙的权威。 有些情愫总是这样,莫名的产生,莫名的放大,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云琉雅察觉到花青的异样是在自己跟安九准备潜伏到校练场上时。 安九说,云昊天提供的兵器里可能存在异样。她心里不禁怀疑此次安九回来的目的,毕竟云昊天被朝廷收安后就一直参与锻造兵器,自己虽然恨他,却也知道他为人其实胆小怕事,多年来在这些事上甚至能称得上安分守己,断断不敢在这个的外国来犯节骨眼上故意出现疏漏。 “咦?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云琉雅眯着眼凑近一本正经的安九狐疑地问。 安九一愣,推开云琉雅背过身去往外走,“切,不信算了,大不了我自己去。” 云琉雅一向对练兵的阵仗颇为感兴趣,无奈那时兵家重地,旁人根本靠近不得。这下只得放下猜忌屁颠屁颠跟上安九,“好好好,我信我信行了吧,我这就跟你去。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躲过宁府的守卫对于安九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安九第一次旁若无人出现在云琉雅面前时,云琉雅震惊到几乎要禀告外祖父把宁国公的侍卫从头到尾更换一遍了。这还得了,一个大活人闯进来,整个宁府竟然浑然不觉。 安九扭头望着迅速闪回自己闺房的身影,淡色的唇角不禁扯出个清浅的笑容。“臭丫头就是麻烦。”说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底的柔意。 云琉雅回到房间翻箱倒柜,想找出上次跟两个小丫头出去时那身白色男装,可急的满头大汗也找不到。 “小姐。您是在找这个吗?” 云琉雅回过头,看到花青捧着那身让自己好找的衣服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恬静乖巧的看着自己。 “是啊,真是太好了。”云琉雅接过衣物便踱回屏风后面更换,不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隔着屏风问,“咦?花青,你怎么知道我要穿这身出门?” 花青脸色一红,低下头缴着在手指不知如何回答。 云琉雅纳闷,匆忙穿好衣物走出来,用一双敏锐的大眼睛左右打量着花青透红的小脸。花青是恰巧听了她和安九的话,还是刻意偷听? 看这个脸色,自然是后者。 “花青,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云琉雅想,花青跟自己这么久,起码不是因为要害自己才偷听,她还是不要多想,听听这丫头怎么说吧。 第九十五章:凤王的决定 第九十五章:凤王的决定 不想花青闻声慌忙跪倒云琉雅面前,慌忙解释,“花青不敢了,下次一定不敢偷听了。”花青一遍求饶一边发抖,那可怜的模样看到云琉雅眼里直叹气。 大概真的是自己刚刚重生时愤世嫉俗,处罚下人的手段过硬,吓着这丫头了。 云琉雅摇摇头,蹲下身扶起花青,然后抬起对方有些发白的小脸,帮对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温柔道,“我又没怪你,干嘛这么害怕。”她认真看着花青的眼睛,迫使对方直视她,道,“花青,以下这番话是我上次和素素说过的,如今,也想跟你说说。” “你在云府待过一段时间,跟我时间也很长。自然看到我为了对付一些人而不择手段。但,在我心里对待你和素素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至少,有信任在。所以,我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的跟着我,直到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或者你们想要嫁人了,我才会帮你们找个好人家,放你们走。” 花青呆呆地,看着云琉雅的樱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眸子的泪花便情不自禁往外涌。 “小姐,花青,花青不会嫁人的,花青要一直跟着小姐。” 她从来没有想过小姐会对她们那么推心置腹。“我只是,只是,想多看看,安公子。” 云琉雅大惊,“安九?” 她错过了什么,花青竟然说,想多看看安九。 云琉雅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低着头的花青,听到花青纠结着自己的衣袖笨拙解释,“花青,花青只是想感谢,感谢安公子上次的救命之恩。” 云琉雅错愕了一会,将花青的局促悉数收在眼里,心下顿时了然。 看来,那日安九往湖水的一跃和之后的怀抱在无意间已经拴住这丫头的心。 “花青,喜欢安公子对不对。”她不想和花青或者白素因为某些话没有说出口而渐渐出现隔阂,才这般径直问。 前世的经历,已经不止一次地给了她类似的教训。 果然,她猜中了。花青慌忙抬起头,晶莹的泪花随着摇头的动作簌簌往下落,“不,不,不,花青不敢的,花青不敢的,安公子,奴婢对安公子。” 手足无措已经代表一切。云琉雅心里划过一丝悲凉。她是经历过的人,曾经也因为喜欢或者迷恋而在那人面前慌张到狼狈不堪。这种心情很复杂,自卑里夹杂着悸动的快乐,让人欲罢不能。若不是之后的记忆那样污秽,她大概还是甘心如花青般将一整颗心完全托付给某个人的吧。 不过,这种心情,这一世,她怕是不会再有了,她不会再那般单纯和不计后果。所以,世态凉薄,若是花青能保持着这份心境,她还是支持的。 “花青。”云琉雅扶住对方的肩膀安抚着花青,“喜欢没什么错,不用害怕。我是支持你的。” 云琉雅的话让花青霍然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您,您说,您刚才说。” 语不成句,却终究喜极而泣。 云琉雅轻轻点点头,换上男装顿时多了分英姿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认可的笑容。 望着眼前花青如释重负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云琉雅想,大概从此刻起,她才真的能给花青以足够的信任。 至于安九, 云琉雅拽着忸怩的花青踱到安九身边时,她眼角以及唇角始终挂着的意味深长和玩味的笑意让安九顿时毛骨悚然。 安九压根不知道发生,还在心里偷偷琢磨,难道是方才他又口不择言招惹这丫头了,她不会正想着待会怎么自己呢吧。 这样想着,安九不禁警惕起来,连去教练场的路上都高度防备,如惊弓之鸟般,哪怕云琉雅不经意碰一下他的肩膀,他都会夸张的跳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然后这个做法一直折腾到两个人从校练场回来,安九果断地被云琉雅鄙视了。 因为这厮只顾着防范自己人,空有一身好功夫,竟然在去兵器房时因为紧张碰响了走廊尽头高悬的大钟,于是好好的一趟偷窥计划就华丽丽地泡汤了。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次计划的落败差点导致了之后君临笙打仗时的巨大损失。这已是后话。 夏天的日头虽然极长,但日落西山也是一瞬间的事。 今晚是上战场前的最后一晚,君临笙如往常一样一回府就进了书房,任季流云怎么软硬兼施都不肯开门。 书房里没有点烛火,窗外稀薄的月光斜斜照进来,将书案上铺展开的一幅画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下。 而画对面的君临笙,已经长身站立很久。那双素日深邃的眸子也在触及画上栩栩如生的美人时泄露了些许温柔。 这个在校练场上昂藏九尺的须眉男子,如今待在暗处,才会稍微放松神志。 “小将看今日王爷很是神不守舍啊!”秦末夏在校练结束之前突然这样调侃他。 意外地,他并没有反驳,感受到多年来少有的力不从心。 他确实是魂不守舍,为了一个叫做云琉雅的女人魂不守舍。 而且自从那日看到那女人为君临风的求婚而落泪,他便开始了魂不守舍的征程。 他承认,他嫉妒的发狂,嫉妒的几乎想冲过去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哭泣,为什么不拒绝。 而且这种嫉妒随着上战场时间的逐渐逼近在心口愈发膨胀。 他突然想起当年年仅十岁的自己用单薄的身子撑起笨重的盔甲上战场时的心情。那是怀着必死之心的。 正是因为每次出军打仗都当作是最后一场战役,他才能够熬过那三年的漫漫长夜,带着满身的伤痕和仇恨,坚持到最后。 他喜欢打赌,赌他的命,赌他能活下去的机会。 “不管怎样,任何机会都不要放过,时不待人,临笙,别忘了季将军的前车之鉴。”不知是处于什么缘故,秦末夏最后这样告诉他。 巧合地,这句话一语双关。他想,秦末夏是指要他抓住这次难得的掌握军权的机会。毕竟,当初他曾经因为犹豫错过了向季白南将军表示感谢的机会。 那是他这许多年来唯一后悔的事。他那时在战场上急于建功立业,对将军的权威曾一度挑衅。所幸将军没有责怪他,屡次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救他于危难。他端着不服输的架子一直不敢向将军抱以感激,直到后来再也没有机会。 第九十六章:初见的屋顶 第九十六章:初见的屋顶 君临笙想到这里,不禁握紧了双拳,秦沫夏的无心之语提醒了他。 云琉雅,本王绝对不会在同一件事情跌倒两次。 君临笙到底是个果断的人,他忖度了这么多天终于下定决心。与其出征后心心念念,担心那女人就此嫁作君临风的女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成功与否,便只当是个赌博。一如从前军临城下的很多次。 月明星稀。 云琉雅从母亲宁婉房里出来,踏过镂空的长廊,廊前的灯光透过蜿蜒而上的深绿色藤蔓斑驳打在她的一袭淡蓝色百褶纱裙上。 其实,云琉雅安静下来,总有一种惊为天人的美丽,让人不忍心打扰。 拐弯时,云琉雅的脚步突然停住,然后苦恼地皱起眉。 她的衣裙被支盘错结的枝蔓挂住衣角,只能停下来,伸手去解。 庭院格外的寂静,云琉雅弯腰低下头去,却听到不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云琉雅警惕道。她习惯于草木皆兵。 没有人回答。 云琉雅眼睛灵活地向四周看,却一无所获。 “擦擦擦。”是什么鞋面摩擦在砖地上的声音。云琉雅凝神屏紧呼吸,也没多想,就循着那忽有忽无的声音寻觅过去。 她不知道,好奇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小姐,本王在此。”熟悉的声音突然自黑夜里响起,将仍在弓着腰四处观察的云琉雅吓了一大跳。 云琉雅猛地抬起头,便看到君临笙斜坐在宁国公府最外层的巍峨围墙上带着玩味居高临下望着她。 多年后的云琉雅回想起这晚的君临笙,还会忍不住赞叹,该是怎样登峰造极的画匠,经过多少年细心打磨,才会制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物什。 他根本就是个尤物。 云琉雅莹亮的眼底映出广阔的漆黑苍穹下那个潇洒落拓的身影。晚风沁人心脾,温柔地拂过少年泼墨般黑亮的长发。那发色,竟比头顶的月光还要亮泽。 少年的深紫色瞳仁星星点点,华美耀眼,那浩瀚天际下的星河竟抵不上他眼底的流光溢彩。 少年披着一身银白色月光,美得张扬而妩媚,微扬的朱红色唇角甚至带了丝娟狂的味道。 云琉雅自诩出身名门,见过珠宝无数,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双异色眸子里绽放的光芒的确摄人心魄。 此时的君临笙已初现了帝王的威仪,眼波流转间皆是雷厉风行的皇家风范。 “君临笙?”不知为何,她没有怒骂对方的无趣,只是带了疑问轻唤了对方的名字。 他不是要去烨城了吗。 按照外祖父那天说的,出发之日便是明天吧。 云琉雅记起安九白天说的话,本想开口提醒一下君临笙,却不想那人从墙上突然纵身跃下,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已经被对方带走。 云琉雅不禁心里大啐。说这家伙君子之相,虎狼之心一点都不假。可自己每次看到这样的君临笙,还是禁不住被他的表象所惑。 “云琉雅,睁开眼。” 耳边传来君临笙的命令。 云琉雅以为落了地,便顺从地慢慢睁开眸子,蓦地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她震惊向四周望了望,然后终于忍不住啐道,“君临笙,你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把本小姐弄到这里干嘛?” 目所及处,皆是熟悉的云府景象。这君临笙竟然将她携到云府房顶来了。 意外地,君临笙这次并没有反驳她的话,目光向下缓慢逡巡了一周,然后落到云琉雅气急败坏的小脸上。 “云琉雅。”他轻唤,语气带着难得的温柔。 “干嘛?”云琉雅没好气地瞥了君临笙一眼。 “你可记得,这乃是你我初次见面之处。” 也是他一步步陷入她的牢笼最开始的地方。 云琉雅闻声错愕,心口处像被一只小锤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她抬起眸子,望向那双妩媚到极致的眼睛,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竟换上了难得的真挚。 “云琉雅。” 君临笙一步一步靠近她,再次轻唤。不知为何,这厮每一次叫她的名字,总让她莫名心悸。 云琉雅不自觉皱起眉。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本王明日即将出征,所以……” 似乎预感到君临笙要说什么,云琉雅突然情绪激动地打断他,“我知道,我知道,原来是这样,呵呵,所以你要我预祝你,马到成功,勇往直前,凯旋而归是不是!” 云琉雅笑得大大咧咧,“那是自然的,王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哈哈,既然方才小女已经祝福过王爷了,就先回府了,这外面怪冷的。” 虽这样说,她躲闪的眼神和乱中出错的思绪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并且她因此完全忘掉了此时正身处几丈高的屋顶上,不知死活地往旁边迈了一大步。 “啊!”随着云琉雅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跌下了房檐。 算起来,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在君临笙面前狼狈摔落,而每次,那家伙都能成功救下他。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待云琉雅清醒过来,身子已经躺在对方的怀里,身上的纱衣被房顶砖瓦的锋利棱角划出许多道不小的口子,正不时从里面洇出鲜红的血液。 她睁开眼,便被吸进一双妩媚的深紫色眸子。 心跳在这时格外紊乱而嘈杂,她在对方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意外地发现,那种手足无措,和早上被发现心思的花青一般的心情,猝不及防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可她,早就不适合这样的心情。 “这边好像有人。” 他们跌落的地方是云府的后厨房,一堆干燥的柴火旁。悉悉率率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君临笙身子一闪,连着她一起滚进了柴火里。 为了不被发现,两个人都刻意放慢了呼吸,只睁着眸子,彼此默默对视着。 云琉雅紧绷着身子,感觉到对方一贯微凉的放在她腰际的手掌逐渐滚烫起来。聪明如她,顿时了然,继而眸子一片清明。 “你太大惊小怪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那小厮正一步步靠近,被另一个人嘲笑了一声,便也叹口气走了。 随着两个小厮的逐渐走远,四周的环境又陷入岑寂。 “王爷。”云琉雅搭下清冷的眸子,“人走了,就放开吧。” 她急转的语气让君临笙一愣,被她轻轻一挣,便放开了。 第九十七章 拒绝 第九十七章拒绝 云琉雅推开君临笙的身子,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沾染在身上的杂草,不知看到什么,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知道,君临笙在跟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云府毕竟是云琉雅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庭院小道如何布局,又如何躲过打瞌睡的小厮丫鬟她是再清楚不过。 头顶的月亮又圆又大,将银白色光泽洒在她逶迤的裙摆上。那双小巧的镶花绣鞋急急踏过廊下的月光,显得有些紊乱。 云琉雅不觉有些怅惘。 命运似乎总爱跟她做游戏开玩笑,每次碰到些必须做出抉择的事,都会将她带回和最初相似的场景。 一直走到那无比熟悉的屋檐下,云琉雅才面对着云府库房的大门停下脚步。 “王爷。”云琉雅回过身,欠身行了个礼,“这里才是您和小女初见的地方。” 那一日,他拿着一把匕首将她携去,意外的为她解了围。她多少也应该感激他才是。 对面的君临笙眸心微动,表情丝毫没有放松,静静等待着她之后的话。 “不管怎样,这是云府重地,不管是王爷您,还是身为云府长女的我,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无奈之下为了掩人耳目,我撒了谎才会引出后来的不愉快相见。” 云琉雅低着头,一头青丝缳成径直的发髻,此时的她,恬静乖巧的不像平时的那个她。 “若因此得罪了王爷,今日小女便趁这个机会向王爷道歉。至于当时出现的原因,王爷。” 云琉雅此时抬起晶亮的眸子,正对上君临笙专注的瞳孔,“您只怕比小女更心知肚明。所以,小女想说的是,在这个皇城之中,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小门小户,都各有各的身不由己,当然,也各有各的命运。” 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而他的,自是一早就在他的谋划中,不该因为某些不美丽的意外而偏离原有的轨道。 “王爷日后要走的路,在小女浅陋的眼光看来,虽略微崎岖坎坷,却终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小女明白王爷那般做的身不由己,也万分希望王爷能够同样理解小女的无奈。请王爷相信,小女和王爷在本质上对曾庆掌控自己的都存有同样的心情。但纵使有再多无奈,也是小女必须独自承受的,因为难以启齿或者说出口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命中注定小女要孑身一人走完未来的路。” “王爷看到的,都不过是小女皮相里最浅薄的一层,经不过一丝一毫的考究。” 说完这段话,云琉雅长长舒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胸口的窒闷感被一扫而空,也不再手足无措。 君临笙眼底的异样情愫她看得清楚。 以君临笙这种风华绝代的美丽皮囊,任谁都会倾倒吧。 可她毕竟是经历过的人,在短暂的惊讶和失措过后只剩下清醒和抗拒。 她想,君临笙足够睿智,定能理解她的言外之意。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 从及笄那日,她亲眼目睹了君临笙的崩溃,便已经能够理解他争夺皇位的殷切心意。就和她重生以后唯一的目的一样,虽然起点不同,但本质终究一样,即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向那些曾经肆意践踏他们凌辱他们的人讨回公道。 她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做到,俯视众生,将宏伟的江山版图踏于脚下,受万人顶礼膜拜,就像她相信自己能够复仇成功一样。 君临笙站在原地,随着云琉雅最后突然松口气的轻松表情簇起了眉。 脑海中前世今生的过往一闪而过,云琉雅在长久的静默声里霍然蹲下身,按照楚国建立以来的跪拜礼仪,向君临笙郑重地行了叩拜礼,“臣女云琉雅,资质浅露,难登大雅之堂,临别之际,仅在此,再次预祝凤王殿下一路顺风,定国安邦,凯旋归来!” 她听说过他多年前的威武事迹,故最后一句,皆是肺腑之言。 夏日深夜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君临笙站在云府阴森的库房大门前负手而立,他低着头,敛了眼睫,注视着此时对他毕恭毕敬的女子,心底情绪千帆过,五味杂坛。 所以他这是被拒绝了吗。 可他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啊。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 “云琉雅。”叫出这一句时,他突然想起,似乎君临风唤这丫头柠袖。柠袖。柠袖。大概是这丫头的小字吧。 “若是本王五弟今日对你这般,再次请婚与你,你可还会说这番话?”话说出口,君临笙便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云琉雅蓦地抬起眸子,震惊地望着他。 心里一慌,他赶在对方责备的话说出口之前便冲过去,伸手轻敲了对方的后颈。 那瘦小的身子顿时绵软倒在君临笙怀里。 这是他迫不得已的做法。也许是尚不能从这丫头的话里缓过神了,才口不择言,说了这种吃味的话。 依这丫头的心性,定会以为自己跟踪他们,从此恨透了他。所以与其弄巧成拙,他还不如好好珍惜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沙场无眼,冷箭难防,谁又能保证每次都可以安然无恙。况且,君临风已经向这丫头求婚,得到她的感动落泪,而自己话都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婉拒。其中胜负成败,早已分明。 说不定,待他下次他回来,这厮已经成了勤王王妃也未可知。 不过,君临笙低下头,将目光投到此时安稳躺在自己怀里昏睡的云琉雅脸上,鲜艳的红唇微扬,“云琉雅,你想错了。” 她的确是想错了,一错再错。 尽管他一直看不透,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云府大小姐,明明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着和所有大家闺秀一般的优柔性格,却不知为何,总带着一副面具,真假难辨,喜怒无常。明明只有十五岁,可那眸子沉淀下来却似经历过数十年的风霜。 她说,他看到的,都不过是她皮相里最浅薄的一层,经不过一丝一毫的考究。他实在好奇,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日子才会让一个正值韶华的女子说出这样一番凉薄的话。 她话里的意味他自然明白,不过是在提醒他,他尚对她了解太浅,不会体会到她的身不由己和无奈。 第九十八章 信纸 第九十八章信纸 可她不知道,他多么渴望她能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心思千回百转,不过皆是拒绝。 看来,他此番的赌博,终究要以失败告终了。 想他君临笙,自诩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却被一个女子牵制至此,当真是可笑。这大概是他生命里的首次落败吧。 暗夜里的雾气弥漫的屋顶,有玄色巨蟒长靴飞速踏过,片刻后于某一处长得正好的树梢翩然而下个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绝美少年。他张扬的眉心不展,似有万古寒气隐于他的深紫色瞳仁。 他不应忘的。 权力更迭若剑锋钝去又新,新来又钝,从不为任何人改变,只有做到至高至孤至寡,寡情决议,心狠手辣,才能登临至尊。 为将者若太过优柔寡断,有了牵挂,最终也只会成为桎梏。 这是季白南将军战死前于弥留之际交代给他的,那里的殷殷期望,他不应忘,不敢忘。 他的雪白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而他的怀里沉睡的是一粉面娇俏的女子,月色穿过梢头倾泻而下,盛满了她颊边的笑涡。 君临笙低下头注意到对方身上被乱枝滑破的纱衣,瞳孔不禁缩了缩,似乎犹豫了片刻,便将外袍解下,罩于女子身上。 若有人留意这年夏末的子夜,便会发现,君临笙将怀里的女子抱了整整一夜,眼底的情绪风云变幻,直到天际泛白,才收了目光,将女子送回宁国公府。 “小姐,小姐,您快来,外面好生热闹您快来!”一大早,白素便跑进来对着刚醒来的云琉雅道。 云琉雅头痛的厉害,看到白素便皱了皱眉头, 这孩子,的确是聒噪了些。 “发生什么事了。”云琉雅的思绪还处于一片混沌中,拍着发痛的脑袋漫不经心问。 白素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小姐您不知道吗,今日是大将军就是那个经常惹您生气的三皇子殿下出征的日子,可热闹了,连咱们府里的小厮们都跑去看了。” 云琉雅手一顿,瞬间清醒过来。 君临笙?出征? 她脑海里飞速闪过昨晚发生过的场景,心情没来由的低落下来。 “若是本王五弟今日对你这般,再次请婚与你,你可还会说这番话?”她记起那厮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陌生却落寞的目光。 这厮竟然知道君临风向她请婚,难道那天他也去了西山,还是他派人跟踪她? 当然乍一听见这话她想到的是后者,正想问个清楚,却被对方一掌拍昏过去。 拍昏?那他之后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云琉雅下意识瞧了瞧自己的衣物,发现除了昨晚在干柴里滚了一圈后撕扯开的口子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素素?昨晚你守在门外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进来?”云琉雅仍然不放心的问。 可惜白素一颗心都扑到外面,一边往门外探着脑袋,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她,“没有哇,那么晚都睡了,怎么会有人嘛!” 云琉雅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如释重负地往身后一仰,顿时被手上触到的物什吓了一跳。 这是, 云琉雅执起被揉成一团的月白色布料,看清楚是什么后不禁大吃一惊。 看来她必须得让这丫头长点心或者得更换一批把手的侍卫了。一个安九随进随出也就罢了,现在又加了一个君临笙。这帮没良心的,她好吃好喝供着他们,竟然连她被带走都没有察觉,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昨晚君临笙分明到过她的房间,也许是还有点良心,怕她冻着将外袍脱给了她。可这白素也太疏忽大意了,一个大活人在她房间里进进出出,竟然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 这样想着,云琉雅扔下那外袍,正要拽过还探着头往外看的白素好好训斥一番,却被突然从那月白色衣衫里徐徐滑下的泛黄纸张吸引了目光。 她不自觉皱起眉,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捡起,将那薄纸片放在自己膝头铺展开,那磅礴大气的字体便一点点映入她眼帘。 “九十韶光如梦里。寸寸山河,寸寸销魂地。本王本欲允诺汝,添尽新眉,紫貂相拥不言语,苦寒如许,亦死生不拟相弃置。奈何芳心已许,便念卿无奈心境,托付于五弟。” 这是云琉雅第一次看到君临笙的字。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看到君临笙的心境。就如同那个人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亲口念给她听。 这信笺上的每个字眼都带着如它的主人般张扬的不容抗拒的冲击力和震撼力,让云琉雅的心口豁然洞开。 泛白的指尖轻轻颤抖,一如她此时颤抖的心神。 嘹亮的号角声不期然从窗户传来,这意味着,君临笙的军队已经正式启程了。 她要怎么做呢。 身体比她率先一步做出决定,她猛然站起身,胡乱穿上鞋子,拿了君临笙的外袍便冲出门去。 她走得太急,迈出房门时只来及听到白素在身后错愕惊呼的声音。 似乎连老天都在为君临笙的出征叫好。今日的太阳一反素日雨季的连绵微雨,晴得格外好。 “啪啪啪!”是谁紊乱的脚步声踏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迸溅声。 随着号角声越来越远,云琉雅的心也愈发焦急。 君临笙就是个笨蛋。昨晚她说了那么多,他竟然全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奈何芳心已许,便念卿无奈心境,托付于五弟。他现在实在以为,她拒绝他是因为君临风吗。 妄他素日里自恋的要命,妄她以为他聪明,竟然蠢笨到这种地步。 可偏偏最初那句话,却让她不得不承认的,动了心。 本王本欲允诺汝,添尽新眉,紫貂相拥不言语,苦寒如许,亦死生不拟相弃置。 这些话,在她心里莫名引起轩然大波。君临笙,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那样一个不肯服输的人,却为何能道出这样一番,合我心意的话。 这些,皆是曾经的她无比期盼的。前世君临风再让她感动,也从未如这句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 这的确,是她内心深处,以为的爱情最高境地。 她从没想过,君临笙会许给她这样一句话。 “君临笙,你要是敢走,你就死定了!”云琉雅不顾形象地大声咒骂着,焦急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第九十九章 回归 第九十九章回归 她去追君临笙的目的,不为了别的,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就是单纯为了将外袍还给她,就是,不想让他误会,她拒绝他的原因。 循着人群赶去的路上,云琉雅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来解释自己此番做法的原因,最后也不得不承认, 她去追君临笙的目的,只是不想让他误会,她拒绝他的原因。或许,还不止这些。 “呼呼!”云琉雅赶到城外时,人群已经在逐渐散去,她气喘吁吁爬上巍峨高耸的城楼,也只来得及看到那宽阔大道尽头蜿蜒壮观的队伍。 终究没有赶上。 云琉雅踮起脚,奋力往远处眺望,终于于身穿铠甲有条不紊前进的人群中间寻到那气宇轩昂的身影。 那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绝。 铁骑踏过的土地,溅起磅礴的水光。为首的棕红高头大马上,巍峨端坐这的,正是那凤王君临笙,时年二十的五皇子殿下。 他银甲加身,长剑入鞘。残阳照射,棱角处光泽如玉。 突然,驱马缓行的君临笙回了次头,目光穿过步兵队伍,穿过马匹车辆,穿过擎旗飞扬,于万人之中睇到城楼下的某一处,而后举了举手中盘龙银光宝剑,便策马而去。 这一举,如珠玉置于瓦砾,荣光万丈。 “砰砰砰!”云琉雅躲在青灰色的城墙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放大,然后落败般的垂下眸子。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君临笙发现了他。 但当她重新探出身子才发现,让君临笙突然回首告别的其实是城楼下策马站着的清瘦身影。 她认得的,这是如今备受皇帝偏爱的二皇子殿下。看他独身送别君临笙的情景看,和君临笙感情甚笃。 只可惜,云琉雅望着那苍白羸弱的身子,心下叹了口气。这皇子,连她都能看出,有先天不足症,这多年的朝堂之争,怕是早已外强中干。 刺眼的眼光照进云琉雅包含悲悯的眼眶里,让她情不自禁眯起了眸子。 此时的云琉雅依然没有意识到,她对当今形式的判断,已经完全倾向于君临笙那一边。她从心底认为,只有君临笙可以委以重任。 她同样没有注意到,其实在她再次探出身时,人群里眼角有颗鲜艳朱砂痣的眼睛在无意间回头时其实已经认出了她,只是出于什么顾虑,只调皮吐了吐舌头,老实跟在君临笙的马后,缄了口。 从京城到烨城很远,即使马不停蹄的骑马轻装便行最少也要有七天之久,更可况是带着大部队同行。 季家军与所选的新兵混合在一起,由秦末夏带领跟在君临笙的马车四周。季流云作为随军大夫一同前往,为了出行方便,她作一副男装打扮,显得十分的飒爽英姿。 看着身后的景致由京城的繁荣转到眼前荒野的苍凉,季流云扒着马车的窗户哀叹着,“笙哥哥不讲道理,别人都骑高头大马,却不让我骑!” 马车里虽然应有尽有,缺少了一份自由驰骋。季流云拄着香腮,水眸盯着窗外一眨不眨。 “嘿!是不是很无聊啊!” 青侍骑着枣红色骏马从一旁骑了过来,君临笙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季流云,随侍左右。这是继云琉雅之后的又一项大任务。 季流云抬眼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道,“青侍,你和我换换吧!坐马车里什么也做不了,太无趣了。” “嘿嘿,为了你好,你还是呆在马车里吧!”青侍说完还挤眉弄眼的对季流云做着鬼脸。 气的本就烦躁的季流云“哗啦”的拉上了车帘,眼不见为净。 青侍的脸僵了僵,口中念叨着,“也不知道大哥究竟喜欢她什么?这么野蛮的姑娘,有什么好喜欢的,还不如云琉雅身边那俩丫头可爱呢!” 这些话,季流云自然是没听到。此时的她趴在马车里,盯着桌角发呆。临别前看到小雅目送笙哥哥,她是欣喜的,但她既然让自己隐瞒,不说也罢。 “喜欢就说嘛,干嘛弄得偷偷摸摸的。”季流云烦躁的扒拉一下梳好的发髻,“啊啊,不管了不管了。再不找点事情做,都快无聊疯了。” 季流云摸索着自己的小药箱,翻出几块未研磨的药材,“唉,也只能拿它们消磨时间了。” 马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沙沙”的磨粉声。 君临笙坐在一匹白色骏马之上,漠然的目视前方。告白被拒一事,一直让他很是介怀。其实他有些后悔,离开前应该让青侍留在云琉雅身边的,这样至少云琉雅身边发生什么的话,自己也不会错过。 他的脸色越见冰冷,眸中却划过一抹悲伤。 他是倔强的,虽然心伤,但他是主将,不可表露心情。他是复杂的,因为是皇子,因为不能给她真正要的,所以他选择离开。 君临笙勾起自嘲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其实挺懦弱的,所以选择了逃避。但即使已经离开京城,那个身影却总是爬上心头。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离开前他鬼使神差的将那副她的画像带在身边,就像她跟着他一起离开一样。 君临笙有些矛盾,他想让青侍回去看着云琉雅,又有些胆怯的不敢开口。 有些事,总要做了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青侍正和身边的士兵聊天聊的火热,突然收到玄卫给他的暗号。于是匆匆来到君临笙的身边,“主子,有什么吩咐?” 君临笙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不用跟着了,回去看着她,有事报给我。” 青侍跳了一下眉,“主子的意思,让我回去宁府?” 玄卫碰了碰青侍的手臂,无声的使了个眼色。青侍无奈的行礼后骑马离开了队伍。 季流云正在将手中的药材磨成粉末,突然听到轿子外“哒哒”的马蹄声,于是开窗向外看去,正好看到青侍疾驰而去的背影。 她随口问轿子外的人,“青侍这是干嘛去?怎么往回走?” 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低沉的像是弹钢琴一样清冽,“应该是保护阿笙的情人去了?” 季流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随即回头正好撞到声音主人的鼻梁。“余大哥!你怎么在这!” 余子秋温暖的笑了笑,“自然是保护你啊。” 温暖的笑容,像极了三月天里的太阳光,暖和又不刺眼。 第一百章 野炊 第一百章野炊 “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奔驰而来,然后停在了季流云的面前,随侍在她的身侧。 “这里我来保护就好,余副将还是回到前面的好。”玄卫冷着他的娃娃脸对余子秋道。 季流云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有两个帅哥为我保驾护航,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啊!”说完“嗤嗤”的偷笑起来。 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清冷如月,一个温暖如春,视线在空中交集后又错开。 “别误会,这是主子的命令。”玄卫说话的时候,耳根爬上一点红晕。 余子秋笑而不语,眼中的冷意却渗寒人心。 对于情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余子秋和玄卫也是一样,不同的是性格不同,所使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玄卫偏向于守护,而余子秋则是偏向于主动出击。 从出发到现在,余子秋总是有意无意的向着轿子的方向靠近。“小雲,无聊吗?要不要余哥哥给你讲些趣闻提提神?” 季流云虽不记得余子秋,但那份好感却依旧存在着,只是曾经的喜欢已随着年月的增长而渐渐变成了一种依赖。 “余哥哥,我想骑马。”季流云嘟着唇瓣撒娇的模样与小时候如出一辙,余子秋错觉的有一种时间未变,女孩还是那个女孩。 “只要是你想,余哥哥带你骑。”余子秋的话未说完,被一旁的玄卫打断。 “不劳余副将费心,主子交代不可让季小姐随意露面,你应该知道原因。” 季流云翻了个大白眼,“哼”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笙哥哥是担心她的安全,外面同行的都是男人,其中不乏那几个皇子的眼线,她若是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君临笙恐怕也难辞其咎。 “不骑就不骑,”季流云又瞪了玄卫一眼,“玄侍卫不用总在我眼前晃,有余哥哥保护我,我安全的很!” 玄卫本就扑克牌的脸黑了一半,“本职所在,望季小姐海涵。” 余子秋瞅瞅两人,插话道,“玄侍卫,这有我保护小雲,我保她安全。你可以回禀你家主子了。”说完,对着季流云笑的十分的灿烂,“小雲,有什么需要就对余哥哥说,只要余哥哥能做到。” 季流云回以一个笑容,“余哥哥你真是个好人,不过我还真没什么需要。嘿嘿,那我就不说了,先忙我的了。” 季流云拉上车帘,嘴里碎碎念着玄卫的坏话,“不就是不让骑马吗?干嘛那么凶?天天板着脸,就只会凶我……” 小嘴不停的骂着,手上也不停歇,“咚咚”的捣着草药,假想打的就是玄卫的脑袋,“不开窍的脑袋!要他干嘛!” 许是注意力太集中都放在这件事上,骤然的停车害得她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马车里。手中的杵摔了出去,砸在车窗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季流云从后面滚到了车门帘的位置,伸手揉了揉额头,好像肿了。一抬头,正好和因为突发情况担心她而掀开门帘的玄卫差点亲上。 季流云只觉得心口处有什么“碰碰”的敲击着心房,好像马上就要从身体中出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然后齐齐将头转回,脸颊通红的样子看起来很心虚。 “小雲你没事吧!”余子秋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里面带着浓浓的关心还有一点微不可见的不甘。 就在刚才的一幕,全被余子秋看的清清楚楚。他攥紧了衣角,只差一步,就差这一步。 “没,咳没事。那个,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停轿?”季流云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装作低头捡药草,问道。 缓过神的玄卫敛了敛眼中的神色,离开马车,若无其事的坐会马上,“不过是有只兔子跑错了路。” 一场虚惊,一次动心,不过而已。 路还在继续,兵荒马乱的各归各位后,季流云坐在角落里,下意识的抚着心口,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 不多时,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 “小雲,出来休息会吧!”余子秋伸出一只手主动的搀扶着季流云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君临笙不知何时出现在季流云的身边,“雲儿,可还习惯?” 季流云露齿一笑,挽着君临笙的胳膊很是亲密的的样子。 “现在是野炊时间。”一声令下,军队中由各队队长负责安排人选去做饭,找野食。 因为出行的时间很是匆忙,粮草的押解放在京城到烨城中央的文煜城作为转移的根据地。因此,前部分的路程,士兵们的吃饭问题,基本都是在野外进行。 对这些天天养在花室的心病来说,全是个很大的挑战,也是一种磨练。 “小雲,你想吃什么?余哥哥给你捕回来。”余子秋问道。 季流云摆弄了一会手指,“不用劳烦余哥哥了,小妹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不可以!” 两道拒绝的声音同时响起,玄卫和余子秋互相瞅了一眼,然后恶狠狠的转回头。 季流云有些不高兴的问,“为什么不行?” “你是女的。”“不安全!” 又是异口同声,季流云皱了皱眉,“你们俩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让!” 君临笙摸了摸季流云的头发,“雲儿,你让你的秦大哥带你去。”说完,对着两人示意了一下。 等季流云高兴的找秦末夏之后,君临笙促狭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怎么了,两个人脸色都这么差?莫不是心爱的姑娘不理你们了?” 玄卫听此言,脸色一白,“属下不敢。” 余子秋只是不说话,眼神却一直跟着季流云离去的脚步。 君临笙只是觉得两人的反应有趣,存心逗弄罢了,却忘了两人的脾性。“玄卫,你不必这样的。” 但玄卫却只是一躬身,离开了。 “你们俩,都是我兄弟。”君临笙有些头疼的蹙了蹙眉,“雲儿是妹妹,我不清楚你们都到什么程度,只是别因为一时的用气,伤害到她。” 余子秋只是沉默着,他何尝愿意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但,他却不能放弃,放弃那个孩子。 君临笙叹了口气,向季流云离开的方向走去。 有的时候,种下的因,只有等结出果才会知道,最后会如何。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注定会有一个伤心人。或许是三个都难过。 第一百零一章 启航 第一百零一章启航 “唔!这个是谁做的!好吃!”季流云吮着拇指,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就跟个假小子一样蹲在树底下啃着野鸡的翅膀。 “你猜猜看,我保证你绝对猜不到是谁的手艺!”秦末夏一脸神秘的又递给她一个鸡腿。 季流云一手一个吃的好不欢快,“嘿嘿这么好的手艺,谁嫁给他享福了!”不直接回答,此时的她只认准吃。 秦末夏不甘的又说道,“你就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 “唔,嗷呜,我好奇,我好奇死了,你说吧。赶紧说完,我继续吃。” “小雲雲,”秦末夏一脸挫败的看了眼,面前吃的开心的小少年,“这些都是玄卫烤的。” 话一出,季流云一口鸡肉卡在喉头,“咳!咳咳咳!咳咳!” “小雲雲你慢点吃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秦末夏连忙手疾眼快的拍着拍季流云的后背,却让季流云咳得声音更大了。 “咳咳!你,你别拍了!疼!啊疼啊!”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季流云的小脸挂满了泪花。 “你说这鸡腿是玄卫那个冷面男烤的!他还有居家好男人的一面!吼吼,不可小觑啊不可小觑!”季流云恢复正常后,想起那个让自己呛到的信息,不禁吐槽道。 君临笙从一旁走过来,手中拿着一盘烤羊腿,“一饱口福了吧!玄卫的可不止这些,以后你就知道了。” 季流云疑惑的瞥了一眼故弄玄虚的两个人,“哼,不就是会做饭嘛,有什么了不起!” 虽然心里喜滋滋的,但季流云还是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玄卫,别忙了,过来一块吃。”秦末夏眼尖的看到玄卫的身影立刻招呼道。 “老秦你怎么不招呼我!”余子秋端着盘子从一旁走了过来,自然的坐在了季流云的身旁。 秦末夏一回头,“你都这么主动了,哪还用我去招呼啊。”啃了口手里的肉,“玄卫的手艺是越来越精益了,阿笙,你不会这些年一直奴役他给你做饭了吧。” 君临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是王爷,哪来的奴役一说。”语毕眼光向季流云瞄了瞄,“不过王府有雇佣厨子,玄卫去做菜岂不可惜?” 吃饱喝足,他们几人坐在草地上说说笑笑,偶有新兵经过问好,君临笙都做出一副淡淡的模样,冷淡而自持。 这次的选兵在秦末夏的操纵下基本都是自己人,只有几个是其他皇子的密探。 秦末夏做的很秘密,因此除了那几个密探被蒙在鼓里,但其他人都清楚。 打仗的时候最忌讳军心不齐,因此军队内的成员必须服从长官的命令。对君临笙而言,战场也是一种对人性的考量。 在君临笙的计划里,季家军是必不可少的。烨城有烨城自己的军队,服从的是以烨城的世威将军刘蒙为代表的一干边关将士。 再次启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没有了野炊时的欢歌笑语,也没有了刚出发时的斗气昂扬。 对那些新兵来说,倒不如实打实的打一仗,也好过这样匆忙的赶路,然后一路上都在幻想战场。 距离到达烨城还有两日,越是接近战场,新兵们胆怯的心里越是出来作祟。 从烨城附近的几座城池开始,一路走来,人们的生活苦不堪言。因为战争,人们居无定所,因为侵略,人们食不知味。 烨城的军官将士虽然齐心协力,但依旧每日都会有不小的伤亡。偶有停歇,却依旧不乏伤患的将士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断阵亡。 当君临笙率领季家军赶往烨城时,所到之处皆为荒凉之景。 季流云也丢下软榻与君临笙他们同行,一路走来,看的她的心都有些揪着疼。战场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便会停止了呼吸。 “三皇子,你们来了。末将,末将……”那是君临笙第一次见到这个英勇善战的骁将,刘蒙的样子很是凄惨。 他是拄着拐杖来迎接的,因为在战场冲敌时被敌人扔过来的黄灰散所炸。捡回一条命,实数幸运。 “老将军请起,烨城竟已到如此地步,为何老将军不早些上奏!”君临笙的眼眶有些微红,年前的铮铮铁骨汉子已经泣不成声,这场战争让他几乎失去了一半的兄弟。 “三皇子,老臣两个月前就已经将奏折呈上,却不知被何人所扣,直至王爷到来。”刘蒙艰难的直起身,声音带着恨意。“将士们为国捐躯,本是我们的光荣。可迟迟不来缓军,粮草也不够支撑。战士们已瘦的奄奄一息。” 君临笙圆睁双目,“老将军,本王来,自会替你们边关将士讨个说法。粮草再过一日便到,你们一定要支撑住!” 跟随刘蒙进去烨城军营,看到不停有人被抬着从外面进去又走出来。季流云的眼前一片血红,一种特别深沉的情绪揪在她的心上,喘不过气来。 余子秋站在她身边,注意到她突然用手紧抓着心口,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雲,不舒服吗?” “我没事,别担心。”季流云不着边际的松开余子秋紧抓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余子秋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眷恋和绝望。 君临笙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心沸腾起来,那是对残酷现实的一种愤怒和不甘。“刘将军,带我去将军氅。” 进去将军氅的只有他们几个将领级别的军士,外加一个军医季流云。 “笙哥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或许是这里的情况太出乎意料,又或许是突然来到战场的胆怯,季流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君临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本王可是“战神”,别怕。” 季流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抬头道,“让我也做些什么吧!”坚定的目光带着不送拒绝的倔强。 正巧有人掀开大氅的帘子,“你们有谁是大夫!”语气焦急的打断了室内的沉闷。 “我是!”不等君临笙点头,季流云就一股脑的冲了出去。对现在的她而言,只要能帮上忙,哪怕只有微薄之力,也是甘愿的。 季流云离开后,大氅内静谧的氛围依旧,玄卫和余子秋都盯着门帘的方向,有些一丝期盼,又莫名的带着欣慰。 “我们开始研究对战计划!” 第一百零二章 夜半来信 第一百零二章夜半来信 城墙之上,月挂高悬。城墙之下,土地闪烁着奇异的颜色。君临笙站在城墙上的角楼俯瞰眼前的光景,神情漠然。 到达烨城已有四日光景,敌军却一反常态,不管我军如何挑衅都不出来应战。君临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敌军在计划着什么,又或许正在实施什么新的战略。 粮草已备齐三日,城中的情况有明显的好转,至少人员伤亡问题已经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只是对于未知本能的恐惧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着,尤其是不知前路为何的恐惧感揪紧心脏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笙,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秦末夏为君临笙披上一挂斗篷,也走到他身边俯瞰着明日的战场。 君临笙抓了抓肩头的斗篷,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明日必须一战,”他的目光定定的看像一个角落,“不定军心,何谈作战。” 秦末夏沉默的抬头看了看若无其事不受影响的月亮,“军队已备好,只等你下令。”语毕,回给君临笙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先回去找刘蒙,你也早些回去吧,我可不想明日主帅染上风寒无法指挥作战。” “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别忘了,本王可是威武将军。”君临笙临月当空,清冷的声音带着娟狂的盛气。 秦末夏笑了笑,这小子! 离去前突然转回头对君临笙道,“忘了说,我接到青侍的一封密信。”狭促的挑了挑眉,“阿笙,谁是云琉雅啊?呵呵,这么久不见,你什么时候有的小情人?以后要是好事将近,可别忘了兄弟的美酒!” 君临笙听到云琉雅的名字,身体微乎及微的抖动了一下,“青侍的信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偷看?”说完,猛地面对秦末夏而立,隐隐的藏着几分怒气。“信呢?信在哪?” “哎哎,你别急啊,信在我帐篷里,”没等他把话说完,君临笙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不是吧,真是小情人啊!啧啧啧,看你那猴急的样子,肯定是你倒追。等等我啊!这让人看到大半夜你跑我帐篷,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君临笙运起轻功,将速度提到最快,身形快的就像一道闪电。云琉雅怎么了?如果不是大事,青侍绝不会轻易来信边关的。焦急的心仿佛在风的作用下被拉扯着,君临笙惴惴不安的托起那张薄的不堪一击的信纸。 一字一字的将信看完,适才的焦虑转化为浓浓的狂喜,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对于现在的自己好有什么安慰比得上这个呢! 面对爱情,即使智慧如君临笙,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了对方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而沾沾自喜。情之一字,伤人却也救人。 隔日,战争一触即发。 君临笙因昨晚青侍传来的消息,显得神采奕奕。“根据烨城的地形,我们可以这样安排。秦末夏,这里,你带领二十个精英部下埋伏在这里。必须是神箭手,记住了吗?”君临笙将手中的指挥棒敲击在展开的地图上,所指之处,即为敌军出兵前的必经之路。 “三皇子是否认为此处为敌军的软肋?”刘蒙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眼神带着几分不认同,“末将以为此处仅二十人是远远不够的,你们看。”他指了指君临笙所指之处的旁边,“这条路是敌军重兵把守的位置,一旦我们的人太过靠近敌人就会乱箭而出。” 君临笙没有因刘蒙所言而责罚他,“刘将军说的是,不过本王让他们埋伏在那,只是为了激出敌人出动罢了。敌营靠近河水,我们的士兵可以藏于这片密林之中,逃走顺着这条河离开便是。” 余子秋从一旁接过话茬,“且经探子所报,敌军所饮用的水源皆出于那条子母河,我们也可将少量毒药掺于其中。” “此方法甚妙,却始终歹毒了些。”另一边的副将宋柏不苟同的拒绝道。 “对待敌人若是仁慈,只有被灭亡的份。战场最不需要的就是慈心!”余子秋的语气很是激烈。 君临笙淡淡道,“此事再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说。”低下头,又继续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一阵,“此役对于今后的胜利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请众位将士倾尽全力。” 余子秋瞥了一眼,转过头。 对他而言,沙场即人生,在这里挥洒汗水是男儿的荣耀和光辉。从前是,现在更是。 作战计划在每个人的心里刻下了深深地印记,每一个士兵都抱着绝对的热情去面对这场未知的战争。 因为之前的寻找成功,所以敌军大将率领手下一干将士出来迎战。 “哈哈哈!楚国不过是个占地方的空架子,竟敢来挑衅我大明,真是以卵击石!”说话的正是前几次将楚军攻打的无招架之力的明国大将骆仇。 骆仇长得只能用雄壮来形容,满脸的络腮胡子,与君临笙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君临笙冷目一动,面色如常,一身亮金色盔甲在日光下闪耀着特殊的光芒。俊美的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却莫名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毁灭感。站在队伍正中间的他,肃杀的气势遍布全场。 “骆仇你杀害我楚国将士数名,且践踏我楚国尊严,本王饶不了你!” “哎呦呦!我好怕啊!哈哈哈哈!我骆仇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兄弟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明国才是万国之首!” 骆仇一令,手下人一呼百应。战争的号角响起,昨日冰凉的沙土,今日染上鲜红的色彩。君临笙首当其冲,冲在最前面。与骆仇撕缠到一起。 手中的长剑,在刺眼的日光下,闪烁着一道道翻腾的冷色,那是他用惯的兵器。 骆仇的巨斧与君临笙的长剑碰撞在一起,不时发出兵器间的“铿锵”声,马儿间刺耳的嘶鸣与之融合在一起,给了其他士兵更多的勇气。 “呵,你就是那个曾打败兴国大军的君临笙吧!”骆仇一斧头挡住君临笙的一刺,笑的格外嘲讽,“也不过如此嘛!” “砰砰砰”接连三次长剑所指之处皆为骆仇的致命处,“想胜本王,你还早得很!”又是凶猛的一刺,角度十分刁钻,正好擦过骆仇的脸颊。 第一百零三章 季流云病发 第一百零三章季流云病发 “你竟敢毁掉我的胡子!”骆仇突然生起气来,力气猛的一下子差点将君临笙手中的长剑震飞了出去。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血迹,样子极其可怖。 骆仇虽在气头上,却并不愚蠢。与君临笙对战,虽可在自己盛怒下勉强持平,终究不是保险之法。他故意将手中巨斧对着君临笙的脸部一飞,趁着君临笙向后躲去之际,弃斧头而去。“嘿嘿,老子不和你打,换个软脚虾玩玩。” 手向下一伸,抽出一副双截棍。对着身边之人的脖子就是一勾,瞬间解决一人。 骆仇对着君临笙做了个轻蔑的手势,很是张狂,“兵不厌诈,不过尔尔。” 君临笙策马前行,却被其他的敌军围拢,挥剑而下,霎时间血花四溅,“骆仇你给本王等着!” 接下来的两次战役皆以双方持平为果,虽然较之前一败涂地无招架之力要好的多,却依旧让士兵们的士气低落。 季流云从临时搭建的医馆中走出,这样不停歇的工作,已有五日之久。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眯着的眼睛带着一份担忧。 战争已经接连开始,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能帮的忙是多么的渺小。感慨中,眼前飞快的略过红光,惊得她不断的颤栗。她自己看不到,她的眼睛此时发出幽暗的红光,不亮,却有着嗜血的错觉。 “小季!快来!又有一个伤患!” 季流云立刻边往回跑,边答道,“来了,你们轻点别碰了伤口小心感染。” 病患越来越多,即使是不眠不休的季流云也有些吃不消。她的脸颊日渐消瘦,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雲儿,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君临笙不忍的看着季流云的小身板,“你若不适还是回去歇歇的好,都是我没照顾好你。” 对君临笙而言,带季流云前来不过是不放心她一人在王府,却不是为了军队多个军医。现在她的身体看起来情况不太妙的样子,看的自己很是心疼。 这个傻妹妹! “笙哥哥别这样说,雲儿很开心能为笙哥哥做些事,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季流云体贴的安慰君临笙,她知道这几天接连的伤亡让君临笙很是挫败,心情也十分压抑。 于是她抿了抿唇,道,“笙哥哥,你可知你出征前,云琉雅曾目送你直至队伍消失?”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将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君临笙的眸子带着一抹温柔,“我知道,她,呵呵,此番出征虽不是我愿,但却能得到她的心意,很值当不是吗?” 季流云带着笑意的眸子突然一紧缩,身子一颤,“血,好多血!啊啊啊!” 尖叫声突然从耳畔袭来,惊得君临笙无措的紧拉着季流云暴动的双手,“雲儿!雲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 几日来的疲惫,几日里不停地看着血液流淌,几日里只要踏上城楼,目及之处必是血红一片。之前一直硬撑着身体,强撑着不曾喊过累。 神经就像是根弹簧,总会有松懈断掉的一天。季流云就是这样,本来因为儿时的不明遭遇 导致了见血发病的奇怪症状,又因为身在战场鲜血随处可见,隐忍着体内的不适,终于因为到达了限度的边缘而一触即发。 余子秋恶狠狠的抓着君临笙的衣领,“不是说好速战速决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小雲现在昏迷不醒,你要负绝大责任!” 季流云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像睡熟了一样。若真只是睡着了也好,可她已经连续睡了四日。 与明国的对战,楚军已经胜了三场,可要全部打败,却还远远不够。此时季流云发病,对君临笙不亚于沉重的打击。 玄卫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季流云,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动静。 “子秋你别这样!”秦末夏将余子秋从君临笙身边扯开,“没人愿意看到小雲雲像现在这样躺在那无声无息!阿笙心里不比你难受半分,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几个老大夫也说了,小雲雲现在的脉象还算平和,还能够支撑几天!她的病很怪异,只能求神医” 秦末夏叹了口气,有些沉重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场仗打赢!明白吗?只有赢了这次战役,我们才能分出人力去寻神医。” 那几个老大夫所言的神医,听说是在烨城之中出没,只知其性格怪异,喜住茅屋,其他的一概不知。 君临笙眸光暗沉,“季家军出动,本想着耗光他们粮草,因此只是以新军为主,却不想雲儿发病。等不及了,我们先发制人!” 余子秋盯着君临笙的目光很是阴森,“若是这次还不成功,我便带着小雲寻医。” “你是军中副将!”秦末夏瞪着眼睛吼道,“你忘了将军的教诲了吗!” 余子秋的目光放在季流云身上,丝丝情意缠绵,“别说了,我现在只求小雲平安无事。其他的我不管!” 对有的人来说,爱即一生,就像余子秋。而有的人却是忠诚为主,爱埋心底,好比如玄卫。 “主子,此番作战,请允许属下打头阵!”默不作声的玄卫突然出言,语气中带着决绝。 君临笙沉默了一会,“你想好了吗?”他不是不信玄卫,只是一向沉默相向的玄卫突然请缨作战,心里很是不安。 “属下心意已决,望主子成全。” 若是季流云清醒着,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为她涉险,只是一切都只是枉然。 在未来的日子里,玄卫十分庆幸自己的举动,哪怕时光重来让他重新选择,他依旧会选择冲锋在前,为季流云争取更多的时间。 玄卫的剑术超群,身为玄组首领,他的武功早已凌驾于君临笙之上。君临笙曾为他放行,但他始终不肯。在他的观念里,君临笙是救了他和青侍性命的恩人,即使用一生去偿还这份恩泽也是不够的。 季流云对他而言,就像是黑暗世界的一道光。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在仰望着这道阳光,但那个时候女孩只围着余子秋打转。他知道,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多年后,再见到女孩,他庆幸先看到的是自己,但他却不敢说,说出心口埋藏已久的话。而现在,女孩依旧灿烂如光,却只能躺在床上,听不见也看不到。 第一百零四章 醉酒 第一百零四章醉酒 目送三皇子出征后,云琉雅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一落千丈。目光带着几分凄迷,看着眼前留下的一道道被战马践踏过的层层黄土。 转过头,云琉雅的心里酸涩难忍,她以为此生不会再因为别的人而感到心涩难过,却不想命运这个东西着实可恶。它灭了你的所有希望,却在你不想要时,扔给你一道光。 “主子我们回去吧。”花青看着主子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的柔声道。 白素虽不懂小姐为何痛苦,但却乖巧的搀着云琉雅的另一只手。 回到宁府,云琉雅坐在庭院中,细长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茶杯,眼中雾气缭绕。 “花青,去取壶胭脂醉来。” 花青垂侍在一旁担忧的说,“小姐你的身子骨弱,这酒太烈,花青怕您承受不住啊。” 云琉雅柳眉一竖,语气不善道,“让你拿你就拿过来!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白素吓得一哆嗦,拉着花青就向后扯。“花青知道了,这就把胭脂醉拿来。” “白素,你去给我拿盘桂花糕。” 白素和花青一离开,云琉雅就忽的低下了头,今日不知怎么的,心情难过的很。连最是疼爱的两个丫头,也忍不住斥责几句。 地窖中,“青青姐,小姐这是什么了?平时从不对我们说重话的,今天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姐姐呢?姐姐不也是为小姐好吗!”白素一边帮忙找胭脂醉,一边嘟囔着对花青抱怨。 “小姐只是送王爷走很难受,白素,你以后不许这样说小姐,记住了吗?”花青摸着手中的酒桶,又道,“我们不能为小姐分忧,只能看着她难过。素素,我们现在唯一能为小姐做的,只有好好照顾她了。” 花青从酒窖中出来,一路飘香。“小姐,这是你要的胭脂醉。” “小姐小姐,吃点桂花糕和蜜枣糕再喝吧。”白素也适时的递上手中的点心。 “你们下去吧,别让人来吵我。”云琉雅背对着两个侍女,将手挥一挥。 待整个庭院只剩她一人后,云琉雅站起身,拿起青色的雕花酒瓶,目露迷茫,“胭脂红,胭脂醉,胭脂断人肠,迷人泪。君临笙,你不过是离开,为何我却如此难受。” 斟满一酒杯,酒液透着几分粉红,像是上好的胭脂融化在水中。青白相见的陶瓷酒盅微微闪烁着透亮的色彩,日光渐下,抖落了一世浮沉。 云琉雅举杯而尽,未醉似醉的双眼张合着,前路迷茫。“难受,好难受。”口中额不断地呢喃着,手指下意识的揪住胸口的衣服,那般用力,好似心脏快要停止似得。 “君临笙!你扰了我的清梦!”云琉雅不断的灌着自己,酒水从唇间滑落到衣襟,湿透了脖颈。“你走好了!你走了就没人再动摇我!” 许是觉得喝的不够尽兴,她索性将整罐举起来往嘴边凑,“喝!干嘛不喝!今日有酒今朝醉,喝就喝个痛快!” 正当她迷蒙着双眼,喝的爽快的时候,一只手抢过了她的胭脂醉,“别喝了!为他值得吗!” 云琉雅两颊酡红,看的出醉的厉害,“给我酒!快给我!给我!” 此时已渐天黑,朦胧中一个影子挡在她身前,语气带着几分沉痛,“你,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云琉雅呵呵一笑,“喜欢?喜欢谁?我要酒!给我酒嘛!” 黑影越靠越近,倒影在云琉雅眸中的赫然是安九的俊颜。“你为他喝个烂醉,他又知道多少?”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 他抓着云琉雅的双手,越发的用力,“我今天看到了,看到你目送他离开。你不承认也罢,我看得出,你喜欢他。你竟然喜欢他!” 安九的声音很是疲惫不堪,“云琉雅,你只当我是朋友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云琉雅的双眸,只为求一个答案。 “唔,酒!给我酒!”云琉雅醉的一塌糊涂,她不知道安九在说些什么,她只想喝酒,喝那杯看起来很好喝的酒。 “嘻嘻,你要和我一起喝吗?可是只有一壶,嘻嘻,要不要让花青再拿来一壶?”云琉雅笑的一脸甜蜜,但目光却始终是哀凉的,没有一丝喜悦的。 安九猛的将她抱在怀里,“我不要什么胭脂醉,我喜欢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来得及表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喜欢别人!” 云琉雅眨着醉眼,“你不想喝酒就不喝嘛,给我喝就好了!把胭脂醉给我吧!我想喝,喝了酒不难受了。” 听着怀中的少女不停地呢喃,安九的心渐渐地抽紧,再抽紧。渐渐的后背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不再呢喃。 安九放开云琉雅,只见她睡意浓浓的扒着胭脂醉的酒罐,小嘴一张一合的无声的说着什么。 安九将她抱着放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云琉雅,我喜欢你,不管你是醉着还是装醉,我都要说。我很傻对不对,明知道你喝多了,听不到,也记不得我却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看着云琉雅舒服的翻了个身,安九继续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只知道等我发现我的视线总围着你的时候,我就预感我完了。其实当时你跟君临笙那家伙走的时候,我其实是嫉妒的。嫉妒你可以放心的随他而去,而不是对我白般的防备。” 安九叹了口气,“其实,你跟我一样傻。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却还要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你不爱他,你不在乎他。以后,这种傻事,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会帮你的,只要你需要,哪怕这条命给你都可以。”安九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哭了,眼角不停落下的泪花模糊了他的眼前,打碎了他脆弱的暗恋。 安九闭上眼,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倾身在云琉雅的额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像是祝福,又像是眷恋。 “小姐要不要再给你拿些糕点!啊!”花青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梅子糕从长廊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一个黑影倾身压在主子身上,忍不住大喊起来。 尖利的女声高亢的在上空盘旋,惊得安九直起身子,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晕。 第一百零五章 安九的真心话 第一百零五章安九的真心话 安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闪身而跳,快速的运用轻功一眨眼便消失在花青的眼前。 白素匆匆的跑了过来,“青青姐青青姐你怎么了!”小脸因为骤然的疾跑而煞白一片。 “没,没什么,刚刚看到一只老鼠。”花青佯装无事的扬起一个笑脸,“你去看看小姐吧,我把糕点拿屋子里去。” 背对着白素,花青的眼中闪过哀伤。刚刚安九亲吻小姐的一幕,像是一根毒刺深深的插在肉上,疼痛难忍。 虽然早就知道安九喜欢小姐,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心口还是一阵冷颤。自己的爱恋是不是也像安九对小姐一样藏进角落里,不敢说,也不能说。 花青突然为安九感到难过,因为自己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从而为此难过。他也是这样看着小姐喜欢凤王爷的吗?也是用着一样的心态去强颜欢笑的面对小姐的欢声笑语吗? 白素轻步走到云琉雅身边,“小姐,小姐你醒一醒,在这睡会着凉的。小姐!”摇晃着云琉雅的手臂,白素担心的看着睡得香甜的云琉雅。 “唔,嗯额。”在白素的不停摇晃下,云琉雅勉强睁开了双眼。月光虽然很柔和,但乍一出现依旧让云琉雅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素素你怎么在这?” “小姐已经是晚上了,回房里休息吧。虽是夏天,但庭院里多蚊虫而且夜晚的冷风吹多了容易着凉。” 在白素的搀扶下,云琉雅揉着发疼的头缓缓起身,向房间走去。 暮色中,树后有一双眼睛,眷恋的看着她。 “小姐,青侍卫来了。”花青为云琉雅整理好床铺,说道。 云琉雅微楞,“你说青侍?他不是跟着三皇子出征了吗?怎么会回来?”正疑惑不解间,青侍走了进来。 “小人见过云小姐。”青侍一进屋就行了个礼,从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黄土可以得知,他回来的很是匆忙。 “青侍卫风尘仆仆的来宁府做什么?”云琉雅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难道是不舍得宁府的一砖一瓦不成?” 青侍的脸色有些发青,“小人本是跟着主子出征,奈何主子有令命小人保护云小姐,遂又回来了。” 青侍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有出征的机会可以出门,却半路就被主子赶了回来。还说什么担心云小姐的安危,让他回来履行和宁国公的约定什么的。其实不就是想让自己给他看着情敌嘛,有情况就汇报。 “看青侍卫的样子,好像对我有很多的不满……”云琉雅把一句话拉的很长,隐隐的带着威胁。 “……没,没有,怎么会呢!”青侍紧忙连连摆手,若是这个女人一不高兴把自己退回去,那主子那可就不好交差了。 “既然这样,你出去吧!”云琉雅逗弄了一会儿,有点累了。 “哦,啊?”青侍本来卯足了精神等待着接下来的“严刑拷打”,却不想云琉雅中场休息了。 白素看不下去的催促道,“你还不下去?主子要休息了!” 青侍离开后,挠了挠后脑勺,还很是不习惯的嘟囔着,“这就完了?不应该这样啊!不对啊!” “你们也下去吧,我想睡了。”云琉雅对两个丫头说道。 “是,奴婢告退。”整齐的开口,两个丫头早已有了默契,纷纷告退离开,花青离开前还仔细的关好了门窗。 云琉雅坐在梳妆台前,用木齿整理着一头青丝,虽然睁开双眼,但醉意却并未全部退却。她捋着发丝,看着镜中迷离之色的自己,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镜中女子手指缠绕发丝,红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媚眼如丝带着几分迷醉几分消愁。挺直的鼻子看的出主人的性子倔强要强。虽只是个少女,却处处无法掩盖美人的足迹。 云琉雅好久都没有仔细的看过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了。前世的自己只为爱情描眉化妆展现自己的美,却从未如此细致的观察过自己。 眉角处有一颗黑痣,云琉雅伸出手指拂了拂那个黑点。不仔细看,那颗黑痣与柳眉混在了一起。 云琉雅拍了拍脸颊,“清醒点,这一世,复仇才是主要的。你要的一直都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也许是自我暗示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感情深埋了起来。她的眼神逐渐清明,“今日就让我放肆一回,只此一次。” 她吹熄了点燃的油灯,让黑暗又一次降临到整个房间。漆黑中,她摸索着宽衣上床,裹着薄被,爱上双眼。 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浮现那个越去越远的身影,耳边男人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她猛的睁开眼睛,漆黑中带着一点夜晚特有的静谧。云琉雅的眼泪突然像是断闸的开关,不停的从眼角滑落然后滴落在枕被上。 对她来说,此生,爱情是种负担。她不敢,没有勇气去接触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伤害的东西。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拒绝承认,不愿承认她在意君临笙这个事实。 但青侍的归来却又一遍便的提醒着自己。君临笙爱慕着自己,她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在为此狂跳。 如果此生的她不曾有过前世的记忆,她会像从前坠入爱河时一样,为这样一个沉稳的男子而着迷。可她已经不是她了,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君临笙,别再试图动摇我,别再靠近我。我怕。”云琉雅在喃喃自语中进入梦乡。 夜晚依旧静谧安和,花青坐在台阶上,一眨不眨的仰望着头顶的月亮。“明亮的月亮,你好好的悬挂于上,不会寂寞吗?会不会也希望有人可以陪伴身旁?” 花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露哀伤,“月亮你也会喜欢上什么人吗?追逐着他的脚步,跟在其后,只为了看他一眼。” “也是是我太贪心了吧!”花青抿嘴一笑,笑容带着数不清的无力,“贪心那份感情,贪心得到回报。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还将目光缠在他身上。我真傻!呵呵!” 月亮像是在听她讲话,又像是在回忆什么,高悬于天上,整个天空都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好像在为谁哭泣,哭泣那段不明了的爱恋。 第一百零六章 玉簪 第一百零六章玉簪 “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梅子苏,你尝尝。”白素一脸谄媚的将手中的小银盘像前推了推。“我跟青青姐学的,小姐快尝尝!” 云琉雅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不语,急得白素直紧张的吞口水。“好吃吗?好吃吗?小姐你别不说话啊!” “青侍,你来尝尝。”云琉雅对站在一旁的青侍招了招手,“你若吃掉这盘梅子苏,我一会出门就带着你。” 听此一言,青侍立刻做出一副壮士割腕的表情上前一步。将小小的银盘置于手中,然后捏起一块壮着胆子放进嘴里。过了没几秒,立刻就瘪着嘴,一副难以忍耐的模样。 “不许吐,都吃了。白素辛苦做的,可别浪费了。”说完,云琉雅就对花青道,“给我倒杯茶,酸死我了。” 白素的一脸一皱,不满的从青侍手中夺过盘子,嘴里还喃喃着,“不会啊,我是按照青青姐的步骤一步步来的啊,”她捏起一块扔进嘴里,立刻又将手中的盘子塞回青侍手中,“你吃吧,都吃完!青青姐,我也要杯水!” 青侍一脸无语的紧盯着手中的托盘,仿佛有千般重。正当他想偷偷将盘中的梅子苏倒掉时,耳边响起云琉雅阴测测的声音,“一定要吃完啊,白素盯着他!” 青侍一咬牙,一跺脚,端着盘子就往嘴里倒。几口下去,那梅子苏入口即化,酸涩的味道在蓓蕾不断的冲撞,涩的他舌尖发麻,牙齿都觉得软的不成样子。 “青侍卫还真是好样的,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还竟真将整盘吞了。早知道你这么喜欢白素的手艺,应该让她多做几盘的。”云琉雅看可了眼青侍涨红的脸颊,打趣道。 “小姐,夫人来了。”花青恭敬的从一旁走了过来,在云琉雅的耳边说道。 “雅儿,快尝尝娘特意为你做的琉璃糕。”宁婉笑意盈盈的端着一盘色彩缤纷的糕点,身后跟着宁彦紧随其后。 “娘的琉璃糕,定是好吃极了。不然舅舅今日怎么舍得出他的书房来我这呢!”云琉雅调侃着宁府小公爷。 “咳咳,我来就不能是来看我可爱的外甥女吗?你这孩子,嘴真坏。”宁彦咳了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云琉雅疾走两步接过宁婉手中的托盘放在小桌上,然后拉着宁婉的手坐了下来。 “娘亲,昨天我去街上闲逛给母亲看好了一个玉簪,白素快去把昨日的玉簪拿来给母亲。”云琉雅温雅的一笑,目光带着眷恋。 宁婉拉过云琉雅的小手,“傻孩子,还给娘买什么,怎么不给自己买两套漂亮的衣裙,添几副首饰呢!” 云琉雅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娘亲是知道的,雅儿素来不喜打扮,那些金饰钗环太贵气,带上总觉得很是俗气。” 从白素手里接过一个玉盒,“娘快打来看看,合不合您眼?”在云琉雅期待的目光下,宁婉笑了笑,打开了玉盒。 一只玉簪置于其中,光滑细腻的乳白色带着几分透亮的清澈,簪头出两颗宝石缠绕其中,一蓝一紫。蓝的清澈见底,紫的贵气逼人。两种色泽互相融合,形成一种特殊的过渡。 宁婉温和的视线落在玉簪旁的两个小方格里,那是两个耳珰,同样一个紫一个蓝。色泽通透,带着一种优雅的气质。 这副玉簪耳珰是云琉雅与君临笙见面前,在附近的一家首饰店闲逛时看到的。初时的第一眼,便被她相中,那圆润的色泽与宁婉的温和婉约十分相似。 “娘,我看到这对耳珰的第一眼就想到娘了!您看,和您一样美丽!”云琉雅像个献宝的孩子,邀功似的不断地对宁婉诉说着。 宁彦的目光落在这幅耳珰上,也满是赞许的点点头,“雅儿选的不错,却是很适合姐姐。” 宁婉听到弟弟的称赞也不禁一笑,“看你那欢喜的样子,你若是女子,姐姐就送与你了。” “那可不行,那是雅儿买给娘亲的。”云琉雅嚷道,“若是舅舅喜欢,雅儿在选个送舅舅就是了。只不过,舅舅是要送人呢还是自己留着啊?” 云琉雅的话一出口,惹着几个丫环都笑了起来。宁彦的脸一红,“送什么送!舅舅只是看它好看罢了,你别瞎说!” “娘亲你快看,舅舅脸红了!”云琉雅拉着宁婉笑的很是开心。 宁婉也笑道,“到底是哪个有福气的姑娘被我家小弟看上了,你可要赶紧告诉姐姐,也省的姐姐再为你的婚事着急了。” 虽然随着宁婉和云琉雅参加过了一次士族公子的聚会,但他却还是不喜欢那种聚在一起讨论王公贵族的游园会。因此,不仅姑娘没交到,埋在府里的时间也相对的越来越长了。 “雅儿倒觉得锦绣公主不错。”云琉雅的话让宁彦的脸颊红了起来,“舅舅你脸红是不是雅儿说对了?” “什么说对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哪里是我们可以看上的。”宁彦说的义正言辞,但脸上的红潮却还未退却。 宁婉也是一愣,“弟弟,你不会真喜欢那锦绣公主吧?” 宁彦梗着脖子,却道,“你们就不要再猜测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家,谈这些未免过早。” 云琉雅知道,再说下去,舅舅也不会多说半句,连忙将话题扯开。“娘做的琉璃糕就是与众不同,瞧瞧这色泽,如雾中看花,看看这口号,还未入口便已滑入口中。” 宁婉推了女儿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喜欢就好。”笑闹了一会儿,宁婉才发现青侍的存在,“你不是三皇子的侍卫吗?怎么会在这?” “云夫人,小人是奉主子之命随侍云小姐左右的。”青侍的回答惊得宁婉瞪眼瞅着云琉雅。 “雅儿你和三皇子……” 话未说完,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那三皇子必是与你有瓜葛,不然何须派贴身侍卫保护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 “娘你别多想,不过是三皇子和外祖父的交易罢了。”云琉雅不想再多谈君临笙的事。于是三言两语将青侍出现这件事搪塞了过去。 宁婉虽然不再多问,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青侍几眼。那眼神中赤裸裸的探究,让青侍有种被透视的错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一百零七章:梦呓 第一百零七章:梦呓 一片雾蒙蒙的黑暗里,云琉雅发现自己赤着脚,站在蜿蜒没有尽头的上坡路上。 她拖着繁复的裙角,好不容易爬到顶端看到不远处泛白的霞光,抬头时却发现在那悬崖顶端的一颗高耸入云的松杉上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君临笙?”云琉雅试图唤出声。 那人没有回应,只留给她一头如瀑的黑发在风中肆意的飞扬着。 “君临笙!”她奋力昂着头,皱起眉头冲对方喊,“你不要命了吗,君临笙。” 她看到对方的衣袂在凛冽的寒风中翻滚起伏,那颀长的身体已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快下来,君临笙,你会摔死的!”见对方仍没有反应,她愈发着急,恨不得爬上去叫那厮下来。可不论她怎么喊,怎么软硬兼施,那个身影始终不肯给出半点回应。 “我服输了好不好,君临笙,只要你下来我就服输好不好!”她昂起的脸上是真真实实的关切和担忧。 似乎终于为她的话所打动,那人身形微动,从松杉上转过身来。 因为距离太远,她并不能将对方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仍为对方的动作欢喜着。 只是,她没有高兴太久,那身子似乎突然一凛,蓦地不受力地从树上径直而下,直直跌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君临笙!”她大骇道,扑上前去趴在悬崖边上声嘶力竭。 她瞪着眼睛望进一片漆黑静寂,然后瞳孔便不受控制地放大。因为她自黑暗里突然瞧到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熟悉,是那里深紫色的妩媚瞳仁泛起的绝世光芒,陌生,却是那眸底如刀锋一般尖厉的冰冷与狠绝。 “君临笙?”她试探着出声,却被转瞬间扼住咽喉。 君临笙从悬崖边翻身而上,用一双冷绝的眸子望着她,朱红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看来真是爱上我了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君临笙,正错愕着已被那人施礼提起,然后双脚凌空的,被猝不及防丢下悬崖。 身后那人冷峻如斯,弯着凉薄的唇角不屑地望着她。 “君临笙!”云琉雅蓦地坐起身惊恐叫出声,一张精致的脸上面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云琉雅气喘吁吁,目光涣散的呆呆坐在床榻上。 “是梦?”云琉雅扯动干裂发白的嘴唇,皱眉自言自语道。意识在清醒之后,便开始头痛欲裂。 “额!”她弓起身子,抱住头,发出痛苦的闷哼。 这是第几次在君临笙走后做这样的梦了。 就像重生之初她日夜做着同一个梦一样,如今梦里的君临笙就像挥之不去的魔鬼一般始终与她如影随形。 她不害怕看到君临笙,一如梦里看到君临笙站在危险的悬崖边,她甚至会着急。她害怕的是,当君临笙的手掌遏制在自己喉间,她第一反应不是恐慌,不是反抗,不是愤恨,而是如释重负。 她竟然在清醒他没有真的跌下悬崖。 这才是真正让她恐惧的。 因为曾经的她就是这般义无反顾的在对待那个负心薄幸之人,若不是最后的灭顶之灾,她想,她那颗全然扑倒君临风身上的心怕会永远不知疲倦无怨无悔的蓬勃跳动着。 她爱上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可怕,连她都无法预料。就好比那时给她两个选择,一个是划破君临风的手指,另一个是将她推上断头台,她甚至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以保君临风的毫发无损。 她的爱是把双刃剑,可以带给她无穷的能量和快乐,即使为对方下十八层地狱也甘之如饴。但同时,那也是道催命符,可以轻而易举结束掉她的性命。 她知道:这个梦是在提醒她,如果继续任由自己去接近君临笙而不加以克制,势必会重蹈覆辙。 而她,怎么可以那么没用地将自己再次放入牢笼。怎么可以那么没用地因为那三皇子的简单一封信就改变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 这样想着,云琉雅已经紊乱了数日的心湖恢复平静,波澜不惊。 “小姐!您怎么了?”白素听到声音急匆匆地跑进来,转头瞧向云琉雅的床榻时,却突然撞上一双虽如琥珀般亮泽却森冷到让人心惊胆战的眸子。 白素总会不期然看到凌乱过后恢复冰冷的云琉雅的样子。此时的云琉雅尚未梳妆,披头散发,面色泛着阴森森的白,在窗口阳光的反衬下,像个积怨甚深的女鬼。 白素心头突突地跳,被这诡异的目光瞧得毛骨悚然,甚至最后只能僵硬着身体低着头叫了句,“小姐。” 云琉雅收回目光,懒懒靠在床边的雕花镂空木边上,疲倦地阖上眼。半响,意识到那小丫头仍战战兢兢站在那里后,云琉雅才无奈叹口气,搭搭手,示意白素走过来。 她纤白的手温柔抚着白素平整的发髻,无奈道:“是不是,我方才又吓着你了。” 白素下意识摇摇头,反应过来云琉雅说了什么后,抬起泛着泪光的大眼睛。 “小姐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的话,素素这就去请大夫。小姐方才的样子,真的很像,很想。” 白素没有说下去。 “像什么?”云琉雅突然好奇。究竟她是什么样子,竟每每将白素吓成这样。 白素使劲摇摇头,垂着带泪的眼睫,不肯说。 云琉雅木起脸,佯装生气道:“你若不说,我便再不要你伺候了。晚上领了银子走人吧。” 果然小丫头一听当真了,小脸又急又怕,只得死死低着头,从嘴里半天挤出一句,“像,女鬼。” 女鬼? 云琉雅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这个形容自己,不禁轻笑出声。她最像女鬼之时,大概是在君临风嫁祸她暗结朱胎临死前。那种噬骨挖心也不及万分之一的痛苦,她至死都不会再体验。 不过,片刻之后,她心底便游走出莫名的荒凉和寂寥。 她记起最初看到自己狞笑表情的白素说自己弯起眼睛笑得时候最美,那时因为君临笙,而如今自己像个女鬼,竟也是因为君临笙。 君临笙,你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距我十万八千里,明明是我拒绝的你,却让我如此惶恐至此。我究竟是应该怪你,还是应该怪自己成了惊弓之鸟。 第一百零八章:安九的异样 第一百零八章:安九的异样 “小姐,您不会真的要赶奴婢走的对不对,素素不敢了,素素真的不敢了!”白素紧紧抓住云琉雅的衣角,楚楚可怜地望着云琉雅。 这丫头。 果真是自己平时威慑力太大了吗,怎么青侍,花青,还有这丫头都一个个这么怕自己。 这几个人日后都要帮她大忙的,这样怎么可以。 “素素,方才是逗你玩的。我不是说过了吗,素素和花青两个人是要陪着我走很长很长一段路的,怎么会赶你们走呢!” 的确是很长很长一段路,究竟有多长,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她这几日因为君临笙的离开而起的杂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是吗。 “小姐的话素素都当真的,方才素素还以为,小姐不要素素了呢!”白素吸着小巧的鼻头,把头往云琉雅怀里靠,不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大眼睛上仍粘着泪渍,担忧地望着云琉雅,“小姐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有的话,别憋在心里好不好,素素虽然懂得不多,但会尽力为小姐排忧解难的。” 云琉雅望着白素真诚的表情,不禁又无奈地笑。若是有办法,她怎么会不愿意有人来分担一些她的痛苦呢,只可惜没有这个人罢了。 “没什么不开心,只不过做了个梦罢了。” “是噩梦吗?”白素问。 云琉雅愣了片刻,轻轻点点头。是噩梦,可怕的噩梦。可怕到醒来之后大汗淋漓,如今冷静下来后背的汗冷下来粘贴在身上,风一吹,冷丝丝的。 “素素。”云琉雅叫。 “嗯?” “去叫你青青姐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她沉陷的日子够久了,心情再乱,也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扰了曾经的计划,让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云琉雅要交代的自然是关于云语非的事。那女人不知自从那日从西山回去之后过得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动用自己的手段开始勾引君临风了,若是没有,由她来助她一臂之力可好? 一切都如云琉雅所料,云语非正想破脑袋的接近君临风,可不管动用哪种手段总归要遇见君临风才能实行,只可惜自西山回去后,君临风除了上朝之外便从未再出现在集市上。这让云语非等得苦不堪言又无处诉说,眼瞧着一张绝色的小脸日渐消瘦下去。 云语非听到这些自然是心情极好的。这云语非看来果真是动了情了。花青说,如今也不出门乱逛了,在家苦练舞蹈和琴技,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动君临风。 “呵!”云琉雅喉头嗤笑一声。这舞蹈和琴技怎能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那女人空有一张妖精般的面孔,却从不下耐心学些才艺。 从前母亲请来师傅教自己学习琴棋书画时,那女人便会在旁边冷嘲热讽,如今为了一个想得到的男人或者单单是为了战胜她云琉雅,竟然对这些不屑一顾的东西如此上心。 我的好妹妹啊,既然你如此稀罕这个男人,我让你如愿又何妨。 正午,云琉雅躺在房前檐下的躺椅上,整个人被灿烂的阳光包裹住,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花青绕过花厅,长廊,转了弯,停到云琉雅身边,低头道:“秉小姐,安公子不肯来。” 云琉雅惊诧睁开眸子,猛地坐起身,皱眉纳闷道:“安九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老躲着本小姐,若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可怎么办!” “他在哪儿?我去找他!”云琉雅起身就要走,却听到花青对自己说,“安公子说这些日子不会再出现的,请小姐若有事告诉奴婢,代为转达就好。” 云琉雅这下更加纳闷了。她这几日跑去老地方找安九好几次都找不到人,本来是派花青和白素四处留意着,好不容易花青说找到了,竟然成了这么个情况。 云琉雅狐疑地睨向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的花青,突然凑过去问,“花青,老实交代,你和安九,何时这么亲近了!” 已经亲近到只肯见花青不愿见她了吗。这怎么得了,花青还没出嫁呢,就已经这样放肆了,日后可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不是的,奴婢只是将安公子的话如实告知。奴婢知道:奴婢配不上安公子的。”她还是她,安九还是安九。从未亲近过。 只不过上次她的冒失撞破了他动情的画面,或许因为她为他保密的关系,他才在她出门帮小姐打听云语非的消息时突然出现。 “别怕,我是安九。”她突然被人捂住嘴携到处僻静的拐角处,正拼命挣扎着,从脑后传来的熟悉又动听的男声让她顿时安分下来。 安九见她不再挣扎便松了手,在阴影里长舒了口气。 “安公子这般所为何事?”所为的,错综复杂不过是为了小姐吧。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小姐的感情已经到了快要抑制不住的时候。 “额。”安九皱眉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将拳头放在淡色的嘴唇上轻咳了几声以缓解尴尬。“那个,上次你看到的,没有告诉那丫头吧。” 上次看到的?是说他趁小姐喝醉偷亲小姐的那一幕吗。自然没有。他既然冲她噤了声,她又怎么会不听从。 “没有,安公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安公子不许的事,奴婢是不会说的。现下小姐全然不知呢!” 安九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看出他的窘迫,突然明白,怕是这几日他躲着小姐便是因为这个吧。“不过,小姐正急着找您呢,说是有要事,安公子若有空还是亲自去寻小姐一趟吧!” 安九很高,从她那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对方被光影切割成明暗两层的下颌。 “不必了。若是那丫头有事,便由你来告知我吧。还有若是那丫头有难,也记得及时通知我。” 她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我该怎样联系公子您呢?” 安九忖度了一下,问她,“唉?你会吹口哨吗?” “嗯。”她一愣,吹口哨?当然会,还是幼时和那些同岁的小厮一起学的。 安九眼底浮现惊喜之色,“你会吹口哨?那便好办了。若有什么事,你还来这里找我就好,以口哨为令,最多半刻,我定会赶到。” 她郑重点点头,再抬起头时对方已恢复了方才的落寞,眼睑下带着乌青,是没有睡好的缘故啊吗? 第一百零九章:崴脚 第一百零九章:崴脚 “日后,怕是我不能再面对那丫头了。”安九的语气里带着浓郁的怅惘和叹息,让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躲得再远,也抵不过心里的关心。安公子,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花青念及此,不禁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说的何尝不是自己呢。 “花青,花青?”耳边传来云琉雅的声音,花青这才将哀怨的思绪收回,错愕地望向云琉雅,不解问,“小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云琉雅亮晶晶的眼底腾起愤怒的火光。 花青诚实摇摇头,“没有哇,小姐不是才叫我吗?” 什么叫才叫你,明明我方才说了一大通好吗,花青,你这是在赤裸裸的蔑视我。 云琉雅气的吹胡子瞪眼,嘟起嘴道:“哼,还说呢,你这丫头现在一颗心都扑到那可恶的家伙身上了,我叫你那么多声都跑神。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和那厮联合起来算计我!” 花青慌忙解释,“不是,哎呀小姐,您怎么不相信奴婢呢,真的不是,奴婢对您绝对忠贞不二的,不敢对您说谎的!” 云琉雅这才罢休,灵动的眼珠转了一圈后便眯起来,不怀好意地凑到花青身边,半哄半威胁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就把安九和你约好的地点告诉我吧。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凭空传达的!” 花青一愣,抬起头看到云琉雅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禁心底一阵无奈。自己总归比不上小姐聪明,小姐总是三言两语就将她的话套出来。看来安公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云琉雅没有想到安九和花青约定的地方是在距离云府后门不远的一道小巷。 于是,云琉雅怀着好奇之心,梳了和花青一样的双丫鬓,换上了花青的衣服,用手帕遮着脸蹑手蹑脚来到了约定的位置。 这死安九,真是有病,大热天还跟本小姐闹别扭。只怪本小姐有求于你,不然才不会包成这样来到这毕生最痛恨的鬼地方来找你。看本小姐回头不收拾你。竟然还端起架子来了。 “嘘,嘘,嘘——”花青说,安九和她约定在这里见面,以口哨为令。可是杀千刀的,她竟然不会吹口哨。“嘘,嘘——”云琉雅鼓着腮帮,将自己吹得头昏脑胀怎么也弄不出响来。 真是奇了怪了。花青怎么会同意用这么奇怪的方式。这也太难了。 今日的阳光有些毒辣,云琉雅插着腰,毫无淑女形象地站在巷子屋檐地下,不一会儿便香汗淋漓。可是事情还没有办成,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云琉雅怎么会放弃。于是,当她运好气,准备新一轮的吹口哨尝试时,从脑后的屋顶突然传来安九纳闷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会吹口哨吗?” 云琉雅一愣,迅速转过身,一把撤下脸上的面纱,杏眼圆睁地瞪着上方的安九,义愤填膺道:“花青会,本小姐不会行了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奇怪的传递方式,也只有这两个人会吧。真是天生绝配。云琉雅头顶烈日不住地翻白眼。 直到云琉雅揭下面纱,安九才认出云琉雅。 他看着一身丫鬟模样的云琉雅错愕了片刻,便下意识要跑,刚站起身还没挪动步子,便听到下面云琉雅气愤道:“站住,你这死安九,你要是敢走,本小姐发誓,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本小姐发誓,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安九顿住脚步,似乎挣扎了一会,便又抬起脚准备攀上更高的屋檐。 “安九!”云琉雅在身后气急败坏,“你这没良心的,真敢走啊!” 对方聒噪的声音让安九没来由一笑,正准备越到另一座房子时,下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哎呦,我崴脚了,走不了了,呜呜呜!” 云琉雅委屈的声音叫安九再也走不动路,他望望头顶的阳光,又望望跌倒在地上的那小小身子,无奈叹了口气,俯身跃了下去。 “没事吧,快给看,崴到哪里了?”安九清雅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他伸手正欲掰过云琉雅的脚腕验伤,却被对方猛地用力打掉。 “哈哈,安九,你上当了吧。早就说过,跟本小姐斗,你还嫩点。”云琉雅站起来,还是那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她趾高气昂,用挑衅的眼神望着错愕的安九,似乎再说,看吧,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受伤的。 安九的表情顿时垮下来,那窘迫带着丝愤怒的神情和云琉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我逮到了,就别躲了吧,走!跟本小姐去办件大事!” 云琉雅也不顾人同不同意,扭身便走。 安九在云琉雅身后看着她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禁无奈摇了摇头。对这丫头,他是越来越来没办法。 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是个真理。云琉雅真的崴了脚时终于深恶痛绝地认可了这句话。 “啊!”只听云琉雅惨叫一声,她当真华丽丽地摔倒在地上。 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的。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云琉雅仰天长叹,欲哭无泪。“呜,好痛!”她抱住自己的脚腕,疼得咝咝直叫。 什么东西绊了她一脚?她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不用看了。”安九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然后她还没来及拒绝,对方已经将她拦腰抱起来。 “是颗可怜的小石子被你踩到了,本来老老实实在那躺着,被哪个不会走路的踩了一脚,这会儿不知得疼成什么样呢!”安九低下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云琉雅脸憋得通红。这死安九分明是在调侃她笨,连路都走不好。若是从前她早就反唇相讥了,无奈现下她崴了脚,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还是先让这厮带着她去治脚伤吧! “方才我还生云小姐的气来着,不过看在云小姐连口哨都不会吹,又真的崴了脚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云小姐吧。”安九边抱着云琉雅大步流星地往巷口走,边这样调侃。 “什么叫做连口哨都不会吹,那东西那么奇怪,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好不好!”云琉雅理直气壮。 “喔?是吗,可是你的小丫鬟,就那花青,她都会啊!”安九不依不饶。 “所以说你俩是天生一对嘛!”云琉雅诚实地反驳。 “喂,你说谁俩是天生一对呢!” “你和花青啊!” “你!云琉雅,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啊,不,不要啦!” 第一百一十章:求药 第一百一十章:求药 一男一女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伴随着热闹的争吵声,逐渐走远。 谁也没有发现,在方才两人呆的地方,慢慢走出个梳着双丫鬓的小丫鬟。 “安公子和小姐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花青自言自语,在耀眼绚烂的阳光下低下头来。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虽然凤王君临笙引大军收复失地去了,但楚国京都素来歌舞升平,和谐安宁。这夏日的艳阳天里,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打破了这种景象。 “啊!”医馆里,云琉雅坐在竹床上,被大夫握住脚踝正着骨,时不时发出这样的惨叫。 看着云琉雅惨白的小脸,站在一旁的安九不禁皱起了眉心,焦急地对大夫道:“您轻点大夫,她疼得厉害!” 云琉雅头点的如鸡啄米一般,头一回认可安九,眼泪汪汪地对大夫道:“对对对,大夫,您轻点,轻点,我这是人脚,不是猪脚。” 她这么一形容,大夫不乐意了。架着一副西洋眼睛的小眼睛瞪了一眼两个人,从鼻孔里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哼哧,“你们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这又不是按摩,不疼还叫正骨?” 安九闻声只得挑了一下眉,对着看向自己的云琉雅无奈摆了摆双肩。 于是这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稍稍降低下去。 那大夫站在柜台前抓药,时不时捅捅自己的耳朵,对站在自己面前等着拿药的安九道:“哎呦,老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这么有穿透力的声音。小伙子!”大夫一脸敬仰,冲安九伸出大拇指,“由衷”感叹“真是好福气啊,娶到这么个大嗓门的娘子!” 安九伸出去接药包的手顿时愣在半空中。 娘子? 安九正愣着身,不知云琉雅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听力,竟听清了大夫的这句话,又吼开嗓子解释,“唉?我说那大夫,你把我脚弄成这样也就算了,你哪里看出我们两个是夫妻了,不知道别乱说好吗。本小姐还未出阁好不好!” 那可怜的大夫只感觉到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得对安九作揖然后逃回内室去了。 安九仍愣着身,从方才那大夫的话里回不过神来。 半响,当他反应过来不由苦笑了一下,将情绪迅速掩盖在嬉皮笑脸之下,掀开帘子去了云琉雅所在的诊室。 竹床上,云琉雅仍撅着嘴,泪光盈盈。 安九望着对方头上梳着的丫鬟头,以及此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被勉强压制的情绪便无法抑制的喷涌而出。 从前他真真是说错了。这丫头分明秀色可餐的不像话。 “安九。”云琉雅突然喊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安九一个激灵,心里暗叫,不好,便果不其然看到云琉雅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过来!阿九!”云琉雅冲他招手,竟然叫他阿九! 安九瞠目结舌,一头雾水,但看那丫头已经凄惨到这个境地,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想来也奈何不了自己,就一时没忍住靠了过去。 云琉雅坏笑着,让安九在靠近些。“再过来些,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安九愣神,听话地把耳朵挪过去。 片刻之后,安九耳朵动了动,蓦地站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云琉雅,不可置信叫道:“臭丫头,你疯了!” 云琉雅倒面色坦然,摆出副无所谓的模样。 见安九不同意,云琉雅委屈道:“你看人家为了找你脚都伤成这样了,你到底帮不帮嘛!” 晶莹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闪的安九六神无主。 安九正纠结着,那大夫又掀开帘子冲进来,不耐烦地等着这两个人道:“我说你们这小夫妻俩,病治了还赖在这里不走干嘛,还让不让我活了还,要在我这济世堂里比谁嗓门大是不是,再不走的话,我去报官啊,我说话算话!” 戴眼镜大夫明显被他们两个的嗓门扰了清闲。 云琉雅听到夫妻这个字眼就想反驳,可是考虑到自己有托余人,便忍下来,扯着安九的衣袖道:“阿九,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轻易扰乱了安九的心湖。 安九只得点点头,然后红着脸朝那大夫走去。 “干嘛?”那大夫不耐烦地甩开安九,一脸防备地望着那张红透的脸。 这小两口都奇怪的很,他还是警惕些比较好。 安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炸了,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本想退缩,看到云琉雅那乞求的眼神只好狠了狠心跺了跺脚,将那大夫拉到外屋去了。 不一会儿,外屋传来那大夫洪亮的惊叹声,“什么!你要什么?” 一想到安九窘迫的表情,云琉雅不禁捂着嘴窃笑。 “到底有没有!”安九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看起来马上就要腾云驾雾,飞升成仙了。 那大夫狐疑地摸着自己下巴下浓密的呼吸,正了正鼻梁上的眼睛,一眯起眼一本正经地问安九,“孩子,你要那东西,不会什么地方不正常吧。其实没关系的,都是男人吗,其实老夫对这些还是略懂一二的,你仔细跟老夫说说,或许不用那东西就行的!” 安九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上一会儿估计这辈子就走不出去了,于是再也受不了大吼一声道:“那么罗索干嘛,有的话,快都交出来,否则小心小爷我一个不高兴端了你这家破店。” “有,有有有,我这就给你拿哈,你等着!”大夫总归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见安九发了脾气,便连忙跑回内室,翻箱倒柜给安九找来了一小包。 安九有些不相信,掂了掂手心里的纸包,觉着不靠谱,便威胁道:“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你再不多拿些,小心我真的动手啊!” 那大夫连忙信誓旦旦保证,“老夫拿身价性命其实,所有的都在这儿了。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没人要的。”说完,大夫有些讳莫如深地凑过去,对安九小声道:“孩子,老夫好心提醒你,这东西一次只取一指甲盖就好,多了会出人命的!” 安九一愣,佯装不耐烦,“知道了!” 实则窘迫的要命,将拿纸包踹到怀里,回屋迅速抱了云琉雅一溜烟跑走了。 那大夫如释重负,慢吞吞走到店门口望着两个人绝尘而去的身影,摇头惋惜道:“怪不得娘子都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看着这小伙人高马大,怎地就得了这毛病。果真是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第一百一十一章:信任与被信任 第一百一十一章:信任与被信任 黑暗的小巷,沿着巍峨的朱红色墙面疾步走来个身穿青衫的清秀少年,他似乎走的有些吃力,呼吸略显急促紊乱。 待他走到月光所及处,才会发现,他怀里抱着个梳着双丫鬓的姑娘。 从那济世堂回来,安九就只是走得飞快,一张通红的脸恢复平静之后便不发一言,黑着脸往前大步流星。 云琉雅见状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得也跟着沉默。 这厮,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给,拿着,快回去吧!”安九从怀里掏出那让他窘迫不已的药包,生硬地塞到云琉雅怀里,没再停留,转身就要走。 “喂!”云琉雅急忙叫住他,试探性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吗?” 安九清远的身子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弯起唇角反问,“我问你会告诉我吗?” 云琉雅顿时无言以对。 安九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嘴角浮现淡淡的苦涩,半响,他背过身去,在抬脚之前对云琉雅说,“我真希望,我没这么了解你。” 如果没这么了解,就不会欲罢不能。如果没这么了解,就不会这么纠结。 不知怎地,这句话让云琉雅心头一颤。 不是没见过安九冷漠起来的模样,只是没见过他冷漠背后的落寞。 其实就算平日里再怎样争吵,她还是很珍惜安九的。不管是从他制造兵器的才华上还是单纯的脾性上。对她来说,都已经太过难得。 “阿九!”她赶在对方消失在巷口之前叫住他。 这是云琉雅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叫安九为,“安九。” 安九蓦地停住脚步,心跳莫名加速起来。他没有回头,听到那冷静的声音里带上难得的温柔。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我想,我是可以告诉你我要这东西的原因的。” 云琉雅望着那颀长瘦削的背影,真诚地道。 或许,她真的可以告诉一个人她的秘密,只要那个人足够诚恳,足够让她信任。 她想,也许安九就是那个人。不过这一切还是要看安九的选择。若对方不够信任她,这一切就都不会成立。 月光稀薄,安九的身子隐藏在高高的院墙之后,她并不能看到对方的反应。 云琉雅站在回宁国府的小路上,身侧是宁国公府院的朱红色围墙,不远处便是宁国公府有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巍峨大门。她没有动,耐心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应。 四周很寂静,云琉雅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好像一场无声的对峙,要怎样抉择,关键在于信任。 许久之后,云琉雅那双始终投向黑暗中的眼睛终于闪过雀跃的光芒,她看到,安九的布靴从黑暗里踏出来,然后便是那张微微带着丝别扭的俊秀脸庞。 云琉雅的嘴角高高扬起,眉眼弯成了月亮的形状,那里琼星闪烁,光彩夺目。 她知道:安九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选择。 云琉雅向前迈出一步,站在距离安九一步远的地方,用动听的声音道:“我没有看错。阿九,果真是阿九。” 月光清冷的光芒打在两个清秀的人身上,氤氲出一片隐约朦胧的光晕。这光景,美轮美奂,让人误以为是两个即将羽化而去的仙子。 慢慢地,在这一片寂静里,两个人相视而笑。 “也希望我没有看错。”安九唇角微弯,温柔的眼角终于隔绝开淡淡的疏离,他望着她,终于放下心,将整个心思都暴露给她看。 如果她真的信任他,他便真的叫他信任。一生一世,至死不改。 云琉雅歪着头,侧脸打量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安九,秀美的脸颊上意外露出鲜活的,难得的调皮表情。 “先带我去看看你的住处好不好!” 不是她自以为是。其实早在安九回来,更准确些,是在安九对她冷嘲热讽时,她就发觉他的不对劲。 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她才搁置下来。可是后来,安九的神出鬼没,以及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冰冷,加上后来他突然提到的云府兵器可能有差池的事,虽然最后因为什么不了了之,却在她心里积淀下来,最后得出一个大胆到让她兴奋的结论。 所以今日执意让安九取这东西一是因为女子身份是在不便,而是为了得到现在的结果。 与其失去这样好的一个挚友,倒还不如与他坦诚相见。或许,他真如她所想,那么他将来能帮到她的,会比现在更多。 云琉雅看到安九犹豫了一会,才轻轻点点头,在得到自己许可后,再次抱起她,运了力腾空而起。 这是云琉雅第一次被携在半空中没有感到害怕。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穿过屋檐,树梢,马车,低头观看下面的风景。 她在安九怀里抬起头,看到对方黑白参半的长发随风飞扬。 她突然发现,其实安九也是个眉眼精致的男子。若是将这一头柔顺的长发系数绾起来,那清秀绝尘的风姿绝不比君临风差,或许,亦能和君临笙媲美。 君临笙?脑中划过这个名字时,云琉雅还是发现,她的心底起了波澜。 就好像她从前对君临风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如今她对君临笙就是。 不过,一个是因为恨,而另一个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只是一种本能。 这样想着,云琉雅不禁闭上了眼。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感觉疲累。疲累到什么也不愿再追究。 虽然做了一定准备,想着如今安九的住所绝不会再如那树林里的竹屋般悠闲,但当她被安九带着抵达那里时,却还是对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你!”云琉雅张口结舌。怪不得这家伙从回来起,每次见面都从水里出现。原来真的在水底安了家。 可是云琉雅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往躺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安九身上逡巡了一番,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这厮身上分明滴水不沾,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 “臭丫头,这里是水底,自然要从上面潜下来啊!”安九似乎看出她的疑问,闭着眼睛回答她。 怎么可能。这厮肯定又在故弄玄虚。 “喂,你说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把这药包全用在你身上了啊!”说着,云琉雅从怀里掏出来作势往安九身上洒。 安九立马坐起身,弹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安抚道:“那个那个,有话好说吗,动怒干嘛,这样就不好玩了,是吧!” 形式立马被云琉雅翻转过来,这次换云琉雅坐到躺椅上优哉游哉。 “好啊,只要你在这里把本小姐伺候好了,本小姐可以考虑考虑绕过你!” 云琉雅正闭着眼,突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凑近。 “喂,你干嘛这个表情。”云琉雅睁开眼,看到安九一脸“猥琐”的朝她凑过来,居高临下对她笑得意味深长。 安九摸着下巴,用探究的眼光看着她,问道:“臭丫头,其实我是真的好奇,你要这东西究竟有何用!” 云琉雅眨眨眼,故作神秘,“你先说你为什么回来,我再告诉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药包的用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药包的用处 安九白云琉雅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伸手从云琉雅手中夺过那纸包,然后跳离云琉雅,得瑟道,“本公子既然能帮你要来这东西,自然也能弄走,云小姐这次也未免太掉以轻心了!” “安九!你个大混蛋,你,啊!”云琉雅大惊,从躺椅上起身就要去夺,却忘了脚上缠好的绷带,刚下地便不受力地倒下去。 幸好眼疾手快,在云琉雅落地之前迅速将她接住。 “呜呜呜,好痛,都怪你,呜呜,我脚都受伤了你还欺负我。”云琉雅泪珠在眼眶里盈盈打转,她窝在安九怀里用粉拳垂着安九的胸膛委屈道。 安九望着眼前这个素日里喜欢张牙舞爪实则脆弱的像个小兽一般的云琉雅,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宠溺的笑。 明明就是个需要保护的人,却总是像个小刺猬为了保护自己而奋力刺伤别人。 他再次将云琉雅抱起来,将她放到这里唯一的竹床上。 这里的确是水底,但他却不是从湖面上潜下来的。 “云琉雅,或许我错怪了你。”安九蹲下身,抬起头望着云琉雅,清澈的眸子洇出了些许愧疚。 他是怪过云琉雅的,毕竟在遇到这丫头之前他的生活平淡而简单,无父无母,自幼跟着师傅学习钻研各种兵器的日子,他从没想过要改变。 可以说,云琉雅就是那个让他生活天翻地覆的人。 她进入他的生活,叽叽喳喳聒噪得让他应付不过来,平白给他单调的生活节奏增添了些许生气。 可就在他刚开始发现他在享受这种滋味的时候,命运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清楚记得那一天,他一早出去集市采购,甚至怀着欣喜的心情为这丫头买了新衣衫,满心期待地想要看到她雀跃的表情,却因为那个叫君临笙的男人的出现而打断了这一切。 他自诩习武近十年,修为甚深,从未想过自己会败给别人。 君临笙的招数繁杂而惊奇,并且招招致命,他在对方唇角邪魅的笑容里竟然开始力不从心。 那男人最后以一招移形换影击溃了他。 他背后受到那强烈一击时心内不禁惊叹。移形换影虽并不算深不可测,甚至初学者都可以接触,但若想真的练成,就必须经历极大的心里考验。 泰山将崩于眼前而自岿然不动,是移形换影最考究的一点。在这个七情六欲难以断绝的年纪是万万不可轻易尝试的。这也是他师傅迟迟不让他练习的一招。 他惊讶于那男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有如此修为,却也因此身受重伤,以至于被云昊天派来的人袭击时他眼睁睁看着师傅葬身于竹屋之下。 “快走!”师傅于最后一刻将重伤的他退出室外,然后竹屋轰然倒塌,师傅与那些人一起同归于尽。 他于废墟下找到了尚存有一丝气息的师傅,拼尽全部内力却仍然没有救回师傅。 “孩子,以后好好活。不要学为师,太轻易相信别人。”师傅弥留之际这样交代给他,死时那双无数次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迟迟没有闭上。 原来,这就是师傅帮助所谓的故交云昊天的下场。原来,这就是他对云琉雅心慈手软的下场。 那一晚,他没有救回师傅,却因为身受重伤耗了太多内力而白了半数头发。 有多无辜,有多失望。他自己都没办法形容。他分明和那些官宦大户此生都不会有任何牵连,却遭此灭顶之灾,又怎能不施以报复。 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回到了楚国京都。他没想到,云昊天竟如此赶尽杀绝,派了暗人四处追杀他,无奈之下,他开始四处躲藏,并于躲避一场追杀时发现了通往湖底的路。 这期间,他其实是没有想过要再见云琉雅的。他知道她在宁府,却不肯去见她或者向她要一个解释。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当初云昊天要指使他劫持云琉雅,但无论如何云琉雅始终是云昊天的大女儿。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一直到好不容易潜伏到了云府,他三番两次想要下手,却因为云昊天实在防范太深只得作罢,灰心丧气地返回时,却意外撞见了在胭脂铺的云琉雅。 对于那天云琉雅的表现,他一直以为云琉雅仗势欺人,并且因此对她好感全无。 可不知怎地,他不由自主暴露了踪迹,让她发现他的存在,然后在看着她着急狼狈地找了自己大半天后才迟迟出现。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中用,对方怎么说也是间接害了你师傅的人,你怎么还会于心不忍。可他说服不了自己,对云琉雅的为人甚至还抱有一丝希望。 所幸,云琉雅并没有叫他失望。 湖心亭里,他出言试探她,终于激怒了她。她说,虽然她并不能跟他解释发生的这一切,却和云昊天断绝了父女关系。 望着她冷然的小脸,他总算放下了戒备。他很庆幸,这丫头不像她父亲那般阴险狡诈之人。 她是那么聪明,在看到他的白发时一语猜中了他之前经历的一切。这无疑越发惊艳了他。 原来她并不只是在制造兵器上面天赋异禀,而是蕙质兰心,聪慧到让人折服。 另外,他越发好奇她提到云昊天和那在胭脂铺被她欺负的女子时眼底呼之欲出的恨意,却因为清楚她不会轻易告诉他,而将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 一直到某次他潜到云府无疑闯错了房间,正准备跑出去时却听到外面传来谁的脚步声。 他匆匆攀上房梁,意外听到了下面一段话。 “云琉雅那丑女人,和她那病秧子娘一样,从前在府里就整日可怜兮兮,让人心烦得很,现在好不容易走了,又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五皇子对她刮目相看。哼,本小姐如此天姿国色,岂能就此善罢甘休。那君临风,最后一定是本小姐的。” 他自上而下认出堂下自言自语的人正是那日在胭脂铺被云琉雅主仆三人挤兑的女子,他看到,那女子分明长着一张姣好的脸蛋,却狰狞得让人厌恶。 自此,他方知,他的确错过了云琉雅。 “阿九。”云琉雅突然叫他,叫他从回忆里回过神。 “云昊天不肯放过你对不对,你是来报仇的对不对。”云琉雅的瞳孔微微收缩,十分笃定地说了这句话。 安九微怔神,有些难堪有有些无奈,道,“真不知道你这丫头脑子怎么长得。” 这便代表他默认了。 云琉雅表情肃穆了许多,她眸华微转,目光落到安九手心的纸包上,启唇道,“阿九,现在我能告诉你,我为何要这东西了。” 她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其中周折颇多,阿九,我最终要报复的,其实和你有吻合的一部分。 所以,现在我们是盟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玄九 第一百一十三章玄九 是夜,月色昏黄,风王府内一座雕镂考究的小楼,在夜色中闪烁着亮光。 君临风斜斜的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持一份刚呈上来的密报,眼神深邃冷厉。 信中所言,君临笙所持军队已于三日前粮草殆尽,全军陷入饥荒之中,昨日已命人快马加鞭赶赴京城,请求给予供应。 对边关的将士而言,断炊并不陌生,反而是常事。战争一旦开始,无人知晓何时为归期。所能够保证的,不过就是努力作战,将伤亡压制到最低。因此若因作战过久,而缺乏粮食,只要上奏请求支援,这是例行公事。 如今朝堂之上,一旦凤王取得战争的胜利,皇权之争势必会因此得到一呼百应。这对其他的争权者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君临风的目光从手中的信纸挪到桌台上架起的宝剑上,眯了眯双眼,“带着那样的废兵,你都可坚持到现在,君临笙啊君临笙,若你回朝,必是大患。我岂能留你!” 他的视线再次转回密报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粮草殆尽?这次,我倒要看你如何翻身!” 烨城军营,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余子秋眉头紧皱,“奏书已上表三日,怎的还不见粮草大军?若是再不来,将士们恐怕要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不要谈及什么凯旋回朝,只怕我们都要饿死在这!” “别说这些丧气话,”秦末夏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要是连我们这些主帅都没有办法,那要让手下的士兵们如何?” 君临笙沉默着俊颜,看着屋中几人在原地走来走去,甚是烦心。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重归军营,倒是懈怠了不少。 “我们不能再等了!别忘了小雲还等着求医呢!”余子秋对着君临笙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几分破釜沉舟。 君临笙眉眼微抬,迫视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中隐含着几分冷冽,“不是只有你想救雲儿!余子秋,别忘了,你也是个军人!” 余子秋微怔了一下,眼神却变得落寞起来,“可我也是个男人。” 大氅内沉默好像一只干涸的枯手紧紧的桎梏住在场人们的咽喉,紧的让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让众人连声音都憋在那里发不出来。 “主子,玄九的信。”玄卫掀开氅帘,面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粉灰。 突然的造访打断了室内的死寂,“莫非是朝中有变?”秦末夏一步当先,抢先开口道。 君临笙接过递过来的信件,心情复杂。若真是朝中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信件内除了一封信纸还有一个小铁牌,牌上刻着九的字样。站在一边的玄卫凤眸微缩,这牌是玄九的身份象征,人在牌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弃牌于他人。 君临笙握着铁牌的手紧了紧,铁牌的棱角咯得他手心泛着疼意,条条纹路因为用力印在掌心之上。 信件只有随意几笔,但内容却十分惊人。 “主子亲启,经属下查探,风王近日朝堂活动频繁,立储旨意虽仍未下达,朝堂上却隐隐有推举风王为太子的迹象。属下本欲潜入风王府进行周密勘探,奈何王府内戒备森严。前日晚风王突袭查抄属下的府邸,将属下软禁于府。现风王多次与属下密谈,皆因无果而愤之离去。密谈中偶得知烨城粮草之事……” 信中所言,皆为近日朝中大事。君临笙心生猜测,粮草迟迟不发大概与君临风脱不了关系。 君临笙面色一沉,玄九的信来的突然却恰到好处。既然粮草是有人故意作祟,那么干等着也无用,大不如覆手一搏。 君临笙将手中信件及铁牌交与身旁的玄卫,“交给你了。这也是他所愿。” 玄卫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加深刻。玄九是玄组排行第九的暗杀者,功夫自然是不差的,但主子的意思却是…… 他有些不敢想,莫非玄九已经,可他不会,也许…… 君临笙的手下有着玄组和青组两个秘密组织,其中,玄组负责暗杀和伪装,解决君临笙朝堂之上问题。青组负责保护和执行特殊任务,解决的是君临笙朝堂下的问题。 玄组由玄卫负责,青组则由青侍负责,兄弟俩各自为其组队长,并亲自选人栽培。 对玄卫来说,玄组的人就像自己的兄弟。玄九虽排行第九,却是最和玄卫性格的好兄弟。两人的友好关系不亚于与亲兄弟青侍之间的血缘情。 玄九化名林之恫,位居吏部尚书,在朝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他是君临笙走的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成功的成棋。 这些年来,玄九一直在朝中待命,为君临笙传递着朝堂上下的最新动态,只是自从递出奏章后,却音信全无,如今突然来信,除了例行公告外,相比之下却更像是一封诀别信。 君临笙起身向门口走去,忽的转回头,紫眸蹦射出冷意,就像来自地狱的眼神,漆黑中带着数不清的寒意。“玄卫,你去回封信。” 玄卫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眼神直直的看向君临笙,“回信?” “没错,回信!信里一定要很急促的提到本王在战场上身中数箭,情况危机,恐不治身亡。” 君临笙冷冽的眼神像是毒蛇揪住了猎物,玄卫注意到主子变化的双眸,眼前瞬间清明。 “是,属下立刻回信!”玄卫领命后虽不清楚主子的寓意何在,却下意识的执行。 秦末夏一脸莫名,不知这主仆俩换的什么药。刚刚还在说玄九被挟持,现在又说回信,到底是闹哪门子的玄关。 要说训兵打仗,秦末夏可称得上是一流的头脑,但若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却绝对是略逊一筹。 君临笙让玄卫回信,是拿准了这信必会落在君临风手中,所以他要玄卫回信实际上是要将那封信回给君临风看的。 君临风既然敢突袭林府,定是对玄九伪装的林之恫有所怀疑。君临笙想若是他是君临风,得知这样一个人极可能是其他皇子的属下那么自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将他拉入自己的党羽,要么除之而后快。 玄九不会归顺君临风,玄组的人入组的保证就是绝不背叛,一旦背叛就是下达诛杀令。既然玄九不可能背叛那么也就意味着,如今玄九的性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袭敌营 第一百一十四章偷袭敌营 君临笙走出大氅,锐利的双眼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思虑。 “我军现在最大的困扰就是粮草不足,但相对也有好处,便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余子秋挪步伴与君临笙身旁,语气平淡如水。 君临笙仰头,毒辣的日光穿透浓密的枝叶砸进眼中,造成一时晕眩,大脑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这几日日光如何?”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余子秋转头看了看这个人称“战神”的主帅。 “正值炎夏,十分毒辣。” “毒辣啊,甚好!”君临笙几日来寒霜般覆盖的脸突然绽放出一个神秘莫测却诡异的笑容。 余子秋皱眉询问,君临笙却笑而不语,不多时,君临笙突然道,“告诉士兵,粮草两日后备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转身向大帐中走去,余子秋却留在原地。 “呵呵,怪我没说清。子秋进来,粮草,我有办法了。”君临笙突然回头看了眼沉闷的余子秋笑道。 大氅内,君临笙几位军中要臣聚结在一起。重新摊开桌上的绘制地图,眼神隐隐透着几分兴奋。 “三皇子将我们全部召集到一起,可是有良策吗?”其中一个将领语气中带着不耐。几日来,战士们屡屡受挫,不禁让他们开始怀疑三皇子“战神”称号的可疑性。 但他们却未想过,即使是最好的将领,如果没有属下的齐心配合,就算用着最高的策略也只是纸上空谈罢了。更可况,身后还有拖后腿的其他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 “粮草之事皇子殿下可有良策?”又是一个询问,却能感到话语中的深深恶意。 “不瞒各位,本王确有一策可解粮草这一燃眉之急。”君临笙不紧不慢的说着,食指轻敲地图,“哒哒”的声音像是赞同。 秦末夏性急,脱口道,“若是等待援军恐怕为时已晚,我们现在剩下的粮草也不超过凑合两日。在等上个三日,恐怕就只能啃树皮了!” 君临笙摇了摇手指,“亲将军莫急,本王的意思是,既然我军缺粮草不代表敌军也缺粮草。” “你是说!” 他顿了顿,对上余子秋了悟的神情,继续道,“没错,敌军粮草丰厚,应该不会介意给我们一些。” 一个被封为军腾将军被唤为许具的将士不苟同道,“殿下的意思岂不是偷敌军的粮草,这样无异于盗贼,有损我军名声。” 秦末夏脸色一冷,“依许将军的意思,就让数万将士跟着一起挨饿受累也好过偷袭敌军粮草库尽早打回胜仗挥师返朝喽!” “这,这……”那将士被秦末夏的咄咄逼人唬的磕巴了半天。 “若是无异议,今晚偷袭敌营!”君临笙一声下令,再无一声反对。 连续多日的作战,双方军队苦不堪言。因多次双方交战都以平局收场,因此其伤亡人数也是持平的。明国军队为防止楚军趁其不备偷袭其领土,故此将阵营向后移动了二十公里。 敌军所处的位置位于被霸占的未央城外七十公里处,其粮草库也位于敌营的西北角,由贺伦带兵把守。 贺伦是明国的一个将领,已性格耿直而著称。性格耿直的人往往有一个特点,就是死脑筋,不知变通。君临笙将这个特点转化为贺伦的劣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贺伦是个武夫,若是硬碰硬的抢夺粮草,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与敌军周旋的前提是清楚敌军的情况。贺伦虽勇猛,却是有勇无谋。若是我们让他确定我们的战斗力很弱,并且只是每次少量的偷袭粮草,他定不会怀疑。” 君临笙说完,在地图上勾画出一个三角,“此处为敌军的粮草库所在,余副将你派遣十个精兵去此处进行周密调查。记清楚敌军的具体活动范围。” 余子秋点了点头,笃定道,“末将还可以让手下去查探贺伦的主帐所在。” 君临笙赞许道,“还是余副将想的周全。”右手指了指地图上三角处附近的一个河流,“刘将军可否控制此河道?” 刘蒙低头看着地图思索了一会儿,“殿下只管吩咐。” “本王猜测此处为敌军的水源要塞,若是埋伏于此,必能降低敌军的士气,对我军大有好处。”君临笙紧眉淡言道。 君临笙抬头看了眼剩下的将士,“本王已命人悄悄地投蒙汗药于此河,相比今晚敌军定会有个好眠。” 其他将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玄卫,你过来。本王有要事嘱咐你。” 玄卫来到君临笙身边,附耳细听,“玄卫,你将青四叫来,让他明日夜探敌营,想办法将敌军的粮草毁去。” 听完君临笙的话,玄卫一愣。为的不就是取得粮草吗?怎么主子竟让青四毁去粮仓? “只管照做就是。”君临笙心知玄卫的疑惑,却没有再解释。 事实上,君临笙让青四明日毁去粮仓不过是为了给已经懈怠的楚军加点压力。 新兵即使受到了战场残酷的洗礼,却依旧少了些放手一搏的勇气。正是因为缺少了这一元素,才会屡屡和敌军打个平手而不是大获全胜。 人在遇到危险,没有后路的时候总会激发体内潜在的能力,不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场战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夜晚冷风阵阵,君临笙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风来的好,好的恰如其分。 高挂的玄月冷冷的看着脚下的黑暗,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冷冽。 敌营内,贺伦正在营帐中喝着属下不知从哪偷来的菊香酒。“这酒真香!”他吸了吸鼻子,鼻翼间的香气从上而下刺激着他的味蕾。 “楚国的酒就是和我们大明的不一样。”他咂咂嘴,入口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营帐内灯光映亮,营帐外几个随兵来回巡视着周围的情况。战场的肃杀在这里,却已不剩几分。 “你听到没?贺将军又偷喝酒了!啧啧真香!” “嘘,巡视你的吧!要是被贺将军听到你刚才说的,这个月的月钱又该没了。” 巡视兵聊了两句,分开来,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他们不是军队的士兵,只是贺伦的随身兵,因此相对的战斗力也不算强。 月夜弥漫,明国军队内一片平和。漆黑的夜色下,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如斯,几个人影迅速的穿梭其中,渐渐消失不见。 谁都没有察觉。 暴风雨之前从来都是宁静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偶遇”云语非 第一百一十五章:“偶遇”云语非 “哎呦,这不是姐姐吗,好久不见了,可还好啊!”云语非从身后叫住云琉雅。 云琉雅故作惊讶的回过神,装作尴尬道,“呵呵,是吗,挺好的。”她故意看了看日头,冲身旁的花青使了个眼色,对云语非道,“妹妹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姐姐还有事,就不陪妹妹说话了啊!” 说着,云琉雅转身就要走。 这时,花青在旁边适时说了一句,“嗯,对的,小姐要走快些,别让勤王爷等急了!” 云琉雅用袖子掩了下嘴唇以遮住笑意,作势就要离开。 她们主仆两人边走边计算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果然,在数到第九步时,云语非尖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姐姐这是要去见三王爷吗,君临风?” 云琉雅睨了一眼云语非那试探的小眼神,故作娇羞道,“嗯。是呢。临风说,今日有事要和我相商。” 她故意在“临风”这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如期看到对方脸上浮现出惊异和嫉妒的神情。 “王爷每隔几日就要请小姐品茶呢!”花青在一旁又附和道。 “花青,不许多嘴!”云琉雅装作生气,嗔怪道。 花青老实低下了头。 云语非见状,立马上前挽住云琉雅的手臂,谄媚道,“既然姐姐要去赴约,不如带上妹妹吧,这五皇子的风采妹妹也早有耳闻了,今日就托了姐姐的福去见见可好。” “这。”云琉雅皱起秀眉,似乎有些犹豫,半响后,才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般,对云语非道,“好吧,妹妹若要去就跟去吧。不过,”云琉雅看了看云语非身后紧跟着的小丫鬟,道,“可能会回去的晚些,妹妹如果不介意,可以让这小丫鬟先回去告诉姨娘,免得她担心。若是到时候天色太晚,再叫王爷派马车送妹妹回去就好。” 云琉雅这番话让云语非求之不得,她当下也没细想,就对小丫鬟交代说先回去等着,告知萧氏今晚就不用等她用晚膳了,然后便扭过头冲云琉雅笑得格外温柔,“好了,姐姐,咱们这就去吧,别让勤王殿下等急了。” 云琉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她这个妹妹,真是个变脸的好手。若是从前,她看到云语非这样乖巧的模样肯定就什么都不怨就算对方做了什么错事也会因为这个动人的表情而抛之脑后了吧。 她望着云语非兴奋的侧脸,漆黑的瞳仁隐隐透出阴冷的光芒。 妹妹,不用急,你要的,马上就会得到了。 云琉雅和云语非到的地方,自然还是原来的那家酒楼。 她们两个挽着胳膊走进去时,君临风已在里面等待多时。 “柠袖。”君临风见她进来,便踱步上前,温柔地唤。 云琉雅冲他点点头,一如既往作出娇羞状。 君临风约她的时候,是在她崴了脚被安九带去那该死的水底之后。她暗喜时机成熟之际,便让花青调查好云语非出行的时间应了君临风的约。 方才便是她和花青引云语非上钩演的一出戏。 现在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 “这位是。”三个人“对峙”了半天,君临风才注意到云琉雅身边的女子,问道。 云琉雅这才将云语非推到自己面前,笑着给君临风介绍,“这是柠袖的二妹,云语非。” “柠袖的二妹?”君临风不经意一挑眉,弯起薄薄的嘴角,冲云语非作揖道,“云二小姐,小王君临风失礼了。” 而云语非腮上早已绯红一片,吃吃看着君临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欠身道,“小女拜见王爷。” 然后两人同时抬起头,四目相对。 只见君临风微微蹙了一下眉心,似乎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开口问云语非,“呵,不知小王是否和云二小姐见过面,怎地这般眼熟。” 云语非轻笑,一张妩媚的脸蛋越发明艳。“王爷救过小女呢。”她上调的眼角画着妖娆的妆容,每一个眼神的都媚意横生。她故意提醒君临风,“上次在大街上,有辆马车冲过来,是王爷救了小女。” 君临风凝眉思考了片刻,似乎恍然想起,绽开温润的脸颊道,“是了。怪不得,小王看云二小姐如此熟悉。” 云语非抿唇含笑,目光含情地望着君临风,“王爷救命之恩,小女始终铭记在心。” 君临风低头注视着云语非,也回以微笑。 “临风。”云琉雅在一旁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目光缠绵。 “临风可是见了二妹的倾城姿色,把柠袖都给忘了呢。”云琉雅在一旁这样嗔怪道,却仍娇羞的笑着,分辨不出情绪。 君临风方反应过来,将目光调回云琉雅的脸上,忙解释道,“柠袖可真是错怪临风了。” 云语非也在一旁低眉附和,“就是,姐姐就会调侃妹妹。姐姐若再这般说,妹妹就再不理姐姐了。”虽这样说着,目光却仍停留在君临风身上,面色绯红。 云琉雅笑道,“哎呦,我是开玩笑的啦。”她望了眼云语非泛红的脸颊,转头责怪君临风道,“哼,临风,你看,都是你啦,妹妹都不理我。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君临风搔搔鼻头,边笑边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柠袖说是临风的错便是了。那么,临风此番只有请二位小姐好好吃顿饭,权当作赔罪了。” 君临风伸出长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还差不多。”云琉雅挽着云语非往前走,趁转头的功夫看了一眼身后的花青。 花青会意的冲她点点头,她便放下心来,嘴角的笑容越发放大。 安九做的,肯定出不了错。 对于酒楼的晃动楼梯,云琉雅基本上已经轻车熟路,便跟着君临风的脚步轻松上了二楼。 可等两个人转过身才发现云语非仍站在原地对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止步不前。 “妹妹怕是有些害怕呢,王爷,可否代柠袖将妹妹搀上来,柠袖感激不尽。”云琉雅这样说。 本小姐就给你们两个多提供些机会可好? 君临风轻笑,“柠袖说哪里的话。”罢,便抬步走下去。 云琉雅身子撑在二楼的栏杆上,用手托着粉腮,晃着绣鞋饶有趣味地望着楼下那两个她无比厌恶的身影。 君临风和云语非。 “云二小姐,小心点。”楼下的君临风搀着云语非一步一步缓慢往上走,而云语非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不离那雪白的衣衫。 第一百一十六章:迷情(1) 第一百一十六章:迷情(1) 是不是从前这两个人就是这般勾搭上的呢。云琉雅看着这一幕,突然这样想。 只怪曾经的的她傻太掉以轻心,才会幼稚的以为云语非在她出嫁后经常去王府找她是真的想和她交好,殊不知早已和君临风暗通款曲。 说来也荒唐。曾经两个伤害她最深的人,如今就在她面前重复着当初的剧情,她居然能够怀着看好戏的心情优哉游哉地看着。 两个人上来的速度极慢,到最后云琉雅甚至有些不耐烦。这两个人真是够了,她才是大小姐好不好,当着她的面就眉来眼去太明目张胆了吧。 眼不见为净,她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今日是她定的房间。 因为她是在不喜欢对面君临风所在的包厢,太压抑。所以她动用了青侍,威逼利诱强迫他来告诉掌柜,要使用君临笙的包房。 君临笙。 云琉雅心里没来由一跳。 这家伙如今不期然跳进她心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几乎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现下,他不知如今在那边怎么样了。 云琉雅想起外祖父最近下朝时从未放松的眉头和长夜灯光不灭的书房,思忖着战势不容乐观。 不知那家伙是不是和传闻中那样骁勇,能不能尽快凯旋归来呢。 她望着阁楼上那一方长桌,不知不觉竟然出了神。 七月初六那晚,他衣襟微敞,落拓中带丝狼狈的模样在云琉雅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清晰。 她一瞬间以为,那个有着深紫色瞳孔,目光幽深,诡计多端的君临笙就站在她对面,弯着张扬的眼角,坏笑着望着她。 君临笙,你一定要毫发无损的回来。本小姐还等着你给我解释那句话呢。 “妹妹可还好,都怪临风,老是选这种危险的酒店。”云琉雅见两人已经走上来,便连忙迎上去。 云语非点头,目光不离君临风,“没事的,王爷选的,自然是好的。” “云二小姐若不嫌弃,也跟着柠袖叫我临风就好。”君临风谦和地笑着,又转头轻轻刮了刮云琉雅秀挺的鼻头,笑道,“你这丫头,在人前是越发不跟我面子了。待日后嫁到我勤王府,若真的成了个管家婆,要我怎么办才好。” “嫁?”云语非显然被君临风这句话给惊到了。她艳丽的脸上变化莫测,眼眶里满是受伤和震惊。她愣了半响,转头向云琉雅求证,“姐姐,王爷可是说的真的,您,您真要嫁给,王爷了。” 云琉雅脸上浮现两抹绯红,默认般的低下头。 其实,君临风上次西山求婚被安九打断后,曾经让人传信给她。说是因为内忧外患,忙于朝堂之事,所以暂时不能去看望她。但十分担心她被带走后的状况,希望尽快回信。并好好考虑上次所提之事。 云琉雅思忖了半响,便回了信。将上次那件事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说那人是刺客,将她带走之后见她无用便放了她,毫发无损,并且间接答应了君临风的求婚。 为什么答应呢。 自然是为了今日的好戏。 “那二妹再次恭喜王爷和姐姐了。”云语非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她尚没从这打击中走出来。 君临风仍然笑得温柔无比,将云琉雅往怀里一揽,对云语非道,“所以我刚才说,让二小姐和柠袖一样,叫我临风就好。”他顿了顿,目光神情的望向云琉雅,“虽然小王和柠袖还未正式定下婚约,但等这阵子外患平定,小王就会向父皇请旨求婚,正式向云府求亲。” 君临风此话一出,云语非不禁惊讶抬起头,云府,如今宁府和云府关系闹得这么僵,云琉雅这贱人竟然还要回宁府,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和君临风的恩爱吗。 不行,她得回去告诉父亲,让父亲不许她回府。 云琉雅听到这话,其实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君临风会提起求亲一事,怕云语非看出端倪,她巧妙地避开了君临风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走过去拉住云语非道,“妹妹快坐下吧。来这么一会了,只顾说话了,连茶都没喝呢。” 君临风似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忙作揖赔罪然后招呼小二上茶。 三个人从方才折腾到此时才正式落座。 席间云琉雅将话题不经意撤向了琴棋书画,然后故意对君临风道,“我这妹妹啊,多才多艺的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琴技,真是非同一般的好,若是临风有雅兴,不如让妹妹献上一曲如何!” 君临风双眼微眯,笑着看向云语非,赞扬道,“不想二小姐深藏不露。不知二小姐是否看得起小王?” 云语非本来正用眼睛狠狠剜着云琉雅,听到君临风这样说,便应允下来。 哼,云琉雅,你想让本小姐出丑,没想到吧,本小姐可是为了这一天可怜了许久的琴艺了。 云琉雅对云语非挑衅的眼神视而不见,唤来花青让楼下的侍从将古筝搬上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身穿仆人衣服的安九很快从楼下抱了古筝上来,架在和包厢连接的阁楼上。 “下去吧。”云琉雅道。 安九恭敬点点头,路过云琉雅时驻足了一下看到对方嘴角的笑容,便敛了目光疾步走了下去。 若说方才他还没弄清这丫头要做什么,现在他懂了。 “阿九,这药包,你到时候帮我洒在备好的古筝上。”那天她这样交代他。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越发不解。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那天云琉雅嘴角的笑就如方才般,胸有成竹,意味深长。 看到云语非和西山那天见到的男子的那一刻他就懂了。 这丫头,原来一直以来都在用心良苦的报复。尽管他仍然不知道云琉雅到底因为什么而这样做。 但他选择相信他。 他想,或许当日在西山,他看到的那个因为被求婚而流泪的云琉雅都是伪装的。一切都只为了今天这个局。 “语非献丑了!”云语非提着裙摆款款走过去,优雅地坐到古筝旁,抬手正准备校对筝弦,云琉雅突然站起来打断。 “那个,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趟,临风,妹妹,你们先继续。” 君临风站起身,颇为担忧地望着要走下去的云琉雅问,“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云琉雅见对方就要跟着走过来,忙不迭地阻止。“其实是女儿家的私事拉,临风,不用担心我。”云琉雅故作娇羞状。 非得本小姐这么说才行吗。 君临风一愣,然后有些窘迫地点点头,嘱咐道,“好,那你下楼小心点,不用急,我在这儿等你。” “嗯。”云琉雅点点头,转身快步下了楼。 第一百一十七章:迷情(2) 第一百一十七章:迷情(2) “呼呼!”云琉雅跑出酒楼,气喘吁吁给自己顺气。 君临风真是太不识抬举了。她云琉雅亲自给他们这对狗男女制造机会,竟然差点跑出来。幸亏她反应快,否则君临风跟着她出来就没好戏看了。 “喂!”谁啪一下拍在她后背上,云琉雅警惕地回过身,看到安九嬉皮笑脸的表情。 云琉雅先是四下忘了忘,确定安全后一把拉过安九的手臂就往远处跑。 “喂,臭丫头,你跑什么?”安九一边任由云琉雅拽着,一边问道。 云琉雅也不回答他,知道一路拉扯着跑到僻静的地方,才松口气对安九道,“你这家伙不知死活了是不是,万一被那君临风看到咱们两个,本小姐就功亏一篑了知道吗?哼,不知死活的家伙!” 安九望着云琉雅翻出的大白眼,不禁哭笑不得。也不知谁忘恩负义,忘了有人窘迫着一张俊脸去给她讨来那药包,如今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安九正想开口反驳,云琉雅突然转了转眼珠,一脸坏笑地凑过来,小声道,“喂,安九,咱们等天黑了也去凑凑热闹好不好,看看这药效究竟有多大。” “你!”安九指着云琉雅的鼻尖,有些气结。这丫头,看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他也很好奇,算了,就依了这丫头吧。 于是,云琉雅和安九两人一拍即合。 很快,雾气初上,随着黑夜的逐渐到来,楚国京都的大街上各户人家陆续掌了灯,一时灯火通明。 某一处酒家的阁楼上断断续续传来悦耳的丝竹声,以及男子爽朗欢快的笑声。 这一曲高山流水,云语非是尽了全力的。她涂了玫红色丹蔻的纤长指尖轻巧拨动着琴弦,每发出一个旋律,她的轻薄衣摆就会随风飘动。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令人迷醉的香味。 明明饮的是茶,君临风却如吃了酒一般,看起来醉醺醺地,素日里寡淡的眸子此时也氤出了暧昧的雾气。 他艰难转动着眼珠,只感到神智不断消亡,而那个在漆黑夜色下轻抚长琴的艳丽女子却越发清晰。 那张面孔竟然不断放大,他甚至能看清那妖娆上挑的眼角上长且卷翘的睫毛,那妩媚瞳孔里流露出的浓浓情意。 他清心寡欲了多年的男子躯体,在这一晚,似乎无法抑制的泄露出来。 “云,云二小姐?”他探出手,想去抓眼前的人影,却只抓住空气里的一片虚无。片刻,于朦胧的视线里,他竟然看到云琉雅那娇俏的小脸。 其实今日见了云语非他是有些惊愕的。明明那么迥然不同的两张面孔,却是姐妹,这太不可思议。若说云琉雅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让他除早有的目的之外,甚至干净到有些惧怕,而云语非,这个新识的被他忽略的云二小姐,那脉脉含情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却让他舒适许多。 “云,啪!”君临风脚步虚浮地想要站起来,但方抬起脚就不受力地往下倒去。 琴声嘎然而止,云语非见状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慌忙奔过去抚着君临风问道,“王,王爷,您没事吧!” 君临风抬起眸子,看到那勾人的瞳仁涤荡着缠绵的情意,不知不觉地,那只触碰到云语非的手竟然滚烫起来。 “你真美!”君临风伸手碰上那张脸,言不由衷道。 云语非顿时目光炯炯,片刻却又暗淡下去,“再美又如何,王爷就要迎娶姐姐了。”哪怕她再不想承认。 “呵呵!”君临风发出轻慢的笑声,和素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五皇子判若两人。“那又何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微缩,眼底逐渐燃起欲望的火光,“你好香。”说着,便探头过去,停留在云语非颈边。 男子身上陌生而有压迫性的气味让云语非陷入短暂的惊慌,却很快被狂喜和虚荣冲破。她任由对方搂紧她的身子,嘴角勾出了炫耀的弧度。 云琉雅,我说了我会得到这个男人的。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让你爬到我头上来的。 这样想着,云琉雅反抱住了君临风的身子,听到君临风越发粗重的喘息和沙哑的嗓音,“云语非,跟了本王可好。你如今,比你姐姐更加吸引本王。” 晚风顺着二楼阁楼吹过来,那把暗红色的古筝静静摆在那里,谁也没有发现,那氤氲醉人的香味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额。”云语非娇喘出声,感觉到君临风轻启朱唇,咬在了她的脖颈上。“王,王爷。”毕竟是待字闺中,不经人事,云语非有些紧张。 “别说话。”君临风命令道,然后急切地从背后探出手去,吻,越发疯狂地落在云语非颈边,脸颊,下颌,直到红唇。 云语非只感觉到浑身酥软,两只手无力地搭在君临风脖颈后,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起。 “哈哈哈,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君临风的神智越发不清晰,竟将素日深埋在心底的兽性爆发出来。 晚风愈急,那古筝散发的香味便愈发浓厚。君临风终于兴动如狂,径直将对方放置长桌上,然后欺身上去,粗鲁地撕扯云语非的衣物。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木桌,身上是滚烫灼热的君临风,云语非那仅存的矜持心终于被旖旎的香味消磨殆尽,任由对索取。 世界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光谢谢照到这一处,蔓延出一室旖旎。 而谁也没有发现,在阁楼的对面,那低矮的房顶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安九就着月光和不远处透过的灯光,细细观察着云琉雅的侧脸。 他清楚看到,身边这个女子的脸色从之前的得意变成了如今的冰冷。 “云琉雅。”他没有看对面的光景,轻轻唤。 云琉雅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收回清冷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你和这君临风什么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安九认真地望着云琉雅,轻轻启唇。 对面那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被扬起的沙曼遮挡了大半片迤逦风光,云琉雅闭了眼,没有立即回答安九的话,而是背过身去沿着屋顶的瓦片往回走。 和君临风什么关系。 夫妻,旧识,仇人?这似乎都是前世的关系。 就像方才看到君临风和云语非两个人忘我纠缠的画面时,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痛苦纠结。 她对君临风的任何情绪,不,她的所有品性,都交代在前一世的死亡里。包括爱情,包括善良,包括恨意。 她不爱君临风便不再恨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争吵不休 第一百一十八章:争吵不休 所以,“我是他的债主。”云琉雅最后回答。 她如今只是在一步步取回他欠她的。好让他尽快下地狱,继续偿还。 “呵!”安九在她背后轻笑出声,肆意飞扬的白发却带上了微妙的落寞。他注视着那瘦小的颤颤巍巍沿着屋顶走的身影,苦涩道,“看来,我安九这一生,是弄不懂你了。” 那日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她所有的秘密,只是在如今,向他透露冰山一角。 究竟她曾经发生过什么,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让那两个人发生这种关系,还有,她和她的父亲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恨,才会父女刀剑相向。 “阿九,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所经历过的,都太匪夷所思。而且,我并不想有人看到,那个曾经的我。” 那个曾经爱的偏执,爱的愚蠢,爱的狼狈到一无所有的云琉雅,连她自己都不愿回顾。那是她一生的耻辱,无时无刻不再警告她,这个世上仍有很多人对她虎视眈眈,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虚伪地对她。她必须时时刻刻防备着,直到能够彻底反击。 那药包唤作迷情散,正如那老头所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她和君临风几年夫妻,多少对他有所了解。她知道,若是不使出这种手段,凭借君临风的心智,定然不能轻易上钩。 她这一生断断不能再嫁给他,而云语非既然如此喜欢,便顺水推舟促成他们又何妨。不过,若想嫁给君临风就一步登天,踩到她头上,就要问她云琉雅同意不同意了。 “阿九,啊!”云琉雅正想转回身问安九些什么,没想到动作幅度有些大,竟然脚下一滑往后径直摔去。 “喂,臭丫头!”安九见状,只得敛起失落的情绪,飞身过去揽住了云琉雅。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云琉雅站定后如释重负地拍着胸口,虚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对面安九无奈地望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这丫头总是能让他在心情压抑下来的时候惹出一些事来,让他为了救她将那些情绪抛之脑后。 不过,被她牵着鼻子走惯了,他竟然想逗逗她。 “云琉雅。”安九清澈的眸底滑过道玩味的光芒,突然开口唤云琉雅。 “怎么了。”云琉雅仍是虚惊一场后的虚脱表情,漫不经心问道。 安九往前靠近了一步,俯身凑近云琉雅的脸,暧昧不明道,“你觉不觉得,那迷情香的香味,其实很好闻。” 云琉雅一愣,惊怔地望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用手推拒着他靠近的胸口,连连后退道,“你,你不会也中了那香了吧!” 不会吧,他们站在离那古筝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闻到! 安九嘴角含着戏谑的笑,作势吸了吸鼻头,然后皱眉作苦恼状,“也许是呢,今天的风有些大,望这边吹了些也未可知。” 夜幕琼星下,安九的眉眼越发明朗清秀。尤其是嘴角的笑容,如雪山上潺潺流动的雪水,带着遗世独立的清绝,让人移不开目光。 眼睁睁看着安九越靠越近,云琉雅边往后撤退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发现她已经身处屋顶的边缘,再移动一步她就可以彻底和这一世拜拜了,“你,你,我告诉你,安九,你不许乱来,我可是宁国公的外孙女,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外祖父是不会饶过你的!” 安九嘴角的弧度更大,并没有因为云琉雅赤裸裸的威胁停住脚步,而是倾身过去,一只手臂揽住了云琉雅后仰的腰,以确保她不会真的掉下去,,然后意味不明道,“云大小姐,你觉着我连你父亲这武将的追杀都不怕,还会怕这些吗。”说着他又狠狠吸了一把空气,挑衅地望着云琉雅,故意道,“我怎么觉着,这迷情香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呢!” “你,啊!”云琉雅一时气结,猛地直起腰要反驳,却再度因为莽撞步子腾了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一个潇洒的青色身影在她眼前飞速闪过,然后等她于惊讶中清醒过来,已经被那人携在怀里越过重重楼房往回走。 “原来云小姐也有如此好骗的时候!”安九冷不丁抛出这样一句话,引得云琉雅瞪大眼,这家伙感情是在匡她。 见鬼的是,她还信了。 云琉雅忍不住要骂人,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她了,尤其是自己相信的人。哼! 于是,当安九又旁若无人的带着她穿过宁国公府侍卫重重的围墙落到她的庭院前的时候,她看到花青在廊前焦急等待的声音突然玩心一起,便趁着落地的功夫,迅速闪到安九身后,在对方还错愕她要做什么时,伸出脚冲安九的屁股用力往前一踢。 只听砰的一声,花青和安九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花青是被撞的那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安九带着往后倒,安九见状,惊讶之中迅速和她调换了位置。 于是结果就成了花青倒在安九身上和安九大眼瞪小眼,而诡计成功的云琉雅则哈哈大笑,得意地在一旁拍着巴掌。 “臭安九,跟你说过几次了,不要轻易戏弄本小姐,是要付出代价的。”云琉雅叉着腰,对仍保持着躺在地上姿势的两个人颐指气使道,“你这家伙,既然如今占了我侍女的便宜,便得负责。不然便趁着我心情好将你俩的事定下可好?” 此话一出,地上的两人皆面面相觑愣在原地。然后,安九示意花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地踱到云琉雅身边,仗着遥不可及的身高低头俯身云琉雅道,“云小姐别忘了,那药包如今剩下的部分还再我这里,云小姐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本公子真的动用了!” 云琉雅心里咯噔一声,气呼呼地抬起头,与安九怒目而视。“安九,你混蛋!” 花青站在一旁,本羞红的脸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画面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看来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已经固定了。安公子啊安公子,怪不得小姐看不出你的心意,既然喜欢她为什么总是激怒她呢! 可是安公子喜欢小姐,尚有机会和小姐如此亲近,她呢,只能默默的喜欢着,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她和安公子在这一点上成了同病相怜之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梁换柱 第一百一十九章偷梁换柱 君临笙两手交叉相握置于鼻前,紫色双瞳中油灯的昏黄像两簇火苗,燃烧着,翻滚着。 他想,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敌营大帐灯火通明,几个黑影无声无息的藏匿于敌军营帐外。 巡视的士兵交头接耳,聊的胡天海地,大概是未曾料到楚军会夜袭敌营为粮草吧,巡逻很是松懈。 “哎,听从前线回来的士兵说,现在楚军已经断粮好几日啦!”一个巡逻兵推了推旁边人的手臂。 被推到的人回头接道,“我也听说了,而且听说呀,他们的士兵已经饿的面黄肌瘦拿不起武器了都!” “这么说我们这边是不是也快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啦!”说话的人笑的灿烂,好像明天就可以打包袱回家一样,“哎?等等,我怎么没见过你?” 被搭话的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深夜里很是可怖,“你不曾见过我,因为,你没机会再见了。” 那人一只手快速的搭上巡逻兵的脖子,“卡擦”一个错手结果了一条生命。那人搂着巡逻兵的尸体,远看只以为是两个贪杯喝酒的士兵勾肩搭背。殊不知,却是余子秋假扮卫兵混入其中。 他澄亮的目光映得月光狡黠明朗,对着暗处做了个手势,立刻从暗影处迅速的跑过几道人影。 粮草库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手中持长矛,目不转睛,似乎不易突围。余子秋等人静候一边,只等待换班时的那段空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余子秋等人不时的向前移动着,只为时间一到就立刻冲上前。 “换班时间到!”一个侍卫领头模样的人拿着手中的令牌对那两个看守的晃了晃,“你们可以去交接了。” 待那两人一离开,那个拿令牌的人就回身走向余子秋的藏身处,“别躲了,快进去!” 原来那人竟是易容后的秦末夏。 事情还要说到几个时辰前,君临笙帐内。 那时君临笙刚对余子秋等人下好命令,粮草一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案决定。众人离去时,秦末夏走在最后,因为他总觉得君临笙说的那策中好像少了些什么。正当他要离开之际,君临笙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微怔间,便慢了其他人一大截。 “嘘,我有话说。”君临笙将食指置于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秦末夏会意的点点头,在众人推开大氅挨个鱼贯而出后拉上了帘子。 “阿笙,你想说什么?”秦末夏询问道。 “昱舒你得替我办件事,粮草一事的成败就在于此了。”秦末夏的字是昱舒,君临笙突然说的很是恳切,倒让秦末夏这个被拜托的人听得有些懵了。 “刚才不都准备好了吗?子秋他们不也都安排好任务了吗?” 君临笙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适才那些将领的反应,我不能冒险让他们抓到把柄。”定定的看着秦末夏,道,“你功夫好而且你最是熟悉那些敌营的构造,交给你我放心。” 秦末夏嘿嘿的挠了挠头,“你说哪里话,兄弟间那还用说这些,说吧,让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潜入敌营,将一坛菊香酒送入贺伦帐内。待他醉酒人事不省后,盗出他的令牌。剩下的你去了就知道了。”君临笙没把话说全,按其中的意思秦末夏却明白。 “可是菊香酒???”秦末夏犹豫不决,军营里倒是有酒,但都是些粗劣的米酒白酒,像菊香酒这样宫廷贵人才喝得起的名酒是没有的。 君临笙却道,“暮色时,你再来我营帐一趟。不必担心酒的事情,只管做好交代你的事。”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正是秦末夏动身前往敌营之时。怀中揣好一坛菊香酒,秦末夏的神情带着几分深邃。闯入敌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且还是只身一人。 但这些对秦末夏来说却称不上有难度,曾经季白南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是季家军中首屈一指的侦察兵。可以说,兴国兵败有一大部分是毁在了他的侦查之下。季家军中能人异士颇多,却因季白南的去世在朝中遭受排挤,甚至到了最后,连秦末夏也只是个西郊校场的小头领。 秦末夏带着酒从敌营附近的树林慢慢靠近,夜色将他掩护的周密。来到敌营脚下时,一个纵身平稳的翻了进去。酒坛中的酒纹晃来当去,却始终安稳的在酒坛中不动声色,没有溅出一滴。 他在进帐前杀了一个敌军的高领将领,撒上化尸粉,将尸体毁尸灭迹。侦察兵的特性就是善于伪装,因此秦末夏的易容术十分的精湛。他扮成那个被杀的将领,样貌找不出一点瑕疵。 在几次不着痕迹的打探摸索中,他逐渐靠近贺伦所在的大帐。 “贺将军,这是属下从敌军那抢来的酒,听说是楚国达官贵人的最爱。属下特意将此酒敬上,聊表一下对贺将军的崇敬之意。”秦末夏端着酒壶从大帐内走了进去,语气中像极了崇拜钦佩的口吻。 贺伦一楞,随即大笑了起来,“快快拿上来,楚国的酒最是香醇,本将军向往已久啊哈哈!” 秦末夏半曲着左膝,将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谄媚的笑挂在脸上,“这酒名曰菊香酒,相传是菊花仙所酿,味美甘甜。听说喝过此酒的人都会迷上它。” “哈哈!好一个菊花仙!楚国人倒真是矫情,不过是坛匠人所造的酒还编成个故事,啧啧啧,你给本将军满上,老夫倒是要尝尝什么醉人什么什么馨香迷醉!” 秦末夏半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的不屑和狡黠,将手中的酒对准酒杯倒了下去。澄澈的酒液顺着酒坛的边缘流淌而下,冒着一丝丝的热气。香甜的酒味充斥在大帐中,云里雾里的带着几分仙渺。 贺伦贪杯的举坛饮尽,“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被放大了数倍,一边的秦末夏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秦末夏在心里暗暗的数着,“一,二???九,十”当十字划过心口,贺伦也应景的倒在桌上昏睡不醒,嘴里还不断地呢喃着,“好酒!真真是极品!” 秦末夏不屑的撇了撇嘴,将手伸向贺伦的腰间。“啧啧,这家伙可真胖,呼哧呼哧,翻个兜都这么费劲!”他嘴里抱怨着,手中的速度却不见慢。 第一百二十章 狂欢夜 第一百二十章狂欢夜 秦末夏晃了晃手中从贺伦那搜来的令牌,心情很是愉悦。贺伦这个胖子,少说也得有二百斤,就为了这个换班的木牌,累的手都要断了。 他晃头晃脑的慢悠悠的向粮仓走去,一路上士兵看到他都停下来问好,让他心里一阵暗爽。 如果这些家伙知道真相,恐怕都会瞠目结舌的大吃一惊! 粮仓如他所想一样,只有两个人,而且看起来像是挺尽忠职守的样子。秦末夏板了板脸,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换班时间到!”他突然的一嗓子让那两个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一瞬间他就再次进去了自己扮演的角色。 他举起手中的木牌,淡定自若的晃了晃,“你们可以准备换班了。” 其中一个看守粮仓的人突然问道,“贺将军呢?不是一向都是贺将军来排班吗?” 秦末夏眼珠一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贺将军嗜酒,今个听说不知从哪弄来坛楚国特酒!”他装作很是机密的样子,将手弯曲置于嘴边,小声嘀咕道。 那两人对视一下,而后笑了出来,刚刚那个问话的人道,“怪不得,我说今天怎么换人了?原来贺将军又贪杯。” “嘘,这事可别让别人知道。回头贺将军想起来又得罚我了。”秦末夏装出一副不可告人的委屈样。 笑着送走了那两尊大神,秦末夏向着刚刚起就有些诡异的密集黑影走去,“出来吧,快点进去,我给你们看着。” 这就是上面的一幕,出现的始末。 余子秋看了看说话之人,明明是敌军的打扮,却又隐隐生出几分熟悉感。“你到底是何人?” 秦末夏神秘的一笑,“帮你们的人。”他向四周查看了一眼,“再不走,就晚了。” 余子秋道了声谢,领着身后的十二人几个跳跃消失在粮仓外。 翌日清晨,君临笙未出帐,便听到外面士兵们的欢呼声。他嘴角含笑,在手中的书简上勾勒了几笔,然后走出大帐。 外面,士兵们围着两辆粮草车欢呼着,那兴奋的模样不亚于已经得了胜仗。 “哈欠!困死老子了,折腾的腰酸背痛!”秦末夏一边锤着腰一边向君临笙走来。 看到主帅出现,士兵们纷纷将君临笙等人围在中间,道谢声,称赞声不绝于耳。 其他皇子的几个将领脸色却是各异,沉得住气的面色如常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深沉,而经不住折磨的则面露凶光,表情扭曲。 君临笙站在人群中只是淡淡的神情,邪魅的气质。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依旧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存在。 “将士们,”他开口道,“我们楚国军已经熬过了最残酷的日子,现在,该是我们放手一搏的最好时机!今日,军中所有人休整一天,好好庆祝一下粮草的回归!明日我军出征必将满载而归!” 君临笙的一席话振奋了士兵们的士气也带动了他们的积极性。有赏有据,有礼有节,三言两语不止达到目的,而且还是超常发挥。 “这狂欢的节奏,你可是对明日有足够的信心?”秦末夏在君临笙身后耳语道。他是不担心一起狂欢会糟蹋多少粮草,倒是那几个其他皇子那边的将领有些忍不住了。 “三皇子这样不妥吧!”其中一个将领语气生硬的打断了士兵们的欢呼,“粮草得之不易,如此挥霍,不怕再次短缺吗!” 君临笙言辞激烈道,“司副何出此言!莫非司副将认为我军没有实力战胜那明国军队不成?你这样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士气的行为岂不是与那叛军无异!你有何居心!” 那副将被君临笙一阵抢白,本已是强弩之末,左右为难。再加上众军士紧随其后的怀疑目光砸在身上,更是骇得说不出话来。 在战士们的眼中,君临笙就如那九云天边的战神,理所应当被人敬仰。君临笙的形象因粮草一事已在人们的心里撒下了种子。 就好像是一群忍饥挨饿的难民,在一次次徘徊于死亡边缘,突然有人送上一个馒头。虽然不能完全解决挨饿问题,但却是留下了一个希望。君临笙就如同雪中送炭的那人。 暮色微黄,徐徐的火光渐渐燃起。从一个稀疏的火苗,再到熊熊燃起的篝火。战士们放下了战争以来的紧绷感,彻底放松了身心。 大家都抱着同一个信念,今日是最后的狂欢,明日就是生死之战。 也许是放松的太过彻底,甚至有人来到君临笙等将领面前,请求一起玩乐。 君临笙将手中的酒壶抬了抬,“本王喝酒就够了,你们去玩吧!”回头看了眼余子秋和秦末夏,“你可以邀请秦将军和余副将。” 他的话成功的让士兵们将视线转移,虽然邀请都没有成功,但却让那两人好一阵忙着推卸。 君临笙看着这两个平日里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日却显得狼狈和尴尬,不由得笑出了声。惹得那两人回头瞪视。 夜色中的篝火美丽非常,就像那黑暗中熊熊不灭的希望,闪耀着它独特的火光。那火焰燃烧,带着几分决绝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敢。 君临笙喝着酒液,眼神却清明的看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焰火映照在深紫色的瞳孔中,诡异却又异常魅丽。 忽的黑暗中亮起一簇极小的光亮,小的甚至让人怀疑是否存在。君临笙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光越加幽深迷醉。 不多时,玄卫从暗处走出,来至身前,在耳边耳语几句,听不清说的内容,却从君临笙的表情猜测得出,玄卫所说之事大大的取悦了他。 君临笙抬眼望月,月光落在火苗上,被火焰吞噬的一干二净。高悬的圆月好似被人群中的欢乐气氛所感染,羞涩的染上一点点红晕。 突的那月亮上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浅笑,却让君临笙的心忍不住狠狠地一跳。他立刻大力的晃了晃头,甩出突然出现的影子。 片刻后,再次抬头,月中女子早已不知踪影。他扶了扶额,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他绽放出一抹凄惨的笑容,“怎的会见到她?醉了!醉了啊!” 君临笙喃喃着告别众人,像寝帐走去。 外面灯火通明,焰光摇曳,没有人注意到远处有一个亮点在一闪一闪的亮着。 那是敌营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幻像?画像! 第一百二十一章幻像?画像! 君临笙步履蹒跚的往回走,一路上,他的脑中一直浮现云琉雅的样子,而且越来越清晰。 喝过的酒在此时仿佛是一副刺激他的药物,让他不断的在脑中回放着与她的点点滴滴。 那个小女人的娇蛮无礼,那个小女人的咄咄逼人,都让他在意得不得了。 他想,我定是醉的一塌糊涂,不然为何会在此时想到的却是她? 出征前,她的的诀别,她的无情,君临笙历历在目。出征后,青侍的信,雲儿的话与她重合在一起。君临笙开始是欢喜的,但随着时间的延迟,他却不敢再想了。 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若当他回去后,云琉雅又像上次一样狠心的拒绝自己,怎么办? 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傻瓜。傻的可爱,也傻得可怜。 君临笙曾经承诺过自己的母妃,轻易不将真心付出。但当他遇到云琉雅后,所有的一切承诺都成为了他的枷锁,每日每日的痛苦着。 他以为他不懂情,她以为她不愿爱。 他与她相见,开始,不过是好奇,紧接着是在意,到现在却是不曾忘记。 听说爱情的最后,不过是两两相忘于江湖。世间痴男怨女何其多,不过是爱过,恨过,忘了。 君临笙不曾爱过,所以他就像个初学者。碰壁,碰壁,最后找对路口出去。 面对爱情这个家伙,他也曾勇敢过,虽然面对云琉雅时总是不得其法,但他却依旧用着自己的方式笨拙的表达着那份诚挚的爱意。 但现在,他突然开始变得胆怯,甚至害怕。 有人说如果你开始对爱一个人感到害怕,说明你已经陷在这份情里越来越深了。若只是单纯的欣赏和喜欢,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失去,最多不过是伤心难过,而后自然痊愈。 君临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心濡湿的汗水摸得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小水珠。他叹了口气,现在连想到她都会怕吗? 怕失去,怕她转身离开,怕她厌烦自己。 他自嘲的笑道,“曾几何时,我君临笙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将行李中一个长长的包裹,精心仔细的一点点剥开。 里面放着一副卷轴,卷轴的手柄处是浅黄色的玉石。,淡淡的泛着水雾般的迷离光泽,像极了那个人给他的感觉。 君临笙深吸了一口气,将卷轴铺开。那是一副画,他临行前画的画。 画中女子是他朝思暮想的主角,他想象着出征前她的目送,她的牵挂。 画中的云琉雅一袭紫色淡雅的长裙,青丝铺泄而下,挡住了她姣好的容颜。不知为何,当时的他突然失去了画下他最爱的那双灵动双眸的勇气。 他用几笔淡淡的勾勒出出征的队伍,然后看着画中女子的背影,想象着她的神情,心里很是满足。 如今再次拿出这幅画,他只觉得思念像毒虫一样,噬咬着他的心扉,备受煎熬。 柠袖,你会等我归来的对吗? 他对着那副画低语着,柠袖,柠袖,那是她的字。 只要想到君临风曾经亲热的叫着她的字,君临笙就恨意丛生。 君临笙虽然不解云琉雅究竟和君临风有什么过节,但他每次一想到云琉雅明明厌恶君临风厌恶的想吐,却硬生生的忍着矫揉造作的故作姿态。 君临笙心疼,心疼那个女孩,心疼她的为难。 或许这就是爱情,让你五味杂全,不知所言,让你看到对方就会忘却一切。让你笑,让你哭,让你不顾一切,一怒为红颜。千金散尽,只为心爱之人的一抹笑颜。 这一夜,君临笙抱着美人图,彻夜未眠。这一夜,有个男人对着画卷喃喃柠袖。 远在宁府的云琉雅在梦中打了一个哆嗦,猛然惊醒,浑身冒着冷汗。 刚刚她又梦到君临笙了,那场景就好像君临笙活生生的现在她面前。 云琉雅感到脸颊冰冷,她伸手一摸,入手的水珠让她眸光一暗。 她哭了,为了君临笙。 今日她像往常一样,天黑入睡,开始的时候她睡得很沉,梦中空无一物。 不知何时起,君临笙突然的闯入她的梦中。那梦中的景象如此清晰,让她的心也忍不住颤抖着。 她梦到君临笙捧着一张画像,嘴里叫着她的字。 柠袖,柠袖,一声声的唤着。听的她有种心碎的错觉。 她想问,为什么你如此哀伤?是因为我吗? 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想上前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我在这。可她却连动都不能动。 她挣扎着,挣扎着,突然发现她可以看清君临笙,不过是因为,她就是那副画。紧接着黑暗就将她夹在里面,君临笙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她哭喊着,却只剩他离去的背影。 接着,眼前突然又再次变成了战场上,君临笙首当其冲的奋勇杀敌。她看到他惊险的躲过敌人的暗刺,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 却不想君临笙似听到了她的声音,回去去寻。那敌人找准空隙,将手中的长矛深深地插进君临笙的心口。 云琉雅吓得紧紧的捂着双唇,她看到君临笙面对着她,从战马上像是慢动作一样缓缓的摔了下来。 从胸口处喷涌而出的血迹就像一朵绚丽的牡丹,染红了他的胸膛。云琉雅的眼前只剩一片血红,赤裸裸的红,不掺杂质的红。 花青揉着眼睛焦急的在外面敲了敲云琉雅的房门,“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让花青看看好吗?” 云琉雅从失神中渐渐缓了过来,“没事,做噩梦罢了。”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让花青更加担心。 经过云琉雅的再三保证,花青才一步三回头的的回了房间。 云琉雅摸了摸已经被冷汗湿透的衣襟,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起身换了套衣服。 再次躺回床上,她却是再也无法入眠。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君临笙浴血的模样,骇得她圆睁双瞳,迟迟不敢再次闭合。 “君临笙,你现在还好吗?”她喃喃道。 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会有心电感应。也许只是因为太过思念,才会出现彼此的幻觉。 君临笙思念云琉雅,云琉雅也思念着君临笙。 两个人用着不同的表达方式,用自己的方法无意识的告诉对方,我想他(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当场捉奸 第一百二十二章:当场捉奸 室外的阳光正盛,云琉雅清醒过来,用纤白的手指挡住阳光,在阴影处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时间刚刚好,她可以赶去看大戏落幕了。 于是,云琉雅换好一袭俏皮的菊粉色衣裙,特地上了妆,才携着贴身婢女花青和白素款款出了府 不过她的第一站是勤王府。 “云小姐,昨晚王爷没有回府。”勤王府前的侍卫这样告诉云琉雅。 云琉雅点点头微笑着又上了马车。 这似乎是多此一举。她们大可直接赶去那酒楼捉奸。 花青虽然不像白素那般沉不住气,却也搞不清云琉雅意欲何为,忍不住开口问,“小姐为何要来勤王府,您明知。”明知勤王和那云语非在…… 云琉雅端坐在马车的锦垫上,目不斜视,笑得意味深长。“花青,我自有我的道理。” 马车停到酒楼大堂前时,一切赶得刚刚好。 云琉雅端着食盒,提着菊粉色裙摆含着笑意缓缓踏上酒楼那颇为不稳的楼梯,乍看上去真像个明眸善睐,单纯到极致的少女。当那双小巧的绣鞋刚踏上二楼的地板正准备抬头去看时,耳边便传来女子的抽泣声和男子长吁短叹的叹气声。 云琉雅扬起的目光第一眼便看到那敞开的厢房大门内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云语非坐在床榻上,只穿着丝薄的中衣,那里面玫红色的肚兜隐约可见。此时她正执着帕子靠着靠背兀自垂泪,而君临风和她比上去,要周整许多。 他长身负手立在突出去的阁楼上,一侧的白色外袍尚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带着缠绵过后少有的颓唐。从云琉雅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那挺拔身子因为叹息而轻微的抖动。他长指轻轻敲在长桌上,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看着看着,云琉雅恍然记起,当初在勤王府已经成为勤王妃的自己,似乎也曾经亲眼目睹过两人一夜春宵过后的场景。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凄楚,缠、绵的很哪。果然是从前的那个云琉雅太过软弱可欺,任何人都能毫无忌惮的欺负到她头上。 不过现如今,她不会了。 “啪!”云琉雅将手里提着的饭菜盒子蓦地丢在地上,然后在那两个人惊慌转过头看时换上了一副不可置信又受伤难过的表情。 她想,她伪装的是很像的。因为前一世她真的目睹过自己妹妹和深爱的丈夫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妹妹,临风,你们!”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两个人,佯装不能接受般地一步步后退,身体虚脱地软软靠在二楼栏杆上。 君临风素日里总是温和得如沐春风的脸此时竟然慌了,手足无措地想过来解释,刚往前迈了一步却发现衣衫不整,只得又低下头慌乱得去整理衣物。 云琉雅“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般,晃悠悠地拖着水袖跨进包厢的门槛,望向仍缩在床榻一边的云语非,眼眶逐渐发红。 “昨天我身体难受的厉害便托小厮上来通传说先回去,待那小厮回府我还不放心地问,妹妹和王爷可还好,是否平安回府,如今看来我是多虑了。亏我见那小厮一言不发,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到寝食难安,今日一大早便跑去勤王府请罪,又让丫鬟跑去云府探望妹妹,乍一听说王爷还未回来,想着大概妹妹和王爷谈得投机便彻夜未归,还特地回府做了糕点想来赔失陪之最,你们,你们却……” 剩下的话,云琉雅没有说下去。地上散落的衣物和酒杯已经证明了一切。 其实,发生这些事,云语非自从清醒之后就在沾沾自喜,她虽然不知道昨晚云琉雅迟迟未回来的原因,却巴不得被这女人看到这一幕。 她要证明,五皇子勤王殿下从此以后就是她云语非的。 可现下当着君临风的面她自然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姿态,听到云琉雅这样说,云语非便赤脚下了床,扑通一下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拉扯着云琉雅的衣袖。 “姐姐,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妹妹没有想过要抢姐姐的未婚夫。妹妹罪该万死,姐姐若想责罚,妹妹无话可说。可姐姐千万不要怪临风,临风他,他不是故意的,都是妹妹的错,都是妹妹的错!” 这样说着,云语非尚残留着欢爱痕迹的绯红脸颊上啪嗒啪嗒落了泪,那双妩媚的眸子此时也泪光盈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云琉雅被云语非攥住掩藏在水袖下面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低下头望着表现得格外羸弱的云语非,嘴角不禁勾出嘲讽的弧度。 这张面孔,配上这幅表情,真真是让人心疼的紧呢!怪不得当初君临风如此稀罕这个贱货。 “啪!”早晨清凉的空气中传过格外清脆的巴掌声,是云琉雅扬起掌,重重搭在了云语非的左脸上。 很快,云语非发出委屈的哭泣声,那双盛满泪光的眼睛却自下而上狠狠瞪着云琉雅,似乎在说,你等着,我早晚会要你好看的! 而云琉雅自然不顾这女人的表情,只感觉到这一巴掌下去她心口自内而外霍然变得通透起来。她是下了十足的力气挥掌下去的,那撞击在云语非手上的震颤感让她在心情大好的同时手心都有些发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安理得的打云语非,感觉果然很不一样。她居然十分喜欢这种动作。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再痛快,她还是要说出她情理之中应该说出的话的。然后她拔腿准备跑出去,于即将抛下楼梯时被人猝然挡住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君临风!”她抬起头,对君临风怒目而视。 君临风试图靠近她,手不自觉放在她的肩膀上,着急道,“柠袖,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云琉雅厌恶的甩开那只手,发红的眼睛瞪着君临风。 “你不需要再跟我解释,我和你从此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还有,不要再叫我柠袖,你不配!”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些难听的字眼,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骂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柠袖!” 云琉雅抛下君临风往楼下走,身后的君临风却仍然不依不饶的跟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皇上赐婚 第一百二十三章:皇上赐婚 云琉雅不禁更加嗤之以鼻。这君临风为了得到云府和宁府的支持,现在竟然连脸都不要了。竟然肯如此卑躬屈膝来求她。 “君临风,我让你放开,你听到了没有!”云琉雅实在厌恶被这个人用手抓住手腕,奋力挣扎着,却一个不小心踏空了台阶,往下面径直跌去。 “柠袖!”君临风大叫一声,便伸手揽了云琉雅的身子,被她带着从楼梯上滚下去。 自然这一举动的结果便是君临风更加狼狈不堪,而云琉雅毫发无损。 云琉雅从君临风怀里迅速站起来,看到对方凌乱的衣衫和脸上擦破的伤痕。这灰头土脸,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皇位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君临风,哪里还有一点值得她留恋的影子。 她目光落到君临风踉跄站起身的地面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恍然发现此时君临风站的位置正是上次她和君临笙见面时她失足跌落后,君临笙踢破二楼的栏杆飞身下来救她的地方。 两者相比来看,她突然十分想念那张笑得魅惑人心的招摇面孔。 君临风身为五皇子,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却在战火纷飞时仍然有闲工夫花红柳绿,动用歪心思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君临笙却是自幼饱经坎坷,在战场的厮杀中辗转得生,不知度过了多少的生死关头,如今又为了保家卫国,披甲上阵,能屈能伸,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气节。这才是一个为帝者应具备的魄力。 君临风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时,云琉雅也吓了一跳。她终于发现,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时就将整个心情都倾向君临笙那一边,无论君临风做什么,都会被她暗自拿来和君临笙比较,然后得出个君临笙遥遥领先的结论。 而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似乎才刚刚明白。 “柠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君临风殷勤的凑过来,察看他的伤势。 云琉雅退后一步,低下头欠身道,“谢王爷相救。既然事已至此,小女云琉雅便和王爷互不相欠了!” “柠袖!”君临风仍然不想放弃,擦肩而过时再次扯着了云琉雅的衣袖。 “王爷。”云琉雅回眸,漆黑的瞳仁亮泽如星,却幽冷如雪山上的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感情,让人望而生畏。她微微勾起唇角,笑意越发意味不明,“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云二小姐负责吧。家父云昊天很快便会知道的!”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云琉雅拂开那只手,甩袖决然离去。 君临风,你终于也尝到被人冰冷拒绝的滋味了。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更多的好戏,还在后面。 夏日的天气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便阴云密布起来,密密麻麻地遮盖着整片天空,让人透不过气来。 君临风空抓着空气,回想起方才云琉雅的话。 云昊天。 他最初接近云琉雅的目的便是为了云昊天的势力以及宁国公的支持,本想一举两得,却没想到昨晚的一时兴起,竟然鸡飞蛋打。 不过, 君临风回过头,望向云语非在的二楼厢房。片刻,他叹了口气,整整自己的衣襟,拂袖而去。 回到勤王府时,已经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今天有没有个云府的大小姐前来找本王。”君临风进府时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把手的侍卫。 “是。”侍卫诚恳回答。 君临风紧蹙的眉头才稍稍放下来。方才他还再怀里,这一切是不是别人故意安排好的。不然云琉雅怎么可能出去一夜没有回来。这样一问,便证明云琉雅打云语非时说的,都是事实。 一如云琉雅所料,君临风看似简单,实则颇为多疑,若不是先做足了前戏,让他相信她所说的都是实情,他怎么会轻易相信和云语非发生那种事只不过全然归咎于他自己。 君临风仰躺在卧榻上,皱眉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些烂摊子。 正思忖着突然想起那个昨天晚上让他意乱情迷的女子。 “云语非!” 君临风想,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云语非大小也是云府的二小姐,虽然并不能和云琉雅所带给他的双重势力相提并论,在这个糟糕的情况下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来人!”他片刻不想耽搁。 “王爷有什么吩咐?”两位小厮很快推门进来,恭敬道。 “给本王把宫服拿来,本王即刻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 得知皇帝赐婚勤王和云府二小姐的消息是在用晚膳时,宁国公不知怎地就好心情地把这个事说出来。 “雅儿,你可知,那个前些日子经常来找你的五皇子君临风如今已经被赐婚了。” 云琉雅停下碗筷,装作感兴趣地问,“谁啊!” 至于是谁,云琉雅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云昊天的二女儿,你那个叫什么云语非的妹妹。”宁国公鲜少将表情露出表面,此时却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真不知道这五皇子怎么想的,突然就向皇上请婚,说是钟情这二小姐许久,望皇上无比成全。唉?你说,那他这阵子老是和老夫的外孙女出去干嘛,这不明摆着占老夫的便宜吗?” 云琉雅语塞,望着外祖父如此丰富的表情和怨怼的言辞忍俊不禁,调侃道,“外公不会是在为五皇子请婚的不是雅儿儿生气吧,您真的想把雅儿嫁给君临风啊!” 果不其然,宁国公胡子都吹起来了,正色起来对云琉雅道,“当然不是,老夫可不希望把老夫的外孙女那么快嫁出去。再说,”宁国公的目光加深了几分,“这五皇子,老夫不怎么欣赏。” 外祖父不喜欢君临风,云琉雅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她此时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那,三皇子呢,外祖父怎么看?” 以外祖父看人的准头,看君临笙应该也看的八九不离十吧。 “三皇子。”宁国公忖度了一下,连表情都正色了几分,过了会竟放下碗筷,走到廊下,抬头仰望着高悬的圆月,不再说话。 许久,当云琉雅也站到宁国公身侧,学着他的姿势仰望夜幕下的满天繁星时,宁国公沉稳中不失威严的声音便穿破夜晚微凉的空气传过来,“那孩子,若此番能够大胜归来,便真的不容小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何宇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何宇生 这一句话震撼在云琉雅心头。外祖父这句话,是不是代表他在这几位皇子中更看好君临笙,甚至,之后皇子夺嫡,他会站在君临笙这边。 本来这些权利之争跟此时的云琉雅暂时没有太大关系,但她在得出这个结论后心底竟然起了小小的雀跃。 她发现,她是希望外祖父倾向于君临笙的。 很快,圣旨下达之后,勤王君临风和云府二小姐要成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楚国京都的大街小巷。 刚得知的时候,白素还不时在给云琉雅梳妆时抱怨说,哼,明明那王爷总是邀约小姐,凭什么被赐婚的是那云语非。 而此时云琉雅便只笑而不语。 这不过都是她意料中的事,不足为怪。那君临风不是个傻瓜,如今因为一时失误和她这个云府大小姐以及宁国公的外孙女关系破裂,自然不能放过云语非这个筹码。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君临风竟然如此心急,据说当天就跑去跟那皇帝请了婚。 不知此时她的好妹妹该得意成什么样,大概在跟她那个刁钻的母亲一起欢天喜地吧。 云琉雅自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在担心,安九最近在调查的那些事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所幸,安九半月来在她的指导下,潜入云府顺利了很多,终于在几日后,君临风和云语非成婚前几天给她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不出我所料,那些兵器果然有鬼。你看这个!”安九从衣袖里掏出个红木盒子。 云琉雅打开看后,不免皱了眉。 这云昊天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是云昊天和敌国来往的书信,条条交易写的分明。这乃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得到这东西,就不愁对付云昊天了。 只是,云琉雅兴奋之际,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蹙紧眉看了安九一眼,便将那红木盒子收起来,提着裙子跑出去。 若是按信上所说,君临笙那批兵器真的有问题,而军中也十分可能有内奸。 正当云琉雅焦急地要跑出府时,恰好在府外遇到了正急急赶来的青侍。 云琉雅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云小姐,不好了,王爷,王爷出事了。”青侍面色铁青,这样告诉云琉雅。 “小雲你自己这样躺了四日了,你可知 道余哥哥有多想你吗?”余子秋坐在季流云的床边,握着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叹道。 季流云自从昏迷至今,已有四日。事实上,君临笙为了更好的保护她,甚至没有公开过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女子的除了君临笙本身还有季家军的人。 季流云昏迷的事,君临笙等人将其保密工作做的十分的到位。甚至不曾有人怀疑过季流云是否存在,就连大夫找的都是季家军里的还有君临笙私人的。 余子秋将手中的柔夷又握紧了些,“你难道不想看看我们打胜仗的样子吗?小雲快醒过来吧,别再睡了。”他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紧盯着季流云的睡颜。 这几天,每到夜晚的时候,余子秋就会来探望一直昏迷不醒的季流云,不停的和她说着话,虽然知道她并不能听见。 其实除了余子秋,玄卫和君临笙等人也会来探望。玄卫喜欢季流云,却是抱着那种无疾而终的暗恋心态。在他眼中,只要远远的能看见她,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 他不像余子秋坐在她的身边,他只是看着,然后心疼着。肌肤之间的简单触碰,在他看来都是种亵渎。 余子秋离开后,玄卫从暗处走了出来,“今夜是最后的狂欢,你不是最爱热闹吗?为何不起来看看?你喜欢的哥哥们都喝的酩酊大醉,你不是最爱看别人出糗吗?怎么不醒来!” 今夜,每个人都被灌了很多酒,玄卫也不例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内心撮哆已久,玄卫跌跌撞撞的走进屋,望着床上的季流云发呆。 她还是记忆中熟悉的那个眉眼,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玄卫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酒精的作用上头,让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怎么不醒来?快起来!外面有你最爱的焰火,红的耀眼。”玄卫说着,手向后一指,“没看到吗?多热闹!” “快起来,再不起来我要吻你了!”玄卫说完一愣,随后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你是让我吻你吗?要不然怎么不醒来!” 他忽的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向季流云的脸靠进。近的都能看清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我要吻你了,”玄卫说着,又靠近了一点。 鼻子碰鼻子,玄卫就这样看着睡着的季流云一动不动。那双灵动的明亮双眸此刻是闭着的,若她是清醒的,相比此刻应该会大惊小怪的把他推到一边吧。 玄卫想象着季流云可能有的反应,满足的笑了。 这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小嘴,现在却安静的不再言语。多想听你气急败坏叫我的名字,玄卫心里想着。 清澈的棕色双眸,倒映着季流云清秀的小脸,目光带着深深地悲哀。玄卫将唇轻轻的和季流云冰冷的唇触碰在一起,口齿中酒液的味道在两人的鼻翼间来回流转。 不是不想吻,只是舍不得。玄卫舍不得让她的双唇肿胀,所以只是简单的碰在一起,他很满足了。 这一夜,除了季流云,其他都是一夜无眠,睁着双眼看着夜色渐深再变浅。 鸡鸣未启,将领已围坐在一起,等待着君临笙的指令。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昨日烂醉如泥的窘态。 “各位将领有何见解?”君临笙双手一摊,神情带着几分肃杀,哪里还能寻到昨晚的平易近人。 众军官将领一片沉默,都盯着地图发呆。 “报告大将军,”一个士兵走进大帐,打断了众人的思考,“敌军将领周童虎带领手下前来骂阵。” 君临笙观察了一会儿其他将领听到此消息时的各异神情,心里有了计较。“好,你下去吧,情况有变,立刻通告!” 待士兵离开后,君临笙语气沉重道,“各位也听到了,现在敌军就在城下骂阵。若你们还是这样继续一筹莫展,有损昨日重振的士气,那你们还不如打包裹直接回朝!” 说完,也不顾众将士突变的脸色,推氅对刚刚通报的士兵道,“让他们先骂着,等他们准备回军时再来通知本王。” “殿下,小人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二十五章:只身犯险 第一百二十五章:只身犯险 身后的声音响起,君临笙背对着那人嘴角勾起冷笑,终于有人说了。 他装作一副不瘟不火的样子,语气中却带着点不善道,“说来听听,若是良策,重重有赏!” 那人一拱手,“小人以为我军三十万对敌军五十万本已处于弱势,且士兵们昨日方得到粮草,士气虽盛,却不适合与敌军硬碰硬。” 君临笙抬眼看了那人一眼,一张方正的刚毅脸,虎目大睁,脸颊处有一疤痕,从眼睑下至嘴角,甚是恐怖。他说话间面不改色,言谈举止却又带着几分有礼有节。 “你叫什么名字?”君临笙打断他的话,问道。 那人怔了一下道,“小人何宇生,“然后停了几秒,又道,“是名参军。” 君临笙沉吟了会儿,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何宇生接道鼓励继续道,“离主战场不远的东北处有一峡谷,当地人称之为厄狼谷。此处地势险要,若能将敌军逼至此处,我军定有办法大获全胜甚至降低损失。” 君临笙思考了一会儿,“可有对那厄狼谷地形熟悉的当地人?” 何宇生自幼便是烨城人士,对此处极为熟稔,“小人是烨城中人,殿下若信得过小人,可否让小人领队埋伏于此?” 闻言君临笙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两步踱回主帅的位置,“厄狼谷在哪?你指给本王看!” 何宇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食指指向一个角落,“此处即为厄狼谷。” “若真如你所言,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步骤!”余子秋边听边道。 “但若将敌军引入此谷,引诱之人必为他们所想之人,不然很难让他们上当。”五皇子派的将领假装斟酌道。 因那人的话,众人的眼神转向君临笙,这里最大的只有他,且他还是楚国的三皇子,地位显赫,身份贵重。 其他几个皇子的手下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天恩赐的良机,若是三皇子诱敌失败身亡,也不过是自己考量不周,与他们几个没有丝毫关系。 “如你所言,这诱敌的人选非本王莫属。”君临笙暗自冷笑,既然你们一致引我上钩,本王岂会不奉陪。 “殿下您金体龙胎,这样危险的事情怎能让您亲自出马!”底下将士纷纷出言劝阻。 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头的劝说着君临笙,让他收回指令。 “本王去意已决,众将莫再言语。”他面色一沉,释放出王家威严。 君临笙又怎会不知诱饵的危险,可他不能拿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依今来看,此计也是最为安妥的谋策。 “秦末夏听令,本帅令你为左翼将军统领!本帅诱敌后,你率精兵三千将窜流的其他敌军赶往厄狼谷。”君临笙脸色一整,厉声道。 “周胥民听令,本王令你战时一个时辰后击鼓收兵,决不可延迟。”等到被叫名字的将士接令后,他又对刚刚的何宇生道,“何宇生听令,本帅许你五百精兵埋伏于厄狼谷之上,以巨石为武器,推之与下。本帅诱敌至此,若抛出彩弹于上空,立刻执行。” 厄狼谷地势奇特,似被劈开的两座山谷,中间有一窄路,可容五十人通过。君临笙认定山上巨石丛林,作为武器最为合适。 部署后,又再次围着地图做了几番精密布置。 被点到名字的将领,也一个个认真的讨论着作战的相关事宜,甚至还会言谈激烈的讨论手下士兵的人数。 “启禀皇子殿下,敌人已于城下叫骂两个时辰,开始有疲惫。” 士兵的禀报来的恰到好处,“出发!”君临笙一声令下。将士们鱼贯而出,玄卫拉住君临笙的袖口,“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待屋内人走茶凉,玄卫道,“王爷答应过属下,此番作战属下为先锋,此事可还记得?” 君临笙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玄卫的做法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诱敌之人,可否换成属下?”玄卫恳求道。 看了眼玄卫认真的神情,君临笙皱眉道,“此事不是儿戏,我知你为雲儿的事着急,但切不可拿性命做玩笑!若雲儿醒着,她也定不会愿你为此犯险!” 玄卫突然跪在地上,双膝染土,“属下从未求过王爷什么,求王爷看在属下这么多年诚意的份上,求王爷成全。” 玄卫句句王爷,不叫主子,确是打心底的恳求。君临笙为难,“你可知做诱饵有多危险?” 君临笙的话隐隐带着几分同意,玄卫立刻磕头谢道,“多谢王爷成全!多谢王爷成全!” 玄卫求做诱饵,一是职责所在,绝不可让君临笙受到生命威胁,二则是为了季流云,三则是为君临笙的兄弟情谊。 若君临笙此番镇压途中有任何过错被有心人所抓,待他返回朝堂后,极可能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玄卫差不多是从小和君临笙一起长大的,他见过当初君临笙痛苦的模样,那时他就和弟弟一起发誓,此生效忠凤王爷,追随一生。 后来又遇到了季流云,现在心爱的姑娘躺在病榻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不知何时终结。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扭转战局都做不到。他恨自己的无能,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去送死,也要做些什么。 周童虎在城墙下怒目圆睁,他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手下人骂的都开始大喘气了,可楚军的城门依旧死死的关着。 “君临笙你个孬种!有本事出来和老夫单挑!夜烧粮草算什么本事!”贺伦粗着嗓子,骂的头皮都泛着红色。 昨晚睡得正香,却突然被帐外的喧嚣声吵醒。他气冲冲的奔出大帐,想骂骂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跑来跑出扰人清梦。却不想一开帐门,入眼的便是火光四起。 粮草库被一把火烧的精光,里面的所有粮草都没了。他气的随手抓住一个士兵狂吼着是谁做的!却只得到士兵惊恐的双眼中自己面目狰狞到扭曲的可怖模样。 后来,他在粮草库唯一还算完整的铁板上看到楚军的旗帜图案,气的他当场将那块铁板一锤之下化为灰烬。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了君临笙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了君临笙 这种窝囊气贺伦这样耿直的直脾气受不得,天未亮就将此事上报给上将。本欲立刻动身讨伐楚军,却不想被周将军一直压制着,直到鸡鸣才前来骂阵。 “都给老子出来!你们这群羊羔兵,老子一拳就能打趴下!有种出来打啊!看老子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骆仇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嚣张的骂道。 昨晚粮草被烧之事他也有所耳闻,现在突然粮草断绝,对明国军队来说绝非好事。远水解不了近渴,明国距离此处甚远,只能速战速决,因此明军这次十分的积极。 正当周童虎挥手,众军骂骂咧咧的往回走时,身后的城门突然大敞而开。君临笙身着银色盔甲一马当先,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泽。 两兵交战,最忌讳将后背留给敌人。明军一个松懈转身,恰好给楚军一个大杀特杀的机会。 “战士们,冲啊!”冲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周童虎率领手下节节败退,很快的援军赶到,双方对峙在战场中。 “君临笙你个卑鄙小人,竟然偷袭!”骆仇大骂道。 君临笙却笑的很是狂妄,“战场之上,何谈卑鄙之言,你们疏于防备,我军不过是乘胜追击。” “别和他废话!”贺伦挽了个剑花,“兄弟们,杀了君临笙!为我们死去的战士们祭灵!”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每个人都将神经绷得紧紧的。明军的士兵越来越多,君临笙对身后的士兵示意了一下,立刻兵分两路。 君临笙的身后跟着五百将士,随着明军的猛烈攻击渐渐力不可支。“撤!”他大喊了一声,随后骑马快鞭疾驰而去。 此时的明军已经杀红了眼,周童虎更是紧追不舍。君临笙跃马逃入一片丛林,身后是追兵无数。 “前面就是厄狼谷,我看你这次如何翻身!”周童虎大笑着紧随其后,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君临笙不亚于那只瓮中被捉的鳖。 当周童虎的亲兵紧随其后的都踏入厄狼谷的谷底后,君临笙身前只剩不到四十人。 周童虎不紧不慢的向君临笙逼近着,“君临笙想不到被称为楚国的“战神”的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死在我周童虎的剑下,哈哈哈哈”他笑的张狂,却没看到君临笙眼中的冷光。 “周童虎你可知你犯了致命的错误,”“君临笙”嘴角含笑,目露冷光。 不等周童虎说话,他继续道,“你想杀的“战神”,现在可还稳当的呆在主营帐内运筹帷幄。”“君临笙”伸手对脸一抹,一张清秀的童颜覆盖住倾国倾城的绝色。 玄卫冷眸一瞥,“骄兵必败,想必你也猜不到你的结局吧!” 彩色的烟雾弹腾空而起,在空旷的天空留下一道绚丽的色彩。淡蓝的天,五彩的烟,美伦美央,对周童虎等人却是一记催命符。 直到此时,周童虎方才发觉自己竟因一时的大意,误入敌人的埋伏。 何宇生领五百精兵埋伏于厄狼谷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主帅的到来。 不多时,远远的便见一骑白驹踏尘而来,紧随其后,零零散散的跟着几十士兵。身后只见尘土飞扬,数不清敌人究竟有多少。 何宇生钦佩着君临笙的胆量,身为皇子竟以身犯险,只这一惊人举动,就不愧于“战神”的称号。 在没有得到信号之前,他领着手下士兵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巨石滚之山谷边缘,用长木棍阻之自然落下。 士兵们的身上都挂着树枝树叶,隐藏其身份。何宇生与众士兵匍匐与地上,只等信号一来,便将巨石滚下。 等了片刻,底下一边军队的头领却说起话来。何宇生等人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只是猜测是员大将,却不知是谁。远远的,声音也不甚清晰。 依稀听到几个字,“死”,“战神”。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另一队的将领也提到了“战神”两个字,何宇生有些迷茫,不知究竟何方是自己的军队。 战局总是诡局莫测,站前即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到了战场却依旧可能发生改变。君临笙临时换做了玄卫,就是一个变数。 无数巨石从天而降,待周童虎反应过来想要突破重围之时,他的军队已经死伤大半。 玄卫这边也已经由随身四十人降至二十人。 这是一场国家间的战争,也是一场生存的战争。只有胜利。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在这样生死攸关的瞬间,每个人最恶的本性会被激发出来。 周童虎在尝试突出重围后,发觉自己面对的不知是敌手,还有自己的手下。他不甘就这样白白送死,眼尖的看到地上的弓箭,立刻拿起,对着玄卫的方向连射数箭。 玄卫被困于山脚下,周围也是巨石滚滚,他举起宝剑对着巨石就是一劈。但即使是武功盖世,数量如此多的巨石也会感到力不从心。更可况还有周童虎不顾自身安危,不断从他处射来的暗箭。 又是一劈,巨石从中间碎裂开来。身后的冷箭也因为力道的关系从身后穿至身前。玄卫咬着唇瓣,嘴中是浓重的铁锈味。 周童虎终于因体力不支加失血过多,倒在巨石上,被随后前仆后继的乱石砸死,场面极其血腥。 当君临笙赶到时,整个山谷之下,已是混乱异常。进进出出的担架上,死伤的人不计其数。 焦急的搜寻着玄卫的踪迹,却在众人匆匆而过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银色盔甲已被血迹染红的血人。玄卫的一只手将宝剑插入土地,勉强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玄卫!玄卫!快!大夫快看看!”君临笙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忍。若不是因为和自己相换,玄卫也不会变成这样。 玄卫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嘴角渗出丝丝血沫,看的人心惊。 “你别说话,让大夫给你看看。” 玄卫艰难的摇了摇头,“王,王爷,属下完成,呃……”话未说完,一头栽了下去。 君临笙接住了玄卫倒下的身子,一点也不在意身上沾染的血渍。 这是他的兄弟,他的好兄弟。君临笙的眼眶有着泪光闪烁,却被他生生的压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胜者为王 第一百二十七章胜者为王 “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伤的很严重!你倒是快说啊!”君临笙焦急的抓着大夫的袖子追问道。 那老大夫还未来得及回答他的问话便又被里面的药童唤了进去,只好歉意的对君临笙一笑。 “阿笙,玄卫会没事的。”秦末夏安慰着,心里却很是忐忑不安。从玄卫被抬进去已有几个时辰,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看的他心揪揪着。 几个时辰前,他在城墙下带兵整理战场时正好看到玄卫骑马匆匆而过的身影。他当时就心生疑虑,玄卫是何时出城的? 秦末夏记得他们离开后,单单只剩玄卫留守城内。而且出军后,留在城门口的也一直是他自己,城门大开就那么一次,玄卫又是从哪出来的? 当然,事情发展的太快,也容不得他去细想,但其中的疑问他却是放在了心头。 这场战争可以称得上是本朝以来结束的最快的一次,因为敌军的大意和急迫,敌军中五分之三的兵力都用在追捕君临笙上。可想而知,粮草被毁对敌军的伤害有多大。 秦末夏上战场不过半个时辰,便和敌军的小喽罗交锋,很明显,胜利的自然是他。君临笙从一开始就直捣黄龙,冲着敌军主帅冲了过去,将敌军将帅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自己身上,减去了其他人不少的精力。 故弄玄虚的节节败退后,沿着既定的方向疾驰而去。秦末夏虽然并没有现场观摩。但只看面对自己的敌军逐渐减少就可知,之前的计划在奏效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敌人的数量也呈一边倒的架势逐渐锐减着。“杀啊!冲啊!”楚军士兵嘶吼着,咆哮着,冲着敌军退散的方向追去,胜利的号角仿佛已置于耳边,近在眼前。 终于,敌军紧急召回士兵,急促的号角声突兀的出现在战场的上空,久久回荡着。 明国士兵听到后,立即迅速向后方撤离。楚军乘胜追击,斩杀敌军。此时的战场,如同阿修罗降临人间,生灵涂炭,血色蔓延。 士兵们都杀红了眼,几日来被压制的愤恨和不甘全都一泻千里。战场被血色覆盖,战甲之上,喷溅的血液染红了战士的双眼。 战况激烈,手起刀落间生命如草芥般灰飞烟灭。没有人细数战争后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牵连其中,也没有人试图去挽救那遗落在战场上的生命。沙场无情,生命在此时显得越发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秦末夏俯瞰战场,一片狼藉。生死存亡,不过转瞬之间。虽然他清楚这样的情况,只剩两个选择,要么举刀而起,要么等待死亡。但偶尔还是会为人的脆弱,感到莫大的惋惜。 玄卫从一侧的密林中冲出来的时候,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因为骑马速度过快,秦末夏只来得及看清他衣角的玄色。 依稀记得玄卫的马上好像还有谁的样子,秦末夏拦住了他身后紧跟的一个部将,“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进城这样匆忙?” 那人只道了一声,“主帅受伤,”就急急的撇开他紧随其后的离开。 秦末夏脸微怔,主帅受伤?那岂不是说受伤的是三皇子?阿笙怎么会? 情况严重的容不得他再想,匆忙将手中整理伤队的任务交与手下,赶忙驱马赶了过来。 当他到达主营帐前,就见玄卫一人焦急的等在营帐外,其他的将领都被他赶了出去。秦末夏上前一步,“三皇子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 玄卫一把拉住他的手,“昱舒,这不是说话的地,你随我来。”语毕,将他拉近了营帐内。 营帐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秦末夏看不清样子,但那人身上的银色盔甲却是君临笙的无疑。 还不等秦末夏多言,却听到离君临笙最近的药童惊呼了一声,手中捣碎的草药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身边的玄卫突然狠戾的对帐内的大夫道,“今日所见之事,若有人声张,本王定要他的命!” 几个老大夫不禁身子一哆嗦,纷纷跪了下来。 秦末夏听到身边的“玄卫”声音陡然一变,却变成本应躺在床榻之上之人的声音,脸色一变。 君临笙警告了那些大夫药童后,对身边的秦末夏道,“别一副见鬼的模样,玄卫和我换了身份罢了。” 若不是玄卫的性命此时堪忧,不然君临笙倒真想大笑一声。秦末夏这样见鬼的惊悚表情,可真是许久不曾见到了。 “阿笙?原来你竟没事!”秦末夏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就是一副欢喜的模样,“你这个家伙!”他猛地锤了一记铁拳,砸的君临笙没预兆的连退两步。 “我没事,倒是玄卫。”君临笙捂着被打痛的肩膀揉了揉,一脸担心道,“他的腹部被利箭刺穿,而且身上多处被巨石砸伤。唉!都怪我,若不是和我换了身份,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这!” 君临笙很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玄卫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他想,玄卫不提前逃离,必是为了牵制住周童虎。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玄卫不会有事的。”秦末夏也只能这么说。 玄卫脸上的药水渐渐褪去,露出本来的容颜。吓坏了提着草药为其肩膀上药的药童,却也让君临笙和秦末夏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这事情真相却不可公之于众,若是被其他皇子的细作得知,传回朝堂之上,不知又会被那几人造谣生事成什么模样。 君临笙和秦末夏两人在营帐门口等待着,玄卫的伤势不容乐观。大夫所言,因为翻滚的巨石压身,他甚至断裂了三根肋骨。若是再用力一点,断裂的肋骨插进心房,那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两人闻及此言,脸色都带着几分苍白。 半晌,“玄卫真是忠心护主,这么危险的事都替你去做。”秦末夏不禁感慨起来。“我记得你刚来季家军那会,林浩楠因为小雲雲的事和你大打出手。就是玄卫这小子,替你替你挨得拳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你也不过是帮他殉葬了他的父亲而已。” “是啊,那个时候他冲出来也吓了我一跳。”君临笙回想起那时玄卫倔强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秦未情(1) 第一百二十八章秦未情(1)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玄卫这小子总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我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未情的事情一直梗在我心里,我实在没办法原谅这家伙。”秦末夏看了眼快被大夫们白色长衫淹没的身影道,“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躺在那,了无生气的样子,我却???” 提到秦未情的名字时,君临笙的眼神也是一暗。那个美丽的姑娘,那个秦末夏一生的噩梦,那个玄卫背负一生的罪名。 君临笙只能拍了拍秦末夏的双肩,该说什么呢还不如就这样无声的安慰吧! 秦未情是秦末夏的妹妹,君临笙在季家军时,认识的第二个姑娘。 当时的君临笙还是一个刚经历丧母之痛,性情很别扭的小孩子,身边带着两个路上捡到的男孩。军中的其他士兵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子这个身份而对他礼遇有加,相反的,他们却是厌烦着君临笙这样的一个存在。因此,君临笙那时的生活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风光。 一个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孩子懂什么呢?虽然君临笙生长在皇宫,但由于玉贵妃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到位,因此他极少碰到宫中的不平之事。更何况,那时的他是皇族中最被看好的继承人,又是背景雄厚风头正盛的玉贵妃所生。 军营里的生活很苦,一个孩子也不过是能吃饱罢了。玄卫那时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为了能更好的在军营中混下去,他努力地学习着武艺。很快的,他的武功水平增长迅猛,引起了军营中其他士兵的注意。 那时的秦末夏是军中的副将,虽然不过十多岁,却已经身经百战。他的妹妹秦未情跟随哥哥征战沙场,也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不同的是。秦未情所擅长的是医术,而秦末夏所擅长的是兵法。 秦未情是一个温柔的姑娘,也是一个心善的孩子,她比那时的玄卫要大上三岁。军营里的人虽然个性迥异,甚至可以说不好管教。但对这个可爱的姑娘却是打心底的喜欢。 君临笙和两个侍卫的突然闯入,并没有让这个姑娘像其他士兵一样对他们排挤甚至是欺负,虽然她的家人也是因为当今圣上错判的谕旨才被杀的。 当年皇帝将战役的失败归罪于秦未情和秦末夏的父亲身上,导致秦家上下三十口人都被施以极刑,只剩他们两人侥幸逃出相依为命。若说不怨,绝不可能,但秦未情却无法因为自家人的惨死归罪到这个可怜的皇子身上。 秦末夏性情刚烈,家人的灭门之仇他无法当做视而不见。但天高皇帝远,他却也没有办法为秦府上下三十多口人报仇。因此当这个三皇子到达这里后,面对手下欺负这个孩子的事情,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要说那时的君临笙是个刺猬,那么那个时候的玄卫就是刺猬的刺。刺猬的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提防别人。 秦未情的善意,在玄卫的眼里,就像故意的接近有所目的。之前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告诉他,善意这种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人,无福消受。 “我叫秦未情,你叫什么名字?”秦未情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如水,不是云语非的那种矫揉造作,也不像云琉雅那样如泉水般冷冽,而是如春风般拂面,温暖而清澈 玄卫皱着眉头,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不论秦未情说什么,都不答话。 等不到回答,秦未情只当是这个孩子怕生的厉害。也不过是善意的笑笑,“那我改天再来吧,这些小点心留着吃。” 从那以后,每隔几天秦未情都会拿着小点心,衣物什么的。虽然玄卫还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模样,但渐渐的眼底也会带着几分暖意,甚至在秦未情和他说话的时候,间或的划过一道笑意。 很多感情都是日久生情,一朝一夕间,一点点的积累在一起。 玄卫和秦未情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越来越好。君临笙也渐渐的被军营里的每个人所接纳,大家都生活都渐渐的爬上了轨道。日子虽然清贫,却并不缺少快乐。 这一日,玄卫和秦未情偷偷的跑到郊外的草地上,平躺在上面,感受大自然的清新。 “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我是一朵云。”秦未情伸手指了指天际中像棉花糖一样雪白的棉云。“那样无忧无虑,不用为生活为过去所困扰。” 玄卫轻笑了起来,“可是,你做的很好。” 秦未情将脸转向玄卫,“真的很好吗?”她的声音带着需要肯定的急切。 “嗯,你帮助了那么多士兵,又帮助了我们,你很好,真的。”玄卫也转过头,面朝秦未情,真诚的说道。 爱情有的时候来的特别突然,当他们两人相互对视的时候,脑中突然有种弦断掉的错觉。 他们不自觉的越靠越近,近到能真切的感受到对方口中呼出的热气。两片唇瓣好似有什么吸力使得它们互相贴近,轻轻的交磨在一起。 待玄卫和秦未情清醒过来时,两个人都是尴尬的将脸转移到反方向。 “我,我那个。”“我们!” 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 “你真美。”玄卫看着眼前的姑娘羞红着脸颊,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娇羞美丽,情不自禁道。 秦未情的脸颊更红了,从未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即使是哥哥,也只是说,小丫头长大了,会疼人了。 长时间的生活在军营里,很多时候,她都已经有些忘记自己是一个女子的身份了。 玄卫伸手为她摘下发间因为翻滚而夹杂其中的草屑,“我喜欢你,未情。” 女生在被人告白后,都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秦未情也不例外,她的双颊像是熟透的番茄,红的可爱。 她紧张的抿了抿唇,“我,我也喜欢你。” 能和相爱的人心灵相惜,本是一件喜事,能够和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但上天总是喜欢用残忍的方式去捉弄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们,好像看着人们在痛苦中翻滚就是他最大的喜好。 玄卫和秦未情永远不知道,这份情会短暂到什么地步。那时的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耳鬓厮磨感受此次间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秦未情(2) 第一百二十九章秦未情(2) 什么是爱情?爱情不过是人们为自己对异性间无法释放的感情所找的借口。很多时候,爱情像一个游戏,而你却不是玩游戏的人。 玄卫和秦未情告白后,两个人幸福的腻在草坪上,心意相通后好像整个天空都变得更加湛蓝,空气也更加清晰了似的,就连相握的掌心都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情。 “阿玄,你的家人是怎样的?我知道你有个弟弟。别人呢?你的爹和娘呢?他们是怎样的人?”秦未情突然很想了解身边这个人。 玄卫沉默了一会,久到秦未情有些后悔说出口的话,“我原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一家四口生活的虽然贫穷却很快乐。” 玄卫的声音带着几分回味几分感伤,“我们家有一块地,是祖辈传承下来的。”说到这,玄卫突然激动了起来,“那个可恶的巡抚说什么我家的地藏了他的宝藏,逼着爹交出地契。若真是有宝藏我家祖辈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 玄卫缓了缓,“爹被巡抚抓走关进大牢,娘每日以泪洗面,那巡抚竟还每日来我家调戏娘。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巡抚是看上我娘的姿色想要霸占却找不到正当理由,故意找茬的。” 秦未情心疼的握了握玄卫的手,玄卫回以一个笑容,“别为我难过,一切都过去了。后来爹含冤死在牢里,娘也因为不忍受辱随爹而去。我和弟弟去县衙告状却被县衙的衙役打出大门。” 说到这,玄卫淡淡的笑了,“我和弟弟风餐露宿在外,每个路过的人都用嫌弃的眼神将我们一次次赶走。直到遇到三皇子。” 秦未情饶有兴致的问道,“阿笙说,你和青侍是被他捡回来的,真是这样吗?” 或许是想到君临笙在说到这句话时,绝美小脸上的骄傲表情,玄卫哈哈笑道,“主子说的也没错,我和弟弟当时倒在乱葬岗里,是王爷看到带回医治的。” “你受苦了,人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对待手无寸铁的孩子!”秦未情撅着小嘴,紧了紧拳头,很是心疼的道。 “现在有主子,有弟弟,有你,我很幸福。”玄卫认真的说着,一字一句。 “你怎么不问我?难道你不好奇吗?”秦未情转头问道,随后在触及玄卫温柔的笑意后,小脸一红。 “你应该知道,我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吧,所以我们的事,哥哥也早晚会知道。”秦未情弯弯笑眼,一本正经道。 “嗯,你怕吗?”玄卫反问道。 秦未情笑的很纯很真,“呵呵他是我哥哥,怎么会为难我?” “你有一个好哥哥。”玄卫也很认真的说着,这是一个事实。秦末夏虽然对自己不怎么样,但对这个妹妹却是实打实的好,在军营里甚至被叫做“妹宠”。 “你听说过琼南秦府吗?”秦未情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那是一段幸福却又痛苦的往事,只要想起,每一段过往都会让秦未情热泪盈眶。 玄卫搂着秦未情,感受着胸口不断滴落其上的泪珠,那样的滚烫又冰冷,烫的心凉。 秦未情出生在琼南秦府,父亲是秦毅,是朝中有名的镇南将军,和季白南差不多齐名。 秦毅谋权篡位一事在当时的朝野之上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下旨满门抄斩。秦毅一门被杀时,仅有三十多人。 当时有很多人表示异议,秦毅将军为人忠厚,大多数人都不愿相信他会为争王权这种事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坊间甚至传闻秦毅将军是被人陷害。 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些都不如秦未情这个当事人口中所言的真实。 秦毅是被冤枉的,冤枉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当年皇帝御驾亲征,秦毅作为右翼将军随侍左右。本来是莫大的荣耀,却在后来的事情中,成为要命的威胁。 那一年,征战齐鲁国时,皇帝主张直接迎战,先发制人。但秦毅却提出异议,认为先发制人虽是不错的战略,但对待齐鲁这个以狡诈为名的国家应谨慎再谨慎。 当然,皇帝孤注一掷,导致军队半数全军覆没。但皇帝不会承认这个失误,所以他将所有的过错放在秦毅身上。认为若是当初秦毅能够劝服他不那么草率,也就不会兵败。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上位者的一句话,很可能结束的不止一条生命,也可能结束的只是一个被牵连的无辜的人。 秦未情和秦末夏侥幸逃出,被季白南所救,也改了当时的名字。秦未情不叫未情而是墨语,秦末夏则是墨覃。 军队中,对他们的身世也不甚了解,只知道父母双亡,兄妹俩相依为命。 玄卫听完秦未情的话,只能紧紧将她箍在怀中,他无法想象这个可怜的女孩都经历些多么可怕的事情。又是怎么死里逃生,艰难的活了下来。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在我身边。”玄卫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秦未情却笑了,“我很开心,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还可以感受这片土地,还可以摸到你。” 她笑了笑,温柔道,“我爹曾经说过,不论经历了什么,哪怕再不好的事情,也要让自己幸福起来。因为幸福很难,只好假装幸福。” 玄卫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笑着,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双手,“我不能保证每天都让你幸福,但我会尽力,拼尽全力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两个满身伤痛的人纠缠在一起,彼此感受着那份美好,对过往的创伤用彼此的温度说着再见。 对他们而言,相爱本就是一个奇迹,能够相守就是绝迹。所以他们只想要心灵相通,彼此理解,用有限的生命感受无限的爱意。 倾尽所有,感受一切。 玄卫摘下一朵梨花,插进秦未情的青丝间,然后在那红透的小脸上印下深沉的爱意。 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只是这份幸福,带着一个无法预知的限期。 爱情,总会有你不知道的意外,打断你的美好,你的相爱。甚至毁掉你一直在努力维持的一份爱。 此时的玄卫和秦未情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无声无息的靠近,他们之间如海中浮萍的情愫也将在最美丽时,戛然而止。 第一百三十章 一处相思 第一百三十章一处相思 玄卫和秦未情之间的情愫暗生,但好久不长,两人之间偶尔的互动还是让军营里的人看出了端倪。 虽然玄卫现在已经被其他人所接受,但作为秦未情的另一半,显然并不是很被看好。要知道,他们面前最大的一关,就是秦末夏。 当秦末夏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妹妹爱上那个习武小子的时候很不高兴。在他眼里犹如芙蓉花开般美好的妹妹应该嫁给更好的人,而不是这个一穷二白甚至还和皇子纠缠不清的家伙。 “你为什么缠着我妹妹!”秦末夏一脸怒意的对玄卫吼道。他认定是玄卫的错,所以他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们相爱。”玄卫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秦末夏心里所想,他也理解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期盼,但他却无法放手,放手秦未情。 玄卫的话像是一个铁棒砸在他的头上,秦末夏顿时脑子一热,一拳击了出去。 秦未情赶到的时候,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哥!别打了!” 玄卫只是双手挡在脸上,任由秦末夏的拳打脚踢。这是未情的哥哥,他不能回手。 秦末夏本来就是想打几下就算了的,但玄卫这样的作为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一时面子下不去恼羞成怒的狠狠打了起来,直到秦未情的声音响起。 玄卫身上主要是皮外伤,休息几天淤青也就下去了。秦未情抱着倒在地上了玄卫,回头瞪了哥哥一眼,“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末夏委屈的站在一旁,妹妹的话说的他无言以对,整件事来说,的确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这件事之后,秦末夏不再找玄卫的麻烦了,但每次相见时还是会泄气的瞪他一眼,然后在收到妹妹责备的神情后假装无辜的眨眨眼。 时间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秦未情和玄卫相爱也有十多日。 这天,兴国士兵来犯,玄卫同其他将领一样随军出战,临行前,玄卫将自己一直挂在胸前的一个圆形玉石摘下,给秦未情带上,神情间满是认真。 “这是我娘的信物,今日就交给你了。”玄卫说的温柔,像在嘱咐留家的妻子。 秦未情点点头,眼含泪珠,“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待玄卫凯旋而归时,在迎接的人群中却没有听到他一路期待的声音。那个温柔中带着点骄傲的声音,不见了。 “未情呢?未情在哪?”玄卫抓过一个人,抬头就问。 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又一个摇头的答案。 他匆匆跑去秦未情住的地方,却只看到门口有一块不知哪里扯下来的布料,看上去十分老旧。他对着房内探了个头,却没见到秦未情的踪迹,他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答。 他匆匆离去,去寻找秦未情的踪迹,却不想此时的秦未情就在这座房子的地窖之中,被束缚着,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当天下午,秦未情的尸体被人秦末夏找到,在新河的芦苇荡中,衣衫破碎,手中却紧紧的抓着一块玉石。 玄卫得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那时的他在别处寻着秦未情。 “你赔我妹妹!赔我妹妹!”秦末夏见到玄卫时,像个疯狗一样猛的扑了过去,撕扯着他的衣衫,眼中都是疯狂。 秦未情的死是敌军误入所致,但若当时玄卫再仔细些搜查,她现在依然会活着。 玄卫得知,犯罪的第一现场就是秦未情所住的地方,而且还是他踏进那里的时间时,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若是准确的说,这件事并不是玄卫的错。但人们总会对已经发生的错事,加上一个如果。 如果当初他能够在仔细些,未情就不会死,如果他不去别的地方,未情就会还活着。 那样一个女孩,不该遭受这些悲惨的事。所有人都为此惋惜。秦末夏也因此在心里记恨上了玄卫。 玄卫也因此自责,每日每夜的生活在自己编制的牢笼里,不肯让自己的心自由起来。 每次与兴兵作战,他和秦末夏都是第一个冲锋在前,只为了安抚心里的伤痛,为了祭奠秦未情的亡灵。 时间过了这么久,秦末夏也从那段黑暗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但在那段时间里直至今日,秦未情三个字都成为了一种禁忌。 直到今日,秦末夏自己提了出来。 “其实我知道,这并不是玄卫的错,但我却没办法让自己原谅他。”秦末夏看着玄卫的方向,对君临笙说道。 “你还不能原谅自己吗?”君临笙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惋惜说道,“她也不愿看到她最爱的两个人痛苦吧,她是多善良的人啊!” 秦末夏笑了笑,却有些苍白,“我那个傻妹妹,我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想法呢!只是我没法说服自己,应该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自己却让她遭受这些变数。” “有时候,我在想,若是当初我可以大度一点,是不是她就可以多快乐些。我现在恨不得将生命给她,只求她能活过来。”秦末夏落寞的表情中带着深深地悲哀。 亲人丧生,家没了,人也没了。还好,自己还有妹妹,可如今,唯一的妹妹也没了。他那个时候痛苦的想一死了之,可他是个男人,不可以脆弱,那样妹妹的在天之灵也会埋怨自己的。 他就这样撑着,苦撑着,自己骗自己,只要能熬过这场战争,就可以为妹妹报仇,只要可以回京就可以为父亲申冤,只要能够紧随三皇子的脚步,他们的在天之灵就会安息。 一遍遍的暗示,一次次的软弱后又故作坚强。小的时候,爹就总说他是个小男子汉,要保护妹妹。所以即使家门被灭,也要保护妹妹毫发无伤。 爹说过,昱舒是男孩子,昱舒是坚强的孩子,不管面前是什么都不可以倒下。 娘说过,昱舒可以哭,但绝不能放弃,轻言放弃的事懦夫,却绝不是我们的昱舒。 未情说过,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如果有一天她将离去,哥哥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连带自己的那一份。 秦末夏眨了眨眼睛,拼命的挤出里面的泪水。 爹,妹妹,娘,你们看到了吗?经历了这么多,昱舒好好的活着,为你们,为自己,好好的活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婚当日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婚当日 云琉雅有些恨自己为什么预感这么准。 在看到安九带来的证据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有些事要发生。 而当听到君临笙受伤的消息后心脏揪作一团让她对自己的潜意识愈发清明。 “青侍,拜托你若前线有什么消息务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云琉雅皱着眉这样嘱咐青侍,“另外,提醒你主子,让他留心军营内外,以及兵器使用情况。”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云昊天在那批兵器里做了手脚,但她必须让青侍告知君临笙。 这是她如今在京都唯一能帮到那家伙的。 云昊天。你如今通敌叛国罪名证据确凿,倘若你因此伤害到君临笙一分一毫,我绝不会轻饶你。 此想法一出,连云琉雅都一愣,她何时因为君临笙而起了这么大的怒气。 这一发现,让云琉雅患得患失。 五皇子君临风和云府二小姐的婚礼定在了圣旨下达后的半个月,因为时间仓促,一切形式从简,但繁华奢侈程度仍然是普通人家望尘莫及的。 百姓们纷纷议论,都道这五皇子为翩翩贵公子,数年来未纳一妾,于天姿国色的云家二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而细心者也开始流传,说曾亲眼见过五皇子和云府大小姐一同出游,不知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迎娶的人就变成了云二小姐。 于是,伴随着流言蜚语和惊叹唏嘘声,婚礼举行的日子很快到来。 当天一大早,云琉雅就被庭院里的嘈杂声闹醒,她烦闷地将自己卷在被子里,难得的闹了起床气。 “素素,这外面怎么回事!” 门外的素素推门而进,泱泱的回答道,“小姐忘了,今日是五皇子成亲的日子。他们那群人,自然是要去凑热闹的。” 云琉雅似乎恍然大悟,愣了一会儿颇为奇怪地看着白素问,“咦,平日里不时你这丫头最喜欢热闹的,现下怎么还在门口守着?” 白素撅着嘴,赌气道,“哼,又不是小姐与五皇子成婚,我才不要去看呢。” 云琉雅望着白素鲜活的表情,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敢情这丫头还在为嫁给君临风的不是她而愤愤不平。 其实她想说,素素啊,不急,从今晚开始,那云语非所要过的日子就不值得你为我打抱不平了。 她早已胸有成竹。 今日太阳火辣辣的烤得人脸疼,云琉雅下了马车,一边用扇子遮着太阳,一边往那人头涌动异常喧哗的云府大门走。 耳边白素还在不停地抱怨,“小姐啊,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他们又没邀请咱们!” 云琉雅将蒲扇轻打在白素头上,佯装训斥道,“这丫头,越发多嘴了,待会儿可不许这般放肆了,也学学你花青姐!” 白素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云琉雅轻笑着,理了理耳边滑落的发丝,缓缓往那挂满红彩头方向踱去。 云昊天自然是不会邀请她,可是他再怎么与外祖父不和也是要象征性请外祖父到场的。外祖父既然不来,那么便由她出场如何,况且,她还是堂堂正正的云家大小姐,云语非的姐姐。 没想到,云琉雅刚迈上台阶,还未来得及往里走,便被门口的两个小厮拦住去路。 “没有请帖不许进!”那小厮义正词严。 云琉雅本起脸,训斥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乃云家大小姐,今日代表外祖父宁国公来送妹妹的新婚贺礼,怎么,你们还要阻拦不成!” 那小厮一愣,抬起头的脸上满是错愕,然后连连道歉,放她们主仆几个进了门去。 云琉雅不禁轻蔑一笑。 看来她数日不回云府,这些小厮都不识她了,日后还得好好调换一番才行。 云琉雅随着人流进了内堂,看到张灯结彩,满眼都是喜庆的红。 “这喜堂好漂亮啊!”身后的白素情不自禁感叹,被花青霍然打了下肩膀便噤了声。 云琉雅悠闲地观赏着树梢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微微启唇道,“花青,打素素干嘛,她说得没错,今日的礼堂漂亮的很,我也觉着十分赏心悦目呢!” 花青惊讶抬起头,看到云琉雅嘴角含着一丝温婉的微笑,目光温软地瞧着那精致的灯笼,似乎真的心情极好。 “哟!这不是宁婉的女儿吗,今日怎么出现在这儿了!”闻声识人,那尖利的声音来源自然是云昊天的侧室萧氏了。 今日她女儿嫁给五皇子,她自然扬眉吐气,飘飘欲仙了。此时,她身穿一身发亮的红色外衫,摆出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冲云琉雅道。 云琉雅侧过脸,也不恼,恭恭敬敬向萧氏行了个礼,道,“见过姨娘。今日是妹妹与临风成婚之礼,琉雅岂有不到场祝贺之礼!” 想来云语非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这萧氏,她特意在临风二字上语气加重了几分。 果然,萧氏脸色一变,小声嘀咕了两句,便抱起手臂轻蔑地斜睨着云琉雅,阴阳怪气道,“唉,还是我女儿有福气,能受五皇子如此欢喜。不像有些人,和五皇子那么亲近,却把握不住机会。” 呵。云琉雅顿时觉得这母女两人无药可救了。 听萧氏这语气,女儿未婚失身得到这身份,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说来,你还得三拜九叩感谢本小姐成全呢。 云琉雅不想和萧氏有太多纠缠,便躬身告辞。 “啪啪啪!”某处已经开始点燃鞭炮,这代表新人叩拜仪式即将开始。 云琉雅加快了脚步,带着花青和素素挤过拥挤的人群,站在喜堂靠里的柱子旁等待新人出场。 她懒懒靠在漆红柱子旁,敏锐察觉到,云昊天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脸色突变。反而是她,大大方方地和云昊天对视,然后微微行了个礼。 随着有司请新人迈进的嘹亮声音响起,云昊天只得回过神去,整了整崭新的衣袖,将目光掉向缓缓迈进的新人。 耳边响起一些人的议论声,“真是天作之合啊!”“听说新娘漂亮得跟天仙似的!”云琉雅也跟着将头转向一身绯色华裳的君临风和凤冠霞帔的云语非。 看到君临风的那一刻,云琉雅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的皮相的确无可挑剔。那始终如沐春风的得体笑容任谁看来都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婚当日(2)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婚当日(2) 不过,相比君临笙那极致妖娆的美丽皮囊,君临风的气韵里总少了一份手握天下的威仪。 云琉雅实在很好奇,究竟那眉眼狭长的皇帝是怎么做到将两个儿子生成这般秀色可餐又迥然不同的模样。又究竟是怎样一个母亲,能养出君临笙那样的脾性。 新人随着有司的朗声高呼逐步靠近礼堂中央,而当云琉雅恍然反应过来又情不自禁想到君临笙时,目光恰好与望过来的君临风对视。 似乎是有些错愕,君临风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步子,眸子有一瞬间僵滞。 他大概是想不到她还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吧。她,这个被他无奈之下“抛弃”的棋子。 四目相对,云琉雅微弯唇角,冲对方眨眨眼,小幅度地行了个礼,将一切礼数做的温婉大方。 就好像前些日子说要和君临风恩断义绝的不是她。 君临风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也弯起嘴角,向云琉雅点点头,便仍牵着蒙着盖头的云语非和云琉雅擦肩而过。 云琉雅就站在君临风的斜后方,望着对方颀长挺拔的背影,竟不知不觉间回想起前世她和他的婚礼来。 那时婚礼和酒席都摆在勤王府,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单是婚礼就在勤王府与云府各摆一次,以彰显男女双方对出嫁女子的疼爱。 而她穿得喜府也并没有此时云语非身上虽是仓促赶制却做工格外考究的华美。甚至到场的人也都寥寥无几。 那时,她只不过是,在府里甚至能被吓人欺负的没有任何反抗力量的云家大小姐。 但,因为红色彩头那端牵着她的是君临风,她还是感受到莫大的幸福和期许。 她被大红盖头挡住的视线只能在缓缓往前移动的步伐礼看到那双做工精良来自君临风的长靴,于是,耳边仍传来有司嘹亮到有些刺耳的宣读声,她已然将患得患失的整颗心全数毫无保留交给了那个人身上。 她以为,他从此便是她的整个天下。 因为到现在,她还仍然记得清楚,洞房花烛夜那晚,喜婆承上一碗半生不熟的饺子问她生不生时,她心跳的声音有多么聒噪。 “生。”这个字,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君临风已经弯着笑眼替她回答。 当时的她错愕抬起头,刚想问些什么,却已经被那人堵住了樱唇。潮湿温暖的吻印在唇上,让她从此无法自拔。 “此身许卿,总是万劫不复,也无怨无悔。”那晚珠联璧之前,她将君临风和她的头发打成同心结这样许诺。不想多年后一语成谶,她真的被赶尽杀绝。 她才知道,那人要的,只不过是她云家大小姐的头衔。待知道她不受宠爱之后,便弃之如草芥。 君临风。 云琉雅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前面那两个在起哄声里行夫妻叩拜之礼的人,她余光里的视线注意到云昊天和萧氏喜悦的笑容和形形色色人们脸上的笑容,不禁攥紧了双拳。 如果你真的以为,退而求其次,娶了云二小姐至少能得到云昊天的支持,就大错特错了。 若你当时有那么点恻隐之心,保住我腹中孩儿,我都不会像今日般做得如此不留情面,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想到这里,云琉雅拂袖而去,身后仍传来司仪宣布礼成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欢呼声。 我最“亲爱”的家人们,享受最后的欢乐吧。因为很快,这些就将离你们远去了。 云琉雅回去时,没有乘马车,而是遣走了花青和白素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皇子娶亲,纵使不受邀请的普通百姓也要好好议论一番。 云琉雅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和许多人擦肩而过,摩肩擦踵,明明她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今日却让意识越发明朗。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和君临风从前世蔓延到现在的纠缠终于随着这大婚当日的鞭炮声尘埃落定。 她和君临风,真的再无瓜葛。 她淡蓝色的绣鞋缓缓往前迈着,经过这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重生以来的过往便一幕幕闪过。 重树威信,惩罚婢女,搬出云府,接受君临风的邀请,再到如今五皇子和云二小姐的大婚,无一不是在她的谋划之内。 而唯一不在她意料之中的,便是遇到君临笙吧。 从库房的偶遇,再到被安九挟持后的搭救,最后发展到如今的人各一方,都不曾在她的把握之中。 就像, 云琉雅停下脚步,抬起头,迎着毒辣的骄阳看向那熟悉酒楼的二楼阁间。 那日她随着母亲回云府不期然撞见他和君临风的身影,她其实清楚的感觉到,除去看到君临风的惊慌之外,她的心跳声更多的是因为惊艳于那厮的美丽。 如今君临笙不在,这酒楼的包厢便也失去了意义。 她久久不能忘怀,在这酒楼内发生的一切。七月六日那晚发生的事,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直到今日看到君临风喜袍加深的模样方才释怀。 她的确应该感谢君临风。 若不是在他的对比下,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发现君临笙的脾性有多么难能可贵。 身为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他如何能在权力倾轧之下辗转求生那么多年,又是在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害死他母妃的父皇。 云琉雅终于肯承认,她对君临笙,其实从当日在皇帝六十大寿那日就已经完全变了质。那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情绪,也是第一次向其他人不加掩饰地展示自己的真实生活。从一开始得知君临笙经历产生的惺惺相惜,走到今日,她对君临笙在战场上的担忧已经不止一次地向她宣告,那个人,那双深紫色的瞳仁,那张张扬妩媚的面孔,已经一步一步让她放心不下。 “这是。”待云琉雅再次抬起头,惊讶发现,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凤王府。 “呵!”云琉雅不禁苦笑。君临笙,你看,当初是我拒绝的你,如今患得患失的却是我。 云琉雅怔怔看了那高悬的“风王府”牌匾片刻,不知是不是阳光太好,竟然觉得有些刺眼,便准备转过身往回走,可仆一回头,便望见了一个久违的人影。 唉。 云琉雅与那人对视时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又得耽搁一阵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许涵媛的筹码 第一百三十三章:许涵媛的筹码 对面不远处的马车上,许涵媛身穿一袭艳丽的玫红色衣衫,由身旁的小丫头扶着慢慢步下马车台阶。 看到云琉雅的那一刻,她神色愣了几分,便诡异的笑起来。 “云大小姐。”那声调,此时传到云琉雅耳朵里,竟和云语非有几分相像。 自从许久前在宫里许涵媛那不善的言辞已经让云琉雅知道,君临笙这位美艳无方的侧妃对她虎视眈眈已久。 不过当初这女人的确误会了她,她自然本能的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选择远离君临笙,此时心境与从前大相径庭,她倒是想好好接触一下这传说里被君临笙从侍女提拔为侧妃的女子。 “许侧妃,小女失礼了。不知侧妃方从云府回来,就被小女突然造访,可会嫌小女讨饶了您清静?” 云琉雅这句话说出口,许涵媛不禁一愣,问道,“你怎知我是去云府?” 云琉雅轻笑不语,如今君临笙不在,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自然全权交给许涵媛来处理,这之中定然包括出席五皇子,君临生的皇弟一事。 不过,许涵媛很快反应过来,眼睛带上蔑视,瞅着云琉雅不屑道,“喔,本妃忘了,云大小姐和五皇子素日走得近,这五皇子的婚事自然是要关心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云琉雅,然后凑近云琉雅,咂舌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云大小姐,平日不是都传您和那五皇子是要成为一对的,这怎么一眨眼竟变成了您的妹妹。” 想来这许涵媛是道听途说,此时拿来嘲讽她罢了。 云琉雅不怒反笑,将嘴唇靠的离许涵媛更近些,轻轻启唇道,“许侧妃没什么好可惜的,相比五皇子,小女还是觉得三皇子更好些。” 在嘴角上,如今云琉雅不输给任何人。 许涵媛成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噗!”许涵媛还没有反应,她身旁的青侍耳聪目明,在听到这小声的对话后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青侍,你笑什么?”许涵媛杏眼圆睁,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 这小丫头,勾引五皇子不成,现在倒要反过来勾引她的王爷了。 “云大小姐真是爱开玩笑,如今王爷在战场上,怕是不能立即应云大小姐的愿了。”许涵媛撇嘴反驳。 这时,云琉雅抬头看了看大好的日头,道,“许侧妃不打算请小女进王府坐坐吗。这太阳此时正毒辣,若晒伤了您,怕是王爷回来不够赏心悦目啊!” 许涵媛气结,却也没有拒绝,只哼了一声便由小丫鬟扶着进了凤王府大门。 云琉雅在后面仍面带微笑,和青侍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进去。 要进来这凤王府实在是云琉雅一时好奇。她突然记起,这君临笙对她的居处了如指掌,她却还从未踏进过他的王府半步。 “给云大小姐上茶!”许涵媛斜倚在正殿的长榻上,摆出一副主人财大气粗的模样。 有小厮立马上前来,为云琉雅呈上了杯盏。 其实云琉雅向来不爱喝茶,她不大喜欢茶叶里又苦又涩的味道。可是看到这青瓷杯盏,她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君临笙某次去拜访外祖父借机“调戏”她时端坐红木座椅上悠哉悠哉饮茶的动作,她顿时起了喝茶的念头。 向来,这是君临笙留下的茶叶。 果然,如她所料,身后的青侍在这时开了口,向她解释道,“云小姐,您可以尝尝这茶叶,这是素日王爷在府里时最爱品的!” “要你多嘴!”许涵媛听到这句话,立马对青侍怒目而视,然后再看向云琉雅时却已然唤了一副满面笑容的表情,道,“云小姐见笑了。这是王爷走时怕妾身思念便将这些珍爱的茶叶统统赐给了妾身,此番才敢拿来让云小姐饮用。” 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云琉雅看了一眼睁眼反驳的青侍,示意对方安静下来,然后不动声色拿起茶盏,学着当初君临笙在云府过滤茶渍的动作,将杯盖在清澄的茶水上擦拭了几下,才试探着入了口。 那水到达味蕾只剩下苦涩。 云琉雅不禁皱了皱眉。她虽然对品茶不甚了解,却也能分辨得出好坏。这茶叶分明轻减的很,根本不是皇室贵胄应该享用的高档茶叶。 “青侍,这当真是他最爱饮用的吗?”她回头问青侍。 青侍连连点头,献殷勤般肯定回答,“是,自然是了,王爷在书房时是断断离不了这茶叶的。”他不知云琉雅为何这么说,便开口问,“云小姐为何这般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云琉雅摇摇头,低头看着杯盏里漂浮的茶叶,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这茶叶,怕是许涵媛喝不下去才拿来给她吧。若真如青侍所说,君临笙习惯于饮这茶叶,便让她又多了一层佩服。 不止是她,怕是所有人都以为皇家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印象里的宗亲们,就算虚伪如君临风,也只是做了表面功夫,背后对这些生活用品极为考究。而君临笙竟然丝毫不养尊处优,换了这最下等的茶叶,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入口难以咽下的苦涩滋味。 这些,许涵媛定是体会不了的吧。 这样想着,云琉雅昂起头,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对着许涵媛笑道,“果然是好茶。王爷对许侧妃果然非同一般!” 许涵媛自然知道茶叶不好喝,以为云琉雅在讽刺她,顿时脸上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好不难看,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话,“是啊,如今在这王府里,只有本妃与王爷是最亲近的。王爷自然是要给本妃最好的。不过,这茶叶本妃素来不爱,再说,”她抬起冗长的眼睫,和下方含笑站着的云琉雅对视,嘴角不禁带上了几分自豪,“如今本妃怀有身孕,太医不让轻易饮用这些,云小姐若喜欢本妃便在这里替王爷赠云小姐一些。” 如今本妃怀有身孕,太医不让轻易饮用这些。 这句话传到云琉雅耳朵里,让云琉雅身子猛地僵在原地。 身孕?她抬起眸子,看到许涵媛炫耀般的笑容,顿时心上一凉。 不过,她很快掩饰住一闪而过的难过,冲许涵媛欠身道,“如此,小女便在这里恭喜许侧妃了。”她回头象征性看了看室外,接着道,“看这天色夜不早了,小女就不打扰许侧妃休息,先告辞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介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介意 许涵媛也没有挽留,仍保持着坐着的姿势,道,“那好吧。本妃操劳了一天,实在有些乏了,就不亲自送云小姐了。青侍,你好生送云小姐回去。” 云琉雅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出了凤王府正殿之后绕着曲折的走廊左拐右拐寻找着什么。 “云小姐,您不要在意许侧妃说的话,王爷平日里很少叫许侧妃去的。”青侍着急的跟在云琉雅身后解释。 说实话,方才乍一听到许涵媛说有身孕的消息,他都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许侧妃迟迟不告知府里的人,偏偏选在云小姐前来才公之于众。 这明摆着是要向云小姐炫耀。 看着云琉雅冷冰冰的侧脸,青侍心想,完了,这下若是云小姐因此而生了王爷的气,从此闭门不见,那倒成了他的罪过了。唉,他今日就该拦住云小姐不让她进来,明知道许涵媛心眼多得很,还,唉! 青侍只顾着在心里长吁短叹,跟着云琉雅绕了很久也没想起问云琉雅在找什么。 “青侍,你不用跟我解释。许侧妃入府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总归是好事!”云琉雅见青侍一脸焦急,便不紧不慢道。 “可是,王爷他,哎呀,我都不知如何解释了。王爷他,心里是!”心里都是您啊!青侍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琉雅打断。 “青侍,你应该有你主子最近的消息吧!上次的伤怎么样了,有无大碍?”云琉雅将话锋一转,巧妙滴将青侍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避了过去。 青侍一听,心里不禁大喜,看来这云小姐还是关心王爷的。“王爷今日并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如今情况怎么样了。本来我是准备今晚出城打探的!”青侍眼睛时不时撇过去偷看云琉雅的脸色,然后一本正经道。 王爷的嘱托,他还是必须完成的。 “若你得了消息,务必要通知我!”云琉雅这样说着,脚步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君临笙的书房下。 这个地方让她好找。 “青侍,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马上就出来。”云琉雅并没有回头,提着裙子就要进去。 “唉?云小姐。”青侍挡到云琉雅面前欲言又止。“这书房,王爷临走前吩咐不让进的。” 云琉雅眉毛微挑,邪笑着望着青侍道,“倘若我说,今日我若不能进这书房便不许你主子再进宁国公府了,你许不许我进。” 云琉雅的这幅表情顿时让青侍毛骨悚然。他瞬间落败下来,隆拉下脑袋默默退回去。 云琉雅好笑地望着青侍,转身推门跨了进去。 一如她所想,君临笙的书房简陋得甚至不如寻常的大户人家少爷的书房。 云琉雅阖上门,脚步轻踏在地板上,兀自观赏起君临笙的书房来。 当纤白的手指一一滑过君临笙书案的文房四宝,她嘴角的笑容便微微上扬。 其实青侍根本不必向她解释许涵媛怀有身孕一事。 在许涵媛看来,那是她维护自己地位的筹码,可是在她看来,却什么都不是。 许涵媛那样的心性,自然给不了她任何威胁。 只是,这件事的确给她提了个醒。 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深陷在对君临笙感情的纠结里,患得患失,从来没有往大处着想。 如今许涵媛的无心之语突然让她意识到,君临笙在她心目中,早已是楚国的新一代帝王,将来后宫佳丽三千,数不胜数。 即使如今她分辨出自己对君临笙的心情,却依旧得认清这个事实。 爱情不只是心有灵犀那样简单,在干柴烈火之后总会回归平淡。 她并不能信任君临笙的信任能够长久,因为她绝不能再次重蹈覆辙。 而她当真想在未来和其他女子平分这么一个男人吗。 答案在她想到从前面对君临风和云语非旁若无然的当着她的面恩爱非常时就已经格外肯定。她自是不会甘心再面对着青灯古佛体味着无处话凄凉的滋味。 况且,她的道路自始至终都要沿着复仇的道路慢慢走下去,即使对君临笙有情,也不代表非要和那厮坦诚心意。 她在乎他,关心他,却不能充分信任他。 想到这里,云琉雅那颗在许涵媛刺激下陡然膨胀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她万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乱了分寸。 洁白的宣纸扑在暗黑的书桌上,云琉雅绕过去,看到那纸上仍残留着君临笙未写完的小字。 她是见过那大气磅礴字体的。也正是因为那些字,让她如今平添了这些愁绪。 君临笙。 她不自禁执起狼毫,用娟秀的字体在君临笙的笔迹旁写下那句铭记于心的话。 “奈何苦寒如许,亦添尽新梅,死生不拟相弃置。”这句话,不知在那晚君临笙带军离去之后在她梦里出现过多少次。 君临笙,君临笙,你何以一语命中了我的命门,何以一语戳中了我心中所想。 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的恨意,太多的不甘心,已经太久没有喘过气,你却穿破重重荆棘,从一开始,就以我气结却无可奈何的方式出现在我生命里,让我猝不及防的同时却不得不让你走进我的心里。 我那唯一的一次喝醉,也没用的因为你。 只是,你的身份,你的最终目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走向,势必会朝相反的方向越来越远。 所以,君临笙,就保持这个关系吧。以这句话开始,以这句话结束,我会在心底好好祝福你旗开得胜,威武归来。 至于你王府的一切,你那怀有身孕的许侧妃,一定要好生相待。因为任何一个肯为你孕育子女的女子都难能可贵。 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君临风,成为无情无义之人。 月色凉薄,照在女子秀美的侧脸上,光滑白皙处是难得的安谧笑容。 云琉雅站在君临笙的书房里细细打量着室内的一切,心境终于恢复如初。她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随着那个人的归来,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平静下来的新湖再次波澜壮阔,自此不能平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梦境幻境 第一百三十五章梦境幻境 “殿下,老夫已经尽力了,现在就只能看这孩子的造化了。”老大夫抹了抹额头流下的汗水,恭敬的对君临笙道。 “辛苦了你们了,”君临笙轻飘飘的又加了句,“ 啊对了,本王记得李大夫你家是独子单传吧。 ” 君临笙径直离开,向玄卫的病榻走去。秦末夏给了李大夫一个警告的眼神,跟随其后。 李大夫擦了擦流出的冷汗,腿都有些软了。想不到一大把年纪,到最后还要被人威胁,他连连摇头叹息。 玄卫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实在的活着。腰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层又一层,遮掩住狰狞可怖的伤口。 余子秋推开厚重的帷帘,走了进来。“情况如何?玄卫他还没醒吗?” 秦末夏回头,圆目瞪大,“你,知道!”他呆愣的张了张嘴,又道,“他,他还没醒。” 像是早已料到秦末夏的反应,余子秋脚步急促的走了过来,“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不醒?”说完,就伸手想去晃玄卫的身体,但却被君临笙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大夫说再过半个时辰就该醒了,你别轻举妄动。”君临笙带着点警告的意味,虽然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此时却不是让他们心生争执的时候。 说话间,秦末夏注意到玄卫紧皱起双眉,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急忙道,“你们看!他快醒了!” 玄卫清醒的记得自己被周童虎的箭刺穿腹部时的尖锐疼痛,再接着就是巨石滚滚而来。模糊间好似看到了伪装成自己的主子,然后说了什么。 等他再度睁眼时,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将他笼罩在里面,看不见一点亮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玄卫都觉得自己被时间遗忘了。 眼前由远及近,从一个微小的光点慢慢的向他所在的地方蔓延,玄卫只觉眼前一亮,刺眼的禁不住闭上双眼。 待适应骤然出现的强光后,玄卫看到了一个一生都不曾忘记的身影。 秦未情穿着她最爱的那件嫣红薄纱长裙在碧绿如墨的草地上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人,旁若无人的独自“绽放”着。 玄卫感受到眼角处的湿润时,他已经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秦未情是他的初恋,是他无法不愧疚的对象。 再次见到秦未情,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此刻的他身在何处,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未情,我……”他情不自禁的开口,他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该说什么呢?说你好吗?还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无论说什么,未情也不会再回来了。 秦未情回眸一笑,依旧当年的清纯可人。“阿玄,”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中有着老朋友间的亲昵。 只是过去曾认识的那种亲昵,而不是恋人间的甜蜜。玄卫呆愣住了,难道就连梦中,未情也是恨着自己的吗? 玄卫向前踏了一步,他想离他的未情近一些,再近一些。但不论他如何向前走,即使是大步的向前跑,秦未情和他之间的距离总是那么远。 好像他在向前跑,有人在向后拉她一样。 “别再过来了,你不属于这里。”秦未情或许是意识到玄卫此时的绝望,淡淡张口道。 玄卫还想再继续向前跑,却在目光触及到秦未情落下的泪时,止住了脚步。 晶莹的泪珠在耀眼的光芒下,闪烁着奇异的色彩,犹如世界上最精美的钻石。秦未情明明在笑着,大颗大颗的泪却不断滚落下来。 “别再责备自己了,并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依旧那样甜美,“阿玄,你一定要幸福,答应我。” 玄卫“扑通”跪在草地上,不断的左拳捶地,泪落在草地上,被小草吞噬。 “没有你,我怎么幸福!”玄卫对着秦未情哭喊着,“未情你应该骂我的,若不是我,你也许还会好好的活着。” 秦未情摇了摇头,“阿玄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你有你的未来,我有我的选择。”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这样我也能放心的离开。” 玄卫猛的抬头,秦未情的话让他心里很难受,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无法活动。 “记得,要向前看。”这是秦未情对玄卫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秦未情连同那片青草地一起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慢慢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玄卫痛苦的跪在那,看着秦未情渐渐消失的身影,耳边还回想着那温柔的声音。 当所有的黑暗再次侵袭大脑时,玄卫悲痛的喊了出来,却发觉声音闭塞着,眼前也变成了军营的大帐。 室内的光线虽然柔和却依旧让他的眼睛感到酸痛,勉强在秦末夏的搀扶下坐起身,却在看到搀扶之人时,神情微楞。 “喂!玄卫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秦末夏伸出五指在玄卫眼前晃了晃,一醒来就这么呆,也不知道当初妹妹究竟看上这傻小子什么。 “他刚醒,你就别逗弄他了。”君临笙拉过秦末夏为玄卫解围道。 余子秋在看到玄卫醒了以后,松了一口气,却又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说实话,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几天后,“玄卫,你别逞强了。好好的躺床上养病吧。我们去找神医就行。”秦末夏将下地收拾包裹的玄卫往后拖了拖。 重伤未愈,身体还没好彻底,就想着尽忠职守,秦末夏扶着额头,对君临笙好生羡慕。这样忠心的手下,得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季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现在虽然还是昏迷,但谁能说准以后呢。”玄卫没有理会秦末夏的阻挠,其实他也有私心,迫切的一样季流云能够很快好转。 余子秋倚在门槛处,双手抱于胸前,“昱舒你就别劝他了,让他去吧。” 虽然心里不愿承认,但余子秋却知道,这次寻医为小雲治病,玄卫是肯定会去的。他的理由和自己是一样的。 君临笙看了看余子秋,他很吃惊,一向高傲自持的他竟会第一个赞成情敌同往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求医难 第一百三十六章求医难 季流云生病之事是件秘密,玄卫和君临笙互换身份之事也是隐秘的。为了能妥善的处理这两件事,君临笙让玄卫继续假装自己,正好也顺便卧榻养伤。 君临笙以玄卫的身份对想来探病的将领以三皇子贵体欠安为由阻拦在帐外。 战争结束了,战场也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完全看不出前几日的血腥厮杀场面有多暴动。 挥师归朝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但由于三皇子重伤未愈,却病情有恶化倾向,只好留在烨城寻找名医为其医治,晚于其他将领十日回京。 一切都按照君临笙的计划,稳步推动着。 烨城有一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称“魅医”。但却听说性情孤僻且怪异,向她求医代价很重,有的需要为此一掷千金,有的甚至一生都要为此而被压榨。 君临笙手握一副简易的地图走在最前面,左后方是余子秋紧随其后,微微躬身背着季流云,在后面是一脸笑意的秦末夏,最后垫底的是伤口还未好全的玄卫。 “呼,呼,那个李大夫是不是诳你啊!”秦末夏喘着粗气,对前面的君临笙喊道。 “应该不会,这上面说只要爬上这座山头,在往前走不远就能看到神医的住处。”君临笙呼吸稳当道。 他们离开军营后沿着李大夫所画的地图一直向前走,寻找着魅医的住所。季流云被他们几个轮流背着,虽然是个小姑娘没什么重量,但负重这么久总归也是种负担。 爬上这座被叫做“青林”的山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他们四人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炽热的太阳高高的,悬在天际炙烤着大地上的每一个人。 玄卫的伤口早就裂开了,鲜血从纱布的缝隙间不断的流出来,红色掩盖了白色。他的额头满是汗珠,一滴滴,晶莹剔透。即使这样他依旧忍耐着,轮到他背季流云时也没有任何推脱,甚至背的十分平稳。 “青林”这座山,对烨城的当地人,其实有几分禁忌之意。此山被称作“青林”的原因是这座山一年四季都是常绿如青,不论冬夏不论寒暑,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 但再美的风景也会有致命的缺陷,这座山也不例外,虽然风景如画,秀美异常,却鲜少有人踏足。只因山中树林丛立,利齿野兽也众多,而且山中毒藤遍布,稍不留神就会葬身其中。 君临笙在了解这座山的背景后,很是感慨,怪不得神医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住所。对他们而言,没有纷争,没有打扰,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你若是嫌累,你可以回去!”余子秋的语气不好的说道。 长时间的步行,即使知道目标但对前行的未知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稍不容易就会到达一个临界点。 “别说了,留些力气走路吧呵,呵。”玄卫说话声音很是虚弱,却咬着牙坚持着。若是此时掉队,不亚于给主子他们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们几人走的筋疲力尽,双腿已经快要没知觉的时候,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之前不停变换的各种绿色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副农家小院的模样。 突来的逆转让几人不禁心跳加速几分。 “这就是传说中神医住的地方?”秦末夏有气无力的感慨,眼睛里都是神奇的色彩。真不敢置信,所谓神医住所竟只是如普通农家一样的小农房。 四人先将季流云平放在离农庄三尺外的石凳上,然后留下玄卫看着,其他三人则拜访神医。 计划是这样的,但要知道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君临笙带头敲了敲农庄的门,客气的问道,“请问魅医在吗?我想请您医治一个人,报酬只要我们能做到,都答应你。” 敲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正当他们有些心灰意冷的打算回到石凳旁苦等时,一个一头短碎发的红衣女子的怒吼声突然从房后的菜园中传了出来。 “大白!我说没说过那颗人参不能吃!你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皮痒欠揍了你早说啊!”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连珠炮骂声,听的他们三人一愣一愣的。 哪里来的泼辣女子,难道是那个魅医? 女子的身影越走越近,话语带着火药味,“你们干嘛的!来这干嘛?魅医不在家!” 女子的话就像机关枪,啪啪啪几下就让他们几个哑口无言。 君临笙毕竟是皇子,见过大世面,刚开始的呆愣也不过几秒就恢复他正常。 “这位小姐可是那魅医?”他语气温柔,配上堪称绝美的容颜,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你耳朵聋啊!不是说了魅医不在吗!”那女子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样貌而唬住,“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傻子。” 君临笙的脸一沉,眼神也带上几分冷意。一旁的余子秋见状,连忙将他向后拉了拉。 “魅医你就别骗我们了,传闻魅医不离身的除了一身手艺就是一只头顶五星的白虎。你可别说你后面那只虎是假的?”秦末夏轻佻的道。 刚刚他眼尖的看到有一只白虎从墙后露了一下脑袋,正好头上是一个五星图案。回想起之前对这魅医的传闻,便心下了然。 那女子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墙角一眼,然后拍拍手,“大白你个笨东西,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大白虎,从墙角像个小媳妇一样左瞅瞅右瞅瞅,然后在撞上女子杀人的眼神后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 君临笙等人俱是一惊,想不到这女子看上去虽然脾气火爆,但长相却是如水般柔弱,竟养了一只如此巨大的白虎,三四个人拦腰而抱恐怕都有些困难。 那白虎竟也像通人性般,完全没有百兽之王的威严之感,究竟是怎样的培养能教出这样有灵性的动物。 “大白你躲什么!不是说有患者吗?还不去!”那女子声音狠厉,让那只白虎哆嗦了一会,一溜烟的窜了出去,冲着季流云和玄卫所在的方向,眨眼便消失在三人眼前。 “我们来谈谈报酬的事吧!”那女子扬了扬尖尖的下巴,手指对着君临笙三人点了点,眼神却是带着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的君临风 第一百三十七章洞房花烛夜的君临风 云琉雅出来凤王府时已经接近黄昏。她再三的嘱咐青侍一定要牢记,在亲自得到君临笙的消息后立刻通知她,然后回望了一眼凤王府的牌匾之后,敛住了复杂的表情往巷口走去。 现下,勤王府的喜宴才刚刚开始吧。她想,她应该没有错过。 云琉雅先是跑去胭脂铺买了几盒上好的嫣红胭脂,用贵重的镶有玉石的礼盒包装好后才姿态款款的往勤王府走去。 其实,这条路是她最为熟悉的道路,前世不知来来往往走了多少回,这里的一砖一瓦她都已经甚为熟悉。 今日的勤王府是多年来从没有的张灯结彩。君临风喜欢附庸风雅,所以王府内所有的装饰都添上了些文人风范,正如他本人一样,崇文抑武,总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白面书生。 勤王府的侍卫还是极为讲究的,并没有像云府那样什么都没问就把她挡在门外,而是在问了她的身份之后便放了她进去。 可以说,没有刁难,没有阻拦。 云琉雅对这些几乎轻车熟路。她知道,君临风在这些细节上向来表现的很是宽容。这是他隐藏的欲望和野心最好的掩饰和筹码。 他要的就是旁人眼里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怀。 伪君子,她在心里啐道。 云琉雅提着纱笼环绕极为考究的裙子玉莲轻起,迈进了勤王府,此时的她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直有两个人影在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安公子,若是小姐知道您跟踪她,一定会生您的气的。”从安九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的花青慢慢的从他的背后走出来,皱着眉头担忧道。 花青是在云琉雅让她和素素回去之后发现安九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安九的轻功那么好,躲在房檐上就跟猫儿似的,但她还是很快就看到了他。 也许是因为太过在意,才回第一个发现他的足迹,她想着。 安九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潇洒的转了一个弯,便消失在此时满是红绸的勤王府内。 花青告诉他,这就是当时在西山向云琉雅请婚,甚至云琉雅因为他流泪多次的那人的王府时,他便控制不住想要拦住云琉雅的冲动。 可是, 他最近发现的一些事情,却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实在弄不清,云琉雅的内心容纳了多少东西,或者她究竟对谁有了那样的心思。 他以为云琉雅对君临笙有异样的情愫时,云琉雅偏偏和君临风越走越近。可当他以为他心许君临风时,她却告诉他她其实别有用心,不过是逢场作戏。 直到今日,当他眼睁睁看着她从云昊天的府上走出来,遣走了花青和白素,孤身一人穿梭在街道上,对着一座酒楼发呆,然后步子虚浮的走到了君临笙的王府,他就突然在心底确定,原来那日这丫头的醉酒,真的是因为君临笙。 君临笙,他口中默默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在他眼中,皇子什么的不过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身份而已。 因为君临笙,他甚至第一次看到这个丫头患得患失的表情,第一次看到她出神发呆,第一次看到她担心紧张,第一次看到她苦涩的笑,他很好奇,君临笙那个人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这丫头如此记挂。 第一次,第一次!她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因为那个已经出征多日不见归期的男人。 他都离开那么久,而且还是带着一个女人离开。安九又怎能识不破季流云的女子身份呢? 君临笙心中对云琉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云琉雅又对君临笙投入了多少感情。光是想想,安九就觉得呼吸困难,双眼赤红。 他承认,他嫉妒,他嫉妒得都快要发疯了,可是他越是嫉妒心里却也越发的清楚,云琉雅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像他对她的那种心思。 甚至可以说,若不是他前阵子向她说出他此番回来的原因是找云昊天复仇,她根本就不会去找他。 云琉雅的心里,没有他。哪怕是一点也没有。安九酸涩的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来找她,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心里会好过一些? 他无力的拉扯着唇角,却越发的苦涩,涩的舌头发麻,苦的心都是酸的。 她似乎,只是把他当作有着共同目的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花青,你不会告诉她的,对吗。”安九低下头,带着几分低落,对花青说道,“我只是担心她这样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进进出出,会有什么危险。没有别的意思。” 这些话听到花青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的一层意味。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小姐的心思千回百转,心智不在任何人之下,要办什么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小姐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这样的小姐如此的璀璨动人,安九喜欢她也理所应当。她一直知道的,小姐值得被爱,她也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但是,她看着安九言不由衷又想要掩饰的表情,不觉心底滑过一阵悲戚和悲凉。 安公子,您又何必要去掩饰呢?您对小姐分明就是情不自禁,我又怎么会看不出呢?无论何事,小姐最讨厌别人背着她擅自行动,我自然是要帮您瞒住小姐的。 您的要求我又怎能拒绝呢? 可小姐那般的聪明,会不会察觉到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我只能,尽力而行。 “花青,那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如果没事,我也就走了。”安九的目光一直往前不断的探着,急急这样跟花青说了一声后,也没听花青微张口的回答,就身形一闪,消失在花青视线里了。 “安……”花青刚想说什么,抬起头便只看到那个青衣身影已经在转瞬间飞身跳进勤王府,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花青走着却觉得呼吸很是困难,难过的感觉侵蚀着整个心脏,她揪紧了衣角却还是禁不住的疼痛。 红尘牵绊,谁在无意间困住了谁的心房,还未可知。只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意味,只是到那时为时已晚。 很多年后,安九在想起和花青在一起时的很多事情,都深觉遗憾就是从开始到现在,不曾减少一分一毫。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晚宴 第一百三十八章晚宴 云琉雅进去的时侯晚宴已经开始了,她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仆人的衣衫,跟在来来往往格外忙碌的小丫鬟们的身后。端着盛了喜酒的红木托盘来到那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庭院里。 这是勤王内部宴请好友的宴会,云琉雅一早就预料到了。 她想,君临风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哪些是依附他的人,并且趁此机会笼络更多的人。 如今,虽然云昊天与外祖父不和,但云昊天却没有正面与之对抗过,所以仍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今日看在云昊天的面子上,多少也会有许多武将前来祝贺。 云琉雅站在一盆青竹背后,极好的隐藏了自己的影子。很快的,她就在那群举杯对饮的人群里轻易的认出了那一身大红喜服的身影,嘴角不禁轻轻勾了勾,正了正头上的钗环脚步稳健的踱了过去。 君临风今晚被灌得酒有些颇多,纵使他酒量再好,不觉也已经有几分醉意。此时,他脸上带着几分微醺的嫣红,正有些神志涣散的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酒杯要仰头喝下去。 “啪!”一坛清酒撞到君临风身上,发出撞击地面的崩裂声。碎裂的瓷块,跌得哪都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那小丫鬟立刻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求饶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一时着急撞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君临风胸前的大红色衣襟顿时湿了一大片,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在场喧闹的所有人立马静了下来,等待君临风对侍女的处置。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小丫鬟要被惩罚之时,君临风却是温柔一笑,保持着一贯的谦和作风,道,“看你吓得那么厉害,去吧,本王今日大婚之喜,就不和你计较了。去吧!” 大家纷纷赞叹起君临风的好气度,然后喧闹声再次响了起来。 君临风随着那些人一起举杯畅饮,放纵的大口喝着酒朗声大笑。 不过很快的,他便注意到刚刚身边做错事的“小丫鬟”并没有动,仍低着头在地上蹲着。 君临风醉醺醺一笑,好心情地蹲下身对“小丫鬟”道,“怎地,还有何事?小丫头。” 而当那“小丫鬟”抬起头,那满含热泪的晶莹眸子却让他愣了神。 “柠袖。”君临风低声惊呼,放大的瞳孔映出此时云琉雅灯光下楚楚可怜的小脸。 云琉雅的泪珠自眼眶大颗大颗的滚下,滴滴落在衣裙上,许久才颤抖着嘴唇道,“如今临风大喜竟如此宽容,柠袖感激不尽!”说着,她便要起身离开。 “柠袖!”君临风本能的拽住了云琉雅的衣袖,低声唤道。 云琉雅在心里道了一声,等的就是你这句。 因为云琉雅并没有真正的想走,所以立马顿住了前行的脚步。然后听到君临风冲各位在场的各位宾客道了一声,“很抱歉各位,小王要去后面处理一些事情,不过各位务必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啊!” 主人要走,宾客又岂会阻拦。寒暄过后,云琉雅被君临风拽着,一路大步流星的穿过了来来往往的小厮,彼此间沉默无语,一直拉扯到后院的梧桐树下,方才停下脚步。 勤王府其实和前世的记忆相差不大,还是青山绿水,还是假山玩石应有尽有。 错落有致的景象,一如从前般耀眼。 现下君临风带她来的后花园,便是君临风唯一明令禁止不许随便进出之地。 此时,君临风就站在她对面,仍牵着她的手,闭着眼,喘着粗气,少有的失了素日里波澜不惊的分寸。 云琉雅感受到那温暖干燥的大手踱给她的温度,不禁想起了从前她最初嫁到勤王府时,君临风还是带她来过这里的。 就在这颗粗壮的梧桐树下,于清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时,微弯嘴角温柔地吻他。 不能否认的,这个男人曾给她编制了一个美妙绝伦的梦境。 一个足以让她沉醉于童话的幻梦。 “柠袖。”君临风终于出声,眉头紧紧皱起,温润的眸子也逐渐加深,“我实在不知,你会出现于此。我……” 君临风的慌乱全然收在云琉雅眼底,她轻轻一笑,和从前每次面临君临风时一般温婉动人,道,“妹妹和临风的婚礼,我岂能不来。” 若是让你如此顺利的成婚,我岂能甘心。君临风,你是不是想,你接近我的计划失败之后就干脆弃之不理,而我又成了你无用的棋子? 你果然还是我了解的脾性,一点都没变。 不过,我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吃亏自己吞的傻姑娘了。想轻易的把我甩掉,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柠袖,你不知,我是无可奈何,我,必须对她负责任。”君临风低垂眼眸,痛苦地道。俨然他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形象,一个为了大局着想的有担当的好男儿。 云琉雅表面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实际在心里却不断的咒骂着眼前这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男人。她恨着眼前这个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她忍耐着心中的恨意,听着君临风吹到她耳边的歉意愧疚,心里冷笑道,你这种人也懂得什么是愧吗?也会懂什么是痛苦吗? 云琉雅只觉眼前的一切惺惺作态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却只能忍耐着,还要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骗去君临风的信任。 本来他在云琉雅上次对她说出恩断义绝之后就已经不再云琉雅方面动心思,但如今云琉雅在他大婚当日两度出现,此时还特意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引他注意,已经充分证明,云琉雅放不下他。那么,他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岂不是浪费。他不介意一举两得的。 云琉雅自然早就预料到她的出现会让君临风起这种想法,此时听到对方这样为自己开拓,心里便对君临风更加轻蔑。不过她仍然摆出一副委屈纠结的模样,双眸含着水光,似乎也在为他的话痛苦不堪,呜咽道,“是我的错,不怪你,临风,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 “不,你骂的对,我是再没有颜面面对你,你怎么怨我都没有关系。不过,柠袖,原谅我,不能再许给你勤王王妃之位。”君临风连忙接过云琉雅抛过来的话,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仇敌相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仇敌相见 云琉雅上前一步,堵住君临风正要接着往下说的嘴唇,摇摇头道,“不要再对我解释了,临风,我知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云琉雅深吸了一口气,抬着头深深注视着君临风的眸子,“如今柠袖之所以会选择在今晚乔装打扮而来,并不是要打搅你和妹妹的大婚,而是想问你一句话。” 君临风握住云琉雅的手,眸子闪过一丝急切,道,“你想问什么,临风绝对都如实回答!” 如实回答?你什么时候说过实话?云琉雅不禁在心底这样嘲讽。 “柠袖从来不在意什么勤王王妃之位,只是想问,究竟在临风心里,有没有过柠袖的位置。”云琉雅表面上仍继续说着,表情悲恸。 君临风一愣,然后认真的盯着她,抬起另一只手,信誓旦旦道,“我君临风在这里云琉雅发誓,伊始至今,云琉雅在君临风眼里,心底,都是动辄天翻地覆的唯一心动之人。” 那深情的目光,那真挚的言辞,让人轻易就信以为真。 可云琉雅看着君临风,突然想,是不是待会君临风入洞房时若云语非也这样问,他同样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虚伪,小人!云琉雅又啐了君临风一番。 “那,柠袖就无怨无悔了。”云琉雅这样说着,连她自己都分外奇怪,她是怎样说出这么矫情的话的,还是对着君临风。 君临风似乎大喜,像解除了多日来的心结,激动的握住云琉雅的手道,“柠袖,你相信我,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从开始在街道上撞到女扮男装的你,一直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变过,若不是,若不是。”君临风故意没有说下去,做懊悔状。 其实,在君临风眼里,当初的云琉雅的确有吸引到他。 初见,她女扮男装,看到他一脸惊慌失措却莫名冷淡的反应让他诧异的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后来,他纵观朝野,动了宁国公和云昊天的心思。其实他是一直知道有云琉雅的存在的。只是时机不成熟。他在派人调查了云琉雅之后才开始行动,约了云琉雅见面。 而且那次游园会,盛装出席的云琉雅也的确是惊艳到了他。想不到水莲花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的妖娆美丽。 他素来喜欢的是温柔细腻的女子。女装的云琉雅恰好对了他的胃口。谈吐之间无意中散发出的气质也十分合他心意。 他在利用云琉雅身份的同时,的确也有意纳她为妃,于公于私,云琉雅都是他王妃位置的最好人选。 若不是那件事他一时失控,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柠袖今晚来,便是要亲口祝愿临风与妹妹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云琉雅蹲下身行礼,掩去了唇角的一丝哂笑。 这君临风,也不怕谎话说多了穿肠烂肚。 云琉雅冷笑道,君临风啊君临风你恐怕没料到你今日娶了云语非会成为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但这些,都是你活该! “这是柠袖特意买来的贺礼,送给妹妹以祝新婚之喜。”云琉雅从衣袖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物什,抬起头道,“请临风进喜房时一定要亲手交给妹妹。” 若是云琉雅看到这胭脂,定会得知君临风在新婚之夜见了她,不知心里又会是何等滋味。她还真想瞧瞧呢。 云琉雅现在就有些期待,期待云语非的反应,期待云语非将这风王府搅得天翻地覆,永无安宁日。等到那时,她要看着这两个她最恨的人每日每夜的陷入痛苦中。 “柠袖。”君临风望着她的动作,不禁皱眉无奈道。 云琉雅站起身,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笑道,”临风,柠袖是真心祝福你和妹妹的。你不必自责。日后不管怎样,请你一定要好生对待妹妹。“ 说完,云琉雅转身要走,刚抬起步子却被从背后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曾几何时,她对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那样贪恋过。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柠袖。是临风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妹妹好的。为了你也会。”君临风拥着她低声说。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因为这句话而纠结痛苦到落泪。但现下她只想感叹君临风的心机之重。 君临风啊君临风,你真是猎艳高手。不动声色就能让所有女人因为你的花言巧语而心软下来。 君临风这般说,既能让她以为心还在她身上,又解释了他对云语非好的原因。真是一举两得。 可是你猜错了人,堵错了人。我云琉雅可不是爱慕你为你求生求死的小丫头。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姿态,看着就想吐。 云琉雅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冷笑,自知此时不用再说什么,一点点掰开君临风的手往前走去,留下那红色的身影孤身站在梧桐树下遥望着她。 要云语非和君临风的新婚之夜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不那么快活,是云琉雅今晚的第一个目的,现在看来,她已然达到。 接下来便是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 云琉雅在勤王府后厨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仪容后再次走到了庭院里。 这次她要找的是云昊天。 作为五皇子的岳父,云昊天自然受到了很多人的恭维。 云昊天恐怕想不到他的快活专权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且还是结束在他最不喜的大女儿手中。 世事难料,猜得到开始却猜不到结局。 云琉雅挤过热闹寒暄的人群,走到云浩天身边,对着喝的满脸通红的云昊天甜甜叫了句,“父亲,女儿给您请安。” 云昊天回过头,辨认出是云琉雅之后,泛红的脸蓦地拉下来。“你来干什么?”他似乎一时不能接受云琉雅突然这么礼貌。 自从上次在皇帝六十大寿时两个人撕破脸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任谁也想不通,云琉雅突然出现又如此温和有礼的原因。 云琉雅不顾云昊天的错愕,仍笑意盈盈道,“妹妹今日嫁给了五皇子,父亲真是大喜。只是不知,父亲在这里喝的如此痛快,若是被此时战场上的敌国军队得知,会作何感想。” 这句话,云琉雅说的意味深长。她知道云昊天一定能理解其中以为。 果然,云昊天神情大骇,一张黝黑的脸上风云变幻,似乎不能相信云琉雅竟能说出此时的这番话。 第一百四十章 魅医水娘 第一百四十章魅医水娘 玄卫坐着侍奉少喝焦急的等待着君临笙等人的归来,炎热的日头晒得他感觉头部昏沉沉的。全身最严重的伤口,当属腹部的穿刺。此时他的衣襟处泛着暗红色,显然以为对伤处的不断拉扯而更加严重。 他皱紧双眉,一只手捂着伤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停止疼痛,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突然,一片白色堵住了他的视线,他努力的抬了抬眼皮,模糊间好像听到耳边有嘶吼声,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被叫做大白的白虎嗅着淡淡的血腥气,找到了玄卫所在的地方。但它刚到就看到石凳上的男人摇摇欲坠的身影,禁不住虎啸一声。 此时,红衣女子正与君临笙三人谈条件额医治,话语中满是刁难。闻及此声,几步大跨赶了过来。 君临笙等人到场时,却看到玄卫倒在地上,已然昏迷不醒。那只巨型白虎安稳的蹲在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脸,好似将他唤醒。 红衣女子一皱眉,冷声道,“大白你给我过来!” 那大白虎畏畏缩缩的向女子的方向挪了过来,眼睛却是恋恋不舍的瞅向玄卫的方向,像被恶婆婆赶走的小媳妇。 君临笙三人来不及对眼前的白虎做出评判,急忙上前一步,将玄卫架在肩头,重新放在石凳上。 女子瞟了一眼玄卫的腹部不断渗出的血迹,冷冷道“二选一,我只救一个。” 玄卫的伤势越来越严重,隐隐的有失血过多的趋势,而季流云依旧是睡美人般不见清醒。两个人情况都很不妙,二选一,也意味着必须放弃一个。一生一死,多残忍的决定。 君临笙看了眼左边的玄卫,又看了眼右手边的季流云。此番前来虽是为了救治雲儿,但玄卫的临时突发状况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正犯着难,却听坐在季流云身边的余子秋道,“救她!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若是玄卫还清醒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选。” “话是这么说,”秦末夏抿了抿唇,“但玄卫的伤势已不容再拖,还是先救他吧!” 秦末夏的话,让余子秋听得很是刺耳,而秦末夏自己却带着几分释然。就算过往的仇恨再深,时间久了,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呢?如今奄奄一息的玄卫,只让他觉得生命脆弱无常。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季家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断送吗?”余子秋急红了眼,小雲一直昏迷不醒,谁知道她何时就会这样香消玉殒,“侍卫没了可以再培养,但小雲没了季将军就再也没有后人了!” 余子秋的话音未落,就被秦末夏一拳打倒在地上,“人命关天,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不负责任!” 余子秋抹了抹唇角的血迹,眼神冰冷的看着秦末夏。那个男人的命,如何比得上小雲的金贵!他不顾满身的尘土,起身就给了秦末夏一记左勾拳,他要打醒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君临笙没有阻止,因为此时不管说什么,他们的负面情绪都不会就此消失,倒不如让他们发泄出来。 很多时候,语言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从始至终,那红衣女子一直双手交叉盘置于胸前,看着他们为此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嘴角一直冷冷的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一个选择,要么放弃要么全力而出。不过如此,却总被人们想的复杂,甚至到最后变成一个无解的话题。 人性不都一直是这样吗!以往的每个人都是为了向她求救千辛万苦的爬上这座险山,然后在面对自己的回答时,不是陷入沉默,就是为此争个你死我活。 不过是二选一,却因为各自不同的坚持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从而让本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鲜活生命从身边溜走。 “我实在是做不到二选一,可否两个全都救治,哪怕你要报酬翻倍都可以。”君临笙斟酌后道。 女子的表情变了,这个男人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她的提议。她的眼神复杂的盯着君临笙不断开合的双唇。 玄卫是他的左膀右臂,又是他患难与共的兄弟,他不能放弃。季流云是他师傅唯一的女儿,季家军唯一的首领,也是他所珍视的异姓妹妹,也是他所不能放弃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明白,但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们两个。魅医为医,必有仁心,我只求你救救他们。”君临笙说得情真意切,但却是朝那只白虎所言。 身后的余子秋和秦末夏都是一愣,视线自然的落在匍匐在地上的白虎身上,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开玩笑!一只野兽怎么可能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红衣女子却是瞳孔微缩,紧接着就是猖狂一笑,“你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猜出大白才是天下苍生所求无影的魅医。” 白虎打了个重重的哈欠,甩了甩尾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女子促狭的笑了笑,“你这家伙,真是麻烦。” 转过头,她突然变得神情严肃,“救他们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讲,只要我能做。”君临笙急切道。 “将这二人中留下一人于此山,”随后举起一只芊芊玉手比了个数字,“三年”。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总不能为了你们坏了魅医的规矩吧!” “这,这恐怕不妥吧。”秦末夏也皱着眉心,很不赞同。好不容易同意救人却还要将一人留下,这不是变相软禁吗! 女子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被大白看上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不愿意,打道回府就好。路在身后,不送。” 白虎也是起身一挺,不高兴的跟在女子身后向小木屋走去。 君临笙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他突然想到之前山下的当地人所言,这魅医每日只救一人,从未破例。 “好!我答应你!”忍了又忍,君临笙出声阻止了女子离去的脚步,“不过,留下的人选得等他们醒了以后决定。” 女子回过头,“成交。”说完对着白虎一挥手,只见迅猛的一道白光闪过,白虎驮着玄卫和季流云两人虎啸一声向木屋内疾驰而去。 “多谢魅医。”秦末夏和余子秋也跟着君临笙一起双手抱拳,对着女子揖了一礼。 “我叫水娘,可不是什么魅医。以后,别记错了”那女子离去前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虎之恋” 第一百四十一章“人虎之恋” 君临笙三人被水娘关在木屋外,只好无奈的干着急。 “阿笙你怎么能看出那只白虎竟是大夫的?也太耸人听闻了!”秦末夏一想起这个回答就觉得后背冒冷汗,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只老虎医治病人的场面,总觉得特别惊悚。 余子秋也是好奇的看向君临笙,说实话他也是一样无法想象那只白虎给小雲把脉的样子,太恐怖了。 “你们不觉得那只白虎有点太有灵性了吗?它的很多行为就像人一样有意识。而且,我看到它准确的为玄卫的伤口附上草药。”君临笙回想了一下刚刚无意间看到的一幕,说道。 “而且,那个女人虽然对白虎的态度很恶劣,但听到有病人,她却是第一个对那只白虎说让它去。不觉得怪异吗?”君临笙挑了挑眉,道。 等待是漫长的,而且想象一只白虎救死扶伤也是让人头疼的。他们三人就在聊天和想象中度过一段难熬的时间。 季流云睁开双眼,直对着她的就是不算高的木质房顶,简朴却又带着几分自然地韵味。她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和笙哥哥聊天,然后不经意看到一个士兵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的眼前突然无来由的变得血红一片,再接着睁开眼就是现在了。 她眨眨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渐渐变得清明。木质的床扶栏,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看起来刻的有些粗糙,但却可以看出雕刻者的那份认真。竹帘挡住了眼前的一大部分视线,只能从帘子中的缝隙处依稀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动来动去。 “大白去把那捆竹竿给我拿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很矛盾的是音色很柔美,如水般丝滑,但语气却是生硬的带着几分怒火中烧的意味。 季流云又使劲眨了眨眼,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先是她躺在木屋,接着又是有一个女人在屋子里。 条件反射的起身想拉开竹帘,但身体却因为长时间的没有活动而出现供血不足,四肢僵硬等症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季流云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由于惯性又摔回木床,疼得她咬牙切齿眼角还有几滴溢出的泪花。 突来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女人,但动作迅猛的却是一团极大地白色生物。季流云只来得及看到白色攒动,再睁眼却是和一只巨大的白虎大眼瞪小眼,鼻子贴鼻子。 “哇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从木屋内传来,打断了君临笙等人的闲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小雲!” 三个不同的声音叠加在一起,重合在一块,各有特色却都是如此的惊慌。 季流云呆呆的盯着一只爪子很自然放在床沿的野兽,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有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吼~”白虎看上去很开心的吼了一声,却让离它最近的季流云惊的后背都湿透了。那尖利的牙齿离她娇嫩的脖子不过几毫米。 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脑子脱线了,季流云竟然举起一只手对眼前的白虎打了声招呼。 “嗨???” 君临笙三人进来就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更诡异的是,那只白虎像能听懂似得,竟然举起巨掌在季流云娇嫩的小手上轻轻一刮,嘴里也吼了一声。 季流云正在为自己脑抽的举动在心里懊悔,却不想遇到如此喜剧性的一幕。樱桃小嘴张的大大的,都能吞下一个鸡蛋,整个表情完全傻掉了。 “呵呵哈哈!大白在向你问好呢!看来小姑娘你倒是挺和它缘的。”水娘将竹帘拉至一边。拍了拍大白的头,示意它退下,笑着对季流云道。 “小雲!”“雲儿你感觉怎么样!”“小雲雲~” 君临笙三人刚从竹帘外看到季流云的身影立刻唤了起来。 “出去!”水娘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让人听着不寒而栗。“你们想毁她的清誉吗?都给老娘出去!” 君临笙三人闻言皆是一愣,然后视线重新落在季流云身上却都变成了面红耳赤。不等季流云反应过来,便匆匆逃离了木屋内。 “你还想春光乍泄到什么时候?我可对女人没有兴趣。” 季流云反应慢了半拍,直到听到水娘的调笑声才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让她恨不得将头埋在洞里不出来。因为针灸的原因,她的上身只搭了件亵衣,垮垮的披在身上。 刚刚因为起身,被子从肩膀滑落。亵衣松垮的挂在脖子上,白皙的脖颈置露于空气中,若不是地方不对,情况不对,看起来香艳极了。 季流云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像极了小兽的呜咽。太丢人了?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白虎来到她身边,轻轻的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慰。 季流云抬眼看了一会儿,这次却没有了任何惊吓和害怕。“你的毛发好漂亮,可以让我摸摸吗?” 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大白却用它铜铃般大小的兽眸看着她,然后慢慢的将头低下,靠近季流云。 季流云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大白光洁柔软的毛发上来回摸着,“姐姐,这只白虎叫什么名字?” 水娘回眸看了眼乖顺的大白,还有这个刚刚苏醒的小姑娘,道,“它叫大白,就是它救的你。”顿了顿又道,“我叫水娘,你可以叫我水姐姐。” 这个女孩倒是挺和自己眼缘的,除了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淡定自若不过半柱香时间。适应力倒是蛮快的。 “水姐姐。”季流云从善如流的叫道,这个姐姐虽然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说起话来脾气暴躁,但季流云却直觉她是个好人。而且她的心也是柔软的。 因为能养出这样一只聪明又仁心的白虎之人,必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 “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而且想要真正痊愈,还要靠你自己。”水娘摆弄着手中的茶盅背对着她。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病究竟是因为什么吗?如果你不能释怀过去,你就永远都要背负着这个行囊走下去。你这次晕倒了十日,你可知?”水娘将手中的茶盅递给季流云,继续道。 “我知道你没失忆,你还记得你发病的原因。我检查过,你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夺回权利(1) 第一百四十二章夺回权利(1) 身边的管弦丝竹依旧是丝丝入耳,萦绕心弦,勤王府庭院内的喧闹声也是此起彼伏,不曾停歇。云琉雅抬起头笑得极度温婉,那晶亮的眸华中此时却倒影出云昊天惊愕不已的愕然面孔。 云琉雅笑的更美了,隐隐还带着几分甜腻。 “父亲若不想妹妹的新婚之夜被我搞得鸡犬不宁,便跟女儿到府外来,如何?”云琉雅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似乎她一直就是这个模样。 适当的伪善是为了更好的逼迫敌人露出本性,云琉雅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清楚的摸清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什么时候做,不应该在什么时候做。 没等云昊天有所回应,云琉雅谨慎的向四周环顾了一圈,便转身往勤王府外走去。 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明朗,云琉雅走在去勤王府后门的路上,因为没有太多的灯笼挂起,她走起来甚至有些磕磕绊绊,冷不丁地会碰到个未清理干净的小石子,咯得玉足生疼。 云琉雅在黑暗里走得却飞快,正如她此时越发雀跃的心情。 直到此刻,她才第一次感觉到重生以来所有的心情都没有白费。 从前的隐忍,从前的韬光隐晦,从前的扮猪吃老虎,都是值得的。如今这个时刻,是她复仇的关键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绝不可大意失荆州。 她现在只要想到身后那张面孔的不甘不愿,就有一种爽利的感觉。 “吱呀。”云琉雅驾轻就熟的推开那扇漆红的弧形小门,引着身后的云昊天踏出去后又细心的悄悄关好。 沿着暗色的围墙一路往前走,云琉雅心想,大概是需要一个很是体面的地方才好让她的好父亲服软吧。 可还没走几步,身后便没了动静。 云琉雅回过头,看到云昊天阴沉着脸,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狐疑,问道,“你为何对勤王府如此熟悉?” 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到他的所在,又能如此轻车熟路地,找到勤王府的后门。 他的语气比对待陌生人还要生硬冰冷,似乎对面站着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仇敌。 云昊天的语气不善一直在云琉雅的预料当中。 当仇敌这两个字出现在心里时,云琉雅在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只是仇敌,恐怕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是彻底的毁灭! 云琉雅顿住脚步,将身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仰头望了望无星的 月空,道,“父亲,从前您若对女儿有一丝一毫的留意,如今就不会这般问。” 云昊天,若是你从前心疼过我半分,或者,不那样残忍的对待母亲,我或许也不会这么急切的将你赶尽杀绝。 云昊天闻声皱起双眉,心里不禁有所猜忌。自从这个大女儿出了府后,就开始事事针对自己,针对云府。她这样嚣张,莫非背后除了宁府还有哪个靠山? 难道真如外人所说,和君临风最先交好的其实是云琉雅,不知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君临风突然请旨赐婚云二小姐,这才形成了今天的婚礼。 可,云琉雅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为了大闹婚礼,否则早就出了事。“父亲在这里喝的如此痛快,若是被此时战场上的敌国军队得知,又会作何感想”。云昊天想起方才云琉雅说出的这句话,不禁又心潮澎湃起来。 他这个女儿如今不简单得很,上次特意让人绑架都能被她安全的逃掉,依她方才的笃定语气,似乎真的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可是,云琉雅仍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权利和能力,她又是从何处得知他的这些行为的。 云昊天究竟是在官场上沉浮数年的人,虽然惧怕,却仍然没有轻举妄动。 “雅儿真是说笑。从前在府里,父亲不是还替你和你母亲说话吗?怎么能算做不留意呢。”云昊天坚毅的棱角舒缓下来,微微弯起,看起来倒像是个温柔的慈父。 “父亲还知道,你和临风贤婿交情极好,最初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想着为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呢!” 云昊天的戏演的很真,若云琉雅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也许会相信,云昊天曾经很努力的对待她们母女。 可是,她冷笑,既然你要演戏,就应该从头做到尾。 云琉雅转了下眼珠,将目光落到云昊天的脸上,猝不及防的笑了出来。“只可惜女儿永远做不到妹妹那般风流姿态,吸引不了临风,让父亲失望了。” 她看到云昊天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立马打断接着往下说,“就像母亲不如萧姨娘那般,懂得谄媚讨好,所以最后才落得病根难除,被赶回娘家的下场。父亲,您说是不是?” 云琉雅歪着头,嘴角带着玩味,目光炯炯的望着云昊天,那晶莹却洞悉的瞳仁让云昊天莫名就没了底。 云琉雅的一通抢白,让他哑口无言。只是老狐狸还是老狐狸,狡诈的本性永远不会变。 “呵!”云昊天张皇地掩饰,发出尴尬的笑声,躲闪着云琉雅巡视的目光道,“为父从前糊涂啊,你萧姨娘聒噪的很,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概让你们母女俩受了很多委屈,为父在这里赔罪可好?” 说着,云昊天真的抱起拳头,向云琉雅俯身作揖。 云琉雅搭眼俯视着云昊天躬下的背影,不觉勾出一抹哂笑,这样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对着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女儿鞠躬作揖。 云琉雅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如今看到,倒真是能屈能伸。 前世她那短暂的数十栽年华里,除了后来遇到的君临风,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敬仰就是这个父亲。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有多天真多幼稚。竟然相信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是个慈父,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从前对云昊天有多敬仰,如今就对云昊天有多仇恨。爱的背面是恨。云昊天伤透了母亲的心,跌碎了自己的崇拜,如今不过是个她报复的对象,仅此而已。 母亲去世之前,她一直看到的都是父亲和母亲相敬如宾,温柔以待,就真的以为这样的状态才是夫妻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并且一直期许着成年后能遇到个如父亲一般伟岸挺拔的男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发狂的云昊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发狂的云昊天 就算后来萧姨娘以及妹妹在母亲去世后屡屡刁难她,她都从未将这些灾难怪罪到父亲身上,也从未想过那对母女两个胆敢那般嚣张跋扈,其实全都是在父亲的默许之下。 她甚至还一直很感激父亲,因为毕竟是他养育了她十几年,并且将她嫁给了她一直期许的那个人。 那时的她单纯的以为,她的人生很完满,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和丈夫,从来不曾想过,她一生最信任的两个人心里其实污秽不堪,一直在拿她做交易。他们又何曾真的将她放在心上过。 “父亲。”云琉雅淡淡的开口道,并没有扶起云昊天的意思,“父亲又何以这般的卑躬屈膝!”“卑躬屈膝”四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的格外的清晰。 她知道,云昊天现在这般委屈自己只不过是惧于方才她所说的话,用于试探她的口气。 “还是女儿从前根本就不曾了解过,父亲其实一直都是这般?就像当初接近母亲时一样?”云琉雅咧着嘴唇,邪笑道。 云昊天身体一顿,霍然抬起头来,脸色也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温和伪善,眼底开始燃起隐隐的火光,“雅儿,话不要说的太过分了。为父从前未教过你,不能轻易论断别人吗,更何况是为父和你的母亲!” 云琉雅秀美的眉毛在听到这句话时条件反射的一挑,然后微仰起头用戏谑的目光回望着云昊天,眼睛十分缓慢的眨动。这个表情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话。 云昊天,你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说教过我做人的道理。你自己哪怕做到过半分,现在也不会被我引到这里。 云昊天在云琉雅这样的目光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兀自强撑着。 云琉雅继续不紧不慢道,“又或者,父亲在和敌国将领来往通信时也是这般的,“她扫视了一遍云昊天,才道,”卑躬屈膝?” 云昊天这辈子,真是为了个人的私欲和功名利禄抛弃了为人最起码的礼义廉耻。为了得到朝堂上的权利,不惜“忍辱负重”多年,在母亲面前树立了温和谦顺的形象,如今又为了钱财和日后的后路,通敌叛国,将大量上好兵器卖给敌军。 这样自私自利之人,云琉雅真心为母亲多年的默默忍耐感到不值。 可以列举的证据很多,随便的挑出来一点,就足以让云昊天下十八层地狱。不过,云琉雅倒是觉得,云昊天在下无间炼狱之前,必须得先偿还了欠她和母亲的债。尤其是欠母亲的。 “你!”云昊天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云琉雅。 他的眼中带着山崩欲裂的怔楞和被戳中心事的难堪。 这下,他终于能够确认云琉雅是真的知道他的罪证了。只是他不撞南墙不死心,咬着牙硬撑道,“雅儿在这大婚之夜当真要如此开为父的玩笑吗?这里大臣良多,若是这番话被他们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他如今尚以为云琉雅还是曾经那个少不经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随便哄两句就得过且过了。 只不过,他猜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喔?”云琉雅意味深长的笑,仍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昊天的每一分表情,“父亲不说,女儿倒忘了,今晚百官庆贺,自然是都到齐了。” 她从水袖中掏出前些日子安九交给她的红木匣子,呈到云昊天面前,然后戏谑的问道,”父亲大概对此物十分熟悉吧!不知若是女儿现在将这东西拿去给那些欢笑着的文武百官宣读,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云琉雅的眼睛眨呀眨,眸底澄亮,仿佛真的没有任何心机。 这样的云琉雅在月色中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狡黠的笑容至始至终的挂在嘴角,好似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云昊天的眸子在触到那匣子时就急剧收缩,此时听到云琉雅这么说,不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伸手要过来抢。 云琉雅反应相当灵敏,退后一步,笑嘻嘻道,“父亲可是要亲自拿去宣读?” 云昊天阴骘这一张冷峻的脸,将袍袖一甩,似乎终于撕开多年来伪善的面具,一步步逼近云琉雅,声音低沉危险道,“为父劝你,还是乖乖交出这东西!若为了区区一个五皇子,当真不值得。” 此时云昊天也只当作云琉雅这般费尽周折的做法是因为没有得到君临风。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都会被自己的小聪明扳倒在重要时刻,云昊天自以为已经看破了云琉雅的心思,却不想云琉雅根本就不曾想过嫁给君临风那个恶人。 “若你想要,为父日后再想办法为你夺过来便是!”云昊天腆着脸说着违心的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木匣子。 云琉雅并没有云昊天的逼近而感到丝毫惧怕,仍站在原地轻蔑地笑,“父亲素日不是最疼爱妹妹的吗?如今为了这区区一个木匣子竟舍得让妹妹难过?” 从开始到现在,云琉雅句句不离讽刺,云昊天处于疑虑和惧怕,一直隐忍着,此时被这样一激,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凛,快速滑到云琉雅身边,片刻后,待云琉雅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那木匣子在她回身闪躲时已然落入云昊天手中。 “云昊天!”云琉雅怒道! “哈哈!”云昊天仰头得意的笑,暗沉光线下那张脸格外狰狞。“为父的乖女儿,动这些心思你还嫩点!” 他执着手里的红木匣,炫耀般旋转了两圈,然后迅速收在广袖中。 可待侧过头再看向云琉雅时,却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他预料中的气急败坏的神情,相反,云琉雅站在不远处,面带嘲讽地看着他。 云昊天心上一凉,迅速将那红匣子打开一看,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被耍弄的云昊天愤然将匣子摔在地上,大声道,“你!云琉雅!真是好心机啊!” 云琉雅旋即躬身行礼,做出了承让的姿态,唇角含笑道,“父亲过奖。在这点上女儿远不及父亲!” “哈哈哈哈!”云昊天突然放肆的大笑,双目赤红,俨然有些丧失理智,“想我云昊天算计人一生,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了!” 然后,他猝然收起笑容,朝云琉雅逼近,狭长暗黑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狠绝的精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家主印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家主印章 “云琉雅,若你要怨,便只怨投错了胎吧!为父承认,从你诞下开始,为父就恨不得你夭折。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为父讨厌你母亲,讨厌她那故作清高的姿态,讨厌她矫揉造作的脾性。你要是怪,就怪你那高贵的母亲吧!” 黑暗里,云昊天的声音低低的传到云琉雅耳中,如魔鬼的狂叫,让人闻声作呕。 云琉雅一步步后退,目光却一步步冷厉。 “不过,为父的乖女儿,你既然知道了为父的秘密,为父就不会向上次那样心软放过你了!现在,就到下面去等着你那时日无多的母亲吧!” 云昊天终于撕破了多年来的虚伪面孔,将那恐怖的狰狞的面孔不加掩饰的暴露到空气中,他泛红的眼眶紧紧盯着云琉雅,嘴角勾出了个骇人的弧度,然后掌心运气,提了力,抬手冲着云琉雅就要击下去。 “嘭!”“啊!”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谁的惨叫声冲破了勤王府后门寂静的小道。 云昊天狼狈躺在几米开外的青石板上,摁住胸口霍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胡乱擦了擦嘴角,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时,便在云琉雅身后看到了个青衫身影。 云昊天眯起眸子想瞧得清楚些,不想乍一撞见那双清澈的眉眼瞳孔便瞬间放大。“你是!”他张口结舌。 安九自云琉雅身后缓缓走出,踱到云昊天面前,蹲下身道,“云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才月余的功夫,就把小人给忘了!” 望着安九清远的眉眼,云昊天慌了神,却仍狡辩道,“老夫和你师傅是多年的好兄弟,你岂敢这般大逆不道!” 这一句话成功激怒了安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拽住云昊天的衣襟大声质问道,“兄弟,云昊天,你派人对我师傅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念及过兄弟情义!”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岂能放过!“受死吧!云昊天!”安九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却被身后突然开口的云琉雅叫住,“阿九,放开我父亲!” 安九一愣,似乎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云琉雅莞尔一笑,也跟着蹲下身握住安九攥着云昊天的那只手。这一握,安九的手顿时松懈下来,任由云琉雅牵着。 安九随着云琉雅站起身,平日平滑的眉心此时紧紧皱起,显然他不理解此时云琉雅的做法。 筹谋了这么久,不久为了今日将这家伙置于死地吗? “为什么?” 听到安九这么问,云琉雅轻声笑出声,却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将安九拉到身后,低头对云昊天道,“父亲,女儿失礼了!” 似乎方才亲生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利益不惜杀到她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她嘴角的弧度格外温柔良善。 云琉雅突然的变化倒是让云昊天有所防范,刚刚还威胁自己,甚至差点与自己手中丢掉性命,如今却替自己说话。其中必有炸。 不过老油条再滑,目前的形势他却没有办法来逆转。 云昊天目光微怔,然后从鼻孔处发出一声哼哧,“云琉雅,别忘了,不管你怎么不愿承认,你仍然是我云昊天的亲生女儿,若是那信流露出去,追究起来,牵连到的不止你,还有你那如今在朝堂上威武的外祖父,恐怕也难逃干系。” 云昊天说的没错。他说的这一点是云琉雅早就想到的。通敌叛国,乃是株连九族之罪。一旦被揭发,但凡从前与云家一点关系的便都难辞其咎。 “你!”安九在身后握紧了双拳。 而云琉雅并没有任何反应,仍然笑语相向道,“父亲果然精明!女儿也是这般想!只是这东西此时在女儿手里,若父亲真想全身而退,怕是要做出点牺牲才是!” 杀死云昊天轻而易举,可不够正大光明。云琉雅以为,若是让云昊天一死了之,就是对他的心慈手软,就是对母亲的残忍。 况且,她要的,并不是云昊天死那么简单。 若只是死,也太过成全云昊天了,她要的不过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罢了。 云昊天到底是个聪明人,听到云琉雅这么说,便已经了然一般,却仍不想承认般,躲闪着云琉雅的眼神问,“你要什么?” “呵呵!”云琉雅掩唇轻笑,理了理裙子漫不经心道,“女儿不贪心。只是小时候见过父亲的家主印章,就甚是好奇。所以此番就是,想讨了那个来把玩把玩!” 家主印章,象征的是整个云府上下数百口人都在这小小一枚印章管辖之下。 云家为兵器世家,见章如见人,此章在云家人心中的地位,就相当于皇帝圣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云昊天张着嘴愣在原地。其实他大概猜到了这里,只是,要交出来,等于将他数十年打拼来的一切都悉数交给云琉雅,这让他怎么甘心。 可是,若不交,所要面临的,会比此时糟糕百倍。 “父亲是不愿意给女儿吗?”云琉雅明知故问,仍是不紧不慢。“若是父亲不愿意,女儿就不强迫父亲了。安九,我们走!” 说着,云琉雅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云昊天在背后叫住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小木盒递过去,放弃什么般有气无力道,“家主印章在此,拿去吧!” 云琉雅顿住脚步转过身,视线瞬间被那昏暗光线下小巧的物什吸引。 家主印章。她最大的目的便是这个。 云琉雅迈开步子慢慢踱过去,每一步都迈的极稳。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接过那木盒,然后云琉雅将它收在掌心,微笑施礼道,“如此,便多谢父亲了!” 她没有再多留半刻,回身看了一眼不解的安九,便信步离开。 云昊天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家主印章,他辛辛苦苦坚守到现在的家主位置,如今就这样拱手让人。 他又怎么会甘心? 狠狠的举起拳头向地上一击,不顾手上流出的鲜血,他的眼神变得晦暗,隐隐的看出里面有着深深地恨意。 君临风和云语非大婚的这一晚,云琉雅终身难忘。因为这标志着她重生以来的复仇目标随着这小小的云府印章的获得而终于踏上正轨。 那些人的报应,为期不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季流云的过去(1) 第一百四十五章季流云的过去(1) 每个人都有深藏心底的秘密,不愿被他人所知,或者是悲痛的过往,或者是甜蜜的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交汇在一处,五味杂全般的情绪参杂其间。 季流云吃惊于水娘话语中的确定,所以她沉默的垂下头,隐藏住此时的表情。 就连笙哥哥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她手指紧握,被子被她抓出一道道纹理。 半晌,她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水姐姐你听过季白南这个名字吗?”季流云猛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水娘,泪光在眼眶闪烁。 水娘表情微变,季府惨遭敌人报复一事在十年前传的沸沸扬扬,即使是像她所在的穷乡僻壤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叫季流云,是季白南将军唯一的女儿。”季流云说着,带着几分颤抖。 水娘愣了愣,然后上前拍了拍季流云的肩,坐在大白的身上,静静的听着季流云讲述那被遗忘的过去。 季流云从小就随着父亲季白南南征北战,确切的说,应该是季白南带着她在军营中生活。母亲宋氏身为军中唯一的一朵红花,也是身经百战。在季流云的印象里,她的父母一直是被人所尊敬的,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小小的季流云在一堆粗枝大叶的男人之中长大,连带着性格也变得豪爽不拘一格,像极了男孩子。单纯的她以为世界就是这样安宁,这样的美好,却不曾想未来的现实会变得有多残酷。 虽然是在军营长大,但季流云却从未近距离的接近战场。这是大家保护这个小女孩的方式,毕竟对孩子来说血腥总不见得是好事。 但百密总有一疏,随着时间的推移,季流云开始对身边的一切变得好奇。一次,因为爹和娘都上战场去了,没有人看护的季流云悄悄地溜出大帐。军营内人来人往,因为战争,大家都忙着手头的工作,因此季流云的小个头并不是很显眼。 小小的季流云也为自己的偷溜而得意洋洋,在她眼中,这就像一个游戏,一个你抓我跑的游戏。她将小小的身子藏匿在大帐之后,然后仔细的观察发现没人看到她后,像个小老鼠一样滑溜溜的跑出了大帐。 第一次走出大帐,感受着山间土地清新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所有烦闷和忧愁全都抛的一干二净。 她开心的抻了个懒腰,眼角上扬出一个可爱的弧度。顺着军营的边界越走越远,很快的就看到前方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清澈的水波随风飘荡,仿佛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孩童。 季流云欢快的跑到小河边,掬起一捧清水,伸出小舌舔了舔,冰凉凉,甜滋滋的。 爹和娘总是不让她出军营,总说什么军营外的世界她还不能够适应。季流云环顾四周,撇了撇嘴,这么惬意的精致她怎么会不适应。 小心的脱下鞋袜,挽了挽裤腿和袖口,季流云像个插秧老伯一样叉了个腰。 哼,不让我玩,我偏要玩。 小孩子气的闹着脾气,伸出白嫩的小脚丫试探着冰冷的河水。 正值炎夏,灼热的空气烤的人心情浮躁,冰凉的河水正好给她降降温。 她舒服的在河里撩着水花玩耍,却未料到此时离她不远的河对岸,恰好走过五六个敌军士兵。此时正值两军交战的关键时期,敌军的此番偷袭也是隐蔽的。 要怪只能怪季流云的运气不好,头一次出营就碰上这么个倒霉事。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流云小小的身子紧绷着。害怕的紧紧抓着手中的衣襟,怯生生的回头,正好撞上那几人不经意的视线上。 “嘻嘻,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一个看上去就很猥琐的敌军向前凑了凑,眼神落在季流云白皙的手腕和脚裸上时,淫秽的笑了笑。 有的人对幼女有着变态般的执着,军营里的男人因为很多限制极少能有和女人相处的机会,因此很多时候欲望得不到纾解,造成一些心理扭曲。 季流云很不巧遇到的就是几个心里扭曲,喜欢摧残幼女的士兵。 小小的她无论在哪方面而言对这几个人都不构成威胁,因此即使她使劲反抗,对那几人而言不过是增加了情趣。 “有野性的小姑娘,我最喜欢了。”其中一个人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盯着季流云的眼神中带着如狼般势在必得的狠辣。 季流云拼命的哭喊踢打,她开始后悔没有听从爹娘的话,没有好好的呆砸在军营里。泪水顺着细嫩的脖颈滑落到衣襟里。 “放开她!”一个声音打断了那几人淫邪的动作。他们松开钳制季流云的手,起身眼神冰冷的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一个少年身披铁甲,脸上虽然带着几处擦伤却掩饰不住清秀的俊颜。这是季流云第一次见到余子秋。 衣衫凌乱的她下意识的挣脱桎梏跑到少年的身后,眼神慌乱而害怕,像小鹿般大大的眼睛里不断滚落大颗大颗的眼泪。脚下因为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套上鞋袜,就这样光着脚踏在有些泥泞的草地上。 少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女孩有些红肿的手腕,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呦!这小子在瞪我们呢!”其中一个人语气轻佻的说道,完全就没有把少年当回事。 一个不大的孩子在加上一个更小的小姑娘,面对他们五六个成年人。很明显的,谁占优势一眼就可看出。 但是,眼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古人的话,有其一定的道理。 少年抱着季流云一个伶俐的翻身,将她安置在后方,悄声道,“快跑,这里就交给我。” 少年的声音让人如此安心,季流云却不肯走,她不放心让少年一个人面对,但在少年的劝说下,为了不影响少年也只好乖乖地呆在槐树下等待着。 敌人卑鄙的趁着少年安抚季流云时发起了攻击,五个人同时对付一个男孩,神奇的是,他们却不见占上风,相反的,少年可以说是迎刃有余。 随手捡起树枝就是一击,动作流畅而优美,看得身后的季流云目不转睛。季流云虽然不懂剑法,但因为父亲的缘故耳熟目染也能知道个大概。少年以枝带剑,明显的功夫不再几人之下。再看他剑法自然,定是常年的练习才会有如今的成绩。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季流云的过去(2) 第一百三十六章季流云的过去(2) 那几人看这少年着实不好对付,于是将脑筋打在了季流云身上。 此时的季流云因为太过专注而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她的眼中满是少年英姿飒爽的身姿。那时的她以为,这就是娘亲曾和自己说过的喜欢。 眼中的少年突然不知为何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惊恐,然后以不寻常的速度冲到了自己身边。 “啊啊啊啊!” 只觉耳边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季流云颤抖着身子向身后转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喷洒在脸上热乎乎粘稠稠的。季流云的眼神带着一种怅然未知的神情,空洞而乏力。 少年用自己的身体替季流云挨了一刀,敌军见状立刻抽刀,血液霎时间从伤口处喷洒而出。少年忍着身上的阵阵疼痛,勉强支起上半身然后手腕一翻,一只精巧的匕首从袖口翻飞而出,穿透了敌人的脑壳。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转瞬间,季流云只来得及看到那个猥琐的叔叔脑浆迸裂血液四射的场景。对于一只安稳的生活在层层保护下的季流云可谓是一次巨大的冲击。 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那次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冲击了,却不想在不久的将来,她会遇见更加血腥浓重的场面。 那也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当她搀扶着少年回到军营后,她才发觉,整个军营上下因为她的偷溜已经炸开了锅。季流云是季将军唯一的独女也是整个军营最可爱的小女孩,每个人都宠爱她,变着法的保护她。可今天,她却不见了。 季流云以为自己回来后告诉爹爹自己遭遇的与此可怕的事情后,爹爹和娘亲会好生的安慰一下她。却不想季白南和宋氏听过后却是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那么小的孩子,第一次被打,还是在受到了那样的遭遇后。她不解爹爹为什么气红了眼,她不懂娘亲为何将本与对视的视线移开。 那时的她不懂大人的世界,单纯的用眼泪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母亲毕竟是母亲,即使孩子做错了事,母亲总是第一个出言安慰劝解。 宋氏抱着季流云的小脑袋,声音温柔而甜美。季流云虽然小,但她却明白爹和娘是世上最爱她的人,所以即使被打了,但她却不恨。 只是从那天起,她发现自己不管去哪都会有人随侍左右。她为此而闹脾气也好,生气质问也罢,大家都只是用不懂事的眼神看着她。 少年的伤势逐渐好转,季流云也因为受不了身边人的时刻盯梢而每日每日的黏着少年。 她想,他是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她想,她喜欢这个少年,他们以后是不是会像爹和娘一样结为夫妻。 孩子在天真烂漫的年岁,总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梦,季流云也坚信着她和他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相信着,她和爹娘会永远在一起。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爱。很多以后她才真正懂得有些事情,其实只是她小女孩的一种幻想。 她从少年口中得知,他的名字。余子秋,子秋,傻傻的她心里默念着名字,暗自开心着。 两个月,她就像跟屁虫一样,紧随余子秋身后。像个小妒妇一眼,每天都叉着腰赶跑山下窥视余子秋的村妇。 可是如今的季流云却很后悔,后悔那些岁月的荒废,后悔没有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陪爹娘上。 少时的匆匆时光总觉得太匆忙,打完胜仗后,季流云跟随爹爹和娘亲回到久别的府邸,季府。 回去的路上,爹爹总是用一种担忧的目光偷偷的看着她。季流云回想起来,大概那个时候,爹就已经知道回季府会有劫难了。 季府被大火覆盖的当晚的前些时候,季白南哄骗娘亲和她去踏青。 城镇的喧嚣与军营脚下的山村里的古朴完全不同,季流云开心的玩了一路,却没注意到娘亲反常的安静。 当晚娘亲将自己寄宿在一个熟知的将领家中,自己却先行回府。 那时的她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恐慌,好像马上就要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她紧握着娘亲的手不放,却还是被娘亲留下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娘亲。 夜晚,月亮高挂天空,她却不知怎的越发觉得月亮在狞笑,害怕的大吵大闹,就是想回家。 不管那家人的阻拦,小小的她偷偷的跑回了季府。 也许是小动物的直觉,她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绕了个远路。从一个隐蔽的后门爬了进去。 当时的季府已经火光冲天,她像傻子一样呆愣在原地,直到听到府中下人的惨叫声,才回过神。 她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男仆全身燃烧着火焰,从眼前跑过。口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仅如此,“噼里啪啦”的烤肉声响从他燃烧的身体上不断发出,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已经开始变得焦黑的皮肤。 季流云害怕的将身子掩在巨大的芭蕉盆栽之后,季府内简直乱了套。 她搜寻着爹爹和娘亲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大着胆子向大厅的方向移动,正好撞上神情慌张的爹爹。 她胆怯的叫了一声,季白南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深深地绝望。 季流云直到现在还记得爹亲的那个眼神,像是毒蛇一样缠绕在心里。 季白南将季流云关在了一个柜子后的密室里,然后匆匆写了封信就绑在信鸽腿上放走。季流云只能从柜子的缝隙中看到外面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有很多话想问问爹,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害怕,她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直的。 她亲眼看到爹被一个黑衣男子折断了双臂,挑断了筋脉。亲眼看到爹亲死时那愤恨决绝的眼神,她害怕的全身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爹。 那个黑衣人,季流云根本就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到一道长长的身影在火光下跳动着恐怖的痕迹。 但她却偷偷的将那男子打斗中不小心掉落的一个青色玉佩捡了起来,小心收好。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那时的下意识举动会对未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爹爹的惨死,让她的心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从那时起,她就对血有些深深地抵触情绪,甚至会因为看到大量血迹而发狂。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坦诚以待 第一百四十七章坦诚以待 云琉雅步履匆匆,手心里触及到那家族印章中的繁复凹凸的纹路,不禁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连手臂都在轻轻颤抖着。 抖了抖肩膀,云琉雅捏了捏紧绷肌肉的手臂,嘴里嘀咕着什么,看得出心情好的出奇,嘴角一直挂着满载而归的笑意。 从勤王府到宁国公府的路程并不算近,再加上今天整整一日的折腾,现下突然的放松下来,云琉雅兴奋之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着说不出的疲累。 “哎呦,好累啊!阿九,快走了,今天我要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云琉雅边揉着酸痛的肩膀边冲身后道。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很是沉默的安九闻声突然顿住了脚步,不再跟着前面的云琉雅,却仍然缄口不语,很是奇怪。 半响,云琉雅终于察觉出安九的不对劲,回过身去察看时才发现,此时的安九正以一种陌生而又疏离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了,阿九?”云琉雅有些奇怪的这样问,折返过去靠近安九。 她的脚步很轻,但在安九的眼中却是一步步重重的踩在自己的心尖。 安九下意识地竟是往后退了一大步,有种战栗的感觉缠绕心头,素日里清澈见底的目光也变得越发的沉重起来,许久才注视着云琉雅开口道,“云琉雅,我有话要问你。”目光灼灼的道,“就凭我今日救了你的份上你也必须告诉我实话。” 云琉雅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臂,回身望着安九,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安九欲言又止,那带了一丝痛苦的晶亮眸子此时闪烁不定,似乎仍然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的话问出口 “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安九的声音带着万分的痛苦,他问出了口,却有些不敢听云琉雅的回答。他突然开始害怕那个未出口的答案,若她说是,自己又该怎么办? “我没有!” 安九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云琉雅已经迅速做出回答。 没有?安九一楞,目光紧锁在云琉雅身上,深怕漏听了一个字。 “我没有!”云琉雅瞪着大眼睛,目光灼灼地回望着安九,“我知道你如今在想什么,可是事实却不是你说的那样!” 云琉雅有点生气,生眼前这个少年的气。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安九应该相信自己的不是吗?云琉雅一直以为这个心思纯澈的少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如今安九的话却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安九也有些按捺不住情绪,连带的语气都有些急躁起来,“那为何,为何明明云昊天就在眼前,你却不让我立刻解决了他,反而为了这一枚小小的印章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如果杀了他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一切,我早就在被绑架之前就动手了!”云琉雅上前一步,将手心里的家主印章呈到安九面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道,“阿九,你可知道,咱们如今有了这东西,就相当于夺走了云昊天的一切,甚至比杀了他还要痛快!” 她说的都是实话。云昊天的家主地位从今晚起就已经宣告结束。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云琉雅便是这云府的当家人。可以随意的支配云府的兵器制造业以及大大小小相关的事宜。 前世她没有能力,而且还错信了人,落得那副田地。可即使心里痛苦不堪,她却没动过夺走云府家主位置的心思,因为她还信着这个父亲。可今生,在经历了前生的种种不堪和虐待,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怒火和不甘。既然云府带给自己的只有灾难,那么又何必再给云府的人一线生机呢? 这个世界,不过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 安九仍皱着眉,目光带着几丝深意,注视着眼前神色跳脱的女子,淡色的嘴唇轻启,问道,“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因为有了这东西,”云琉雅眉眼一挑,带着几分笑意,“我就可以让你毫无阻拦的到云府研制上好的兵器了!难道你不开心可以亲眼看到绝版的兵器书,继续研制上古的神器吗?”她的神情十分雀跃,不得不说今晚让她真的很开心,可是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安九打断了。 “我是问你,你恨云昊天的理由。”安九清远的眸子此时满是不解和淡淡的疏离,他直直的看着云琉雅,像是要把她看透最后却恍然发现她根本深不可测一般,温润的脸上也浮现出越发痛苦的神色。 “究竟是为什么,让你选择苦心积虑,动了这么多的心思让君临风慢慢的接近你,最后和云语非成亲,又是为什么,你会如此记恨云昊天!”这一切的一切,憋在他的心底太久,现下却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 安九不理解此时云琉雅的种种行为,就如同刚认识她时一样。他突然觉得自以为了解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却不想不过只是冰山一角。他有些心慌,感觉如果今日不能得到答案的话,也许他将会永远的失去这个女人,是朋友也好,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也罢。如果没有了以后,还谈什么继续呢? 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安九都是一一的看在眼里,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推波助澜一下。从前就算云琉雅不喜欢她这个爹,至少她还会遮掩一下。可今日,云琉雅对云昊天的恨意是毫不掩饰的,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摆在面上,就连安九都可以清楚地看出她眼里浓浓恨意。 “云琉雅。”安九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满是痛苦的视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 云琉雅,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 安九隐忍的神情和忐忑的言辞此时落在云琉雅眼里,竟然让她无言以对。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她今日不向安九做出些合理的解释他们之间所有的友谊就将毁之一旦。 于是她淡淡的笑了笑,在安九错愕的目光里,仰头正对上对方的眸华,无所畏惧。 “阿九。”云琉雅轻唤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你师傅被云昊天杀死的仇恨更大的了?” 她的瞳仁如星河倒坠,轻易的让人无法自拔。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告诉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告诉你 听了云琉雅的话,安九微微愣住了,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听云琉雅继续说下去,“你可相信前世今生?我若是说,前世我与云昊天有杀母之仇,你可相信?” 虽然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云琉雅的情绪却突然起了剧烈的波动。望着安九惊诧不解的表情,云琉雅笑得更加的张扬,“你是不相信的吧。那云昊天虽然不是凶手,我那可怜的母亲却曾经因她而死。” “还有,你问我,为什么要接近君临风。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却也是我这辈子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人。”云琉雅的眸子在说到这里时已经洇出丝丝骇人的恨意,她扬起头面对着漆黑的夜幕,就好像这样可以让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来的好受些,然后那被袖子遮盖住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已经暴露了她的心境。 “阿九,你可体会过,曾经把你带上天堂的人亲手将你抛入无间地狱的滋味?呵!当今这世上怕是也只有我会那么傻将整个人生完全寄托到另一个人身上了!君临风对我来说,就是那个人。” 有些记忆一旦开启就无法阻止的倾泻而下,聪明如云琉雅,自然知道此时的安九定然一头雾水,可是已然开了口,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将颤抖的手覆上平坦的小腹,然后直直看着此时僵硬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的安九,吃吃笑道,“呵呵,你知道吗,这里,曾经是有个可爱的小生命的!”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提到这件事。因为前世那些事包括君临风后来的嫁祸,都随着爱的远去和时间的流失渐行渐远,她对于他们也只剩下绵延不绝的恨意。而唯独她那未出生就已然夭折的孩儿,是她永远的痛楚。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珍惜和看重这个孩子。即使不为君临风所喜,即使后来被嫁祸与他人私通,她心痛欲裂的时候她也都想为了腹中的孩儿好好活下去。 如果说母亲的去世是让她产生恨意的源头,那么这个孩子便是让她复仇之心越发笃定的信念。 “阿九,如果是你,你忍心杀掉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吗。我想,哪怕有那么一点良心,怕是都不会那么做得。可君临风却偏偏会!”云琉雅似笑非笑,长长的眼睫在她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让她整个人都落寞不堪。 “为了那所谓的帝王权利,他六亲不认,为了摆脱朝廷的讨伐,他将全部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诬陷我与他人私通。呵!若不是这件事,我都没发现,他和我那矫揉造作的妹妹当真是天作之合!” 这句话说完之后,云琉雅只感觉到满身的疲惫扑面而来。她恍然发现,她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原来竟可以这般的轻描淡写,甚至只用了几句话的时间就描述的清清楚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你感同身受,这个道理云琉雅一早就清楚。她说出这些,并不是想让安九理解,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并没有他想得那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些人欠她的,不管是今世还是前生。她如今做的,不过是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为她可怜的未及降世的孩子,为她冤屈的母亲。 “阿九。”她收回那些已经远去的回忆,双眸暗淡的望向安九,嘴角勾出一抹苦涩,“正是因为这些事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在所有人包括如今的我自己看来,我如今也不过是个养尊处优,身世显贵的大小姐,算起来也只有十五岁,何以有那么大的仇恨。可是事实偏偏就是这般。 “所以,”云琉雅认真的看进安九清泉般纯净的眸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说的是,不要再怀疑我。我云琉雅虽然不是良善之人,却也绝不会昧着良心办事。尤其是对你,阿九。” 她这样说着,身后头顶的月亮慢慢从层层云层背后探出一角,将清明的月光洒在她脚下的裙摆上。 尤其是对你,阿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如今对阿九这个称谓越发娴熟。 安九的思绪仍然悬在半空中,被她这一番话塞得满满的,找不到突破口。只是到话落,那双眸子还是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而乍然莹亮起来。 她唤他阿九,唤得这样熟稔。她肯将自己最痛苦的回忆,亲口对他讲。还要他相信自己,安九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为着这不断蔓延的情愫,为着她的那句相信。 其实,从方才跟着她他便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他便对所有的一切产生了怀疑,但却默默地放在心头,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直觉云琉雅会亲口告诉他,没来的这样想。 她特意的换上勤王府的丫鬟衣衫来吸引君临风注意,然后和君临风在梧桐树下那般亲昵,已经很大程度刺激了他。 她的太多行为让他不解,也让他慌乱不堪,而就在他准备出面质问她的时候,她却没有直接离开勤王府,而是回到庭院中去找了云昊天。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隐藏在黑暗的房檐上伺机而动,却意外地听到了她和她父亲的对话。 她说,若父亲当初对女儿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如今也不会这般问。她说,父亲何以如此卑躬屈膝,还是女儿原本就不了解,父亲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像是从前对待母亲那般。 每句话里所含的讽刺即使他再笨也听得出来,可他虽然一直到云琉雅对云昊天心存恨意,本以为她只是记恨当初云昊天找人绑架她,现在看来似乎更为复杂。 一直到云琉雅制止他解决云昊天时,他所有的疑问才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那时他想当然的以为,她利用了他,目的是为了获得云家家主的印章。所以他痛苦他难过,却不想去恨她。 安九是个自幼未接触过尘世喜悲的人,在遇到云琉雅之前可以说是闲云野鹤,未经历过尔虞我诈,乐的逍遥自在。 云琉雅这足以颠倒乾坤的话着实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什么叫做君临风是她的杀母仇人。她的母亲如今不是在宁国公府好好待着吗。还有,她说君临风是她的丈夫,却是将她拉进地狱的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信任 第一百四十九章信任 这让他如何回应。云琉雅抚这腹部说那里有个孩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失去了知觉。 他怎么能够相信,正如她所说,她明明只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是众所周知的未经人事的大家闺秀,究竟是何时经历过这些。 而她的反应和神情以及长久以来她所做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她说的都是事实。 况且她最后说,我云琉雅不是良善之人,却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做事。尤其是对你,阿九。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都已让他果断放下所有疑虑。 于是当那丫头盯了他半响,以为他因为难以置信而选择不相信她转身准备离去时,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之前叫住了她。 “云琉雅!” 那瘦削的身子猛地顿住,然后转回来的脸上的落寞瞬间被惊喜取代。 安九望着这样的云琉雅,不禁轻叹一口气,扯了扯嘴唇,将唇角弯成了月亮的完美弧度,道,“我输给你了。我相信你!”就算他仍然理解不了她所描绘的那些悲痛,却依旧愿意相信她。 这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不是吗。相信她,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对她早已无计可施,只有服从。 “哈哈,我就知道,阿九会相信我的!”云琉雅大喜,迈开步子飞奔回去,扯住安九的青衫衣摆摇啊摇,略带委屈地抱怨道,“哼,臭安九,害我方才那么担心,以为你就此不理我了呢!” 其实,她迟迟没有告知别人这些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担心别人把她当作疯子。谁会相信,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会经历过这些。 安九定定看着云琉雅喜笑颜开的眉眼,不禁也跟着欢快地笑起来。片刻,他却突然收回表情,甩开云琉雅的手,生着闷气道,“哼,若不是本公子方才及时出现,你这丫头现在哪还有机会跟本公子解释这些。” 他的确是有些生气的。这丫头,哪来的勇气孤身一人闯进勤王府。若真如她所说,那君临风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地羊入虎口,又怎么敢将云昊天单独交出去,出言不逊中伤云昊天。 要知道,云昊天是个习武之人,跟他斗,云琉雅根本就是在鸡蛋破石头,自讨苦吃。 像是猜到安九心中抱怨,云琉雅歪着脑袋,调皮的眼睛转了转,望着安九道,“嘻嘻,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阿九跟着我的啦,所以做起事来有底气地恨。阿九这么好,当然不舍的看到我手上啊!” 云琉雅显得有些大言不惭,可窘迫得反而是安九。 他轻咳两声,眼神飘忽,抛下云琉雅不自在地向前走去。他尽力掩饰着,耳根蔓延开的绯红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尴尬。 这女人既然一早就知道他在,干嘛不叫出他来。害他上窜下跳那么辛苦。 “哎呦,阿九,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云琉雅在后面抱怨道。 “是你腿太短好不好,我就是在正常走路啊!”安九习惯性反驳着。 “什么!你这小厮,竟然敢和云家家主斗嘴,是不想干了吗!” “不干就不干!还云家家主!本公子可没答应你要做你家的小厮!” 楚国都城的这夜,歌舞升平,显得格外和谐欢乐。月亮穿过云遮雾绕,将皎洁的月光洒在勤王府被红色笼罩的屋顶上空,也将一前一后少年少女的身影包裹在一片朦胧里。 洞房花烛夜,旖旎的烛光摇曳闪烁,红色的烛油缀满了烛台,似乎在预示着,它在燃烧最后的绚烂。 云语非回云府归省是在大婚的三天后。 这是楚国建国以来的规定,女子出嫁后三日应携其夫归家省亲。 嫁给君临风,云语非早已心满意足,甚至有些飘飘然。更何况君临风在大婚后对她甚是温柔体贴,此番归省更是早早打点好了一切,只等她梳妆好便命人启程。 云语非坐在豪华的轿子上,身旁挽着她新婚的夫君,笑得颇有春风得意之感。 她想当然的以为,在这场和云琉雅的较量里,她终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女儿向父亲母亲请安!” 此时云语非弓着身子,发髻俨然已梳成少妇的式样,正柔柔弱弱地向堂前端坐的云昊天和萧氏行礼。 萧氏自然欢喜的很,涂着大红胭脂大大地咧着,忙起身扶云琉雅起来。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这时君临风也走上前来,将礼仪做得极为周全。 萧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君临风,将自己女儿扯到一边小声道,“娘的乖女儿,你这夫婿当真选的不错,看他那玉树临风又彬彬有礼的模样,纵使为娘看了也喜欢。” “娘!”云语非嗔怪,红晕却飞上了脸颊。 “哼,还是我的女儿有福气,不像那宁婉的女儿,给了她再多机会,也当不了凤凰!”萧氏一时得意忘形,撇着嘴这样道。 云昊天本跟君临风寒暄着,此时听到这话不禁两人都一愣,然后训斥道,“你给我少说话!” 此时,这云府可不是他说的算的了! 果然,云昊天话音还未落,云府正堂里突然有一群人鱼贯而入。 “萧姨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不惯我可以,万万不可诋毁我的母亲!”说话的正是站在那群人正前方的云琉雅。 萧氏一愣,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便看到今日一身隆重华服的云琉雅。她不禁嘴巴微张,愣在原地。 也难怪她这般,萧氏何以见过这般形状的云琉雅。 那如墨的长发高绾成堕马髻,加以光华璀璨的朱钗,通体一袭层层叠叠的暗红衣衫,将云琉雅衬托得端庄大方,却又平添了几分威慑力。 云昊天脸色变了变,然后走上前谄媚的笑,讨好道,“雅儿勿怪,你姨娘她就喜欢这般信口胡来!” 萧氏闻声仍不服输地昂着头反驳,“我才不是信口胡来,本来就是这般!” 云琉雅也不脑,只搭眼对弓着身子的云昊天轻笑道,“看来父亲管教无方啊!” 云昊天表现的有些窘迫,“雅儿见笑了。”接着他回过身对萧氏和云语非命令道,“你们两个,快过来,见过云府新任家主!” 此语一出,在场的所数人都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五十章 收徒 第一百五十章收徒 季流云讲述着她的过去,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感情,好似那段过往不过是别人讲的一个故事。 她淡淡道,“后来,我就被带到宫里,开始了实习御医的生涯。” 她的目光宁静,但眼角滴落的水晶却真实的反应出她内心的悲痛。 “你说的余子秋,不会是外面等待的那个吧?”水娘听完季流云的话,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季流云抿嘴一笑,默认了水娘的话,引来水娘不住的唏嘘声,“啧啧啧,看看你的桃花运这么旺盛,我倒是有点嫉妒了呢!” 半真半假的说着,声音柔媚入骨,水娘虽然性情火爆但若只听声音看身段,却是个如水般狡黠的女子。尤其再加上脚下匍匐的白虎,更是带着几分美女与野兽的灵动。 大白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将软软的肚皮朝上,正好将水娘挤到了地上。绯红色的长裙沾上了大白爪子上的泥土。气的水娘对着大白的头就是一个爆栗,疼的大白可怜兮兮的抱着头呜呜着。 季流云看着“噗嗤”笑了起来,水娘虽然总是欺负这只白虎,但看起来却异常的温馨。 “水姐姐,这只虎好特别,好像特别的有灵性。”季流云用羡慕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大白,嘴角蠕动道。 水娘带着几分得意,“大白可不是普通的白虎,你既然是季白南的女儿,和你爹南征北战了那么多次,应该也算见过几分市面了。听说过寒冰塔吗?” 季流云听到这几个字,眼神一亮,“难道大白是寒冰塔里的???” 话未说完便被水娘摇指打断,“不不不,我只是在寒冰塔里捡到它的。恩,”她将食指放在唇下,回想了一下道,“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大白的来历,但它从小就对草药特别的钟爱,我师父见它好玩,便收它为徒。它竟听的懂人话,还跪下给师傅磕了个头。你说多神奇!” “大白好生神奇!”季流云张着樱桃小嘴一脸的惊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白只是其中一个。大自然孕育了许多神奇的生物,季流云看着大白越看越是欢喜,这样神奇的动物真该让小雅也见见。 季流云醒来后在得知自己已经昏睡半月有余,她心里带着几分愧疚,若不是因为她的病,笙哥哥应该早日就可以和小雅见面了吧!回想起临行前小雅的样子,季流云怎能看不懂其中对笙哥哥暗生的情愫呢?大白听到有人夸它,立刻挺了挺身子,很开心的样子,惹来季流云的一连串娇笑。 再说屋外的三个人,面红耳赤的逃了出来,心脏都跳动的有些厉害。 余子秋捂着发烫的脸,眼前不断的晃过季流云香肩半露的画面,直觉气血翻滚,脸越发的烫了。 其他两个还能好些,秦末夏和君临笙只是觉得尴尬,脸色微红,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玄卫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步履有些蹒跚。赤裸的上半身被纱布所覆盖,倒是不像之前那样一片红色。 “咳咳,属下见过主子。”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精神却出奇的好。 君临笙扶了他一把,“都这个时候那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玄卫也没再坚持在君临笙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玄卫刚坐下不一会儿,木屋的门就被里面的人推开了。季流云踩着一双深紫色的绣花鞋走了出来,脸蛋红红的。 在山顶休养了几天,玄卫的伤也渐渐的结痂痊愈。 到了该离别的时候了。 “你们想好了吗?”水娘拎着水桶,语气淡淡道。 季流云顺手将水娘手中的水桶接过来,挂在墙上,不解道,“想什么?” 其他几人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水娘,现在这个时期,谁留下都是一种损失。可违约,他们几个也做不到。 水娘目光冷淡了下来,“救你的条件,留下一个人,三年。”说完,她将目光转向君临笙,“我想凤王爷不会应该不会反悔吧!” 季流云看了看沉默不做声的君临笙几人又看了看脸色冰冷的水娘,“我留下吧。” 她的话刚出口,立刻收到了几人的一致反对。 “不,不应该是你。”“小雲!”“我留下!”“不可以!” 季流云食指微曲,卷了卷耳际散落的秀发,“不,就这么定了,水姐姐,我留下来。” 她对着君临笙几人笑了笑,“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她眼神落寞道,“我没失忆,我都记得。” 君临笙等人都惊诧的呆愣在那,许久君临笙道,“你都记得?” 过往的那段回忆,即使是他们几个旁观者都如此痛苦,更何况是这个当事人。那时的她还有多疼! “嗯,我记得爹和娘亲,记得未情姐姐,记得那座树屋。”季流云的眼神带着几分回忆,那段过去有快乐有悲伤。 忽的她的目光定了定,然后语气认真道,“我留下,我的病我清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三年,三年时间,我可以养病,还可以跟着水姐姐学习医术。” 她将头转向水娘,问道,“水姐姐,你能收我为徒吗?” 水娘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对季流云道,“收徒嘛,大白你怎么想!”大白听到她的问话冲着季流云就是一扑,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 水娘一把抓住大白颈部的白毛,向后拽了拽。看似没用力气,大白却生生的被她向后拖了几步。大白的重量至少五六百公斤,她却是单手拖住,可想而知她的腕力有多强。 “看在大白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勉强收下你吧。”水娘将脸转了过去,说的很是勉强,但季流云却注意到她侧脸处带着几分淡淡的红晕。 季流云对着君临笙突然道,“笙哥哥,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在山里呆的时间越长,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就越晚。” 送走君临笙几人的那天,天色湛蓝,阳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刺眼。 下山的时候,季流云突然跟着跑了下去,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竹篮。 “笙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季流云笑的一脸神秘。 她将手中的竹篮向君临笙一推,眼神挤了挤,示意他将篮子上的遮盖物掀开。 君临笙将狐疑的目光放在竹篮上,遮盖的那块布却不经意的动了动,里面放的竟然是个活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 礼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礼物 君临笙在季流云期待的目光下掀开布帘,目光转向竹篮内的东西时,竟是吃了一惊。 一只巴掌大的小白虎躺在竹篮里面,看的出那小东西睡得很是香甜。 “笙哥哥,这是我给云琉雅的礼物,你一定要送到。不过在此之前你务必好生的养着它。”季流云慈爱的目光落在小白虎身上,“这可是大白的小崽,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呢。” 君临笙的目光变了变,却在听到季流云接下来的话时惊愕的抬起头。 “雲儿我可是很期待有小雅做嫂子的,我这三年不在肯定会错过很多,所以呢,”她奸笑了一声,“嘿嘿,我要提前和她搞好关系哈哈。” 说完她就留恋的看了一眼竹篮里的小东子,然后对着君临笙挥挥手,转身向着山上跑了回去。 季流云不敢回头再多看几眼,她怕回头后就再也没有勇气留在这里。 水娘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孩眼泪盈眶的样子,掏出怀中的手帕,“想哭就哭吧。” 水娘的话就像是导火索,一下子激起了季流云的所有情绪。离别的害怕,未知岁月的担忧,还有对他们的思念通通发泄了出来。 君临笙几人走的匆忙,与青林山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心情也有些沉重。 季流云的理由,他们无权反驳,只好接受,这是她的坚持,她的选择。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尊重,还有转身离开。 在回烨城军营的路上,君临笙收到了青侍传来的飞信。因为君临笙等人临时离去,导致那只信鸽在飞往军营后找不到主人又再次起飞搜寻,中间也因此耽搁了一些时日。 也就意味着这封印是七天前寄来的,君临笙现在才收到。 他浏览着上面的小字,目光很是复杂,隐隐的带着风雨欲来的情绪。 但当眸光落在一个人名上面时,所有的负面情绪被另一种心情所替代。 云琉雅,离别这么久,他是如此的思念她。 君临笙看了眼竹篮里睡得很熟的小白虎,肉嘟嘟的带着绒毛的小爪子无意识的扒拉着同样布满绒毛的虎脸,很是可爱。 君临笙幻想着,云琉雅收到这份礼物会是什么表情,心情变得很是轻快。就连他身边的三个人都明显的感觉出来他心情的转变。 呵呵,那个丫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也想到自己呢?君临笙好心情的想着。 “嗷呜!”小小的老虎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听说这白虎是大白的小崽后,秦末夏一直在逗弄着这个小东西。他们几人也猜想着,这只小东西会不会也像大白那样有灵性。 不过小东西一直在睡觉,而且不管怎么摆弄都不醒,若不是它偶尔会翻个身,叫两声,他们都会以为这只老虎快死了。 “这东西还是藏起来的好,到了军营,可不能被看见。”余子秋提醒道。 小白虎太过神奇,若是让其他皇子的人知道,定会上前抢夺。隐藏起来,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君临笙却在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几日前青侍的信中所说之事,他皱着眉,认真的考虑着。 回到军营用了三天时间,比去的时候要快了整整两天。 “三殿下,欢迎回来。”刘蒙率领手下的将领迎着君临笙几人回到大帐。 “刘将军,可否派人检查一下兵器库。”君临笙对刘蒙道。 青侍的信中所言,烨城兵将所用的兵器皆为劣质材质。言辞间虽然有些闪烁,但君临笙却猜得到此事与云府有瓜葛。 君临笙遣退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来到木柜前,拉开第三个抽屉,将里面的画轴抽了出来。 云琉雅的画像因为走的匆忙,并没有带在身边。 摊开画像,里面的美人依旧美丽如昔,只是画的边缘带上几分常被抚摸留下的痕迹。 多美的女人,君临笙修长的手指放在画中女子的墨色长发处,轻轻的叹息道,“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君临笙在离开京城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要云琉雅,这点永远不会变。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确的想要什么了,云琉雅这个名字却在不经意间嵌入他的心,让他不能忘却,也不想忘记。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蹙一颦都在他眼前徘徊。 君临笙想起初见时她的聪慧,脸上笑颜如花。她生气时气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让他总是要努力的忍耐才能不去触碰到她。 云琉雅就像一个万花筒,越是深入的了解,里面的色彩越是炫目。你永远不知道看透了她会看到什么。 君临笙弯了弯笑眼,他好像已经万劫不复了,是她害得,自然也要拉上她。 “主子,刘蒙将军求见。”玄卫的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君临笙的遐思。 君临笙草草的将画像卷起,收进柜子,动作迅速却有些慌乱,像个做坏事被抓的孩子。 “快将刘将军请进来。” “三殿下,末将按照殿下的话去检查了一番。”刘蒙恭敬的一揖,然后脸色带着几分不豫道,“兵器库有问题。” “可都是些劣质兵器?”君临笙不带感情道,青侍信中所言句句属实,那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所为。 云府在其中又起着什么样的作用?究竟是谁? “殿下圣明!”刘蒙突然跪在地上,惶恐道,“末将管教不严,请殿下责罚!” 君临笙上前一步,虚扶起刘蒙道,“刘将军快快请起,这不是你的过错。” 随后对着帐外大喊道,“来人!将掌管兵器库的将领给本王带来!” 语气冷冽,君临笙的表情很是严肃。 “小人吴科拜见三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长得很是瘦削的男人被带进来,跪在地上哆嗦着。 “你可知罪!”君临笙示意男人身边的侍卫将他围起来。 “小人冤枉啊!小人……”那男人虽在军中,但一向油嘴滑舌很会讨人欢心又怎的见过这样的阵势,立刻腿软脚软的差点趴在地上,嘴里却不断的喊着冤。 君临笙的目光更加的冰冷,“本王说过你何罪?你就说冤枉!” 那男人匍匐在地上,哆嗦的不敢再发一言,他不过是收了别人的钱,哪里知道究竟犯了什么罪。 “你竟敢收人钱财,将将士们的武器换成劣质材质!你可知按军法应如何处置!”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任家主 第一百五十二章新任家主 什么叫做云家新任家主?云琉雅这个贱人吗?怎么会! “父亲,您,您到底在说什么啊?”云语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瞠目结舌的样子。 云语非实在是不能相信,父亲竟然将本该给予自己的位子交给云琉雅这个自己一向看不起也不被父亲所喜爱的女人。她不能相信父亲早已许诺给予自己的家主地位就这么不觉间拱手让人。 云语非将视线放在云琉雅身上,恨恨的,不加掩饰的。她要看清这个女人的阴谋,却像掉进汪洋的一块石头,有去无回。 只是此时的云语非却并不知道,她的灾难不过刚刚开始。云府家主的位置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个小小的序曲,真正的痛苦和震惊还在排着队的等候她呢! 望着这样的云语非,云琉雅挑了挑细长的眉毛,不紧不慢地踱到对方面前。她今日化了素日里极少用的烟花妆,精致的眼线微微的上挑,唇色为诱惑的玫红,衬得那白皙胜雪的肌肤越发的晶莹剔透,将一张娇俏的小脸蓦地平添了几分往日不曾出现的妩媚。 “妹妹难道没有听到吗?父亲方才不是说,姐姐不才,是为云家新任的家主。”云琉雅唇角微勾,对云语非道。 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无疑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都悉数颠覆了,大多数的人都将视线在云琉雅和云语非身上徘徊不前。 这个消息真是太惊人了!因为云昊天对云语非的宠爱有加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谁看来都应该是云府的二小姐会继承这个家主的位置。云琉雅虽然是府中的大小姐,却是不受宠爱甚至是云昊天所厌弃的存在。 这样的反转,这样的逆差,简直是跌破人们的眼镜。 “老爷,老爷,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你还在,云家家主又怎么能更换人选,再说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过问这些男人家的事情!” 萧氏愣了片刻之后跑到云昊天身边,仍不知死活地对云昊天嗔怪道,眼睛不时地剜一眼站立不远处似笑非笑的云琉雅。 云昊天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萧氏怎么晃动,也纹丝不动。 云琉雅见状,便款款的走过来,脚步停到萧氏面前,低下头微微的欠身,行礼道,“萧姨娘真是爱说笑。父亲一向严谨,他说的话您也不相信吗?” 云琉雅仍微低着头,却抬起眸子自下而上含笑的望着萧氏。这种角度将她脸上的讽刺和得逞的笑意暴露无遗。“琉雅现在的确资历尚浅,对云府的现状也不甚了解。是故如今才请本准备告老还乡的父亲多停留几天,待琉雅熟悉好云府的各个环节,再走也不迟啊。” 云琉雅的声音轻快流畅,话里传递出的信息却十分惊人。 “父亲!” “老爷!” 云语非和萧氏同时惊呼出声,在场的云府人包括君临风在内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劲爆呢! 云昊天也身子一僵,错愕地望向云琉雅。 他何时说过他要告老还乡!这云琉雅如今非要对他赶尽杀绝不可吗! “老爷,你看这丫头出去云府这几日越发的疯癫了,现在都在说的什么话啊,你还不快教训教训她?”萧氏依旧看不清现状,避过云琉雅虽然带着笑意却锐利的目光边往云昊天身后躲边推波助澜道,尚没有感觉到此时的云昊天全身僵硬的厉害。 从前在府里,萧氏就是这般唯恐天下不乱,也是这般的不会看人眼色。 云琉雅掩唇一笑,道,“萧姨娘真是一点都没变哪,还是一样的直言快语!”她侧过身子,迈开步子踱在空地上,繁复奢华的裙摆逶迤拖在地上,端的是威严端庄。 云琉雅的目光向四周逡巡了一圈,然后道,“没错,琉雅的确搬离云府数日,现在突然回来说这些,的确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不过那全然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想必当时的目击者都心知肚明。父亲既然将家主这个重任交给于我,不管怎样,今后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将云家发扬光大!” 这句话音一落,堂内一片静默。 而君临风更是一头的雾水。 他大概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最被蒙在鼓里的一个,从刚开始云琉雅的突然出现就一直皱着剑眉,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像闹剧般的一切而不知所云。 直到他看到云昊天的表情因为云琉雅的这句话而面如死灰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家如今做主的,真的是云琉雅。 竟然会是她!自己竟然估计错误,放弃了那个本属于他的机会! 这个结论的得出,让君临风心里风起云涌。 他感觉到,似乎有些事超过了他的控制范围,离他的预期也越来越远。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偏离他的预期的呢。 “雅儿,为父并并未想搬出去。”云昊天墨绿色的广袖下的铁拳紧紧的握起,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不断地突起,却最终强压住心底翻滚出的怒意,说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云琉雅并没有因为云昊天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而是先端着姿态,款款的踱到云府正堂正中央的巍峨座椅前,转身拂袖坐下,然后才懒懒抬起眼睫,缓缓开口道,“其实女儿也是不舍得父亲告老还乡的。毕竟妹妹和五皇子殿下刚刚成婚不过三日。所以今日女儿急急从宁国公府赶来没有事先通知,便是要请求父亲,再多留半个月可好?” 云琉雅表面上说的尽善尽美,挑不出半分瑕疵,听到有心人心里却不再是那么回事。 君临风心内大惊。 难道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什么叫做云昊天要告老还乡。这厮掌握制造兵器大业,将来必定是个举足轻重之人,怎么可能甘心在这个时候轻易的离开。 还有,云琉雅又是何时从云府搬出宁国公府的。不是说宁国公之女携女儿云琉雅回府省亲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加上云琉雅今日的壮语听得他也是头皮发麻,云府家主移位!云昊天竟然会主动让出自己的家主之位,那么自己这些日的苦心经营,收紧关系又算得上是什么事! 他一会儿看看云琉雅,一会儿看看云昊天,脸上风云变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告老还乡 第一百五十三章告老还乡 云昊天迟迟没有回应,而云琉雅也似乎并没有打算等他回答。 “这幅字是外祖父要女儿送给父亲的。他得知父亲要离开的消息,便请女儿务必要送到。女儿体恤外祖父与父亲多年同朝为官,定是交情甚深。”云琉雅语气温柔的笑了一声,声音柔媚入骨,“听说外祖父早晨上朝时,还念叨着要请求皇上留下父亲呢!” 云琉雅从长袖里拿出一精致的纸笺,示意花青递过去。 花青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将纸笺呈到云昊天的面前。 云昊天眉头深锁,幽深的目光望着花青抵到自己眼前的信笺,紧闭着嘴唇,竟然说不出话来。 “云老爷。”等得似乎有些久了,花青便忍不住提醒道。 云昊天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花青一眼,匆忙扯出个灰白的笑容,然后愣愣地将那信笺收在掌中。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深,云昊天感觉到四周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因为五皇子和云语非大婚的关系,皇帝特许他这几日不用上朝。此番宁国公上朝向皇上求情,无疑就是将他告老还乡的事宜落实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自诩聪明一生,到头来竟然败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头上。而自己却是无计可施。 云昊天明白,相比满门抄斩,这样的结局大概已经算很是让他欣慰的了。只是,他在朝堂上挣扎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岂能因为云琉雅的三言两语轻易甘心。 看到云昊天没有反驳,而是欣然接受云琉雅的话的动作倒是让云语非有些忍不住。 她急急地跑到云昊天面前,声音里带着深不见底的恐惧道,“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琉雅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您干的好好地为什么要告老还乡。您要是走了女儿该怎么办!” 云语非说着说着泪水已经呼之欲出。 萧氏这下才真的开始慌了,跟着云语非也凑了过来,着急道,“老爷,你快说句话啊!您这都是什么时候做得决定,怎么妾身一点都不知道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母女两个不断地哭闹,在静默的云府正堂里显得聒噪不堪,云昊天心里情绪本来就起伏很大,这下子更加焦燥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便再也忍不住大吼出声,“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然后云昊天望了堂上端坐着的云琉雅一眼,弓着身子作揖恭维道,“雅儿,你看,为父还年轻,这样就告老还乡怎么也不” 可云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琉雅无情的打断了,”父亲若能想到比衣锦还乡更好的方式,女儿自是不必这样对父亲依依不舍了。” 云琉雅说得云淡风轻,扫过来的目光却带着几分锋利尖锐。 云昊天一愣,脸色一白,心下顿时冰凉一片。 他自然明白云琉雅话里的意味。她显然是在警告他。如果此时不同意她的说法,便只有更坏的结果。 权衡其他后,告老还乡似乎是他官宦生涯善始善终的最好的方式。 于是,云昊天终于在云琉雅那不容抗拒的目光里低下了那颗“高贵非常”的头颅,从胸腔里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道,“为父多谢宁国公惦记了!” 此语一出,便表示他接受了云琉雅要他远离京都的想法,也代表着,他从此再与权势无缘。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亲,您怎么能同意呢!您怎么可以同意这样无理的安排!不会的,不会的!” 云语非在一旁显得最为慌乱不堪,抓住云昊天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父亲,你快让她从那里下来啊,那里是家主的位置,她怎么能坐呢,她这是大逆不道啊!” 云语非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云琉雅从家主的位子上下来。 “语非!”云昊天大声喝斥住云语非,然后扯过对方犹自挣扎的胳膊,拽到云语非面前,低声命令道,“快跪下,拜见云府家主!” 云家的规矩便是,新妇不论尊卑,年龄不论长幼,在归省时必须携其夫跪拜云家家主。 云语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盛满泪光的眼睛里满是抵抗和厌恶,“我不要,我是勤王王妃,我才不要跪她!我不要!” “放肆!”云昊天大声喝斥,竟然掌心向下用力,硬是将云语非摁倒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岂能是你说不想就不做的!” 云语非犹自在做无用的挣扎,始终不肯叩拜。 而萧氏也站在不远处虽然想上前制止云昊天的行为却始终是不敢再出声。她是了解云家家规的,这的确不能违背。 可是她始终回不过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多么好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她一个姨娘的女儿飞上枝头做了凤凰,成了勤王府的王妃,可以好好的炫耀一番,这云琉雅怎么会突然到来,还宣布成了云家新任家主。 原本的好事被这消息一冲击,只剩下震惊和悲愤。 云昊天强行让云语非跪下后,然后面露窘色,搓着手心以极慢的速度走到一旁的君临风面前,然后强颜欢笑道,“王爷,您看,这。” 君临风负手长立,面色沉重却并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云府的规矩便是新妇携其夫双双叩拜云家家主,您看您!”云昊天犹豫着,终于吞吞吐吐说出口。 他此时更不能得罪君临风,不止是因为君临风是五皇子,是他的女婿,更重要的是君临风或许是他重返朝堂的最后期许。 只要君临风能成为下一任皇帝,他日后就是当之无愧的国丈,小小的云府家主的位子当时候就如同囊中取物般容易。 可是,他又不能不这么做。坐骑上端坐着的云琉雅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要求这些,却没有出面阻止,那就代表他不能停下。 精明若君临风,自然是明白云昊天此时来找自己的原因。 无非是要他想云家家主行礼,可是自诩尊贵的五皇子,怎么可能向这么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下跪。 皇子下跪于臣民,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端坐之上的云琉雅,不自觉眯起了狭长的眸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今日赢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今日赢家 眼前端坐着的这个女子,此时让他陌生的紧。 她前几日明明还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在他大婚的当天甚至还痛苦的问他,心里有没有她的影子,今日却一反常态,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居然能将云昊天控制到这般地步。 看来,他的如意算盘的确是打错了。现在的云府,当真握在云琉雅手中。 而娶到云语非,此时看来,非但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甚至会成为他收揽势力的桎梏。 想到这里,君临风的目光幽深下来,整个人不觉阴骘了几分。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此时,一直在堂上选择冷眼旁观的云琉雅朝他看过来,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哂笑。 “妹妹既然已经跪了,王爷乃万金之躯,就免了吧!”云琉雅终于出面解了云昊天的尴尬。 她知道,君临风是万万不会跪的。这个人虽然坏到了几点,却要命的在乎气节。 呵!多可笑,明明只是个为一己私欲可以利用所有人的无耻小人,竟然会在乎那些他不配拥有的东西。 听到云琉雅这么说,云昊天如释重负,望着冷面的君临风尴尬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云语非趴在地上,哭得的无比凄惨。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花,脸上色彩缤纷,哪里还有平日的贤淑典雅,美丽动人。 她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云琉雅这个贱人,凭什么一句话没说就让她下跪。 地板冰凉的温度从膝盖一直蔓延到心口,云语非暗自握紧了葱指。 云琉雅,是你要处处与我作对的。你自找的! 你别忘了,我如今可是勤王妃,就算不得不向你下跪,那又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吧!敢得罪了我,日后有你好受的! “呀,只顾着挽留父亲了,都忘了恭贺妹妹与临风新婚之喜。” 云琉雅突然这样道,她站起身装作刚反应过来般俯身去扶跪着的云语非,故作亲昵地凑近云语非的耳边,意味深长道,“妹妹新婚那日,可是收到姐姐送你的胭脂了,用着可还好吗?” 这一句,顿时让云语非更加火冒三丈。 云琉雅不提还好,一提她顿时想起了新婚那晚不愉快的一件事。就是因为那胭脂,她在洞房花烛夜一宿都没有睡好。 本是良宵难得,她期待着君临风会以怎样的方式面对她。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厮喝的烂醉,扑到她身上叫着云琉雅的名字。 然后在她气结时竟然从怀里掏出胭脂盒,含糊道,“柠袖真是善良的很,咱们两个阴差阳错,她还特地跑来送你这个。看来,本王真是错过了个好姑娘!” 就是这句话,将她大好的心情瞬间破碎。什么叫做特地跑来送这个,分明就是让她不得安生。 “你!”云语非抬起头,望着云琉雅的眸子里满是愤怒。 洞房花烛夜是每个女子一生仅此一次的珍贵回忆,却生生毁在了云琉雅的手里。她又岂能不气,自己的夫君竟然在那一夜不停唤着别人的名字。 这是女人的悲哀,也预示着未来的婚姻生活将会越来越难过,只是此时的云语非还未意识到。 然而云琉雅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接着用洪亮的声音道,“做姐姐的,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素素,来,把我送给妹妹的新婚大礼呈上来!” 云琉雅笑得花枝招展,眉语含情,示意待命一旁的白素走上前来。 “云二小姐,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贺礼。”白素递给云语非一个小小的纸包。 “这是?”云语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带着疑问望向云琉雅。 不想云琉雅仍然笑得美艳五方,竟然在她看向她时调侃道,“自然是好东西。妹妹,听说你当时在酒楼就是用这东西迷住王爷的呢,怎么会不知道?” 云琉雅目光时不时看向君临风,捂嘴作偷笑状。 云琉雅的所有动作和话语都是经过无数次推敲后,一步步计划而来的。云语非又何尝会是她的对手。 什么东西?云语非当时也被蒙在鼓里,被云琉雅算计了,自然不知道那迷情散就隐藏在古筝之中,还一直以为五皇子对她情不自禁。 这原本就是云琉雅设计好的,如她预料,云语非一脸茫然,而当她转过头去看君临风,便看到对方因为她的话而蓦地转黑的脸色。 “哎呀,别愣着了,妹妹收下便是!”云琉雅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将那药包塞到仍在发呆的云语非手里,然后再次回到椅子上。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全在她的谋划之中。 她知道,君临风多疑,就算当时没有怀疑,日后见自己成了云家家主一定会反复回想从前发生的一切,而她在这一环的确做得有些熟路,难免君临风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所以此番她将迷情散的证据抛到云语非身上,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下,君临风定然以为,那日在酒楼上,导致他办了那事并不是偶然,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而罪魁祸首便是他的王妃,云语非。 云琉雅心思深沉,简单的三言两语暗算了云语非,糊弄了君临风。 室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 云琉雅俯视着堂下站着的一众人等,开口道,“既然日后云府由我掌管,便从今日起换上我带来的这些小厮吧。我不习惯用不熟悉的人。还有。” 她看向方才那群跟着她进来的丫鬟小厮,从那里很快照到安九的身影,便冲对方微微一笑,示意他走到前面来,然后朗声宣布道,“日后云府的管家,便是这位叫安九的公子了!” 安九向前一步,面露微笑。 此时的云琉雅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她自身的魅力相互映照,灿烂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此语一出,众人更加惊愕。 无疑,此时正堂上正襟危坐的云琉雅成了今日的最大赢家。 灿烂的阳光穿过重重屋檐和人影,照到那张越发明丽的脸上,将她的每一分喜悦都暴露在旖旎的光线下。 她在心里暗暗偷笑,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开始,往后,你们会更加吃惊。她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未来的生活该是有多爽快。 这年,云琉雅十五岁,腮边逐渐褪去了婴儿肥,初现了女子的风仪。而她的一言一行之中,经天纬地之才也日益彰显。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幕后有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幕后有人 君临笙冷冷的盯着眼前跪着的男人,那目光带着刺痛人的尖利吓得那人满脑子一片空白。 吴科虽然害怕的紧,但还是咬紧牙关矢口否认此事与自己有所瓜葛。那人在给予他钱财时说过,只要你不承认有此事,谁都不会查到。 “别想着闭口不说就能无罪逃脱,玩忽职守在加上行贿受贿知情不报,已是重罪。”君临笙转头对距离自己不远的军师道,“何军师你来告诉他,按照军法处置的结果会是什么!” 被点到名字的何俊连忙答道,“按照楚国律例,楚军军法第一百三十条和第二十七条明确表示,凡是不遵守自己职责擅自离开自己岗位者论以五十军棍处分。行贿受贿行为不廉洁的将领论其行贿的严重性给予适当的降职处分。谎报军情或知晓军中异常活动而知情不报者轻则禁闭游街重则车裂之刑。” 一旁的秦末夏对着何俊摆了摆手,阻止了他后面未出口的话,然后对着脸色煞白的吴科道,“吴科你所犯的罪责无论是哪一条都会要了你半条命。我劝你还是尽早对殿下直言,说不好还能保住你的命。” 不过是贪了点便宜,就要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实在是不值当。吴科不是什么铁血忠心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将事实隐瞒不报,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听闻秦将军的话后,立刻向前挪了两步,口中大喊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我说!我全招!” 君临笙连目光都吝啬的放在这个人身上,“快说!趁着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狗命!” 吴科惨白着一张脸,说话颤抖道,“一个月前小人替换兵器库看守的时候,一个瘦高的男人拿着令牌对小人说需要检查一下兵器库而且还塞给小人两根金条。那男人看上去十分的面善,在加上那几日恰逢王爷刚到烨城不久,所以小人当时也再多加调查就让他进去了。” “那兵器库的兵器被掉包又是怎么回事?”君临笙说的慢悠悠,却让吴科的脑门上全是冷汗。 “小人真不知道!小人让他进去后,因为内急就先去了茅厕,等回来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 说完,他把头垂得很低,他哪里知道兵器库内的兵器竟就在那时被掉了包。 “你走了多长时间?”余子秋突然插口问道。 吴科摸了摸脑袋,然后抬头诚惶诚恐道,“大概十分钟左右。”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十分钟换掉了兵器库所有的武器,这是多惊人的速度。 君临笙的目光越加深邃,兵器库内的刀剑盾矛少说也有上百样。一个人不可能轻易全部搬走,必然是经过详密的计划后才做到的。想到这,君临笙心下暗道一声不好。若是计划好,那么岂不是说从一开始这场战争极可能就是一场阴谋。 “刘将军带本王去兵器库查看!” 刘蒙突然被叫到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回道“是!殿下请随我来。” 楚军兵器库的位置与粮草库正好相反,由于之前的骚乱,兵器库前刘蒙已派手下重兵把守。 “开门。”刘蒙对手下吩咐道,转身对君临笙一躬身,“殿下,请。” 兵器库是个四方的屋子,里面四面八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君临笙走进去,随手拿起一把短刀,在手上颠了颠,目光凝重。 这刀要比普通的短刀轻上一些,并不是很明显,若不是使惯短刀的人很难觉察出不同。君临笙因过多的军旅生涯因此对这些兵器可以说是样样精通,且加上他本身对兵器也略有研究。因此一试便知兵器的优劣。 他眉头微拧,运足气力将手中的短刀向上一挥,只见短刀上徐徐的冒着热气,紧接着就变成一截截断刀,跌落在地上。 他身后的刘蒙等人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短刀跌落发出的叮当声。有人一时好奇弯腰捡起一片断块,却在手指触及时,断块顷刻间化为灰烬。 君临笙没有理会身后的惊诧声,转而又拿起一把长矛,简单的比划了两下,然后“啪”的一下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连续的拿起好几样武器,君临笙的脸色不见缓和,反而越发的凝重。 兵器库的所有武器,皆是废品。虽然重量材质与正常武器无太大差异,但只要使用并作战,兵器很容易折断,甚至还会伤到使用者本人。 君临笙眯了眯深紫色的眸子,这是明显的阴谋,蓄意导致战争胜利。他的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便是他的几个皇兄的身影。 依大皇兄君临沂的性子,不太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六皇弟君临安嫌麻烦的个性也不太可能这么做。 君临风!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五弟呢? 君临笙想起君临风那张谦和的嘴脸就想笑,还有什么比伪善的人更讨人喜欢呢! 只是若此事是君临风所为,却也有些地方不太妥当。 君临笙对身后几人吩咐到,“将那个吴科带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吴科被留在大帐内,身边是四个长相凶恶身材高大的士兵把守,正在祈祷自己这次能够化险为夷。 当他被再次从大帐带到兵器库时,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就连跪在地上都是七扭八扭的。 “吴科你还记得给你金条那人的长相吗?”君临笙背对着吴科,手中把玩着被调包的兵器。 “小,小人,小人记得!”吴科虽然腿软但脑子却不笨,三皇子的话让他听出了一线生机,立刻激动的抢着答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 “小人记得那人手臂上有一道刀伤,看上去挺严重的。”吴科回忆了一会,然后答道,“对了!那人腰间别了一块铁牌,好像是紫鸢的图案。” 君临笙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紫鸢?你记得可清楚无差错?” 吴科被三皇子陡然惊变的目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答,“小,小人记得清楚。就是,是紫鸢。因,因为那时那人给小人金条时,那块铁牌反光照到了小人的眼睛,所以,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紫鸢!君临笙想起青侍的信,心情带着几分不安。听闻云府内养有一批暗卫,腰间佩戴饰牌以紫鸢为象征。 若果真如此,难道真与云府脱不了关系? 第一百五十六章 痛下杀机 第一百五十六章痛下杀机 君临笙离朝已有一个多月,因为兵器调包之事,他决定不日返朝。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那些人也该活动够了。 昨日晚又收到了青组的信件,信中之事也是让他决定近日动身的一个原因。 君临溪中毒,卧病床榻。 一直怜惜他保护他的二哥中毒,君临笙收紧掌中的信件,松手间,信件变成碎片,随风而逝。 紫鸢铁牌的事情,君临笙并没有忘记。 之前几日他只要想到云府就会想到云琉雅,所以他迟迟未做下决定。因为他不想伤了她的心,毕竟云府是她生养的地方。 可昨日青十的信中所言,二哥的中毒好像与云府也有牵连,却让他再也忍不住。 二哥君临溪是皇宫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也是他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唯一承认的亲人。如今他深受中毒之苦,不曾清醒,君临笙只觉得心痛难忍。 他锤了一记桌子,茶盅内渐渐转凉的茶水溅了出来,在纯木桌上画出几道特别的印记。 君临笙不敢想若是二哥也不在了,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娘亲走了,他差点疯掉,现在呢,他会怎样? 他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玄卫!” 君临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唤了一声,冰冷的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毁灭,慢慢的爬出来。 “主子。”玄卫单膝跪地,虔诚而忠心。 “派出玄组四人,查探云府。” 君临笙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仰视平静的一轮玄月,“听闻云府有一记毒药,名唤醉月,查探清楚是真是假!” 玄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答了声“是”,退了出去。 走出主子的大帐,玄卫来到距离军营不远处的一棵耸天高树下,从怀中掏出一只短小的牧笛,吹了起来。 曲调怪异而短促,却并不刺耳。 他放下笛子,等了一会。四个人影匆匆空中飞跃而来。 “属下见过组长!” 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对着玄卫行礼道。 “主子有任务给你们四人。玄一玄五玄八玄十,你们四人今夜快马加鞭赶至京城云府,查探醉月毒药是否在云府内。” 玄卫语气严肃,“限你们三日内查清,上报于我。” “属下遵命。” 四人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悄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玄卫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却带着几分疑问。 主子,你这样做,若是云小姐知道,又该如何? 此时的君临笙已经冷静了下来,刚刚的愤怒如毒蛇般缠绕住了他的心智,让他一心只想为二哥担心,也因此失了平日的自持。 现下想来,却是有些过于急躁。 君临笙看了眼桌上被溅上茶渍的卷轴,急忙用袖子擦了擦,却已经为时已晚。 画中的女子,此时墨色的长发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那本应值得称赞的意境也变得模糊起来。 但君临笙去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云琉雅现下应该在宁府内或者自己的安生生活,他是这样安慰的想着。 事情总在不断的变化着,此时的君临笙并不知道云琉雅已经成为了云府的家主也并不清楚云语非已经和自己的五弟结为夫妻。 他的误判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很是后悔和恼怒。 君临笙抽出一张信纸,写了一封信,然后对着窗口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只全身漆黑的夜枭在夜色的掩盖下俯冲而来,乖顺的停在君临笙伸出 的手臂上。 “泽,把它交给雲儿。”君临笙抚摸着夜枭的脑袋,轻声说着。 只见夜枭用尖尖的橼轻轻的啄了一下君临笙的手心,然后腾地向夜空飞去。 君临笙在窗前停了良久,直到被一声小小的呜咽声惊醒,他回过头,寻着声音的来源。 最终却在屏风后发现了那声呜咽的主人,小白虎。 这是几天来,小白虎头一次清醒。 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眉如远山般美好的相貌,还有那一身不凡的气度,在小白虎眼里不过变成特别简单的两个字,好看。 小白虎咕噜咕噜的叫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看上去却很是开心的样子。 君临笙依然是听不懂这个小东西说了些什么,他伸出食指放在小家伙面前,本是想碰碰小东西,却不想被小白虎一把抱住不松爪子。 从指尖传来的痒痒的感觉,让君临笙的心也带着几分痒意。 小白虎一下一下的舔着君临笙的手指,好像把它当做是吃的,不时还张大嘴含了含,然后又吐了出来。 小白虎太小了,而且还没有牙,连咬东西都困难。君临笙只觉得指尖被柔软所覆盖,很温暖还有些湿湿的。 他抽出手指,然后用手指推了推小白虎的头。小白虎一个没站稳,四仰八叉的倒在篮子里,憨厚的模样甚是可爱。 君临笙不觉心情也开始变好,几日后便是回京的日子。 他想,若是将这小东西带给云琉雅,她应该会喜欢的吧。女人不都是喜欢可爱的物事吗?而且这个小东西连自己都有些爱不释手呢。 他又伸手逗弄了一会小白虎,看着小东西围着他的指尖来回打转就是抓不到的无奈相,不觉笑出了声。 刚刚的郁闷个恼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歉,都随着小东西的一上一下而渐渐消失。 玄卫在帐外听着里面不时出现的笑声,纳闷的挠了挠头。主子心情何时变得这么好? 他仰头看了看此时睡得很熟的月亮,眼前浮现出一张同样圆润可爱的笑脸。 季流云跑回青林山时的那个背影成为了他近几日的梦魇。 很想她,想她的吵闹,她的不讲理,她指使人做事时的那副嚣张模样。 玄卫的目光带上了一分感伤三分愁绪,可他却没有资格喜欢这样耀眼的她。他不是主子,没有主子对待云小姐时的那分魄力。 他也不是余副将,没有他们曾经的朝夕与共和情深缘浅。 他甚至连自己的初恋都保护不了,让秦未情就这样从指尖溜走,然后一去不返。 玄卫很痛苦,听着帐内不时传出的朗朗笑声,心情越加的低沉。 夜色低沉,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一夜,静悄悄的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月色阴沉,带着几分醉人的赧意。故事在继续,一如从前的历史。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探云府 第一百五十七章夜探云府 君临笙派出身边之人调查云府,玄卫自是听命服从。夜深人静之时,众人进去梦乡,就连月亮也盖上了黑夜的薄被,昏昏沉沉。 此时云府内早已没有了昨日的喧嚣,寂静非常。 昨日云府换主,云府二小姐大婚。喜事连连,但众人的脸色却越见消沉。即使过了一日,云府的气氛依旧诡异的沉闷。 四道黑影在夜幕笼罩的土道上发出“哒哒哒”的马蹄声,扬起层层尘土,在静谧的路上显得特别突出。 玄一领着身后的三个兄弟遵照主子的指使来到京城,一路上风餐露宿。本需三四日的旅途,他们硬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四人将马栓在离京城不远的密林中,运行轻功攀上墙头。城墙高达十多米高,他们却轻松而上,看到出他们的武功很是高明。 夜空之上,四人跃入云府,脚步轻如夜猫,无声无息。几经跳跃置于主厅墙瓦之上,四人屏住呼吸,观察着云府内的动静。 过了一会,玄一对身后的兄弟小声吩咐道,“我们分头行动,趁着夜色未变,找出醉月来。” “我负责庭院。”随后他第一个说道。 “书房和厨房。” “那我就负责大堂和寝房。” “好吧,把仆人房给我吧!” 随后四人按照刚刚商量好的安排,纷纷飞身而行。 安九自从被认命为云府管家后云府内的大小事宜他都有权过问。虽然已经安然住进云府,但他却并没有适应这里人的生活。 许是乡野间的自由生活过惯了,看着这样的皎月,他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起身下床,抓起桌上的外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走出房间。虽然是盛夏,但夜间的蚊虫却实在太多,稍不注意便会被叮一身包。 安九抻了个懒腰,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短小的玉萧正想吹个曲子,去去暑意,但动作却忽然的停滞了一下。 安九悄然的屏住呼吸,夜色安宁,但他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却在这片安宁中嗅出了一丝危险。 他眯了眯眼,澄澈的双眸带上几分危险的色泽。 玄组并不是按年龄排行的,而是按照进入玄组的时间。玄一只有八岁,是玄组里面年龄最小的,但因为入组时间早,而被排在了前面。 后面那几个比他大的玄组成员虽然不爽,但也只好认命的叫他老大。该说他倒霉还是什么呢?他所调查的庭院正好就在安九所住的管家房前。 所以,他虽然无声无息的靠近庭院,却被安九发现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谁!给我出来!”安九大喊一声,夜晚中声音被放大了数倍,显得格外明亮。 玄一一动不动的藏在假山后,心里不禁有些懊恼,怎么运气这么差,才刚出现就撞到个不睡觉的。 但他却不能出声,只能在黑夜中干瞪着眼,静静地等待安九离开。 安九向四周逡巡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陌生人的身影,眼中的色彩变换飞快。终于,他踩着步伐向房间挪去。 玄一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未料到,正是因为他呼气的微小声音,让安九隐匿的身影骤然向着他的方向略过。 眼看着安九手中的玉萧就要抵在玄一的喉间,只见玄一立刻动作迅速的从袖口射出一只匕首,打在安九的玉萧上,让安九生生转移了袭击的方向。 “你是谁!”夜色中安九看的不甚明朗,只能看到一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身影埋藏在假山之后。 玄一没有回答,转而又是一只匕首从假山的空隙间飞了出来。 得不到回答,安九的眸子也变得凌厉起来。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好逼得你露出原型! 安九举起玉萧,身影一晃便飞过假山,步步紧逼,终于将那个黑影逼到了月光下。 月色微亮,带着几分昏黄。黑影看起来很矮,因为安九的袭击,黑影的衣衫也带着几处破碎。大大的黑色兜帽掉了下来,将黑影的真相暴露在眼前。 安九目光停滞了几秒,眼前的这个偷溜者竟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看他清秀的样貌,还有那双气呼呼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和方才那个身手矫健的影子拼在一起。 玄一虽然只有八岁,却早已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暗杀者。对他来说,这副嫩小的样貌是自己的一大弊病,却也是一个反败为胜的底牌。 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是前去刺杀你的暗杀者呢? 玄一看准了安九的一时停滞,立刻将袖中偷藏的十把匕首天女散花般冲着安九的面门扑面而来。 安九躲闪了那十把匕首,却没躲过玄一随后发出的几十只银针。 银针穿透衣衫,刺入手臂时,安九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他动作又是一滯,立刻给了玄一逃脱的机会。 “嘿嘿,后会无期啦!”玄一调皮的拉着一只眼皮对捂着左臂额头冒汗的安九道。 “别跑!”安九忍着手臂的疼痛,不顾身体的不支,运起轻功赶了上去。 两人在云府的屋檐之上大打出手,但最终却因为安九的体力不支而让玄一几人趁机逃脱。 玄一的针上涂了散功散,安九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 安九有些艰难的从屋檐上跳下,脚下却被硌了一下。他气的正想将脚下碍事的东西踢走,却在低头时发现,那东西在夜色中闪耀着银色的亮光。 他俯身捡起那东西,竟是一块巴掌大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他将铜牌翻转过来,上面雕刻着一个繁复又简单的图案。 不知为何,安九直觉的认定这是刚刚的那个人掉下的。有的时候,他的直觉非一般的准确。 安九将铜牌拿进房间,点上油灯。在灯光的照映下,铜牌闪烁着妖异的色彩,竟是鲜有的真紫色。 紫色铜牌背后的图案,安九仔细的查看着。终于在其中一个微小的角落,发现了铜牌的秘密。 他赫然在铜牌之中看到了三皇子的标志。 安九圆目微睁,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观察绝未出错,不觉目光变得隐晦复杂。 这东西,竟是那三皇子属下的!远在烨城的君临笙派属下来云府,究竟有何企图! 安九突然想到云琉,不禁眸色深沉起来,若是她知道君临笙的作为,会伤心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明的外祖父 第一百五十八章开明的外祖父 云琉雅入驻云府还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她瞒着母亲和外祖母做了如今的这一切,就连外祖父也只是在最后关头告诉了他,让外祖父上奏皇帝助她一臂之力。 正因为她的隐瞒,让最爱她的亲人受到了伤害,因此在提出搬回云府这件事的时侯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 “雅儿,你怎么会突然要回去!”宁婉放下手中的碗筷,侧过头惊讶地望着身旁一个劲往嘴里扒饭的云琉雅。 云琉雅装作漫不经心的胡乱回答道,“就是想回去了呗。不管怎么样,也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了嘛!怎么说也对那个地方有点感情啊。” 她做得这些事,其实是有意瞒着宁婉的。毕竟,母亲心慈手软,万一听说云昊天被她逼得回了老家再因此而伤心难过就不好了。 云琉雅本来掩饰得很好,可说这句话时她却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外祖父,正好被心思敏锐的宁老太太抓了个正着。 自然,宁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待用完晚膳之后,她却特意支开了宁婉,赶在云琉雅缩手缩脚准备溜走之前,挡在了对方的面前。 “丫头,你老实的告诉老太太我,云府真有那么好吗,就好到一刻也不想多留这里,这就要走吗?”宁老太太的眼神带了些责怪,这样道。 云琉雅仍然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谄媚的凑了上去,发出嘿嘿嘿的讨好声,“哪有啦,外祖母,看您说的,我怎么会不想留在宁国公府呢!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宁老太太一撇嘴,食指轻点在云琉雅光洁的额头上,“哼,再没有比你这个小丫头还鬼精灵的了!少来滑嘴,你母亲看不出来,别以为能瞒得住你外祖母我这双看透实情的眼睛。” “云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快如实招来。”宁老太太装作一脸严肃。 云琉雅耸拉着脑袋,自知瞒不过去,正想支支吾吾的交代,背后突然传来外祖父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她差点脱口的话。 “哎呦我说雅儿都及笄了,也该有些自己的想法了,咱们总不能困着她一辈子吧!她既然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 宁国公随便的一句话,便让宁老太太无话可说。 云琉雅大喜,扭过头冲外祖父做了个调皮的吐舌动作,很是可爱。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宁老太太皱了皱眉,她是真不想让雅儿回去云府那个地方。 “云昊天那厮还有她那个臭婆娘岂是好招惹的!上次就差点把咱们宝贝孙女给绑走了,你难道忘了吗!”宁老太太仍然不放心道。 “咱们雅儿也不是轻易欺负得了的好吗?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这些东西我都会考虑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是时候让雅儿独自面临一些事了!” 宁国公冲云琉雅回以神秘的一笑,装作不耐烦地“推搡”着宁老太太,接着道,“这些日子你还是关心关心咱们的女儿吧。她那身子骨可见不得风寒。至于雅儿,就交给老夫好了。我,你还信不过吗?” 反问里带着几分调侃,云琉雅看热闹似的躲在一边,突然发现原来外祖母竟然也会面色绯红。 虽然上了年纪,皮肤不再像从前一样的光滑细嫩,但外祖母的羞赧却让她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怕是也只有外祖父能让外祖母这般了吧! 云琉雅感叹着,看到外祖母一步三回头的被外祖父往外推着,然后嘴上仍不放心地交代着,最后嘟嘟囔囔的啐了一句,“老鬼!”不禁抿唇一笑。 她想,她这一世最幸福的就是,她有三个这一生都不会改变的,爱她的亲人,外祖父,外祖母,和她的母亲。 她很幸运并且很庆幸,她有这一世可以怀念。只要他们三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她就什么都不怕。 外祖父送走外祖母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回过身来,对着云琉雅竟笑得有些尴尬。 外祖父摸摸稀松的头发,道,“真是让老夫的孙女儿见笑了!” 云琉雅捂嘴偷笑着,直到看见宁国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红白参半,才渐渐的收起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踱过去挽着宁国公的胳膊撒娇道,“哪有啦,外祖父和外祖母如此的恩爱,雅儿羡慕还来不及呢!” 宁国公一愣,然后叹口气道,“看来你外祖母说的真没错,你这丫头油嘴滑舌的很,老夫都后悔要不要替你解围了。” 云琉雅转了转自己的眼珠,接着奉承道,“雅儿知道外祖父最好了,怎么会舍得看到雅儿被外祖母那样质问呢,嘿嘿!” 宁国公看云琉雅笑得一脸灿烂,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国公府正殿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爷孙两人相依相偎的站在廊下。 许久,宁国公拍着云琉雅放在自己臂弯处的小手,唤了声,“雅儿。” “嗯?怎么了,外公?”云琉雅有规律地晃动着自己的身子,悠哉地枕在宁国公的肩膀上,抬头看屋檐外的月亮。 那月亮又圆又大,云琉雅的心里一片难得的平静。 “不是外祖父多嘴。虽然你已经及笄了,很多事外祖父不便过问。不过,看在此番外祖父帮了你一个大忙,替你解围的份上,你跟外祖父说句明白话。” 宁国公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不决,顿了片刻才道,“你对那君临风,是不是真的有情!” 宁国公这么问也是难怪。毕竟自己的孙女已经这么大了,小女儿情怀在所难免。 只是在云琉雅刚拿出云昊天的证据并请求他在朝堂上提出让云昊天准备告老还乡一事的时侯,还是不免有些预料外的大吃一惊。 说起来,宁婉毕竟是宁国公最宝贝的女儿,被云昊天那个伪君子那样对待这么多年,而且还落得这么个凄凉的下场,宁国公即使再为大局着想也难免忍不住想对云昊天施以报复。 可云昊天毕竟在朝为官多年,有些势力也已经根深蒂固,若是贸然撕破脸皮,闹个翻天覆地,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所以,权衡再三,宁国公也没下定决心,公然和云昊天叫板。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谁有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对谁有情 但让宁国公意想不到的是,云琉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还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了扳倒云昊天的有力证据。 这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外孙女刮目相看。所以云琉雅提出要搬回云府这件事, 他是举双手支持的,他相信她有她的决定。 在宁国公看来,云琉雅的决定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提出的。极可能是深思熟虑后甚至是推敲许久下的决定。 一来云府为兵器世家,扳倒了云昊天,云府内的其他人便不能接管了。云琉雅作为云府的嫡长女,入驻云府,名正言顺。 二来云昊天和他不和一事的传闻,也很快会因为云琉雅继承家业这一消息而烟消云散。 只是,宁国公也如云昊天一样,把云琉雅此番做法归咎于君临风和云语非的大婚上。 宁国公也因为云琉雅之前与君临风的暧昧不清而被误导了,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孙女儿。 他自然听说过坊间传来的那些风言风语,坊间素日常说,云家大小姐和五皇子君临风来往甚密,郎才女貌羡煞旁人云云。 他虽然不喜君临风,却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孙女芳心暗许,便只好在平日里找机会提醒云琉雅不要和君临风走得太近。 甚至一直到得知君临风请求皇上赐婚的消息时,他都故意在饭桌上提及此事用来试探云琉雅的心意却也不见云琉雅有什么其他的异样便也放下心来。 本以为大局已定,君临风娶了云语非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便不会再出现什么周折,可云琉雅的此举,便又让宁国公不得不往歪处想。 这两件事加在起来,宁国公不禁联想到,难道他的外孙女,真的是因为喜欢君临风不得而对云府施加的报复,又在凑巧得到云昊天通敌叛国的证据之际,威胁对方当上了云家家主,给新婚归省的云语非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外公~”云琉雅嗔怪着,白了宁国公一眼,“您怎么也跟外人一般,觉着雅儿是因为君临风才这样做的,您也太看不起您的外孙女了吧!您外孙女若是真的看上哪个人,怎么会被人抢了去!” 云琉雅在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怎么谁都说她对君临风用情至深呢?就连最亲近睿智的外祖父也怀疑,莫非自己的戏演的太过火了? 宁国公认真的审视着云琉雅的表情,便终于放下心来。看来那些传言真是子虚乌有,乱说一气。雅儿明明就是单纯的记恨着云昊天这个老贼对她母亲不好,并且当时绑架了她。 不过,像是又想到什么,宁国公突然笑的神秘的望着云琉雅,略带调侃地问道,“那外公的好孙女,你如今又是对谁有情呢!” 你如今又是对谁有情呢! 云琉雅的心跳突然在被问到这句话的时侯加速跳动了起来。她的神情不禁有些慌乱。 这是她重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感觉。若是之前有人问她对谁有情,她定然可以义正严词的说,没有,绝不会可能! 可是现在,似乎不能了。 “我!我!”云琉雅嘴巴开合了两次,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哎呀,外祖父真是,竟然想起调侃雅儿了,哼,不聊了不聊了,我要去看母亲了。” 最终云琉雅也只好这样的搪塞过去,然后张皇无措的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宁国公朗然的笑声,云琉雅的心跳越发的紊乱,脑中不断闪过的熟悉面孔也不断的提醒着她,告诉她说,云琉雅,你承认吧。你明明就第一时间想到了君临笙,为什么不敢回答,为什么又不肯承认! 君临生这个名字就像一个魔咒缠绕了她的心扉,让她心跳连连,不敢松懈。 这一晚,云琉雅终于平复下来的心情被宁国公的一句无心之语搅得鸡犬不宁。不过,无论如何,她要搬回云府的事宜,总算是摆平了。 当然,云昊天并不会走得那么迅速。他毕竟掌管朝廷兵器多年,此番虽然“告老还乡”,皇帝还是要挽留的。 不过云昊天纵有再多的难言之隐,最后也只能“苦苦”央求皇帝允准自己请辞。 所以,折腾下来,一直到云琉雅正式搬进云府的那天,云昊天才打点好一切带着萧氏准备离开。 他心有不甘,频频回头,望着云琉雅在那里指挥人收拾府院的身影几次欲言又止。 而云琉雅自然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却依旧不动声色。 直到半响之后,云昊天终于按捺不住前来找她时,她才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迅速转过身,赶在对方开口之前“挽留”道,“父亲,女儿实在不舍的您,若是父亲不嫌弃,就留在云府郊外的别院里先住着如何,待雅儿打点好这里的一切,就接您回来。” 这段话,云琉雅其实早就盘算好。她知道,云昊天不是善罢甘休之人,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做出玉石俱焚的事也未可知,所以她打算将云昊天留在京都,既给他留一份念想,让他把回朝的希望寄托在云语非和他的女婿君临风身上,又让他无权无势,在郊外的别院里备受门铃冷落的滋味。 云昊天闻声一愣,继而迅速反应过来,咧开嘴连连感谢道,“为父也不舍得的很,此番安排,再好不过了!” 虽然郊外那所别院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可总比干巴巴回到那老家好。只要能留在楚国京都就好,只要留下来,就有希望。 “那女儿就派人送父亲和姨娘先去别苑吧。”云琉雅微微欠身行礼,然后扭头对在堂内忙碌的安九道,“安管家,就麻烦你送我的父亲和萧姨娘去城外的别院吧!” 安九停下手里的动作,跨出门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爽快答应道,“好啊!愿意效劳!” 这两个人相视而笑,丝毫不顾旁边云昊天和萧姨娘的脸色。 也难怪,安九算是对云昊天威胁最大的人,云琉雅让他来送,无疑让云昊天有些局促不安。而萧姨娘跟着云昊天落魄下来,想发火却没有底气,只能忍气吞声地耷拉着脸不敢多说一句。 “云姥爷,萧姨娘,请吧!”安九踱到云昊天面前,作了个揖,然后引着他们两个往外面走。 云琉雅转回身,于阳光下看到安九青衫依旧的模样,嘴角由衷地勾起笑容。这家伙,真是偏执地很。 她本来想多少也是个云府的总管家,怎么说也得穿得有头有脸就给他准备了好些的外袍,可这厮偏偏对青色布衣有种执着的喜欢,说什么也不换。 因为这个,两个人还发生了不少口角。直到这家伙拿不当管家来威胁她,她才勉强同意让他逐步适应了以后再换上她为他准备的衣服。 不过,从安九方才说话的方式看来,这管家当得,合适的很。 “小姐,有人来找您!”花青从来来往往搬东西的小厮中传过来,走到云琉雅身边道。 云琉雅敛起笑容,心下猜到了几分,问道,“君临风?” 花青点点头。 “果然,”云琉雅不禁嗤笑一声,目光也清冷下来。 这君临风,真是见风使舵的最好典范。早在那日在云府正堂她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之后,她就知道,君临风早晚会来找她。 其实,她也挺好奇,那日之后,他究竟是怎么对待云语非的。要知道,君临风最讨厌被人暗算,上次知晓被云语非下药,还不火冒三丈。 怀着这样的心情,云琉雅吩咐花青在院落礼看着那些小厮搬东西之后,便调整好情绪往外走。 花青说,君临风在后花园等着她。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花样。 云琉雅提着裙子,绕了重重叠叠的走廊,顶着头上的大太阳走了好一会才赶到云府的后花园。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稀薄的汗,衣服粘贴在身上,难受的很。而当云琉雅转过圆形的后花园小门时,却愣在了原地。 目所及处,是各色的应季花种,不足为异。所以,让云琉雅惊讶的是站在灿烂樱花下的那个颀长的身影。 感觉到有脚步声,君临笙回过头,眉眼温润,于明朗的光线下对她露出个温雅的笑容。 这让云琉雅恍若隔世。 这一草一木,才真是像极了初见那日的风光。 虽然她对这个人满腔的恨意,却仍然不能否认他与生俱来的翩翩公子的气质。初见的场景,在她重生的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单纯来说,那美好而令人心向往之。 第一百六十章 勤王来访 第一百六十一章归来行赏 楚国京城各处商铺酒馆错落有致,屋顶瓦片层层叠加,远观而望琉璃色映着几分陶醉,色彩迷人。 日头高照,灼眼刺痛皮肤,京城的主道上人声鼎沸。 平日里主道虽是人言喧嚣,却是繁华的景象,今日却有些不同。虽然依旧是繁华似锦,却是寂静无声。 街道上的人群络绎不绝,但全是对着城门的方向翘首以盼。 今日,是有着“战神”之称的三皇子殿下胜仗归来的日子。人们屏息凝视,深怕错过了三殿下的英姿。 君临笙骑着他的爱马雪骑走在队伍的中间,身披赤红色披风,威风阵阵。清风拂过,披风随之起伏,带着几分战场归来的肃杀。 他身后左侧是刘蒙将军,镇守烨城半年之久,今日是他这么久以来头次回京。也许是想到家中多日未见的妻儿,满面春风,嘴角隐隐还带着几分笑意。 相对刘蒙的心情愉悦,余子秋的面上却是阴沉沉的。虽然打了胜仗,却将小雲留在那个偏僻的地方。只要想到当时季流云离去的身影,余子秋的心就隐隐的泛着疼。 秦末夏倒是一扫以往对外的一致严肃神情,转而恢复了他爱笑的性格。许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许是释怀了曾经的过往,他的出现倒是吸引了很多女子倾慕的目光。 军队从城门而进,沿着京城主道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百姓们在看到远处入目的真紫色旗帜上浅色的纹路,立即欢呼着涌上前来。 这是三皇子的旗帜,那浅色的纹饰正是他们楚国的王徽。 阳光一晃,那纹路上玉色白龙赫然扭动着身躯,盘旋而上,口中微吐出一颗耀眼的明珠。如真如幻,让人毫不怀疑只需顷刻,那龙就会跃出旗帜,飞翔天空。 天龙,是楚国人的信仰,也是皇帝的象征。龙之子,天龙神的子民。 楚国是信仰很重的国家,他们相信天龙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的天灾人祸,恰好是天龙神对人们的惩罚。 君临笙领着几个将领进殿,面色微沉,妖异美艳的俊容变得严肃,俨然一副军人上战场的神情。 若不是必须回京受封,他一点也不想回到皇宫里来。 “朕的好皇儿辛苦了,哈哈。”龙椅之上,皇帝君飒枫开怀笑道。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甚至因为这个儿子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女人而让他心生疯狂,但听到胜利的军情,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 皇帝在皇位这个位置攀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能不清楚物尽其用的意思呢。 “儿臣只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之事。”君临笙说的恭敬,低垂下的眼睑却遮盖了恨意渐生的双瞳。 他又何尝不清楚座上的皇帝心里所想,但他却只能先行忍耐。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快了,就快了,母亲的仇怨再过不久就可以报了。现在需要的是忍耐,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要比耐性,绝不会输。 “劳累了一天,你也辛苦了。”皇帝捋了捋掺杂白色的胡须,语气很是温和,“你母妃叨念你多日,甚是想念。想必得知你回来的消息,定是欣喜若狂。朕许你在宫内多住两日,也好让你母妃宽宽心。” 皇帝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就算是在场的其他将领听闻此言,也不过是觉得父慈子孝罢了。 君临笙心里暗道,老狐狸想让我回宫住几日,哪里会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想监视自己,看看这次出征有没有漏下什么把柄罢了。我岂能如你愿! 君临笙眸光闪过冷意,随即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父皇所言极是,不过儿臣刚回京,府内也还有些事情需要整理。回宫住之事,还是罢了吧。” 皇帝脸色微狞随后立刻变回刚刚的慈善,快得仿佛刚刚的表情未曾变化过。 姜还是老的辣,一时不查泄露了情绪,却能很好的掩盖过去。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皇帝迟迟不开口谈及论功行赏之事,很明显,他想避过这个话题。但君临笙又岂能让他如愿。 “三殿下英勇神威,屡屡创下战果,真是我楚国的大英雄。”君临笙向其中一个臣子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道。 听闻有人称赞三皇子的功绩,而且皇帝的表情未见不满,立刻有人接道,“三殿下真乃我楚国的希望,“战神”的名号名副其实!” 不多时,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夸赞着君临笙的丰功伟绩。倒是让座上的皇帝嘴唇抿得越来越紧,都快变成一条线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君临笙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嘴角微扬,犹如春日繁花骤然盛开,春意盎然。 “皇儿,你想让朕赏什么?”皇帝受不住众臣子所言,迫于言论压迫,只好开口道。 君临笙眉目一挑,却是恭敬异常的行礼道,“儿臣有一不情之请,求父皇成全。” “哦?说来听听!” “儿臣可否为二皇兄求一免死金牌?”君临笙故作忐忑问道。 他的话音未落,天龙殿内却鸦雀无声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宁国公站在群臣之中,目光带着几分赞赏。三皇子果真与其他皇子不同,求免死金牌,而且还是为了其他的皇子,可见他的重情重义。 “皇儿何出此言?”皇帝也是一愣,他是想过君临笙可能会求免死金牌,却并未料到,他竟不是为自己所求。 “儿臣惶恐,回京路上偶闻二皇兄缠绵病榻多日,心里很是难过,”君临笙半低着头,声音颤抖道,“儿臣所求之事,不过是求个心里慰藉。儿臣打仗在前,心中最是记挂二皇兄和母妃。” 他哽咽了两声继续道,“二皇兄性情耿直,难免会有言语间得罪别人的举动。若是二皇兄在儿臣不在时发生什么不测,儿臣也会心痛难忍。儿臣只剩母妃和皇兄了,实在是不愿失去这两个重要之人。”“ “儿臣知适才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但儿臣希望父皇能够看在儿臣一心为皇兄着想的份上,求父皇成全。” 君临笙说的情真意切,且句句都透着感伤,倒是让人信服了七分。 皇帝也是低眉思索,若是将免死金牌交与溪儿,自己倒是不会反对。 君临笙其实早已料到皇帝所想。若是他为自己所求,皇帝定会左右而言他,不予他承诺。但若是为一向被皇帝所以喜爱的皇兄所求,那就不同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归来行赏 第一百六十章勤王来访 “柠袖,过来!”君临风的目光穿过姹紫嫣红,朝她望过来,这样道。 柠袖,过来。 这几个字像是终于唤醒了她。云琉雅愣愣回过神,压抑住心底隐约泛起的苦涩,抬步踱过去。 到底是这个男人在最初的时光给了她难得的欢乐,所以如今每次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怅惘。 若不计较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伤害,单论曾经的年少匆匆,云琉雅也不得不承认。 曾经,这个男人让自己做了一场甜蜜的梦,梦中有着地老天荒,有着长久情。 曾经的幻想,曾经的渴望,曾经的过往。这个男人纵然可恶,却让年少无知的自己感受了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 虽然,这些都是假象。 “临风。今日怎么得空来。”云琉雅站在君临风对面,用手挡住阳光,抬头问道。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和君临风撕破脸的时候,她还得继续伪装着。 君临风像是看出她的不舒适,嘴角微弯,叹下一口气来,便移动了一下位置,用身子为云琉雅挡住了阳光,然后道,“从前总想着带你去看花海,可是总有事耽搁,如今有空了却是再也不能了。今日听说你搬来云府,又听人说起过云府的后花园甚是美丽,便想和你一起观赏来着。” 云琉雅并没有抗拒君临风的动作。她知道,君临风在这方面细心的很,他此番帮她挡住阳光,前世里的很多次游玩,也是常作的。 细心温柔的男人总是会很快的闯进女人的心扉,让女人为之痴狂,感受幸福。 只是,如今的他,却不配拥有这样的待遇。 她轻轻一笑,忍不住揶揄道,“听人说过?这个人,可是妹妹?” 她自然是故意提到云语非的。她着实想看看此时君临风对那厮的态度。 如她所料,君临风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蓦地转黑,意识到什么之后才又勾起笑容,却转移了话题,道,“那日柠袖在正堂上,真是威风的很,叫临风刮目相看!” 云琉雅听得君临风转移话题,转移的生硬。心下冷笑,只是提了云语非一次,便不开心成这样,看来她的计划很完美的进行着。 “其实,这件事父亲从前就说过的,柠袖不才,推辞不下,后来才决定接下重任。若不是临风和妹妹那事,那日在酒楼上柠袖便决定告诉临风的。” 云琉雅现在便是唯恐天下不乱,她就是要让君临风追悔莫及,更加厌恶云语非误了他的好事。 言谈中总是无意的扯上云语非,再添油加醋一番。 君临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当然是云琉雅所乐见其成的。此生她不过是为报仇而生。君临风的表情越是变化她越是开心。 君临风脸上的表情微妙僵硬了几分,片刻后凝望着她,竟然苦涩的笑道,“到底你是怨我的,对吗?” 我怎么会怨你,我是憎恶你,恨极了你。君临风,你未免也太小瞧自己的可恶程度了。 你这样的人渣,怎么敢用那样恶心的目光看着我,云琉雅冷笑道,苦涩?你也懂什么是难堪! 这样的表情你不配! 云琉雅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表面上却仍然温软道,“柠袖说过,无怨无悔了。只是一想着妹妹做得,就委屈的很!” 语气哀婉动人,带着一种女子娇滴滴的柔弱个脆弱。女人示弱的时候最是美丽,现在的云琉雅很是让人很是心怜。 她断定君临风回府后查了药包的事,所以此时提出来,以再次刺激君临风。 “是我一时大意,上了那女人的当!” 君临风提到云语非,意想不到的咬牙切齿。他皱着眉,顿了一会,又道,“柠袖,我今日来,其实是想说,三皇兄马上要班师回朝了,到时肯定朝政繁忙,可能就没办法和你见面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请你相信,我心里都是你。” 这句话落,云琉雅当即瞪大了眼,眸底有喜悦一闪而过。 三皇兄要班师回朝了,也就是说,君临笙马上就要凯旋归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花落谁家 第一百六十二章花落谁家 皇帝低眉思索了一会儿,道,“念在你对你皇兄有心的份上,朕允你。来人,封赏!” 李公公上前一步,恭敬的候在一旁,等待皇帝接下来的指示。 皇帝君飒枫手挥狼毫,提笔运气,一句呵成。随后将笔下的两份圣旨都递给了身边的李公公,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宣读旨意。 “凤王君临笙接旨……”李公公尖利的嗓音在大殿内余音绕梁久久不去。 君临笙单膝跪地,微微的垂下头颅,道,“臣君临笙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凤王君临笙护国有功,朕念其征辛劳苦,特此赏赐黄金千两,御封为镇国大将军,官至从二品……” 接着就是一堆其他的赏赐,君临笙并不在意皇帝会赏他什么,只要免死金牌到手,他的基本目的也就达成了。其他的,不过是顺带而已。 皇帝好面子,这也许是上位者的通病。虽然不喜这个儿子,但在众臣子面前却依旧要摆出一副慈父的宽容样来,给君临笙的赏赐也是只能多不能少。 等到李公公念完手中的那份长长的谕旨后,君临笙立刻接上前去道,“谢父皇恩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公公走下台阶,将手中的一份旨意交与君临笙,然后拿着另一份旨意走出了大殿。 皇帝干笑着,对他挥挥手,“皇儿也累了吧。退朝后就先行去你才母妃那看看吧。”君临笙起身施礼,随后站回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皇帝又对其他的将领论功行赏,但这些已然引不起君临笙的半点兴趣。 与此同时,李公公沿着皇宫外的蜿蜒长廊向静妃的寝宫长宁殿走去。 长宁殿内,一个身披烟霞银缕金丝裳的美艳女子从殿内走出。只见她眉黛清丽,水眸如画,芊芊玉手扶着门廊,神情间很是疲惫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奴才见过静妃娘娘。”李公公带着身后十几个小太监向女子行礼道。 “李公公不必多礼,只是殿前总管怎么会来本宫的长宁殿?”静妃温婉的问道,满是疑惑。 李连海嘿嘿一笑,“不瞒娘娘,奴才是来送圣旨的。” 静妃杏目圆睁,有些吃惊,“圣旨?给本宫?” “禀告娘娘,不止有给娘娘的,皇上还让奴才给俊王爷送了旨意。”李连海说完抱歉的笑了笑,静妃可以说是这后宫之中最好相处的妃子,待所有仆人都很好。 静妃一听,竟还有给自己的孩儿的份,立刻拧了拧眉头。 美人蹙眉,别有一番滋味。 “李公公,本宫拜托你件事可行?”静妃说的有些赧意,溪儿现在身患重病不能起身,她只能这样对李公公说。 李连海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看静妃犹豫的样子立刻回道,“娘娘尽管吩咐,哪用得着拜托这样的字眼,娘娘岂不是折煞小人吗!” 静妃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李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说完,她用目光瞟了眼李连海身后的几个太监。 “娘娘请。” 静妃将李连海带进一边的侧厅内,李连海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里面的两个宫女忙来忙去,不由心生疑惑。 侧厅内,一张雕花大床占据了李连海的视线。但因为帷帘厚重,且层层纱帘环绕,因此他并未看清里面的景象。 “李公公就在此直接宣旨吧。”静妃淡淡的说完,就走向床沿坐下。 李连海眼睛一转,料到纱笼内自是俊王爷因此也未推脱直接掏出怀中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凤王君临笙屡立战功,静妃教子有方,赏赐苏锦十匹,羊脂玉凝簪十串,珊瑚手钏一副……” 李公公念完赏赐后,顿了顿又低声继续道,“因凤王请求,朕将此御赐免死金牌一副赠与俊王,望俊王能妥善使用。” 说完,李连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匣递与静妃。 静妃机械的谢了旨,目光却胶着在木匣上,愣愣的。 “你说,这是笙儿求来的?”她语气颤抖的问道。 李连海点点头,“ 没错,正是凤王爷所求。您有所不知,当时凤王爷提出此建议时,就连皇上都是一脸惊讶呢! ” 静妃虽然心里还是带着很多疑问,但她也知道,再问李连海也问不出其他。于是吩咐身边的丫环道,“心莲,取两锭银子给李公公。”说完将头转回看着李连海,“溪儿的事,李公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李连海听闻静妃的话,又从丫鬟手中接过银子,狗腿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静妃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锦帕,一抹笑意挂在嘴角,将李连海送出了长宁殿。 再次回到殿内,静妃长长的叹了口气。笙儿这番又是为何所为,她不得而知。那孩子从小就坎坷,算是个可怜的孩子。 静妃虽然没有虐待玉贵妃的儿子,甚至可以说是好生的养着。但静妃性情本就淡漠,因此对这孩子的关心并没有那么上心。静妃对君临溪也是如此,并没有偏颇多少。 她也知道自己的亲儿子有多喜欢这个孩子,但她却只能在偏僻之处独自看着。许是因为静妃的娘亲信佛的缘由,她相信着一切自有天注定,也就任由着两个孩子的成长。 如今,笙儿竟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求得皇上的免死金牌,静妃想到此眼眶有些濡湿。她虽淡漠,却并不是冷心冷清之人。她将屋内的其他人赶了出去,只剩一个贴身的陪嫁丫鬟胭脂,还有静躺在病榻之上的君临溪。 静妃执起儿子泛着青白的手贴在脸颊上,细细的摸着,道,“溪儿,你三弟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贪睡着不起来呢?笙儿回来了,你就不想见见他吗?” 静妃喃喃低语,声音颤抖哽咽,憔悴的美颜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洗刷。 一旁的胭脂连忙劝道,“小姐,您已经这样哭了三日了。不吃也不喝,若是少爷醒了该多难过啊。” 胭脂的劝阻成功的让静妃收了收眼泪,但声音却依旧有些鼻音,“唉,胭脂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应该多关心关心这两个孩子的,如今受了这么多苦,让我这颗为娘的心都泛着疼呢!” 为人父母,又有谁愿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体弱多病,受尽磨难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玉生烟 第一百六十三章玉生烟 静妃也是如此,两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自然地希望这两个孩子可以活的轻松。 胭脂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手帕递了过去,道,“小姐别难过了,富贵在天,人事有命。两位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万事化险为夷,平安渡过难关的。” 正当主仆两人叹气伤感时,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悲伤地气氛。 “凤王爷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十分刺耳,君临笙忍不住摸了摸耳朵,然后先一步迈进长宁殿。 静妃也抹了抹眼角的泪滴,然后一脸喜色的迎了上去,“笙儿你可算来了!军营的日子过得不习惯吧,胭脂快把本宫酿的琉璃香拿来,我们娘俩要好好聊聊。” 君临笙的脸颊因为静妃的热络微微的泛着赧意,“母妃,母妃别急,”随后对身后的太监道,“把东西放在这就行了。” 待众人离去,君临笙一扫刚刚的悠闲神态,急急道,“母妃,二哥怎么样了?情况可有好转?” 静妃楞了一下,随即了然的露出几分难过道,“唉,真是瞒不住你。溪儿他,唉。” 等不及静妃后面的话,君临笙有些着急的一马当先闯进房间里。他一把掀开帷帘,只见一个男子躺在床榻上,两颊凹陷,面色青白中带了一丝灰沉。 双目紧闭,瘦的脸上都很少见到多余的脂肪。君临笙心惊道,这毒好生厉害,竟将二哥折磨到这步田地。 静妃紧随其后跑了进来,看到君临笙吃惊的脸色,原本见到小儿子的喜悦也减少了半分。 “母妃您可告诉儿臣,二哥中毒一事有多少人知晓?” 君临笙没有回头,他没有办法将目光离开二哥削瘦的身躯。 静妃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君临笙的背影,当意识到他的认真和隐忍后,开口道,“到现在为止不过五个人,”她顿了顿,又道,“陛下还不知道此事。” 在详细的问了知情者的名字后,君临笙紧锁喉头的心也放了下来。 皇兄中毒之事,在没有任何起色前,不应该让太多的人参与其中。静妃的做法很正确,也最有效的阻止了恶言的传播。 “母妃,皇兄的情况你能详细的跟我说说吗?还有您何时发现皇兄情况不对劲的,儿臣需要更多的细节。” 君临笙虽然已经写信给季流云,请求她能求得水娘的同意下山来看看皇兄的情况。但目前,他能做的不过就是调查清楚,再加一个等字。 静妃抚着心口,冷静了一下,道,“应该是五日前的下午,”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详细的情况嘛,胭脂去将后院的夙童叫来。” “当日是夙童跟在溪儿身边的,他最是清楚了。” 君临笙“嗯”了声,然后抬眼又看了看病榻上的可怜人。 到底会是何人对二皇兄下此毒手?二皇兄一不争权,二不争利,甚至连早朝都很少参与。这些家伙难道连这样的二皇兄都不放过吗? 君临笙捏了捏拳,静静的等待着夙童的到来。 夙童,他自是认得的,可以说夙童是他和皇兄从小一起玩大的玩伴。 “小姐,奴婢把夙童带来了。”胭脂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怯生生的对着屋内的两人行了个礼。 “夙童见过静妃娘娘,三皇子殿下。” “夙童你给三殿下仔细说说,当日你带二殿下回来的情景。”静妃急忙道。 夙童抬眼看了看,然后当目光落在病榻上露出的一只手臂上时,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都是夙童不好,没有照顾好二殿下,害得二殿下旧病复发,昏迷不醒。” 君临笙的目光有些不耐,连带着语气也带了点强横,“夙童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夙童被君临笙一吓,抽抽搭搭道,“五日前,嗯,二殿下上早朝,唔……” 五日前,君临溪同前几日一样去上早朝。因为感觉身体并没有难受的感觉,所以身边就只带了夙童一人陪同前往。 夙童也如往常一样,跟在君临溪身后的,直到看着君临溪平安的进入大殿,然后自己再回到专供仆从等候的房间。 他约摸着主子大概要出来了,早朝接近尾声的时候,离开了等候室。 夙童在殿前看到大皇子和五皇子将主子围了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看的出主子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然后突然朗声道,“奴才见大殿下,五殿下。”随后就转头对主子道,“主子,静妃娘娘请您过去。” 君临溪点点头,然后对着两个皇子道,“大哥,三弟,本王有事,就先走了。” 但大皇子却出口道,“哼,你最好记得我刚刚说的话,不然……” 君临溪冷冷一瞥,不予回应。 五皇子君临风看了君临溪一眼,也没再出声。只剩大皇子在身边喋喋不休。 君临溪离开后,夙童曾经问过他,“主子可是和两位皇子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君临溪却只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点难忍的苦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夙童讲到这儿,被君临笙打断道,“夙童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奇怪事,或者,二殿下还和谁有过接触?有没有被人撞过,或者是碰了什么未碰过的东西?” 夙童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对君临笙和静妃继续道,“嗯,我想想啊!” 然后他就将眉毛慢慢的皱起,仔细的回忆着,突然他喊了一声,“啊哈!我想到了!二殿下回宫前不是习惯先来看静妃娘娘嘛,那天,我记得主子在来的时候被一个宫女撞到了。” 君临笙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紧张,连忙道,“母妃,皇兄来时穿的那件衣服您动过吗?” 静妃连忙道,“还没,在地上的竹篓里。本来想让下人拿去洗衣房,却忘了。” 君临笙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狡诈的笑容,“母妃忘得好,那件衣服,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儿臣猜测,那宫女有问题,皇兄中毒应该也与那宫女有关。” “夙童,你还能认得那个宫女的长相吗?”君临笙对夙童问道,“若是记得,母妃可派人带他将那名宫女找出来?” 静妃和夙童的表情都带着疑惑,但君临笙却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宁府 第一百六十四章宁府 “唉?青青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小姐笑容越发多了。而且还是冷不丁地傻笑那种!”白素边在庭院外打扫边对身旁的花青说。 花青一愣,不免有些惊愣,问道,“额,我有吗?” 白素不禁撇撇嘴,颇为纳闷地盯着眼前的花青。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些日子花青和小姐都奇怪得很。 小姐本来经常严肃着一张脸,现在却似乎心情大好,对谁都温温和和地,甚至让她有些不适应。 而花青,虽然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发呆的次数却明显多了起来,晚上也不和她聊天,就兀自的睡了过去。 白素抬眼望了望晴得格外好的天气,却冒了一身冷汗。这不正常的状况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还是谨慎些为好。 “素素,过来一下!”房间内传来云琉雅的声音,白素倏尔谨慎起来,将扫把往地上一放,撸下衣袖迅速冲了进去。 自从搬到云府以来,云琉雅并没有住从前云昊天居住的大而豪华的正殿,而是住回了从前她在云府时略微偏远冷清的小院。 白素小心翼翼推门跨了进去,四处望了望,眼珠转个不停。 机灵的她脑子里总会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东西,一如她的性子。 四下无人,安静得很。白素心跳有些加速,她扶着门框,颤巍巍唤道,“小姐,你在哪儿?” 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她的话,白素的心里越发害怕的很,可小姐命令让她进来,她是骑虎难下,只能阖上门硬着头皮跨进去。 “小姐!”白素尝试着再次唤道。她环绕四周,床榻处,梳妆台上都没有云琉雅的身影。“小姐!”白素不觉有些慌乱,“小姐您别吓我啊!您在哪儿?” 白素迈着步子蹑手蹑脚地往床榻处靠,并且用力揉了揉眼睛,已确认自己不是因为眼花而找不到小姐。 “啊!”白素路过梳妆台对面的翡翠屏风时被突然跳出的人影吓了一跳。可当她定睛一看,却不禁瞪大了眼睛。 云琉雅站在她对面,得逞地笑着,无赖又得意。“怎么样,素素,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云琉雅扯起自己的裙角,在白素面前款款转了一整圈。 这是身淡紫色的流苏长裙,穿在云琉雅身上,让她仍稚气未脱带着丝俏皮的小脸显得妩媚而端庄。 好看是好看,可是,“小姐!”白素几乎不能正式此时云琉雅的表情。穿这样隆重,为什么表情都不好好收敛一下。“您以后让我进来看你试衣服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白素忍不住抱怨道。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三次被云琉雅突然出现而吓到,并且云琉雅每次都是为了试衣服才躲起来,说是衣服乍一看怎么样会决定穿衣效果。 “好啦!我不吓你就是了,快,快告诉我,这身好不好看!”云琉雅满眼冒星星,充满期待地望着白素。 “好看好看,小姐这么漂亮,当然穿什么都好看。”白素漫不经心地敷衍着。比起云琉雅的衣服,她更加好奇她家小姐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云琉雅撅起嘴,不满地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嘟囔道,“哼,每次你都这么说,要你还有什么用啊!素素,本小姐可警告你,若是你不说实话,我穿出去有人说不好看,我就把你送走了啊!” 这方法百试百灵,云琉雅悠闲地拿起眉笔描眉画眼,不消片刻,白素就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凑上来,恭维道,“哪有啦,我是真心的啦!小姐真的穿什么都好看!拜托小姐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白素晃着云琉雅的身子在一旁撒娇,待看出云琉雅含笑的侧脸后才明白过来小姐是在打趣她。“小姐。”她心里的疑问憋的她难受,现在便脱口而出,“您最近怎么这么爱打扮啊,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吗?那个人怎么样,比五皇子还俊俏吗,还是,比他还温柔?” 白素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女为悦己者容。小姐突然变成这样,甚至一大早起来描描画画就能收拾到下午,和从前不修边幅的小姐判若两人,她就越发笃定她的这一猜想。 不想,云琉雅木起了粉脸,嗔怪望了白素一眼,道,“你这丫头,是中了君临风的毒了吗,怎么,本小姐喜欢谁,还得非要和他相提并论啊!哼,他才没有资格和那个人同日而语!” 说完这句话,连云琉雅自己都不禁一愣。 她方才是说,君临风才没有资格和君临笙同日而语?天呢!这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坐在凳子上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她回过头,注视着泛黄铜镜里那张被自己精雕细刻的脸,才蓦地发现,原来她变得那么不正常。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她心知肚明。 自从从君临风口中得知君临笙要回来的消息到现在,已经隔了好几天。平日出去闲逛时也会听到有人议论,说君临笙如何如何威武,如何如何英勇,如何踏着高头大马领着万千军马胜利归来。而每当这时,她越发紊乱急促的心跳就分外清明的告诉她,她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如今被白素这样一问,她这些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她便终于知道,原来她对君临笙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早就发展到了连她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可是,这都只是听说。君临笙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立即来找她。这让她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之后不禁怅然若失。 即使聪慧若云琉雅,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白素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逐渐隆拉下来的表情,心里越发没了底。这未来的新姑爷究竟是什么伟大的任务啊,竟然能让小姐变成这样!这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小姐!”白素糯糯出声,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琉雅霍然站起身的动作打断,“不换了不换了,本小姐最近真是闲的,竟然为了那家伙浪费那么多时间!” 云琉雅心情蓦地阴云密布。 哼,不来就不来。本小姐还不稀罕你来呢!管你什么凤王殿下,管你是不是威武大将军,你不来本小姐乐得清闲,你来的话,还指不定出什么坏点子捉弄我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折磨谁 第一百六十章折磨谁 “素素,趁着今天没事,跟我回宁国公府一趟吧!”她还是得每隔即日都回去探望母亲的。 云琉雅不知道,她此时产生的怨怼情绪正中了君临笙下怀。 云琉雅想和君临笙见面,她想说的话太多了。她想和他说起这几日的见闻,她想告诉他,她想他,她甚至想过就这样直接告诉他,她的心意好了。 但是她现在却很生气,气君临笙这个家伙。 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她?自己都留下信件了,为什么不理会自己? 云琉雅噘嘴想到,他是因为离去前自己的拒绝所以才不理自己吗?可是自己也主动了一回,难道不应该就此算了嘛! 恋爱中的两个人,智商都变成了负数,他们或许平日里聪明绝顶,却在遇到彼此的问题时,陷入牛角尖而不自拔。 但他们两个人,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也算作已经恋爱了。 爱情的开始,也许是因为同情,也许是因为心动,而他们,则是因为兴趣。因为云琉雅引起了君临笙的兴趣,因为君临笙特殊的性情。 因为这样,那样的种种,两个人,同时踏进了一条被称作恋爱的河流,谁也无法将双脚从河中拔出。 云琉雅气君临笙的不领情,也正是因为自己想他,想的午夜梦回而哭。 但事实上,君临笙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甚至比她还要急切,比她更想要见到彼此。 可是毕竟回朝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拜见皇帝,然后和众位大臣寒暄,一连几天下来,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云琉雅罢了。 季流云送给他的小兽已经肥了一圈,他恢复后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懈怠,这小家伙吃喝拉撒只要他在府里就是他全权处理。 那只小东西被君临笙交给玄卫好生的养着,君临笙因为一堆事情而感到头疼,但却还是会不时的关照着那个可爱的小东西。 因为那是季流云带给云琉雅的礼物,也是他觉得云琉雅会喜欢的礼物。 不去找云琉雅,不止是因为不得空,更重要的是,他暂时还不知道以怎样的面目面对她。 时隔这许多天,他不止一次地回想到了当初离开前她冷漠拒绝他的场景。他只以为那丫头因为君临风拒绝她,正失落之际,季流云和青侍的来信却告诉他,或许那丫头是在乎她的。 这个消息让他欣喜若狂,他一直觉得若论魅力本身,他绝不会输给君临风半分。但云琉雅对君临风的暧昧让他痛苦的想要发疯。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那丫头在乎的是自己!他又怎能不开心,不兴奋。 君临笙早就自动自发的将那个似乎二字抛之脑后,爱情,就是让人盲目。只要看到了一线希望,就很自然的什么也不顾一直向对方跑去。 君临笙开心,但他在那种情绪渐渐冷却后,却又再次恢复了冷静自持,他开始怀疑季流云和青侍的话,因为这和事实也许不符的严重。 云琉雅的表现分明已经直接给他判了死刑,不管在不在意,就算回来后听说君临风娶了云家二小姐,可云琉雅不接受他是不争的事实。 那时的她说的决绝而不留情面,让他在那一刹那甚至产生了,就这样干净的结束吧的错觉。 他无从得知,他离开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使得云昊天甘心退出朝堂,告老还乡。难道是因为自己派去的杀手?君临笙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答案。 歼灭敌军使得他在朝堂上名声大噪,他几乎是每天都很晚回来,然后倒头就睡,行军的劳累使得他连见一面许涵媛的机会都很少有。所以,一直到几天之后,他好容易得下空来,却在青侍口中得知,许涵媛有孕的消息。 “主子,这件事,云小姐也知道!”青侍对君临笙坦诚以告。 她知道?她知道会怎样? 君临笙本来走在王府廊下,听到这句话蓦地顿住脚步。 他本来打算回来找她,再谈一次的。但现在这个消息,却绑住了他的脚步。她知道许涵媛怀孕的消息,她还会接受自己吗? 说来,许涵媛之所以被他立为侧妃,也是当初的阴差阳错。多年来,他习惯了在母妃忌辰那天烂醉如泥,并且几乎不省人事。许涵媛当时是王府里的侍婢,或许真的酒后乱性,总之第二天醒来后便看到许涵媛楚楚可怜躺在他身旁。 纵使毫无情谊,他毕竟不是无情之人,便给了许涵媛一个名分。而许涵媛并没有让他失望,将府里大大小小管理的井井有条,为他省了不少事。所以,他对她那些有些放肆的做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若不是后来云琉雅的出现,他或许再过几个年头就会立许涵媛为侧妃。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当初的他没有想到,那个一出现就诓骗了他的小丫头竟然如此轻易地闯入了他冰封多年的心。 可,许涵媛从来都不是他心目中,可以为他诞下麟儿之人。他自幼背负仇恨,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子孙后代。 在君临笙看来,若他日后大仇得报,必然手上冤魂无数,尸横遍野,那时或许上天就会让他断子绝孙。不过即使这是宿命,他也甘愿。 此番许涵媛有孕本应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他方明白许涵媛为何这几日总是站在他房门外欲言又止,原来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可,让他惊讶的,却是青侍方才说的,云琉雅也知道这件事。 这是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君临笙心内五味杂坛。他遣了青侍负手走在去书房的路上,眉头不禁深锁。 青侍说,云琉雅在君临风大婚当日前来风王府,并且因此得知了许涵媛有孕这件事。他本该高兴,因为这至少代表那丫头想念他,可是她得知这件事又会作何反应呢! 是失望,还是认为自己朝三暮四。 “吱呀!”君临笙推开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进了书房。 说来也荒唐。回府多日,他竟然现在才得空来书房一趟。 君临笙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跨到书案旁坐下来。他懈怠地仰躺在漆黑木椅里,视线望着房顶的梁木。 云琉雅,你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吗。它没让我断子绝孙,却动用了你这个杀伤力更大的丫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来无恙 第一百六十六章别来无恙 君临笙闭上凤眸,疲惫叹了一口气。而当他再次睁开眸子,将视线落到书案的宣纸上时,却蓦地愣住。 “这是!”君临笙霍然直起身子,凑过去紧紧盯着宣纸上那两行娟秀的小字,深紫色眼底的情愫不禁掀起波澜万丈。 “添尽新煤,苦寒如许,亦死生不拟相弃置!”这句话,分明是彼时他临行前一晚留给云琉雅的信上所说,此时居然端端正正放在他书案上。 “云琉雅留。”小字背后的署名,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云琉雅竟然来过她的书房,并且留下这么一句话。 君临笙不自禁攥紧那张宣纸,朱唇紧抿。他自是无从得知云琉雅是怀着怎样心情将他送她心意落在这一方书案之上的,可是这无疑是给他最大的鼓励。 他认为,他大概知道该如何面对云琉雅了。 所有的纠结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出口,夏末秋初转凉的风从窗外吹过来,君临笙嘴角含笑,美得让人心悸。 这个女子,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神奇女子,君临笙此时只觉得,恨不得立刻见上一面,消散自己的相思之苦。 这几个月里,除了要应对恼人的军略对策,分掉其他皇子暗藏的线人的注意,还要亲自训练士兵,很是疲乏。 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的睡梦中不断的穿梭。甚至每夜每夜都会梦到她等待自己时的模样。 每夜睡前,君临笙总会翻出某人的画像,看了许久,才会渐渐收回视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这个可恶的女人,占据了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又轻轻的撩拨着不肯真正的走进一步。 君临笙对云琉雅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他喜欢她的与众不同,甚至是她的狡猾,但他同样对她这样畏手畏脚的面对感情,感到头疼。 君临笙的心很小,但却能装下云琉雅这个人。君临笙在离京的无数个月夜里,有多少次,想伸手拥抱这个女人入怀。 也许是距离产生美,走的远了,云琉雅在君临笙的心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即使君临笙不说,玄卫也能感觉到主子的变化。 从来喜怒无常,总是似笑非笑的主子,有多少次会无意间露出一抹坏笑或是傻笑。想到某个人时,那突然变化的脸色,任谁看,都知道,那是陷入爱情的产物。 傍晚,宁国公府。庭院前走来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月夜中忽明忽暗。 “你母亲睡下了吗?”宁老太太皱着眉头问。 云琉雅一边搀扶着外祖母,一边点点头,乖巧道,“吃了药,刚睡下。” 宁老太太不禁叹口气,拍拍云琉雅放在自己臂弯处的小手道,“你母亲还是肯听你的话。平日里,你母亲担心你在云府有事在,总是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是琉雅不孝。”云琉雅低下头自责道。若是可以,谁不想伴在自己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生活所迫,她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怎么能甘心就此停手。 宁老太太见云琉雅这般模样,也不忍再说什么,停下脚步望了望日头,便怅惘道,“好了,别自责了。平日常来看看你母亲就好。既然你母亲睡下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天色晚了,不安全。” 云琉雅顺从点点头,弯下身冲宁老太太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云琉雅走路习惯挺直着背离开,就像她的个性要强,倔强。 宁老太太在身后望着云琉雅日益单薄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这对母女里,都是天生操心的命啊! “花青,不用叫马车,咱们走回去就好!”云琉雅唤住正准备叫车夫的花青,这样道。 花青一向顺从,听她这么说,便老实跟在她身后往府外走。 云琉雅百无聊赖提着青石板上的小石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外祖母的话加上早上对君临笙的心思,她心情糟糕的很。 “花青,你说……”云琉雅嫌气氛太过静谧,刚想开口和花青聊天就被打断。“小姐!你看!”花青在她身后瞪大了双眼。 云琉雅心下奇怪,顺着花青的视线望过去,便被宁国公府大门外正往里走的两个人惊讶地愣在原地。 此时夕阳西下,大片大片绽放的绯红色绚烂夕阳自巍峨的大门外照射进来,而云琉雅放大的瞳孔里,逐渐映出,宁国公和他身侧一身华贵紫袍的君临笙。 云琉雅早知道外祖父看好君临笙,却从来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可以这样好,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的一起回宁国公府。 古人云,波长贵自成,秀气又神秀。凤眼者才华出众,聪慧过人,功名过大。当君临笙的头扭转过来,用那双深邃的紫色眸华含笑和她遥遥对望时,她脑袋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 夕阳染红了君临笙风华绝代的侧脸,云琉雅便恍然发现,这个人穿过了月余的时光,竟比之前更加不可一世,一瞥一笑间都蕴上了不容忽视的帝王风范。 他们就这么遥遥相望,因为隔得有些远,她甚至看不清君临笙的表情变化。但心口的心跳声逐渐放大,让她不禁慌了神。 时光翩然擦过,此时的云琉雅终于意识到,这个长了一张颠倒众生面孔的男人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雅儿?”最终,是宁国公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云琉雅闻声恍然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唤了句,“外公。” 她没敢再抬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绣鞋上,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可是攥紧的手心渗出越来越多潮湿粘腻的汗意却轻易暴露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砰,砰,砰!”云琉雅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头脑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以为没有人回应向抬头看发生了什么时,一双绣着巨蟒的玄色朝靴却霍然出现在眼前。 君临笙。 云琉雅霍然抬起头,于电石火花间撞入那双久违的深紫色眸华里。 君临笙负手长身而立,低着头深深注视着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遭格外静谧,她紧紧盯着眼前这张鬼斧神工的脸,眼睁睁看着对方鲜艳唇角的笑容不断放到,然后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便传到她耳朵里。 “云大小姐,别来无恙。”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庆祝 第一百七十七章庆祝 云大小姐,别来无恙。 这声线恍然如隔世,似经历了万载千秋才兜兜转转落尽她的耳中。 云琉雅只是静静望着近在咫尺的君临笙,眼睫轻轻的颤动。 此时隔得近了,她才恍然发现,一月不见,君临笙竟然沧桑了许多。那双眸华虽仍然张扬无比却蓄了太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想必此番他经历了不少磨难吧,而回来之后还要继续应付朝堂权利倾轧。和她一样,君临笙若想达到目的,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别来无恙。 云琉雅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宁国公已然走过来,对她说,“雅儿用晚膳了吗?没有的话,陪老夫和凤王爷一起用吧。” 接着,不等云琉雅作出反应,宁国公又侧过身子,对她对面的君临笙道,“王爷和雅儿也算旧识,应该比和老夫有话聊。这样安排,王爷意下如何?” 云琉雅在一旁干瞪眼,什么时候外公不先征求她的同意就擅自决定她的去留了。可她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在听到外祖父这么说时,她心底其实是乐意的。 在她自己未注意间,一颗芳心早就落在君临笙的身上了。她又怎会真心不愿与之相邀。 “今日小王来不过是一别多日,特来拜访罢了。一切但凭宁国公做主。”君临笙这样回答,幽深的目光却始终不离云琉雅半分,意味深长的嘴角也始终挂在嘴角。 他几日来压抑的心情被这丫头此时鲜活的表情逗弄地莫名放晴。 君临笙的心里想着此时这丫头心里会说的话,不觉目光越发的柔和。 宁老太太因为要陪着宁婉休息,便只吩咐了厨房做好饭菜,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于是,让云琉雅颇为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整个晚宴下来,外祖父居然只就着她的话题和君临笙谈个不停。 云琉雅秉持着一贯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并不能对亲外祖父发火,所以她不能原谅的就只是,自始至终,君临笙的表情。 那种饶有兴趣,却又似笑非笑的表情,还带着不知是戏谑还是调侃的情愫,用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就那样坐在她对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刚开始她还一度以为她脸上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东西,后来她才发觉,这家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挑战她的忍耐力。 云琉雅撅着小嘴,有点不高兴起来,君临笙这样做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生气! 不要以为长了一张俊俏的脸就为所欲为好吗。云琉雅的战斗力就此被点燃,她一咬牙,对上对方的目光,用一种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表情回瞪了回去。 可是,没过一会,随着宁国公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云琉雅的气焰便很快的被强制的熄灭了下去。 “对了,雅儿你前些日子不是还问老夫怎样看待凤王爷吗?怎么样,现在看来,老夫说的没错吧!”宁国公不知是不是心情格外好的原因,竟然将前些日子偶尔谈及的话题就这样摆到台面上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天呢,外祖父,你今天是在跟我作对吗? 嫣红的色彩爬上了脸颊,即使是云琉雅也有些招架不住外祖父这样的突然袭击。哪里有当着别人面这样问自己孙女的啊! 云琉雅心里大呼不好,一双大眼睛吃惊地望向宁国公,然后不停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喔?”此时,一直在座旁面带微笑洗耳恭听的君临笙似乎突然来了兴趣,在听到这句话时剑眉一跳,“还有此事?” 君临笙的表情带着兴味,更是引得云琉雅的一阵不满。这都是什么意思嘛!看热闹吗? 外祖父也真是的!说这些给他干嘛?这不是给人家取笑自己的机会嘛! 想到这儿,云琉雅就瞪了外祖父一眼,充分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愿意和不开心。 宁国公摸着下颌处新续的胡须,似乎并没有看到云琉雅分离冲他暗示的动作,正想接着说下去,却被云琉雅的咳嗽声打断。 因为外祖父的不理睬,云琉雅只好出此下策。 “咳,咳,咳咳!”云琉雅佯装不适,借机打断了宁国公即将说出口的话。宁国公立马伸出手臂拍拍她的后背,将杯盏递给她。“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宁国公年纪大了,和宁老太太一样,越发喜欢唠叨了。云琉雅拍着自己的胸口,接过杯盏仰头饮了一口茶。 还好。云琉雅心里清醒着,正将杯盏放回原位,方抬起头却蓦地撞上了君临笙洞悉探究的目光。 “小王不知,云大小姐竟然对小王如此感兴趣?”君临笙敏锐察觉到云琉雅的尴尬和窘迫,忍不住这样调侃道。 看来这次决定到宁国公府是正确的。这云琉雅,一个月不见,似乎有许多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额。没,没有啦。不,不是,王爷盛名远扬,此番又大胜归来,琉雅自然对王爷钦佩不已!”云琉雅张口结舌的解释,却终究语无伦次,不能自圆其说。说话间,双颊已经蒙上了两片红晕。 她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竟颇有些如雷贯耳的感觉。她低下头,拼命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心里不停祈祷,拜托拜托,君临笙不要再问下去了! 似乎感觉到她的窘迫一样,君临笙并没有再深究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和宁国公寒暄起来。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将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脸上的红晕也逐渐褪去。耳边仍传来宁国公和君临笙的交谈声,她知道两个人的谈话逐渐迈上正题,便也跟着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二皇子的病可觅得良医了?”宁国公这样问。 “宫里的太医都是怕事的主,见这般谁也不敢冒险救治,只能弄些药方空吊着。至于如何救治,小王小妹季流云此前在战场外曾无意结识一世外高人,医术出神入化,便留在那里拜师学艺,若不出意外,应该是能赶回来的。”君临笙拧着眉,回答到。 这对话一来一往,让旁听的云琉雅有些愣神。 她这段时间只顾着和君临风,云昊天,云语非几个人勾心斗角,竟全然忽视了这些事。她居然对二皇子重病的事毫无耳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月下双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月下双人 从上次君临笙临行时,二皇子亲自出城相送的情况看来,两个人的交情甚笃。现在二皇子得了这样的病症,怕是君临笙要更加费心了吧! 季流云留在了外面?她舍得玄卫吗?她自己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君临笙怎么如此大意,季流云虽然医术高明,却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他们在战场上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她总觉得,君临笙和之前有了什么不同呢! 云琉雅的心里划过许多疑问,她好奇,却不能多问。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界限。 看来,她这些日子,错过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想到这里,云琉雅颇为郁闷地趴在饭桌上,用下巴抵着胳膊,撅着嘴,一遍有一句每一句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一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没有发现的是,对面的君临笙虽然和宁国公聊得投机,却仍然不时将目光投到她脸上,瞳孔幽深而诡秘,而嘴角依旧似笑非笑,看不出悲喜。 用完晚膳时,明月已经挂上树梢。宁国公借着祝贺凤王凯旋归来的名头,喝了不少酒,不免有些失了威仪和分寸,云琉雅在一旁劝也劝不得,揽也拦不住,只得在他又差点将她的糗事全部抖露给君临笙听之前,让小厮搀着回了内室。 这一番折腾下来,云琉雅不免有些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外祖父的话让她觉得脸庞发烫,最不想的就是将自己的糗态被那人看到。云琉雅有些埋怨外祖父却也只能任其折腾,直到被外祖父被下人带走。 这下终于可以走了。云琉雅伸了伸拦腰,慢慢踏出宁国公府正殿,准备叫花青一起回府,神经稍稍懈怠下来。 但她想的有些或许简单,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君临笙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 “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本王这般感兴趣!”君临笙的声音突然乍然响在她耳边。云琉雅心蓦地一跳,涣散的视线迅速收回,便看到月明星稀的走廊花架下,君临笙长身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 此时才真的只剩下云琉雅和君临笙两个人。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含情脉脉,一个呆若木鸡。 君临笙的心里百转千回,却忍着没有说出口。 云琉雅愣了半响,因为被吓了一跳,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隔这许久之后,君临笙终于又以这般落拓潇洒的模样重新站到她面前。 那容纳了千万颗琉璃般耀眼夺目的深紫色瞳仁,那妖孽般绝美的面容,此时都真真实实地呈现在她面前。 望着君临笙那瀑布般散落的长发被月光披上一层银光,整个人都像要羽化而去一样的光景,云琉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之前所谓的,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湖都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当君临笙真的站到她面前,那些建立起来的坚固城墙的都瞬间倒塌。她如今脑子里来回盘旋的只有一句话。 添尽新煤,苦寒如许,亦死生不拟相弃置。 因为这寥寥几个字,她似乎再也不能坦坦荡荡面对君临笙,和他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 或许从很早之前,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情绪之前,她就已经对君临笙变了质。即使她一直暗自压抑着那些情绪的产生,一直不想要重蹈覆辙,不想要在那般义无反顾的在意一个人,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她终究再无力反驳。 “月余不见,云大小姐似乎不那么健谈了?”君临笙一步步走近云琉雅,最后停在距离她不过半米的地方站定。 他日思夜想的,云琉雅的小脸近在咫尺,尽管君临笙掩饰得格外好,却还是不能抑制住心底波澜起伏的狂喜。 他终于再次见到她。 云琉雅一直没有说话,只用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镇定如君临笙,即使面临沙场上迎面扑来的千军万马都从未胆怯过,此时在云琉雅的目光里却有些不适应。 习惯了云琉雅目光里的冷漠和淡然,他甚至没有想过,这双眸子还会流露出此时让他陌生却欢喜的情愫。 如果之前他还不确定青侍和季流云的话,那么此时,在看到云琉雅眼底闪烁的泪光时,终于安下心来。 “一起走走吧,我送你回府。”半响之后,君临笙这样道。 云琉雅似乎一愣,接着乖巧的点点头,“你在府外等我吧。我告诉花青一声!” 云琉雅转身的身影甚至有些恍惚,这让君临笙不免惊诧了几分。 他没有想到,云琉雅会变化如此之大。况且,在他记忆里,他和云琉雅似乎还没有这么平静地对话过。 今晚的月光静谧柔和,将缓缓踏在宁国公府外青石板小道上一高一矮走着的两个身影拉得很长。 “啪,啪,啪!”云琉雅低着头,提着裙摆,看似心无旁骛地和路边的小石子较劲。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心不在焉。 云琉雅注意到,因为身旁那人的身影太高大,投下来的影子甚至将她的影子全然盖住。 而君临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从出府起便没有再开口。 “君临笙。”终于,还是云琉雅先开了口。 “嗯?”君临笙顿住脚步,侧头望向云琉雅。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搬回云府。”云琉雅抬头,光滑的眉心轻轻皱起。 月华如水,此时从云琉雅的角度望过去便只能看到那被月光照的雪白的半边侧脸。另一边隐藏在阴影里,分辨不出情绪。 他应该问的。他应该好奇的。毕竟云昊天告老还乡这件事足够轰动,她料定他在返回楚国京都那一日就已经知晓。 不想君临笙眉眼一弯,露出个比从前柔和许多的表情,“你自然有你的理由。若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若你不愿意将你的心意告知,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在这场爱情里,因为我是先动心的人,所以并没有资格来定断你的心情。 “你!”云琉雅瞪大眼,不禁有些气结。 这家伙,总有办法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好,是你这么说的!以后后悔别来找我!”云琉雅眼冒火星,愤怒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请回吧!” 说完这些,云琉雅转身要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归来之吻 第一百七十九章归来之吻 “雅儿!” 是谁的声音,温柔又动听,带着意想不到的穿透力一瞬间敲响了她的心扉。 君临笙赶在她迈出步子之前这样唤道,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云琉雅的身子顿了顿,然后微微侧过头,视线顺着那只覆在她手腕处的微凉大掌一直递上去,便看到君临笙盛满月光的眉眼。 “雅儿。”君临笙朱唇微启,再次叫了这两个字眼。“宁国公可是这般叫你的?”君临笙勾着唇角,这样问道。 云琉雅有些微的愣神。若是从前的君临笙这样叫她,她肯定会软硬兼施让对方闭嘴,可是现在竟然让她心里痒痒的。 也许是见她没有反抗,君临笙竟然手一滑,直接握住了她水袖下渗出些许汗意的小手,然后再次靠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深深凝望着她。 那双如星河倒坠的妩媚眉眼如此浩瀚,似乎要把她吸纳进去一般。 “你可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熬的?” 君临笙曾是何等骄傲,不可一世之人,能甘愿在被对方拒绝时还能写出祝福的话已经是太过例外了。 日日夜夜,于战场上厮杀时,就算那些敌军将士的鲜血喷溅到手中剑身上,他心心念的还是她一个人。 云琉雅,你可知道,我自十岁起,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每次都抱着必死之心,却没有哪一次如此渴望过战争早些结束,我能快些回来。 大掌包裹着小掌,彼此掌心的温度便在血液里蔓延开来。 许久不曾感到的温暖,从掌心处传来,君临笙不禁又握紧了些。 云琉雅望着君临笙此时握着自己的手掌,借着柔和明亮的月光,将君临笙手背上的伤口瞧得分明。 这手,和它的主人一般,必然经历了太多煎熬和磨难,才造就了今日的百毒不侵。 不知为何,君临笙握着她的力道并不大,却让她感受到微微生硬的疼痛。她知道,君临笙的手心,已磨出了厚厚的茧。 这幅场景,让她不自觉想起了从前似曾相识的画面。 有破碎的记忆穿过荏苒的时光朝她飞来,她这才意识到,似乎很久之前君临风也这样牵过他,也是这般温婉柔和的月光,也是这样的话。 按理说来,她自然无比厌恶旧事重演。她一直以为他讨厌有关君临风的一切,甚至于厌恶所有和君临风相似的人和事,只是,此时心底洇出的丝丝暖意告诉她,君临笙已然成了她这一生复仇之路的意外。 她在如今这种相似的光景里,再次沦陷。 “苦寒如许,亦死生不拟相弃置。君临笙。在你走时,我给自己打了一个赌,”云琉雅抬起眸华,终于可以大方望进那人的眸底,“现在看来,这次,你赢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曾经在心里默默祈祷,若是此番君临笙能平安归来,她便自此由了他去。 所以,他赢了。 即使两人之间仍有那么多的不了解,即使以后的路再难走,她终究还是那个会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云琉雅,当她营造的壁垒轰然倒塌,她便只有顺从心意的份。 这次,你赢了。 云琉雅轻轻的一句话,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君临笙心底翻滚出滔天巨浪。 望着云琉雅那双水光盈盈的眸子,君临笙不禁将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我想也是。”他最后这样回答,然后倾身欺近过去,在对方微微僵硬的目光里,吻上了那娇嫩欲滴的红唇。 不是他自信,他只是再也等不得。 “云琉雅,你要清楚,我是给了你选择机会的。”你选择了我就再也逃不掉。君临笙在唇齿厮磨间这样说。 曾经,他因为被这丫头拒绝而甘心拱手相让给他的对手君临风,可那厮没有珍惜,他便从此不会再放手。 怀里的云琉雅在听到他的话后轻轻呜咽,并没有说话,却用踮起脚攀上他脖颈的动作很好的回应了他的话。 他知道,她选择了他。 酷暑炙热,烤的人心情烦闷急躁。 青林山的山头之上,有一个女子抬起绀青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肩膀上挑着两个盛满水的木桶。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浸湿了一半,炎夏的日头太毒,晒得她头晕晕的。 “唉,不管去哪都躲不过太阳!”那女子气哄哄的又抹了把汗水,“不行,我才不要热死在这儿,赶紧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那个女子娇憨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她重新架起放在地上的木桶,匆匆的向前走着,眼睛四处的搜索着可以避暑的地方。 突然她眼前一亮,然后眉开眼笑道,“嘿嘿,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只见离她三尺外的左边有一条小溪横亘与此,潺潺流水入耳只觉心境微凉。 女子欢呼一声,也不管水桶中的水是否会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撒了一草地。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她的眼里只有那不断流淌的溪水的样子。 这就是季流云,即使与君临笙等人分开,也很快的适应了现在农夫般的环境,很好的融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 季流云跑到小溪边,将肩上的扁担往地上一扔。然后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她想游水歇歇,还可以给自己降降温。 水娘下山去城镇办事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临走前,水娘交代让季流云去半山腰的水井处打上两桶水井水。季流云趁着水娘不在的空档,接好了水却偷懒的先找了条小溪偷玩。 “啊~”无意识的发出一声销魂的叹息,季流云将整个身子都放进溪水中。骤然的冰凉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冰凉的爽意。 还有什么比凉水更能解暑呢? 溪水并没有多深,顶多就是没过了腰际。季流云将只着了薄薄的一层亵衣浸泡在冷水里,肌肤被衬得越发的白皙似雪。 季流云眯了眯眼,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喃喃道,“也不知笙哥哥他们怎么样了?皇帝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封赏呢?” 她眨了眨眼睛,脸色酡红,又道,“嘿嘿,小雅应该收到礼物了吧,应该会喜欢吧!”她一连用了两个应该,很是不确定的样子。 季流云喜欢云琉雅这个朋友,所以她也特别的希望云琉雅也能够接受她的这份心意。 第一百七十章 夜枭来袭 第一百八十章夜枭来袭 正当季流云想入非非,神游物外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威武的虎啸声,惊得栖息林中鸟儿们纷纷的逃离耸天的高大树木向空中集合。 季流云也被这突来的声音惊得吓了一跳,然后眉间的皱褶渐渐的堆了起来,鼓足气力冲着身后的生源处大吼道,“大白你又吓我!” 果然,从密林中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就是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虎头映入眼帘,那白虎的前额有一个小小的花瓣痕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色泽,正是水娘身边的那只叫大白的白虎。 “吼~~”大白看见季流云上半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又是一声长长的虎啸,随后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将臀部对着季流云,惹得身后的季流云娇笑连连。 “哈哈,大白你也会害羞啊,啊哈哈。”季流云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却还逗弄着白虎。 这几日的相处让季流云发现了又一个有趣的游戏,那就是逗弄大白,然后看大白多变的表情。 “吼唔!”白虎又叫了一声,似乎在埋怨季流云的不知羞。 笑闹了好一会儿,季流云才慢吞吞的将扔在草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捡起再穿回身上,手下动作慢慢的,看得出她很不情愿回去。 季流云跟在大白身后回到木屋时,水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让你去挑个水也能用这么多时间!”水娘说着食指轻敲桌子,“咚咚”直响。 季流云笑得一脸是花的回道,“水姐姐别生气,是小雲不好,一时贪玩回来的迟了些,您就大人有打量别和小雲计较了嘛。” 水娘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你就会说好听的,说吧是不是又欺负大白了?” “嘻嘻,水姐姐我这也是一时嘴痒嘛,谁叫大白太可爱了呢?”季流云边说着边狠狠瞪了眼一旁的大白。 “啾啾,啾啾!”一只全身漆黑的夜枭拍打着翅膀闯进了木屋,未闭合的窗户因为夜枭的突然闯入而开开合合。 大白骤然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立刻展开攻击。虎啸一声,随即向前扑去。那夜枭十分灵活,躲闪于桌椅之间,并不见处于下风。 “吼!”大白被那只夜枭撩拨的越发愤怒起来,一爪子就拍在窗前的木桌上,打翻了水娘刚沏好的雪夜茶。 滚烫的热水一大半都洒在大白的毛发之上,躺的它一个劲的哀嚎。 “大白!别乱动!”水娘一个箭步跨过地上被大白毁掉的木桌的大大小小碎块,然后抓过大白的爪子查看着伤势。 那只夜枭扑腾扑腾的在屋顶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冲到季流云面前,软趴趴的倒在她的怀里。 季流云将怀中的夜枭向前举了举,只听到那只枭发出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痛苦的意味。 她突然感觉手心处有黏腻的感觉,向前探了探身,竟发现那枭好似受伤了。 水娘此时在专心的看着大白的伤势没空理会自己,季流云想着,虽然是这枭引来的祸事,却也不能看着它受伤而不管吧。 本着医者一视同仁的念头,季流云将手中的夜枭小心的放在旁边的小木椅上。索性木椅被破坏的并不严重,还可以承受得了夜枭的重量。 将夜枭翻了个个,季流云注意到夜枭的左腿往外不断地渗着血,而脚裸处却绑着一个特别小的竹筒。因为需要给夜枭的脚做治疗,所以季流云先把竹筒解下来放在了一边。 简单的处理,绑好绷带后,夜枭感激的啄了一下季流云的手背。季流云点了点夜枭的头,无奈的笑了笑。 当她想起那个小竹筒想打开来看一看而回过头时,正好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吓得她向后退了一下,将木椅推远了些。 木椅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尖利而刺耳。 “水,水姐姐!”季流云胆怯的叫了一声,水娘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怒气冲冲的眸子里面像有火焰在跳动,若不是离得这么近,害怕殃及池鱼,季流云倒是挺想赞句美的。 好一会儿,水娘的眸子才渐渐的恢复平静。“那只枭,”她余光瞟了一眼,然后看到夜枭哆嗦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虎你也敢碰!” 季流云不由自主的也打了个哆嗦,“没,小雲,小雲不敢。” 大白也拖着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爪子安抚的拍了拍水娘的肩,像是在说,消消气吧,我没事。 虽然平日里欺负大白的人中,水娘是最严重的一个,但确是及其护短的。若是有人或动物在自己面前和大白起了争执,水娘必是第一个出手的。 护短之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护短的时候不会论青红皂白直接先揍一顿再说,具体是谁挑起的并不重要。 “小雲你起来啊,跪在地上不嫌脏啊!”水娘恢复正常后就一脸嫌弃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季流云,甚至连脸上都清楚的看的到嫌弃你三个大字。 季流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一手撑着地爬了起来,拂了拂裙子上的尘土,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像是惧怕什么似的憋了回去。 “这只夜枭治好了就让它走吧。”水娘又瞥了一眼那只躺在椅子上装死的夜枭,“下次在欺负大白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季流云呼出一口长气,果然习武之人的杀气太可怕了。水姐姐太恐怖了,为了大白连只鸟都不放过。 突然她的视线被不知什么时候滚到手边的竹筒吸引,竹筒小拇指般粗细,边缘有一个凸起的小接口。 季流云的手下意识的摁了一下那里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小竹筒裂为两半。从里面滑落出一张极薄极轻的纱巾,淡紫色如烟纱笼罩的色泽,醉人的颜色。 水娘也在听到这声细小的机关声转过了头,入眼的便是破裂在地的竹筒还有季流云手中的色彩迷醉的纱巾。 “那是什么?”她问道。 季流云摇摇头,然后将纱巾摊开,里面的字迹分外熟悉。 那是笙哥哥的笔迹,季流云记得很清楚。 “笙哥哥的来信!” 季流云浏览了一眼信件突然道,“我的天!二殿下竟然中毒了!嗯,呃,那个,”她有点忐忑的瞄了一眼,然后在看到水娘向她示意着继续的表情后道,“水姐姐,您能下山去看看二殿下的毒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求救信 第一百八十一章求救信 君临笙这几日已经将二皇子搬到了自己的府邸,就在几日前在静妃的长宁殿内,他和母妃静妃进行了一场短而重要的谈话。 那日是他连着去了几日长宁殿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其他人遣散出去,只留他和静妃两人谈的。 “母妃,儿臣想把皇兄接到凤王府来。”君临笙向静妃提议道。 君临笙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被拒绝的坚定。一如他往日一样,一旦下了决定,就算他人阻挠也无用。 “这,”静妃有些不愿意,儿子中毒这么久,她在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她不想和溪儿分开,哪怕他一直不醒。 没有母亲愿意离开重病的孩子,虽然静妃性情冷淡,却依旧想陪在儿子的身边。也会为儿子而难过伤心。 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静妃不管怎么说,她是君临溪的母亲,又怎能不愿意看着儿子好呢? 君临笙自然是了解静妃心中所想,但他也不能任由机会从眼前溜走。 于是他道,“母妃儿臣知道您不愿离开皇兄,但儿臣不愿就这样放弃。”他用坚定的口吻道,“儿臣已经写信给魅医了,儿臣相信如果是魅医的话,一定会有办法。” 君临笙几日前写信给季流云,但他的名头写的却是水娘,而且里面的言辞间只写了希望能够为二皇兄看病,却并未详细的写清是中毒。 他相信聪明的水娘应该会懂自己心中的意思,季流云也会有能力劝服水娘答应自己的请求。 “你说的是真的?”静妃瞪大了美眸,就连宫中最有德望的老御医秘密的看过了都说没办法,笙儿竟能找到传说中的魅医! 静妃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佩服君临笙的人脉如此的广大。魅医就连身居深宫的她都有所耳闻,听说脾气不是一般的古怪,而且凡是求医的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嗯,儿臣怎么会拿这种事情骗母妃呢?”君临笙温柔一笑。 他自然是心里有数的,谨慎的他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呢? 静妃在亲耳听到君临溪可能还有救的时候,眼泪一下不受控制的倾盆而出。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多日来的心痛难过,都在这一天里全部散发出来。 还有什么比重病的孩子能够痊愈这样的事情更能让一个母亲更加高兴的呢? 君临笙揽过静妃不断颤抖的双肩,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肩,像是在哄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而几十后的今天,君临笙坐在君临溪的床榻前,看着因为时间推移而越来削瘦的皇兄,目光柔和中带着哀伤。 “二哥,睡了这么久你不觉得累吗?”他低低的诉说着自己的情感。 他的二皇兄是自己在皇宫里感到温情的唯一来源,君临笙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君临溪的生命流逝而无动于衷。 “昨日你最爱的那盆水仙开了花,没看到,你会觉得可惜吧!可惜的话就醒过来啊,快些醒过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二哥讲呢。” 君临笙絮絮叨叨的谈起出征途中的趣闻,还有杀敌的时候自己的计策,甚至是自己暗生的情愫。 面对君临溪,君临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腻着自己的兄长。那是他仅有的一面,孩子气的一面。 “主子,夜枭回来了。”玄卫的声音插了进来。 君临笙止住了适才的喋喋不休,“让它进来。” 夜枭从敞开的门缝中钻了进来,然后伸展了一下毛躁乱絮的翅膀飞到君临笙的手边。 君临笙从它的腿上卸下竹筒,然后嘴角噙着一抹笑,这丫头可真行! 只见原本平滑的竹筒上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白色太多都快掩盖不住原本的青色了。 君临笙小心的拆开竹筒,里面是一张被折了好多次的信纸,看到里面的字迹,君临笙就知道是水娘写的。 字迹清晰却带着一种狂放不羁,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看出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信中写到,她们即日启程,让君临笙保证好中毒者的清洁,最重要的是最好把中毒者毒发当日的衣衫还有那日所用的熏香之类的物件都留下来。 君临笙仔细的又往下看,信纸很巧妙,竟然还有一张信中信。在信纸之中藏了一张季流云的亲笔信,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慰藉自己的话,但却让君临笙的心情大好。 他猜测,能想到信中信的,绝不是季流云,定是水娘。 水娘的做法聪明至极,因为回信是由魅医的名义而发的,就算中途被人截了去,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而且还隐藏了季流云的身份,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青林山,季流云收拾着行囊,很是匆忙。 “这个要带,嗯!这个也要!”她不断的嘟囔着,手里也不停得往行囊里装着。 大白从门口探了个头,“吼!” “吓!你又吓我!”季流云手一抖,然后回头冲大白咆哮了一声。 大白像是习惯了似的,也不怎么在意的悠闲的走了进来。 季流云没工夫理它,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大白咬着她的袖子向后拽了拽,她才正眼看了大白一眼。 “大白,”季流云笑的人畜无害,“等姐姐忙完再跟你玩怎么样?” 大白却不吃这套,晃了晃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气的季流云拍了它头一下,“你这家伙!不管,自己玩去!没看我这忙着吗!” “大白出去玩,别闹!”水娘突然从门口出现将大白赶了出去。 季流云狗腿的立刻换上了笑脸,“水姐姐,水姐姐你坐,要吃点什么,我给你拿来。” 水娘看着她笑了,“好了你,不是说事态紧急,求了我那么多天,怎么现在又有时间狗腿了?” 水娘不留情面的损了季流云一气,季流云只能嘿嘿傻笑,她哪敢回嘴啊。 离开青林山,水娘带着季流云和大白向京城而去。一路上,借马车成了一种困难。 没有一个车夫愿意载大白,水娘倒是没什么,但季流云本就有些急,再加上这些车夫说话也比较粗野,于是火气上来直接就大打出手。 就这样打打闹闹,骑着大白来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发信后的第四天了。 高大的城门上那几个闪亮的名字耀得季流云的心忽上忽下,很是兴奋。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未了的情愫 第一百七十二章未了的情愫 人生的道路虚无而漫长,往往一边是鲜花,另却一边是荆棘。 前途漫漫,总有一些你不想见,不想看的事。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避免这些让人心伤的意外。 当安九自以为自己闻到了芳香四溢的味道,正准备慢慢的靠近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荆棘里不能自已。 安九被告知云琉雅一大早就去了宁国公府,他在料理云府的同时见这丫头迟迟未归,便放下了手中的杂务前来找寻。 急急忙忙的脚步不曾停歇,安九的心情很是愉悦,甚至还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 只是,世事难料,他的喜悦顷刻间变成了世间最大的玩笑。 可当他沿着宁国公府前的平坦小道逐渐靠近时,却在不远处的月光下看到那对相拥相吻的俪影。 安九当场愣在宁国府大门的前面,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僵硬。 心隐隐的带着几分异样的感觉。 君临笙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将云琉雅挡地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缝隙,那样的契合。 似乎世界突然不知怎的开始安静下来,安九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眼底的整个绚丽的世界顷刻间崩塌下来,碎了一地。 那是恐惧,一点点从心口油然而生,唤醒了他刻意忽略的理智。 为了云琉雅,他希冀过,惧怕过,妥协过,也在日益熟稔的日子里试图隐藏起自己那份快要藏不住的心意。 可是,当最害怕的画面真实的在眼前上演的时候,他却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了。 云琉雅在他生命里究竟占着什么地位,安九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在尝试着给她一个完整的定位。 是朋友吗?他问着自己,可是一开始他却是以杀手的身份出现在身边啊!又怎么会是朋友! 是师傅吗?他想着,可是这丫头对兵器的天赋异禀却并不在自己之下。 那时的自己虽然苦恼,却不如今日这般痛苦。 如果之前的他没有找到答案来确定云琉雅的位置,那么现在,在看了这样一对碧人后,在心底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之时,他终于苦涩地发现并且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已然成为了他人生的目标。 他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和她的相遇,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背负那么多,却也远远不会有现在这般的精彩。 可以说,他入世以来的所有生活都已然围绕着她。是她给了自己的世界带来其他色彩。 就算曾经彼此互相怀疑猜忌过,怄气发火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离开这个女人。 这丫头,总是有种特殊的能力,在他下定决心想要远离的时候,用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眼神,让他再次为她所困。 可他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影响到她,哪怕是她的一个小小的决定。 君临笙,那个从最开始就出面营救过云琉雅的凤王爷,原来早就赢了他。 在那场荒唐的绑架里,他选择出手伤人,而君临笙却选择出手营救。 在听说三皇子殿下大胜归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的不是吗?能真正影响到云琉雅,并且能改变她的人,只有君临笙。 就算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云琉雅为了她口中所说的复仇接近了太多太多的人,君临笙却是她自始至终不含任何动机却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唯一一个。 “君临笙!”不远处的云琉雅突然一声惊呼,然后安九抬起头,便看到君临笙将云琉雅一把打横抱起,然后袍袖微扬,便带着云琉雅消失在视线里。 消失的飞快,安九的心莫名的抽痛和空虚。 “呵!”安九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似乎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驾驭住云琉雅吧。他只会妥协,而君临笙却喜欢运筹帷幄。所以,就算君临笙离开这么久,他日日陪在云琉雅身边,君临笙还是稳操胜券。 他不如君临笙,他从来都知道。所以他只能选择守护,守护她,保护她,在她身边,只要看着就好。 安九很纳闷,他明明该难过到无法思考的,现在却是能够异常清醒地得出这些结论。 这些一早就应该注意到,而自己却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的结论。 “啪啪啪!”就算是在难过的无以复加的现在,安九还是没有放松掉平日里的机警,他敏锐的察觉到身边有人在靠近的声音。 “安公子。”安九扭过头,正好对上花青饱含悲悯的眼睛。 你也在为我难过吗?可是,出奇地,我却并没有想的那么难过。 “花青。”安九仍然一派青山瑶池的清远模样,看到花青这般,眼角微微牵动上扬,蕴了些许自嘲,“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你都在。” 为什么,每次我落魄的时候,都会被你撞见。 “安公子。”花青有些语塞,只慢慢靠过来,再次唤了安九。 云琉雅交代她去查看一下宁婉的状况,说是要先行离开,她便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出府,却好巧不巧的碰到君临笙和云琉雅在一起花前月下的这种场面。 这么长时间以来,小姐的心意,她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她也知道,这位平日看上去总是气的小姐头昏脑胀的三皇子殿下其实对小姐有情,而且还不浅。 许是有了喜欢别人的经历,花青面对他人的感情看的很透。三皇子虽然每次都对小姐说话很是不客气,但他眉眼中的欣喜却是骗不了人的。 花青虽然只是个丫环,却也看的出小姐和三皇子是真心的,只是她不能说,也不想说。 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意料之中的事,花青并没有感到有多诧异。所以,真正让她不忍心的是,安九突然出现,撞见了这幅场景。 花青有多少次撞见安九,就多少次明白安九对小姐的情意。花青喜欢安九,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和难堪。 他得该多难过呢!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却没有上前制止的资格,安公子,我是该怪你错失了从前的大好机会,还是该安慰你,不要难过,你的心情还是有人理解的呢? 可是,就算我理解你又有什么用呢?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吧! 花青想着不觉心里酸酸的,原来自己也是个可怜人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好待她 第一百七十三章好好待她 “不要再叫我安公子了,叫我安九或者阿九吧!”安九本来是要纠正一下花青的称谓,却又再不经意间提到“阿九”这个称呼时想到了云琉雅。 阿九,如今已成了云琉雅对他的专属称谓,就像已经习惯了在云府当管家一样,他已经对这个名字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花青轻轻一笑,低头道,“奴婢岂能与小姐用同样的称呼!” 花青心里是有些欢喜的,但她却聪明的没有表达出来。因为她知道安九的话是无心的,所以,那句“阿九”,她是万万叫不得的。 再加上,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丫鬟婢子的圈子里,花青也免不得习惯了卑微姿态和循规蹈矩。 “我如今也只是个云府的管家罢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安九不得不这样解释道。如果真的要有尊卑之分,他和云琉雅如今便只有主仆的关系。 可这却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你不必,妄自菲薄。 花青有些愣神。 记忆里,似乎还没有人认真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小姐,对她格外地好,却也不能顾忌到她的这些心情。安九是第一个让她不要不在意身份的人。 “是。”她糯糯回应道,头却仍然低着,视线落在脚面上。 不知为何,她总是无法直视安九的目光。或许,是害怕沦陷的更深吧。 安九的眼神清澈中总是带着让她沉沦的光芒,她不敢看,怕越看心里越是难过。 是谁那清远的叹息慢慢的飘到耳边,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有时间的话,陪我去走走吧!”安九负手低头看着她,淡色的嘴唇轻启,这样对她说。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就算安九真的只是心情烦闷想和人说说话,却足以让花青雀跃不已。 不在乎理由,不在乎为谁,花青就这样傻傻的点头,为之雀跃。只为了那句陪他。 心甘,情愿。 因为身量未足,花青只到安九的脖颈处。所以当她蓦地抬起头,便只能瞧到那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月光下纤长的眼睫。 花青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幅画面,那是初见安九那日的场景。 她想,就算只是感激云琉雅让她遇见了安九,她这一生都会心怀感恩的永远不会背叛她。 小姐是她一生的贵人,当初将她带在身边,她便发誓效忠小姐不会背叛。后来再遇安九,她便觉得小姐是她此生最为重要的人。 从前的不背叛是感激,而现在也是融入了血液里,就像是种不可伪逆的誓言。 那日,她正整理着小姐身上被喷上的水渍,安九就在这时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翻身上了岸,那袭青衫,携着扑面而来的清凉湖水,一出现便带走了她的所有目光。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清绝的男子,如雪山上潺潺留下的清泉,不染尘烟,连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都清澈地沁人心脾。 有时间的话,陪我去走走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甚至会以为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因为她从来不敢想,和安九并肩站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在乎一个人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自从母妃于十年前去世之后,君临笙就没有再体会过。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十年之后,这种感觉竟然被一个叫做云琉雅的女子重新唤醒。 而且让自己舍不得放手,一次又一次。 那月下的一吻,让君临笙自信的以为,云琉雅已然接受了他。 可当他以为他们之间至少应该有些许改变时,云琉雅突转的冷淡反应却让他有些吃不消。 “君临笙。我承认,你这次的离开对我冲击力很大。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仍然不能让你跨进我的生活。不要问我什么原因,我不会说。就像我走不进你的回忆一样,没有人能对彼此的痛苦感同身受。以后的路还太久太长,其中的坎坷还未可知,我不奢求我们之间能走到哪里,但我希望,我们之间最终不会落到惨败的下场。” 云琉雅在那之后对他说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让他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忽然的开始希冀,又忽然的开始惧怕,就像得了疟疾一般。他想,也许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最好证明吧。 心情随着她的一句话,起伏不定。 云琉雅是个宝藏,挖掘得越深越是沉迷其中,可她又像是个千年未揭的谜题,任人如何的猜测,也终究无法透彻了解。 当你以为,你已经了解她的时候,她却只是对你笑笑,然后你的所有坚持都会土崩瓦解。 睿智如君临笙,即使能猜到云琉雅背后所背负的重大负担,但如果云琉雅不肯将实情告诉他,他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晚他本来怕她多想便开口要解释许涵媛有孕一事,不想她却这样回答自己,“你不必觉着抱歉。她在我出现之前就已然是你的侧妃,并且将你的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没有资格和理由去要求你和她之间因为我不再有牵扯。所以,君临笙,我说了,我不限制你的自由,所以我不生气。” 那异常冷静的眉眼,那微微凉薄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好待她。”在他将她送回云府时,云琉雅最后这样说道。 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喜欢一个男人,怎么会不介意他和其他女子的关系。云琉雅的话,让君临笙心情一落千丈。 她就是这般,总是在给了一个甜枣之后,再赏人一记重重的耳光。 她的心里有自己,还是只是存在好奇?君临笙的心被搅得乱七八糟。感情的事情让他的头脑第一次遇到困境,不能自拔。 他头疼许涵媛的怀孕,也头疼云琉雅的凉薄情意。印象中其他女子若是遇到此事必会为此流泪,他来时甚至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只要她不开心,哪怕是花拳绣腿上来一顿好打,他也认了。只是,她终究是不同的,不禁没有流泪,甚至还那样的冷静自持,仿佛天下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为之动容。 君临笙的脑子当时就是“翁”的一下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接下来又会怎么样。 云琉雅甚至对他说“好好待她”!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伪装的太好,而自己没有发觉? 不过,如今她能对他说这些话,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已经往前进了一大步。 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地方 第一百七十四章老地方 “云府?”君临笙默默呢喃。如今云昊天告老还乡,是不是已经不在云府,那么云府此时的当家人是云琉雅? 想到这里,君临笙不禁锁起了剑眉。 这究竟发生在何时。而他前些日子派去云府的玄组侍卫,是不是做错了呢。 这丫头没有提及此事,想来那些士兵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看来,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深入的了解。 离开的这些日子,恐怕自己错过了太多东西! “青侍。”君临笙站在书房的轩窗旁唤道。 青侍立刻走过来,“主子。” “去告诉云小姐,今晚老地方见。” 老地方,自然是指两人发生过太多牵扯的地方。如今朝堂上的风波虽然还在潜伏中,却随着他皇兄君临溪的长睡不醒,各方势力都显得有些按捺不住,他想,不管于公于私,在解决接下来的问题之前,他都应该听听她的意见。 夏末秋初,日头也不必从前那样漫长,君临笙早早去了那酒楼等着,没过多长时间,便已到傍晚。 站在突出的阁楼上迎着微风,望着远处绚烂的夕阳,君临笙不禁有些感叹。多年来,他不知多少次孤身一人立在这里,他从来都将孤独掩饰的格外好,不屑于别人分享,如今因为有了云琉雅,他第一次有卸下所有负担好好放松一下的感觉。 “王爷真是好雅兴啊!”不知过了多久,云琉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君临笙转过身,便看到云琉雅一身水蓝色衣裙,袅袅站在二楼栏杆处,面带调侃地看着他。 “良辰美景,自然想请佳人相伴。小王在这里谢云小姐赏脸。”君临笙回以微笑,便回到长桌旁,挪出凳子示意云琉雅落座。 云琉雅掩唇轻笑,顺着他的动作做到长桌旁。 两人没有对话,却默契十足,就好像他们已经熟稔多年。 “噔,噔,噔。”空气静默着,只偶尔传来君临笙的长指敲打在檀木桌面上的声音。 而云琉雅坐在君临笙对面,饮着茶,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到君临笙的脸上,然后想到什么般,在和君临笙霍然转来的目光对视后慌忙移开。 有种近似尴尬的气氛徘徊在他们之间。 君临笙很奇怪,明明是他唤她来的,明明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她,此时真的见了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云昊天何以突然告老还乡?”最终,还是云琉雅忍不住开了口。 君临笙闻声不禁一愣,然后面露喜色,欣赏地看着云琉雅,道,“看来本王没有看错,本王的女人果然聪明得很!” 什么都不凭,竟然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云琉雅了吧。 云琉雅嗔怪剜了君临笙一眼,颇为稀奇地没有反驳,而是将杯盏放到长桌上,起身站到方才君临笙站的位置上,不再回答。 傍晚清凉的微风吹过来,将云琉雅的漆黑长发轻轻带起。她就那样慵懒地倚在栏杆上,极目远眺,让君临笙的心口蓦地一动。 此时的云琉雅对君临笙来说,正如一只妩媚的狐狸,突然温顺下来,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君临笙觉得,用这句话形容云琉雅再合适不过。 “君临笙。”云琉雅于回过头轻轻唤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轻易牵动了他的心。 记忆里,每次她唤起他的名字,总能引起不一样的感受。 君临笙没有回答,听到云琉雅继续往下说,“若我说是我所为,你会不会以为我大逆不道?” 云琉雅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缓,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上次他没问,她便没说。可是此番待听青侍传话来他要找她,她便知道,君临笙的确是有心问她的。 和上次告知安九所有秘密时的心情不同,现在面对君临笙,她居然会紧张。 紧张什么呢!是怕他误会她吧。毕竟,没有什么人,能狠心到将自己的父亲拉下马来,取而代之。 “大逆不道?若如此便是大逆不道,那我岂不是更称得上这个词!”君临笙勾起妩媚的嘴角,也站起身走近云琉雅。 其实云琉雅说到这里,君临笙已经猜到大半。 怕是云昊天此番动作,并不是自愿。只是不知云琉雅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野心勃勃的云昊天甘心退下朝堂。 云琉雅一愣。她没有想到,君临笙现在能如此坦然地对着她提及想称帝一事。 的确和君临笙“僭越”皇位,想取而代之的目的之外,她的这些做法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两个聪明的人说起话来往往顺畅许多。云琉雅自然明白君临笙话里的意味,觉得自己这样想似乎太过小家子气,便长呼了一口气,坦然道,“云昊天下台,君临风娶妻,皆在我绸缪之中。” 简简单单几个字,已概括了她想要说的全部。 这段他不在的时间,她的确只做了这两件事。其他的,就只是在想着他留下的那句话。 望着云琉雅那略显稚气的小脸,镇定若君临笙,心里还是不免有了小小的起伏。 的确,这句话之后,云琉雅已经不必再像他解释更多。 包括他在意的,她和君临风的关系,君临风突然娶妻的原因,统统已经被她解答。 一切都在她绸缪之中,便代表从一开始,她就是故意接近君临风,甚至后来他看到的那些,都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若如她所说,此时她应该已经是云府的当家人了吧。 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她千方百计做这些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 “云琉雅。”半响,君临笙长臂一揽,将身旁的云琉雅轻轻搂在怀里,扶着对方柔顺的长发道,“在我看来,若真的在乎一个人,便可将所有遇到她之前的起承转合全权告知。 我并不打算隐瞒你我所有的过去,包括那些不为世俗所容的想法。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将你的心思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或许,我能帮你。君临笙低沉浑厚的声音,此时伴着微风传入云琉雅耳边,却分外动听。 云琉雅惊讶抬起头,看到君临笙那魅惑的眉眼在渐渐变暗的光线下如琥珀般亮泽。 那便信任你一回吧。 云琉雅将头轻靠在君临笙肩头时这样想。 第一百七十五章 骑虎进城 第一百七十五章骑虎进城 京城依旧如王潮歌般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的商贩也吆喝着吸引着客人们的目光。 季流云跑在前面,很是热络的样子。山野的生活清贫又安静和京城里的喧哗完全不同,几个月不曾归来,乍一见曾经熟悉的东西倒是越发亲切。 水娘骑着大白从城门外进来,引得人们好奇和恐惧的眼神都集中到她们身上。 “呦!你看那女的骑白虎进城!长得倒是个妙人,倒是可惜了,啧啧啧。” “嘘,小声点可别被她听到!没听过人不可貌相吗?要是惹到她估计会被她座下的那只虎咬的体无完肤吧!” 路过的行人压低着嗓子说着,有的甚至偷瞄了一眼,就打着哆嗦匆匆跑开。 大白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认真的当着它的坐骑,并没有像旁人所想的那样恐怖。只不过它庞大的身躯,注定不能被所有人所接受。 水娘的打扮就如她平日一样张扬,不拘一格。石竹色的罗杉裙下银丝绣制而成的绣鞋在大白身上一晃一晃的荡着。 相较水娘的色泽艳丽,走在前面的云琉雅就有些单调的素了。驼色的儒杉包裹了她姣好的身段,头上顶着一顶黑纱帽盖住了清秀的容颜。 为了配合这身装扮,她甚至故意压低嗓音说话,装作是个进京访友的侠客。只是她那怪异的声音,反而更加引来旁人多看几眼。 “雲,还有多久?”水娘轻启朱唇,口若香兰,声系蜜意又带着几分缥缈,很是动听。 季流云往前探了探,然后跑回大白身边,对座上的水娘道,“水姐姐,不远了,再过两个街头就是。” 水娘在临行前,曾经对季流云这样说,“小雲我们这次回京是秘密行动,因此最高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有点特殊,若是被皇城的那几个皇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她缓了缓继续道,“不仅如此,二皇子中毒一事,应该也是个秘密并没有被公开。” 季流云立刻接过话茬,“水姐姐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小雲听凭水姐姐吩咐。” 水娘给季流云的设定是她的专属药童,因此是一身男子打扮,但却在脸上涂上一层药膏,即使露出脸来,别人也认不得。 大白也是此行的关键,其实大白自然不会是魅医本身,那是水娘故意说的。水娘是魅医,只不过大白却是真的对草药特别敏感。 只要用它的鼻子一闻,便知药草是否有毒,能否用上。若它是人的话,也算是个奇才了。 在距离凤王府外不远的地方,一个玄色官服的男子拿出手中的令牌拦住了她们,大喝道,“街道之上怎可骑这骇人的动物,跟我去衙门一趟!” 季流云看了眼令牌,立刻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向水娘的方向靠近。 “水姐姐,这是笙哥哥派人来接我们了。”季流云悄声在水娘耳边道,但动作却小心翼翼,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畏首畏尾的聆听上座女子的指示一样。 水娘轻点头,然后同样低声回道,“跟他走?” “嗯,牵着大白跟他走。” 水娘一个利落的翻身,裙角扬起一个弧度又重重的落下。然后对前面的男子微微施礼道,“这位官爷,小女子是头次进京不懂规矩,还望官爷海涵一下。” 那男子神色不见动容,听罢水娘娇滴滴的说完,道“这京城之道,除非有许可证明,不然不允骑乘任何坐骑。念你初犯,跟我去衙门登个记。” 水娘与那男子演足了官兵执法的戏才在众人的摇头叹息中离去。 直至离开人群,越有越偏僻,那名男子才回身对着水娘和季流云一揖身,道,“刚才为难神医实属不得而为之,望圣医海涵。” 水娘抬眼看了一下,潇洒的一挥手道,“若不是看在小雲的面子上,我魅医也不会来这破地方,还是赶紧带路吧!” “神医,这边请。”男子没有因为水娘的话而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依旧表情漠然道。 水娘将大白留给季流云牵着,自己走在前面。不得不说,什么人养什么手下,这三皇子淡漠的个性倒是手下都养的这番光景,水娘也是无话可说。 因为大白体积过大,又无人愿意将它托运至此,因此水娘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的骑着白虎入境。但若没有君临笙派人接应,此事也不会处理的这么快。 男子自称青七,是青组排行第七的暗卫,此番是经过三皇子的密令特此等候于此。 季流云听了他的话突然道,“你是不是上次扮做笙哥哥的那个人?” 青七的身形一顿,然后停顿了一秒道,“小人不知小姐所言何意。” 青七因为常年在外暗中保护目标,直到近几日才结束任务回府待命,自然是不认得季流云的。而且这青七倒也是有趣的紧,他只记目标的长相,其他的都记不清。 因此即便是曾经和季流云打过照面,有一面之缘,但因其不是目标,所以并不记得季流云。 季流云不知这些,她一听这人不承认,立刻回道,“你这人好生古怪,竟扮做笙哥哥的模样,那时可骗得我好惨!” 季流云的声音因为带了点怨念,略微的提高了些,被水娘伸手捂住了唇瓣,“你再大声,我们就不必走的这么偏僻了。” “唔!”季流云听闻才反应过来此时他们情境的尴尬,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闷不做声。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正是凤王府的后门,因为只有那边才会有这么偏僻的胡同。 她们的行动必须隐秘,因此大白的存在越少人知晓越好。之前在众人面前暴露的时间已经有些多,未免夜长梦多还是伪装一下为好。 凤王府的后门虽不如前门般辉煌耀眼,却也别有一番清雅之味。 后门两旁的对联,字体俊秀中带着磅礴之气,很有凤王爷的典范。水娘赞赏的看了眼,然后对季流云道,“看这幅对联你能看出什么?” 季流云也盯着那副对联看了几眼,挠挠头道,“字不错,嗯对仗还挺工整。” 水娘听完嘴角带笑,摇了摇头,连带着她身后的大白也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季流云一眼。 恼得季流云挥动绣拳拍了它一记。 第一百七十六章 醉魂香 第一百七十六章醉魂香 凤王府的后门徐徐而开,“吱哑”的古旧门面声在耳边悄然而至。青七在门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弓着上半身,很是恭敬。 水娘摆了个手势让季流云先近,季流云也不推脱,一马当先的牵着大白走了进去。 在凤王府里住了些时日,对季流云来说那就和自己家一样没什么分别,她熟门熟路的带着大白向书房的方向有着,突然回头对青七道,“喂!笙哥哥在哪等我们?” 青七低眉垂目道,“主子在玄町轩。” 季流云对水娘道,“水姐姐我们要去玄町轩,可要跟紧我哦!” 话音未落,她就拉着大白一溜烟的跑远了。 此时的君临笙正在玄町轩的庭院里踱来踱去,心里很是焦急。 等了这么些日子,魅医她们总算是赶到了,本想亲自去迎接,但是他却不能离开,回头看了眼房间紧闭的门窗,然后叹了口气。 “笙哥哥!”“吼!” 一人一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让君临笙立刻扬起了唇角,她们到了! 君临笙抬头向门口探去,只见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蹦蹦跳跳的带着一只白虎走了进来。季流云的打扮很是儒雅,但加上她的动作却显得不伦不类,君临笙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主子,神医带到。”青七在接道君临笙示意他离开的手势后悄声离开。 “水姑娘,真是麻烦你了。”君临笙对水娘一躬身,他是真心的感激这个女子的出手相救。他将自己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了。 水娘闻言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冷声道,“虽然是看在熟人面上,不过还有的报酬还是免不了的。” 季流云一听这话小嘴撅起来了,不高兴道,“水姐姐!” 水娘瞥了她一眼,道“师傅的决定,徒弟你要反对吗?要不你来替我收报酬?” 季流云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师傅做主就是了,师傅最大!”说完还怕水娘不信似的,一个劲的竖起大拇指。 君临笙一看这架势,不免有些感慨水娘的手段高超,竟能将雲儿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水姑娘有何要求尽管提就是,本王说到做到。”君临笙虽然高兴于能喝雲儿再度见面,但二哥的情况却不容再等,于是继续道,“报酬的事可否看完再议?” 他说的小心,深怕哪句惹得水娘不高兴。 “麻烦王爷带路了。”水娘淡淡道。 “请。” 几人紧随其后进入了房间,床榻上躺着被皇帝宠爱的二殿下君临溪。此时的他,面色蜡黄,形如枯槁,好端端的一个秀美书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仰躺与床上。 水娘开口道,“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君临笙表情凝重道,“算上本王归来前的三日,大概十多天了。” “半月之久?”季流云惊呼了声,她无法想象就这样没有生气的躺在那半月之久,他得有多痛苦。 水娘示意君临笙向旁边串串地方,然后她坐在床沿上,搭上君临溪的脉查看着。 只见她的眉宇间越发的凝重,神色间满是严肃。 君临笙和季流云在一旁,一脸的紧张,深怕水娘突然开口道,“他没救了。” 水娘收回把脉的手,然后又拉近距离的看了看君临溪的脸色,道,“他的衣物拿过来。” 此时君临笙也顾不上水娘的无理,急忙从一旁的竹篓中将衣物拿了出来。 水娘拿起置于鼻尖嗅了嗅,然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二殿下的确是中了毒,而且还是一种奇特的毒。” 水娘举起手中的衣物,对君临笙道,“王爷不妨闻闻这件衣服,可是芳香入鼻?” 君临笙接过那件衣服还未凑近鼻子,就有一种淡淡的幽香缠绕鼻间。 “衣物放久了,本该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更何况还是放了半月之久。早就应该发臭了,但这衣服上却并不见腐败之味,相反是带着幽香。” “若我没猜错,这毒应该是醉魂香。” 君临笙还未做出反应,季流云倒是先脸色发白起来,“醉魂香?那不是前楚国师所中的毒药吗?” 君临笙听到季流云的话,呼吸一滯,前楚国国师的死一直是个谜,结果却是被这毒药所害吗? “醉魂香药性不详,中毒者会一次次坠入梦乡,因此也称其为坠梦香。这毒最阴狠的地方就是所入之梦皆为平生最为恐惧之梦,且中毒者会意识清醒。不仅身体日渐枯萎而且就连精神也每日每日备受折磨。” “醉魂香在毒发之时无色无味,中毒者就像嗜睡症一样,突然睡着然后卧榻不醒。但在毒发十五日后,就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那种气味虽然淡却有种勾人心魄的错觉。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被它缠上。” 水娘的话一出,君临笙也不禁感到此事极为棘手。“怪不得偶尔皇兄总是会痛苦的低吟,却不见清醒。这毒竟是如此歹毒!” “你说他痛苦呻吟?”水娘的音调陡然升高,惊得季流云差点错手把身边的茶壶扔到地上。 “是,是啊,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君临笙也被她问的一愣。 水娘目光突然变得冰冷,道,“醉魂香毒发后,中毒者呻吟出声的次数越多,证明中毒程度越深。你还记得他呻吟过几次吗?” “三次吧!”君临笙仔细回想后,对水娘道。 “若是超过五次就有些危险了。”水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雪山续命丸先让他服下,延缓下他毒发的时间。” “需要本王准备些什么吗?”君临笙开口道,他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而且这毒还与前国师有关。 水娘思附了一会儿,然后道,“不知王爷可有办法得到丹青墨?” 君临笙错愕的点点头,“这个本王可以。” “想解醉魂香的毒并不简单,我也只能说试上一试。古籍中却有此药的解法,但却是无人试过。因此,王爷我只能尽力。” 君临笙倒是没有为难水娘,“水姑娘肯试上一试,本王已经很感激了。若是实在无法,本王但不会怪罪于你。” 听闻君临笙的承诺后,水娘对身后表情很是难过的季流云道,“我需要回趟青林山,你就暂且留在这里。你应该知道玄清丹该怎么做吧?就用它先吊着二殿下的毒,等我回来再继续商量后面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求药难 第一百七十七章求药难 季流云有些不舍的瞧着水娘,刚入京又要和水姐姐分开。这几日的互相陪伴,她早已在心里将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当做家人了。 “傻瓜,姐姐只是回去取古籍药艺罢了。看你那小脸皱的都快成包子了。”水娘捏捏季流云圆润的脸蛋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可要好好和大白相处啊,要是被我发现你欺负它,哼哼。” 语气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季流云连忙点头答是。“水姐姐尽管放心,小雲绝不会随便欺负大白的。”说着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苍天。 水娘捂嘴笑了起来,小雲这孩子也太过实心眼了,自己不过是哄骗她罢了,竟还当着要发什么誓约,“好了好了,收起你的手吧!我自然是信你的,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告辞,小女现行告退。” 目送着水娘离开凤王府,季流云的心情有些微妙,有几分低落却又有几分欣喜。 “笙哥哥,玄卫去哪了?他不是和你一向是焦不离孟的吗?”季流云回头问道。刚才她就觉得奇怪了,那个爱和自己拌嘴的家伙怎么不在? 君临笙瞄了她一眼,“怎么很想玄卫吗?见到我都没问他的时候兴奋呢!” 季流云嘿嘿一笑,“笙哥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不是好奇嘛!” 君临笙看了眼季流云嫣红的脸颊忍不住促狭道,“唉,果然哥哥就是比不上小情人啊!” “什么情人?哪来的什么情人!笙哥哥你可别乱说,坏人家清誉就不好了!”季流云听罢急忙唤道,话说的语无伦次,拼命地解释着。 “玄卫派出去处理事情了,三天后才能回来。”君临笙看看着季流云抓狂,于是也不再逗弄她道。 “哦……”季流云回答的有些无力气,她的脸上清楚的写着失落。 “咳咳,雲儿啊,你那个玄清丹需要什么材料?若是有需要就跟笙哥哥说。”君临笙不远看小妹妹露出这样落寞的神情将话题转移开。 季流云被君临笙这样一提醒才想起来,道,“玄清丹里的成分虽然不多,却是要求材质精致。丹青墨是主要的,但丹青墨一般都是皇家所有,所以笙哥哥这个还真得麻烦你。”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兄妹之间不必说谢。” 季流云笑了笑,眉眼间阳光的意味十足。 玄清丹是水娘的师祖尚散医仙之作,其用大抵为清热解毒,对剧毒也有着拖延其药效发作的奇效。玄清丹是以丹青墨为主,叁商草和月尾鸢为辅,在加以蛇米和鱼蚊等加以高温锻造而成。 对季流云而言,因为常年浸毒医书且在皇宫内任职,因此对草药十分熟稔。皇宫内总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花草,其中就有月尾鸢。 而参商草也是因偶然而见的,那时她遵从其他御医的嘱咐去采药结果迷路竟致御马场,御马场的对头处有一处悬崖,她就是在悬崖的边缝处看到参商草的。当时她只觉这草长得奇怪,像是人的手,竟无风自动。 也幸得那时贪玩,采摘了几株收进自己的小药箱。后来从水娘那得知那草竟是世上罕见的参商草,生长要求极为恶劣。 如今参商草就在自己的腰包之中,但月尾鸢却没有办法得到。 “笙哥哥,做玄清丹还需要一株月尾鸢的根茎。”季流云犹豫了一会道,“月尾鸢长得极美,因此被皇帝拿去专门赏赐给后宫嫔妃,但所得之人甚少。据我所知,宫中拥有月尾鸢的不下四人。” “月尾鸢?”君临笙愣了几秒,然后道,“别急,你先准备其他的药材。丹青墨一会你去我书房找就好,我告诉你位置。至于月尾鸢,我想想办法,最迟应该也就是这几日了。” 君临笙思索了一会,然后道,“雲儿你还记得那四人是谁吗?” 季流云摸了摸头顶,“呃我只能想起来两个,”然后在君临笙鼓励的目光下,她继续道,“宋皇后那有一株,恩,叶贵妃那有一株。” 月尾鸢竟在大皇子和五皇子手中?君临笙顿觉脑中嗡嗡直响,这可难办了! “不论如何,我都要试试。过几日等我的消息吧!”君临笙暗自对自己道了句,这事还得麻烦母妃了。 “今天先这样吧,明日我上完早朝去长宁殿试上一试。”顿了顿,君临笙又道,“长途跋涉而来,你也该累了吧!快回房间休息休息,还是原来的住所,我已经吩咐管家为你整理好了。” “恩那也好,那雲儿就先回房歇息了。笙哥哥也别太劳累自己,别急,凡事往好了看。”季流云安慰道。 季流云离开前,突然转身问道,“笙哥哥可将那只小白虎转交给了云府大小姐?” 只见君临笙在听到那几个字时,表情一滯,然后季流云就猜到定是没送出去,于是道,“那只小东西在哪?笙哥哥你既然不敢去送,就交给我吧!嘻嘻,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君临笙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季流云的话恰好戳中了自己的痛楚。这几日他一直思考着和云琉雅间的关系,很是苦恼。在加上许涵媛怀孕的事,更是头疼不已。 本来以为回京后两人的关系会有很大的进步,却卡在了许涵媛的肚子上。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天,君临笙虽然人在府中,但却是刻意的与许涵媛保持着距离。他只要看到那个隆起的肚子,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全是不得已的苦闷。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值得派人好生的伺候着许侧妃,毕竟她肚子里的是他的种,那份责任,不是他想推卸就能推卸得了的。 许涵媛的事是个意外,君临笙当然知道许涵媛现在在府中耀武扬威的有多厉害,但他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管,也不想看。 回想几日前和云琉雅的那离别之吻,她的唇瓣不若她的冷心冷清,是温软的,甜腻的。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吻,那时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 若说回京的日子中最快乐的时候,应该就属吻她的时候吧! 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就在眼前,看的到摸得着。那么鲜明,那么耀眼。 不再是出征时的镜花水月,幻想连篇。 只是现在,他却是不敢见她了。或者确切的说是不知该以什么心情去见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变脸不相认 第一百七十八章变脸不相认 许是等的有些不耐烦,季流云催促道,“笙哥哥!白虎哪去了?” 离京多日的季流云自然是不知晓云琉雅和君临笙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乐观的她眼中,云琉雅是她认可的嫂嫂,自然也是未来的王妃殿下。 “在君悦庭里玩呢。” 得到了君临笙的回话后,季流云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 君悦庭是王府新建成的庭院,季流云离开前,君悦庭才建了一半并未竣工。如今再此看来,少了当日的萧条,庭内游鱼戏水,假山林立,更有珍贵花草,珍稀品种的树木。 季流云四处扫视了一遍,却并未见到白色的身影。 正纳闷的想回去问问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细小的打鼾声。 季流云循声而去,只见一只两手合拢般大小的毛茸茸的白虎趴在树枝上,小肚子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很是可爱。 它趴的那棵树,正是季流云曾经偷溜出府时最喜欢爬的那颗老苍树。 季流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她慢慢的将左手举起,靠近白虎的鼻子。眼见的,越来越近,然后捏住粉嫩嫩的鼻头。 白虎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先是突然呼吸不畅的皱眉,再接着就是张开嘴巴,拼命的呼吸。季流云顺势也在它张嘴的行当堵住了它的兽嘴,然后坏笑着等着小东西醒来。 白虎猛地睁开双眼,水汪汪的兽眸睁得大大的,撞进季流云的瞳孔中。小白虎傻兮兮的用舌尖舔了舔季流云的手,讨好的想让季流云松开桎梏的双手,还它畅快的呼吸。 “还记得我吗小东西?”季流云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问道。 小白虎迷糊的晃了晃头,然后一脸无辜的盯着她看。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它,脑子里应该是一片浆糊。 不过,小白虎还是很聪明的。虽然它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却伸出舌头讨好的又舔了舔季流云的手心。 季流云眯眼一笑,“真是可爱的东西,唉,我现在有些后悔要把你送人了。” 她嘴里嘟囔着,但心里却是更加坚定了要将此虎送给云琉雅的决心。 从第一面见到云琉雅,也许是作为女人的直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有着悲伤地故事。虽然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却让她隐隐的有些担心。 一个妙龄少女,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龄,可云琉雅却是表情冷淡而自持,偶尔目光中会带上一点复杂的探究。 季流云因为常年给别人看病,也练就了一副识人的双眼。云琉雅对她而言就像是彼岸花,淡淡的飘香却勾引着她的医德心,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安抚她暴动的魂魄。 所以她想和她交朋友,甚少主动的她,第一次想和一个异性成为朋友,且这份渴望越见越深。 翌日,季流云起个大早,抻了抻懒腰,她心情甚好的走出院落。 找到昨晚被她叫去的那个下人,问道,“昨日可有好生的将那竹篮交与云府大小姐?” 那下人行了一个礼道,“昨日小人将竹篮交予云小姐的贴身侍女花青手中,并依照姑娘所吩咐的说是王爷的主意。” 季流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干得不错,这锭银子赏你了。” 解决完小白虎的事情,季流云向着君临笙的书房奔去。 昨夜笙哥哥已经告诉了她丹青墨的具体位置,因此她一早趁着没人就直接溜进了君临笙的书房。 “苏作檀木方柜左起第四个,上起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云缎包裹的锦盒里面。” 季流云按照君临笙所言,依次数着位置,终于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香色云缎包裹的小盒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放在一边的紫衫木雕螭纹圆桌上,慢悠悠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未经雕琢的丹青墨,形状带着几分怪异。 所谓的丹青墨并不是作画的那种墨,而是一种稀有的玉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丹青墨形如墨石,青色中透着无边的黑色。虽是玉石,却鲜少有人知,此玉也是一味药剂。 季流云将怀里揣着的小工具拿出来,“叮叮当当”小心谨慎的敲下一小块来,塞进香囊之中。为了能够保持丹青墨的药效,季流云特意准备了一个小香囊,用来防止丹青墨与其他的药材味道混淆。 丹青墨最重要的就是那源源不断的墨汁味,一旦与其他药材放一起,其效果就会自动减半。 季流云准备好了一切,将手里的东西归于原位。然后拎着她的小装备走出书房,小心的将门带上后,向君悦庭走去。 而此时的君悦庭里,许涵媛正在庭院中挺着肚子悠闲的散着步。 她的视线落在季流云的身上,疑惑的问着身边的丫环,“这人是哪来的?怎的好生眼生?” 那侍女也瞟了一眼,然后道,“回禀主子,奴婢也不认得这人。” 待季流云走进,许涵媛的目光却变得十分复杂,然后大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凤王府!来人啊,把她拿下!” 季流云因为水娘临走前的吩咐,隐藏了其真实的模样,服下水娘留给她的易容丸,样貌与她本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白衣胜雪,带着几分娇媚几分柔弱无骨,不若季流云平时的阳光模样,反而多处几分女子的阴柔之美。在加上她一身的月白罩衫很是抢眼,说是艳压群芳也不为过。 许涵媛怎受得了在自己的底盘却被别人比下去呢?在加上还是个陌生女子,善妒的她货期直往脑门上冒。 季流云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当她的目光略过许涵媛的大肚子时,顿了顿,随即开始不满起来。 但许涵媛却视她的不做声为不敬,更是气急败坏。 身边再一次被侍卫拦截,季流云倒是有些无奈了。这许涵媛就算是搞大了肚子,依旧是一副智商不够的样子。 “喂!你是什么人!没听到我们王妃问你话吗!”许涵媛身边一个丫头出口道。 季流云自然不把她当回事,对她而言,回去把丹青墨研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她淡淡道,然后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去。 “真嚣张!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许涵媛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柔弱,尖利的声音刺耳的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偶遇不分时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偶遇不分时间 季流云掏了掏耳朵,受不了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就不能注意点吗?吼得声音那么大,底气足了不起啊!” 许涵媛的目光恨恨的盯着季流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本宫!” “怀孕的人眼睛都怎么了?你看不见我是个人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问我!真是肚子大见识少。” 季流云才不管许涵媛会有什么反应呢!她只想快点让这个大肚子女人离她远点。 许涵媛被季流云气的手指发颤,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你竟敢这样说王爷的孩子!你找死是不是!” 说完就直接命令手下的侍卫将季流云团团为主,让他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打一顿。 “许“侧”妃,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季流云悠哉悠哉道,她可不担心被那几个人打。王府内不会养无用之人,自己既然可以没有阻碍的在这王府内闲逛,定然是被王爷允许了。 果然,如季流云所料,那些侍卫只是将她围住,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许涵媛很生气,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违抗自己的意思。她狠狠地瞪了季流云一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本宫要你向小王爷认错!” 小王爷?季流云瞟了眼她的肚子,然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跟你道歉都不可能,更何况是这个不确定主子的孩子。 “你确定这是王爷的种吗?”季流云嘴毒,她才不在意会不会伤到面前的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更可况,季流云真的很怀疑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诋毁本宫的名誉!春桃你去!”许涵媛愤怒的指着季流云然后另一只手推了身边的侍女一下。 季流云就那样站在人墙里,不曾动摇,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说过,你敢动我一下,你就完了。” 相对季流云的冷淡,许涵媛简直可以用抓狂来形容,从没有人这么对自己,就连王爷都不曾这样说自己! 许涵媛气急的上前一步,仿佛是嫌侍女走的太慢,一把将她推倒,几步走到季流云的身边,扬起一只手就要打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虎啸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只白色巨虎从天而降,对着许涵媛呲牙咧嘴,仿佛许涵媛动一下,就会被它吞食干净。 许涵媛吓得浑身冒着冷汗,衣衫濡湿的黏腻在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大白,安心啦,她还打不到我。”季流云安抚的拍了拍大白的头,细声安慰道。 随后,季流云转过身,对许涵媛说道,“这个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现在就耀武扬威,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许“侧”妃!” 许侧妃三个字被季流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声音悠长而干脆。许涵媛气的浑身发抖,可那只白虎近在咫尺,她只能听着却不敢造次。 待季流云离开后,身边的侍女将她从地上扶起,却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现在来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许涵媛的表情带着几分扭曲,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来头,竟然还带着白虎。 许涵媛自然清楚,若是没有王爷首肯,这女人不可能住进来,也不可能会将这么大的白虎养在府内,可她就是不服气,也受不了。 尤其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更是受不得惊吓,那女人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甚至让白虎出面吓唬自己。 越想越气,她去找君临笙,希望得到安慰,却被拦在了门外。 后来她又在君悦庭内偶遇了几次那个女人,却每次都被气个半死,即使那女人身边没有白虎,自己也占不到上风。 怎能让她不气! 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仗着王爷宠爱她,竟然将本妃全然不放在眼里。 再也忍受不了那个自称是王爷尊客的女人,许涵媛拖着繁复的裙子,一大早就往府外走。可当她正阴沉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刚刚跨出凤王府大门前的门槛时,却倏尔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云琉雅。 似乎都出乎意料,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云琉雅先反应过来,扶了扶身子,恭敬道了句,“许侧妃安。” 而许涵媛则端着高贵的架子,斜眼睨着云琉雅,脖颈间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哟,云大小姐。好久不见啊,今日怎么得空到王府来了?” 云琉雅身后的白素见许涵媛语出不善,正想发作,却在准备上前时被云琉雅拉住了衣袖。“王爷与小女也算旧友,王爷还朝多日,小女一直想来道贺,却被家中事物耽搁了,此番特意来登门谢罪。” 云琉雅这样回答,显得低眉顺眼。 许涵媛妒忌使然,才会在一开始就对她虎视眈眈,这本来不足以使云琉雅介意,她自然也有能力让许涵媛哑口无言。但,一想到此时许涵媛怀有身孕,她就不免介怀。 云琉雅抬起眸子,望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许涵媛。也许是因为有孕的关系,许涵媛比从前丰腴许多,皮肤也较之往日更加晶莹剔透,此时着一件鲜艳的桃红色纱衣,便能看得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其实,君临笙根本不必担心,她真的不介意是谁替他生下孩子。相反,她甚至希望君临笙能够好好对待此时的许涵媛。毕竟,能共同孕育一个小生命,是她曾经求之不得的事。 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直没有对许涵媛恶语相向。她想,这便是她此生唯一的弱点吧。 “那就不必了,这几日王爷忙得很,怕是不得空见云小姐。云小姐若是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东西就交给本妃代劳吧!”许涵媛瞥了云琉雅一眼道。 想来此时君临笙也不在府里吧。云琉雅透过许涵媛的话推断,可。 身后不知是什么拱了一下她的后腰,云琉雅回过头去,便看到白素手里的竹篮里,那只肥嘟嘟的小白虎此时扒开了它头顶的长帕,正用黑黑的小鼻头摩挲她腰间的缎带。 这便是云琉雅今日来找君临笙的原因。这小家伙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半夜开始就一直嚎叫个不停,惊醒了云府的很多人,并且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它安分下来。以至于到早晨的时候,因为耗费了太多体力,这小家伙只能空张着嘴发出虚弱的呜咽声。 第一百八十章 送虎上门 第一百八十章送虎上门 无奈之下,云琉雅只能让白素帮她找了个空的竹篮子,将这个小家伙装了起来,便匆匆收拾好来找君临笙想办法。 都怪君临笙,没事干嘛给她弄这么个小东西啊!虽然的确是可爱的紧,养育起来却是让她大费脑筋。若不是看到这小家伙的第一眼就觉得分外的投缘,她才不会接受这么个磨人的“礼物”呢! 看着此时小白虎半睁不睁的小眼睛,和那日乍一看到它的第一眼已经截然不同,云琉雅便情不自禁地开始心疼起来。 “你呀,你个小调皮鬼,还是回去呆着吧。出来再冻着了可怎么办啊!”云琉雅摸了摸小白虎柔顺的皮毛,叹着气这样道。 她正要为小白虎遮上帕子,身后的许涵媛却突然惊叫出声,“啊!这是什么东西!” 那尖锐的声音迅速的穿破了耳膜,聒噪得让云琉雅有些头痛起来。 不过难免,任是平常哪个女子,乍一见到这样一只陌生的小兽,都会忍不住的被吓一跳。有时候云琉雅都不免在想,她是不是太过奇怪了些,为什么总是喜欢干一些和普通不一样的事。 “许侧妃不要惊慌,这只是一只刚满月不久的小白虎,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云琉雅不得不回身这样对许涵媛解释道。 可许涵媛明显更加的惊慌了,不停的往一旁的丫鬟身后躲着,深怕小白虎一不留神冲了过来,她伸出一只葱指,大叫道,“带走,快把这东西带走!王府重地,岂容这等下贱之物出没!” 下贱之物?云琉雅不免对这个字眼感到些许的不耐。 这东西哪里吓人了,分明可爱的紧。 云琉雅心想,此时君临笙只怕早朝还没有回来,便也没打算多做久留,对着许涵媛此时惊慌失措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便欠身道,“是。是小女思虑不周,惊这侧妃贵体了。既然王爷此时不便,小女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云琉雅示意白素顾好小白虎,迈下台阶便准备离开。 “怪不得人总说,不正经的人就喜欢钻研些歪门邪道。翠翠你说,正常的人家谁会养这些东西!”身后许涵媛的声音传过来,尽管是对小丫鬟说的,却字字针对着云琉雅。 看来,这许涵媛对她的仇视程度比她想象地深刻多了,竟然见缝插针到了这个地步。 云琉雅轻蔑阖了一下眸子,回过身去正要辩驳,一侧却突然传来一个浑厚而又如此熟悉的声音。 “这只白虎是本王让云小姐代养的,怎么,媛儿难道也以为,本王也是不正常之人吗?” 君临笙不知何时出现在凤王府大门前,昂着头对这台阶上的许涵媛道。 云琉雅一愣,将身子折返回去,那一袭朱色朝服,傲然挺拔的身姿便赫然映于眼前。 这装扮,应该是刚刚下朝归来。 许涵媛闻声不禁大惊,自知失言,又不愿服软,便由丫鬟扶着走下台阶凑到君临笙身前撒娇道,“王爷,这样说,真是折煞臣妾了。方才臣妾是跟云小姐闹着玩的。这白虎当真是可爱得紧啊!” 前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许涵媛语气和态度变化速度之快让在一旁看着的云琉雅不禁咂舌。 许涵媛将手搭到君临笙的臂弯上,在云琉雅面前故作亲昵,道,“王爷,云小姐方才说与您是旧友,特地前来拜访您来着!您不在,臣妾又有身孕在身,不能招待,便准备辞了,不想您这时回来了!” 从始至终,君临笙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云琉雅身上。 他微微皱眉,巧妙躲过了许涵媛的手,长身站到一遍。“旧友?”听到许涵媛这么说,君临笙不禁有些诧异。 云琉雅这丫头竟然是这样对外人称他和她之间关系的! 眼睁睁看着云琉雅站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坦然模样,君临笙就有些来气。 这个时候,云琉雅不是应该吃点醋什么的吗。至少让他看到她是在乎他的啊! “没错。本王和云小姐的确是旧识!如此,媛儿便先行回府吧!本王与这位旧友还有要事商议!”说道旧友时,君临笙特意将语气加重了一份,如愿看到云琉雅蓦地转头瞪过来的目光时,嘴角便不禁扯起一抹绚丽妩媚的弧度。 “可是,臣妾!”许涵媛自知自己多嘴多舌,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禁有些气结,还挣扎着想挽留什么,君临笙已经错过她走向云琉雅。 “云小姐,可否赏脸,去酒楼一聚?”君临笙仗着那令人望尘莫及的高度站到云琉雅面前,眉眼含笑这样道。 云琉雅只感到自己头顶投下一片阴影,然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强大又熟悉的气息压迫着有些不适应。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王爷盛情邀请,自然是要的!”就算再生气,她也不能服输。既然君临笙要演,她便陪到底。 这样想着,云琉雅挺直了腰板,抬起头坦然对上君临笙张扬的眉眼。 两个人在凤王府的大门前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尽管里面火花四溅,在外人看来却是含情脉脉眉目传情。 许涵媛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两人不远处,怒不可遏底望着这一幕,却无计可施。 君临笙最后带着丝命令语气让她回府,她便只能听从,在进了云府大门后回过身看到君临笙和云琉雅的身子靠得极紧,似乎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心底不禁燃烧起磅礴的火焰,许涵媛被遮盖在鲜艳衣物下的手不禁紧紧攥起来。 云琉雅,你这个贱皮子,从前觊觎三皇子君临风未果,此番又来招惹王爷,我岂能饶你! “翠翠!”许涵媛忍着怒气,唤道。 “是!” “跟本妃去找辆马车,本妃倒要看看,这贱女人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许涵媛眼底怒火中烧。 “侧妃,可是,刚才王爷吩咐,还有您还有身子!”翠翠担忧地提醒道。 这一语彻底激怒了许涵媛。“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妃一人担着!要你在这儿瞎操心,快去!若耽误了本妃的大事,唯你是问!”许涵媛大声训斥道。 翠翠没敢再说什么,匆忙回身去找车去了。 楚国京都每日都热闹的紧,似乎整个国家都一片歌舞升平。 人群熙攘拥挤,来回穿梭着,时不时传来小商小铺叫卖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主动献吻 第一百八十一章主动献吻 这之中,有一个颀长的身影在人群里缓慢移动着,如珠玉置于瓦砾之中,一出现便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就不应该到这闹市来。君临笙皱着眉,一边伸出长臂揽过云琉雅瘦削的身子为她挡去人群的碰撞,一边抱怨道,“看来律令应该改一改,这每日都这般喧闹,不知会出多少乱子!” 云琉雅因为被他护在怀里,甚至有些怡然自得,尚有闲心逗弄怀里的小白虎。听到君临笙这样说,云琉雅嘲笑道,“王爷还是满足吧!这至少说明,楚国百姓富庶安乐,总比荒无人烟强吧!” 虽然云琉雅知道,盛极必衰,不知在这繁华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企图在私底下伺机而动。 小白虎被她抱在怀里,虚弱地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懒懒摊在她手臂上,让她不觉有些焦急,“君临笙,你倒是想办法啊,这家伙可是你带来的,你总要对它负责吧!” 君临笙闻声不禁一挑眉,低下头勾着嘴角一脸玩味地望着云琉雅,“此时云小姐怎么不和本王保持距离了?”他还是惦记这方才在许涵媛面前时云琉雅对他和她关系的描述。“旧友?既然本王只是云小姐的旧友,便无需惦记太多吧!” “你!”云琉雅杏眼圆睁,有些气结。这家伙真是个记仇的祖宗。这在许涵媛面前的说辞他也记得这般清楚。 “既然如此,王爷便去找您更为熟稔的许侧妃媛儿吧!旧友便在这里告辞了!”云琉雅一边说着,一遍狂翻白眼。 这厮非让她和他针锋相对才高兴是不是。 说话间君临笙已然将云琉雅带出最拥挤的地段。 君临笙放开她,抱着胳膊眉毛一挑,凑近她的脸道,“云小姐可是吃味了?啧啧,酸味可真重啊!” 这张漂亮到人神共愤的面孔近在咫尺,却让云琉雅有种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云小姐此时不说话,可是记挂着,方才本王叫许侧妃为媛儿?”似乎是没有看到云 琉雅阴骘的表情,君临笙继续欠揍道。 两张脸对峙着,谁都不再说话,暗自较劲,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云琉雅不怒反笑,“小女岂敢吃味。王爷艳名远播,不知京都多少少女挤破了头都想嫁给王爷,几时轮到小女了。这东西还是还给王爷送给小情人去吧!” 说着,云琉雅将怀里的小白虎作势要推给君临笙。 君临笙这才慌了神,立马拉住云琉雅的手腕赔罪道,“好啦,我错了,怎地这么经不住开玩笑呢!” 云琉雅自然也没有真的生气,看到君临笙这幅模样也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君临笙。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说真的,这白虎从昨晚起就叫个不停,折腾了一宿,我不管,这小家伙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也别来见我了!” 云琉雅怜惜地摸摸小白虎的头,撅着嘴对君临笙道。 君临笙不禁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平时也不见对他这么关心。他是不是该后悔把这东西送给云琉雅。 眼里的云琉雅皱着秀挺的鼻头,似乎真的十分担忧。君临笙也于心不忍,便开口道,“不用担心了,待会我将它抱回府,让雲儿看看。” 让雲儿看看。云琉雅一惊,蓦地抬起头问道,“季流云那丫头回来了?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若如君临笙所说,方才其实季流云就在府里。他若是早说季流云在,她不就直接进去了吗,还用费这一番周折。 “君临笙!”想到这里,云琉雅晶亮的眼底又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你是故意地对不对!”故意找机会调侃她。“若是你耽误了小白虎的病情,我和你没完!” 君临笙微微挑了挑眉,对云琉雅的威胁不以为意。他颇有闲情逸致地点了点小白虎湿漉漉的鼻头,才勾着嘴角对云琉雅道,“若是因为这个就能让你不放过我,倒也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若是因为这个就能让你不放过我,倒也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君临笙的话虽然有些无理取闹,却让云琉雅心口没来由的一怔。 霸道如君临笙,总能有办法将她气到半死,却仍旧能够让她在下一秒心花怒放。 “好啦,逗你的。”君临笙见云琉雅表情有些僵硬,便抬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哄小孩似的道,“这小丫头,从前怎么没发现,是个这么爱当真的主!” 云琉雅仍然愣在原地,脑中不断回响着君临笙方才那句话,每想一次便越发动容。 “喂……你,唔!”君临笙正想说什么,却被蓦地踮脚吻上来的云琉雅惊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君临笙瞪大眼,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可唇上那甜腻温软的触感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云琉雅主动吻了他。 君临笙的目光落到云琉雅的脸上,此时阳光正好,将云琉雅鼻尖上渗出的细小汗珠照的晶莹剔透。 他们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只幼小的白虎,似乎感知到主人此时的幸福,也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瞪着黑亮的眼珠,抬着头懵懂望着他们。 君临笙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勾起,旋即反被动为主动,长指穿过云琉雅的及腰长发,将吻逐渐加深。 楚国对女子的约束一向严苛,而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云琉雅能和他这般大胆地唇齿相依让他雀跃不已。 这些日子以来,他渐渐发现,不管从心智还是脾性上,云琉雅都太对他的胃口。她的聪慧,她的狡黠,她的小脾气,以及她的大胆,都无时无刻不再吸引着她。他想,他的确已经无法自拔了吧。 他知道,云琉雅的心底终究是没有安全感的,虽然他如今仍然不知道她的那些防备和警惕究竟来自哪里,可是他愿意一步步让她相信,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出现。 “云琉雅。” “嗯?” “你好好看清楚如今这看似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一开始就说要天长地久的爱情到最后都会落得什么下场。我并不能承诺日后我能给你什么样的人生,或许会荣光万丈,或许会颠沛流离,但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会倾尽我的所能护你周全。” 请你记住,这是我对你,今生,唯一的承诺。 第一百八十二章 父子相见 第一百八十二章父子相见 云琉雅的脸颊酡红,醉眼微醺的抬眼看着君临笙,仿佛看尽了一生。直到此时,她不得不承认君临笙的真情感动了她。或许从很久以前,她的心里就住了一个他,只是自己拒绝承认接受事实。 君临笙的目光微沉,眸中倒映的女子粉颊明眸,美不胜收。他的话真心实意,情意款款。怀中的女人同样缠意绵绵的回望着他。 两个人,两颗心,第一次贴的这么近。 夹在中间的小白虎突然呜咽了一声,听上去难受极了。它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凝视,打破了浓情蜜意的画面。 “小家伙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云琉雅反应过来急忙将怀中的小白虎向上举了举,很是着急道。 小白虎耸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时不时的呜咽一两声,很是可怜。 君临笙看了眼小白虎,与之前的活泼好动完全不同,对云琉雅道,“你先别急,小东西不会有事的。跟我走,让雲儿给它看看。” 君临笙安慰了云琉雅两句,然后拉着她离开酒楼,小心的扶着她坐上马车,向凤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巷子中有一顶簪花月顶马车内,有一双眼睛目光毒辣的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许涵媛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锦帕,想要绞碎般的用力,上牙咬着下牙,“嘎嘣嘎嘣”作响。 她自然是看到了云琉雅主动献吻的一幕,她恨君临笙不曾正眼瞧她一眼,她怨云琉雅抢了君临笙的注意。她怨毒的盯着马车后绝尘而起的尘土,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季流云此时正在君临笙为她准备的药膳房内捣着刚采摘好的草药,大白安静的趴在地上打盹,像一块巨大的棉花平铺在地上。 她抓过身边的草药书,一手捣着杵,另一只手快速的抓着草药往碗里扔,很是忙碌。 “雲儿?雲儿!”外面传来唤她的声音,她却连头都没抬,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事实上,她太过专注,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叫她。 大白的兽耳动了动,眯起一只眼看了看季流云,又继续假寐起来。或许是觉得来人没有威胁,大白也懒得动弹。 但当云琉雅踏进院落时,大白却突然一跃而起,戒备的看向门外,兽牙外露,露出可怖的神情。 云琉雅跟在君临笙身后匆忙的找寻着季流云,却未想到屋内竟有一只巨虎挡住了路,而且看那巨虎的模样也是凶神恶煞的。 怀中的小白虎听到低低的虎啸声,不免努力的睁开眼睛,回以一声弱弱的呜咽。 大白听到小白虎的声音,更是一脸仇视的盯着云琉雅。他的孩子正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怀里,而且听声音,孩子很难受。 野兽也有孩子,野兽也有父母情,它们之间的牵绊相对人类来说更为简单直接。 即使是像大白这样聪明的过了头且性情温顺的白虎也会受孩子的影响而敌视对孩子不好的人。 “吼!”石破天惊的巨吼,大白冲着云琉雅的方向就扑了过去。君临笙并未料到大白会突然地狂性大发,只好抽出腰间的佩剑抵挡在前。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琉雅在自己面前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刀光剑影马上就要降临药膳房时,一个女子的暴喝声骤然响起,“大白住手!” 大白巨大的身躯委屈的抖了抖,然后目光恋恋不舍的绕着小白虎打了一会儿转,匍匐在地上不动了。 云琉雅只见一个面若桃花,娇俏可人的娇媚女子很是热络的掀开帘子,然后对着地上的白虎一通训斥。骂的白虎头都不敢抬一下。 说刚刚不害怕,那是假的。云琉雅前世今生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只的老虎,而且还是只罕见的白虎。光是虎啸声就能吓死一圈人了。 季流云训斥了大白后,然后从大白身后绕了过来,此时才注意到面前的笙哥哥居然将云琉雅带回了自己的宅邸,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笙哥哥你可真够性急的,竟然这么快就把小雅带回王府来住!” 云琉雅面皮薄,被她一说,立刻掀起一层红云,“这位姑娘???” 云琉雅乍一见到季流云的时候,心里酸溜溜的。因为季流云依旧是易过容的模样,所以云琉雅还误以为是君临笙金屋藏娇了呢。但后来那女子说话间与君临笙的熟稔,在加上那熟悉的称呼,她的心里直觉道,这是季流云。 季流云一听云琉雅那半吐未吐的话,不由得敲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小雅,我是季流云啊,怎么易了个容就不认得了?” 云琉雅回了回神,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她嗔怪道,“不把我当朋友不是!” 季流云挠挠头,“怎么会呢!这几天有点忙就没来得及,嘿嘿,要不然我也是打算过几日就去云府拜访的。” 君临笙站在一旁,盯着大白的目光带着几分压迫,可惜,大白却甩了甩尾巴,不理睬他。 季流云见状,连忙道,“笙哥哥大白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它吧!”她的目光落在云琉雅的怀里,然后道,“一定是这只小白虎的气息让它觉察到是自己的孩子,误以为小雅虐待了它才回这样的。” 她回头对着大白吼道,“看清了大白,小白虎是我送人的,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也不是也点头同意了吗!” 大白从鼻子中呼出一口热气,哼了一下,不理睬任何人径直走进了屋子,留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这白虎还挺有脾气的。”云琉雅捂嘴笑道。 季流云嘿嘿傻笑一声,“大白脾气很好的,今天是个例外。” “对了,小雅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总不能真像我说的,是来府中小住吧!”说完,季流云就将目光在云琉雅和君临笙身上暧昧的看来看去。 君临笙顿时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急忙咳了一声,然后道,“那只小白虎好像出了些问题,你给看看吧。” 小白虎出了问题?不会吧! 季流云从云琉雅的怀里接过小东西,然后捏了捏小白虎软软的肉垫。只见小白虎无力的睁开眼睛,很是虚弱。 季流云虽然不是兽医,但基本的处理她还是会一点的。再加上常和大白混在一起,就更加熟悉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问你答 第一百八十三章我问你答 季流云觑了君临笙一眼,然后道,“我需要检查一会小白虎的情况,可能时间有点长。不如笙哥哥你去带小雅转转王府吧。” 季流云在尽力的给两个人创造独处的机会,所以她开口闭口都是赶两个人离开。 但很显然,她的想法被云琉雅看穿。 “小雲是不希望和我相处吗?”云琉雅说的好不可怜。 季流云压力很大的抬眼看了下君临笙的脸色,连连道,“怎么会呢!小雅你想多了嘛!” 云琉雅听闻后立刻收回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笑意莹莹道,“那既然这样,我就留在这顺便和你聊聊闺房密语。王爷,小女知道你公务繁忙,就不打扰您了。” 云琉雅眉眼弯弯,君临笙即使想留下也没办法,谁叫人家都说是闺密语了呢?他若留下,岂不是变成闺房了! “咳,那本王就先去忙政务,雲儿好生接待云小姐。” “没问题!”季流云对着君临笙摆了个手势,然后挎着一张脸送走了她的笙哥哥。 “小雅,你不喜欢笙哥哥吗?”季流云突然道。 很多时候,突然袭击,反而能得到最真实的回答。 云琉雅神秘一笑,“你说呢?” 被将了一局,季流云却反而很是开心的拽了拽云琉雅的衣角,“小雅跟我来,我有东西要让你看。” 云琉雅顺势跟在季流云的身后,随她一起进去里屋。 药膳房的里面犹如一个崭新的天地,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磨制药材所需要的器材等应有尽有,就好比是医者的乐园。 季流云很是自豪的将自己的乐园展示给云琉雅看,“你把白虎放在这吧!” 她将一个小木床推了过来,然后将木床下方的一个凸起摁了下去,只见木床一下被提升到一个高度然后还延长了几寸。 云琉雅的目光被这精密的设计所吸引,道,“小雲这都是何人所设计的?” 云琉雅痴迷于兵器的制造,当然正因为爱屋及乌,连带的精巧的机关也在她所喜爱的范围内。 这折叠式的木床恰好让她眼前一亮,几日前自己设计的暗器中出现的难题,在此时豁然开朗。 季流云却道,“想让我告诉你也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琉雅有些心急道,“十个问题都行,你问吧。” “你喜欢笙哥哥吧!”季流云调皮一笑。 云琉雅绯红着脸庞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又带上几分哀伤。 “你不接受笙哥哥是因为许涵媛肚子里的孩子吧!”季流云语气十分的肯定。 云琉雅叹了口气,“凤王爷是人中龙凤,岂是我等女子可以匹及的。” 季流云一听就急了,“笙哥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应该知道的啊!不然你为何在他出征前那样哭喊,又为何在见到我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心里也有他的不是吗?” “有与没有,又有何异。此生,我断不会轻易许以承诺。”云琉雅暗自叹息,虽然她明了君临笙的心意,而自己也是心有所属,甚至还主动献吻,但她却依旧不改变初衷。 那吻与其说是情不自禁,倒不如说是临别一吻。许涵媛,终究是根刺。 她只叹遇见太晚,他身边已有了责任。 “小雅你不能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季流云不苟同道,“你若真心欢喜笙哥哥,就应该放手一搏,管她什么侧妃,管她什么孩子,爱就爱了,何必畏畏缩缩!”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云琉雅无奈笑了笑,“君临笙既已有了孩子,就不能再负了许涵媛。你应该知道失去父母的孩子有多凄苦,我不能这样对待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云琉雅的一番话,说的季流云哑口无言。她自然清楚云琉雅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她无法开口再劝些什么,但她却还是忍不住道了声,“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小雅你又怎知那孩子就一定是笙哥哥的呢?” 云琉雅听闻一愣,但想再问些什么,季流云却是不再开口,默不作声起来。 “小雲,你还未说这木床是何人所做呢!”云琉雅将话题岔开,然后指了指木床道。 “这木床啊,是笙哥哥设计的。”季流云答道,“以前在医馆救人的时候,总是会累的随便靠个地方就睡,所以笙哥哥让人给我做了一个伸缩的木床,这样既方便携带又方便休息。” 云琉雅的目光一转,心下吃惊道,想不到堂堂凤王爷竟有如此巧妙的心思,倒是让自己小瞧了他几分。 “是不是觉得没有早些认识笙哥哥而后悔啊?”季流云在一旁插话道,惹来云琉雅一个眼刀。 “好了好了不调侃你了,”季流云捂着头,装作害怕样道。 云琉雅翻了个白眼,然后目光落在安静下来的小白虎身上,道,“你这只白虎是哪来的?” 季流云一听就知道穿帮了,连忙道,“笙哥哥从水娘那讨来送你的啊。” 水娘?陌生的名字,引起了云琉雅女人的怀疑。 “水娘是谁?”云琉雅的声音压了下来,面色微沉。 “水娘?水娘就是我现在的师傅,大白的主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魅医”是也!”季流云骄傲的说着,像被夸的是自己一样。 魅医? 云琉雅的脑中“铛”的一下,魅医是江湖上有名的圣手神医,从师尚散医仙,其行踪诡谲,且医治患者极为挑剔。 当年君临风的母妃身染重病,云琉雅掷千金求神医,终于求得魅医的下落。当夜骑马赶往求助。她记得那时的她因为心中着急,只身一人单枪匹马的去了那无回谷。 在谷口却被拦截在外,恰逢魅医心绪不宁,不见客。她硬是在谷前跪了三天三夜,那时是梅雨天气,本因骑马而磨破的双腿,又因为长跪不起而隐隐作痛,直至昏厥过去。 待她醒来,却是那蒙着面纱的女子救了她的性命。并告诉她,其实魅医早于前日就离开了此地,并不知她的情况。 那是她耗时三月得来的结果。待她重回王府,却得知有一个自称魅医的女子已将叶贵妃救治。 云琉雅从始至终不曾见过魅医的样子,因此那时的她因为感激,还为不曾谋面的魅医立了块牌子叶贵妃醒后却认为她的行为晦气,而越发的看不上自己。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素遇险 第一百八十四章白素遇险 回想曾经的卑躬屈膝,云琉雅就觉得浑身发冷。即使自己将心掏出放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魅医,吗?很厉害的样子呢。”她回的语气平淡,目光中偶尔划过仇恨的影子。 “小雅你喂小白虎什么了吗?”季流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语气也越发的严肃起来。 “不过是些米汤罢了,怎么是食物有问题吗?”云琉雅看季流云的反应不由得也有些担心起来。 若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这小东西担上病痛可如何是好? “你再好好想想,可有让它碰过什么和梅子味极像的食物或花卉?”季流云语气急躁的又问道。 云琉雅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梅子?啊!我想起来了!昨日小东西吃了母亲做于我的梅子糕,可与这有关?” 季流云皱了皱眉,“梅子糕吗?”她犹豫了一阵,道,“实不相瞒,小白虎恐怕是误食了“梅絮”,此药味同梅子,其药效为食用后,四肢无力,头脑发涨,若是剂量过大,恐伤及性命。” 云琉雅听完就懵了,按说小白虎除了吃了梅子糕剩下都是与往常相同的米汤。 若真是!不!不可能! “上述都是我的推测,为保稳妥,小雅你的那梅子糕还有剩余吗?可否拿来给我,我化验一下。” 季流云的话说完,云琉雅立刻回道,“梅子糕除了小白虎吃过,应该就没人动了。我去叫白素把那盘梅子糕给你拿来。” 云琉雅此次出门身边跟着白素,花青因为突然有了其他的安排,所以提前回去了。 “白素,你回府一趟,告诉花青让她把昨日母亲送来的梅子糕拿来。”云琉雅从内室走出来,对在院落门口守着的白素道。 白素之前因为大白的虎啸不敢上前一步,直至听到小姐吩咐才探出头,答了声是。 白素按照云琉雅的吩咐向外走去,但凤王府太大,没有人引她在前,她找不到出口,也就是所谓的,迷路了。 她寻找着出口,左顾右看。许涵媛正好憋了一肚子气的回来,长廊的拐角处是看不到对面的人的。 许涵媛挺着大肚子将循着长廊而走的白素撞倒在地。 两声“哎呦”同时响起,许涵媛气愤的对坐在地上的白素喊道,“哪来的丫头!没长眼睛啊!” 白素本来就被撞的一懵,听到有人骂,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反倒惹出事来。 许涵媛的目光在白素的脸蛋上逡巡了一番,认出了她。这不是刚才云琉雅身边的丫鬟吗! 好啊,竟敢到王府里面来了!真是不把我许侧妃当回事! 许涵媛本就在气头上,看到白素更是愤怒极了,抖着葱葱玉指道,“不知怎么混进来的野丫头,本宫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礼节!” 她吩咐身旁的几个嬷嬷,将白素架了起来。 “许侧妃您这是要做什么?”白素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架了起来,她的声音发着颤。怎能不怕呢?许侧妃像个夜叉的表情阴狠的看着她,白素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本宫自然是教你什么叫规矩!你主子应该从没管过你们这些下人吧!”她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许涵媛要借这个丫头缓缓自己被压抑的愤怒,“你们把她给本宫带到溯清湖那去。” “许侧妃你不能这样!快放开!放开我!”白素拼命的挣扎,虽然她不清楚许侧妃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但她却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她努力的挣扎就是不想这样平白无故的被抓走。 “啪”,巴掌声让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本宫不想多说废话,你给本宫老实点,本宫兴许还会饶你一命。” 许涵媛说的阴沉,白素心里也清楚她说的真实性。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小姐和季小姐那样八她们奴婢当人看的。所以白素只好妥协。 当她们来到溯清湖时,白素被扔在地上,像个破布娃娃。 “张嬷嬷,给本宫打!”许涵媛翘着兰花指,心不在焉的抚摸着指上的戒指,嘴里却恶毒的说道。 白素本以为许侧妃顶多不过是骂一顿,或是甩她两巴掌,却不想许侧妃竟狠毒至此。竟是让身边人高马大的张嬷嬷抽出竹条来打她。 白素躲闪着,却依旧躲不过铺天盖地的竹条抽打在身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偏僻的角落回响着,白素疼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竹条并不是光滑的,相反,上面竟是粗糙的刺。打在人身上,勾住肉体然后一拉,就像在撕扯肌肤一般。 很快的,白素的身上已经被一道道血痕覆盖,狼狈不堪。 到最后,白素只能颤抖着身子,却已然喊不出话了。 嘶哑的声音听的许涵媛的双瞳越发的闪亮,仿佛这种嗜血的行径就是她一直所追求的。 “哈哈哈!”她狂笑道,“要恨就去恨你的主子吧!谁叫她要和我争王爷的宠爱呢!既然你是她的丫环,就只好主罪仆受了啊哈哈哈!” 许涵媛像是发疯般,不解恨的抢过张嬷嬷手中的竹条,使劲的抽打在地上连动一下都钻心的痛的白素。 打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许涵媛摸了摸肚子,然后道,“宝宝应该也累了吧,”她将头转向满身伤痕的白素道,“你们把她扔湖里去,本宫看她也是进气少出气多,离死不远了。” 许涵媛离开后,留下三个身强力壮的嬷嬷。那几个嬷嬷刚刚将白素扔进湖里,却并未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谁的手下!”那声音有些阴狠,带着风雨欲来的怒火。 白素闭着已经等待死亡的降临,却不想一双厚实的手掌将她拥入怀中。她以为是自己的回光返照,以为大概这就是临近死亡前的幻影。 于是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的人的模样。 太阳在那人的头顶,无比的耀眼。拥她入怀的人低着头,也同样的看着她,那目光中是一望无际的怜惜。 不知为何,白素只觉得心脏碰碰作响,仿佛要跳到外面去了。她模糊间,仿佛看清了那人的容颜,又仿佛一切真的只是幻觉,从未成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倒霉的白素 第一百八十五章倒霉的白素 青侍抱着白素来到季流云这的时候,云琉雅正帮着季流云研磨药材,乍一见到满身是血的白素,不由楞在当场。 季流云倒是蛮冷静道,“青侍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到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青侍眸光变了变,“伤她之人,让她们跑了,对不起。” 云琉雅感激道,“不,反而是应该我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救了素素,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被云琉雅损惯了,乍一被感激,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云小姐可别这么说。” 季流云是个急性子,连忙抢话道,“你们先别忙着互相感激,先把她放到床上去。” 待白素被平放在另一张床上后,季流云对青侍说道,“青侍啊还有件事你要帮下忙。” “什么事?”青侍敛了敛平日嬉笑的脸,道。 “你去云府通知花青让她带着小雅昨日收到的梅子糕来这,一定要护送她来!” 目送着青侍几个起跳离开,云琉雅的心里写满了担忧。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真多。 站在白素窗前,云琉雅的目光有些湿润。何人竟将你害得这般凄惨?云琉雅怪自己,让白素一人回府。 看着白素肉嘟嘟的小脸上的血痕,云琉雅紧了紧拳头,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平静了几分。 季流云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碗被捣得烂碎的药草,“小雅,你别担心了,白素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等她醒来就知道是谁下的狠手。” 云琉雅只是无言的握着白素的手,静静地看着。这样过分安静的云琉雅让季流云有些害怕,怕她在心里谋划着什么,然后自己下决心。 “小雅,你若是难过,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那样会得病的。”季流云担心的对她说。 过了一会儿,云琉雅对着季流云淡淡的笑了下,“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素素罢了。” 季流云也只能无声的拍拍她的肩,给予她鼓励。 很快青侍带着花青跑了过来。花青手中提着梅子糕,跑的气喘吁吁。当她的视线落在白素身上时,眼泪唰的落了下来。 要说姐妹情谊,花青和白素可谓当之无愧的好姐妹。一直都是活泼好动的白素这样静悄悄的不做声,倒是让一向心细谨慎的花青泪流不止。 “小,小姐,素素这是怎么了?”花青哽咽着问道。 云琉雅不忍直视的侧过脸颊道,“等她醒了就清楚了。” 季流云从花青手中接过梅子糕,然后拍了拍青侍的肩示意跟自己离开。 “你可认得那几个人?会不会是许侧妃干的?”季流云歪头问道。 适才青侍将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境讲给了季流云听,季流云直觉得认为那几个人和许涵媛脱不了干系。 许涵媛给自己的印象太差,她受不了许涵媛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花孔雀。 “小季,白素真的没有性命威胁吗?” 季流云呵呵一笑,“青侍怎么这么担心?不会,你喜欢白素吧!” 青侍脸色一正,“乱说什么呢!她是我救回来,理应问的不对吗?” “对,对,她没事,就是受得惊吓多了点。”季流云举手做投降状,不是就不是嘛,表情那么严肃干嘛! “素素!呜呜,素素你可算醒了!”花青喜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门外的两人也走了回来。 “素素你快告诉小姐到底是谁伤了你!小姐我绝不饶她!”云琉雅的声音带着寒风般的冷冽,白素虽然是自己的丫环,却情同姐妹,她饶恕不了欺负她的人。 “小,小姐。”白素张了张嘴,说出的话却如蚊子般细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你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花青抱着白素哭的更厉害了。她的好妹妹,竟被人欺负成这样,她怎能不难过! “白素,你除了嗓子哑了些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季流云也开口道。她必须保证她的病人是真的没事了。 白素听闻季流云的声音,这才抬头注意到,屋子里除了小姐和青青姐还有季小姐和青侍。 等等,青侍?他怎么在这里! 白素心里的疑问全都写在了脸上,娇憨的样子并不因为伤痕而有所减少。 “傻丫头,要不是因为青侍,你就不会在这了。”云琉雅点点她的小鼻子。这个丫头,人家救了她,她倒好,全都忘了。 白素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青侍,然后突然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想着,那当时抱着自己,逆着光的男子就是他吗?啊啊!真是糗大了! 白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却不想碰到了伤处,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别想着做什么剧烈活动。好好休息才是真的。”这是季流云给她的医嘱。 现在的白素因为嗓子沙哑,伤处太多,无法自由的活动。所以只能躺在这里,过了几个时辰,才慢慢的开始恢复说话的力气。 在云琉雅的追问下,白素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听的云琉雅眸光越来越沉,花青紧张的绞着被子,而青侍却偶尔闪过一道冷光。 “小姐,许侧妃虽然可恶,但她毕竟是为了孩子的地位着想,我想,您看我还好好的活着,就算了吧。”白素单纯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云琉雅的视线对上白素的双眸,然后静默了半晌。她从白素眼中看到了坚持,所以她败下阵来,“若是你真不想,那就算了。我不会追究了。” 白素欣喜的目光还未完全覆盖双眸,云琉雅又道,“不过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花青没说什么,只是拉着白素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数着伤痕,目光哀戚而惆怅。 季流云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个小姑娘,即使被打的这么惨,却并不去计较这些伤痛,反而不想让自己的主子被卷进这样污秽的事情中。 青侍的手心张了又紧,紧了又张。这丫头究竟是宽容还是傻呢?都差点失去性命竟然还绕过了许涵媛那女人! 云琉雅此时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白素虽然宽容了许涵媛,但作为丫环的她和花青,自身的抵抗力太弱,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们依旧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云琉雅想想找个师傅教教她们,即使不能武学有多少成就,但至少不会被欺负的这么惨。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月尾鸢 第一百八十六章月尾鸢 君临笙在云琉雅的驱逐下,无奈的离开了府邸,他想,既然她在凤王府内,更何况雲儿也在她身边,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长宁殿内,静妃愁眉不展的坐在窗边,听着夏日的虫鸣,心绪纷乱。 君临笙以探视母妃的名义进了宫,来到长宁殿,很是谨慎的样子。 “溪儿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神医怎么说?是不是还有救!”静妃看到君临笙,口中不自觉的像机关炮一样问个没完。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得不到君临笙的消息,也不清楚溪儿到底情况如何了。宫中女子的悲哀就在于,外界的 消息对她们而言,只有一个等字。 她们不能随意的出宫,所以有需要的情报或者是情况东西,只能托人去做。 “母妃别紧张,魅医也在努力找办法。儿臣相信,二哥一定会没事的。”君临笙安抚着静妃。 他自然清楚静妃几日来的担惊受怕,但他却不能随意的进宫来。只有在得到皇帝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来后宫看母妃。 皇宫内戒备森严,就算是对皇子来说,也得按照规矩来办事。 “母妃可知月尾鸢?”君临笙问道。 平静下来的静妃眉眼一挑,“问这个做什么?” “二哥的毒听说叫做醉梦香,需要用月尾鸢的根茎做药引。但孩儿手里却没有那种花,所以想问问母妃可有办法得到?”君临笙答得详细。 静妃的表情也带了几分为难,“这月尾鸢本宫是没有的,宫中应该也只有皇后和叶贵妃能有吧。” 静妃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因为月尾鸢十分珍贵,伺候的稍有不慎就会花枝枯萎。静妃自己虽爱花,却不是个侍候花草的好手,因此并未有月尾鸢这种过于贵重的花草。 “果真只有皇后和叶贵妃手中才有吗?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君临笙也皱起双眉,大哥和五弟两人勾结在一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争皇权一事让他们想抓自己的把柄,但却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月尾鸢在他们手上,若是求皇后和叶贵妃,必然不会将那花赠与自己。 可若是没有那剂药引,二哥的毒就不能根治,这可如何是好! 君临笙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王府,此时云琉雅已经带着两个丫鬟一只虎回了云府。 青侍在门后迎着君临笙回府,他很想将许涵媛的暴行讲于主子,但想到白素临行前的拜托,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若是平日,君临笙定能察觉出青侍的不对劲,但今日他是在是心乱如麻,没有经历再管别人的琐事。 而回到云府的云琉雅心情也是无比的复杂。她让花青扶着白素回去休息,自己却站在庭院里看着夕阳渐渐落下变成不亮的月光。 “有心事?”安九从她回来就跟在她们身后,白素的狼狈他也看在眼里。但她们不说,他就不问。 云琉雅沉默了良久,久到安九以为她不想回答时,“阿九,是不是我太弱了,所以才会被别人欺上头而不自知。” 云琉雅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她平静的在说着这个事实。 安九却是眸光一暗,“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云琉雅转过头粲然一笑,但眸中却不见任何欣喜,“阿九,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她第一次,诚恳的对他说,帮她。安九的心里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喜悦,或者一半一半。 “好。” 他只回了一个好字,不问原因,不问理由。你要我帮,好,我帮。 云琉雅感激的回抱了安九一下,在她心情抑郁的时候,这个少年什么也不问,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然后等着她的回答。 一世有这样的知己,足矣。 “我希望你教花青和白素拳脚功夫。”她这样说道。 安九一愣,这个回答确是在他预料之外的。 “有那么吃惊吗?”云琉雅促狭的笑了笑,“我要复仇,就需要实力。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成了云家家主,但那却是威胁来的。即使有了家主印章,为了被承认家主身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九,我不能要求你跟我一起走下去,但请你帮我。以后的路有多困难,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希望以后除了自己,还有更多的牵绊。那样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心一意的复仇了。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好好活下去,而是让过去的错被纠正过来。” 云琉雅叹了口气,“所以,花青和白素就交给你了。” 安九笑了,真心的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在半月下,模糊却又虚幻,“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让我陪你走下去,以朋友的名义。” 安九大概是有些释怀了,既然不能被爱,那么自己就默默付出好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不爱就不爱了。他想,即使我想放弃,也要在把这一腔热血全部奉献后,再结束一切。 他不想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尽全力。 暗恋的日子虽苦,但终将有一日会结束,安九深深地相信着。 月色下,云琉雅静静的望着暗色的苍穹。月光将她的侧面勾勒成一副剪影,朦胧中带着几分美感。 安九就这样望着这样美好的云琉雅,不去想自己的得失,不去想未来的痛苦,睁着双眼,记录下此时印在心头的人的模样。 而站在屋檐下的花青,红肿着双眼,虔诚的望着月下的两人。她清楚爱恋的滋味,更明白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的哀伤,但她却不怨。 安公子爱上的是小姐,所以她不怨。她相信守护有时比爱恋长久,或许有一天安公子累了的时候,会回头看看,看看身后的自己,这样,应该就知足了吧。 花青不贪心,她不会去想那些和心爱之人天长地久的神话,也不会去做那种讨人厌的女子,抢夺心上人的注意。 花青是个弱女子,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若小姐能够和凤王爷幸福,她会安慰安公子。若小姐和安公子在一起,她会默默收回那份喜欢,埋在心底。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现在的幸福,更让人痛苦的了。她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已经入睡的白素,心里道了一句,真好,那么单纯,没有烦恼。 这一夜,月亮皎洁却垂下一缕哀伤。月下的三人,影子被越拉越长,带着几分感伤几分彷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归来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归来的人 庭院深深,大白安逸的躺倒在草地上,享受夏日的日光浴。与普通老虎粗硬的毛发不同,大白的虎毛十分的细软。 季流云最喜欢的就是趴在大白的身上,仰头看着高扬的日空发呆。天空很蓝很清澈,带着一种空灵的寂寞,刺眼的阳光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每次看着天色微蓝,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放晴。心头的很多烦心事,也藏进心里,放过自己疲惫的身心。 季流云轻叹一声,耳边听着大白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正惬意着,眼前突然被一个阴影覆盖,随即耳膜鼓鼓的听到阴影说话。 “季小姐真是好雅兴!”玄卫刚回来,就看到许久不见的人出现在眼前。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令他吃惊的是那只白虎只是睁眼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假寐起来,并没有提防他的意味。 季流云突然见到玄卫,也是一愣,随后就被玄卫的那句话气的腾一下起来,然后狠狠地踩了玄卫一脚。 “雅什么雅兴!你要有兴趣跟我换换好了!”季流云好不容易休息这么会儿,结果还被刚回来的玄卫嘲讽,自然脾气不好。 玄卫实际并没有想嘲讽季流云的意思,但一开口,却不由自主的说出违心的话。他有些后悔,但他却不喜欢解释,所以就任由季流云这样误会下去。 “大白,我们走!省得在这儿碍别人的眼!” 玄卫拉住季流云的手,但却只是无声的拉着。 季流云被拉住的时候,心里其实是雀跃的。她知道玄卫性子冰冷,所以当他拉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她以为,他会说什么的。 结果,等了半天,玄卫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她生气的哼了一声,甩开玄卫的手跑开了。 玄卫被留在原地,指间还残留着季流云的体温,他不知道为什么季流云会生气,明明刚刚她的嘴脸是笑着的。 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到头来不过是看不透,猜不破。 爱情中最可怕的不是背叛,而是暧昧不清。你以为对方喜欢你,但他却不对你明说,你以为他不喜欢你,他却又总是对你态度暧昧。 季流云回到房间里,颓然的趴在桌子上,她希望玄卫可以主动一点告诉自己,但他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就不做声。 大白感受到季流云身上散发出的哀伤,不由拱拱她的手臂,安慰这个陷入感情的女孩。 “大白,他真的就不喜欢我吗?”季流云无精打采的扒拉着大白的耳朵,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 “若是真的不行,我会放弃的。”季流云叹了口气,想放弃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她只是累了,她害怕,绕来绕去,终归只是她一个人。 玄卫静静的站在庭院里,默默的看着季流云的背影越来越远。心却像被谁挖了一个口,里面的血液无预警的向外流着。 他是回来的时候,听主子说的,季流云回来小住几日。初听闻这个消息,他是兴奋的,甚至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对他说,去找她! 玄卫在看到那个仰望天空的女孩时,心情不自禁的狂跳不止。他想说好想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句调侃。在看到她本是明亮的眸子突然变得愤怒后,天知道,他有多想把那句话抹杀掉。 “雲儿?怎么苦着脸?是谁欺负你了?”君临笙推开门走了进来,却看到可怜兮兮趴在桌上的季流云,忍不住问道。 季流云在听到君临笙的话后,两颊气鼓鼓的,忘记易容的小脸上可爱的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 “笙哥哥,陪我喝酒吧!”季流云突然道。 “好,来人,把酒窖里的雪莲洪山给本王拿到君悦庭去!本王要不醉不归!” 季流云坐在凉亭里,四周的温度很高,但她却只觉得越来越冷。 “笙哥哥,我敬你一杯,这是谢你这么多年不曾放弃寻我的谢礼。”季流云从怀中翻出一个小瓷瓶,道,“别小看这小小的一瓶,就是里面的一粒拿到市价上去卖,少说也是二十万两黄金。” 季流云嘴角勾起,很是得意道,“虎炽,听过吗?能将自身的功力倍增五倍的奇药,只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说完,她将小瓷瓶往君临笙怀里一推,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快得连君临笙都没拦住。 “这药以后再给我也不迟,雲儿你能告诉笙哥哥发生什么了吗?”君临笙看了眼手中的药瓶,这药确实称得上是奇药,但眼下重要的确实季流云到底是怎么了。 “呵呵,这第二杯,就祝笙哥哥和小雅幸福好了!”季流云没理会君临笙,又是一杯进肚。 雪莲洪山是君临笙的珍品,听闻四年才能酿出一坛,很是珍贵。其色如雪莲,透明中带着一丝白,又掺入一丝红。入口后,清凉感充斥脑中,但清醒又似醉入其中,反而是种后劲特别大的酒。 季流云像喝白水般连灌了三杯,脑中只觉得冰冷冷的。思路清晰,大脑实际混沌,虚虚实实的。 君临笙让下人将此坛酒拿来的目的,不过是夏日燥热,少饮此酒,有降温的作用。却不想被季流云这样一口焖了好几杯,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平常人喝个三四杯,就已经醉了,若是习武之人,也不过是六杯左右。季流云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又这样狂饮,醉意更深。 “雲儿!”他喊了声,从季流云手中夺过酒盅,“别再喝了,你会醉的!” 季流云不开心,很不开心。本来心情就很郁闷了,连酒都不让人喝个痛快,“我就是要喝!你若不让我喝,我出去喝就是了!” 蛮不讲理的撒着泼,君临笙拦不住她也只好认了。只好将下人叫来,让他在拿来一坛不这么醉人的酒。 “王爷,您要的桃花酿。” 君临笙接过褐色的酒坛,然后道,“你下去吧,告诉其他人也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待那人退下后,君临笙将手中的桃花酿倒给季流云道,“尝尝这坛酒,你不是最喜欢桃花吗?这就是用你最爱的桃花酿制的。” 微微带着几分醉意,季流云打了一个酒嗝,道,“呃……桃花酿吗?给我倒上!我要满满的一杯!” 第一百八十八章 酒后真言 第一百八十八章酒后真言 君临笙无奈的陪着季流云这个小醉鬼,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你们这些男生就不能主动一点吗!”季流云举着酒杯声音很大的吼起来,“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知道上!” 季流云喊完又晃晃悠悠的倒了一杯,“喜欢人太累了,”她喘息道,“你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若真心喜欢,就告诉他。若是他不想娶你,笙哥哥就算绑的也要把他绑上花轿!”困今生信誓旦旦道。 “何必呢!”季流云呵出一口气,“他的心里一直有那个人,我怎么也比不了的。” 季流云的眼角沁出了泪,被她伸手擦去。但泪水却来势汹汹,任她如何擦拭,越来越多。 “笙哥哥,我好累。”季流云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疲乏。 君临笙看着这个妹妹,心里也不是滋味,“是玄卫吗?你说的。” 季流云抬眼盯着君临笙看了一会儿,泪水在眼下汇聚成河流,她的嘴角扬着,眼底却是悲伤。 “有的时候,我真羡慕小雅。”她喃喃自语道,“羡慕她有这样的笙哥哥爱护,我是不是很坏。竟然会嫉妒自己的朋友。” 君临笙拍了拍季流云的肩膀,“雲儿是笙哥哥最喜欢的妹妹,又何必去嫉妒别人呢。” 季流云露齿一笑,“也对,我有笙哥哥,举世无双的哥哥。”她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然后道,“哥哥借我个拥抱吧,我想哭。” “你不是已经哭了吗?”君临笙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季流云,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玄卫好坏,他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留给未情姐姐,即使我做的再好,也占据不了。”她的声音悠长而悲伤。 君临笙只能无声的用怀抱来抚慰这颗受伤的心灵。 而这一切在不远处的玄卫眼中,却是异常的刺眼。俊男美女的组合,让他的心抽痛着。 玄卫闭了闭眼,却只是让本就疼痛的心脏变本加厉的刺痛着。他以为,季流云是喜欢主子的。 正是因为季流云喜欢的是自己最是敬重的主子,所以玄卫才会如此痛苦不堪。两个重要的人,不可兼得时,最痛苦的往往是面临选择的那个人。 玄卫眸中的亮光渐渐熄灭,变成一团灰烬。今晚,他本想鼓足勇气告诉季流云自己的心意,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的所有信心再次化为泡影,他恼火于上天的安排,却只能无奈的接受一切。 很多时候,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的,却往往没有人去听那个简单的理由。爱的越深,越容易钻牛角尖,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宿醉的后果,就是隔天起床头疼欲裂。季流云敲了敲发涨的头,却越发的难受起来。她起身,双脚沾地,想拿杯水,却不想脚下一软,若不是自己动作迅速的抓住了床帷,自己大概已经趴在地上了吧。 “灌了一夜的酒,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些?”君临笙从门外走了进来。 “唔,”季流云努力的想了想,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君临笙一愣,随后就是爽口大笑,“不记得也罢,反正也只是些丢人的事。” 季流云闻言,吐了吐舌头,若是丢人的事,最好还是别想起来的好。 “你师傅回来了,正在饭厅里吃早饭呢。”君临笙将他来的目的,告诉了季流云,然后道,“我现在要去上早朝,你就先替我招待一下。等我回来,再议。” 季流云豪爽的挥了挥手,“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她现在只想让君临笙快些离开,否则若是在水娘面前提到自己的糗事,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水姐姐,你回来了!”季流云在进饭厅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赤色纱裙裹身的女子。耀眼的色彩,一如她暴躁的性格,一样惹眼。 “嗯。”水娘点了点头,狼吞虎咽地继续啃着碗里的包子,一点形象都不要。几日来的颠簸路程,累的她腿都要断了。这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生怕耽搁了时间。 季流云看了一眼水娘身边老实趴着的大白,抿唇一笑,也坐到位子上吃了起来。 凤王府的早餐,以平淡为主,可以说很是养生。水娘吃饱饭足拍了拍肚子,然后对季流云道,“你表白了没?” 季流云正好喝了一口粥,嘴里都是清香的软濡的味道,被水娘这话一问,咳咳的呛住了嗓子。 “我就问问,你那么紧张干嘛!”水娘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满。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季流云的脸涨的通红,“还,还没。”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水娘白眼一翻,葱葱玉指狠狠地点了点季流云的脑门,“你这个傻丫头,现在还不表白,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呃,我,我,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季流云光是用想象,就觉得心口呼吸不畅。 水娘恨铁不成钢的锤了她一记,“想那么多干嘛,你不说,他就永远都不知道,你说了至少还有一半的可能。”她喝了一口清茶继续道,“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你若是不去表白的话,等我们离开这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季流云瘪了瘪嘴,“不是只有三年吗?” “三年时间他可以娶妻生子,三年时间他会妻妾成群,这是你想要的吗?”在看到季流云暗淡的脸色后,水娘继续道,“再说了,救你们俩的条件是留一个人三年。但你后来拜师了,是我的徒弟。你以为我的医术只用三年就可以全部掌握吗?” 季流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换着,她怎知竟是不再有机会了呢! “所以我劝你,在离开前,你最好还是告诉他你的心意。就算最后被拒绝了,也比含在心里直到看到他娶妻生子要强的多。” 水娘叹息着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季流云听,她不愿再有一个女孩因为自己的错过,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错过了可以挚爱的机会,放弃了可以爱的权利。 季流云的目光定了定,然后抬眼认真的看着水娘道,“我要在离去前的最后一夜,告诉他我的想法。若是他真心喜欢我,定会等下去。若是不愿,我也可以放弃执念。”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古籍求解 第一百八十九章古籍求解 君临笙下朝回来,水娘正和季流云聊的畅快。季流云将云琉雅的事讲给她听,并强烈的想将水娘介绍给云琉雅认识。 而相对的水娘并不是那么热络与结识这个云府的大小姐,毕竟在她的心里,季流云就像个傻大姐,对人的防备实在是太低。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被人骗了还替人家数钱。但当她听说云琉雅竟是君临笙的心上人时,倒是对云琉雅生出几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这个绝美且心机深沉的凤王爷刮目相看,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的爱慕着。 而对季流云来说,水娘这一路的见闻和采药经历倒是比茶间的说书人所讲的还要精彩几分。 水娘虽比季流云年长,但性子却依旧是孩童的性格。爱玩,爱闹,但相比季流云却多了几分防备和注意。 “水姑娘这一趟可有何收获?”君临笙从上朝起就一直忍耐着,直到回来见到水娘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焦急,赶忙问道。 水娘从包裹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卷了边的古籍,道,“这是尚散医仙留下的“毒医令”,里面记载了很多已经绝世于尘的毒药和解法。” 然后她在君临笙和季流云略带兴奋的目光中,语气低沉道,“但尚散医仙也在书前提了,这些毒药的解法并未经过世人所证实,因此,若是按此法来解会有很大的风险。” “只要有一线希望,本王就不想放弃。”君临笙握了握拳头,二哥的性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不能就这样让二哥走的不明不白。 “凤王爷,月尾鸢这东西你可清楚?”水娘问道。 季流云替君临笙答了起来,她将自己之前对笙哥哥所言,以及笙哥哥在调查后的难处都一一详细的讲给水娘。 君临笙听罢,拧眉未语。 水娘也不禁皱了皱眉头,“王爷你看,”她将那本古籍摊开,然后指着书中的一行字道,“月尾鸢是解醉梦香的药引,若无此物,其他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实不相瞒,月尾鸢虽为皇室所有,但也只有皇后和叶贵妃手中各有一盆。本王实在是无力求得。”君临笙说着,脸上也少有的出现颓废的神情。 水娘拇指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若是从后宫无法下手,从明国下手也未尝不可。” 环视了下两人的反应,水娘又道,“我在取书后曾跃至明国伪装成明国子民采集百里这种药材,听明国军官所言,好像近日他们会来我国上供。” 君临笙点了点头,心里暗赞水娘的人脉广源,“确有此事,不过目前还只是在商讨中。” “嗯,那看来就没错了。那官员称,要上供的物品中有一株琉璃色的花卉,听其形容,正是那月尾鸢。”水娘眸光一闪道,“倒时找个机会,何不求皇上赏赐与你?” 君临笙闻言,眉眼一挑,扬声赞道,“水姑娘这方法真妙,但若本王求取一株花卉,恐父皇并不会轻易应允。” 闻言,水娘也是沉默一滞。的确堂堂凤王爷,“战神”之名驰骋沙场,若只求株花卉,确是让人心生起疑。 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季流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来,“笙哥哥,你可求一人来帮忙。我想她也会愿意的。” 君临笙皱了皱眉头,“究竟是何人有此般作为?” 季流云奸笑了一声,“不就是你那相思之人,云府的大小姐,云琉雅吗!” 君临笙听闻,陷入了深思。雲儿所言,却是可行。柠袖为人谨慎,且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无论是出席何等的场面,都能临危不惧,确是最佳人选。 只是该如何与她说呢?这倒又是一个难题。 这个时候,大家该并没有意识到,云琉雅的存在对于他们是何等的重要。云琉雅就像一块璞玉,越是雕琢,越是通透明朗。 艳阳高照下,满腹心事的人们,头一次有了一个固定的目标。 云琉雅自从君临笙回来后就已经分不开心再顾忌其他的事,再加上季流云随后回来,更加力不从心了。 她每天匆匆忙忙奔波于云府和凤王府,自然无暇关心她的好婢女花青。更没有发现其实花青和她一样早出晚归。而且情绪起伏大得很,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无精打采。 这大概就是深陷爱情中的女子共有的反应吧。 花青很庆幸,她是唯一目睹安九落魄萧索之人。 她知道,安九其实心知肚明,小姐如今和凤王府那位依然情意甚笃,断不会移情于他人了。她也知道,安九虽然每日面对着云琉雅依然言听计从,面容缓和,其实每每夜色初上便会捧上一壶酒狼狈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安九何时学会喝酒的花青无从得知,她习惯性看低自己,因此她和安九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晚安九跟她一起散步而有任何改变。 那一晚,几乎都是安九一直在说,而她只敢低着头看着自己寒酸的裙角洗耳恭听。 小姐忙得照看不过来,她便会找些借口跑出来,在安九身后远远跟着,生怕他出什么事。 每每看到月色和灯光笼罩下那清远却颓唐的身子,她心底总会油然而生起一股足以席卷她整个世界的悲悯。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替他承受这一切,可,她只是个卑贱的小丫鬟,没有小姐的才华和大胆,没有能力劝慰安九。 带着这样的想法,花青追随着安九的影子在月光照亮的楚国京都大街小巷转悠了几个夜晚,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某一晚。 “咦?这柱子怎么是歪的,还有这桌子怎么这么多腿!真是奇了怪了,小爷我非要去看看不可!” 花青本来一如既往地跟在安九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却突然听到前面那个人口中念念有词,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地慢慢移动这步子。花青东拼西凑才听懂这一句,便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安公子喝醉酒会是这般可爱。 可下一秒,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花青的笑容僵在原地。 因为前一刻她还躲在巷口的拐角处,看到安九不安分地摇晃着酒壶,呢喃着和一旁依然关门的酒家门前的桌椅板凳较劲,现在便已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章 脱口的爱恋 第一百九十章脱口的爱恋 想是这厮喝醉酒眼神不好想坐在凳子上却扑了个空。花青再也忍不住,提着裙子跑过去。 “安公子,你没事吧?”花青蹲下身去察看安九的状况。 不想安九皱着眉,连眼睛都不挣就推开她,回身对着凳子怒道,“你这厮也存心和本公子较劲是不是,又不是不给钱,干嘛不让坐,告诉你,本公子如今可是云府的大管家,有的是钱,别瞧不起人!” 这番话落到花青耳朵里却变成另一番意味。 “安公子!”花青皱起光洁的眉心,目光悲悯地望着安九。 任谁听了安九这句话也只当作无稽之谈,可只有花青明白,安九是酒后吐真言。 其实花青清楚,没有人比安九更爱自由和自然风光。他最讨厌被人管制。当初怎么也不同意云琉雅让他去宁国公府的邀请便是最好的证明。可如今,仅仅数月的功夫,他却甘愿为了云琉雅作茧自缚,做了云府的管家。 所以,花青想,大概在安九内心身处他是忌讳管家这个身份的吧。正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身份,将他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围墙里,明明云琉雅近在咫尺,却仍然可望而不可及。 “你又何苦,如果不愿意,可以离开啊!”花青对着安九的后背这样道。 真是个大笨蛋,和我一样的大笨蛋。花青在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小姐不需要你的,她有那么多人保护,有君临笙,季流云,还有白素和我。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忽地闪过,让花青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何时因为安九有了这样自私的想法。她又凭什么断定小姐不需要安公子,况且,安公子最在意的就是小姐的不需要啊! 花青蹲在安九身后兀自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安九何时回头望向了她。 待花青从沉思中抽出思绪,便在不经意间对上一双清澈如雪水的眸子。 此时的安九已遵从云琉雅的吩咐穿上了云府的管家外袍,比从前的青衫多了几分英挺和贵气。而他俊雅的脸上微微晕着两抹绯红,让原本就美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诱惑。 花青心蓦地一动,继而紧抿双唇要将安九扶起来。“安公子,回家吧,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小姐了。若是她生气了,看您怎么办!” 花青知道,安九在这世上最见不得的两件事就是,云琉雅生气,和云琉雅受伤。 她以为她这样说安九就会乖乖跟她回去,可是她刚刚触上那衣袖还没有施礼就被大力推开。 也许是猝不及防的关系,也许是安九自幼练武掌力身后,花青的身子一侧顿时狠狠撞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嘶!”花青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多做停留,只捂住手臂朝安九望过去。 “小姐小姐!那丫头哪里有个小姐样子,整天疯疯癫癫像个熊婆娘,又经常冷冰冰,让人恨不得又骂不得!可,”安九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红着眼眶朝花青望过去,墨色瞳仁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分不清是清醒还是醉酒,“本公子,怎么就他妈的喜欢的紧!” 即使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那么完美,即使明明知道那个人有着不怎么好的心肠,即使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让他生活天翻地覆的凶手,他还是要命的喜欢着,并且对她的差遣和命令甘之如饴。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那个人随意进入他的生命却毫不留情的离开,谁能告诉他,要怎样喝醉,才能不满脑子都是她和那王爷唇齿相依的场景。 云琉雅,我安九这一生,终究是败给了你。 心底腾起突兀的烦闷,安九垂下头,将手里的酒壶狠狠摔到地上。酒水和碎渣飞溅时,他抬起拳头,牟足了力,以迅雷之势打在了花青对面的另一只柱子上。 这一拳使得力有多大花青不知道,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旁的木柱都在跟着晃动。 头顶落下丝丝缕缕的碎屑,花青抬起眸子看到这方被酒家临时搭建起的简陋小亭因为安九这一拳已经摇摇欲坠。 安九仍然在不远处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起伏的背影,而此时亭子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安九!”不知是哪来的力量和勇气,在亭子完全倒塌下来之前,花青奋力扑到安九身边一前一后扑到了街面上。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嘛,至于连命都不要嘛吗?”花青有些失去理智这样骂道,却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她不介意他喜欢云琉雅,她也不介意他从不正眼看她,却不能不介意他如此糟蹋自己。 在她心里,他是多么清绝出尘的一个人啊,怎么能落魄到这个地步,怎么可以。 “小姐不喜欢你,还有别人啊,还有别人喜欢你啊,你为什么就不回头看一眼呢!”从来不敢说出口的话,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花青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这个笨蛋,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吗?”她是目击者和见证者,从初识起到现在,她目击了他喜欢云琉雅的全过程,也见证了他如何将自己一步一步逼上死路,画地为牢。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渐瘦削的身体和那明显凹陷下去的眼眶无不落到她眼里,她就算不敢接近他,却始终放心不下。 这个傻瓜,为了自己爱的人,终究连自己都顾不得了。 而安九也究竟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除了喜欢云琉雅之外,似乎从来没有发觉过她的心意。更何况是喝醉了呢。 在花青话音刚落后,安九便十分扫兴地身子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花青哭笑不得地自上而下望过去,不禁觉得安九这幅模样,颇有几分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意味。 痴人,都是痴人。安九是,她又何尝不是。 花青叹了口气,爬到安九身边将睡着的他艰难扶起来,然后揽到自己瘦削的背上,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 “安公子,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咳咳,你知道有人喜欢你会是什么反应?你知道被人拒绝的痛苦,是不是就不忍心拒绝了?”安九的身体就算再瘦,对身量未足的花青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花青明明每迈一步都格外费力,却仍然气喘吁吁地这样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第一百九十一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月亮静寂明朗,将清冷的月光柔柔洒在楚国京都空荡的大街上,某一处坍塌的亭子和不远处缓缓移动着的重叠身影便显得格外突兀。 花青此时一心一意背负着喝醉的安九,并没有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一语成谶,她终于有机会说出心底的话,但却为时已晚。 有人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没有人知道自己喝醉酒是什么样子,同样地,也没有人会将喝醉酒发生的事信以为真。 安九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当他头昏脑胀忍受着刺眼的阳光慢慢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是花青,守在他的床边,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安九头痛欲裂,从支离破碎的记忆里记起了昨晚发生的片段,大概是自己喝醉酒花言乱语,却对花青毫无印象。 是花青送他回来的? 安九将目光递过去,看到灿烂的阳光下,花青眼睑下大大的乌青显而易见。 她守了他一夜吗? 想到这里,安九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暖流。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往下回忆,花青已经皱了皱小鼻头,悠悠转型。 这是?花青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抬起头便和安九那双含笑的眸子蓦地对视上。 意识在这一刻猛然清醒,花青霍然站起身,转身就要跑开,却在刚抬起脚步的那一刻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 心跳越发急促,花青回过头,看到属于安九的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牢牢握住她的。“安公子。”她糯糯唤道。 这一句似乎也惊醒了安九。他蓦地松开她的手,有些苍白的脸色垄上一层不自然的红。“咳,我只是想说,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不必见了我就跑。” 这小丫头,从有印象起就一直跟在云琉雅身边,寡言少语郁郁寡欢,他有时候想开一开玩笑逗逗她,也会被她惶恐的表情和眼神弄得尴尬不已。 “奴婢,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花青匆忙辩白,却舌头打结,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安九无奈一笑,道,“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我如今都是云府的下人,不必在乎这些。既然你不愿意唤我的名字,日后就叫我安大哥如何?” 既然你不愿意唤我的名字,日后就叫我安大哥如何。花青低着头,听到这句话脑袋却嗡嗡作响。 这温柔的语气和话语,都让她感激涕零。 “安大哥?”花青试图叫出声,音量极小,甚至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但安九还是欣慰地扬起嘴角,将头靠在床榻旁,道,“这样,便舒服多了。若不介意,我日后叫你青妹如何?” 青妹? 花青惊怔地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和安九有这般亲昵的称呼。 “你不愿意?”安九见她表情呆滞,便这样问道。 花青如梦初醒,连连摇头,洪亮回答,“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怎么能不愿意,怎么敢不愿意。如此这般,我求之不得。 “呵呵!”耳边传来安九爽朗的笑声,也许是睡了一宿有些缺水,花青听出他喉咙滚动时干涩的摩擦声,便回身道,“我去给安大哥取些水来!” 说着,花青没有再做停留,逃也般的快步走出安九的房间。 “这丫头。”安九望着花青慌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有那么吓人吗,为什么她每次都像撞见鬼一样,惊魂未定地跑开。 “谢谢你,青妹。”半响,他还是微微张开干涩的嘴唇,这样道。 他不知道喝醉酒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依这样的情况看来,一定是花青费了不少时间和力气才把他弄回来。 说来,这丫头也和他有缘分地紧。 从之前在湖边机缘巧合他救了她,到后来她无意间撞见了他偷亲云琉雅,以及他为了躲避云琉雅做的那些蠢事,都无不巧合地被她知晓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其实并不介意这些事流传出去,可这丫头比他还要讳莫如深,一再对他保证绝不会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 想到这里,安九不觉有些苦涩。这何尝是个秘密。聪明如云琉雅,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对她的异样倾诉。只不过,她心有所属,又不忍心伤害他,才选择视若无睹。 所以他或许应该找机会告诉花青,她不用那样忌讳他的,他根本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室外光线虽然很好,但初秋已然到来,繁华依旧的楚国京都大街小巷都换上了更厚些的衣物,但搭眼望过去,就会看到有一女子穿着绯色的纱裙,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云语非站在一座小桥上,面色不悦地望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河水,不时将手里的碎纸屑抛入河中。 显然,她心情不好。 君临风在书房下榻已经半个月了,也不再正眼瞧她。分明新婚不久,外面还在传云家二小姐和五皇子如何如何相配,君临风却已然对她不耐烦了 云语非思来想去只觉着问题出现在她许久不见的“姐姐”云琉雅身上,毕竟君临风转变就是在云琉雅在她回云府那日拿出那包可恶的迷情散所致。天杀的,她怎么会料想到云琉雅会这样嫁祸给她,害得她如今有理说不清,整日受君临风冷眼。 她本来还在苦心钻研究竟该如何对付云琉雅,正巧她出门一打听就听说云琉雅如今和三皇子君临笙走得很近,便计上心头。 那凤王侧妃许涵媛她在大婚那日是见过的,一看就不是省事的主,云琉雅此番和君临笙这样,定然会引起那女人的怒火,所以,云语非想,不如借机和那女人联手想办法除掉云琉雅,以绝后患。 如今这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那许涵媛为何还不到。这凤王府的人做事都这样拖拖拉拉吗? “妾身许涵媛姗姗来迟,望王妃赎罪!”云语非正在心里发着牢骚,一个清丽的女声便从耳边传来。 云语非回过头,看到许涵媛那精致的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容。 乍一看上去,和那凤王还有几分相像。“都说夫妻一起久了就会越长越像,如今见了许侧妃,本王妃才信了这句话!”云语非笑意盈盈道。 许涵媛掩唇轻笑,回道,“王妃哪里的话,妾身只是王爷的区区一个侧妃,怎么有资格和王爷并称夫妻!” 第一百九十二章 联手 第一百九十二章联手 其实许涵媛哪里是这么单纯的主,她这些日子和季流云斗已经力不从心,更何况如今又加上个心机深重的云琉雅,便也打算找个帮手来。谁知她还没有着手处理,便有人找上门来。 所以,许涵媛这么说不过是为试探云语非此行的目的。 云语非。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女人便是京都里盛传的,曾经和云琉雅争夺君临风并且身为云琉雅同父异母的妹妹。 倒是个标致的女人,倒是和自己的脾性有几分相似。许涵媛不由得带了几分满意。 如果能够煽动这个女人和她一起对付云琉雅,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喔?从前常听人说起,凤王爷稳重内敛,对于情事也忠贞不二,多年来也只有许侧妃一个妃子,真是羡慕地紧。” 云语非在一旁咋舌,目光似有似无落到许涵媛微隆的小腹上,“若是本妃能有这么好的福气那边好了,便不用在这里独守空房了!” 云琉雅的话中有话,让许涵媛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女人倒是有趣,竟在并不熟识的人面前提起自己独守空闺的事情。 她若不是愚蠢至极,就是心思颇重。在许涵媛看来,云语非无非是后者。 许涵媛细长的柳叶眉微微向上一挑,问道,“独守空房。若妾身没有记错,王妃新婚不久,正是你侬我侬之时,缘何发出这样的悲叹。可有什么难言之隐,方便的话可否告知一二,妾身虽然地位卑贱,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了也许可以帮王妃排解一下。” 许涵媛如此说,亦是有意将话题牵扯到云琉雅身上。 云语非心里暗赞一声,她的本意就是如此,让许涵媛主动的将话头转到云琉雅的身上。 许涵媛这个女人虽然够狠毒,但却不够聪明,不然也不会一直只是个侧妃而不被凤王爷扶正了。 云语非长叹一声,观察着许涵媛的脸色道,“若不是因为本妃那好姐姐云琉雅当初从中作梗,本妃和王爷还不知如何的恩爱。” 云语非本来是想引许涵媛上钩,可是一提到云琉雅当初嫁祸她下迷情散一事就怒火中烧,不知不觉已经收紧了手指,将修缮好的纤长指甲紧紧扣在石桥的栏杆上。 许涵媛敏锐察觉到云语非的这一变化,更加料定之前心中的猜想。看来这个勤王王妃将会是她之后很好的合作伙伴。 “云琉雅?她是您的姐姐?真是太奇怪了,她最近和凤王爷走得近的很,迷惑的王爷都不怎么理会妾身了,不想她如今竟然还惦记这勤王爷!”许涵媛添油加醋一边刺激着云语非,一边将手覆在云语非白皙的手上,然后道,“云琉雅那貌不惊人的女人怎么能跟王妃的国色天香相提并论。依妾身看来,王妃定是受了她的气又有理说不清,才会被王爷冷落吧!” 云语非连连点头,双手回握住许涵媛的手,“就是这般。那女人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则内心花花肠子多得很,总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才被凤王爷冷落的?” 许涵媛没有说话,但眸子里闪过的嫉妒和凶狠光芒已经将她的心意展露无遗。 许涵媛的心里正烧着一把无名之火,尤其被云语非一挑拨,烧的更是旺盛。 云语非的话正中她的心窝,说出了她的心声,她看着云语非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同谋者的意味。 “妹妹所言极是。原来妾身只以为云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又得王爷看重和喜欢,原本就想好心相待,没想到她竟然全然没有将妾身放在眼里,和那个叫季流云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爷的干妹妹每天在府里胡作非为,仗着王爷宠爱,将王府上下弄得乌烟瘴气。可怜妾身尚怀有身孕,只打算得过且过。不想如今得知她是这般人物,那么妾身定会想办法赶走她,就算是为了王妃也不能让让她好过!” 许涵媛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些话,然后口口声声对云语非承诺着,颇有些信誓旦旦的意味。 这几日从季流云那所受的欺辱,加上王爷越发的远离自己,再加上王爷靠近云琉雅的那颗心,让她快要抓狂死了。 多年来,苦苦守着君临笙,在王爷面前卑躬屈膝,只为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在这个男人眼前。是的,她成功了,她成功的独自占有这个男人这么多年。 可是,如今,在她已经将自己摆放到王妃的位置,在她已经稳操胜券只等王爷下令的现在,却被云琉雅的出现,毁了。 多年的苦心经营,却在瞬间土崩瓦解,怎能让她不痛恨。又怎能让她能忍得下这口气。 云语非看着许涵媛变化的神情,不由在心里冷笑起来。 云琉雅的存在,对于她们二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将两人炸的粉身碎骨。她和她因为两个心爱的男人,而互相结盟。 只有这样,才不会将到手的幸福拱手让人。 云语非不允许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云琉雅的影子。她更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心里念的是别人的名字。 在她最幸福的那天,红烛点燃,霓裳披身,她以为她是最快乐的。却因为云琉雅,她变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而后最疼爱她的爹亲,将云府的家主位子让给了云琉雅甚至逼着她下跪,理由只是云琉雅是家主。 这口恶气,她是如何也忍不下去的。这样的屈辱在她活着的十多年岁月里从未有过,却在几日内连续发生。 她恨云琉雅,恨的咬碎银牙也无法抵消她的恨意。她又怎能甘心,自己的夫君在本应同房的新婚却和云琉雅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在一起,而自己只是独守空闺。 哈!多么大的笑话!她,云语非,云府娇艳欲滴万众瞩目的二小姐竟会跌在云琉雅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身上。 云语非瞧不起云琉雅,其中也不乏嫉妒。云琉雅从出生起就有宁府这个强大的后台,而她云语非却没有。有了父亲的宠爱,云语非开始欺负云琉雅,只因为看不惯她嘴角的那抹兰花般的笑容。 “好姐姐。为了咱们的两位王爷不再受那女人的迷惑,咱们以后就一起想办法。”云语非郑重对许涵媛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花青寄语 第一百九十三章花青寄语 不一会儿后日上三竿,虽然到了初秋,却依然阳光灿烂。转凉的秋风轻轻吹过来,调皮地带起了两个妩媚女人的裙摆。 云语非和许涵媛因为对云琉雅的记恨在这一天奇妙地勾结在了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阳光下,许涵媛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恐怖。看来,云琉雅和君临笙的路没有那么好过了。 “外婆的好青青,日后外婆不再了,一定要好好的活,找个好男人嫁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不过千万不要只念着那个男人而忘了自己,那样你会过得很辛苦的!” 花青在打扫庭院里的落叶时,因为一宿未合眼便昏昏欲睡。正迷迷糊糊时整个人轻飘飘起来,恍然记起幼时外婆去世之前对她的隐隐叮嘱。 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那句话落到她心里引起了些许涟漪。 外婆的样子浮在眼前。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在哪里。 “砰!”脑门上被谁轻敲了一下,花青蓦地清醒过来,再抬起头便对上安九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青妹站着也能睡着啊!”安九双眸含笑地调侃她,而那疏朗的脸庞在大树下斑驳错落的光影里越发耀眼夺目,让花青有些移不开眼。 花青不禁有些失笑。外婆,您老人家岂能知道您一语成谶,如今青青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也心心念念的想要他好,却奇怪地,没有感到特别辛苦。 这大概就叫做甜蜜的苦涩吧!她在心里说道,只要能看到他,就是甜蜜的。看到他难过,就是苦涩的。 被安九这样看太久总归会不自在,花青下意识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半边脸颊,躲闪着安九的目光道,“呵呵,也许是昨晚睡得不好,才这样吧!安公子,不,安大哥见笑了。” 她尚还没习惯这突然的称呼转换。 话说完之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安九,“咦,安大哥今日不用出去吗,怎么这么晚还在府里。”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按常理说安九这时已经跟云琉雅出门了,为何今日迟迟未走。况且,似乎前几日,云琉雅还交代了安九做些重要的事情。 安九闻声不禁一愣,然后本能的苦笑一声,道,“大概是不用的。那丫头其实,需要我的地方不多的!” 语气里连绵的苦涩一直蔓延到眼底,让那双好看的眼睛都蒙上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又想起凤王爷和小姐了吧。看到安九这种表情,花青不禁这样想。看来他的确是忘了他昨晚是多么的失态和张狂。 也好,他不记得她说过的话,也省得她窘迫难看。 “难得空闲,青妹,不如咱们骑马出去透透气如何?”花青正出神间,安九突然开口这样道。 “出去透气?我和你吗?”花青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径直问。可当话脱口而出她才发觉自己的问题多么的白痴。 废话,现在就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果然,安九闻声有些哭笑不得,但仍然耐着性子问,“怎么,你不愿意吗?” 和方才他要叫她青妹一样,也是尊重地问她是否愿意。 可是这次花青没有这么快地点头同意。她犹豫半响,才开口缓慢道,“可,安大哥,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她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要骑马出去,不是难为她吗。 “额!”安九停顿了片刻,皱着眉打量着她,开口道,“如果青妹不介意,我可以教你,若实在不行,到时我再带你回来也行!” 此语一出花青更加震惊了。难道是外婆显灵保佑她了。不然安九怎么会突然心情大好,还和她这么热络。 “好!”不知是不是被安九的好心情和笑容感染,花青第一次勇敢地抬起头,直直对上安九的眸子,然后点点头爽快地答应道。 她想,如果真的是外婆保佑,那么她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外婆的遗愿,她总归是要大胆起来的。 安大哥都这么说了,她岂有拒绝之理。虽然她永远学不会小姐的聪明和冷静,但至少能尝试着学习小姐的大胆,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安九,如果我说从现在起我决定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靠近你了,你还会这样坦然地面对我吗。 “上来吧!”这样想着,再回过神时,安九依然坐在一批黑色的马驹上,眉眼含笑,唇角微微勾起,逆着光冲她深处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太强,花青只感觉一阵阵眩晕扑面而来。该怎么做呢,她尚在犹豫着,身体已经比她率先做出了反应。 她将小手递到安九手心,然后只感觉手上力道突然加大,片刻的功夫,她整个人便坐到了马背上。 “坐稳了,青妹。安大哥要出发喽!”身后安九欢快的声音朗声传来,花青下意识将两只手掌都抓在马背上,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虽然安九骑马的方向可以绕过了拥挤的闹市区,速度不是很快,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骑马,而且是在喜欢的男人的怀里,虽然她尽力和安九隔开距离,但黑马飞奔间带来的颠簸起伏还是让她不受控制地安九的胸膛撞。 所以当花青一边要扶好马背一边要躲避着安九,在经过一个凹陷下去的大坑,安九勒紧缰绳准备一跃而过时,花青由于自顾不暇,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啊!”“小心!”随着两声惊呼和一连串混乱的举动,等到花青再次睁开眼,惊魂未定的看向此时的光景时,不由浑身僵硬。 不知安九是如何坐到,在那样慌乱的时刻,还能将她提起来牢牢固定在怀里,然后加紧了马背迅速飞跃了那个土坑。 “呼呼呼!”此时的花青出了满身的冷汗,正想着如何冷静一下,却在抬眸时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眉眼。 安九全然不似她这般失态,仍然气定神闲,面色不变,只在微转视线瞧到马背上那片方才被她因为紧张而拽的一塌糊涂的马毛微微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在她还僵硬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时,长臂一揽,将她固定在怀里,又扭正了她的身子,才道,“不用这么紧张。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山夕阳 第一百九十四章南山夕阳 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安九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有些愣神。 似乎就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也这样跟云琉雅说过。而那时云琉雅的回答却是,“不必。没有你,我也不会受伤。” 时光荏苒,再次重复了一样的话,却是对着不一样的人。安九的心里有些疼,不是刺痛,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刀割般的痛。 果然真的是这样吗,他的付出,他的担心,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 而这些想法在安九飞速闪过时,花青因为紧张和羞涩自然不会联想到这么多。 “是,青妹相信安大哥。”良久,花青低着头,在安九怀里乖乖地点点头,笃定道。 被人充分信任是什么滋味,当花青说出这句话,安九才真真实实地体味道。 因为他突然发现,从前的那些日子,即使云琉雅信任他的为人将那些过去告诉他,却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能力,也并不觉得他能保护她,花青是第一个,心甘情愿将全部信任都交给他的人。 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安九已经不知道。但是这一刻,望着花青那娇俏圆嘟嘟的小脸蛋,他的确是开心的。 也许,他真的能在暂时忘掉云琉雅。这也是他今日出来的目的不是吗。 或许,在不远的未来,他也可以坦然的面对云琉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想到,心就会很痛。 想到这里,他挺直了后背,将那瘦小的身子护在了怀里,便重新勒紧了缰绳。 “青妹,见没见过南山的夕阳?”安九的声音隔过呼呼的风声传了过来。 “没有。那里美吗?”花青迎着风回答。 “我带你去看便知道了!抓紧我!” 踏踏踏,马蹄踏过地面发出低沉的声音,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和断断续续不断传来的欢快交流声。 只是,花青和安九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此时有几双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然后嘴角在角落里勾起一抹冷笑。 花青和安九是在黄昏看完夕阳之后才回来的,因为南山在郊外,离京都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一来一回间连那黑色的马驹也有些吃不消,在半道上就不停甩着鼻孔闹情绪。 “呵呵,这小东西!”花青好笑地看着马驹,然后转头对安九道,“安大哥,不然咱们走着回去吧!反正京都城门就在眼前了,咱们散散步,也好让小马驹休息一会。毕竟它也跟着咱们跑了一天了!” 安九忖度了一会,一边笑道,“原来青妹如此爱护动物,那便依了你吧!”一边从马上翻身而下,接着将花青扶下来。 这一扶一搂,两个人都格外自然,再没有了半日前的尴尬。 显然,这南山之行,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 于是,两个人,一匹马,慢慢进了楚国京都的繁华大街。 叫卖声从早晨持续到现在,仍然此起彼伏。花青和安九决定先找个茶馆休息一下。 “唉?这位姑娘,让你夫君给你买个发簪吧,很漂亮的,快来看看!”花青正左顾右盼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贩凑过来,眼睛在花青和安九身上打转,反应相当灵敏地推荐起自己卖的珠宝首饰。 这种路边摆出的小饰物,自然是不能信的。大多是从关外讨来的劣质品。 花青听这小贩这么说,顿时就红了脸,回头看了一眼安九,对小贩解释道,“您误会了,师傅,我和,这位公子不是夫妻!” 小贩一愣,自知自己聪明过头了,摸着帽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是吗,那是我搞错了!”不过他仍不死心,努力为自己圆场,“虽然姑娘和公子不是夫妻,但我一看就投缘的很,八成也快了!不如这位公子就为姑娘买下写礼物吧!” 那小贩将目光投向小黑马驹旁长身站立的安九,这样奉承道。 花青更加窘皮,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转过身去踱到安九身边正准备拉着他离开,却不想被拉住了手腕。 “想要吗?这小贩说得虽然不对,但既然你我兄妹相称,送些礼物还是可以的!”安九眉眼弯弯,说话间已经携着花青到了那小贩的摊铺前,煞有其事地执起那些珠钗察看。 花青仍然红着脸,惊怔地扭过头去看安九。 “这个挺好看!”安九专心地挑着,眼前一亮,似乎淘到了什么宝贝,往她发髻上一比量便爽快地对那小贩说,“师傅,就这个了,包起来吧!” 是个镂空的蝴蝶发簪,五彩缤纷,纹理分明,尚有以假乱真的胡须在微微颤动着。 安九觉得,这只蝴蝶和花青一样,有着单纯的执着和美丽。 “哎?这就对了嘛!郎才女貌,我就说你们般配的很!方才这位姑娘还害羞不肯承认呢!”小贩忙不迭地将那珠钗接过去包好,继续奉承着。 奇怪地,听小贩这么说,安九并没有反驳,反而微微一笑,礼貌地接过了包裹。 而自始至终,花青一直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着身旁的这个人。 此时夕阳西下,目所及处的大半个天空都被晚霞浓墨重彩地染红,安九那浑然天成的俊雅面容便在这样的光景下美的如诗如画。 “安大哥。”不知过了多久,花青才反应过来,从安九手里接过那小包裹,唤道。“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看了那么美的风景。”以及那么美的你。 她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南山,这一天的马驹,这一天的小贩,和这一天的夕阳下美丽的安九。 以及,她此时手心里的,这滚烫的珍贵的小小包裹。 安九闻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冲她略显羞涩地笑,回答道,“笑什么。这是哥哥送妹妹的第一个礼物而已。” 是啊,只是哥哥送妹妹的礼物。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小心珍藏。 妹妹,对安九而言,或许是最安全的一个身份吧!花青在心里淌过一滴泪,深深地被她埋了起来。 多年后,安九不曾想到当日的青妹,会成为自己一生背负的罪。那般沉重,压的他传不过气,却也让他心甘情愿的背着这沉重的负担。 此时的花青和安九是如此的和谐而安逸,两人的关系也在发生着变化。与此同时,君临笙 那边也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在等着他们。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苏醒的二殿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苏醒的二殿下 水娘从青林山回到王府,已有四日。月尾鸢的事情不见任何进展,且君临笙这几日也在打探明国使团的消息。但未有所获。 “水姐姐我听从你的话已经将那汤药熬了整整两日。你看这样的对吗?”季流云顶着眼睛上的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将手里端着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对着水娘举了举。 医者,以望闻问切为主。水娘扇了扇汤药上徐徐而出的热气,然后将小巧的鼻子向前凑了凑。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从鼻翼进入口腔,水娘点了点头。 “呼~”季流云松懈的呼出一口气,这几日精神极度紧绷,根本没有别的心思,一心放在看着药的火候上。 折腾的季流云大夏天,闷热的条件下还要一动不动的坐在炉火旁,看着熬药。 “辛苦你了,”水娘给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然后道,“你也希望二皇子早日醒过来吧。所以,付出是有回报的。” 季流云撇了撇嘴,这药有没有效果,自己是不清楚,不过累了她这么久,这药最差也得能强身健体,这才对得起自己的辛苦。 “把药拿给二皇子服下。” 水娘的话让季流云一惊,她急忙说,“这药给二殿下服了也没用啊!没有月尾鸢,一切不是空谈吗!” “就像你说的,既然认为服用也不会起效果,也就是说服用也不会有什么不良效果。那么为什么不试试呢?”水娘继续道,“事前已经和三皇子打好了照面,这些药都是古籍中所言的准备工作。” 季流云思前想后,最后也不得不同意水娘所言。 “既然笙哥哥早已答应这样的条件,我自然没什么好说。”季流云一摊手,道,“不过水姐姐不会做无用功之事,这味汤药是不是有什么奇特之处?”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水娘。 水娘抬眼斜睨了季流云下,“你不是责怪我空谈吗?现在怎么又这么谄媚的看着我。” 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让季流云憋的红了脸颊。她总不能说一时情急就说错了话吧!那多没面子!所以她咧着嘴干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水姑娘,我家王爷有请。”门口的玄卫毕恭毕敬的揖了一礼,他低垂着头不去看季流云此时略为尴尬的表情。 季流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许是羞涩,又许是怕被拒绝,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在看到玄卫不曾动摇的身影后颓然的忧伤。 水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来荡漾去,最终扬唇一笑。她又怎能看不懂两人间暗藏的情愫,只不过这个傻丫头看不出罢了。 “徒弟,把汤药带着,我们去见凤王爷。” 从药膳房到君临笙所处的染眉轩不过二十分钟的路途,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 季流云端着陶瓷罐走在后面,低垂的刘海儿挡在眼前,视线若隐若现。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双眼不放在身前的那个背影上,她的脸颊不自主的发着烫。季流云的双手也微微的颤抖着,但玄卫的漠然,也让她极其的失落。 “水姑娘,里面请。”到达染眉轩后,玄卫像身后一弓身。与其说是讲究规矩,不如说是故意的保持距离。 自从看到季流云和主子的月下相拥,他便下定决心要与她保持距离。当时的他心痛过,心伤过,但更多的却是为季流云担忧。 明知道主子喜欢的是云小姐,却还要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因为喜欢,所以他不想她难过,因为爱过,所以他不愿看到她心碎的模样。 季流云在水娘的示意下,将手中的汤药端了过去。红木桌上特意摆上一个支架,用来放陶瓷罐。 “凤王爷,”水娘唤了一声,“这副汤水喂给二殿下,再过一个时辰,他应该就会醒来。” 对上君临笙欣喜的面容,继续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他能醒过来,并没有说这醉梦香就能解了。” 君临笙从座椅上站起身,面色带喜道,“无论如何,本王要谢你,水姑娘。只要你能让二哥醒过来,你要什么我都应你。” 水娘抿嘴一笑,笑得有些邪气,“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至于承诺的内容,等我想好了自会告诉你。” 君临笙闻言,面色一凝,略一迟疑道,“只需要一个承诺?就这么简单?” 魅医从来都是提最刁钻的要求,今日怎么这么随意的就放过自己。他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莫非,她又在想着什么折腾人的方法? “就这么简单,相信我,就喝下这剂药。不信,就让我徒弟把它倒掉,你也不用承诺什么,也不用担心会被我耍弄。” 水娘说的满不在意,倒是让君临笙定了定心。“既然水姑娘都这样说了,本王自然是信服的。” 当那剂汤药被一点一点的喂给君临溪后,所有人都屏息着等待药效的奇迹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个人的心一直从心脏的位置一点点的挪动到嗓子,生怕一紧张就吐了出来。 君临溪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待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面色紧张的弟弟。 君临笙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他知道现在的他在赌,赌水娘的医术精湛到巧夺天工,能让二哥醒过来。 现在的他在看到二哥的睫毛抖动几下后,那双澄澈而温柔的双眸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上,内心激动的跳动不停。但面上大概是紧张的过了头,竟变得微带着几分颤抖。 “笙,”君临溪的声音很微弱,只能依稀辨别出他口中念的笙字。 “你才刚醒,别把力气放在说话上,”水娘推开顿在那里不动的君临笙,端着手中的汤水坐在床沿边,“喝点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君临溪看了一眼面前的陌生女子,在君临笙默许的目光下,他微微启唇,喝下了喂来的汤水。 长时间的仰躺让君临溪的身体酸痛而僵直,虽然每日都有人为他按摩身体,但动起身时依旧带着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 “二皇子殿下!你还记得我吗?”季流云嘴角噙着甜美的微笑,对刚醒来的君临溪说道。 君临溪眨眨眼,他虽然睡了很久,却并没有失忆,略微一思索便想起这个小姑娘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母子情深 第一百九十六章母子情深 “我记得你,”君临溪说道,“你是那个经常给我送清心丸的小御医吧。”君临溪的声音柔和而温暖,听着就让人心里舒服起来。 正如他温和的性子,他的习惯也是慢吞吞却又不耽搁做事。有头脑,又不用于坏事。不喜争执,却也会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而坚强。 君临溪不像皇宫里的王子,而更像是书香门第所教出的世子大夫。儒雅的风范中带着几分春日般的暖意,他的存在就像暖日,温暖了周围人的心。 “我睡了多久?”他问道。 君临笙有些不忍的扭过头,“二哥已经睡了半个多月。” “这么,久吗?”君临溪的声音带着几分飘远,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回府喝了杯茶,在之后就是现在。 君临溪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的记忆就像喝酒断了片一样不牢靠。 “二哥你,你中了醉梦香。”君临笙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对君临溪讲了一遍。听得君临溪眼睛越睁越大,他不敢相信只是睡了一觉,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中了毒,而且现在毒性还未解,很可能虽是毒发。”君临溪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有人故意陷害我中毒?这方法可不高明。” 君临笙接过话茬,“虽不高明,却是立竿见影。”他看了眼君临溪道,“这件事,有些蹊跷,二哥你还记得当日撞到你的那个宫女长什么样吗?” 君临溪皱眉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她把头垂得很低,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君临笙嘲讽一笑,然后对君临溪道,“二哥你需要的解毒药引,就在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手中。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二人有嫌疑。” “你和父皇说了吗?”君临溪担忧道。 “还没有,我想二哥也不愿我将此事说于父皇。” 君临溪抿唇一笑,还是笙儿了解自己。虽然父皇在众多皇子中对他另眼相看,却并不代表父皇的心里真的对他宠爱有加。 他自然清楚,皇帝的宠爱恩泽有多廉价。身为皇室的一员,他很了解皇室的肮脏和凉薄,宠爱什么的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也许是因为他看的透彻,反而多出一分洒脱。或许正是这份洒脱,才让他有如今这样的性格。不畏不惧,如沐春风。 水娘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我有话说,”在接收到集体的目光后,她说道,“我和小季只能再呆在这十天,十天后就必须回青林山了。我们时日有限,若是到了日期,却没有月尾鸢,我也无能为力。” 水娘的话犹如惊雷灌耳,骤然响彻耳边。只有十天的时间吗?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要争分夺秒的将月尾鸢拿到手? “水姐姐怎么会这么急?”季流云吃惊的问道,她还在酝酿着表白的事呢!若是抛去整理药材,采集剩余的草药的时间,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玄卫的表情也是一僵,只剩十天的时间可以再看看她了吗?时间太短,短的让他感觉只有一瞬,她就又要离开。说是三年,眨眼就过去,但对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怎么会不急!医者的圣日下个月就要开始了,现在已经快要到本月的末尾了,若是不打出提前量,恐怕到时候就算到了也是什么也见不到,得不偿失。” 水娘说完就面色严肃的对君临笙和君临溪道,“所以,不管你们是用偷的也好,抢的也罢,总之尽快把事情结束。否则时间一到,别怪我无情无义。” 君临溪在君临笙的搀扶下坐上轿子前去皇宫,魅医已经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他们也只好尽快的找出事情的端倪。 轿子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君临溪在宫人的扶持下从马车上下来。休息了几日,身体虽没有恢复到完全健康,但下地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长宁殿内,静妃焦急的等待着君临笙的到来。她在昨日晚收到君临笙给她带来的口信,那人说今日静待长宁殿,便有大惊喜。请她务必将殿中人遣散,一人静候。 当君临笙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殿门口时,静妃激动的起身迈着莲花步快步奔向君临笙。 “笙儿,可是有好消息了?”静妃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打颤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激动。 “母妃你看,这是谁?”君临笙笑意莹莹的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后的君临溪露了出来。 静妃在见到君临溪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是她可怜的孩子,昏迷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清醒的孩子。 她大步跑到君临溪的面前,矜持而漠然的形象土崩瓦解。 “我的儿啊!”她的喊声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她颤抖着玉指摸上君临溪的脸颊,“真的是你吗?我的好溪儿!” 第一次看到母妃热泪盈眶的样子,第一次这么真切感受到亲人间炽热的羁绊,君临溪的泪也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母妃,是我,你的儿子君临溪。” 君临笙站在一旁,心情带着几分复杂。静妃和二哥之间的互动让他心生羡慕,但与此同时他也为二哥可以平安的醒过来而开心。 若是娘亲还在世,若是自己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娘亲也会这样为自己落泪吧! 他心里想着,不免眸中染上凄苦的色彩。娘亲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尤其是最后的红衣黑发,艳丽的火焰就如同宫墙的色泽,那么鲜艳,那么危险。 娘亲最后消失的地方,是那座宫殿。名叫未央殿的宫殿,如今皇宫里名副其实的冷宫。也是皇宫中明令禁止的禁地。 那个地方,有着君临笙的回忆和痛苦。有他娘亲最后一刻的眼泪,和父皇的恶毒。 也许对君临笙而言,皇宫是个让他厌弃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个让他无法释怀和必须接受的地方。 因为他的身份,他必须留在这里生存,因为他的爱恨,他必须在这里将一切做个了结。 君临笙再次望了望相拥的二哥和他现在母妃,目光带着些难懂的神情。对于静妃,他感激与她给他的包容,也理解一颗母亲的心,但难免会有强烈的失落感。 此时的君临笙竟是无比失落的,像个孩子一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国师大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国师大人 天龙殿内,众臣子议论纷纷。方才皇帝的一席话在他们心里荡起一圈涟漪。 画面向回转一些,今日如同往日一般,在御前公公的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下,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启禀皇上,近日薛城有土匪出没,到处抢劫官银。臣恳请陛下派遣御史彻查此事。” 皇帝君飒枫拄着脸,漫不经心的听着底下臣子们的各种启奏,神情上不带一丝感情。 每日都是这样的消息,这样的奏章,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普天之上最高贵的人,君飒枫有些腻歪这样的生活。 也许是高处不胜寒,也许是年龄大了,君飒枫反而对本应习惯的生活产生了厌烦。 不多时,从大殿外走进一个人。 那人银发披肩,无风自散,眉心一点菱形红痣,左眼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右眼是一望无际的湛蓝。 阴阳眼,世间少有的双瞳色彩。那人扬起藕白色衣袖,迈着轻盈脚步走了进来。所到之处,飘过一阵醉人的熏香。 “陛下,慕瑾有话说。”那人动作轻佻,即使面对皇帝君飒枫也不见任何恭敬之意。 不等皇帝说话,他忽的从距离龙椅以外十几米的地方消失,然后出现在君飒枫的身边,在他耳边耳语道。 “陛下,明国使臣已于四日前启程来楚。今日应该就会得到消息,慕瑾意下,他们是来联姻的。” 那人在皇帝耳边寥寥几语,却见君飒枫的目光慢慢睁大然后如炬的视线落在地上,轻轻的点点头。 那人的猜测果然未错,只见他刚耳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外面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皇上!明国使团已经到达边关,只等陛下的官文一到,就直接向京城方向进发。” 自称慕瑾的男人眸光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身子斜斜的挨着龙椅后的宫墙上,动作痞痞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男人,正是楚国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楚国的国师大人,赫连慕瑾。 楚国是一个信仰严重的国家,对于国师的占卜能力,人们有些非同一般的盲目崇拜。 或许是从楚国成立之初,就是在最早的国师协助之下才会确立的吧!继任君主都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对国师本人也是又爱又怕。 国师的选拔,是由上一任国师所指定。听说那种选拔,就相当于是几十万人中选出一个的概率,难如登天。 国师是精通卜卦看相,天文地理,犹如神坻信使般的存在。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参透上苍所赐予人类的吉凶祸福。 国师的存在,一直犹如传说一般,因此大部分从未见过国师的真面目。传闻中,每任国师都极喜白色,认为白色是红尘的颜色,纯洁无垢,又极易被邪恶所沾染。 赫连慕瑾也是极爱白色之人,但他相对纯洁的白却更偏爱染上橘色的藕白。在他眼中,世间不过是红与白两种色彩,生或死,两种选择。 朝堂之上,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只觉这人虽貌美似雪非月,却太过猖狂。且他做事嚣张得很,很多人但看他轻浮的动作都误以为他是皇帝的男宠。 君飒枫虽为圣上,宫中有着万千佳丽,却也不乏面容精致身段妖娆的男宠。男女通吃,在上位者看来,不过是一种生活的情趣。 也正因为当今圣上的私生活太过混乱,且对貌美的男子女子均有好感,但却是喜爱虐待这些长得美丽的人。甚至会因看到这些人疼痛的表情而感到心情愉悦。 君飒枫的的风评在这些年来是越来越差,但好在他虽荒淫却还对政事认真几分,才没有造成民不聊生的景象。 但也因为他的行为荒谬,所以近几年来宫中貌美者的人数是日趋递减。但也不过是不是逃了,就是死了。 当赫连慕瑾在他耳边低语时,君飒枫的内心其实是雀跃的。即使是位居民之上的国师,也不过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身上的幽香气息,勾引着君飒枫将身子向他倾斜。赫连慕瑾又怎会不知,他身形一晃,就躲开了君飒枫的靠近。 正巧这时有人闯入,赫连慕瑾的躲避反而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君临笙也在台下,当他看到赫连慕瑾出现的时候,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这个白衣男子,踢踏着一双素面锦鞋,但鞋面上却不曾有过一点灰尘。 君临笙所处的位置在门的正中间,因此赫连慕瑾正好与他擦身而过,近的只要伸手就能抓住衣角。 或许是野兽间的直觉,君临笙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表示了充分的好奇和强烈的不安。 君临笙自诩武功超群,甚至他可以自信的说,即使是隔了一个城市,他也能听清城门处马蹄的声音。 但这个男人从他出现开始,君临笙就一点也没有觉查出来。他不敢置信的仔细看着男人的步伐。虽然轻佻散漫,却走成一个八卦形。那时君临笙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简单,甚至复杂到有些可怕。 当君临笙的目光移到男人的眼睛时,异色双瞳虽然让他微微震惊,却掩饰的很好。那目光犹如雾里看花,缭绕层层雾气,看不清里面的色彩。 男人的气质若谪仙,虽散漫却清冷,带着无法靠近的距离感。即使近如君临笙,也感觉不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身躯,相反,这个男人仿佛在无意间拉开了与所有人间的距离。 君临笙的目光染上深不可测,他竟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刚在想着男人的来头,就见他突然消失在视野,紧接着就出现在龙椅之上。 男人的一举一动,带着几分阴柔的妖娆,举手投足间全是贵族都不曾拥有的慵懒之气。君临笙的心里不断的闪过几个名字,却被他一一划去。 当他耳语父皇耳畔时,那上下开启的双唇如同在你耳边呢喃低语般瘙痒。君临笙不爱男色,却也不得不赞叹于这男子的美艳。 但他在心里不禁也敲响了警钟,若这男子若是某个皇子的一步棋子,那么对他来说,皇储之位的争夺又多了几分威胁。 但当他注意到那男子不动声色的远离父皇的魔爪后,心下不禁一松。至少,他可以放心,这个男子绝不是任何一方的棋子。 他的眸光微垂,这男人,若是他可以使用得当,会是很大的一个助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爆身份 第一百九十八章自爆身份 明国使团已到边关的消息让朝堂上的人群沸腾,臣子们顷刻间化身为闹市中的市井之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君飒枫高坐龙椅,面色不郁道,“肃静!看看你们,不过是明国使团来访,一个个都像什么样子!” 他身后靠墙而立的赫连慕瑾勾唇一笑,那笑只是淡淡勾起,却有如百花齐放,争妍斗艳般华丽。 “明使,有几分意思。” 短短几个字,明明是嘲讽的语气,却像青莲拂过面颊,冷艳而高贵,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于脚下。 之前赫连慕瑾虽然张过口,说过话,不过却是在皇帝耳边低语,其他人并未曾听到。 如今乍一开口,零星的几字,那声音却是空灵中带了几分缥缈,仙人的错觉在脑中交汇。 君临笙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带上了几分厌恶。虽然这男人很有能力,但却是有些过于随心所欲,不是个可以受人所控之主。 一旁的君临风也目光灼灼的盯着白衣男子,不曾转目。他的视线虽然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垂涎,但却流露了他的野心。 赫连慕瑾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臣子们的表情都被他收入眼中。他嘲讽的再次勾唇,然后视线撞过君临笙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后,多了几分兴味。 他仔细的端详了君临笙的穿着,虽然面色冷淡,却在心里赞叹道,好一个标致美艳的男人。不过与自己相比,却是远了十万八千里。 这些年,除了羡慕嫉妒就是恨意绵绵,极少有人露出这样单纯的不喜神色。赫连慕瑾静静的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面色如常,眼角的余光却在关注着君临笙的动态。 底下有臣子不满道,“你这人未免太过狂妄!你可知你所处之地为何地?竟敢在此撒野!” 有一就会有二,“朝野之上岂容你一个小小男宠扰乱公堂!” 苛责赫连慕瑾的声音越来越多,很快的一小撮人开始为了自己之前的失态而努力的找回面子。 而风浪中的赫连慕瑾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次,甚至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仿若,那些人的言论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君临笙没有出言附和,他虽有些不喜这男子的为人,但也看得出皇上对这男子的行为是默许的。 他在心里道,这些愚蠢的人真是看是有够笨的,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破。 “通通给朕住嘴!当朕不存在是不是,都反了你们了!这是皇宫,不是你们可以到处撒气的地方!都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君飒枫气的两颊的赘肉直发颤,他瞄了一眼赫连慕瑾,然后在确定赫连慕瑾没有生气后,松了一口气。 皇子们从小就被教育的一点就是,千万别招惹国师。虽然国师的身份神秘,只有历代君主才知晓国师的真正样子,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国师,后果不堪设想。 国师的能力超群,想要让你不如意的办法太多。若是你得罪与他,让他记恨上你,即使你是位高权重的皇帝,他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君飒枫年事已高,在意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被欲望渐渐掏空的躯壳,越发迟钝的大脑。国师可以提供自己所需的延年益寿,但前提却是将他供奉起来。 在皇帝的句句紧逼下,臣子们一言不发,气氛一时十分的僵硬。 突然那个说赫连慕瑾是男宠的臣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面色惨白,喉咙里咕咚咕咚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念你是初犯,所以我可以仁慈些,不会伤及性命。”赫连慕瑾玩弄着纤长的手指道。 那人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竟是“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嘴角的红色,艳丽又透着几分残忍。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到那人时不时喘不过气的咳嗽声。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涌出,溅得他的官袍上都是黏黏腻腻的。 周围的人迅速的撤离,跑的远远的,深怕因此而染上什么可怕的疾病。 “还不快叫侍卫把他带下去!”赫连慕瑾漫不经心道,“你们不会冷血到等着看他死吧。” “快,快去带他看御医!”人们慌乱的照顾着殿门口的侍卫,将吐血不止的那人架了出去。 待大殿内再次回归于寂静后,赫连慕瑾开口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男宠二字,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皇帝的虎躯不由自主的也是一抖,好厉害的杀气,还未靠近,就造成了宁大夫喉咙断裂。恐怕此生他都只能以哑巴的身份来度日了! “为了让大家不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好心的告诉你们。”赫连慕瑾的表情一紧,神色严肃道,“我是楚国本任国师,赫连慕瑾。” 他将身份一亮出来,君临笙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这人的举动如此怪异,原来竟是当朝国师。想不到当朝国师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君临笙在刚开始前,乍一看到银白色长发误以为是古稀之年的老头,却没想到竟是个出众的少年。而后来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越来越多,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兴味。 君临笙曾经猜测过这个自称赫连慕瑾的人是父皇的谋士,且极其受宠才能得到皇帝的恩赐。但其中还是有几点疑问让他无从求解。 到现在眼前却是豁然开朗,所说他是国师,那么他怪异的步伐,和说话间目中无人的语气就能够得到完美的诠释。 君临风也吃惊与这个美艳如男宠的男子竟是神秘莫测的国师,让他大跌眼镜的同时,也让他长了见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很可能就是能够毁灭你与股掌间的天才。 君飒枫听到赫连慕瑾突然的自述,也不由得愣了几秒。他没想到赫连慕瑾竟然承认的这样干脆,他不知道这对自己的地位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赫连慕瑾像是感应到了皇帝心中所想,隔空传音将自己的声音置于对方的头脑中。 “不必担心,卦象所言,国师现身,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君飒枫的脑中突然就听到了这个声音。赫连慕瑾的这招对于这里的人而言,就如同是天神的能力一般。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并加以解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国的目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明国的目的 四日后,明国使臣团到达了京城。 这日,天高气爽,日光高照,季流云邀约云琉雅上街采买服饰。女子,对于梳妆打扮自是有一番道理。 “小雅,你看这个胭脂,听掌柜的说,是本月刚到的最流行的款式。你快试试!”季流云说着就将手中的胭脂盒向云琉雅凑了过去。 云琉雅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这个颜色太艳,我还是欢喜淡雅一些的。”她拿过一盒嫩粉色的胭脂仔细的瞧了瞧。 这家天意胭脂铺是京城中商誉最好的,季流云因为身份的问题一直被关在府里,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出来,她自是要彻底的游玩一番。 她出行前,列了一个单子,上面有着需要采买的东西。其中水娘要买的东西就占了很长的一部分。 季流云从衣袖中翻出长字条,对着云琉雅好奇的目光无奈一笑,“我跟你说过的,我师傅魅医。”她叹了口气,“她叫水娘,水姐姐好生能折腾人。要买这么多,而且还详细的写上了店铺的名子!” 季流云欲哭无泪道,“她一定是早就有预谋了!” “反正今天时间还长,我们慢慢买就是了。正好还可以带你逛逛京城的特色。”云琉雅抿嘴一笑,道。 与季流云在一起,让她心里很是轻松。许是这孩子心思纯良,想的也不多,没有那么多的歪歪肠子的缘故吧! 越是和季流云相处,云琉雅越是放松自己,有的时候她的动作都像极了她本该在的年龄,而不是平时的一泓秋水却打不起一粒石子。 “嗯,锦绣坊的云芝绣布……”季流云嘟着嘴念着单子上的名字,然后抬头亮晶晶的看向云琉雅,“小雅小雅!锦绣坊在什么地方?” 锦绣坊内,云琉雅拿起一方天水碧锦织看了看,针脚细腻平滑,做件外衫却是漂亮的。 “小雅,你看这玉色绸缎如何?”季流云像是献宝的拱手相让,眉眼弯弯。 云琉雅接过那布云绸,手感滑腻冰冷,倒是块好布。“小雲这是想送给谁?玄卫吗?” 云琉雅调侃一笑,却不想看到季流云略带勉强的笑容,不由得急忙开口道,“是我说错了话,把方才说的忘了吧,我们去买绣布去。” 说完她就将手中的布匹往台子上一放,然后抓着季流云的手臂向掌柜的跟前走去。 季流云从提到玄卫的名子后,就有些闷闷不乐的。云琉雅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道,“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怎么了吗?” 季流云慢慢抬起头,张了张嘴,“我,我……”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会儿最后转为了坚定。 “我和师傅只能再停留六天,就得回去青林山。”她顿了顿道,“可是,我还是没勇气告诉他。师傅说,若是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就在也没有机会了。” 云琉雅听到季流云说还剩六日时也是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回去了啊。”她感慨道,“那就告诉他吧,不说,就不会有机会。” “可是,”季流云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道,“玄卫心里有一个人的影子,他忘不了她。他曾说过非她不娶的,我怎么办?我争不过未情姐姐的。为情姐姐虽然不在了,可她却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 云琉雅闻言,慢慢道,“何必去争呢?”她语重心长道,“爱就是爱了,不关别人的事啊!你想想,若是你不说,你会不会后悔?” “会!”季流云答得斩钉截铁。 云琉雅“噗嗤”一笑,“你就当是为了不后悔去表的白好了。你不是为了去听回答,而是说清自己要说的话。” 季流云的樱桃小口从微张到大敞,最后合不拢嘴,“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笙哥哥会对你爱不释手了。” 说完她狡黠一笑,“你果然很懂男人。” 季流云这话说的露骨而风情,愣是让云琉雅的脸红透半边天。 “你!”云琉雅娇嗔了一声,然后扭头装作不理睬的样子。 两个女孩子在街上嬉笑打闹,路过的行人也不过是扭头看了下然后微笑,离开。 京城的路很宽,热闹非凡。 从城门开始变得喧哗起来,云琉雅正和季流云笑闹着,冷不防被人群向后推了一下,险些坐在地上。幸好季流云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的娇臀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季流云拉起她后就想质问前面突然后退的人,却被云琉雅拉住袖子,摇了摇头。 就在方才云琉雅跌坐的时候,她从人群中的一双双腿间看到了官爷穿的靴子。很显然是前面有什么贵人要来,才回突然清街的。 若不是不拉住冲动的季流云,她和她现在恐怕就得被拉出去受罚了。 云琉雅对着季流云使了个颜色,然后笑意莹莹的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不好意思打扰了,这前面是什么车队要经过啊?竟然要这么早就清街?” 那人没有回头,反而十分兴奋道,“你是有所不知啊,这明国前些时日不是打了败仗吗?现在啊是来向我们大楚进贡的!” 进贡?云琉雅眼珠一转,倒是有几分不信,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多谢这位兄台,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云琉雅和季流云,随即脸上笑的好不淫荡,“哎呦呦!竟然是两位姑娘,小生方才可多有得罪啊!”说完还对着她们俩施了一礼。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这一动作,被人群一下子挤到一边去了。 云琉雅抓了抓季流云的手,生怕她被人群挤没了。季流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反而目光在触及到一个地方眼前一亮。 “小雅,跟我来。”说完她就反握住云琉雅的手,然后将两人一起拉离人群。 面前又是那座“大方之家”,不过云琉雅没来的及细看,就被季流云给拉了上去。 现在大方之家二楼西南角的雅厅里,云琉雅不得不赞叹季流云的小脑袋。 这里位置恰好正对着熙攘人群中的空地,将底下的所有人尽收眼底。 “怎么样!我聪明吧!”季流云好不得意。 云琉雅笑了笑,没有回答。季流云也不甚在意,两人都搬椅子在栏杆边,想下俯瞰。 很快,两辆布置华美的轿子就被人抬了进来。轿中的人看的不真切,突然轿子一个剧烈的晃动,露出里面之人的半张脸。 那韶华过铅的面容与云琉雅记忆中的一角相互重合。 第二百章 拉近的距离 第二百章拉近的距离 花青和安九的关系在几日之内突飞猛进,而花青也总算能够在面对安九时正常的交流。 她的那颗小小的心,激烈的跳动着,为了两人间越拉越近的关系而欢喜起舞。 她将安九送给她的朱钗小心的包裹起来,藏在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安九见她迟迟不带出来还纳闷地问过她,“是觉着那东西不好看吗?” 花青慌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不好看,只要他送给她的,即使难看,在她心里也是美好的。 花青总是在无人的时候,自己偷偷的绽放一个灿如繁花的笑容。手中摩挲着安九送于她的朱钗,那细长的东西置于掌间,冰冰冷冷,却暖的她的心火热。 花青依旧没办法直截了当的和安九说自己的心里话,虽与从前比好了太多,却依旧会磕磕绊绊吞吞吐吐。 相反,面对安九的坦然,花青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下定了决心要学着像小姐一样勇敢的,怎么还是像傻瓜一样张口结舌。 不过,对于她的这些慢一拍的反应,安九似乎并没有介意,有空时仍然好脾气地来找她,见她干些辛苦的活,甚至会一手包揽下来。 每次花青站在安九身后,静静望着那修长的身姿兀自忙碌着,总会忍不住想起那天南山脚下教他学习骑马的那个安九。 “不用紧张,有我在!”安九细心地体会到她只身一人握着缰绳的害怕,便这样劝慰她。而当时地她已然被那匹不听话的小马吓破了胆,只敢爬在马背上任命般的闭上眼。 “唉!这丫头。”身边的安九发出一声清远的叹息,下一秒便再次跨上马背来,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他手心里的温热便隔过薄薄的衣服传递到她整个手臂,最后抵达她紊乱的心口。 她于大片大片灿烂的阳光下回过头,便看到安九完美无瑕的侧脸微微绽放着。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低下头望向她,那温润的眸华便如琥珀般澄亮。 安九,不是我执着,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而是这样完美的你,这样温柔的你,我怎么能忍心放弃。 花青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至少会持续一段时间。她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好好待在安九身边,好好享受着。 只是,命运似乎喜欢和她作对,随着另一件事的发生,她的这一简单的愿望也很快被打碎。 “姐姐,本妃想着,那云琉雅如今能那么嚣张,全仰仗着身边有那么多人帮她。咱们可以各个击破!”云语非妩媚的眸底闪过寒光道。 许涵媛脸色一亮,惊喜道,“妹妹和妾身想到一块去了。”她将修缮绾好的长指甲轻轻叩击在铺着绸缎的圆桌上,接着道,”妹妹有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花青和安九,最近走得很近呢!” 其实在和云语非达成协议之前,她就已经着手让人打探云琉雅身边人的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几天,线人来报说,安九和那个叫花青的丫头去南山去了。 这原本是个不足以利用的消息,可是她事后转念一想便计上心头,觉着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会。 “花青?”云语非皱紧眉,从记忆里努力思索着这个人的影子。 是云琉雅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平时寡言少语,实则伶牙俐齿的能力不输给云琉雅本人。上次在胭脂铺,自己不就是受了那小丫头的气了吗! “姐姐想到了什么好方法?”她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主仆两个人一番。 “咱们可以将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为咱们所用。不过,”许涵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犹疑地落到云语非身上。 云语非看着许涵媛这种表情不禁心里有些没底。她狐疑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妹妹一定义不容辞!” 许涵媛似乎这才放心,嘴角含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姐姐之前听说,妹妹和五皇子在还没有成亲之前,是因为一包名唤迷情散的东西结下情缘的,不知此时妹妹可否贡献一些出来!” 这句话含着几分戏谑,几分试探,却是许涵媛让云语非更加记恨云语非的一个计谋。 这件事她是让人调查云语非得知的,此时说出来只会让云语非以为是云琉雅散布的消息。 果然,云语非听到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作解释,因为那迷情散自上次省亲时云琉雅给她后的确一直留在她这里,最后她只得一掌拍在圆桌上,带着怒意道,“那是云琉雅的一个计谋。姐姐何以信以为真。不过那迷情散妹妹的确是有的。姐姐若需要,妹妹自当送上!” 许涵媛计谋得逞,掩唇一笑,道,“妹妹何以动那么大的火气。姐姐自是知道妹妹与王爷情意甚笃,不需要那些外物。不过有这东西,就不怕他们两个不乖乖就范了。” 许涵媛精致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神秘却诡异的笑容,在摇曳的灯光下让人毛骨悚然。 夜色逐渐加深,此时的花青躺在她那张简陋的小床上甜甜入睡,尚期待着今夜入梦时能见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记挂的人,一切都安详静谧,自是不会注意到,随着云语非和许涵媛窃窃私语,将计谋聊得越发深入,她的危险也在越发逼近。 花青在第二天一如以往的很早醒来,打扫了卫生之后,突然突发奇想想去趁安九这几天难得空闲给他买城西的某一家早点铺的点心。 “小文,如果安管家找我,就先让他在房里等我一下,我稍后就去找他!” 花青语气轻快地对小文交代,然后拿着散碎银两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去。 她并不似云琉雅敏锐,又因为一心扑在给安九买点心上,便丝毫没有发现当她出门时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影。 花青出门的时间很早,街上人烟稀少,再加上那个早点铺有些偏远,转了几个巷口之后便一个人没有了。 花青摇头晃脑难得活泼起来,正甩着荷包往前跑着,眼看那早点铺近在咫尺了,却蓦地被几个黑衣人围上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堵上了嘴巴,被包裹在一个黑色大袋子里。 视线完全被堵住,花青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唔唔唔!”她拼命想要挣扎,却感觉到自己被抬起来,往某个方向移动着。 第二百零一章 被绑架 第二百零一章被绑架 她的挣扎并没有得到解救,相反,她的耳边除了那几个绑架者的呼吸声,空白一片。 花青开始有些心慌,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哗啦哗啦的袋子声从耳边响起,花青的动作也渐渐的慢了下来。毕竟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坚持不下一会儿便停鼓歇息。 开始的情绪激动,心慌意乱,再到她开始渐渐的冷静下来,已经是过了一会的事了。 被绑架了吧!花青终于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她有些想不通,她无权无势的,谁会绑架她呢? 花青有些想不通,绑匪绑架自己的原因为何。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被把绑架的价值。 再说了,自己没有小姐那般的聪明和惹人喜爱,在被绑架之际还能被那么多真心爱她的人所惦记。 花青有些伤感的想,自己孤身一人,即使这样被赤裸裸的绑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吧! “花青姐说,她出去一下,一会儿就能回来,可是都到现在了怎么还不见人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一直到下午接近黄昏,小文发现情况不对劲才跑去对整整一天都忙着整理府中的事物的安九说。 安九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住,从库房里回过神来,眉心不自觉紧皱,“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些来告诉我呢!” 虽是这么说,身子已然焦急地迈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想起什么便对小文交代道,“如果小姐回来了,便说是安管家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禀告你花青姐的事了!” 云琉雅自己的事已经够她烦心的了,这个时候,他不希望她分心,况且他自信地认为,以他的内力和修为,即使花青受了欺负,也能轻易摆平。 安九运着轻功飞过一排排高低起伏的屋檐,沿着小文告诉她的花青去的地址细心的寻找着。 花青对他而言,既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又是需要关爱的妹妹。说不担心,是假的。 安九的步伐带着几分絮乱,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花青对自己的重要性。 “那是?”安九落下地去,看到地面上一个熟悉的耳环。 他的脑中很自然的,闪过一个画面。那画面是如此的清晰而熟悉。 他认得出,这是花青平日里经常带的耳环。 安九的太阳穴突地一跳,很快的开始意识到花青遭遇了不测。 他的心有些乱了阵脚,花青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怎么向云琉雅交代! 他目光环顾了一圈四周,习惯性的警惕让他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破旧的墙砾透着几分萧索,几分破败。安九逡巡着眼前的萧谅气氛,身子紧绷,不敢松懈半分。 突然,随着“啪!”地一声,一把短刀穿过安九的身体径直插到不远处的墙壁上。 而短刀的那端连带着一封泛黄的信。 身体传来的痛楚让安九的精神一震,受伤对于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长久以来,为了练功习武,安九被师傅用各种格斗技逼得飞速成长。 如今的这个伤口,已经算的上是最轻的了。安九在短刀飞来的那一刻,身体自动自发的避过了要害部位。简单的说,安九受的伤对他本人的行动影响并不大。 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点了周身的几个穴道,止住了血液的翻涌。 他的脑中电光时掣间冒出了一个想法,一个本应该注意到的问题。 是有心人为之吧!安九不期然的想到了云昊天当时要他绑架云琉雅时的心情,突然有种情景再现的感觉。 可是,花青和云琉雅不一样,云琉雅身份特殊,平日里又不注意和人维持表面上的和谐,自然喜欢她的人和讨厌她的人都参半,但花青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老实的很,怎么会有人打她的注意。 安九的心里划过一个又一个疑问,对方此举实在让他不解。抓一个手无寸铁且与人为善的丫头来引他出来,意欲为何? 难道是有人针对云琉雅,才决定动他身边的人。 安九不由得这么想,也只有这个想法才能解释暗处的人所做的这一切奇怪的事情。 显然,待在云琉雅身边那么久,安九的推理能力也日渐增长。他夺过去,拔下短刀将那信封打开,便看到这样一句话。 “子时。西山脚下。” 简短的几个字,却蕴含了一个重要线索。安九眉毛一挑,他不认为对方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只是随意之举。 相反,一定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是要引他上钩吗?难道是有人要针对他? 安九这样以为着,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云昊天。 云昊天与他的仇恨深沉的不共戴天,想必云昊天也清楚自己恨他入骨,恨不得拆了骨头吃入肚子。 不过,如今云昊天尚在云家外宅老老实实的带着,身边还被人安了眼线,短时间内还没有能力作出这些事。 可若不是他,又会有谁?他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透这样的人选。有谁会和自己结怨以深,甚至不惜代价也要引他出现? 安九思前想后也想不到具体的人物来,便握紧了手心的白纸,胡乱塞入衣袖中,运起了轻功,往信上的约定地点去了。 腰间的绑着的布条参杂着颜色微沉的血迹,略微蹦开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渗着血。安九感觉不到疼痛,他的所有头绪都纠缠于那张字条之上。 他的伤,远没有花青的命还有得知那人的目的重要。 子时如何?他现在去又何妨!他还不信了,依他的武功,还能对付不了那些人。 他对自己功夫的深信不疑,反而成为了一种牵绊。很多时候,你相信的,并不是真正的样子。安九因为这个决心,差点倒了大霉。 安九还不知道的是,他这样鲁莽的行为正中了云语非和云琉雅的下怀。此时在西山脚下的小木屋里,正有一个精心布局的陷阱等待他跳下。 而这个陷阱造成的后果有多大,伤害有多绵长他无从得知,只是在后来很多次想起这件事时就难免地浑身颤抖,然后泣不成声。 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算这样说,安九也不会觉得过分。为此而付出的惨痛痛苦,是他无法预计的。 而一切的悲痛的开始却是在现在。 第二百零二章 大雨将至 第二百零二章大雨将至 这几日来,天气虽然有转凉的趋势,但毕竟刚刚到秋天,正午大多时候还是炎热的,街面上的人大都还穿着轻纱薄衣。 这会儿却风云变化,阴云密布起来。繁茂的高挑树干树立在道路两边,左右摇摆着,风之大之狂,似乎要把他们拦腰刮断。 这极为不正常的天气变化让本来还喧嚣不休的闹市区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小商小铺商人在费力又狼狈地收拾着被吹得七零八落的货物。 “这天色大变,怕是将会有一场大雨啊!”伴随着路人逃跑时喊出的一句话,乌云密布的天上翻滚起伏着,突地咔嚓一声发出巨大的雷声,随即一道闪电劈下来,将本来昏暗一片的地面乍然间亮如白昼。 安九撑起衣袖,挡住开始陆续落下的大颗大颗雨滴,迎着铺天盖地的狂风往前艰难前行。不行!他必须尽快,这天气,再这样下去,不好下手。 “花青,等我!”安九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将步伐变换的更加快。他此时只后悔当初没跟师傅好好学当时君临笙救云琉雅时使得那招移形换影,否则这点小雨怎么能挡得住他。 就是这里了!安九越过楚国京都的城门后,往西山的方向运着轻功飞了大概几百米,便看到西山脚下立着的一个乌色木屋。乍一看上去,像座被人遗弃的庙宇。 安九大喜,立刻收了内力从树干上跃了下去。 “啪嗒!”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之后,豆大的雨点便再也毫不留情地伴着呼啸的狂风纷至沓来,骤雨滂沱,仅是顷刻之间,就让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无边的雨帘之中。 云琉雅此时身在云府,和季流云呆了一天之后正准备回府,便遭遇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怎么会这样?”云琉雅站在走廊下连绵不断的硕大雨珠,不禁皱了皱秀气的峨眉。 她虽然不信这些,但总归在书上看到过有关暴雨骤至的说辞,绝非吉兆。她这些日子奔波在云府,似乎无暇顾忌云府和君临风云语非那边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知怎么地,雷声越大,她的心跳地越发的厉害,总觉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强烈到云琉雅的心跳的颤抖起来。 “不行!”她要回去看看。 云琉雅一跺脚,也不管雨下得有多大,扭过头只跟殿里的季流云高声交代了一句,“云儿,我府里有事,先回去了!”也不管季流云同不同意,便转过身冲进雨帘里。 乍一跑进雨帘里,云琉雅便感到丝丝如骨的寒冷扑面而来,她本能地想缩回去,可是心里的不安驱使她咬紧牙关接着往前跑。 因为雨势太大,云琉雅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前面的路,只能按着记忆中风王府的路径往府外跑,没想到跑了没几步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那肉墙太过坚硬,云琉雅旋即被撞过来,连连后退,又因为雨水浇灌,脚底打滑,便不受力地往后扬,眼见着就要狼狈地摔在倾盆大雨里,下一秒却已然被从油纸伞下伸出的一只大掌揽过,然后狠狠撞入了对方坚实的怀里。 “咳咳咳!”云琉雅因为受了惊,又呛了些水,便扶住胸口不停地咳嗽,并没有注意到头顶那双眸子在辨认出是她的那一刻陡然燃起火光。 “胡闹!”是君临笙暴怒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这么大的雨,你还要跑回去!我这凤王府当真如此呆不住你吗!” 他办完朝中事宜便急着赶回来,纵使这么大的雨也不想耽搁一分一秒。 这丫头!他整日整日发了疯地想见她,在朝堂上,在二皇兄那里,在和旁人勾心斗角时,他都不曾忘记她。而她呢,竟然只顾着和季流云说话,就算每日来他府里,也从不主动和他说话! 君临笙本身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如今他匆匆回府就撞见这丫头不要命地什么东西也不遮就往外跑,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云琉雅自知自己理亏,只闭紧嘴巴缄口不语。可若不是心里太过不安,她也不会如此冒失地往外面冲。 她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对方,泪光盈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云琉雅,君临笙登时就没有了责备的力气。这丫头,总是有办法让他暴跳如雷又能瞬间让他心软下来。 他真的是输给这丫头了。 这时,云琉雅又时机正好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鼻头红红,让君临笙瞧了喜欢又心疼。 “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本王早晚也得被你担心死!”抱怨归抱怨,君临笙自然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云琉雅着凉而无动于衷,他将手里的油纸伞往云琉雅手中一塞,将大氅一甩裹在云琉雅身上,然后微微俯下身施礼将云琉雅拦腰抱起,并不理云琉雅的挣扎,目视前方,嘴角含笑,语气里却仍是责备之意。“你若是再敢动一下,本王不能保证今晚你还回不回得去!” 他之所以这样说,目的便是警告她。 果然,怀里的云琉雅一愣,很快安分下来,乖乖给他撑着伞,将湿漉漉的小脸蛋贴近他墨色的衣袍里。 呵! 君临笙余光瞧到这样的云琉雅,不禁在心底发出轻笑。每次这丫头摆出这种姿态,他就总是心动到不能自已。 “以后若是不经本王允许,不允许你擅自离开凤王府!”这是他的王府,哪有主人还没见就任由她走掉的道理。 君临笙将云琉雅放到走廊下干燥的地面上,这样命令道,虽然还是黑着一张脸,但在看到云琉雅瑟瑟发抖的身子时深紫色瞳仁还是微微缩了缩,于心不忍地往内殿唤道,“云儿,将你的衣服拿来给雅儿换上!” 从内殿里很快传来季流云的回应声,君临笙便只能耐心等待着。 他回过头皱着眉观察着云琉雅,敏锐发现她今日安静地很,既没有反驳他的责怪,也没有吵闹着要回去,只是紧抿双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君临笙意识到,也许云琉雅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跑出去。 云琉雅低头沉默着,晶亮的雨珠从她打湿的发际滑落到脸颊两侧,连黑长的睫毛都沾上了潮湿的水汽。 第二百零三章 脆弱 第二百零三章脆弱 “君临笙。”许久,云琉雅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直直望着他,道,“你相信预感吗?” 她的眼底是真真实实的恐惧。 君临笙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云琉雅。虽然从前很多次他都希望云琉雅能向她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是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一幕,却不觉有些心悸。 和他想要探知云琉雅的真实面目比起来,他更希望她过得快乐。 是因为今日的天气吗?才引起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预感若有用的话,早在从前很多次灾难到来之前,我就阻止了。” 君临笙弯起唇角,冲对方温柔地笑,然后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道,“雅儿,就像当时如果早就预感到会爱上你,被你折磨成这样,我岂不是早就想法设法躲着你了,怎么还会那么大义凛然地千里迢迢去救你!” 幼时的经历和多年的打磨,君临笙自认为自己一向不是个不懂得温柔为何物的人,只有在面对云琉雅时,才会有偶尔不忍心粗糙对待的时候。 若是当初会预感到爱上你,我早就飞去见你了,怎么会任你经历了那么多,才辗转站到你身边。 “君临笙!”云琉雅听君临笙满嘴胡言乱语,顿时瞪圆眼,火气冲天道,“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点,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君临笙立即嬉皮笑脸,“我也是在认真的向你诉苦啊!拜托你以后对我好点吧!像我长这么帅气,又这么好的王爷去哪儿找!” 他满脸臭屁的模样让云琉雅忍俊不禁。 “你就自恋吧!”云琉雅一拳打在君临笙肩头,嗔怪地笑着。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总是有本事让她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一来,她还真的忽略了那些不好的想法,虽然心底仍不时游走出隐隐的担忧。 檐外地雨声越来越急,逐渐连接成瓢泼大雨,而廊下却是一番截然相反的安宁景象。 “雅儿!”君临笙并没有躲闪云琉雅挥舞过来的粉拳,而是轻笑着,伸手握住了那只柔软的小手,然后辗转摩梭着握紧掌心。 近来,因为朝中事物太多,他其实很少有机会像这样那么安静的和云琉雅呆上一段时间。 更何况,此时的云琉雅,较之平日里的淡然独立,多了一份小女人的羸弱,让他心底的情意蓦地翻滚而出。 云琉雅望着他那在漆黑夜幕下以及急促的雨声里越发魅惑的深紫色眸底,明显感觉到那里游走出的缠绵情意。 他想她她知道,因为她也想他。 “待过了这阵子,事情少了以后,我便去宁国公府去提亲如何!”君临笙俯下身在云琉雅耳边低声说着,然后不等对方回应便蓦地吻上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樱唇。 唇间是那熟悉的触感,而环绕着自己的是那一如既往好闻的淡淡枯草香。云琉雅顿时安下心来,没有再做过多的挣扎,顺从地被对方纳进怀里,在对方加深那个吻之际,将手臂环住了对方肌理分明的腰。 胸口充盈这慢慢的幸福感。这种感觉,于云琉雅来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所以难能可贵。 她感觉到那只大掌从脑后慢慢插入她的长发里,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每一寸唇瓣,隔着纤薄的衣物,那肌肤相触时的温度也越发灼热起来。 待过了这阵子,我便去宁国公府提亲如何。君临笙,你是有多心急,你我如今不过方走到一起断断几日,又怎能那么轻而易举就决定牵手一生。 你草率,我可不能这么鲁莽地就将整个人生都许给你。 可让云琉雅有些纳闷地是,分明她心里是抵抗地,但仍然不知从哪里游走出丝丝缕缕的喜悦。 “呀!”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内殿里传了出来,高昂的声音在上空盘旋着。 君临笙和云琉雅两个人立刻条件反射地弹开,然后尴尬地彼此背过身去。 “我不是故意地啦!笙哥哥,云姐姐,你们,你们继续!”季流云抱着衣服站在殿内看着这一幕,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眸光里带着戏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此时遮遮掩掩无比搞笑的两人,“你们可不要杀人灭口啊!” 云琉雅闻声,红晕迅速飞上脸颊,见季流云真要转身回去,便急忙躲过去拉住她,嗔怪道,“你这小丫头,要冻死我是不是!” 季流云观察到云琉雅的嘴角仍然残留着厮磨的红痕,不觉捂住了嘴,凑近云琉雅耳际调侃道,“云姐姐,你嘴角破了喔!”然后她迅速转过头,不顾云琉雅杏眼圆睁的小脸,对不远处背对着她们的君临笙高声喊道,“笙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云姐姐着凉嘛!快,衣服就在这儿快给她换上!” 话里的调侃之意不在话下。 君临笙负手背对着她们,看似和平时正襟危坐的他没什么两样,其实窘迫地很,听到云琉雅这么说,他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得将拳头地上嘴唇,干咳了两声以驱走尴尬,“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般不知羞了。这种话哪里是你这种小女孩家说出来的!” “只许你们做,不许人家说啊!”季流云继续调侃着,目光在云琉雅和君临笙身上灵活地游走着,小眼珠转个不停,“你们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季流云正说得起尽,余光突然瞥到云琉雅扬起手臂竟然要打她,她灵活一闪退后一步,边往内殿跑边扭着身子调皮地冲云流云大声道,“云姐姐,你这么凶的话,以后嫁过来可要变成管家婆的!” 季流云就是这样,人已然跑走了,声音还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云琉雅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跑远的季流云,动作尚保持这方才要打季流云的姿态,半响没从季流云最后的话里反应过来。 她竟然丝毫不反感季流云方才的话。 云琉雅愣愣扭过头,望向君临笙,恰好这时君临笙也回过神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定定望着她。 不知哪来的默契,也许是都突然意识到方才那件事的搞笑,便相视而笑。 若是有可能,便让时间静止吧! 云琉雅终于肯承认,这个站在她对面,仅仅出现在她生命里不到半年的坏家伙,已然让她越发贪恋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变化 第二百零四章变化 如今的她,再不是那个一心只有复仇的云琉雅,也并不是为了爱情而忘记了那些仇恨,而正因为有了君临笙,而决定以更加积极的方式面对这一切。 而云琉雅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方才感到的不安还是有一定可靠性的。因为此时在城外不远的西山脚下一个近似于庙宇的建筑内,一个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啪!”天色已然全黑,闪电劈开长夜,将雨声衬托得更加骇人。 如果不是真的经历,安九大概不会相信,他有一天会被人控制在手里,作为要挟别人的对象。 他此时浑身绵软灼热,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就连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若不是耳边不时传来花青的哭声,他或许早就撑不住了。 “不要怕!我安久别的不行,但骨气,还是在的!”他躺在杂草堆砌的地面上,全身都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只得拼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 “你是傻瓜吗?我都已经说了,不要进来,不要进来,你干嘛还要这样。”花青被缚在木柱子上,对他歇斯底里道。 要怪谁呢! 安九苦笑着,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 他夺门而尽却没有看到料想中的围堵人群,只有花青只身一人被绑在木柱上。 云琉雅曾经说过,他心思太单纯,脾性太鲁莽,要万事小心才能保全自己。他曾经还极力反驳,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太掉以轻心了。 花青似乎知道些什么,无奈嘴巴被布条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对要跨进门的他拼命摇头,分奋力挣扎着。 而他只一心要救她,没有多想就迈进去,却万万想不到他已然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在他进去不久后就发挥药效,让他浑身灼热好不难受,然后在他最没有防备之际,几个黑衣人闯进来,将他绑缚起来丢在这里。 他问过花青是谁做得,花青只是摇头,在好不容易挣脱了口中的布条之后大声哭出声,却也说不知道是谁所为。可是他本来以为可以见到那主谋的庐山真面目,一直等到现在却始终不见人来。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安九忍不住大声啐道。 身体的不适显然已经消磨掉了他的耐心。 “巧了,本妃并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只是一届无所作为的小女子是也!”这时,从漆黑的门外传来一声尖厉的女生,然后安九费力转过头,借着室内昏暗的烛火看到门槛处迈进一个玫红的绣鞋。 安九顺着那双鞋望上去,出乎意料看到一张美艳无方的脸庞。“云语非?”安九惊呼出声。 这女子他有印象,自然就是那个处处和云琉雅作对却总是笨的要命,被云琉雅设计利用的勤王王妃云语非。 花青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嘴唇颤抖着叫出句,“云二小姐!” “哟!君子佳人,真是美好的很哪!本妃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啊!”云语非把玩着那双涂满了鲜丹蔻的手,挑着凤眼阴阳怪气道。 安九厌恶地皱了皱眉,虽然身上早已灼热难耐,却还是强忍着啐道,“云大小姐果然跟传说中一样,是个喜欢动粗的女子!”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爆粗口,却显然能刺痛云语非。 云语非顿时脸色转黑,露出狰狞的面孔,不过只过了一会,她却不怒反笑,踱到花青身边抬起那圆润的下巴,意味深长道,“当初云琉雅施计陷害我,让我在王爷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不说,还处处招摇败坏本妃的名声。不过,不知她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迷情散用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身上会是什么滋味!” 云语非的声音不大,却让花青和安九同时一愣! 迷情散! 安九惊愣之余不觉有些荒唐。怪不得自己如今会落得这么狼狈。原来是这东西搞得鬼。 只是荒唐的是,当初正是他抵不过云琉雅的死缠烂打,在那老头手里要了这东西来,如今却反而败给了它。 安九认命般地阖上眼,选择缄口不语。 而云语非见状并没有太大惊讶,而是再次转过头去面对着花青,一张雪白的脸在此时电闪雷鸣的背景下让人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好花青,你是在乎这位安公子的吧!不过,”她凑近花青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话道,“你可知这药物的威力?若是中了此药之人,不和女子交合,不出几个时辰便只有七窍流血抽搐身亡的结局!” 七窍流血,抽搐身亡! 花青瞪大眼看着笑得越发骇人的云语非,将目光望向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安九。 她心里急促飞过一些年头,一瞬间明白了今日云语非将他们弄到这里来的目的,不禁通红了一张小脸,道,“云二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只求你放过安公子!” 这云语非自然来和她谈条件的。也许会对小姐不利吧。可是她怎么能忍心让安公子如此痛苦,便只能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都答允下来。 云语非弯眉一挑,赞道,“果然是姐姐最得意的婢女,竟然如此轻易就猜到了本妃来这儿的目的。” “不急。本妃不过是关心姐姐,平日里想从你口中得知一些她的消息罢了!”云语非这样说,仍笑的意味深长。 就这些?花青一愣,旋即回答,“好,我答应你,你快把安公子放了吧!” “小丫头,别自作聪明。放是能放,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在这安公子体内入了蛊毒,如果你敢骗我,他便只有死的份!”云语非狞笑着对花青低声说。 “你!”花青怒目而视,却没有能力反驳。她知道,狠毒如云语非,这些事她的确做得到。 “我不会骗你的!你放了安公子便是!”为了就安九,花青最终只能这样答应。 “好!”云语非见计谋得逞,便朗声这样道,不过片刻后她看向蜷缩成一团的安九,不禁邪魅一笑,靠近花青低声暧昧地说了一句话,让花青顿时愣在原地。 “对了,忘了告诉你,迷情散没有解药。方才我怕这安九武功太高,就放多了些。若想救她,便只有花青姑娘你主动献身了!” 第二百零五章 使团进贡 第二百零五章 使团进贡 明国使臣的突然造访,在民间引起了很大的轩然大波。而相对外面的沸沸扬扬,皇宫内倒是少有的几分冷清。 “国师,此番明国的造访,是否会发生一些意外之事?”御书房内,君飒枫皱着眉问着端坐在雕花藤椅上的赫连慕瑾。 君飒枫总觉得明国的出使有几分阴谋在里面,但他却不确定自己的猜想的正确性。 “意外之事?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但,却不容小觑。”赫连慕瑾喝了口上供的参茶,漫不经心的低语道。 对于赫连慕瑾而言,明国实在是个瞧不上眼的存在,但面对楚国君主却不能这样说下去。身为国师的他,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语言艺术家,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浅显易懂。 皇帝的面容越显得苍老,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俊朗英姿早被蹉跎成了如今的风烛残年。 “国师的意思是?”他有些听不懂赫连慕瑾的话,开口问道。 赫连慕瑾抿唇微微露出一个缥缈的笑意,道,“静观其变,敌意自现。” 能够保住帝王的位置数十载,君飒枫可以说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能够如此恭敬的对待赫连慕瑾,说明他对这个国师的能力也是十分信赖的。像君飒枫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的听从他人的意见,这对从小接受竞争意识的他来说,信任这个东西最是经不起折腾,而森威帝王的他只需要利用手下的臣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 赫连慕瑾的眸中冷光乍现,却被他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他厌恶与如今的生活,甚至于厌恶帝王的存在。但他却不能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能够,或许这就是身为国师的悲哀,不能够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 明国使团被安排住进了京城附近的接待使馆,因为使团来的时间已经过了皇帝接待的时间,因此被迫将面见安排在了次日的早朝后。 夏日的太阳并不因时间的早晚而放松一分,毒辣的炙烤着娇嫩的肌肤。 明国使团一行人总计十二人,由明国七王子领队在前。 金晟泽是七王子的名字,为人阴险而狡诈,在明国有着“银壁”之称,意为铜墙铁壁。在明国以银色为尊,百姓民总是以身着银袍而为荣。 “明国使臣觐见!”太监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听得人的耳朵隐隐的刺痛。 君临笙的目光焦距在大门口处,灼灼的盯着那个使团出现的方向。 金晟泽一袭银色软袍用亮金的绸带束之,头戴方状的头饰,手中拿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走了进来。但看他眉眼间带着童稚之色,身形瘦弱,风一吹仿佛摇摇欲坠。脸色红润却带了几分女子的娇柔,与他的男儿身份却并不见一丝矛盾。 虽是男儿,却身如女人。倒是让殿前的皇帝眼睛一亮,这男人若不是明国的蛇蝎美人,自己倒是有几分想将他收入囊中之意。可惜,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君临笙注意到皇帝的叹气,心里不由冷笑一声。真是改不了色心的男人,连这个名声在外的明国人都忘不了宵想。 金晟泽将手中之物对着楚国皇帝一举,然后开始了使者的致辞。 成篇一律的东西在他那雄雌难辩的嗓音中,俨然犹如最上乘的乐律。令听者如痴如醉,闻着沉醉其间。 讲完那些外交语言之后,金晟泽向旁边走了两步,将身后的女子亮了出来。 那女子与楚国女子相比多了一分豪爽,少了一分古板。只看她眉眼一跳,风情万种,云袖一动,香风阵阵。 “这是我明国的十三公主,金念幽。”金晟泽介绍道。 金念幽微微弯腰,手腕间的银色链子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很是悦耳。 “金念幽见过皇上,”她娇声道,媚意入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话还是临行前金晟泽再三叮嘱她的,事实上,这次出使是她自告奋勇而来。而这对兄妹也不如表面所见的那么彬彬有礼,兄友弟恭。 皇帝笑的合不拢嘴,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美人,这次一见便是两人,他怎能不欣喜。况且,这次明使来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联姻。 “贵客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小李子,赐座。” 李连海赶忙指使着身边的几个太监将木椅拜访整齐,然后对着使臣躬身道,“各位大人,请。” 金晟泽扶着金念幽坐在前位上,两人动作亲昵,像是一对极好的兄妹。 金晟泽在安排好剩余人后,站起身来,朗声道,“陛下,这是父皇托我送与您的见面礼。请您笑纳。” 他将手中那不起眼的木盒再次拿出,在收到他人蔑视的目光,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他环视四周后,目光落在君临笙身上,他狭长的凤眸微眯起来。 这个人,他仔细的看了眼君临笙的服饰,然后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是皇子,而且还是一个韬光隐晦的主。 金晟泽看人很准,他能一眼就认出君临笙的本质,而现在的他还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令他们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战神”。 “哦?明王真是有心了,快呈上来!”皇帝状似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 待那木盒置于手中,君飒枫却皱起了双眉。明国的皇帝竟然就给自己送了这么不起眼的东西,真是让人心里不爽。他晃了晃木盒,里面发出撞击木板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重量。 金晟泽瞥了眼皇帝的脸色,不由得心里骂道老秃驴不识货。 他所呈上的并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而相反那不起眼的木盒竟是明国的特色袁橡木所铸。若是仔细的观察,会发现那木盒会散发一种淡雅的幽香,味道极淡。最是适合装奇珍异宝,不止可以保证里面物品的原样还可以优化珍宝的效果。 但这里却没有能够识货的人,袁橡木拿到这来给这些乡巴佬看,确是太过可惜了。 金晟泽不由得心疼那明国的至宝,将这东西献上未免可惜。若不是父皇坚持用它来显示诚意,自己是断断不会同意用它来上供的。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不过若真是用它一个换取明国的胜利,倒也勉强不算得不偿失。 第二百零六章 定下宴席 第二百零六章 定下宴席 “将它打开。”君飒枫嫌弃的看了眼手中的木盒然后扔给身边的内侍道。 那内侍闻言,立即按照皇帝的命令将木盒打开,只见从木盒微启的缝隙间闪出一道光来。灼眼的程度不亚于日光的灼炙,君飒枫只觉眼前白茫茫的,立刻大声的制止道,“关上!快给朕把它关上!” 被皇帝一吼,内侍吓得险些将手中的木盒扔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好刺眼的光!什么鬼东西!”“这么个破盒子里竟然有这样的宝贝!” 底下的人们议论纷纷,刚才只看到一束光打在陛下的脸上,却并未见到木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险些瞎了朕的眼睛!”君飒枫的语气带着滔天的怒火,刚刚的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的眼睛废掉了,怎能让他不后怕! 金晟泽不慌不忙的答道,“启禀皇上,这是明国的至宝,由南海的神龙所吞吐的夜明珠。世间罕见的第二颗。” 他不信,这个东西不能钓到楚国皇帝这个大鱼。 果然,如他所料,君飒枫的眉眼弯弯,脸变得飞快,哪还找得到方才的怒气冲天! 君飒枫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小小的木盒,“南海神龙?这东西倒真是个宝贝!” 金晟泽接过话头道,“不过就如陛下所见的,这神珠并未做过法,消去表面覆盖的神力,因此光芒刺眼。”他垂下头,恭敬道,“明国乃是此神珠拥有者的故乡,因此只有明国的术士才可以解开这神力,让陛下可以把玩与掌中而不受到伤害。” 君飒枫挑眉问道,“那依你之见?” 话未说完,但金晟泽却明了其中的意思,连忙道,“三日后是朗月照夕之日,最是适合解开神力。吾有术士八名,恰组成八星连珠,往陛下准许三日后举行开封之典。” 开封之典?倒是第一次听说。君飒枫略微思索了一会,便同意了金晟泽的意见。 君临笙心里却起了疑,明国多年与楚国征战,从不示好。今日突然造访,又送神珠与父皇,摆明了里面有问题。 暂且不说神珠的真假,就说这不起眼的木盒。那木盒所到之处留有一丝暗香,不是武功内力深厚之人是万不能嗅到的。君临笙若不是有季流云临行前赠与他的清心丸,心态平和之下也是察觉不到的。 再说这神珠本身,未见其形,只见刺眼光芒一射而出。君临笙眼尖的在那光芒射出是捕捉到里面一丝异样的紫光混杂其间。虽然他不清楚那光意味着什么,但心里却升起不祥的预感。 赫连慕瑾也混杂在人群之中,他的伪装很是成功,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真实性。 当明国的七皇子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时,他就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里不断的雀跃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上演。 没有让他失望,这戏演的的确精彩。金晟泽手中的木盒里的东西很是炫目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人对光有着天生的一种盲从。趋光性,这个词可以很好的解释。 赫连慕瑾的目光却集中在那个木盒之上,他想这个木盒的价值恐怕要贵重与里面的东西。 果不其然,那个七皇子的目光一直在木盒上打转,里面的东西连看都没看。 赫连慕瑾不禁在心里暗道,果然这木盒就是明国的国树袁橡木吗!明国好大的手笔,竟将这众人疯抢之物就这样大胆的公然置于视线之上。 好一招大隐隐于市! 他的身形一变,入鼻的味道就犹如罂粟般让人迷醉。他的目光敛了敛,这袁橡木中竟还掺了其他迷惑人心的东西。 他又仔细的嗅了嗅,然后恍然大悟的展眉一笑。这迷惑人心的熏香竟不是由木盒所发,而是里面的东西所带。 这些人的来访果真不简单。 君飒枫的同意在赫连慕瑾的预料之中,那个男人只要有好处便是天下间最笨的傻瓜,明国的人倒是聪明的抓住了这一点。 接待使馆内,明国七皇子悠哉悠哉的坐在藤椅上,行为很是慵懒。 “七皇兄,让妹妹我好找啊!”金念幽娇滴滴的走到金晟泽的面前,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 “那真是皇兄的过错了。”说完,金晟泽就亲了一下金念幽的脸颊,坏笑道。 金念幽娇嗔的拍打了一下金晟泽的肩膀,面色娇羞不已,“皇兄真是坏死了!怎么可以欺负人家!” 娇弱的她,粉拳砸在男人的身上,确是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她起身就向外跑,被金晟泽拉着手腕拽道怀里,“小野猫哪里跑?” 金念幽在七皇兄的怀里,一脸的娇羞。金晟泽自然不会放过美人的主动送怀,抬起脸颊就吻了下去。 唇齿间都是彼此的味道,浓浓蜜蜜,情人般的耳边低喃。 许是觉得只是相拥而吻不够过瘾,金晟泽竟然一把将金念幽抱了起来,然后向着房间内走去。 不多时,屋内竟传来女子的娇声喘息,引人遐思。 金念幽和金晟泽虽是兄妹却做着情人间的事,君临笙想的没错,这对兄妹之间有问题。 因为他看到在殿上,那公主用缠绵色目光看着身旁的皇兄,他就预感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正常。因此多了个心眼,派遣玄卫溜入使馆查探。 与他所想相同,这两人间绝不是兄妹那么简单。有着情人间的肌肤相亲,悖伦的一层薄纱覆盖着。 当玄卫回到府中告知于他时,他是有些惊讶的。他意为两人最多就是有着暧昧的情愫,却不想竟是肌肤之亲。这样有违伦理的事,都能做的这样光明正大,可想而知,他们在自己的国家时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的关系。 君临笙的眉头一紧,既然两人是这样的关系,那么他们这次来访的目的就需要重新考究了。一个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女人嫁与楚国,他们的目的却不会这么简单。 相反的,君临笙觉得他们的目的中隐隐有着他的影子。直觉的,他们在运筹帷幄着什么,而且自己也很可能被算计与其中。 正当他想的出神,却被门外的管家所打断,“王爷,有客人来访。” 他说的时候还用手在鼻尖比划了一下,君临笙的表情立时变了变。 第二百零七章 古族 第二百零七章古族 管家侧了侧身子,从旁边走过一个人来。正是那楚国的二皇子,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不久的君临溪。一身浅黄的淡雅儒装衬得他越发的彬彬有礼,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奏章大小的信笺,淡淡的冲着管家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许是因为这几日天气的多变,君临溪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一抹有些病态的红晕。 君临笙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皇兄身子骨弱,何必亲自劳烦呢!管家,去把雲儿找来,给皇兄瞧瞧!” “咳咳……”君临溪咳嗽着抓住了君临笙指使下人的手,道,“别麻烦雲姑娘了,哥哥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 君临笙闻言只好将室内的佣人遣散,然后将君临溪扶到座位上,安顿好之后,又沏了壶茶给他倒满,“二哥,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 君临溪接过君临笙拿过来的茶杯,就着杯沿啄了一口,入口的茶香清淡飘远,馨香留于齿间久久不能离去。 他缓了缓,将手中紧握的信笺对着君临笙一递,“你看看。” 信笺是金色的,上面有着牡丹的图案,看上去很是雍容华贵。在信的右角有一个皇家的标志,君临笙松开右手拇指,那巍峨的龙头在纸上仿佛带上几分神秘的色彩,飞龙在天,印刻的十分精致。 他轻轻的翻开信笺,相比里面的内容,那鎏金的笔体更让人称绝。 信中几笔交代了原定三日后的开封大典,改在了两日后。理由竟是因为国师的占卜之下,认定两日后比三日后的气象更适合开封神珠。 国师经过净身奉天的占卜,卦象中认为两日后是紫气东来之日,正是最适宜宝物蔽天之时,而由于紫气东来中的紫气带有遮蔽之气,将三日后的神光消散了一部分,因此皇帝深思熟虑后将日期改在明日。 君临笙的目光在触及明日的日期时,里面隐藏的光亮闪烁了一下。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因为我刚从皇宫回来,所以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君临溪抿抿唇,将唇上的水渍拭掉,继续道,“想必你也是惊讶于日期变更吧?” 君临笙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确实如此,看来父皇也是对那开封大典起了疑心。”他的眼神再次落在信笺上,“几年都不曾出现的国师,这个时候竟为了开封大典而占卜,应该是父皇的意思吧。” 他说的语气淡淡,眼角却是微挑的。父皇的本性,他自认比任何人看的都清楚。改变日期,不过是为了防止明国有诈,这样既能抵消掉明国的蠢蠢欲动,若是真能解开宝珠的秘密,又是功德一件的事,一举两得,聪明得很。 “你听过国师都是怎么选拔的吗?”君临溪突然问道。 君临笙虽然足智多谋神机妙算,但这等隐秘的事却不是自己所能参悟的,于是摇摇头。 君临溪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国师的出处大都是来源于那个远古流传下来的种族—古族。” “古族”两个字一出口,君临笙顿时也严肃了几分。室内的空气骤然因为这句话而冰冷了几分。 古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个种族,传至今日,古族已经成为了一个灭绝的族类。古族的人,承载了上古的神力,他们卜的卦,只有生死二字,却能正确的让求者躲避死劫。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太过异类而遭到其他国家的疯抢。 原本宁静的古族开始变得四分五裂,传言中古族中人性情中厚仁德,所以总是用自己的能力来帮助他人而不收取任何报酬。但古族人占凶祸福的能力却是与寿命相挂钩,能力越是出众,寿命越是短小。可以说,他们在用生命来占卜世间万物。 君临溪此时提到古族却让君临笙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知怎的,竟隐隐透着几分兴奋。 古族的灭亡并不是因为人们的离散,相反的,古族人是少有的留恋家乡的一个族类。古族是一夕之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的,没有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古族所居住的房子依旧挺立在原位,而古族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传闻中甚至有说,有人曾在当时走进古族去看过。 听说那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甚至连烧饭的炊烟都在袅袅升起,稻草倒在一边。未劈完的木柴还立在原地,挑的水桶还挂在水井的边缘。但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一片死寂,就连动物的声音都没有。曾经有人找遍了古族的所有院落,却是一无所获,连个人影都没有。从那以后,古族彻底的成为了一个禁词。 即使当他们在世时,无数的人歌颂着他们的丰功伟绩,无数的人踏破门槛只为求得一签半签,无数的人将他们的存在当做一种荣耀。当他们骤然消失后,却在转瞬间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们的存在成为了一种恐怖,成为了人们眼中看不见的惊悚。 君临笙的眉宇间带上几分复杂,古族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是从娘亲的口中所知。 听娘亲说曾经有一个种族叫做古族,那里民风淳朴,人们虽然身怀绝技,待人却是宽厚的。有一个小姑娘曾经迷路到那个地方,被那里的一个族长所救。当时的小姑娘只是惊叹于那个男人的样貌,羞赧的红了双颊,却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温柔。 后来,小姑娘和男人来到了那个村庄,听他们说,那是古族人的老家。她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很轻松很幸福的生活。小姑娘也在他们的淳朴民风下渐渐忘记了曾经背井离乡的悲伤,与人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开始的时候,小姑娘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古族的族长,她只是亲切的叫他哥哥,她一直以为这个哥哥对自己的好只会因为他是个好人。单纯的小姑娘做着单纯的梦,想着单纯的事。 终于有一天,小姑娘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父亲病重要自己马上回去。她不得已告别了那里的人,人们善意的笑着送走了她。 她不舍的回着头喊着那个疼她的哥哥的名字,但却并没有看到那个大哥哥的身影,不知为何心慌的觉得仿若她不这么做,就会永远的无法再快乐下去似的。 第二百零八章 国师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国师是谁 那个男人终于来了,来见她最后一面。男人的脸上挂满了宠溺的笑容,他笑着点点小姑娘的鼻子,说她是爱哭鬼。小姑娘气哼哼的反驳,却在双手触及脸颊时感受到额一片冰凉的水渍。不知何时,她哭了,她哭着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临走前,男人说送她一样东西,小姑娘用着悲伤的神情注视着男人的背影。男人让她闭上眼睛,说她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光彩让他不忍直视。她听话的闭上了双眼,额头被软软的东西触碰,让她觉得痒痒的。 睁开双眼,男人用着一种让她有些看不懂的目光盯着她的唇,她不知为什么感觉口干的舔了舔唇瓣,男人的目光却变得更幽深了。男人对小姑娘说了一句话,那是小姑娘最后一次听到那个男人说话。 他只说了一句,小心火。 小姑娘不懂,再问男人却只是对着她摆摆手。时间耽搁的太多了,小姑娘只好起身返航,她在软轿里掀起帘子对男人挥挥手,述说着再见。 男人的身影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脸被挡住,却挡不住他的那种孤寂。 小姑娘一直在对着男人招手,直到男人高大的身躯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消失在视野之外。 小姑娘收回拼命挥动的手臂,躲回轿子里,抱着自己的双臂,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从线上滚落下来。她的心,突然变得很空,空荡荡的仿佛遗失了心跳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的男人,目光是如此的悲伤。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听说古族的任何事。她将与古族人的这段往事埋在了心里,埋得很深,就连自己都险些忘记曾经的角落里,有一个被她叫做哥哥的男人。 娘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看上去像要哭了。那时的君临笙还小,并不知道娘亲讲的故事是她自己的经历。他天真的问娘亲,为什么再也没见面呢?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声音让人难以遗忘呢? 娘亲笑了起来,带着泪花的笑意看得小小的他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娘亲说那是因为那个女孩被锁进了一座牢笼,一座无坚可催的牢笼。她逃不出来,也没有人帮她掏出来。 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太阳的温度,让人温暖,从内而外的感觉自己被救赎。娘亲在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几分向往。 那事君临笙还不解的问为什么男人不去找她呢?他不是也不愿意小姑娘离开吗? 娘亲淡淡的笑了,为什么男人不找她呢?娘亲喃喃着这句话很久,然后在自己焦急的拽了拽娘亲的衣角后才回过神来。 依旧是那哀伤却温婉的目光,慈爱的摸摸自己的头,小姑娘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来找她呢?但是问的时间久了,小姑娘也不再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一种平静无波的音调说着,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小姑娘偶然从下人的口中听到古族的名字,然后她就听说了古族一夜间全部消失的消息。 君临笙现在想起那时娘亲木然的表情,眼眶中干涩的如同久未逢甘霖的大地。那大概就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吧!娘亲的爱恋就在那时被迫的划上了一个句点,曾经的沧海难为水,不过会过眼云烟,人不在了,情留又有何用? 他直觉的娘亲与这古族的骤然消失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但现在就像是一块缺少很多块拼块的拼图,即使再用力却依旧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画。古族的秘密永远的被尘封在那个空荡荡的村落。 而如今,乍一听国师是古族后裔,君临笙的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 君临溪等了等,却发觉君临笙盯着信笺发呆,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君临笙慌忙回过神,匆忙的样子像被谁抓住了尾巴。君临溪假装没看到他的慌张,道,“三弟,你怎么看此事?” 君临笙恢复了原本邪魅的样子,“皇兄何必又问我呢?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我只是想不透,古族的存在本身是一个禁忌,而且又是一朝之间就消失殆尽,那么父皇又是从何处找到这个古族的后裔呢?国师的身份很可疑,而且还有一点,我也想不透。”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父皇是怎么知道国师的身份的?而且看父皇对这国师恭敬的态度,我相信国师的身份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古族人。” 君临笙一愣,“二哥是怎么知道父皇对国师毕恭毕敬的?那日二哥并未上朝啊?” 君临溪笑了笑,“你别忘了,你二哥我虽然并未去上朝,但那日可是去了长宁殿。”随后在君临笙了然的目光下说道,“那日碰巧在御花园内碰到了父皇和那国师谈话,距离有些远,内容并未听清,但却看得很真切。父皇那日可是对着那国师躬身来着,而且坐在上座的不是父皇而是那国师。” 君临溪的话倒是让君临笙的心里又确定了几分,然后听君临溪继续道,“我虽然不参与朝政之事,也对那些事不感兴趣。但却不乏他人告知我这些消息。”他略为苦恼的叹口气,“那些人将这国师赞的是只天上有,人间无的绝色之人,我听得耳朵都疼。唉,不说这些了。我来是要你提防着点那个男人,看不透的敌人往往是幕后操纵之人,你要小心为上。” 君临笙感激与二哥的特意提醒,但却对君临溪道,“二哥恐怕漏说了一点,”在看到君临溪不解的目光后,他扬唇一笑,“看不透的人不一定会是敌人,但却是心里最明镜之人。那国师很可能不是敌而是友。” 君临溪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管他是敌是友,反正你小心些就是了。我还要回府去置办些物事,就先走了。”他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我差点忘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帮我转告水姑娘和雲姑娘,谢谢她们的药。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君临笙点了点头,虽然皇兄看起来还有些咳嗽,但比起从前受到风寒的时候病的下不了床的确是好了很多。 第二百零九章 噩梦 第二百零九章噩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嘲笑声和一双双淫荡的眼睛在周围蔓延开来,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向着她迎面而袭来。 那种不知名的恐惧要远比能见到的害怕吓人的多,花青感觉自己被黑暗慢慢吞噬,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啊啊啊!”花青陷在这样的困境里不能自拔,她害怕的低下头却发现自己此时竟是赤裸着身子裸露着躯体,羞愧和悲愤从脚底直直往上冲,凉意从脚趾开始往上爬。她拼命的反抗着,挣扎着,却怎么也冲不出去,最后只得将自己蜷缩在角落,尽力的遮掩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发出一声声虚弱的求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波又一波更猛烈狂妄的笑声如浪潮一般,似乎要将她完全湮没。她的视线里是成片黑暗,而那散发着精光的眼珠却越发的明亮起来,让她胆战心惊得同时再无路可退。 “不,不,不,快走开,快走开,都走开!”花青蓦地从暗夜里睁开双眼,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浑身大汗淋淋,连额角的鬓发都粘腻地熨帖在额头上,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她睁着无神张皇的大眼睛,在黑暗的光线里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将头迈进自己的腿弯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从梦境中醒来的她感到更多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一层的恐惧。 她从来都不是个贪心幸福的人。在跟着云琉雅之前,她从来都只是老实本分地干着自己的事,循规蹈矩,生怕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不便。从不会主动地去招惹是非,惹出麻烦一走了之。 哪怕是在喜欢上安九之后,她也只是在心底小小的期许一下或许会有的未来。因为她看得清安九的眼中有的一直只是小姐一个人。那是她一人的世界,即使自己在想也插不进去。她一直委屈着自己,不让这份悲伤流露眼底,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悲哀,不让安九看出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只是为了能够呆在他身边,为了心安。 可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就连一个小小的愿望也这么难实现,也会被硬生生的破坏掉。 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老天要待她如此不公,这世界有那么多的坏人,为什么被惩罚的确是可怜的自己? “迷情散没有解药,所以花青姑娘必须得自己来解!”云语非说的轻巧,挑眉的样子很是妩媚。 花青愤恨的瞪视着云语非的脸,这个女人蛇蝎般的心肠,好狠毒的心。都说女人越美,心肠狠毒的程度越深。花青的脑中突然闪过小姐说这话时的笑颜,恍如隔世。 公平的论断,云语非的脸和云琉雅比起来确实美艳很多,但那天她说出这句话时却丑陋地像一个发霉地老巫婆。 美,不只是皮相长得好那么简单,还需要内心的美丽。云语非只是看着美艳而已,但却没有云琉雅的耐看。云琉雅的美,带着一种古典的韵律,而且越是仔细的观察越是有新的发现。 这样的女人,才是人们争相喜爱的,才是值得被爱的。 究竟该怎么做,在那一刻她自然已经明白。 迷情散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便是她主动献身,救下安九。 之前,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和安九赤身裸体相见。 云语非留下那句话便转身走开,室内便只剩下被解开禁锢的她和躺在地上犹自挣扎着的安九。 暗夜里乌云滚滚,不时发出骇人的雷声。 花青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雀跃还是害怕,坦诚相见?无论是哪一个女子不愿意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自己喜欢的人呢? 可是,如今的情形,却是非常时期。花青忍不住闭眼,留下两行清泪似对童真的告别,又似对这次付出的无悔。 她一步步的靠近安九,脚步缓慢却坚定没有迟疑,身上轻薄的衣衫被素手轻轻地褪下,落在地上,犹如一片落叶,渐渐凋零于地面。盘起的秀发陡然抽走插入其中的红色发钗,随风自起,遮挡住花青裸露于外的白嫩肌肤。 待走到安九的身边时,已然浑身赤裸。干净的身子,如同她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心灵,就这样全部展露在安九的面前。可惜的是,中毒已深的安九此时却看不到如此美好的画面。 安九因为长时间的药物折磨,已经意识昏迷,晕红的脸颊带着浓浓的情欲,看到她走过来,似乎也分辨不清人影。 男人的呻吟声不时从花青身下响起,花青的身子陡然一颤。第一次如此接近男人的躯体,第一次如此羞赧的暴露在安九的眼前。花青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渍,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 这是她一心一意想要付出的男人,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的男人,纵使没有料想过如今这样的下场,但在万般无奈之下,她还是甘愿因为救他而以身相许的。 花青这样想,心里却泛着尖锐的刺痛。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办法。但她却不能拿安九的性命来冒险。她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是安九,是自己最爱之人,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当她俯下身,贴近那滚烫的身体时,从室外会突然闯入那么些形形色色的男人来。 有多恐慌和害怕她如今已经没办法体会,关于那一晚的记忆现下就只剩下,安九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蓦地大力挣脱掉捆住他的绳子,将她困在身下。 如何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作出这些事,女人的矜持和羞耻让花青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窥视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身为女儿身的她又怎么会不恨!她恨云语非的恶毒,花青的泪不停的从眼角滚落,不停的哭喊着。未出阁的女子最为珍贵的处子之身,本应在隐秘的新房交与自己的丈夫,但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将献给已失去理智的最爱的他。 还有什么谁比她更痛苦? 当她在安九灼热的臂弯里拼命挣扎,试图唤醒那人的理智,却被安九大掌一握,眸光一缩,狠狠压上来时,她的整个生命终于陷入一片绝望。 第二百一十章 怨谁 第二百一十章 怨谁 她终于明白,云语非的狠毒。她早该预料到,那女人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他们,她要的,不过是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这些事,好当作日后掌控他们的把柄。 “啪!”雷声和雨点声愈演愈烈,暗夜里的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从大开的窗口处吹进来,打湿了她绝望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笑声,让她陷在一片沼泽里,再也走不出来。 那些猥琐的男人面孔,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安九彼时的动作。安九已经全然被药物趋势,通红地眼底满是燃烧的欲望,他狠狠牵制住她的肩膀,将滚烫的吻印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心脏如被狂风暴雨席卷过一般,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荒芜。 那晚之后的记忆便在这里戛然而止,那些人纵然对她垂涎三尺,大概顾忌着云语非的命令并没有轻举妄动,在警告过她之后便一个个离去。 而浑身淤青的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穿好衣物,忍者浑身酸痛颤抖着扶起了昏睡在一旁的安九,就那么沉默地做了一夜。 一直到窗外的风声和雨声逐渐停止,一直到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到她的脸上,她才稍稍缓过神来。 到这个地步,她多少应该会难过,但出奇地,她为安九整理好衣物后看着那恢复常色的清雅侧脸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她很佩服自己的忍受力,因为她居然在庆幸,安九在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并不是清醒的。 若是安九清醒,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靠近,定然会宁死都不愿碰她,那么事情的结局定然不必现在好。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却无动于衷。所以,与其让他清醒着忍受这些,不如将所有的痛苦都交给她一个人。 “云语非!”黑暗里,花青颤抖着身子握紧了双拳,唇色发白,对着眼前一片虚无喃喃出声,“你这步棋走错了!我花青发誓,这个羞辱我终有一天一定会变本加厉向你讨回来!” 她不怨任何人,因为她将所有的恨都推给了云语非。 这个女人,每次在云琉雅手中落败,便绞尽脑汁想出这个办法,她岂能让她轻易得逞。 云琉雅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安九以外最为重视的人,她怎么可能背叛她你。可是,花青的手指逐渐松懈下来,将目光再次放空。 云语非说过,她在安九身体里中下了蛊毒,若是她不帮忙或是撒谎,那么受苦地必定会是安九。 她可以不在乎云语非将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让那群男人在邻里街坊里四处散布,就算身败名裂,名誉扫地,她初衷是为了安九便可以置之不理,但若是安九因为这些事受了伤,才是她最不能看到的。 所以,在找出云语非的解药之前,她并不能让安九得知这些事,也必须顺从云语非的指令。 她该怎么办,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夜,寂静如斯,月,明亮如水。 谁也不知道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究竟背负了多大的痛苦与绝望,却仍然在为了保护那个要保护的人而绞尽脑汁,在漫漫长夜里彻夜难眠。 而云琉雅发现的时候显然为时已晚。 她在府里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将所有事物都交给安九处理。 不过她逐渐发现安九和花青两个人的不对劲。 先是安九在和她对账时,常常说着说着就出了神,然后连叫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完全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你怎么回事?是府里的事太多了吗?”云琉雅皱着眉头担忧地问。 她印象中的安九可从来不会这么魂不守舍。 可大多时候安九的回答总让她大失所望。“没有啊!刚才说到哪了,接着说啊!”安九神情恍惚,到处充满这不对劲。 这和从前那个整日和她插科打诨,喜欢激怒她的安九判若两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她这阵子对这些人的关心真是太少了。 云琉雅忧心忡忡地自顾自想了很久,决定留在府里观察一两天,便对季流云和君临笙交代说,这几日就先不去凤王府了。 当然,这些决定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起初她待在云府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什么一样,那些小厮还是各干各的,井然有序,直到她闲来无聊经过后花园时才看出了不对劲。 目所及处,全是衰败的花瓣和正含苞待放的各色菊花。云琉雅正准备踏进去想学着打理一番,却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某处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你为什么躲着我?”是安九的声音。 “我没有。这阵子小姐不再府里,就忙了些。”另一个,云琉雅也很快辨认出是花青。 云琉雅停下脚步,察觉出两个人此时完全反过来的状态,不禁有些纳闷,便躲起来继续听。 似乎安九长长舒了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引来一阵推搡,最终妥协道,“青妹,告诉我,那晚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担心。” 青妹。何时安九和花青的关系变得这般亲密。 云琉雅纳闷地想着,对安九口中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比好奇,便放缓了呼吸,凝神准备往下听。 只是,花青似乎并没打算回答,云琉雅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答案。 并且,很不争气地,她的脚踝处突然一阵奇痒,她忍耐不住弯下要去挠时裙摆便不小心浮动了身侧的花草。 机警若安九,自然能很快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动静。他本来望着花青的眸子一凛,还不等花青劝住,便身子一闪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踱去。 “是谁!”安九说出这句话时已然将云琉雅的手臂攥在手心,然后大力从隐藏处拽了出来。 云琉雅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期许着安九能反驳一下她,这样她就能放心地想,安九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力气之大,让云琉雅甚至有些难以承受。她吃痛地甩开安九,对上此时瞠目结舌的安九的眸子,责怪道,“你这家伙,这几日不训斥你,竟然鲁莽成这样了!” 只是,安九只是在辨认出是她那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之后便低下头脸色转阴,缄口不语。 云琉雅见状,心里不好的预感便更加强烈,她上前一步正想追问,花青的声音便从身侧传过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1) 追问 第二百一十一章(1) 追问 “小姐。安公子只道是有小偷,并不知是您在那里,所以,您不要责怪安公子了。”花青冲云琉雅行李,比从前更加低眉顺眼。 云琉雅皱起秀眉,无奈地看着此时的花青。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比前几日脸色苍白了很多,身子也越发瘦削了。 而一旁的安九眸光一亮,面上露出几丝喜悦。 这花青,从那天自西山脚下的木屋回来起就一直躲着他。不知为何,他丝毫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一觉醒来便看到花青坐在他身边温婉地笑。事后无论他怎么追问,花青也只道是 她说出了云语非的要害,云语非才给了他们解药。 可,云语非果真是这样好说话的主儿吗。他若是真信了,才是傻瓜一个。 不知为何,安九的心里总是有着不好的预感,仿佛曾经有过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的记忆确实一片模糊,安九只能记起有人影闪过,但具体的发生了什么却是米有思汗的头绪。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段空白的时间里? 因为对花青那略带哀愁的面容起了一丝疑心,他不由得再三追问。可是结果却是让花青离他越来越远。距离一旦被拉长,有些东西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改变了。 无奈这丫头似乎铁了心,丝毫不向他透露那晚的事,甚至开始躲着他。 不过,方才花青为他开脱的话便代表她至少不是生他的气。 “花青,我说了,你不必如此拘谨。”云琉雅有些受不住花青越发疏远她的表现。而且,她看得出,在她疏忽云府的这几天里,定然发生了让花青手上的事。 “花!”云琉雅正准备抬步上千询问花青,却被安九伸出长臂阻拦住,“小姐有那么多事要忙,这些小事就交给安九处理就好了。” 语气里的刻意疏离和划清界限再明显不过,云琉雅的脸色终于拉扯下来,眸光微冷地望着安九。 阿九,何时起,你和我疏远至此。我不过是想问一问花青发生了什么事而已,何必如此介怀。 就算如今你和花青定了情,也不代表必须和我拉开距离。 “阿九若觉着我多余,我走便是。” 或许真的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云琉雅想了片刻这样安慰自己,又放不下架子,便这样对 安九说,然后拍了拍花青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去。 她想,她必须好好弄清这阵子发生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远离她。 “小姐!”身后一直沉默的花青终于开了口叫住她,“小姐,您要出去,奴婢也很久没有出门了,可否跟着您!” 云琉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花青就已经走到她身后。 云琉雅扭过头,便看到花青眸底闪烁的泪光点点,在冲她使着眼色。云琉雅的的心头一颤,懂事的花青这样说一定是有事情想和自己商量。 看来是真的有事发生。云琉雅心头一颤,握住了花青颤抖的小手,冲对方微弯嘴角,会意地笑了笑。 这些个和君临笙相处的日子里,云琉雅最大的变化便是逐渐开始相信别人。 从一开始的羡慕季流云和君临笙那可以肆无忌惮打闹的兄妹之情,到如今和季流云,君临笙的关系越发亲密,她心头的一个年头便逐渐成长得枝繁叶茂起来。 她想,她或许应该向更多的人抱以宽容之心,比如安九,比如花青,比如白素,这些她都很想长久地留在身边的人,她绝不允许有人手上,就像她不允许有人远离她一样。 花青,如果你愿意,大不必和我这样主仆分明,我更愿意做你的姐姐和依靠,信任你并且接受你的信任。更何况,你帮了我这么多。 云琉雅这样想着,第一次是花青走在前面出了云府。 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们,心里的猜测便越发笃定下来。 大概这件事和花青和安九都有很大的关系吧。 云琉雅跟在花青后面,陷在自己的猜测里不知走了多久,待好不容易停下脚步抬起头,却看到面前的花青突然冲她直直跪下,而稚嫩的小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花青!”云琉雅心底一沉,弯下腰想去扶花青,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小姐,求您,帮帮花青!”花青颤抖着嘴唇这样央求道,“求您,花青不想背叛您,却也不想安公子受伤,所以只有这条路可走了,求您帮我!” 花青的抽泣声让云琉雅心头一阵阵发颤。这小丫头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此番还是第一次哭的这样凄惨。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花青说不想背叛自己,又不想安九受伤。 云琉雅怜惜地看着此时梨花带雨的花青,拿出帕子给她拭去不断滚落的眼泪,温柔道,“别难过。在我心里,一直就帮你当作妹妹看待的。你有什么难处,再难我也会帮你的!” 这句话,字字属实,千真万确。 花青的眼泪决了堤一般,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听了这话,竟全然不顾云琉雅的阻拦,重重往地面上磕了几个响头,才扑到云琉雅怀里崩溃道。 “小姐待花青这般好,花青若是还敢欺瞒小姐才真是天理不容!”她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再也抑制不住,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云琉雅皱着眉,一边耐心地抚着花青的背,以免对方喘不上气来,一边耐心地道,“花青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地,何以这般说辞!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她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这样。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错综复杂。当花青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情绪,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时,云琉雅已然惊愣的说不出话来。 她站在原地,低头望着此时花青犹挂着泪珠却充满恨意的小脸,出身地回想着刚才花青诉说的所有真相,脑袋里便只剩下一个念头。 云语非,你不该的。不管你我之间有多么大的仇恨与怨怼,你都不该将这些恩怨施加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你不该的,因为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对你心软了。 “小姐,求您,帮我嫁给勤王君临风。” 云琉雅瞪大眼,甚至不能相信这句话是出自花青口中。 第二百一十一章 (2)悲剧 第二百一十一章 (2)悲剧 云琉雅将花青送回府中安抚好之后,便沿着曲折的走廊往自己的房里走着。可今天的路似乎格外的漫长,她走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看到尽头。 夏天的风逐渐转凉,吹过来时会带来微微的凉意。云琉雅抬起头,望着走廊一旁被风撩卷起的繁花,不觉有些莫名的惆怅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曾经在她身边寡言少语却目光晶莹的小丫头,如何会在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变成如今这样凄惨的模样。 云琉雅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些计较,前世的她不曾注意到身边的侍女,因此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今世的她吸取了教训,将身边之人牢牢的把握在手中。 但花青却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变了个样,曾经虽然寡言少语,但至少嘴角是挂着笑意的。而如今,却是愁云惨淡,再也没有了笑意。 若不是今天她刻意的存了些心思,还不知这丫头会将这些烦心事憋到什么时候。 云琉雅不觉有些懊恼。枉她重生以来自以为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心狠,却仍然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她无法想象,若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的人是她,她究竟能不能做到像花青这般坚强。 花青本就身世凄苦,再加上这恼人的遭遇。云琉雅有心再安慰几句,却哑口无言。 还该说什么呢?云琉雅自问,花青应该已经很痛苦了吧,自己若是再提此事,恐怕她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也会难过的。 “小姐,奴婢不怨安大哥。这一切都是奴婢自愿的。不过求您不要告诉安大哥,更不要责怪他。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奴婢如今想的,就只是对付云语非。为了小姐,也为了奴婢自己。” 当花青说出这一句话,脸上的恨意和冷漠让她不觉有些恍若隔世。这分明就是刚刚重生时的她,愤世嫉俗,将所有的心血都扑到复仇上。 可云琉雅知道,花青和她终究是不同的。至少,花青委身的那个人是她在乎的男子。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花青对安九的心意,可是当时杂事缠身,她除了偶尔调侃两人,再没有作出任何撮合两人的举动。 云琉雅的心也是肉长得,即使复仇的心再大再怨,对待身边真心爱惜自己的人,却没有办法就这样放下不管。 她不是个随处发善心的烂好人,但却是个你对我好,我便加倍对你好,你若对我不善,我也不会任你欺凌。 一世的教训,告诉了她什么是应该要的。一生的仇怨已经够多了,够她背负着这些走完这一世了。 她还有一世的仇恨未报,但她却是真心不愿花青也走她的路。因为她太清楚,这条路上有什么了。 抱着仇恨的心,活下去,只有一个目的,毁掉那个让自己不幸的人。云琉雅为花青感到难过,曾经的青葱岁月都化为了泡影的滋味,她不愿让花青感受。 这样的事,这样强烈的恨,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她的疏忽,因为她的懈怠,她身边的这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小丫头终究成长成一个为了自己爱的人奋不顾身的女子,然而,她已经错过了太多,如今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子奋不顾身地跳入火坑,却无计可施。 “这怎么可以!安九应该对你负责,我必须去告诉他!”当时激动的她是这样回答安九的。 她不顾花青的阻拦准备跑回去找安九,却在下一刻被花青抓住她衣袖,嘶哑着嗓音说出的一句话惊愣在原地。 “安大哥爱着的那个人是小姐!”那犹带着颤抖的声线锋利地摩擦过她的耳畔,让她一时无言以对。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安大哥在乎的一直都是小姐。喝醉酒时,耍酒疯时,昏睡时,甚至时那晚被下了药,口口声声呢喃的也都是小姐的名字。” 这一句带来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如果说,她从没有感觉到过安九眼底的异样情愫和待在她身边时越发压抑的情绪,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但是,因为君临笙,她似乎已经没有能力再顾忌其他人的心情。 不管是安九,还是从上次起就一直没有再单独见过面的君临风,她都已经搁置太久。 她只以为安九对她冷若冰霜,疏远到只剩下主仆的情谊是因为有了心爱之人,却在花青将这些话说出口时如醍醐灌顶。 她从来没有细细想过她和安九的关系,这下想来,安九在她和君临笙说笑时所有的怪异反应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 “奴婢知道,小姐和凤王爷如今情投意合,没有人能拆散你们。所以,求您,不要去告诉安公子。他喜欢您已经够辛苦了,求您不要再让他因为这些无所谓的事再烦心了!” 什么叫做无所谓的事。你承受了这么多,又怎么会是无所谓的事。 “花青,你怎么会这么想。阿九如今被蒙在鼓里,也不会好受!”她再怎么想帮助花青,但如果花青不愿意,她又怎么忍心再抚了她的意思。 而当她将目光再次投到花青脸上,却看到了那湿润的脸庞绽放了奇异的笑容。 “花青知道,最能让安大哥开心的方法,就只是小姐能好好陪陪安大哥。所以,”花青刚昂起头,将莹亮的眸子一直望进她的眸底,“奴婢走了以后,请小姐务必记挂着安大哥。” 这丫头,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明明那么喜欢那个人,如今却要将所有的牵扯都生生隔断,又为了维护那个人,和不背叛她,甘愿将自己放进泥潭里。 在听到花青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云琉雅便已经意识到,这丫头已然下定决心。若是她不同意,花青也势必会选择更为极端的方法,对付云语非。 她知道花青有多恨云语非作出这一切。的确,是那个女人将她原本平静和乐的生活全部颠覆,让她忍受了这么大的羞辱和痛苦。 可若追究起来,导致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却都是因为她云琉雅。若不是云语非记恨她,又怎么会让花青平白遭受这一场劫难。 没有人比云琉雅更了解云语非。花青只身一人,又怎么会是如今已身为勤王王妃的云语非的对手。 第二百一十一章 (3) 求嫁 第二百一十一章 (3)求嫁 若是花青从前还和她有些许隔阂,但从现在起,花青所有的生活都由她全权打算。这个妹妹她是要定了。 前世的自己孤苦一人,虽有牵挂。却没有牵挂她的人。今生倒是有幸结交了这样的幸福。云琉雅的心是暖的,被花青的话暖的。 有一个妹妹,也很好。前世母亲去的早,自己只有云语非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是最大的仇人。 而这一次,花青这个妹妹,却是温婉可人的。听坊间说,今生姐妹之情,是前世共患难求得的。 她想,那她和花青,是不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太悲惨,老天不忍所以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甚至也给了她这么好的妹妹。 妹妹,花青,妹妹。她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云琉雅想到这里,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然走到了前庭门口。而她抬起头的瞬间便看到一身蓝色广袖长衫的安九正面对着两个小厮交代着什么。 “请小姐帮我嫁给勤王爷!”花青最后请求自己的话再次回到耳边,云琉雅蹙紧眉,视线逐渐模糊,只剩下安九的一个剪影。 花青的话一直一直的回荡在耳边,云琉雅想忽视都不可以。 阿九,你可知道,正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才让那丫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要独自承受。可是,我却并不能告诉你这些残酷的真相。 云琉雅看着安九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一边是挚友,一边是妹妹。她想到花青说安九喜欢自己的话,心里更是带了一丝别扭。 况且,云语非既然提出让花青以传递她的消息作为条件换来安九活命的机会,那便说明,云语非其实所有的目的和动机都是因为她。 只怕是,云语非记恨着上次省亲时她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的下马威吧!如果她没有猜错,君临风如今在王府里已然不待见云语非。 是故,云语非才会忍无可忍想出了这个方法。 她似乎应该庆幸,她并没有象前世那样倒霉地碰到个有野心的婢女,甚至在她这阵子掉以轻心时仍然站在她这一边。 云琉雅很开心,她有这样一个好的婢女在身边。即使自己满身伤痕,心里的苦痛都压抑不住的肆意流淌,却依旧还为自己着想着。 若真如云语非所说,你身体里此时有蛊毒,那么我告诉你便是间接要了你的性命。 得知这些事实之后,她似乎和花青一样,想要躲避这个人。至少得等她想出良策。 良策,不是轻易就能想出的,怎么说,也要凑够了天时地利人和。云琉雅心里计较着帮她躲避安九的办法,却是一无所获。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怎么做得到呢! 云琉雅轻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避过安九,视线收回时却和不经意间转过头来的安九隔空对视。 这样遥远却安九的对视,让云琉雅突然有些不适。她和安九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 可是,她如今要怎么面对他。 云琉雅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安九遣走了那两个小厮之后朝他径直走过来。有那么一瞬,云琉雅突然觉得,这个曾经单纯活跃的少年已然变得沧桑许多。 “傻丫头。”安九停在她面前,叫了这个他许久未叫的称呼。仿佛半日前,在后花园对她冷语相向的根本就不是他。 “方才,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安九搔搔后脑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明明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可云琉雅望着安九此时的模样,不禁眼眶微微发痛。 太冲动?不过是因为担心花青而一时没控制情绪罢了。云琉雅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继而为花青带上一丝不忍。 花青,或许你说错了。 你并没有亲口的问过安九,怎么能知道他心里没有你。 “阿九,果然越来越像管家了呢!”云琉雅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尊重花青的心意。 “可是,我还是觉得,阿九适合青色衣服。若是想的话,就穿回去吧!”抬头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云琉雅这样说。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你,会给你的仇恨一个更好的交待,却因为自私和疏忽,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所以,如果能做回那个闲云野鹤,毫无牵挂的你,便不要再犹豫了。 这句话落,云琉雅看到安九的眸底瞬间起了欣喜之意,便微微弯起唇角,接着道,“不用担心。你青妹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不过,阿九,那些事都与你无关了。 罢,云琉雅没有等安九回答,便迅速转过身去,掩饰住了突然波澜起伏的情绪。她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走,心里的想法便愈发坚定。 云语非,如今你我之间旧仇未了,又添新仇,不过这次你做到这个地步,便不要怪我不顾忌多年情分了。 对于花青要嫁给君临风的做法,云琉雅后来回到房里想了很久,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此时看来唯一的好办法。 云语非费尽周折作出这些事大概早就知道了花青和安九的事,才会拿安九来要挟花青以得到她的近况,那么,花青将计就计,佯装受她所迫,说是被她派到云府来监视云语非,即使会引来云语非的怀疑,却也无计可施。 花青只要在进了勤王府后装出一副不乐意的姿态,向云语非表示憎恨云琉雅,并承诺一定会把她的消息如实相告,便能让云语非放下心来。 这是从云语非那里得到信任又不受其牵制,找回蛊毒解药的一石三鸟好方法。 可是,让云琉雅迟迟不肯出手的是,如今在楚国京都,她和君临笙的事已然被传得沸沸扬扬,况且她和君临风也许久没有交集,如何能让多疑的君临风接纳花青成了一件无比棘手的事。 直到第二天,君临笙突然登门拜访,让她蓦地妙计上头。 “凤王爷今日怎么得空到云府来!”云琉雅难得对君临笙摆出谄媚地表情,并且君临笙还没有踏进正殿的大门,云琉雅就已经迎上来,这让君临笙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禁有些吃不消。 “你,你!没吃错药吧!”云琉雅的表情变得太快,实在是诡异的很。君临笙使劲的往后躲闪着身子,以防云琉雅有后招。 第二百一十一章(4) 演戏 第二百一十一章(4) 演戏 云琉雅白眼一番,心里暗想你才吃错药了,你全家都吃错药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对你好一些,不可以吗。 “怎么会呢!王爷这么显贵之人,小女子这么做再正常不过了!”说着,云琉雅将一只手臂跨进了君临笙臂弯里。 “云琉雅!”君临笙这下恼了,脸色一黑,目光暗沉地望着云琉雅大声道,“有话直说!你那点小心机,本王还不了解! 见君临笙不吃她这一套,云琉雅也索性不再演下去,避过君临笙质疑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道,“请凤王爷随雅儿去见一趟五皇子殿下,演~” 云琉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临笙打断,“你说什么!”君临笙怒目圆睁,张牙舞爪,颇有怒发冲冠的意味。 这丫头方才说什么,要他带着她去见君临风!他没有听错吧! “云琉雅,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这丫头是脑子进水了吗!她不知道他如今最大的劲敌就是这个她所谓的五皇子吗? 不光是在朝堂上和他针锋相对,而且,那人可是他曾经的情敌。 云琉雅自然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会引来君临笙这样的反应,便少见多怪地瞪了君临笙一眼,嗔怪道,“喂!有必要那么大声吗?若是要小厮们听到堂堂云家家主竟然被人这样吼着,你让我还如何管理他们!” “我只是要你跟着我去见他,演一场戏而已,不可以吗?还是你希望我单独去见,不告诉你才好!” 云琉雅理直气壮的表情和言辞让君临笙差点背过气去。 如今这丫头被他惯的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威武大将军,赫赫有名的三皇子殿下,竟然在她这里受到这种待遇。 “演戏?”君临笙这才反应过来,纳闷地看向云琉雅。 只见云琉雅撅着嘴,半带着委屈半带着抱怨道,“对啊!就是一场戏而已!而且你明明当初说过的,会帮我!如今还没开口你就这么大反应,是帮我的态度吗?” 这句话让本站在上风的君临笙顿时服了软。他就是见不得这丫头冲他撒娇。况且他当初的确说过,他会帮她。 于是,拗不过云琉雅,君临笙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好!云大小姐,都听你的行了吧!” 换来的结果,便是云琉雅得逞的一笑,然后迅速攀上她的手臂,冲他灿烂一笑,“我就知道,王爷贤明大义,定会帮小女子的!” 其实,云琉雅之所以会让君临笙带着她去见君临风,完全是出于一时的想法。 因为除了这个办法,她似乎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让花青顺理成章被君临风带走。 而令她惊奇地是,君临笙并没有让青侍去给君临风传话,而是直接将她和花青带去了一贯去的那个酒楼。 当迈上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云琉雅惊讶地发现,君临风正一个人坐在那个包厢里喝着闷酒。 她不禁有些压抑,君临笙并不知道她要来找君临风,怎么会如此清楚君临风的下落。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如今朝堂之上风波四起,加上明国使臣朝拜,正是皇子们笼络各方势力的好时候,谨慎若君临笙,自然不会像她那般因为爱上一个人就对其他的是掉以轻心,自然是会派眼线调查君临风的。 这样想来,君临笙心思比她缜密太多了。 “风度翩翩的勤王爷就在哪儿,为何不去!”君临笙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头顶想来,云琉雅再傻也能听出那里浓浓的醋意。 她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偷偷踹了君临笙一脚,便正了正衣襟,朝君临风走去。 君临笙自然没有预料到这突然一袭,发出低低的吃痛声,愤怒等着云琉雅的背后,直到对方踱到喝醉的君临风面前,用极度温柔的声音唤了一句,“临风一个人在这里?” 那温软的语气顿时气炸了君临笙。他怎么没见过这丫头何时在他面前这么温驯过。他是不是应该后悔答应这丫头的请求了。 君临风闻声抬起头,脸上仍在着微醺的红,看到云琉雅,不禁一愣,“柠袖?” 他这几日朝堂上不得意,又听说云琉雅和君临笙此时交情甚好,不免有些气闷便喝了酒。 “嗯?是柠袖。临风何以醉了酒!”云琉雅这样说着,正准备款款坐到君临风旁边,却被一个大步跨过来的身子抢先一步。 “皇弟真是好雅兴!”君临笙不顾云琉雅愤怒地眼神,大刀阔斧地坐到了云琉雅的位置上,朗声笑道。 君临风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才道,“原是柠袖和皇兄一起来,小王只是闲来无事,无奈酒量不行,见笑了。” 看来京城所传不虚,如今君临笙和云琉雅真的走到了一起。这是不是代表,他失掉了一个重要的棋子。 “怎么会见笑。一人饮酒多无趣,不如皇兄陪你如何!” 君临笙和君临风攀谈着,那坦荡的笑容和仪态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两人是好兄弟的意味。 云琉雅见状不禁嗤之以鼻,不过她立刻想起来来这儿的目的,便示意久久站在二楼栏杆处的花青走过来服侍君临风。 这些事在来的路上她便已经对花青交代好。她相信花青有能力做好。只是,她久久不能释怀的一件事便是,如果安九到时候发现花青突然不见,她该如何跟安九交待。 云琉雅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面前正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如坐针毡。从来没有哪一次,她坐在君临风对面还那么清闲,却也没有哪一次让她如此纠结。 可花青明显已经视死如归。 后来究竟是怎么出去的,云琉雅已经不知道,当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君临笙牵着走在回云府的路上。 她这才回忆起临走前花青扶着君临风低低呢喃的动作,便知道她和花青的计划成功了。 包括让君临笙和她一起出现,包括花青故意伺候君临风,包括最后留下花青,都在她的绸缪之内。 她想,如果直接找君临风,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而让君临风和她一起出现,便正好利用君临风的好胜心,让他在刚刚以为失掉她这么一个棋子后由花青出面告知,其实她一直都惦记着他。 “今将此婢女相托,以证吾心不便。”她在纸条上写了这么一句话,这会儿大概已经由花青转交了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5) 理直气壮的表白 第二百一十一章 (5) 理直气壮的表白 十天的期限很快的就过去了一大半,季流云的嘴上虽然总是说着不急不急,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已经如着了火般的急躁不堪。还有四日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青林山了。 季流云捣弄着手中的药材,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忐忑着,终于,她“啪”的扔掉手中的木杵,然后嘟囔到"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嘛!" 季流云拍了拍胸脯,给自己打着气。大概是因为太紧张,竟拍得胸前的骨头梆梆直响。蹲在地上假寐的大白探头瞅了眼故作镇定的季流云,用它硕大的头颅拱了拱她,然后好奇的歪着头。 季流云被大白拱地一个踉跄,差点吻上大地,气的她狠拍了大白的头一下。 没有理会被殃及无辜的大白,季流云捡起扔在地上的杂草,心里盘算着表白的事情。许是觉得大白的存在碍到她思考了,竟将大白赶了出去。 可怜的大白趴在门口,眼巴巴的瞧着严实的窗口,嘴上低低的虎啸着,引来路过的下人好奇的目光。 这只大白虎可是这两位姑娘的坐骑,平日里往门口一蹲,谁也不敢轻易的靠近她们。就连来送饭和打扫的婢子都忍着心脏的强烈跳动勉强从它身边绕过。大白来王府这些时日,那些下人们没少被它庞大的躯体吓到过。虽然大白性温不火,却鲜少有人敢走上前去逗弄。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条人命,谁敢用命去搏? 眼下看这白虎扒拉着门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怜。其实若是除去它巨大的身躯,这只白虎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这些想法,下人们也只能想想而已。 大白被赶走后,季流云顿时觉得屋子里静静的,但她的头脑却依旧有些混乱。表白这种事情,她不是没做过。当年她追在余子秋身后的时候喜欢两个字可以天天挂在嘴上的,那是年少无知,只是认为能天天跟在屁股后就是件特别开心的事。 而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远别于曾经的部分男女的时代。季流云只要想到要对着玄卫说喜欢,脸颊就烫手的炽热。 她的脑中顷刻出现两个小人,一个白衣胜雪,一个墨色凌人。两个小人都有着一样的面容,赫然就是自己样子。 白色小人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女孩子应该矜持,如果一味的追赶,男人会跑的更远。” 那墨衣小人交叉着双臂与胸前,语气很是轻蔑的挤兑着白衣小人,“这是非常时期,再矜持,男人就彻底跑了。” 听到墨衣凉凉的语气,白衣很不甘心的回道,“若是女子连羞耻感都没有,制止道围着男人打转,那她的人生都是无意义的。” “别理她,听我的下决心告诉他。”墨衣拉过季流云在她耳边低喃。 白衣墨衣在她身边拉扯着,各自说着各自的理由,扰得季流云一个头两个大。 “都闭嘴!”季流云大喊了一声,世界立刻重归寂静。方才的小人也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少了一堆无用的幻想,季流云从木桶里挖了一盆水,然后将木盆放在桌子上。 伸手撩起木盆里的水花拍在脸上,溅得桌子上滴滴答答的哪都是。冰凉的水珠落在脸上,惊起细密的绒毛根根战栗。虽是盛夏,但凉气乍一入体还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但相对的,冰凉的气息也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会儿,不再像之前那样的乱糟糟一片。 “对,我应该告诉他,如果再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我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是犹豫越是在浪费时间。没错,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季流云随手擦了一把脸,然后终于决定要面对玄卫说个清楚。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大白正靠着门打盹,被她使力给打趴了下去。大白惺忪的睡眼已经迷蒙的看着季流云,它又怎么会知道下个决定都这么难? 季流云一溜烟的跑到君临笙的书房门口,焦急的等着。她想着,速战速决,这样即使被拒绝也不会那么丢脸。 但她等过了一个时辰,书房的大门依旧紧闭着。里面的人一点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倒是让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几步上前正打算打开房门,那门却是从里面打开了。 只听里面的人说道,“你注意点就好,我就先走了。别忘了替我向雲姑娘和水姑娘问声好,她们的药效真是太好了,我的病起色很多。” 一个向外拉一个向外推,很自然的向外拉的会跌在想歪拉的人的身上,季流云就是这种情况。君临溪推门而出的时候,她正好跌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入怀后,双双逃离彼此的怀抱。 “咳咳,雲姑娘你还好吗?”君临溪问的温柔,倒是让季流云闹了个大红脸。 君临笙在他们身后站着,季流云冒失的闯进来也出乎了他的预料。于是他道,“雲儿是有什么事吗?” 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找人表白的。于是,只好连忙的摆摆手,然后道了声没事,向着来时的路跑远了。身后的两个男人都没来得及再开口问什么。 季流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数落着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就这么跑开了,还怎么找玄卫表白啊!恐怕她现在连刚刚攒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跑的太急,也没仔细着路的结果就是再次撞上人。 季流云捂着发痛的额头,硬邦邦的触感让她的额头越发的疼痛起来。方才的憋屈也一股脑的咆哮了出去,也没注意被撞的人是谁。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立在原地不懂好玩吗!害得我额头都红了!” 玄卫被骂的一头雾水,自己不过是回府罢了。谁能想到会撞到这个丫头?而且要是严格地说,恐怕被撞的是他吧。 但他也只是暗了暗眸光,并没有说什么。季流云的额头的确是红了起来,玄卫也有些心疼。但他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要远离她,所以他忍耐着不去看,不去听。 季流云吼了半天,这坚硬的胸膛的主人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倒是让她更加火大起来。她猛地抬头吼道,“喂!你聋子啊听不见我说话!” 但话却在看到玄卫那张紧绷的童颜时卡在了嗓子里,声音渐渐的由强转弱,到最后只有蚊子才听得清。 第二百一十一章 (6) 被拒绝的心 第二百一十一章 (6)被拒绝的心 “怎么了?”季流云的目光太过炽热,反而让玄卫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问道。 季流云被这句话问的收回了视线,立刻低下头,两朵红云霸占了她的双颊,“没,没什么。” “哦。”玄卫确定季流云并没有什么事后,迈开步子打算离开。他还有任务要对主子报告呢! 季流云在玄卫已经走到她身后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了袖子,道,“等一下,我有话说。” 玄卫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有什么你就说吧,我还要赶着去做事。”他背着季流云,面上带着几分痛苦,在季流云身边待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种折磨。当一颗心放在另一人的身上,是没有办法轻易取回那颗已经为本人跳动的心脏的。 玄卫眸中闪过隐忍和痛苦,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自己越陷越深前强迫自己放弃。但,季流云这样总在身边晃,他却越发的不想忘记了。爱有多少,折磨的程度就有多深。 季流云听玄卫说的冷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态度这样敷衍,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好感啊!季流云的心里不由得对这个想法越发的肯定,巴掌大的小脸皱巴巴的,垂头丧气的可怜兮兮的又拽了拽玄卫的衣角。 “这里不方便说,能不能换个地方?”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玄卫不开心。 玄卫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倒是她这个样子很是少见,“很重的事吗?” 季流云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玄卫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自己此刻的动作,于是急忙道,“很重要,拜托了。” 未等玄卫回答,季流云就拖着他的手臂匆匆的向前走去。随着她有些匆忙的步伐,玄卫只好顺着她的意向前走,顺便减轻一些她的负担。 待来到君悦庭的假山后,季流云四处的看了一眼,在彻底的确定了没有其他人以后,她深吸了口气,那口气吸的很大力,连肺部都因为气体的骤然进入而微微的泛着不适。 玄卫看这个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由在心里疑惑着,究竟是什么事需要这样掩人耳目?不会是关于主子的吧!当他的脑海中这个回答一闪而过时,严肃的娃娃脸瞬间带上了些微的愤怒。 季流云好不容易抚平了方才的急躁,就听到头顶传来玄卫语气不善的问话,“到底什么事,你倒是快说!” “我,我那个,我,”季流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被玄卫一吓,所有的勇气的都泄了气。 “我什么啊!” “我喜欢你!”季流云一闭眼,之前在心里默默打的草稿都指变成了这几个浅显易懂的字。 自古以来,简单的几个字,往往蕴含着最深奥的含义。季流云的这一表白,不止当事人吓了一跳,就连季流云自己都被骇到了。她在心里,不断的唠叨着,完了完了!就这样说出去,若是拒绝可怎么办?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季流云害怕的一直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点。 女生的矜持和羞涩让她此刻格外的美丽动人,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变得很漂亮。不是面容有所改变,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含羞待放的美丽。 玄卫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是季流云所喜欢的对象,说不欣喜,那是在骗人。他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仿佛汹涌的海水在体内翻滚着,别样的兴奋。 他呆愣愣的看着季流云露出的那截白皙的脖颈,没有作声。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梳理不开。 季流云等了许久,头顶的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不再响起。 “不喜欢就算了,难道连拒绝都吝啬于给我吗?”季流云倔强的扬起小脸,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泪痕。 说完,也不等玄卫说话,就转身跑回房间。转身时的伤心欲绝,让玄卫的心也不由得一抽一抽的疼。 季流云回到房间,无视大白的存在,关掉房门就扑倒在床铺上失声痛哭。 她的泪一点点的浸湿了床褥,留下了深深的水渍。红色变成了深红,褥子上的鸳鸯图案好似在嘲讽着她的可怜,气的她一把抓起扔在了地上。 “不喜欢就说呗!什么也不说,是觉得我很好笑吧!”季流云呜咽着,鼻音重重的。大白看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于是也不在意刚刚季流云对它的态度,上前用爪子来安慰她。 季流云腾的翻身坐在床上,然后抱着大白的爪子,说道,“大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明知道会被拒绝,还上杆子的去告诉他这些。” 大白立刻摇摇头,做出一副很乖的样子,任凭季流云扒拉着它掌心的肉垫。 “他玄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怎么这么不长眼睛看上他!世间男人千千万,又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了!我干嘛要哭,要哭也应该是他哭,是他没眼光才觉我的!”季流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气势汹汹的吼道。 大白捣蒜般的直点头,虽然它并不懂季流云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气愤些什么,但野兽的直觉告诉它,点头总是没错的。 水娘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季流云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大白,叨叨咕咕的说了一堆,当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道,“你若是闲的话,就去王城边的那座玉林山去采点秋根藤。不就是个男人嘛,他不要你,姐姐我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 水娘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季流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听了那些话后,假笑的脸就这么僵在那里。 “别哭哭啼啼的了,擦擦脸上的泪痕,多出去走走,遍地跑的好男人不少。” 水娘看不下去季流云为玄卫哭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女儿家的模样,真是丢女人的脸。 季流云结果水娘扔过来的温热毛巾,将脸上的泪水一点点的擦拭掉,直到只剩两个红彤彤的兔子眼。 她下床照了照镜子,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自己说道,“真难看。” 水娘斜眼看了她一下,然后道,“别贫嘴了,快点去吧。趁着天色还凉,怎么也可以多采些。” 季流云对着镜子撇了撇嘴,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由木条编制而成的木条筐背在后背上。告别了水娘和大白,向府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8) 对峙 第二百一十一章 (8)对峙 玄卫运用起他驾轻熟运的轻功从王府内略出,心里却不断的催促着,快点,在快点!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脑中不去想季流云被野兽吃掉的场景,一遍遍的反映着不同的画面,但主题却只有一个,季流云危在旦夕。 他已经有了一个因为自己而让心爱之人受伤的经历了,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那次秦未情的样子在午夜梦回时已经是自己无法躲去的梦靥,这次他却不愿自己的梦靥再加上一个。 他喜欢季流云,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季流云呢?那个傻姑娘,只知道一味付出的傻姑娘。 当年秦未情死后,自己每日过得浑浑噩噩的,大家都知道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而秦末夏更是恨他入骨,那时的他心里就想着,若是可以这样死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每日都伤痕累累的,身上的血痕干了湿,湿了干。 那样的日子,就如同在地狱边缘行走。季流云虽然也悲伤与待她如妹妹的未情的死,却善良的来安慰自己,未情的死不是他的错。那是他在秦未情死后,第一次有人这样告诉他。 如果自责就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那么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战争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却说着这样成熟的话。很多人看不透的事情,却让这个小姑娘一句话就结束了。 玄卫当时是恨的,他推开了季流云还说她懂什么,被害的又不是你。 他的话并没有让季流云感到难过,甚至是跑开。玄卫记得她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未情姐姐不会希望你们因为她而反目的。 玄卫想,大概在那个时候,季流云的名字就开始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喜欢一个人用多久?他不知道。他只记得当他对秦未情说喜欢的时候,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他对着季流云,心里却只用了一秒。 他分不清,究竟更爱谁多一些,但秦未情是他的罪,而季流云是他的刺,或许同样重要,又或许重轻不等。 若是感情可以计量,也许他也不会这么痛苦。如果感情可以说消失就不再出现,他或许不用像现在这样心急如焚。若是感情可以从头再来,他宁愿这个傻丫头将他遗忘。 玄卫的脑子里不断的呼唤着季流云的名字,他止不住自己向前的脚步,就如同止不住脑中那些骇人的画面。 从王府到山脚下,季流云用了一个多时辰,而玄卫全速奔跑却只用了半个时辰。玄卫一边朝山上走,心里一边忐忑着,生怕一眼就看到季流云的骨骸。 尸体他没少见过,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尸体。残破的,完整的,血液掏空的,死如生时的,玄卫见得清楚也可以面无表情的使之无物,但季流云的他却不能见,也不愿见。 玄卫清楚季流云虽然功夫不高,但还是有着一星半点的拳脚功夫傍生的,虽然面对高手肯定会吃亏,但对付一般毛贼还是绰绰有余。但是山上的野兽却不同于有武学造诣的人类,它们直接攻击且毫无章法。一不留神被它们的利齿刮破,即使你反映迅猛也会因失血而动作迟缓。 季流云的功夫那么差,遇到野兽也只剩被吃的份。这怎能不让玄卫担心呢!不论她是遇到野兽也好还是遇到坏人,季流云都只有遭受不幸这一种选择。 不过有件事,水娘却并没有告知玄卫。那就是,因为季流云和大白呆的时间很长,因此身上自然沾染了大白的气味,所以野兽什么的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大白的地位若是以人类的社会地位来排,应该算得上是王者中的佼佼者,敢挑战王者的,往往下场也会很惨,所以野兽只敢看却不敢吃。 总的来说,季流云的安全,有大白做后盾,绝对是可以保证的。再加上,季流云出门前并不是空手而出的。她的衣袖里带了许多毒粉和解毒丹,所以即使遇到坏人或者被不受影响的野兽攻击,也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但玄卫看到花斑大蛇盘踞在季流云身后的树梢上,三角形的蛇眼死死的盯着季流云的后脑时,他的心脏猛的停跳了一下。 他的身子先于一时冲了过去将季流云搂抱在怀中,在花蛇攻击的一刹那,用藏在袖口的匕首割断了蛇的七寸。 花蛇虽然尝试着躲避,但因为身躯过于巨大,并没能躲避玄卫的暗杀。野兽与身经百战的玄卫比,只有被砍得体无完肤的份。或许是想到季流云的存在,玄卫并没有下太狠的手。 蛇身断为两截,因为玄卫的动作太快,蛇的下半截还呈现着跳动的状态一抖一抖的。 季流云正采着草药,突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吓得她立刻将袖中的毒草握在掌心。目光却在触及到那人的面容时,手心一松,毒草悉数落在地上。 玄卫?他怎么在这里?她还没来的及问出口,就被玄卫好一阵训斥。 “你疯了不成!这山上野兽众多,你竟敢就这么自己找上来,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刚刚要不是我恰好赶到,你就算是死在这深山里都鲜有人知!你是要吓死我才安心是不是!” 季流云被玄卫一吼吓得身子僵直,随后她的火气也上来了,正想反骂回去,却感到一丝不对劲。此时玄卫因为情绪过分激动,紧抓着她的两个手臂不放,双手因为颤抖而直打哆嗦。 季流云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她怯怯的开口道,“你,你在担心我吗?” 玄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样,没有回答。 但季流云却突然高兴的抱住了玄卫的腰,然后喃喃道,“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担心我的安危,这么急着来找我不是吗?” 她淡淡的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拉开俩个人间的距离道“玄卫,你可以不承认,但你骗不了我。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喜欢。” 季流云声音虽然很是平淡,但话语中却满是坚定。 玄卫在季流云抱过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已经软了下来。所有的害怕都转成浓浓的爱意,但他却不知该不该说。 沉默久了,就连说话都觉得困难。尤其是那些埋得太深的心里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9)大典前夕 第二百一十一章 (9)大典前夕 开封大典前夕,御花园内。 赫连慕瑾惬意的赏着夏末伊始百花齐放最后的争妍场面,一壶清酒,一轮皎月。 “国师怎么来的这般早,离大典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皇帝君飒枫从远处踱了过来,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 赫连慕瑾却挂上一抹淡笑,“大典后的宴会,我就不参与了。今日的月色,更适合与养尊处优。” 赫连慕瑾说话时,并没有看向君飒枫的方向,仿佛他只是在对空气说话一般。一点也未将天之骄子的皇帝放在眼里,君飒枫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对于这个国师,他可以说打交道已久,他又怎么不知道国师态度冷淡的理由。不过,无论他的态度再冷淡,该做的事却不会落下一件。这也是君飒枫放纵国师的原因,他的手中有着国师的软肋,所以,他,赫连慕瑾这一生只能为他君飒枫占卜卦象破解天意,却逃不出这个牢笼。 “不参加也罢,”君飒枫继续道,“大典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且邀请了文武百官,还有各家的公子小姐,朕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明国有什么花招可耍!” 他说的义正言辞,赫连慕瑾嘴角的笑却越发的深远而悠长。 “你先回去忙你的吧,别扰了我赏月的好兴致。”赫连慕瑾转头,风姿绰约的对君飒枫说道。 君飒枫的面色一僵,随后慢慢的恢复原态,甩袖离去。若不是仗着你有这副好皮相又有这么强的占卜能力,他又怎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上的忍耐。 赫连慕瑾目送君飒枫的背影离去,视线却越来越冷。到了最后,眼中冰冷一片。异色的双瞳虽依旧美的不似人间,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肃杀之气还有无法掩饰的恨意。 夜色渐渐的弥漫,月光也从狭长的半弦变得扭曲了形状。云儿飘渺的拉长了原有的弧度,遮挡了一部分开始诡异的月亮。 月下,人们的脚步带着几分凌乱。纷纷忙着不止大典,为一会儿开始的大典做着准备。一排排的靠背木椅被精雕细琢后搬至殿内,在龙椅的两侧摆放整齐。御膳房的门口,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一盘盘形状考究的糕点小食被侍从们稳稳的端到大典,摆放在木椅边的茶几上。专门负责打扫的侍从们拿着手中的工具在糕点到来之前,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擦拭的锃亮,一尘不染。 几个主事公公模样的太监在一旁对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侍从指挥着,时不时的还上去挪挪让他不满意的东西,挑剔到了极点。几个健壮的侍卫抬着一个厚重的毯子从殿外走进来,汗流浃背的样子,看得出毯子的重量。 一个殿前公公一脸欣喜的模样,连忙从台阶上下来,然后对着这几个侍卫说了些什么。只见这几人露出一副不满的模样,然后重新将毯子扛了进去,铺在了那太监所指的地方。 大典前的准备都在适时的进行着,人们都在为着今晚的那个盛大的庆典而努力着。赫连慕瑾看着皇宫大殿传来的灯火通明,心里却是烦躁不堪。 “在想什么?”君临笙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云琉雅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今晚夜幕下异常明亮的月亮,没有回答。 冰凉的手被那人的大掌柔柔包裹着,许久之后,云琉雅调转视线,发现自己缩小的身影倒映在对方深紫色的琥珀似的眸子里,蓦地患得患失起来。 她并不是事事都和君临笙坦诚相待,就像方才那纸条的事。若是君临笙知道,就算知道只是个计谋,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世事难料,她不知道,她和君临笙,像这般平静的生活还能走多久。 “君临笙。”不知怎地,她出奇地喜欢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在她身边一样。 “嗯?”君临笙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快,并没有像方才在席间那般“胡作非为”,只抬起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从喉咙处发出低低的回应。 “我是不是很可恶!”是她将自己身边的人亲手送入那个相当于豺狼虎穴的地方。“若是安九知道这般,不知会怎样想我。” 君临笙望着愁眉不展的云琉雅,不禁无奈一笑。“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那丫头既然那样选择,你也只是顺从她的意思而已。”他将大掌拂在云琉雅半绾的长发上,这样安慰着。 “可是那孩子还这么小,还没有嫁过人,就……”还没有嫁过人就已经将整个人生都交付到无关的人身上。 云琉雅没有忍心再说下去,仍然眉头紧锁。 君临笙见状,只得长叹口气。云琉雅就是这般,做得那些事总会让外人以为她是个极度冷漠之人,实则。他长臂一伸,将那瘦小的身子纳进怀里,眼底的缠绵情愫便在月光下暴露无遗。“雅儿。或许我接下来的话会显得有些绝情,却也是无可避免。其实你我都明白,纵使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好的皇亲贵族,背后也都会有他们的无可奈何。你我都是经历过憎恨过的人,知道在绝望中浴火重生的滋味。况且,你也曾告诉我,你有太多的负担,不允许你我之间出现过多纠缠。所以,说起来,不过都是个人的偏执罢了。我是,你是,你身边的那丫头也是。” 很多时候,他都更加喜欢这个需要被他安慰的云琉雅。云琉雅就像个狡猾的狐狸,一旦温顺下来,所带来的冲击力便足以让他心动许久。 “至于安九……”说到这个名字,君临笙微微皱了皱眉。 对于安九的记忆,君临笙就只停留在当日去那竹林救下云琉雅还有在西山上君临风向云琉雅求婚时。其实他也很意想不到,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待在云琉雅身边,成为云琉雅那么重视的人。 君临笙将话停顿在这里,引得安慰依偎在他怀里的云琉雅不禁抬起头来,略带诧异的等待着他的说辞。 “其实本王印象中,他是在乎你的!”没有调侃,没有戏谑,君临笙说这句话时认真而坦然。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早在安九陪着她去凤王府上时那始终徘徊在她身上片刻不离的眼神就已经让他确定他的这个猜想。 第二百一十一章 (10)你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10)你回来了 “君临笙!”没想到,云琉雅却急了,颦了一双黛眉望着他。“就知道你这家伙哪有这么善解人意。哼,你果真和我想得没错,君子之相,虎狼之心。” 这丫头一瞬间,又恢复了伶牙俐齿的模样。 不过君临笙也不着急,嘴角勾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便收紧了搭在云琉雅后背的手臂,下一秒便将对方凌空带起。 这是他制服云琉雅的最好方法。 不出他所料,云琉雅顿时就闭了嘴,一双小手死死拽住他胸前的衣襟,老老实实依进他的怀里。 越过一座座房屋建筑时,君临笙不禁低低笑出声。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云琉雅有恐高这么一个可爱的致命弱点。 “到了!” 云琉雅被骇得心惊肉跳,待听到君临笙这样提醒时,才敢睁开眼。 云府? 云琉雅大吃一惊。这厮的轻功何时长进这么多。仅一会的功夫就已经从酒楼回到了云府。 并且不是云府大门,而是她的卧室门前。 “你!唔!”云琉雅伸出长指刚想伸出对方,却被对方突然倾身而下的吻堵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云琉雅正在气头上,岂能轻易让君临笙得逞。 可无奈君临笙力气太大,她的那些反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啪!”她身后卧室的房门被君临笙霍然撞开,然后她整个人就被君临笙带了进去。 君临笙的吻熟稔而热烈,带着专属于他的霸道,耳鬓厮磨着,一路辗转到榻上。 “云琉雅!”君临笙将她放至榻上,于深吻里抬起头居高临下望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仍带着压抑的火光,“本王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君子之相,虎狼之心!” 这丫头,分明处处都在挑衅他。从认识起,她似乎就一直在强调这八个字。 可他想说的是,云琉雅,你总说我狠,何以见过我整整凶狠的样子。对你,我又怎么能真的凶狠起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那些不怎么光彩的事迹。你只需要看到现在的我就好,邪恶的君临笙,不择手段的君临笙,心狠手辣的君临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你看到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埋头下去展开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体温节节攀升。云琉雅前世毕竟是经历过的人,她感觉到君临笙的身体起了细微的变化,那只滚烫的大掌伸到她腰间,已经在动手解她的衣带。 “君,君临笙!”她试图反抗,却被对方大力擒住手臂放至头顶。那灼热的吻落在她裸露的脖颈处,每一下都让她悸动不已。 她突然发现,她的身体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雅儿。雅儿。”君临笙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就那样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意识似乎在逐渐消散,云琉雅渐渐不再反抗,而是顺势攀上了对方坚实的背,笨拙地回应着对方。 君临笙似乎一怔,愣了片刻,便用一种比方才温柔许多的方式吻着她。 房间里没有掌灯,那暧昧旖旎的氛围便逐渐在黑暗里蔓延开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啦!”是谁提着灯突然踏进门,打破了这一处宁静。 云琉雅慌忙推开君临笙,手足无措地整理着自己紊乱的衣襟,结结巴巴回答道,“嗯,在呢,刚,刚回来!” 白素愣愣站在原地,半响,尚不能从惊怔中缓过神来。 方才她看到了什么! 君临笙并没有云琉雅那般慌乱,见有人来,也没做过多纠缠,只交代了一句,“明天大典,记得一定到场。”便背着手快步离去。 云琉雅长舒一口气,向白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起身去掌灯。 望着在她手里亮起的灯光,云琉雅不禁有些失神。若不是白素的突然出现,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而如果君临笙要继续下去,她是不是真的会默然应允。 第二百一十一章 (11) 擦枪差点走了火 第二百一十一章 (11)擦枪差点走了火 “小姐,”白素虽然是个聪慧的丫头,但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乍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虽然主子不然她说,但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只好小声的出口唤着。 云琉雅神游的心思被白素唤了回来,脸皮泛着粉红,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晃得白素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不该说了。 “素素,你不必说我明白的。”云琉雅望着窗外的黑暗中偶有的灯火,她又怎能不知白素心中所想呢?不过是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吧。 白素听到主子的话,面色也是一红。那般活色生香的一幕就那样赤裸的放在自己面前,虽然主子并没有和凤王爷发生什么,但那样的场景,还有主子那半褪的衣襟,却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白素虽想说这样是不对的,但看主子那犹如鲜花绽放的面容,却是再也不能开口了。 这大概是主子很少有的开心的表现吧。那灿烂的嘴角微扬的弧度,一向感情淡淡的主子也会笑的这般灿烂。主子心里应该是很欢喜凤王爷的,不然也不会让他靠的那般的近。 想到这,白素上前一步,将圆桌上的一盘小碟糕点拿在手中,然后对云琉雅道,“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说完,就体贴的出门关上了房门。 在门外站着,白素看着房间内微弱的灯光亮了一阵,就熄灭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端着那盘冷掉的甜食走回隔壁的丫鬟房,屋内的灯还亮着,花青还未睡,看她回来连忙道,“素素,小姐睡了吗?” 白素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花青的眼睛。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的折磨,花青并没有注意到白素的反常,只是自然的上前接过那碟点心,然后放到一边。 “你也早些休息吧,不然明天你又该起不来了。” 白素冲花青嘿嘿一笑,随即立刻脱了鞋爬上了被窝。“这就睡,这就睡。” 花青吹熄了油灯,也上床休息了。而一边的白素却睁开了双眼,有些睡不着了。她不打算将方才的事说与青青姐知道,青青姐这几日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气色却是越来越差了。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那日,青青姐颤抖着身子回到府内依然让她记忆犹新。而自从那日开始,青青姐的笑容就消失了。 白素睁着大眼睛眨了眨,好像好多事都在她不知不觉间变化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12) 前夜不能寐 第二百一十一章 (12)前夜不能寐 开封大典前有一段时间是入场的时间,林林总总的不同官职的人带着家属从大殿外走了进来。门口有专门负责接应的太监和保卫安全的侍卫,皇宫内热闹的不似平常的冷清。 云琉雅跟在云昊天的身后也一起来到了这里,这是今生第二次来到皇宫,但对两世为人的她而言,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却是犹如牢笼的地方。 她抬眼远眺这深沉宫殿后灯火暗淡的殿楼一角,今日的宫装娇美转眼就是黄花瘦美人迟暮,谁人又可知这宫墙院内女人们的心伤和寂寞。 若不是白素的突然闯入,也许现在自己已经……想到此,云琉雅的脸颊又开始泛起粉红色,虽然很淡,却将她精致的妆容妆点的愈加美丽。 今晨时大早,白素就急急的催促云琉雅起床。因为前晚的浮想联翩,云琉雅的睡意还有模糊。 “小姐!小姐!今天可是参与皇宫大典的日子,可不能当耽搁了!”白素将云琉雅从被窝里拽出来,就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看起来,要比她这个当事人要兴奋多了。 云琉雅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白素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成功的阻止了白素的喋喋不休,“我发现最近你怎么越来越像青侍了?罗罗嗦嗦的。” 白素被云琉雅的话说的小脸一僵,“小姐,您怎么能把我和那个呆瓜相提并论呢!我,我这还不是想让您能美美的去赴宴嘛!” 她说的委屈,云琉雅只是无奈的一笑,昨日的事,这小丫头恐怕是记上了。 “那花青呢?怎么今日没见她?”云琉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环视四周却发现少个人急忙道。 “哦,您说青青姐啊!”白素单纯的被云琉雅蒙混过去,“青青姐听说小姐要参与宫宴,所以就去准备服装了。青青姐说了,去皇宫那种地方若是在服饰妆容上不下足功夫,会被其他的王公贵族看不起的。” 小丫头一唠叨起来,真是一点也不亚于青侍的大嘴巴。云琉雅只敢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若是说了,不知这丫头又要委屈些什么呢! 云琉雅趁着白素说话的空隙赶紧洗漱完毕,然后就把毛巾往白素身上一推,然后道,“素素,给我简单的梳个头发就好,我要去见父亲。“ 白素皱皱秀气的眉,她不像花青作为下人这个身份在这云府生活了许久,对这些主子或多或少的留有一些感情。白素是被云琉雅救回来的,所以相对的她对这个云府要说有感情的只有花青和主子两个人。 再加上她这些时日看到的,云府二小姐的刁蛮狠辣,云府萧姨娘的粗俗鄙夷,还有云府曾经的当家云昊天对子女不公唯利是图。看多了这样的人,她反而对云琉雅更加的忠诚。 对白素而言,小姐就如同她的恩人般的存在,而且她是个单纯的孩子,她相信善恶有报,她冲动却聪慧的不去和那些人做正面的冲突。她牢记小姐的话,因为小姐是对她好的人,又怎么会害她。 但她对云府其他人却是厌恶的,虽然作为下人是不应该对主人们有微词,但白素却不这么想。在她眼中,她承认的主子只有云琉雅一个,所以那些其他人只是身份比她高些罢了,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云琉雅也看出了白素的不赞同,但她却没有对她解释什么。她做下的决定,并不是别人可以左右的。白素也明白小姐的坚持有多么固执,所以只好叹了口气然后执起她的青丝,为她挽了一个发髻。 云琉雅安慰的拍拍她的肩,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云昊天并没有离开云府,反而是安稳的呆在云琉雅为他指定的院落里。不同的是,虽然在自己的院落里,看上去也很是悠闲,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被软禁。 萧姨娘也在那座看上去考究的亭台水榭中,每日不得出府半步。云琉雅的理由是父亲身体不适,需要姨娘的贴身照料。 云昊天虽然气愤,但他一人却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没有了与外界的接触,云昊天就如同一个每日浇花种草的老伯生活一般。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而萧姨娘在开始的一段时间,每日每日歇斯底里的咒骂后,如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也许是因为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太大,反而整个人开始变得神神叨叨,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本来云昊天还很是喜欢的保养得如同少女的肌肤也渐渐的枯萎。 萧姨娘现在的样子,与之前的艳冠全场判若两人。 云昊天也自然的对她的喜爱转变为厌恶,女人一旦没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那么就等于失去了全部。 萧姨娘现在就是这样,不过她还有一个女儿,云语非。至少,她嫁给了勤王爷为妃。但她不知道的是,王妃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保住的。而此时的云语非显然也并不知情。 云琉雅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亭台水榭前的羊肠小路走去,一路上,夏末的花香从她的鼻间空隙钻入。淡雅的香气弥漫于胸腔内,连带着心情也畅快了些许。 路上遇到安九,云琉雅下意识的躲避却被安九叫住,“你要做什么去?” 云琉雅只好装作刚看到的样子回答,“我去见父亲。” 提到云昊天,安九的脸色明显的变差了,但他却回道,“我跟你去。” 云琉雅不愿安九跟着,尤其在花青的事情之后,她每次见安九都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虽然云琉雅极度推脱,但安九却依旧坚持道,“云昊天那个老家伙奸诈狡猾,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你若不然我跟着,我就自己先去扼住他的喉咙。” 安九的威胁很明显的起了效果,云琉雅不得不同意安九的同行。不过也仅止于同行而已。 安九对云琉雅那么熟悉,又怎能不清楚云琉雅有多不情愿呢?可,云昊天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小觑的家伙,即使如今的他失去了自己的羽翼,但却无法阻断他毒蛇般狠毒的心。 云昊天是一个绝对以利益为先的人,他现在能被云琉雅软禁起来,不过是一时大意疏忽造成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等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等吧 等他醒悟过来,将云琉雅手中的证据推翻,第一个报复的绝对会是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的云琉雅。安九担忧云琉雅的安危,除此之外,他还有心事要问云琉雅。 “花青她”安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去。从那日后,花青就一直躲着自己,就连云琉雅也开始躲着自己,安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他问过白素,但很明显的她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几分。如今这个机会,若是再不问出口,恐怕这个问题会一直在心里打转。 云琉雅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盯着安九的双眼,用着一种极致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不放松安九目光中的一丝闪躲。 “我不想骗你,不想刻意的瞒着你。如果是我的事,我会恨你。”她深吸了口气,“但是安九,别再问我了,这不是应该我回答的事。若是你有心,就请你静静的等待吧,等到花青愿意对你开口的那天。” 云琉雅说完不再看安九错愕的眼,向前走去。花青的心意,她虽明白也理解,却无法苟同。但就像白素不理解不认同自己将云昊天留在府内的决定一样,即使是对彼此的决定有意见却不会干涉。 每个人所走的人生道路,说路过的艰辛路途都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可以将你的负担卸下然后扛在肩上,你必须自己走完这一遭才会知道尽头的模样。 安九虽然并没有问出事情的真相,但在听到那句恨的时候,他却懵了。他想过或许是自己做了错事,却没想过会到这个地位。云琉雅的话像是在他头顶放了一个巨雷,轰得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土崩瓦解。 “不去亭台水榭了吗?”远处云琉雅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安九抬眼望去,阳光下,云琉雅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安九突然有种陌生感,一种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恐慌的错觉。 云琉雅其实并不想对安九说这些的,但她每每看着安九安然无事的样子,而花青却是愈见憔悴的模样,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花青就要为这一切不是她的过错而承受痛苦,而应该受到痛苦的我们却只能无力的在一旁帮不上忙。 云琉雅叫着安九,不过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冲动情绪,毁掉花青好不容易保持的平和假象。 两个人,接下来,却是再也没有了对话。云琉雅瞄了眼低头不语的安九,心里不由得也有些难过。这样低迷的情绪,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花青曾说要她将她嫁入勤王府,云琉雅不同意但花青却是去意已决。云琉雅想,花青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的?她的心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在走到亭台水榭门口的时候,云琉雅对身后的安九道,“好好待花青那个傻丫头,不久她就要嫁人了。” 安九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的心痛。也许安九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花青的陪伴对他是必不可少的,不止是作为妹妹。 就如名字一样,亭台水榭是在湖水的中央,进出都需要泛着小舟前行。 和安九一起来,就少了泛舟这个步骤,只需几个起跳,蜻蜓点水般溅出几个微弱的水花,就能到达水榭之中。 水中楼阁,这是云府最大的特色。 云昊天此时正在阁楼里翻阅着书籍,烦躁不安的他将手中的书一本本的扔在地上。往日里珍惜宝贵的名品也被他像破抹布般扔在地上践踏。 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些无用的纸张又有什么用! 云琉雅倒是想得周到,将他关在这亭台水榭之中,轻易的断绝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亭台水榭不过是当初的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而做得决定,其目的也只是为了能欣赏到花前月下的美景。如今,却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云昊天的面色铁青,他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但云昊天从阁楼下来,准备给自己倒壶茶时,却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父亲大人真是好兴致,是嫌这屋子里整洁过了头,才玩起撕书的戏码吗?”云琉雅执起茶杯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父亲喝的茶,果真是一点也不逊于皇宫所赐的香茶,只是闻着便陶醉于其芳香。” 说完。她还拿起嗅了嗅,一副陶醉样。气的云昊天紧握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你来做什么!”云昊天对她吼道,反正这亭台水榭中只有他和那疯癫的婆娘在,也没必要在伪装自己的本来面目。 云琉雅不在意云昊天的愤怒,对她来说,云昊天越是愤怒,她反而越是高兴。 “你当年那般对我们母女俩的时候恐怕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云琉雅淡淡的说着。她一点也不担心云昊天会有什么举动。 云昊天不做声,目光阴狠的瞪向云琉雅,“别跟我说那些陈年往事!你究竟是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了!没什么好怕的!” 云琉雅闻言就是嗤嗤的低笑起来,“我还没说什么,瞧你急的!”她看着云昊天的目光带着鄙夷和赤裸裸的挑衅。 也许是隔绝的太久了,云昊天竟然想都没想就对着云琉雅冲了过去,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只有你一个人,别以为可以轻易躲我的攻击!” 但云昊天却被从天而降的安九制住了,云昊天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眼安九,然后转回头对云琉雅大吼道,“你竟敢骗我!” 云琉雅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可没有骗你。从始至终,我曾几何时说过只有我一人前来?” 云昊天被云琉雅的话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若是从前,云琉雅要是敢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早就被罚跪祠堂了。而如今的他,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硬的不行,云昊天眼睛一转,就要用软的,却被云琉雅后面的话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不过是我身份上的爹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竟然还妄想用多年的情分来教训我?你配吗?我今天就告诉你,让我叫你爹,我都觉得恶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情字伤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情字伤人 和云昊天打交道这么久,光是看他的动作,云琉雅就猜得到他在动歪脑筋。 云昊天被云琉雅这么一抢白,脸色都变的红一阵青一阵。但他却精明在懂得能屈能伸,女人嘛,到最后还不是心软?只要求得方法对,不管是女儿还是母亲都是一样的。 云昊天的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孩子啊,都是为父的错,为父不该这样对待你们母女俩。当初为父也是太过不满你母亲的娘家太过专横才故意的疏远你们。”他老泪纵横的边说边流泪,话语中真假参半。 云琉雅在心里冷哼道,不愧是老狐狸,戏倒是演的挺像的。若是不曾了解你的本性,或许会被你哄骗过去。 云昊天戏词说了半天,却得不到云琉雅的半句回答,相反云琉雅的目光越来越越冷淡。不得已,他也不再做出惺惺作态,“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终于不演了?”云琉雅摩挲着桌上的茶杯,“我来找你确有事。” 随后她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座下的云昊天,“被闭塞这么多天,你也该烦了吧。今晚有皇宫庆典,一起去吧。” 云昊天狐疑的盯了云琉雅半天,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两日收到的请帖,皇帝感念你为官多年,造福于民,因此特邀已经辞去职务闲赋在家的你来皇宫参加神珠开封大典。” 开封大典?什么神珠?云昊天一头的雾水,这些时日外面传的风风雨雨的明国神珠,身居家中足不出户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云琉雅从袖口扔下一张告示,然后说,“大典举行前,我会派人来服侍你。安九,我们走。” 说完,也不给云昊天喘息的时间,就被安九抱着飞离了亭台水榭。 云昊天从地上爬起,然后一把捡起云琉雅丢在地上的那张纸,走至窗边,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语气来越远,不由得将手中的纸张揉的皱皱的。 若是自己的功夫还在,若是自己的武功没废,就这么个地方怎么可能困得住自己! 云昊天恨的牙痒痒,那日他遵从云琉雅的话辞去官职告老还乡,回府收拾行囊后准备离开时,却被云琉雅拦了下来。之前他想着离开这里也好,不过是换个地方,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但这一切想法都被现实改变。 云琉雅竟然在他临走前让他吞食一颗怪异的果实,说吃了它就还自己自由。当时走投无路的自己只好按她说的去做,但那却是一个阴谋。 那个果实竟是云琉雅不知从何处搜寻来的,用以封制武功穴道的阴毒之物。云昊天尝试着运功强行将经脉打通,那果汁中不知有什么成分竟然能够阻止他的行动,而且差点将他仅存的一点内力反噬掉。 云昊天只要想到当时自己差点被反噬时的那种揪心的痛苦,他就恨死了云琉雅。 只要让他等到一个机会,云昊天捏紧了手中的告示,只要有一个机会,今晚这个机会。 回去的路上,安九问云琉雅,“为什么你要告诉他?难道你就不怕他趁机找机会报复你吗?” 云琉雅却是当然一笑,“这是皇上发下来的请帖,岂有不去之理?再者说,若是他闹,更好。” 安九不明白云琉雅的意思,“皇上的要求不得不遵照这个我能明白,但让他闹?” 安九是真心的不能理解,云琉雅这个小脑袋里怎么想法总是那么多,动不动就是语出惊人。 云琉雅笑的像个偷腥的鱼,“你只要知道我云琉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报复的,就好。剩下的你就看着吧!” 听云琉雅都这么说了,安九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也只有这样的云琉雅才会让自己这般的着迷吧! 也许是痴迷的时间太久,久到安九自己都没发觉,现在的他对待云琉雅不像是个坠入爱河的愣头青,更像是个知己一样的存在。 云琉雅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时候,白素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青青姐都回来半天了!” 安九的头从一旁冒了出来,被白素看到,白素立刻喊道,“安总管也来了啊!都在一个府里,怎么最近总是见不到你呢?” 花青再听到安九的名字时,身子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那日刺骨的寒意,自己的嘶哑哭喊,男人们的嗤笑,全都如浪般汹涌而至,将她险些淹没。 花青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些,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故意假装不曾发生过一切。这样的努力生活,这样的假装自己还如同从前一样。 但,当她在听到安九,这个深爱的男人的名字时,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回忆。那日的他让她害怕,那般的残忍,那般的没有理智。 安九的目光在落到门槛处花青的身影,尤其是她突然颤抖的瘦小身子,连带的他心里也跟着一颤。 他转过头,然后掩饰住自己落寞的神情,故作冷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素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刚刚不还没事吗?怎么这么快又走了?” 云琉雅疾走两步,装成才看到花青的样子,然后一脸笑意道,“花青,快给我看看你挑的衣服。听说最近锦绣坊又进了几款新式的绸布,下次记得买回来几匹也给你们自己收拾出几身来。” 花青知道小姐是故意的转个话题,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所以她接过话茬道,“就知道小姐挑剔。喏!这几套都是最新的料子。至于我们,小姐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先顾好今晚的宴会吧!” 白素颠颠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今天也带奴婢和花青姐姐一起去吧!上次奴婢都没去过皇宫呢!” 白素拉着云琉雅的衣袖一甩一甩的,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云琉雅无奈的拍了白素的头一下,“你个小妮子,还跟我耍赖起来了!本来今天就打算带着你们去的。顺便检验一前些日子跟安总管练习的效果如何。你若再这样,我就只好带花青去了。” 白素立刻摆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然后眼神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 惹得云琉雅捧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素素你别闹了,你现在就和小雲送的那只小老虎眼神一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带谁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带谁去 而凤王府内,此时的季流云正拄着腮帮子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玄卫自从昨日回来后看到自己就躲,什么嘛!季流云嘟了嘟嘴,玄卫难道还怕自己吃了他不成? 季流云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昨晚笙哥哥的异状。 昨晚月色高悬,季流云正因为玄卫的事头疼,所以睡不着出来散心。正巧看到君临笙从外面回来,左手捂着唇,一边走一边傻笑。但是季流云就觉得头嗡一下。 这个世界都是怎么了?就连笙哥哥那样妖孽的人,都会露出这种可以称之为傻子的特有表情。 季流云不由得在心里面想着,笙哥哥回来这么晚,必定是在那人家呆了很久。加上笙哥哥的唇在夜色中偶尔透出的微光的照耀下,季流云看到了一丝类似女子胭脂的色泽。最后在加上笙哥哥那傻笑的表情。 季流云可以拍板的说,笙哥哥绝对是在小雅家呆了大半夜!只有小雅才有能力让笙哥哥露出这种有毁形象的神情。 不过,大晚上笙哥哥不会把人家吃了吧?应该不会,季流云嘀咕着,肯定没吃成,不然怎么会衣衫不整的溜回来! 正想的出神,正好回忆里的主角从她眼前经过,季流云立刻道,“笙哥哥!笙哥哥过来一下!” 君临笙正要出门的脚步被季流云叫了回来,“雲儿有什么事吗?” 季流云笑的一脸促狭,“昨晚,是不是很美好啊?” 君临笙闻言一愣,什么美好?雲儿说什么呢? 看着君临笙纳闷的表情,季流云撇撇嘴,“还能什么美好!不就是昨天去小雅家了吗!还半夜唔唔唔!” 季流云正说的起劲,就被君临笙一掌捂住了。只好干瞪着眼,用眼神来泄愤。 “别瞎说,”君临笙难得的羞赧起来,“昨晚的事,你要保密知道吗?对昨晚的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季流云使劲的挣脱了君临笙的桎梏,然后狠瞪了一眼,“想得美!要让我保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君临笙警惕的问着,随着准备着开溜。季流云本来就古灵精怪的,跟水娘呆时间久了,就更容易变本加厉的受影响。 “嘿嘿,你也知道啦。”季流云突然两颊翻滚着红晕,然后少有的扭捏样。看的君临笙后背直冒冷汗。 季流云猛地拍了君临笙的后背一下,然后嘿嘿又是一笑,“我喜欢玄卫,你应该知道吧。帮忙啦,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说着说着开始扁了扁嘴,“我昨天和那家伙表白了。” 君临笙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毕竟季流云的性子就是这样,心里有事忍耐不了不说不吐为快。 “然后呢?他是不是跑了?” 季流云“啊”了一下,“笙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还谁都没说过呢!” 君临笙摸摸她的头,“玄卫就是这样,相对他弟弟青侍而言,他要更内敛些。你的这通表白,应该让他手足无措了吧。” 君临笙用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就好像他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似的。 季流云耸拉个脑袋,灰沉沉的道,“所以笙哥哥的意思是说,没有希望了是吗?” “不,玄卫这个家伙,你不逼他,他就不会主动来示好。我相信,他心里也是有你的,不然他肯定连理都不理你。”君临笙说的镇定截铁,听得季流云顿时信心倍增。 “笙哥哥你告诉我吧,该怎么做?只要你帮我,昨晚的事我绝不说。”季流云举起一只手,做出起誓的模样。 君临笙对着季流云耳语了一会儿,只见季流云不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嘀嘀咕咕的又谈了一会,最后只听季流云说了句,“事成,不止给你保密,我还要送你好东西。” 君临笙在出门办事后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半分钟,许涵媛就挺着大肚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怀孕的缘故,许涵媛的脸上相对的少了平日的光鲜亮丽,皮肤也不似以前滑嫩的吹弹可破。 她涂着厚厚的一层粉倚在门栏处,“王爷今晚可是去参与那开封大典?” 她娇嫩的嗓音与她厚重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君临笙轻皱起眉,却没说话。对于许涵媛,君临笙应该是厌恶的,若不是她的突然怀孕,他和云琉雅也不会互相折磨了这么久。但就像云琉雅所言,他却不能忘恩负义。 他虽然从不爱许涵媛,但许涵媛陪伴在身边这么多年,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他着想。君临笙很感激许涵媛的付出,但他也只能给她如今这样优越的生活条件,爱情,他给不起。 许涵媛见君临笙没有拒绝于是继续道,“王爷可否带奴家一同前去?” 许涵媛的此番作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次的开封大典规模宏大,去的人都是高官半爵,身份显赫,且都带着家中女眷。若是王爷准许自己去,就可以公然的告示那些未嫁未婚的女子们,王爷的正妃位子只能是自己的。 尤其是让云琉雅那个女人看看,自己已经怀了王爷的骨肉。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永远比不上子嗣要重要的多,到时候孩子生下来,王爷就不会再跟云琉雅那个女人有什么其他的交集了。一举两得的事情。 再者说,王爷只有自己一个妃子,这种场合不带自己去,带谁去? 许涵媛胜券在握,高昂的头扬得都要到天上了。这辈子最痛快的事,就是把曾经踩过自己尊严的人狠狠的践踏在脚下,许涵媛本以为她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却不想现实打破了她的梦境。 “许侧妃你,”君临笙抬眼看了下她,然后道,“本王已经有了人选,许侧妃的身子不爽利,还是在王府内静养的好。”说完。他就对着许涵媛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许涵媛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面如死灰,从未拒绝自己的王爷竟然就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许涵媛头一次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恨意,若不是他,王爷必然会让她伴在身旁。 回到自己房间的许涵媛脸色发青,身子颤抖。 “啊啊啊!” 她将桌子上摆放的花瓶青瓷碗通通一胳膊扫到了地上,满地都是碎裂的利器,许涵媛狰狞着面容,“云琉雅,云琉雅你给我等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云语非的恨 第二百一十五章云语非的恨 而此时的勤王府又是一番境地。 云语非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君临风知道云语非手中没有云府的一星半权后,他对云语非的态度也每况愈下。 君临风本以为娶了云语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云昊天最宠爱的女儿嫁于了自己,在争皇权一事上怎么说也该站在自己这边。这样自己的实力又增加了一大截,谁知道世事难料,云琉雅最后竟然成为了云府的新任当家。 君临风最悔恨的就是自己一朝看错了人,让云琉雅这块大肥肉从自己口中飞走。 从新婚之夜,他就没再去过云语非的房间。因为厌恶,他甚至连房间的外围都不曾踏足半分。每日也都是在书房内过夜,甚至有时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府中云雨一番,也不曾再碰过云语非一根手指。 云语非的心里对云琉雅的恨意越来越深,即使报复了花青,依旧不曾满足过她贪婪的心。 对于已婚的女人而言,还有什么独守空闺,被丈夫厌弃更为可怕! 对女人来说出嫁从夫,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你的天,你的支柱不再向你靠近,一个女人,在这偌大的宅院里也就没有了多少生存的意义。 宅院主子都不欢迎你,下人们也会不重视你,不把你当作主子看待。 云语非在云府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连下人对她的态度都冷冰冰的,怎么能忍耐的下去! 她将手中紧捏的茶杯盖使劲的扔在地上,心里的不快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如今即使自己把瓷杯扔在地上,路过的下人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离开。 云语非的心搅着般难受,那种从高处到低处的落差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绪的宣泄堵塞在喉咙的感觉,云语非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憋屈,被漠视,这样负面的感受扑面而来的瞬间。她根本就不曾想过,曾经的她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现在的一切也不过因果报应而已。 君临风在她初夜的那次,口中喊得却是云琉雅的名字,这让她的所有自信都在瞬间碎成了一地。还有什么要比童贞给了爱人,爱人却不爱自己更悲哀的? 云语非不愿做那个让人同情的人,这几日上街,每日里人们的目光都让她感到不适应。仿佛每个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莫名的失去了作为女孩的权利,但她却如愿的嫁给了君临风,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 可如今的生活,却和她想要的差别不止是分毫而已。她心寒于君临风的态度,但她却认为,这都是云琉雅搞的鬼。若不是在大婚那日,云琉雅的闯入,云琉雅那如同告白的庆贺,她才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凄惨。 她想放声大哭,但却不愿将自己懦弱的一面摆在众人的面前。比起被看不起的难受,她更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懦弱。但这股怒气如果不能撒出来,她会憋死的。 于是她将柜子上的那本她最爱的书籍一页页的撕下来,在手心里撕成碎片洋洋洒洒的扔了一地。不是没人来打扫吗?不是没人管吗?不是都不把我的存在当回事吗?云语非的眼睛闪着恶毒的光芒,那我就要让你们每个人都不好过。 君临风回到府内,久违的踏进了云语非的卧室。上次进来还是在大婚的那日,自己后来在听到云琉雅的话后,却是再也不愿会到这个房间了。 君临风自认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看来女人都是愚蠢的,但他不得不承认愚蠢的女人却也有聪慧的例外,就如同云琉雅。愚蠢至极到破坏自己计划的女人,就如同屋中的云语非。 只要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摆了个套,君临风的心里对云语非就愈加的厌烦。 满地的碎纸屑和残破的瓷器块让他的火气瞬间就蹿了上来。但他却要忍耐下去,今晚是开封大典,他可不希望云语非搞砸他的一切安排。 于是,他又往里面走去。更多的碎块扑在了地上,内室传出女人低低的抽泣声。 他的眉间一皱,随即立刻又是那副如沐春风的笑意。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响起,“非儿怎么哭了?还有这满室的狼藉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语非听到君临风的话渐渐停止了哭声,缓缓的哽咽道,“王,王爷,是非儿不好,不怪那些下人。是非儿管教不严,都是非儿的错。” 云语非哭的好不伤心。泪珠不断的溅在衣服上,腿上。君临风闻言,作势走到窗前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用悲伤的口吻对她道,“是本王的疏忽,本王一直在为自己难过却忽略了非儿的感受,才让这些小人轻贱了你。” 然后他厉声对门口喊道,“来人!都给本王把这潇湘苑收拾干净!” 只见几个小人畏首畏尾的从屋外走进来,然后便被一向温柔示人的勤王爷一通骂,“谁给你们权利这么对待本王的王妃!给本王把管家叫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你们的弥天大胆!” 过了一会儿,管家颠着小步子跑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饶,“王爷请息怒,这都是奴才管教不严才怠慢了王妃,”他对身后还傻愣着的几个下人大声训斥道,“你们见了王爷还不跪下!王爷仁慈不和你们计较,你们也不能这么对待主子!” 君临风的眼光扫到管家头上,让管家不禁打了个哆嗦。 管家在王府的时间最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勤王爷是个危险的笑面虎呢?别见他总是温柔的笑着,脑中却极可能在算计着你。 云语非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但她却误将今日君临风的所作所为当成了他的幡然醒悟。闺中女子,即使狡诈如云语非,也不过是爱情两个字的俘虏。掉进这个网,就是一生的挣扎。 “非儿,你愿意和本王去参与今晚的宴会吗?”君临风问的温柔,目光也是紧紧的盯着云语非,好似生怕被拒绝。 云语非看着这样的君临风就好似他正在用生命爱着自己一样,“王爷的邀请,非儿又怎会拒绝呢?”说完,娇羞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赧,却忽略了君临风眼底的那抹冷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典开始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典开始 夜晚十分,好戏才刚刚开始。 人们纷纷落座于大殿之内,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开封大典。季流云笑意盈盈的坐在君临笙的身边,今早笙哥哥给她出的主意就是让她出席这场晚宴。余光瞄了眼身后站的笔直的玄卫,心里不禁又开始嘀咕着,笙哥哥的方法有用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他生气呢? 王爷们坐的位置相对靠前些,与皇帝的龙椅不过是台上台下之分。云琉雅是跟从云昊天而来,因此所坐之位也是比较靠前的。与君临笙的位置可以说是遥遥相望。 云昊天在进殿之前,面对向他问好的官员,一一回以微笑,现在坐在大殿内的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有点崩裂。云琉雅悄声道,“父亲大人可要多忍耐些,今晚的夜还很长。” 云昊天转头狠瞪了眼云琉雅,然后恶狠狠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云昊天憋气与如今的受制于人,与其他人寒暄的时候,那个安九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寸步不离。安九的跟从是他未曾预料的,也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触自己的旧部下。 安九在来之前,听到云琉雅的计划,很是吃惊。他知道云琉雅做得决定往往都是深思熟虑后的产物,却没想到竟会详细至此。 云琉雅告诉他,今晚的宴会要他寸步不离云昊天,谨防他有变。在自己的一再追问下,云琉雅才说出带云昊天来的主要目的。 今日这样的盛典,云语非必然是要出席的,云琉雅要让云语非彻底的看清自己的局势。没有云昊天的鼎力支持,她云语非什么也不是。即使是坐上勤王妃的宝座,心里也是时刻的担惊受怕。也让云昊天瞧瞧,被娇生惯养的云语非,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云琉雅撩起袖子挡住樱唇,莺莺的笑声缓缓的倾泻而出,那模样远看就像被父亲逗笑的温柔少女。 君临笙坐在这边,看着今日的云琉雅那盛装的模样,眼底满是欢喜。只不过随即他又微微的蹙眉,这么美的她真不该让别人看见。 季流云捅了捅君临笙的手臂,“笙哥哥是不是在嫉妒啊?” 君临笙脸色一僵,心事被戳破的尴尬让他有些无言以对。雲儿这家伙,怎么平日不见眼睛这么贼呢! 长幼有序,尊卑有分。君临风的位置要相对的比君临笙向后延伸,三皇子即使这么多年并不受宠,但因为有二皇子这个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人的照顾,也没人敢怠慢了他。 云语非特意将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但当她目及云琉雅时,那满腔的恨意让她美艳的妆容带上几分扭曲,显得异常可怖。虽然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却没躲过云琉雅的眼睛。 现在不过只是一点点利息,云语非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云琉雅一身翠绿的装扮显得她越发的清新典雅,就连她静如处子的气质也染上了那么点活泼。而相较与云语非,已为人妻的她,虽然服饰华美,面容美艳,却少了少女的那种特有的魅力。 君临风从进来大殿的一刹那目光就在搜寻着云琉雅的身影,在他的盘算中,既然云琉雅是心仪于他的,那么势必会为了爱这个虚渺的东西而付出所有。所有人都认为云琉雅夺取云府家主位置的原因,不过是一个女人因爱而恨罢了。 不得不说,云琉雅伪装的很成功,君临风甚至都没有怀疑过她话里的真实性。也许君临风太过自负,一点都不认为会有女子可以躲过他的猛烈进攻。从开始到现在,云琉雅是第一个口中说着爱却祝福他新婚快乐的女人。 与那些口中说着爱因此而纠缠于自己的女人,云琉雅显然更具有挑战性。且如今的她地位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连拒绝能力都无法诉说的云府不受宠的大小姐,而是云家货真价实的主人。 君临风看着云琉雅的眼神都是掩饰不住的占有,若是可以将她收为己用,应该对他夺取皇权是个很大的助力。 云琉雅自然也感受到君临风那边传来的两道强烈的视线,立刻故作娇羞的顺着视线忘了回去。然后在撞上云语非怨毒的目光后,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惹人心怜。 君临风不由得回头看了眼目光赤裸恨意的云语非,心里暗叹道,果真不该娶这个女人。与云琉雅的大度体贴相比,她太多阴毒,还愚蠢的不知掩饰。 “皇上驾到!”御前公公阴阳怪气的尖声尖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高声喝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飒枫在李公公的引领下,跨步走了进来,“众卿免礼,平身。” 云琉雅听得出皇帝的声音不如上次晚宴时来的有力,可以说很是虚弱。她突然想到,好像前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皇帝的病情开始反复,没出三个月就驾崩于世了。 皇帝的脚步有些虚乏,如今却是不搀扶走路都有些困难了。也不知为何,不过是一夜罢了,竟体虚到这步田地。虽然身子不见硬朗,但皇帝却依旧强撑着,不然别人看出端倪。 “明国使团进殿!”今日的主角却是姗姗来迟,颇有几分盛装登场的意味。 金晟泽身着宽襟滚丝橘色大氅走在最前面,柔软的丝线交织而成虎狼之貌,明国的特色织线绘制而成,在富丽堂皇的大典内丝毫不显逊色。 而金念幽则是若隐若现的纱锦缠绕,额间的朱砂痣魅惑众生,犹如精怪降临凡尘般妩媚。 金晟泽上前深深辑了一躬,“陛下,请开始大典。” 君飒枫的目光掠过在看热闹的人群,与其中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墨色长衣男子对视后在该男子微微的点头后,宣布,“既然明国使团已到,那么,开封大典现在开始。” 君临笙在感受到座上的皇帝那巡视的视线最终停顿在某一点上,然后才开始宣布。不由得也追随着那远去的视线,却并未发现有可疑人的存在。 赫连慕瑾遮掩起自己的锋芒,隐藏起自身特有的气息,混迹于人群之中。那假面的伪装,与这繁华的大典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君临笙飘过他的视线,也是自然的从他面前就这么过去,丝毫没有起过疑心。 这就是国师特有的伪装。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二个宝贝 第二百一十七章第二个宝贝 皇帝宣布完开始,金晟泽立刻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只见不过一会,四个高壮的带刀侍卫就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殿内,这木箱平淡无奇,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侍卫们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被撩起的袖子隐约能看到肌肉雄起的模样。就连这般高大威猛的壮汉都累成这样,相比这东西定是极重的。 那木箱方方正正,被放到地上扬起一地的灰尘。即使光洁如大殿却也依旧免不了会有细微的灰尘混杂期间。 木箱看不上去,不过就是一条条木板钉制而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倒是密密实实的紧紧的将里面的东西包裹住,让人们看不见其中的一点缝隙。 稍微靠近木箱而坐的人们都纷纷向后撤去,生怕扬起的灰尘落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礼服上。 金晟泽上前一步,然后示意身后的几个手下将木箱拆开。一条条的木板被拆开放在地面上,木箱内的东西也渐渐的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散落在地上的木板在摊开时,偶尔会闪过一道道的冷光。不仔细看,还会误以为只是普通的木板,而因此受到皮肉之苦。 索性,并没有人傻到上前去做试探,才会让这场大典能够继续下去。 纯墨色的巨石的正中央有一个凹槽,那巨石的材质很是特殊,就连楚国皇帝君飒枫都叫不出它的名字。躲在角落里的赫连慕瑾的瞳孔却在见到巨石的刹那,紧缩了一下。 巨石表面光滑如镜子,其中掺杂着碎小的花斑纹路,上面的一半是人工雕琢,而下面的部分则是天然自成。金晟泽走进墨色巨石,只见巨石的表层竟倒映出无数金晟泽的身影,怪异而惊奇。 巨石中央的凹槽则有别于它其他的地方,乳白色的方形凹槽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褶皱。手指触及仿佛刀割般,竟可以将手指的指腹划出一道伤口。 君飒枫的目光在看到那巨石的鲜丽色泽后,两眼就直直的胶着在石块之上,不曾有所转移。 金晟泽自然将这些看进眼中,这都是他的目的,看得出楚国皇帝对这斑曜石满意的很。说实话,金晟泽倒是也有些不舍得就这么把这块石头献出去。 要知道,这块斑曜石可是耗费了巨资且耗费了大半人力才获得的,就这么轻易的将此石献出去,怎么会轻易的让他这个野心家放得了手?不过,还好的是,不久,他就可以靠这些东西,收到自己的安慰金了。 “陛下,请您亲自将神珠宝盒置于此处。”金晟泽说的恭敬,身后的一干随从和术士也半跪在地上,追随着他们主子的行径。 君飒枫从上位走下来,手中端着从李连海手中接过的南海神珠宝盒。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又似踩在人们的心头。 不过几步之遥,却似走过了半生。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皇帝的身上,此番大典的最终意义就是解开神珠外所覆盖的神力。而一切,落在赫连慕瑾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可笑和愚昧。 人们还真是愚蠢,竟真的相信明国的鬼话!什么神力,什么神珠!不过是浸泡了珍稀药草后的正常反应罢了。 神珠?呵!不过是普通的夜明珠罢了!在楚国当着君主的面耍着这样的把戏,看来明国这些人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这样赴会的。即使被临时改了时间却不见丝毫的慌张,倒是有几下子。 赫连慕瑾冷哼一声,楚国人若是就这样全被骗了过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但巨石闪现时,君临笙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很快的再次回归平淡。当他瞟到皇帝那略带神往的目光,心里却是十分鄙夷的。他的父皇恐怕又被带起了贪念! 但他在看向云琉雅时,表情却变的有些古怪。 此时的云琉雅露出一副兴味盎然的神情,这对一向在外冷淡自持的她而言,可说是少有的表情。君临笙不禁有些纳闷,这巨石再怎么神奇,终归不过是块石头罢了,怎会让云琉雅露出这般垂涎的目光? 云琉雅不是这么情绪外露的人,竟因为一块石头而这般。 这石头却是不同于以往的石块,且不说它体积过大,且四四方方的模样不似被雕琢过。就说那闪耀的色泽,却是与众不同。 爱好收集珍奇异宝的人,也许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但是云琉雅? 君临笙的心里划过一个问号,据他所知,这小妮子只对兵器有着特殊的钟爱,莫非现在已经转移了钟爱的目标? 君临笙想不通,和云琉雅交往这么久,看得出她是个特钟情谨慎的人,不会做出这样突然地转变才对。 不解的不止君临笙一个,安九也是一脸的好奇,那石头也不过是质地特殊些罢了,其他的他没看出一点端倪来。云琉雅这般执着的目光,只有对兵器时才会有。她什么时候对石头也有这般的喜爱了? 云琉雅此时的心里是激动的,这巨石对她来说就如同一块上天恩赐的最好的打造兵器的材质。 前世的她偶然看到一本上古兵器制造书,书中所记载的都是上古的神器,其中的一把噬魂剑的打造材质的形容正如同这石头般。质如墨石,切开后里面有细小的纹路,且边缘会有凸起的刺,肉身拂过,立即鲜血横流。 那噬魂剑的特色正是,剑过血液飞溅却不染剑身半分。噬魂,其意也有用此剑所杀之人,其灵魂不会再生,不会再有今生的机会。且持有者,必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毫无阻碍。所以,总结起来,那剑极为霸道。这也是云琉雅对此记忆犹新的原因。 如今明国将此石拿出,且用于进献楚国皇帝,可见,他们并不清楚此石的真正用途。只是发现了其用于巫蛊的作用而已。 金晟泽在接过宝盒之前,对皇帝朗声道,“此石为明国献给陛下的第二个宝贝,斑曜石。”说完,他又是辑了一个礼,接过皇帝手中的木盒,神情间更像是在看爱人般。 云琉雅在金晟泽说话的时候,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斑曜石。”竟是与那明国的七皇子同步而脱口,不差分毫。她身边的云昊天眼神一紧,脑中却生出一条毒计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金色 第二百一十八章金色 金晟泽拿着宝盒,再次踱回斑曜石旁边。这一次,他却是深吸口气,将手掌置于斑曜石中间的那凹槽处,重重的摁了下去。 只见那手掌因为凹槽处的细小尖刺而割破,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指间流出,渐渐的将那凹槽的底层盖满。 众人因为骤然在皇宫殿内见到血腥的一幕,不由有些女眷尖叫出声,引起了在场人们的低声私语。安静的大殿突然变得嘈杂,君飒枫的眉头一皱,目光也连带的冷了几分。 “安静!”终于君飒枫对着这些人恼怒起来,室内立刻如同静止般。从方才的吵闹到如今安静的只能听见血液滴下的声音。 安静的仿佛不止是人们,还有空气。 但金晟泽的手掌中最后一滴血落在凹槽后,凹槽内被血液说堆满,却不见丝毫溢漫的意思。金晟泽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方纱巾,将伤处裹住。那纱巾还露出几滴因为大力而挤出的血液,红得艳丽而诡异。 他却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反而是将那宝盒放进了浸满血液的凹槽内。令人神奇的是,血液没有向外溢出一丁点,反而是随着木盒的深入渐渐消失。 巨大的斑曜石也因为木盒的插入而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炫目的墨色突然若隐若现的透着几分红色的光,黑中夹之红色,诡异却又美丽。但变化却停止与此,且木盒置于其中后却是再也拿不出来了,像是嵌了进去一般。 人们的目光不满足于只是这样,便齐齐的转向金晟泽,仿佛责难般的目光刺人。回到座位静观的皇帝也皱着眉等着他的解释。 “陛下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请稍等片刻。”对君飒枫解释后,立刻转头对金念幽道,“皇妹,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原来金晟泽所说的术者就是他的皇妹十三公主金念幽。 金念幽将她艳美的容颜一抬,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宽衣解带。众人十分惊异,但金念幽却露出那种丝毫不在意的神情,甚至连金晟泽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男人们屏息着不敢呼吸出声,生怕闭眼会错过一瞬间。而女人们却用那种鄙夷中又带些艳羡的目光扫视着金念幽。 若是说有所例外的不过只有四个人。 君临笙虽看着金念幽的动作十分的仔细,但目光中并没有丝毫情欲,相反则是冷静自持。不受丝毫动摇。 而云琉雅反而是简单了许多,前世的她见多了各色的美人,尤其这金念幽更是记忆犹新。云琉雅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女人曾经就是以媚术出众而闻名的。所以即使这个女人在她面前脱光了,她也不会动一下眼睛。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危险。 安九则是不喜女子这样放荡的模样,不知为何,他此时却在想着花青的身影。今晚没有跟来的花青,此时又在做些什么? 躲在暗处的赫连慕瑾则是闭了闭眼,嘴角勾起冷艳的弧度。女人实在不是能勾起他欲望的存在。对他而言,只有记忆中的那一个人可以,但她却 不论在座的人有什么想法,金念幽却是淡然的接着身上看起来很是繁琐的服饰。但最后一个扣子解开后,里面却是一副新的天地。 金念幽里面并不是一无所有,反而是重要的部位被裹上一层薄纱,手腕脚腕都带上了金色的手链脚链,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摘掉头上的薄纱帽,长发高挽用金色的链子缠绕发间。近看会发现她今日的妆容十分的绝美,眼角是金粉沾染而成。本就美艳的容颜又带上了几分神秘。 身上的薄纱的边缘也是由金色的珠子串联而成,虽然布料不多,却将她完美的身段暴露于众人的眼前。 许是嫌这样的冲击还不够大,她竟然将足下的绣鞋脱下,赤足踩在地面上铺好的毯子上。 对于楚国来讲,女人的玉足是不能随意暴露于人前的,若是男子见到女人的玉足是必须娶了该女子的,女人的脚就如同童真一般。 对于民风彪悍的明国而言,这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身为术士的金念幽。她若施法必须要赤足踩在地上,穿鞋子是对神明的一种不尊敬。 金念幽将身子慢慢的向下沉,然后保持着这个半蹲半匍匐的姿势一动不动。 人们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但她却是不再动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人们开始的激情也渐渐的变成了一种淡然。之前的种种惊艳也随着时间的移动而让人们渐渐淡忘刚起始的震惊。 君飒枫也有些等不下去了,但作为一国之主的他却只能碍于面子的耗着时间。 赫连慕瑾却是开始聚精会神起来,先前的轻视和不在意全变成了一瞬不瞬的紧盯,然后良久突然赞道,“倒是有几把刷子。” 云琉雅看看四周人们渐渐淡下去的情绪,倒是觉得和前世的某一幕有着惊人的相似。前世的时候,她记得这个迎明使后就开始提及联姻的事。云琉雅清楚的记得,那时若不是自己已经嫁给了君临风,嫁人的极可能会是自己。 不知今生会有什么变数? 金晟泽翘着嘴角,这些人的反应早就在自己的考量范围内。皇帝今日邀请这么多人来甚至还允许自带女眷,不就是在给自己机会选择联姻的对象吗? 可惜,这些人都不能入我的眼,他想着,目光却落到不远的一个翠色裙摆的女子身上,看起来清秀的面容中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也无畏的淡然。单是这份气质就和那些庸脂俗粉有了区别。 云琉雅抬眼却撞上金晟泽探究的目光,连忙腼腆一笑,清丽的面容因为那笑容而变得更加的温和,倒是少了几分之前金晟泽感受的冷漠。 金晟泽收回视线,不过是个平常姑娘,刚刚的,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云琉雅因为这一撞眼,立刻伪装的很是温婉,像是普通的大家闺秀一样,不同的只是她更少言寡语一些。 云琉雅又怎会让金晟泽抓到自己的把柄呢!前世与这金晟泽有过一面之缘,她还记得但是那人那阴寒的目光,有多瘆人。 云琉雅的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一动不动的金念幽身上,又瞄了眼坐在君临风身边的云语非,有了一丝计较。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惊鸿一舞 第二百一十九章惊鸿一舞 注意金念幽的人越来越少,直至连皇帝都不再看她。即使美人在这么惹人心爱,一动不动,时间久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人们的视线渐渐的开始看向了别的地方,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了轻言轻语。金念幽的面色很淡然,仿佛别人的话并没有听进她的耳朵。 金念幽突然就这样开始动了起来,没有任何伴奏,没有任何帮衬,就这样舞动了起来。先是左手臂向上轻轻的抬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放下,再是右手臂轻抬再重放下。手腕和上身的金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叮叮当当好不痛快。 人们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金链响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暗号,预示着开封的正式开始。 而大殿之外,此时的月色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紫色薄雾,如国师占卜的结果一样,如紫气东来。 花青在云府也望着这片夜空,多变的月色,就如同时刻变化的心情。不知此时的小姐他们是不是参与大典很愉快呢! 临去大典前,花青辞去了云琉雅的邀请,一个人留在了云府里。安九同去可以保证小姐的安全,这就够了。花青低下头,不再看这越变越诡异的月亮。 紫色的薄雾已经完全的将夜空笼罩,皎洁的月色只能依稀从中辨别出来。 金念幽的动作开始还是缓缓的,渐渐的加快了速度,身子也渐渐的站了起来。双手挽成朵花的形状,从下至上慢慢升腾而起。动作优美的不似人间女子。 更诡异的是,但她的双手从下升至上面的同时,斑曜石里的木盒也一点点的显露在人们的眼前。就好像里面有一只手在向上缓缓的推着它,让它露出凹槽。 金念幽的双手在升至最高处后,开始扭动着身躯,让身上的所有金链都在同一时刻碰撞在一起。整个大殿内回荡的都是金色链子上的小金片碰撞的声音。 金念幽的身体很柔软,金片相撞发出的声音莫名的犹如天籁的节奏般,真好将金念幽舞动的身姿衬托得越发瞩目。 她的双手一直是闭合的,即使是举过了头顶依旧不曾分开。只是扭动着身体,短小的裙子堪堪遮住了最隐蔽的地方,小小的串串金片打在腿上,发出“啪啪”的响动。 性感的小腿上金片也随之起舞,撩拨着人们的心弦。不断的响动仿佛像一个魔咒,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人们的心跳,让人们随着节奏时而慢时而快的跳动着。 大腿若隐若现的露在众人的眼前,那上方金色的流光晃得人心都醉了。 突然,金念幽将紧贴的双手松开,扭动的身躯也越发的欢快起来。而那木盒就如同金念幽的动作一样,从中间裂开。 里面的那颗夜明珠从里面蹦出来,悬在半空中。一阵耀眼如太阳的光芒闪过,所有人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然后突然地恢复了正常。 斑曜石闪烁着五彩的流光,光线却是出奇的温和。缭绕与斑曜石之上的夜明珠的稀薄光晕正是之前刺痛双眼的亮光。 那亮光渐渐的逐渐变淡,最后全被斑曜石所吸收。斑曜石的墨色越加的明丽,有光泽。 金念幽的动作也渐渐的开始慢了下来,最后止于开始的那个静止的动作。 大殿内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回过神,这场开封大典就已经落下了帷幕。 “陛下,这就是神珠的本体。”金晟泽从后面走过来,搀扶起精疲力尽的金念幽,对座上依旧神游的皇帝说道。 “咳咳,快将神珠呈上来。”君飒枫咳嗽了一声,假装淡定自若的对身边的侍从说道。 侍从端着一个铁盘,从金晟泽的手中接过明珠,又走回君飒枫面前。 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君飒枫的震惊,铁盘中的明珠闪烁着流光溢彩,远比他说珍藏的任何一件宝物都要来的神奇。 “十三公主也是累坏了吧,快些回去休息吧。”君飒枫摸着如凝脂般的明珠,嘴合不拢的对侍卫唤道。 金念幽虚弱的谢了皇帝就在侍女的搀扶下往殿外走去,出了殿门口,金念幽一把将两个侍女推开,然后披上薄纱的披风踩着莲步坐进早早准备好的马车里。 金念幽在拉上帘子前,说的话是,“这个色坯皇帝竟然敢窥视我的身体,正是嫌自己命太长!” 大典举行结束,接下来就是迎接明国使团的晚宴。因为金念幽的特殊离席,因此明国使团人数骤减,只有金晟泽和几个属下参与。 方才明国十三公主的那段舞太过惊艳,如今再看这些平常的助兴舞蹈反而无趣的很。 皇帝一时兴起,竟提出让各家的女眷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最为得意的一面。 君飒枫其实也有展示楚国女子不差明国的意思,但楚国毕竟相对明国要含蓄的多,因此众人在听到皇帝的提议后都有些面面相觑。 在刚看了那般惊为天人的表演,谁还有信心去挑战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等着对方先下水。 拖拖拉拉的一群女人,倒是让皇帝开始不高兴起来,大殿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很是压抑。 云语非的眼神带着几分恶毒,正想张口,却被君临风那冰冷的目光吓得不敢出声。 君临风在心里说着,这个死女人,怎么看不清局势呢!此时出头,若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鸣惊人就罢,若是贸然上去,只有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机会。而且,他瞪了一眼云语非,她被骂就算了,还得连带着自己管教不严。 但君临风的目光略过对面的云琉雅时,却闪过一丝兴味。如果是她的话,也许会有所变化吧! 等缓过劲来的时候,云语非不禁开始埋怨自己的操之过急,这下惹得君临风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感情基础又要坍塌了。 正在他们二人互动的接当,皇帝君飒枫却是再也受不了这大殿的寂静,于是出口道,“既然没有自告奋勇的,那就从大殿口的女眷开始吧!从左至右,一个一个来。” 此话一出,靠近门边的女眷身子都是一僵,有的甚至已经哭丧着个脸了。但皇命难违,而且能跟着父母前来的女儿家都是家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虽然很为难,但却还是鱼贯的开始对身边的侍从们吩咐了自己需要的用具。 第二百二十章 巾帼不让须眉 第二百二十章巾帼不让须眉 就如同君临风所言的一样,临时准备的才艺表现与金念幽的舞蹈相比,显得粗糙不堪。即使已经是努力的将自己的才艺展示在人前,却偏偏少了让人惊艳的激情。 表演的人一个接一个,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本来一个好好的迎宾之宴,也变成了如同考核般的存在。 金晟泽一直都是一副淡笑的表情,如同儒雅的温润君子,不骄不躁。倒是赚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轮到云琉雅时,就连她身后的安九都为她捏了一把汗。而云昊天却是讪笑一声,贴着她耳边说道,“可别给云府丢脸。” 云琉雅淡然回以一笑,“你已经没什么可以损失了。” 说完便对着走上前的几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然后走至大殿中央,“陛下,民女也准备了一舞。” 她说的落落大方,倒是让皇帝有些另眼相看。之前的几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上前,不若这个女子的淡定从容。“你叫什么名字?” 云琉雅抿唇一笑,“回禀陛下,民女唤作云琉雅,是前任丞相云昊天之女。” 君飒枫闻言点了点头,“嗯,既然是云卿的女儿,那你开始吧。” 适才下去的几个侍女和太监,此时再次回到台上,身后却跟了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并且还带着四个衙门所用的击鼓,只是相比衙门所用要小很多,且也要略微高一些。 四个鼓被她分别放置于自己的左右和前后的方向,但距离自己有着一段距离。她没有接过鼓槌,而是吩咐他们退下。 大家都纳闷的看着她站在大殿内,云琉雅略微思考了会儿,将今晨时自己挽起的水袖重新解开。翠色的长裙下是浅黄色的长袖,带着夏末的清新和可爱。 在大殿内安静下来后,云琉雅突然跳跃了起来,甩出自己的水袖,真好打在左边的鼓面上。 “砰”的一声,声音不是那种使力敲击的沉闷,反而带着一种脆耳的错觉。紧接着,又使劲的向右面的鼓面甩去,又是一声响,却有区别去之前的清脆,反而多了点沉闷的意味。 众人看着云琉雅有些搞不懂她在做什么,不过是敲击鼓面罢了,顶多就是碰巧甩在鼓面上罢了。 正当人们有些嗤之以鼻的时候,云琉雅开始加强了鼓面的敲击,鼓点也是大小均等,一连串的强击后,她抬起右腿。 从裙子中竟然飞出一条长布重重的敲击在鼓面上,她快速的跃着身子,左右腿开击般隔着距离敲击着鼓面。 渐渐的众人的神情开始发生了变化,那敲击的鼓点正是出军时军鼓敲击的声音。这女子!众人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突然收回所有的长袖,然后在大家都微怔的时候,将身上暗藏的所有水袖都甩了出去,全部击打在四面鼓面上。 骤然响起的声音时而局促时而放松,就如同在进军敌人时,那多变的作战策略般。云琉雅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就好似面对敌人时,宠辱不惊的将士。在场的将军们听得都出神了,有的甚至有些热泪盈眶,在战场的厮杀生涯,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一份伤。 失去并肩作战的战友,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痛苦般的回忆如暗潮般汹涌而至。 云琉雅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翻飞的身子也渐渐的开始变得迟缓。 在场的人都误以为是她的身子已经开始感到疲惫。毕竟,作为一个女子,能够这般的操纵水袖击打鼓面实属不易。此时的云琉雅早已将之前的金念幽比了下去。 比起之前的那段惊为天人的奇幻之舞,云琉雅的舞反而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云琉雅停了几秒,却又开始了流畅的动作。这次不是敲击在鼓面,而是改敲击在鼓的侧边上。 鼓点也不再是之前的气势磅礴,战场厮杀,反而越发的柔和了。 比起之前的战场,这次更像是战胜归家时的喜悦和安逸。 云琉雅悠闲的打着鼓点,一下下,却打到了人们的心底。 对战争后平和的渴望以及对安逸生活的向往,让人们不禁在心里绘成一个情景。一个归家卸甲的男子,回到自己的家,家中有着等待自己的妻儿,那刚踏进家门的幸福和满足。 云琉雅停下脚步,站立在点中,人们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段想象之中。 君临笙看着云琉雅的目光除了惊异还有不断满溢的爱意,这个女人总是做出这种出人意料的事情,怎能让自己不爱! 云语非却是死死地咬着手帕,目光中承载着满满的恨意。云琉雅竟然能够这样化险为夷,始料未及的结果却让她恨得牙根疼。 皇帝十分满意的大加赞赏,“云卿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如此才华,差点被埋没了,呵呵呵。” 笑了一会儿,皇帝又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朕要重重的赏你!” 云琉雅淡然如莲花般的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被皇帝座下的明国七皇子抢了先,“陛下,这位小姐的舞甚和我意。我愿将我的爱花赠与这位小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瞄了眼垂着脸的云琉雅然后道,“既然七皇子喜欢你的舞。让他先赏也无妨。” “来人,将本王的那盆月尾鸢赠与这位云小姐。” 说完,只见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来到云琉雅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云琉雅对着金晟泽躬身一谢。 “既然七皇子赏赐过了,朕也不能怠慢了你。想要什么你说说看?“皇帝笑眯眯的对云琉雅道。 云琉雅恭敬的谢道,“承蒙陛下抬爱,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恳求陛下的一个口谕。” 君飒枫闻言愣了一下,心里道,这个姑娘倒是挺会要,竟然要我的口谕。“好,你说,朕答应你。” “民女求陛下准许民女自己决定婚事。”云琉雅说完,皇帝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这金晟泽很明显就是看上了云府的这个丫头,但自己已经出口答应口谕了。若是不答应,恐怕有损威严。君飒枫想了想,这个丫头若是现在嫁了倒是有些可惜,不如允了她。 “朕准许你,云府云昊天之女云琉雅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任何人不得干涉。” 云琉雅连忙称谢,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霎是可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水袖 第二百二十一章水袖 接下来的表演,已经没多少人在看了。云琉雅回到座位淡定的捻起一块紫苏糕,放进嘴里嚼了嚼。 一旁的云昊天的表情却很扭曲,说不上是高兴也谈不及愤怒。 云昊天的心里盼着云琉雅能在皇帝面前出丑,但却又因为云琉雅的这番行为被皇帝赞赏而欣喜。说到底,这份利益,他是占到了皇帝对云家的重新重视。 而云昊天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面子,云琉雅如今给云府争了光,自然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云家家主的印章虽然给了云琉雅,但却不代表云琉雅就有足够的资格统领整个云家。 云昊天冷笑道,宗室的那几个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好答对的。云琉雅想吞这块肥肉,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云琉雅却是不甚在意云昊天的冷眼旁观,如今的云昊天只要闭嘴最好他参加宴会的云家一员就好,其他的小动作云琉雅是打算放任的。这不是纵虎归山,而是瓮中捉鳖。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家伙还有什么后招。 当表演论到云语非时,云昊天的目光却带上一丝不忍。疼爱这么多年的女儿,即使自私如他却也是有感情的。云语非的两颊明显的消瘦下去,曾经的花容月貌,如今却是脂粉重重。 云语非伪装起自己的嚣张跋扈,一副小女人的柔情,仪态款款的从君临风身边起身然后走到大典的中央。 她曾经在京城内名声远扬,自然也是有着不可低估的实力的。但之前已经有了两个绝品,即使她的表演再出色,却是再也不能超越了。 一曲高山流水,虽意境深远,却也只成了昙花一现,转瞬被忘却与人们的脑后。 云语非回到座位,眼睁睁的看着云琉雅淡笑着和身后的侍卫低语,眼神喷火般充满了愤怒。 自己曾经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如今却被云琉雅这个连名号都不曾拥有的女人抢占了风头,这口气,她如何也忍耐不下去。 她云琉雅凭什么得到万众瞩目,就连自己的夫君都对她那么痴迷。这个妖女,定是用了狐媚子的手段勾引男人的目光。 此时的云语非满脑子都是对云琉雅的恨,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长大以后,云琉雅的存在就像一根毒刺时刻磨着她的心脏。 云语非虽然从小受尽了云昊天的宠爱,但却改变不了云琉雅嫡姐的身份。只要云琉雅存在,那么出门或者来客人,自己都被不得不再人前叫声姐。 这么骄傲的云语非又怎么忍受得了! 所以她选择了在人后报复,她的报复行径云昊天自然清楚,但却选择了默许。 或许在云语非的心里,只有别人欠她的份,却从不曾想过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 当明国七皇子提出赏赐时,君临笙下意识的握紧了拳。七皇子很明显是对云琉雅有了好感,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却是不能出手否决。 君临笙当时心生一种无力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窥觊,那种心涩和不甘,将他差点吞食。 但赠的却是月尾鸢,皇兄趋毒的重要药引! 想起这几日皇兄毒发时,那青紫的脸,痛苦的呻吟,全部钻进脑中让他的心绞着般难受。现在幕后之人还未揪出,若是皇兄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意外,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君临笙的掌心带着几个深红色的指甲印,皇兄的毒不能再拖了,水娘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再过几日就要带着雲儿离开京城。 目前看来,皇兄的毒却只能靠她来解。魅医的名声不是假的,光是从昏迷半月的季流云能在一天内就清醒过来,魅医的医术就很值得人寻味。 一面是恩情如山的亲人,一面是自己不想放手的恋人。 君临笙很贪心,他不想放弃任意一个。若不是当时季流云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一时失去理智,云琉雅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的坐在这里。 君临笙看着坐在对面的云琉雅,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心情。他应该相信她的能力才对,他君临笙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他的女人,君临笙勾起一抹邪笑,还是应该把她藏起来,不然别人看到她的美丽。 云琉雅当时的机智,在现在想来,君临笙不禁有些后怕。她在赌的竟是皇帝的心情,还好她赢了,她赌回了她的婚事。 金晟泽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确实如他所料并不简单,倒是有趣的紧。 初时,这女子在见到十三皇妹的舞姿时,淡定自若。金晟泽就注意到她了,女子鲜少有不嫉妒十三妹那堪称完美的妖娆身段的,且舞姿优美似天人,至少也应该是一脸向往的神情才对。 但这个女人却没有,面色如常,甚至自如的吃起糕点,一点不受影响。即使宝珠出盒时,也不见她有任何慌乱的神情,淡定的过了头。 后来到了她表演的时候,金晟泽想着,即使你的准备再充分却绝比不上十三皇妹从小就接触的巫蛊之舞。却不想这女人以一曲水袖击鼓作为表演,竟将战场杀敌的景象重现与眼前。不容小觑的实力,她竟只准备了两日,就跳的这般流畅。 长袖翻飞,却能保证不缠绕纠结,甩袖击鼓,却能保证每次都将水袖甩在鼓面且声音大小均等。整个表演下来,没有一丝突兀,流畅的恍若前世就在练习般。 金晟泽的目光有些复杂了,按理说,这般雄劲的力量,应该是内力深厚才对,再不济也是有武功傍生。但这女子,金晟泽却感受不到一丝内劲的流动,好似全部的一切都只是她在简单的跳舞。 金晟泽想得没错,云琉雅的确不会武功,她是货真价实的手无寸铁。而这只水袖击鼓舞确是前世所学。 前世的君临风极爱女子舞蹈时妖娆的身段,云琉雅特意请番人舞师教自己。从对舞蹈一无所知,到身体柔软的可以做到很多高难度动作,云琉雅足足花了三年时间。那三年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即使这样花费心思去讨好君临风,也不过是落得凄凉下场。 云琉雅自嘲道,也是多亏了前世的磨练,今天自己才会表现的这样的出彩。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大概就是让她重新来过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暗处相谈 第二百二十二章暗处相谈 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皇宫外的路已经看不到了尽头。云琉雅在白素的搀扶下,借口身体不适欲先行离开,却在殿门口不远的地方被君临风拦住了。 “柠袖”他轻轻的唤道,夜晚为他做了最好的掩饰,倒是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我们谈谈吧。” 云琉雅前行的脚步被迫的停在原地,身后的安九却警惕的随时准备攻击,被云琉雅制止住了。 “勤王爷,民女恐怕与王爷没什么可谈的。”云琉雅说的冷淡,将头扭至一边,在旁人看来,却是一副心伤到不自持的模样。 君临风看到的就是云琉雅为情所伤的难堪,不由用着怜爱的语气说,“本王心里只有你,柠袖你是知道的。” 君临风今日在见了云琉雅的舞姿后就决定要将这个本就钟情于自己的女子收入麾下,这样有才情的女人对他未来的霸业发展有重要作用。 所以他才趁着夜色朦胧出来将云琉雅堵在门口,提出谈话的请求。 云琉雅此时偏过的目光中除了厌恶就是深沉的恨意,她料到君临风定不会轻易放她走,却不想他竟大胆的在殿门口堵住自己。 “要谈,好,谈过了,别再找我。”云琉雅的声音很冷,君临风突然有种错觉。云琉雅对他的是恨意,但君临风却自信与自己的魅力,而忽略了那一闪而过的感觉。 君临风领着云琉雅朝着黑暗中走去,目光偶尔触及到身后的白素和安九时,却是划过一抹冷意。 夜晚的御花园,空旷寂静,恰是谈话的最好遮蔽地。 君临风走在前,云琉雅跟在后,两人都不说话。寂静的晚风吹过,扬起了一园的芳香。云琉雅并没有让安九和白素一起进御花园,安九他们虽担心,却坳不过云琉雅的坚持,最后妥协的等在门口。 许久,君临风略带忧伤道,“柠袖,对不起,若不是本王受迫于云语非,如今王妃的位子就是你的。” 云琉雅心下冷笑,口是心非是你君临风最擅长的东西,如今能将假话说的这般真,呵,也不枉我前世被骗了那么久。 “王爷不必再说这些往事,不过是民女与王爷无缘罢了。民女如今也只想找个老实人,就这般嫁了。” 云琉雅说的凄苦,倒是听得君临风有些激动。他转身抓住云琉雅的手腕,焦急道,“柠袖你愿意等我吗?不需很久,再等一等,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一起去看你最爱的荷塘月色,赏你最爱的江南美景。” 正说的起劲,却被云琉雅落泪的双眼中破碎的月色打断了,“王爷,您已经娶了柠袖的妹妹,柠袖不能做出对不起妹妹的事。” 她说着滚烫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娇滴滴的嘤嘤哭泣。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娇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可怜兮兮的垂着头,不让君临风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倔强的样子,倒是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云琉雅很清楚,用什么角度来面对君临风才能让他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转而心生怜爱。 君临风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的十分轻柔,“只要你肯等我,其他的都不是障碍。” 云琉雅虽流着泪,但眼睛里却不见一丝哀伤。她早就看到假山后的那双恨恨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云语非跟在君临风身后这么久,君临风却是未注意到。 自己下的这剂药有些猛了,倒是让一向谨慎小心的君临风慌了神。 她掐准了时机,开始拼命的挣扎,“王爷!勤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已经有了王妃,请不要这般的对待柠袖!” 她哭着喊着,声音里隐隐的带着几分颤抖,像是被强迫的女子般娇柔不胜武力。君临风也只当她是恼了自己的娶了别人,不甚在意的又紧了紧怀抱。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勤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问的轻佻,声音里隐隐的带着几分怒意。 君临风恼火着,这么晚,是谁竟来这无人的御花园闲逛,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一回头,正好和金晟泽似笑非笑的表情撞在一起。 骤然失去牵制的云琉雅连忙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跑离了御花园。 “七皇子此时不在宴会上,到这御花园内莫非大晚上是来赏花不成?”君临风挑了挑眉,将问话顶了回去。 “本王不过是闲逛罢了,谁知竟听到女子的声音,一时好奇就。”他顿了顿,然后道,“那贵国的五皇子可以告诉在下这么晚您在这里做什么?本王方才可是见得那女子正是今日堂前才华横溢的云府千金。勤王爷不会是在和她学习舞蹈的动作吧!” 君临风被气的涨红了一张脸,“本王与柠袖私交甚深,这与七皇子无关吧!” “柠袖吗?这闺字倒是个好名字。”金晟泽摸了摸下巴,一副赞赏的语气,“彼时无关,不代表以后无关。自古美人多难求,本王也不过是随波逐流。” 君临风嘲讽一笑,“七皇子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吧!柠袖是本王的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却听得金晟泽满不在意,“勤王爷,人不可贪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您已经有了云府的二千金,大千金就没必要由你一人承包。再者说,柠袖恐怕也不愿与其妹共侍一夫。” “谁人不知,那云府的千金对舍妹仍然有加,到最后却被舍妹抢走了心爱之人。即使柠袖喜欢你又如何,那不过是过去式罢了。看她今日对你冷淡的态度就知道,勤王爷你,恐怕是没盼头喽。” 君临风被金晟泽一激,不怒反笑,“难道七皇子认为自己有信心得到柠袖吗?”他冷笑一声,“柠袖能在大典之上求得父皇的口谕,便是不愿将自己的婚事被用作联姻之用。你早被三振出局了!”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未知的猜想,在寂静的御花园中为云琉雅斗嘴。但争斗的主人公却是在踏出御花园时,收起了虚伪的哭腔,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渍,跟着白素和安九回到马车上。 金晟泽的出现不是巧合,而是云琉雅在来之前故意引致此处。可以说,君临风和金晟泽都被云琉雅耍了,而不自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惩罚之吻 第二百二十三章惩罚之吻 云琉雅坐在马车里,白素担心的瞧着她,倒是看的云琉雅不舒服了。“素素你想问什么?别这样看着我,你问我说就是了。” 白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姐,你还好吧!奴婢看您回来的时候好像哭了,那个勤王爷欺负您了吗?” 云琉雅砸了个爆栗在白素头上,“你以为你家小姐是那么娇弱的人吗?动不动就掉金豆子。” “嘿嘿,奴婢不是着急嘛!”白素吐吐舌头,她就知道小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在夜幕中行走着,回府的路不算远,但却在夜色中被拉得很长。安九驾着马车,载着云琉雅和白素飞快的向云府的方向而去。 不知为何,今夜的晚宴总让他想起花青孤单一人徘徊庭前的模样。 马车的速度突然的提了上来,让正在为小姐准备糕点的半跪着的白素差点翻了个跟头。白素撅着嘴正想敲车帘骂安九几句,却被云琉雅拦住了。 现在安九应该会明白一些自己的心意吧!她想着,花青的付出,到底也是有回报的。如今安九归心似箭,不过是为了花青一人。若是花青嫁给了君临风为妾,云语非一定不会饶过善良体贴的花青,到时候受苦受累的还是花青一个人。 云府内,花青执着针线绣制着枕巾上的图样,静静的等待着小姐他们的归来。夜色已深,她不由有些担心,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几步来到大门前撩首以望。 等了一会,不远处就传来车轱辘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渐渐的接近。 “花青姐姐!我们回来了!”白素掀开轿帘,开心的冲着云府门口等待的花青挥着手。 花青故意将目光略过安九,努力的放在小姐和白素的身上。“小姐你们怎么呆了这么久?晚宴上素素你可有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花青嘟嘟囔囔的问了一堆,知道白素听烦了摆摆手。 “青姐,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你看咱们堵在大门口算怎么回事嘛。” 花青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红了双颊,“你,就你嘴贫。”娇嗔一声,上前扶着云琉雅向房间走去。 安九在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曾作声。既然花青装作未见到自己,再加上云琉雅曾说过的那段话,安九的心里虽然不好受,但却也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这是花青给自己的惩罚,那么他会欣然接受。这也是自己能为花青做的,不多的事情中的一件。 今日的击鼓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在加上强提起精神与君临风周旋,如今不搀扶着恐怕连走路都觉得辛苦。 被搀扶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云琉雅无力的对花青和白素摆了摆手,“你们应该有话要聊吧,这么晚了,去睡吧。” 语毕,云琉雅就推门而入。 漆黑的房间还未来得及点灯,云琉雅刚一踏进房间就被一双大掌拦腰抱住。疲惫的身心在骤然的紧张后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云琉雅凉薄的唇被温热覆盖,那唇齿间的温度那般的熟悉。她放松了自己僵直的双臂,却被差点对方的热情所融化。 君临笙在房间内等着云琉雅的归来,他看着云琉雅跟在君临风身后进入御花园,又满脸泪痕的从御花园离开。 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云琉雅演的一场好戏,但心里却是极为难受的。 再加上御花园内金晟泽和君临风的对话,让他的占有欲第一次高涨到这步田地。 他瞒着雲儿和手下,自己来到云琉雅的闺房静静的等候,直到看到这个女人疲惫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他控制不住的将她拥在怀里,禁锢着她的行动。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时,急切的攥取着她口中的香甜,证明着她属于自己这个事实。 今晚的君临笙让云琉雅感受到了几分古怪,但却依旧是自己心尖上的那个男人。霸道的不讲道理,却又温情的如秋水。 “君临笙。”她轻启樱唇,却再次被他的热吻堵上。 君临笙在听到她叫他的名字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嫉妒,嫉妒君临风今日的软香在怀,嫉妒所有看到今日美好如初的她的男人。 他嫉妒的发狂。 蜻蜓点水的吻渐渐的变的激烈,直至最后,君临笙如同野兽一般的噬咬着蹂躏着。粉嫩的唇瓣此时却染上了铁锈的血腥味,疼的云琉雅一把将君临笙推开。 “你做什么!” 她喘息连连的吼道。 君临笙的目光在幽暗的房间里忽明忽暗,他狼狈的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声道,“对不起,我” 他没有再说,却是带上几分小孩子的执拗。 云琉雅缓缓的摸索着前面,来到君临笙的身边。伸出双手,搂住君临笙的腰,将娇嫩如花的面容紧贴在他的胸膛。 “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声音轻柔的不似平常,君临笙今日的反常让她十分在意。她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良久,君临笙说道,“我,我嫉妒。” 嫉妒,他深深的嫉妒着靠近云琉雅的每一个人。因为爱,所以想要占有。因为爱,所以想将她藏起来。但君临笙却知道,云琉雅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子,过度的保护反而会折损她的魅力。 她聪慧,应变能力强,可以将敌人变为朋友。她美丽,惹人爱,她的魅力不止是她的容貌还有她遇事的那份淡然自若。 云琉雅对君临笙而言,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因为看不透,所以好奇。但如此复杂的她,却有一双澄澈的双眸,一望下去,却是沉静的湖水,不起一丝波澜。 矛盾却又和谐,这样的女人反而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君临笙初时与她想见的那份悸动,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流窜在血液中挥之不去的爱意。 云琉雅是他此生继母亲之后,第二个想要珍惜下去的女人。他回抱住云琉雅纤细的腰身,这个瘦弱的女人,会是自己的妻,唯一的妻。 爱情盲目了两个人的双眼,蒙蔽了有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相爱的人,起争执,不过是因为深爱。而争执这个东西,一旦有了开始,就不再会有终结。 此时的云琉雅和君临笙还未明白这一点。 他们只是互相拥抱着彼此,以为自己拥抱的就是全部。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姐妹详谈 第二百二十四章姐妹详谈 天色亮了一半,云琉雅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着太阳的方向抻了个懒腰。 白素端着清水走了过来,“小姐,你睡的好久,青青姐都上街买东西去了。” 小姑娘的嘴叭叭的唠叨个不停,云琉雅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接过白素递过来的毛巾,“你若是想去,就跟着一起去吧。” “奴婢才不想去呢!”白素抢着否决到,当她接过毛巾时,发现小姐的唇肿了起来,急忙问道,“小姐小姐,您昨晚不会是被虫子叮了吧!唇上肿的好厉害,好像还破了点皮。”白素边说还边仔细的看了看。 云琉雅被她这紧盯的目光弄的面红耳赤,昨晚君临笙的强硬索吻让她今天这么尴尬,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而此时的凤王府内,君临笙翻阅着手中的奏章不知何由的打了个喷嚏。 “咳,等花青回来,叫她到我房内来一趟,小姐我有事情要说。”云琉雅假装咳了一声,然后把白素轰出了房间。 白素还很不解的端着铜盆向外面走着,嘴里嘀咕着,“小姐干嘛脸那么红嘛,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安九路过时,闻言也不过是会心一笑。 最近他常见君临笙和云琉雅接触,却不再有之前的那种难过心伤的感觉了,反而更多的是感慨。他想,或许是认清了自己的奢望以后,自己已经自动的将那份悸动埋起来了吧!不然,又该如何解释如今的释然。 花青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她提着小竹篮刚踏进云府大门就被白素匆匆的拉进小姐的房间里。 花青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的迷茫,就被白素抢下手中的竹篮,“小姐有事要和你谈。” 白素笑的一脸神秘,抱着竹篮就要退下,却被从里屋走出的云琉雅叫住,“素素,你也留下,把门关严了。” 白素吐吐舌头,回身放下竹篮,然后来到门前仔细的看了看,屋外没有人才走回来,然后好奇的歪着小脑袋。 云琉雅坐在靠背木椅上,道,“你们坐。” 她说一句,她们俩做一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般,不知云琉雅究竟要卖什么药。 云琉雅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不露声色的浅酌着茶水。 “小姐,您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事啊?”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的白素开了口,她不明白小姐这般淡定的坐着找她们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相谈,她嘟囔了一句,“小姐要是没重要的事的话,能不能让奴婢先把灶台上煮的鸡汤先拿下来。” 她的声音细小,但安静如此的房间,那两人却是听个真切。 云琉雅的眼睛一抽,再好的氛围也得被这傻丫头破坏殆尽,于是语气狠狠道,“好不快去!等着烧干锅吗!” 白素腆着一张笑脸呵呵笑了几声,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云琉雅扶着额头,有些无奈道,“花青正是辛苦你了,竟要每天为这丫头收拾残局。” 花青腼腆一笑,要不是有白素这个丫头自己在,自己也不会这么快的走出那段难堪的回忆。 “花青,别再躲着安九了。”云琉雅苦口婆心道,这几日,安九虽然不再缠着她问原因,但看他那忧郁的眼神,总觉得很是对不起他。 若是知道真相也罢,安九不知情,却依旧要收尽这般的对待。 花青在听到安九的名字时,甚至僵了一下。如果可以,她也不愿这样躲着安九,毕竟她是那么爱他。但,那段记忆太过残酷,只要看到安九就不自觉的联想到那日。 花青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害怕,也许很久以后,那段记忆也会成为她今生最大的痛。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害怕,怕那日的一幕幕。”云琉雅叹了口气,“但你若不能面对现实,直面那段过去,你永远也走不出来。” 白素推门而进时,正巧听到云琉雅的那句走不出来,她一愣,自觉此事与花青这几日的反常有关。 “青青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问的急,随即看到花青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虚晃了几下,好似随时会晕倒。 花青张了张口,唇色却越发的惨白。 “花青,她应该知道。”云琉雅也在一边鼓励着花青,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花青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同样忧心的表情,忐忑紧缩的心渐渐的变得平静。她对着白素讲了那天的遭遇,说的极慢,时而停顿,时而发抖,却是坚持将那天的事讲了一遍。 小姐说的对,若是她不能直面那段梦魇,她就只能被噩梦缠绕。 白素听完花青的话后,小脸煞白,她保住花青的头,哭的比花青还要惨。白素从未想过对待自己如亲姐姐般体贴入微的花青会遭遇这样可怕的事。 “安九他!他竟敢!”白素气的颤抖着手指,说不全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有话要和你们说。”云琉雅的语气十分郑重,仿佛她接下来的话中犹如千金般沉重。 花青安抚的拍拍白素的肩,静悄悄的听着云琉雅说话。 “你们相信前世今生这个因果吗?”云琉雅的表情像极了怀念又似感慨。 花青点了点头,白素却是摇了摇头。 “不管你们信与否,我却希望我说的事情你们能够保密。”在看到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后,一齐点了点头,云琉雅满意的笑了。 她打算将自己的过去讲给这两个人听,她们是她的亲人的一员,也是不可或缺的。或许开始,云琉雅只是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心腹培养,却不打算交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她们的忠诚所感动,她已经把她们当成此生的一个牵挂。 就算花青听了自己的故事后,也不放弃嫁给君临风的想法。但至少她应该知道自己为何要恨他,要报复云家。 现在的她,在经历了爱情,感受了亲情,牵绊了友情后,不能就这样让自己的妹妹就这样被无辜的送入勤王府那个狼窟。 花青的经历已经够清苦了,如今若再失去自己爱人的那颗心,岂不是太残忍。安九对她的感情,她对安九的那份情,他们还没有护表心迹。 白素那个小丫头还不懂情为何物,还不能离开花青这个好姐姐。云琉雅无论如何也要在试着劝劝花青,别再执念这些,看看眼前的路,还很宽敞。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恨安九 第二百二十五章别恨安九 “那时的我单纯的不懂得人间险恶,竟还为了他那种人渣只身涉险。后来,孩子被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云琉雅将的淡然,也许正是时日久了,她都有些忘却当日的悸动是什么感觉了。 那时最痛苦的莫过于孩子死的事吧!那可怜还未出世的孩子,被冠以杂种的名字,就那样被从自己的身体内抽离掉。曾经的自己有多小心地保护这个孩子,后来就有多恨这对狗男女。 那孩子若是还活着,应该已经会叫娘亲了吧!云琉雅的嘴角含笑,那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苦涩的笑容。 当初的她还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云语非。直到后来,才明白,原来错的一直不是孩子,而是自己。因为自己碍了他们的眼。有用时,百般讨好,无用时,踢到一边,不管死活。 皇族的人真够残酷的。想到这,却想到昨晚那个孩子气的男人。 或许不是全部,至少皇室还有一个例外。 那只季流云送来的小老虎,如今已经有人的小臂般大小了,能在地上走来走去,虽然动作还显得笨拙,倒是蛮可爱的。不知为何,它倒是特别的黏着云琉雅。 云琉雅说话的时候,小家伙竟在她脚边蹭蹭,让她抱似的。 云琉雅抱起它,摸着入手细腻的胎毛,软的连心都融化了。或许是她话语里字里行间太过悲伤,小家伙竟然伸出爪子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似安慰又似担心。 “那段时间,说不苦,那是假的。我不曾为了谁那般讨好的做着自己不喜的事。”云琉雅说完对着怀里的小家伙淡然一笑。 白素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如同决堤的水坝等待着一个适合的时机倾巢而出。 花青苍白的面容满是不忍和难过,小姐竟然经历过那些比之自己更为难过的经历。怪不得,如今小姐的性子这般嗜静,曾经的过往让她养成了这般悲凉的习惯。 “不用为我感到难过,姑娘们,往后你们的小姐我还要经历更多。不过这次,倒霉的就要变成他们了。”云琉雅说着,目光划过一抹冷意。 为报仇而重生的她,感激上苍今生得到了前世未曾体验过的幸福,而这份幸福她会一直珍藏起来。经历了前世的痛苦,云琉雅早就明白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的含义,没有一份幸福是永恒的,倒不如珍惜眼前的一切来的实在。 “花青,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要放弃安九去嫁给君临风吗?”云琉雅问的认真,“即使你不嫁给他,我也有办法去报仇。真的要嫁吗?” 花青嘴角在笑,眼睛也在笑,却不断的流淌着泪水。“小姐,你不必在劝奴婢了,奴婢的决定不变。”她摸了下泪水,继续道,“但就像小姐说的,人生重来的机会太少,若是不说清,以后奴婢或许真的会后悔,所以,我会告诉安九的。” 花青回答的认真,既然小姐都可以面对过去,即使是那么不堪的过往,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小姐的信任给了花青说下去的勇气,这也许是未来花青做的最不后悔的事了。 安九在庭院里扒拉着杂草,心绪却很是烦躁。云琉雅的话总是盘旋在自己的脑中,每次想起反而越发的烦躁。 花青的突然靠近是他说始料不及的。 “安大哥。”那温柔的嗓音仿佛昨日才听过,却又似前生耳闻的样子。 安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直被忽视,被漠视,甚至是被躲着。如今乍一离的这般近,他倒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花青笑的很甜,就和从前一样。安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突然害怕眼前的一幕会是错觉。 “安大哥,我有话说。”花青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双手却还是微微的颤抖着。 安九向前跨了一步,却被花青突然的尖叫吓得退了回去。 “对不起安大哥,我,我有点敏感了。”花青不好意思的燥红了脸。 她将自己远离安九的原因说了一遍,只不过与事实不同的是,花青并没有说被占身子的事,也没有提起安九中毒的事。 她还是没有勇气对安九说出真相,她想着或许让他这样误会下去也好,至少自己不用见他因为愧疚而歉意的目光。 花青唯一的愿望就是安九能和自己如同从前一样,即使只是她自己努力营造的幻想也好。若是连这层关系都没有了,花青不知道自己还撑不撑的下去。 安九在听完花青的话后,双手的青筋暴起,眉头皱的很紧,“青妹,告诉我,究竟是谁!竟敢这样对你!” 花青却只是抿唇一笑,“都过去了,坏人会因此而得到惩罚的。” 她说的轻柔,却听得安九一阵心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花青隐瞒了些什么,但他却找不到症结的地方。 安九不够聪明,但却很敏感。他听得出花青的心里有一个地方碎了,那不是可以粘起来的程度。 “青妹你,”安九的话未说完,却被花青抢了先。 “以后,我们都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花青恳求道。 她不想安九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也不想让他在插手这件事。若是必须有人下地狱,让自己去就好了。没必要再扯上安九一起。 也许真的是爱过了,才知道,会为对方做到什么地步。花青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就如同她不后悔当日的以身趋毒一样。对她来说,不论过程如何,至少自己的童真给了自己爱的男人,这就够了。 也许未来的某一日,安九会突然想起这件事,但那时他应该早已忘记了自己,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吧!若是那时想起自己,应该也不会有多难过吧! 花青善良的只想着别人,却不在意自己因那夜而连连噩梦不止,每夜每夜从噩梦中惊醒后自己一个人抱着被子止不住的颤抖和落泪。 那日的记忆就如同一条毒蛇,用它的毒液侵蚀了花青的灵魂,令她纯净的灵魂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云语非和许涵媛这两个恶毒的女人! 花青虽恨,但若没有小姐的帮助,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报仇那份屈辱和苦痛。小姐前生被她们这般哪的折磨,到最后却落得那般模样。 花青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好人的结局真的只有悲惨收场?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给答案。 小姐不也是被逼到这个地步,才开始了复仇吗?那些人将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逼迫成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极少有情绪波动的木头人。 花青要报仇,不止为自己,也为了小姐。即使小姐不说,她也能明白曾经的小姐有多痛苦和受折磨。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送花见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送花见人 当花青略显疲惫但嘴角含笑的再次出现在云琉雅面前时,云琉雅就明白,花青释怀了。虽然过程也许很艰辛,但她至少敢开口,让那份痛苦昭然于世。 痛苦这东西,一旦被自己藏起来,它就会在那里生根发芽,直至你再也承受不住,被它所支配。云琉雅太过清楚,因此她才用自己的例子来劝服花青。 “小姐,吃点奴婢刚做到梨沙,降降温。”花青笑的很温柔,手中澄绿的小瓷碗很是清新可爱。夏日的最后一丝酷暑,仿佛都被她的笑意挥散而去。 云琉雅怀里的小白虎动了动小巧的鼻子,一副闻到香味蠢蠢欲动的样子。惹得云琉雅不禁好笑的点了点它粉嫩的鼻头,“小家伙,你也馋了不是!” 白素从一边露头道,“小姐小姐,这小家伙还未取个名字呢!” 取名字?过了这么久,云琉雅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小东西软软的,暖暖的,该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叫它牙牙怎么样?”花青突然问道,不知怎的她看到小白虎舔爪子的动作,脑中就拂过这个名字。 云琉雅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用手指扒拉一下小白虎的爪子,“以后就叫你牙牙了,总比你的父亲那个名字要好吧!” 她想起那只大白虎被叫大白时的那副无奈相,不禁喃喃道,“大白可能是真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呢!” 听得白素捂着嘴偷乐,她也想起那只白虎耸拉耳朵的颓废样,倒真跟个人似的。 而端着瓷碗的花青倒是茫然的看着她们。什么大白?父亲?小白虎的父亲? 就在屋内的她们几个笑闹时,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大小姐,外面有个自称明国七皇子的人求见。”那个侍女说的急切,若真是明国的七皇子,这可是件大事件呢。 云琉雅回了声,“快请贵客到大厅品茶,小姐我马上到。” 金晟泽此番来大概是来送昨日的赏赐吧!那盆众人盼望的月尾鸢,云琉雅料到金晟泽对她会有兴趣,却没想到只是一舞却让明国七皇子亲自来送月尾鸢。 不过,他来的正好,恰好可以省去自己再费功夫。 让花青和白素给自己略施粉黛,简单的打扮却精致非常,将云琉雅宁静淡雅的气质凸显的越发美丽。 “民女来迟,还望七皇子恕罪。”云琉雅仪态款款的走来,一句话说的很是柔和。 金晟泽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微蹙着眉,听闻此言,不禁抬眼看去。淡雅的粉青色襦裙包裹住云琉雅姣好的身姿,及腰的长发被简单的用一根发钗挽起,垂下几缕反倒有种凌乱的美感。 “雪河清清水,空谷幽幽人。” 不知为何金晟泽的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诗回荡脑海,久久不去。 半晌,他回过神连忙道,“云小姐不必如今拘谨,本皇子来不过是来履现昨晚的承诺的。”他顿了顿,摆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淡笑,“还有就是,小姐昨日的一舞惊为天人,让本皇子心生触动。” 云琉雅微微侧过脸颊,像是带上几分娇羞,看的金晟泽更是眼神深邃。 “云小姐,这是本皇子昨日说过的月尾鸢。”他拍了拍手,几个侍从抬过一个巨大的花瓶,里面赫然是那含苞待放的月尾鸢。 看了眼云琉雅眼中的惊艳,金晟泽有些得意道,“明国的月尾鸢极为罕见,且不说月尾鸢所求的土壤有多苛刻,单说它十年开一次花,且花期只有短短的四天,美丽芳收。” 他将视线落在月尾鸢上,继续道,“此盆月尾鸢是本皇子精心培育至今,已有九个年头。明年的秋末,大概就会开花了。云小姐可要好好的养着这盆异花,也算是本皇子的一个小小的请求。” 金晟泽说的恳切,心里却在偷笑,虽然这花确实很难培育,且花期真的是在明年秋末。但自己本般爱花的举动却可以被女人们理解为七皇子性情温和,为人定是翩翩君子之风。有了这层伪装,还不怕这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吗? 金晟泽想得是没错,若是换了别人,或许真的会一步步上了他的套。但他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对这套把戏十分熟悉的云琉雅。前世的云琉雅与这人接触不多,但也知道明国七皇子不是什么善类。 云琉雅心道,你会伪装,我也可以将计就计,她婉转一笑道,“民女承蒙七皇子的抬爱,”随后也是目光带着几分怜惜的落在那盆花上,“这么娇贵的花儿,民女怕是养不好,辜负了七皇子的期望。”说完面上带上一丝愁绪。 “云小姐不用担心,本皇子自有安排。”金晟泽谦谦公子的作态,嘴角却扬起一个小小的奸计得逞的弧度。“本皇子可以送云小姐两个专门侍奉此花的花匠。” 云琉雅闻言立刻感激道,“那就有劳七皇子了,还是七皇子想得周到。七皇子的才情,也让民女好生佩服。”面上一红,还真像是娇羞的嫣红双颊。 但心里却在嘀咕着,原来这个金晟泽竟是在这等着自己。在云府内插上自己的人,还说的这般正大光明。金晟泽确实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云琉雅不怕别人来挑衅,就怕全是暗地里来阴的。 心里不住的想着对策,面上却是一片平和。金晟泽的眼中,云琉雅就如同一朵高山的雪莲,若是可以占有,对自己是个很大的挑战。 但若只是从男人女人来论,却是个不容多得的对象。既有才华,又有应变的能力。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来说,已经是个中翘楚了。再加上,此番自己前来,为的还有和亲一项事宜,选的和亲对象自然不能差。若是能够选择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聪慧女子,可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想让女人听话的方法太多,金晟泽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联姻后,所娶的人背叛自己。敢背叛他,就要亲身体验一下地狱的滋味之后,再选择生还是死。 金晟泽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眼前的这个女子倾心于自己,昨晚的当场拒绝,可是让他耿耿于怀呢! 再加上昨夜御花园和那个勤王爷的争执,倒是让他对云琉雅这个女人越发的感兴趣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救 第二百二十七章求救 在金晟泽的召唤下,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看起来也是老实巴交的。 男的大约四十岁出顶,带着个草帽,女的则是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 金晟泽对云琉雅道,“这两人就是在本皇子府中负责养殖月尾鸢的花匠,你们看清楚,今后你们就在这里工作了,可别认错了主子。”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云琉雅盯着两人的目光也隐约的带上一抹复杂。 “云小姐以后也不要再自称民女了,”他笑的人畜无害,“本皇子名唤金晟泽,你就叫我名字吧,不然听着好生不习惯。” 云琉雅没有说话,但看在金晟泽眼中,却是迟疑不定的模样,“本皇子也唤你柠袖可好,你的闺名要更加悦耳。” 等了半晌,云琉雅故作一番矜持道,“柠袖这厢有礼了,但礼仪之法不可废,柠袖还是唤您七皇子殿下的好,若是有心人听到,怕是会有损殿下的清誉。 金晟泽对云琉雅越发的满意,这般的维护自己,这女人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产物。当他却忽略了云琉雅微垂的目光中的冷漠。 “既然柠袖这般坚持,本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像是妥协般,“本皇子公事缠身,不便久留。等有时间,本皇子再来与柠袖小叙,” 金晟泽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但若第一次就这般的纠缠,会让对方对他产生反感。金晟泽将欲擒故纵运用的很好,云琉雅遗憾的眼神让让他不由得愈加的窃喜。 送走了金晟泽,云琉雅看着站在大厅内的两人,道,“把帽子摘掉。” 那两人犹豫了一会,纷纷脱掉帽子。 只见男子的脸上光滑细腻的如同女子,而那女子的脸上却有一道狰狞的刀伤,从左额贯穿到右下巴,刀伤未痊愈,像是不久前造成的,外翻的伤口处向外流淌着暗红的血,很是可怖。 跟在身后的白素和花青都捂住了嘴巴,不让惊呼从口中溢出。 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在意自己容颜。那张可怖的脸,可以说是女人的噩梦。而这个女子的眼中却是死灰一般的寂静,看不到光亮。就像是台锈迹斑斑的机器,只能按照指示一步步的做着。 云琉雅的目光一沉,“你叫什么?”金晟泽若是讨好她没必要把这样的两个人找来给自己当花匠,这两人的出现必是中间出了差错。 那女人没有反应,倒是身边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突然他保住竟在咫尺的云琉雅的双腿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求求你!” 云琉雅任凭男人的哭喊,却无动于衷。事出突然,这男人究竟是演戏,还是金晟泽得计划中出了什么纰漏,在没搞清楚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倒是安九的脸色一沉,一掌将那男人拍飞了出去。沉闷的撞在椅子上,然后一点点的匍匐与地上。那男人口中流着血,手指发着颤。 若不是这个男人的忍耐力惊人,就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懂武。 安九看不清这个男人,于是他将头转向云琉雅。 云琉雅的目光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你的名字?”她对着这个满脸血痕的女人又问了一遍。 那女人轻轻的抬头,眼里没有任何光亮,血液顺着尖尖的下颚流到赤色的衣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的目光灰暗的落在云琉雅的唇上,半晌才道,“秋梅。” 云琉雅微微敛唇道,“花青,带她下去上药。”随后盯着艰难的爬起身的男子道,“你呢?” 那男子不顾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连说带喘道,“秋元。小人名叫秋元。” 安九的眉还蹙着,云琉雅却道,“安九我要你将凤王府内的雲小姐请来。”说完,她就自己独身回到椅子上坐好,闭目养神。 季流云在王府内追着玄卫问话,昨日即便自己故意和其他的公子哥聊天,即使动作间带上了点暧昧,也不见这家伙动一动眉,眼神晃动一下。 季流云实在是忍不住,就一大早就把他堵在门口,一个劲地追问着。 两人一个躲,一个追,愣是追着赶着跑了大半个凤王府。 “玄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喂!你别躲啊!”季流云紧跑了几步,大口喘着气,对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吼道。 玄卫也很是头疼,这丫头穷追不舍的非要他给个解释。给什么?难道要说自己在意的都要疯了?那多丢人! “雲小姐!呼呼,雲小姐!”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大老远的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季流云。 直到跑到离季流云不远的地方实在累得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季流云喊道,“雲小姐,外面有个自称云府管家的人说云府大小姐请雲小姐去一趟。” 季流云听到侍卫的话,不由停住了紧追不舍的脚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回来,“你说云府的大小姐派人?”在得到侍卫的肯定回答后,她之前的苦瓜脸一扫而空,急忙道,“你还不赶紧带路,赶紧起来!” 随着侍卫来到大门口,就见一个一身青衫的男子等候在此,看模样倒不像是个管家,更像是江湖中的浪子。 季流云四处看了一圈,然后道,“你就是小雅家的管家?” “小人正是,云府管家。前几日刚上任。”他又补充了句。 季流云突然问了句,“昨日你是不是跟着小雅一起去晚宴了?我就说瞅着你面熟嘛。”季流云笑的很是开怀,“你进来等会吧,我在去叫个人,跟你一块走。” 安九虽然想催她快些,但看她如此欢快的步伐,却是开不了口了。 季流云就是有着一种能够将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别人的魅力,即使最近如此苦闷的安九也被她轻快的语气带的轻松了不少。 安九想,世间有很多人,都只是忙碌于自己的眼前,而没能看清眼前的美好的景致。他忽然有些理解,淡然的可称冷情的云琉雅会承认与这个雲小姐之间的友谊了。 就像在黑暗中呆久了,会不自觉的追寻着阳光的足迹一般。云琉雅那般悲惨的人生后,此生虽是为了复仇而生,却是带着无尽的罪责而活着。 但一个人疲乏无力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一道光照亮自己。 第二百二十八章 欠下情分 第二百二十八章欠下情分 没有谁是离开群体而居,才能存活的更好的。云琉雅所需要的那种不经意间的轻松,就是这个女孩。 这个开朗无防备的姑娘。 “还愣着干嘛?进来啊!”季流云转身对着安九就是灿烂一笑,眼光背对着她,却不如她笑容来的更加璀璨。 玄卫停在墙后,看着季流云那无防备的灿笑,心里很是不舒服。理智在告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才是对的。但,理智和情感争执着,自己的心却越来越跑离了既定的轨道。 水娘被季流云拉住的时候,她正在给大白梳理着光滑的毛发,动作轻盈而仔细。 “水姐姐,跟我去见小雅吧!之前答应了她要带你去见她的,水姐姐不是也对她很好奇嘛!”季流云撒娇的晃着水娘的手臂,撅着嘴,誓不罢休的模样。 水娘被她拽烦了,“去倒是可以,至少也得准备些见面礼吧!” 水娘虽然对云琉雅有着几分兴味,但还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水姐姐可知斑曜石?”她笑的很是奸诈。 水娘果然面色一亮,道,“你怎么知道?” “那斑曜石质地奇特,此时正在皇宫的一角。”她说完,就见水娘的眸光沉了下去,然后继续道,“不过那月尾鸢,却是在云府的云大小姐云琉雅手中。”然后再水娘的眸光再次转回来时道,“就连笙哥哥和二殿下这般神勇之人都弄不到的东西,小雅只用了一舞,便得到了一切。” 季流云调皮一笑,“水姐姐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那还需要什么见面礼啊。”她的小嘴甜的跟摸了蜜糖似的,“再说小雅早就想见见水姐姐了,听我说了水姐姐的美丽大方,温柔可人,向往已久啊!” 水娘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难为这个小妮子跟别人编了这么多的夸奖词,没有一个对得上的。“跟你去就是了,可别在贫嘴了,听的我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 安九等的时间不长,就见季流云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面纱的水蓝衣袖的女人。他也只是怔了怔,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云府内,云琉雅坐于上堂,依旧是安九离开前的景象,只是花青和白素已经回来了,那自称秋梅的女子脸上虽然刀疤明显,但不至于一直滴血不停了。 “小姐,这男人怎么办?”白素看着他不停的咳血,倒是有几分不忍道。 云琉雅只是抬眼看了下,然后继续沉默。仿佛白素为了个无伤大雅的事情。白素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花青拉住,然后对着她摇了摇头。 虽然不清楚小姐打的什么主意,但花青却自觉小姐已经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法。既然小姐不说,那么她们静静等待就好。 白素被花青拉住,也只好闭嘴不言,静悄悄的等待着安九的归来。 “小雅你看我带谁来了?”季流云跑的很快,几步就跑了进来,出口的话却在见到屋内的狼藉后,卡在了嗓子中。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她茫然时,云琉雅却突然站了起身,然后对季流云道,“小雲,帮我看看这家伙,是被药物控制了吗?” 她问的让屋内的几人一愣,随即走进来的水娘嘴角却是赞赏的扬了起来。 “的确,这女子情况不妙。”她轻灵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突然她对季流云道,“徒弟还不去先看看那个男的。” 男人虽依旧在咳着血,却不知何故的开始进气少出气多了。 季流云忽视屋内诡异的气氛,壮着胆子靠近半趴在地上的男人。小心的执起他的手腕,闭上双眼仔细的聆听脉搏的强弱。随即睁大双眼,然后努力的开始让男子坐起身来,但力量有些小,愣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起色。 安九看不过眼,也是上前帮了忙。季流云没道谢,反而很是认真的在那男子身上敲敲打打,然后在敲到某个地方时,那个男人竟抽搐了一下。 “肋骨断了四根,其中一根卡在呼吸道上了。”季流云皱眉说着检查的结果,“谁这么狠的心,竟这般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安九的脸色僵了僵,“他不会武吗?” “不止不会武,还被谁下了毒。”季流云没说这毒有没有解,但却是不苟同的看了安九一眼。 想也知道,定是这人护住心切,将这个男人拍飞出去,才会这般惨状。就是不清楚,这男的对小雅做什么? “所以,他们只是普通人是吗?也没有受过什么特训之类的。”云琉雅似在发问,又似在喃喃自语。 若只是普通人,就有些说不通了。金晟泽为何要将普通的花匠放在自己这里呢?依金晟泽那般谨慎的性子,绝对会将自己的心腹或者属下安放在云府。这样便于掌握云琉雅的行踪,可今日竟是两个平凡人,用意何在? 季流云被云琉雅的这种文化方式弄懵了,“普通人不好吗?” 云琉雅却是抿唇一笑,“没事,挺好的。”但她紧蹙的眉心却依旧没有被舒展开。 “把她的毒解了,你就能知道了。”水娘说的及其轻巧,这倒是引起了一直深思的云琉雅的注意。 她不由得问道,“这位是?” 季流云站起身,拍了拍有点麻的双腿,“我师傅啊!魅医阁下啊!”季流云说的好不得意,仿佛说的是自己一般。 云琉雅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面纱覆面,却阻挡不了她张狂的气质。随是淡色衣裙,但本应淡雅的色彩竟被这女人穿出一种艳丽的错觉。 “云琉雅久仰魅医的名号,今日得见,倒是怠慢了名医。”云琉雅说的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水娘倒是对这个冷静的女子有了几分兴趣,她随手摘下面纱,对云琉雅道,“既然你对我感兴趣,我也对你有几分兴味。如今就没必要用这面纱了。” 她说的坦荡荡,倒让云琉雅觉得自己有几分卑鄙了。 水娘笑了笑,道,“徒弟你去给这男人接骨,至于这个女人交给我就好。”说完,她像是来到自己家般,对云琉雅道,“今日算是你我有缘,我就出手一救,但要记得,这份情,日后可是要还的。” 云琉雅也回以一笑,“那是自然,云琉雅定不会辱没此番承诺。” 水娘闻言对着她颔首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腰包。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救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救人 那腰包虽小,五脏六腑却是齐全。 水娘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阳光照过,闪烁着晃眼的银光。 她对花青和白素道,“把她平放在地上。” 秋梅的身子僵直着,即使是之前被花青和白素带下去清理伤口的时候,也是两个人努力将她拖过来的。 现在要把她平放在地面,白素和花青对视了一样,然后轻叹了口气,又努力的将她平放在地上。 秋梅即使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眼睛里依旧不见波澜,就像个破败的娃娃,随意摆弄,也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 水娘拿着手中的银针在秋梅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在见到她死寂般的目光后,面色一凝,突地将银针刺入她的头顶,然后又猛地拔出。 只见汩汩的暗红色血液如同虫子爬动般从那个细小的针孔中流出,白素和花青都因为这突然地惊吓,坐在了地上。倒是水娘淡定的不见面色有动,她紧盯着这缓缓而流的血液,然后从小包中取出一个半透明状的小瓶子,放在秋梅的额际。 很快的那个小瓶子内被灌满了,当水娘将小瓶子的盖子盖严后,瓶子内暗红的血液开始骤然翻腾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因为闭塞的空间而挣扎般。 水娘的眸光越发的暗沉,她随手将小瓶子放在一边,然后静静的观察秋梅的出血量。 随着秋梅的长发被那暗红的色泽渐渐晕染,秋梅的脸色却是不再那么暗沉无光了。而她脸上的伤口也渐渐的开始结痂,不再那般的可怖。 云琉雅和两个侍女在一旁看得真切,一脸的惊奇。即使活了一世的云琉雅也不得不赞叹水娘的医术有多精湛。 水娘一直等到那血液变成了鲜红色,才将手中握着的几根细小的短针再次插进秋梅的头发间。奇怪的是,血液不再外流,秋梅的脸上依旧一片濡湿。 小瓶子里的暗红色突然发出“噗”的一声,然后变成了鲜红色。 水娘的眉头微挑,与她想得一般,这女人是被下了蛊虫,且是阴毒的月容蛊。下毒之人,必是女性,只有女人才会这般嫉妒她人的容貌。且这种蛊的宿主,一般都是以女性为主。 水娘再次捡起那小巧的瓶子晃了晃,然后将大家都叫了过来,“这女人被下了月容蛊,是一种专门用来毁掉容颜且失去心神的蛊虫。” 她将手中透明瓶子晃了晃,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继续道:“就如同大家所看到的,这种蛊会混迹于血液之中,身体呈暗红色。肉眼轻易不容易辨别出,因为体积极小。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暗红色的怪异东西就是蛊虫的组合体。” “这种蛊虫,单一是很难存活的。所以当它们感受到生存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且自身的条件不能适应时,就会融合为一体。”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可笑吧!这么可怕的蛊虫最怕的就是自己生活的人类的新鲜的血液。” 水娘的话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可怖,尤其是在亲眼见识了这东西的样子后,不禁后被开始发麻。 而季流云的脸色也带上了几分难色,“师傅,徒儿也遇到了一个难题。这男子身上也有蛊虫的迹象,但却,找不到蛊虫的踪迹。” 水娘转头看向一边已经被包扎过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然后将手中的蛊虫尸血握在手中。起身靠近秋元。 当水娘靠近时,秋元突然睁开了双眼,但眼中却是白色没有黑色瞳孔的痕迹。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倒是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怔愣。云琉雅相比几人已经称得上冷静了,但却依旧额角沁着冷汗。 水娘淡定自若的将手中的血红色对着秋元白色的双目晃了晃,只见秋元一副如狼似虎的饥渴样。 “果真如此,这个男人中的蛊是催情蛊。恐怕他们俩也不是亲兄妹。”水娘说的斩钉截铁。 她在秋元扑过来的一瞬间在他的手腕处插上一根银针。此针远远比之前的长针和短针要粗的多。 “快去拿几个盆来。”她说的急促,花青几人微愣后就急忙的跑了出去,过一会就拿进来四五个干净的铜盆。 水娘吩咐季流云将来之前给她的那个小盒子拿出来,盒子里面装了一个造型奇异的软球。球的两边都有一个插口,似乎是插着细软的管子似的。 水娘将那东西拿出来然后在清水里涮了涮,与自己包裹里的细软管插在一起。最后竟与那根粗针联在了一起。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粗针的中央是被打孔的。 “徒弟,我数三个数,你开始挤压软球。好,一,二,三!” 季流云按照水娘所教的按照脉搏的跳跃为基础,一下下的挤压着。 很快的一盆盆艳红的血液被那软管吸了出来,众人忙碌着不让软管接触不到铜盆。 这次的蛊与之前的月容蛊差别最大的地方是,此蛊虽为催情蛊,却是非月容蛊不催。所以当血液渐渐的变成了暗红色时,水娘止住了秋元的血液外出。 众所周知,人体正常的血液是鲜红色才对,只有流出的时间久了才会渐渐的变成暗红色。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向水娘。 倒是水娘一脸认真的像在等待着什么,不过一会儿,水娘突然的脸色一喜,然后就将怀中的一颗墨色药丸喂进了秋元的嘴里。 秋元一直怒睁的双眼也渐渐的闭上了,血液的流失让他的脸色很差。 又过了几秒,他开始咳血,但这次却是红色血丝中带着几点白色。 直到他最后什么也咳不出来,水娘才道,“他的毒差不多了,只要静养多补些气血就好了。至于这个女人。” 众人的视线又转回秋梅身上,“这个女人有些麻烦,你们将她浸泡在冰水里,切记,盖严盖子三四分钟后休息一个时辰在关三四分钟。就这么折腾个四五次,直到,她的体内不再向外流血位止。”水娘看了他们一样,“现在就去吧!切记浸泡了她的血液的衣物全部要烧掉。还有,你们两个弄完以后来找我。” 云琉雅吩咐花青和白素把秋梅带下去,然后一脸严肃的问水娘道,“你能否告诉我这蛊可是明国所有?” 水娘倒是笑了笑,“我不能说绝对,但这能下这蛊之人必是个术士,至于是不是明国,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术士这个职业,哪个国家或多或少都会有的,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章 错人 第二百三十章错人 金晟泽从云府回到迎宾馆时,心情很是愉悦。今日的这番探访,所收到的效果要比他预期的要好上太多了 云琉雅这个女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众千女人中的一个,特别一点,却也是逃不掉男人两个字。 金晟泽刚踏进自己暂居的院落,脸上的笑却僵住了。自己刚派给云琉雅的那两个属下,此时正在自己的院落中做着初步的打扫。 那两人在见到金晟泽时,立刻道,“属下恭迎主子。” 金晟泽的脸色很是难看道,“本皇子不是已经派你们到云家大小姐身边密切监视吗?” 那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是茫然。主子何时下达这个命令了?怎么他们都不知道? 金晟泽正要继续责骂时,却被从里间出来的金念幽打断道,“是我换的人。” 她身姿绰约的走了过来,面色忧愁的惹人怜爱。“皇兄不是说此番只为献礼吗?怎的竟对楚国的狐媚女子有了兴趣?” 金念幽外表虽然葱嫩可爱,但性情却是极度阴狠的一个人。且嫉妒心极强,与许涵媛不是一个档次,许涵媛充其量不过是报复嫉妒之人身边之人,但这金念幽却不仅是将嫉恨之人身边重要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让嫉恨之人精神上受到严重的刺激。 若论狠毒,云琉雅都不够程度。 金晟泽自然知道金念幽的性子,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只能假装淡定的接受这个结果。 “皇妹怎么,吃醋了?”他轻笑道,“幽儿,皇兄此番作为不过是为了能对父皇好交差罢了。你也知道,现在的时期有多紧张,再说不论皇兄娶了谁,最爱的还不是幽儿?” 金念幽妩媚的一挑媚眼,“皇兄就是爱拿幽儿说笑,幽儿也是一时气不过嘛。那女子竟能与幽儿的舞姿平分秋色,可见不是等闲之辈。幽儿还不是怕皇兄被那狐媚子的女人勾了魂去,忘记了幽儿。” 金念幽说的好不委屈,小脸一变,就是铺天盖地的阴雨连连。 金晟泽也不得不迁就着她,哄着,劝着。 谁叫现在的父皇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他这个十三皇妹的呢! 对他们明国的皇族来说,亲情什么的根本是不存在的东西。就连他们的父皇也是不甚在意,不然为何这般的宠溺十三皇妹。金晟泽自然知道,父皇与十三皇妹之间跨越父女关系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能够早早的就找到十三皇妹这根不可多得的稻草,之后的发展势力才会那么顺利。 十三皇妹不仅有着高超的媚术,吸引男人的祸心,还有出神入化的使用巫蛊的能力。虽然这个女人就如同一个身边的定是炸弹,但却是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边。 金晟泽此时还不能够惹怒这个女人,他还需要她的扶持,但云琉雅却也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如今之计,金晟泽也只能先是找借口安抚了十三皇妹,在计划其他的。 “皇兄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害人精呢!”金晟泽抱着金念幽纤细的腰身,左手点点金念幽皱起的小巧鼻头,逗得金念幽咯咯娇笑。 金念幽搂着金晟泽的脖子,高高的昂起自己高傲的小脑袋,主动索吻。 那小猫样的金念幽,很容易就引起男人的欲念。金晟泽也不例外,女人这般的邀请,若是拒绝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这可是你撩拨起的。”金晟泽将身边的人屏退,然后对着金念幽的雪白的脖颈吻了下去。 金念幽昨晚在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宁。左等右等,皇兄依旧不来。 往常不用她等,皇兄就会在她离席后不久就推掉所有应酬,回来陪她。也许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派出去的侍女打听到宫中在她艳惊四舍后又出现了一个劲敌,据说一舞水袖击鼓赢得皇兄的月尾鸢。 自己求了那么久,皇兄却一直不答应的月尾鸢竟就这么简单的拱手让人。她气的在那两个养月尾鸢的人身上放了蛊虫。 看着他们因为蛊虫而做出的那番下流的模样,自己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烦躁,于是在半夜听到皇兄对手下的吩咐后,就故意的将那两人与另外两人互换。 金念幽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皇兄回来后,在见到本应送走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愤怒的咆哮,让她忍不住献身。 皇兄是自己的!即使是愤怒应该是为了自己!那个叫云琉雅的女人算什么!她昨夜在听到皇兄对那女人的评价后,心里就一直酸酸涩涩的。 今日看到皇兄竟为了这点小事,而斥责属下,心里对云琉雅的恨意又是多了一份。 她给那两人下的蛊虫,十分刁钻。平常人若是与两人接触久了,蛊虫会重新挑选宿主。那两个人不过是她送给云琉雅的见面礼。 中催情蛊的人,在特定的时间,若是不与人苟合就会血液喷涌而死。不知,这个云琉雅苟合的对象又会是谁? 金念幽急切的希望是个地痞乞丐样不被人所重视的存在,若是这样,云琉雅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看到时候,谁还敢要她! 女人的嫉妒,是种可怕的东西,最毒妇人心,确实不为过。 金念幽讨厌一切能够吸引金晟泽注意的存在,她对金晟泽的爱,已经渐渐的扭曲。占有,疯狂的占有,这是她的人生教给她的东西。只有牢牢把握在手心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金念幽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金晟泽背叛了自己,她会杀了他。但是她却舍不得。所以她决定将他身边最珍贵的东西都毁掉,最后绑在自己的身边。 金念幽毕竟是个女人,即使再恶毒,遇到心爱的男人,还是会悸动,还是会听之任之。越是狠毒的女人,陷入爱情时的表现越是疯狂。 金晟泽很好的利用了金念幽的爱,为他的皇位之路铺路。他又怎能不知道金念幽对他的执念呢? 但又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金晟泽就是其中一个,既然不愿,那么就在能利用时,尽情的利用她的一切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说到底,金念幽也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被心爱的男人从心底的被嫌弃还不自知的付出自己的所有。倾尽所有,却只是被利用。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无意得罪 第三百三十一章无意得罪 水娘小心地收起自己的小包裹,“你得罪了个不好惹的女人。”她垂头时说道,“方才我忘了说,这催情蛊与月容蛊是一对儿,若是宿主的身体支撑不住蛊的养分,它们会脱离宿主寻找更为适合的新宿主。” 水娘抬眼,正视道,“催情蛊最喜的就是不到双十的男子,而月容蛊则是喜欢你这般年龄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下毒之人,恐怕是算好了,才将这二人带来这的。” 这样恐怖的蛊虫,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云琉雅的面色一紧,她想不出得罪过谁,竟能想出这般阴狠的毒计。若说是云语非,恨自己入骨毋庸置疑,但她却没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 不知为何,云琉雅的脑海却浮现的是明国十三公主那张清纯的散发妖媚的面孔。 会是那个女人吗?但自己却是与她无怨无仇。 云琉雅思附着,水娘却道,“若你想的是那明国十三公主,倒是有几分可能。”她接收到云琉雅迷茫的眼神继续道,“深居楚国的你自然是不清楚的。这十三公主不仅仅是个术士,还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明国的皇室被她搅得不得安宁,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子,懂得用自己的姿色来获取想要的东西。” 从来话语不多,却脾气火爆的水娘,今日却语气平淡的说了很多,不曾讲过的话。也许是记忆里的一角被无意间的翻起,所以藏起来的情绪被流泻而出。 不曾想过,麻烦竟会这般的找上自己,云琉雅抿了抿唇,“这个十三公主和七皇子之间也有着私情,那就可以理解她为何要害我了。”她思索着摸了摸下巴,“这个女人的爱倒是可怕得很。” “既然我们来了,也顺便把月尾鸢带回去吧!二殿下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还是尽早的除根比较好。”季流云的目光落在那盆眼见这般残忍的画面后依旧一如既往的不曾动摇的月尾鸢上。 有的时候,人活的还不如一株植物。季流云突然有些感慨堵在心里。就像这株月尾鸢可能早就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她人的痛苦,但却依旧不受到丝毫的影响。 而人只要有了感情,就会有机会受控于人,就会有许多的不得已,就会扭曲自己的本性。感情,总是可怕的。 云琉雅走上前,摸了摸那株屋子里唯一不见变化的月尾鸢,“我不清楚你们需要多少,这株就随便你们处置吧。” 她说的淡淡的,十分不在意。或许是真的不在意,毕竟这只是一份无用的赏赐罢了。 水娘探究的目光在云琉雅和季流云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勾唇,道,“月尾鸢还是等那两人醒来,继续伺候好了。我只要它的一点根茎。” 说完,水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匕首,揪住月尾鸢的一端,微微提起,便从根一下子就拔了出来。小匕首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利落的切掉了拇指般大小的月尾鸢根茎,又再次将手中紧抓的它插放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还没看清,便已结束。 云琉雅的表情从始至终除了眼中染上一丝惊异的目光外,却是淡淡的。 习惯了用冷淡的面具来面对外界的一切,久而久之,云琉雅有的时候甚至会想不起微笑的样子。 送走了水娘和季流云,她一个人坐在大厅里,脚下不远的地方是擦拭的有些模糊的血迹。云琉雅走到窗边,无视自己的衣裙的边缘被血液所污染,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报仇之事执着久了,偶尔云琉雅会有一丝迷茫。 就像如今,她不能放弃对云语非和君临风的报复。重生后的自己一直是以报仇为此生的终极目标。可报仇以后呢? 听了金念幽的事,不知为何,云琉雅茫然了。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是为了生存。云琉雅自知自己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她做不到像白素和花青那样,为别人的遭遇而落泪伤感,最多也就是感慨一下世事难料。 金念幽为了能够平安的存活在明国,用自己的肉体周转与每个人之中。而自己为了报仇,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的人。 如今,有了喜欢的人的自己,有了爱自己的亲人的自己,有了不能舍弃的友情的自己。报了仇,然后呢? 为前世的不甘怨恨,还有为那未出世的可怜孩子的报复,杀了他们,折磨他们,那个小生命也不能活过来。 云琉雅又怎会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只源于对前世的执念,但她却不能罢手。 无论她如今的报仇心还有多少,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自己要比曾经坚强,也比曾经的牵挂要多。 事情从一开始的风平浪静,发展到现在的风起云涌,甚至还牵扯了无辜的人。复仇一旦开始,就不能轻易结束。这是历史给她的忠告,你不去害别人,却阻止不了别人害你的心。 能够活下来,本就是上天的恩赐,若连存活的勇气都不能保住,自己还剩下什么? 窗外的鸟语花香与室内的一派血腥冷清形成鲜明对比,云琉雅就站在这中间的交界线上,退一步冰冷,进一步温暖。 上苍从来就不公平,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所以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你不要贪心。 云琉雅很珍惜自己说拥有的一切,感情也好,亲情也罢。前世未曾真心体验的让今生的她不能轻易放手。 在宁府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她两世加在一起最为快乐的日子,不用像今天这般步步为营,随时提防着未知敌人的暗算。过几天,等手边的危险解除后,倒是应该去看看娘亲和外祖父他们。 和君临笙的独处,想到就会让她心跳加速。即使自己承认了喜欢的情绪,但云琉雅却本能的阻止自己更进一步的发展。也许是对前世的阴影,让她不能够轻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使情感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他不是君临风那样的伪君子。 但理智却阻止着自己。 晚宴时,君临笙进场的一刹那,吸引了自己的目光,但却还要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云琉雅想到这也不禁带了几分懊恼。 女孩子的矜持让她的脸颊再次染上了骄阳的色彩,少了她平日的故作冷淡,多了几分芳华的她真正的耀眼。 第二百三十二章 暧昧的两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暧昧的两人 按照水娘的要求,花青和白素艰难的背着秋梅来到一间空房内。 “呼,呼,青青姐,这人好重啊!”白素气喘吁吁的和花青一起将秋梅放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不情愿道。 花青也是累的一脸汗,衣衫上也沾染了许多从秋梅身上蹭过来的粘稠血液。 “素素,别说这些了,还是赶紧把水填满吧!”花青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对着身后蹲在地上不起来的白素道。 不是她不想休息,衣服上粘稠的感觉让她也很不舒服,但却是不得不去做。于是她拍了白素的头一下,“快起来快起来,现在休息一下,过一会儿还不是继续累着。倒不如赶紧做完,一起休息。” 白素无奈的哼哧哼哧的抓着花青的手起来,然后看了眼满身血污的秋梅,任命的出门提水桶去。 一桶桶的冷水被灌进木桶之中,水花激荡在木桶中发出“哗哗”的碰撞声,虽是夏日,却已见尾声,秋日的凉爽渐渐侵袭而来。这般冰冷的井水,澄澈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白素瞄了一眼,心里不禁泛着嘀咕,“这个叫秋梅的女人,真是要受大苦头吃了。” 木桶很快的被灌满,花青和白素合力将秋梅放入木桶内。冰冷的井水被突然的重物放入而洋洋洒洒的溅出了很多。 凉凉的触感让白素和花青的手臂生出了很多鸡皮疙瘩,身子也被溅出的水花崩的一激灵。 秋梅被放入水中不多时,嘴唇已经开始发紫了。 满满的一木桶水也被她的血液染成了橘红,在只有两个人站着的情况。秋梅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一样,在水中浮浮沉沉。 白素的胆子再大,这样的情景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她的腿哆嗦着,人在害怕时会下意识的后退,白素也不例外,她后退一步,踢倒了一个空的水桶,发出“咣当”的巨响。 花青虽然也很害怕,但她却故作镇定的安慰白素道,“魅医都说没事了,我们就别再自己吓自己了。素素,你去拿个木板来,我们得把她盖住。” 白素离开后,花青独自面对这泛红的冷水还有里面脸色发青的秋梅,她抚着胸口,听得心脏狂乱的跳着,“砰砰”“砰砰”跳的剧烈。 花青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心跳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跳动着。 当身后响起脚步声时,花青的恐惧达到了顶端。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倒是身后的安九,一脸的无措,“青妹!青妹你别哭啊!是我啊!” 花青的眼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隐隐约约的从朦胧中看到熟悉的清俊容颜。然后蜷在安九的怀里,痛苦起来。 人在遭受恐惧时,会在看到在意的人后,将心里一直压抑的感情发泄出来。花青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哭的理由是什么了。也许是贪恋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怀抱,也许是被秋梅没有生气的身躯吓得。 “青,青妹。”安九涨红着一张俊脸,不知所措的磕磕绊绊。 软香在怀,安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他颤抖的双手,然后默默的放在花青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抚着。 白素提着木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安九搂着花青,秋梅在水中一上一下。左边是恐怖,右边是温馨。 白素的闯入,让习武的安九察觉到后耳朵开始泛着微红。花青还在哭泣,仿佛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倒是没注意到安九和她此时尴尬的动作。 ”咳咳,“白素不得已假装咳嗽一声,打断了面前的两人之间的搂抱。 花青这才发觉自己此时正搂着安九的脖颈,脸上的泪水蹭得安九的衣领都湿透了。 她尴尬的急忙起身,却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被安九一拽躲过了和大地亲吻的危机。但两人间的距离却越发的近了,只要安九低下头就能碰到花青的鼻间。 两个人同时红了双颊,然后纷纷远离对方的怀抱,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白素站在门口却是“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人着实是可爱的紧,“青青姐,安管家,你们下次暧昧可得挑个好地方了!”说一出口,那两人的脸颊却是越发的燥热起来。 花青装作查看木桶内的情况,避过了白素调侃的视线。 安九也是抿唇不语,不知怎的,被白素这般说,他却没有一丝的反感。 若是从前,他定会立即反驳,但现在,他抬眼望了眼花青的方向,却是怀着几分期待。 白素盯着他俩看了半天,那两人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她耸了耸肩,将大木板拖进了房间,然后对安九道,“安管家,你还是出去等着吧!怎么说秋梅也是个姑娘家,若是无意间被你看了身子,可是要负责的。” 她说的安九又是脸色一红,“我,我出去就是了。” 安九走的匆忙,像背后有谁追他似的。 白素捂着嘴呵呵直乐,若是青青姐真和安九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室内的恐怖气氛,被这么一闹反而消散了一大半。 花青帮着白素将大木板放在木桶上,忍着不去看秋梅的那张脸。忽视掉从木桶中不断溢出的红色冰水。 有了安九在门外的消息,花青反而是镇定下来,没有先前的那般害怕了。或许是有了他的安慰,花青好似比从前坚强了很多。 刚把木盖放上还不到两秒,里面的秋梅就突然地开始了挣扎。一直僵直着身子,处于无意识状态的秋梅拼命的撞击着木桶的盖子。花青和白素死死的把着不让她出来,却依旧是差点被里面的秋梅撞飞出去。 折腾了几分钟,秋梅的挣扎才开始停止。然后花青和白素将木板渐渐的向下挪动,秋梅的双眼却在这时睁开,红色的血丝布满双眼,吓得两个姑娘手一抖,木板掉进了水桶中,将秋梅的身子砸的像水中浸了浸。 她们俩的尖声惊叫引起门外的安九的注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问的着急,没多久,却听到里面花青虽然颤抖但却镇定许多的声音,“安大哥,我们没事。” 抖擞了一下精神,花青和白素又继续之前的动作。每次盖盖子的时候,秋梅都会激烈挣扎,然后就这样折腾了几次。秋梅才渐渐的开始恢复了理智。 第二百三十三章 清醒的恐惧 第三百三十三章清醒的恐惧 她睁开双眼,眼中的是澄澈的倒影。花青和白素两个人很是狼狈的模样,就这样直接的映入她的眼帘。 “你,你们。”秋梅的声音轻的听不清楚,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中了毒,现在在为你解毒。恐怕还得再呆一会才能出来。”花青说的有些歉意,毕竟这般冷的水中,连个遮蔽物都没有,一定会哆嗦个不停,弄不好还会惹上风寒。 但这是魅医的要求,且魅医的医术那般的高超,自是不会有错。 勉强在木桶中呆过了规定的时间,秋梅从木桶中出来时,浑身还在滴着血水。身上的伤口却是止住了,不再向外流血。而她脸上的刀疤也渐渐的变得很淡,露出她原本艳美的面容。 花青和白素将她黏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时,两人的面孔都泛着微红。穿衣服的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秋梅的脸上,倒是忽视了她的身子。 如今衣衫褪去,秋梅的身上却是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看得出留下痕迹的人十分的急躁。 花青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但白素虽然听说过,却未亲眼所见。此时乍一见,脸皮红晕的同时却忍不住好奇的上前摸了摸。 秋梅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无视身上的痕迹引起的骚乱,虽然恢复了清明,但目光中的灰暗却是不曾消退半分。 “素素,快去告诉小姐,秋梅醒了。”花青怕白素在做些出格的事情,惹怒了这个女人,于是出言道。 白素恋恋不舍的去报告了,留下花青一人面对这秋梅。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花青轻言轻语道,她看到这个女人眼中的那份沉寂时,便了然了秋梅所经历的大概是与自己相差无异。 秋梅回过头,眼神木木的盯着花青瞧,半晌才道,“别用那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看着我,你什么也不了解。” 她说的冷漠,但花青却感觉出一丝心涩。 “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不一定会了解你的遭遇。我只是想劝你一句,想开些,别再钻牛角尖了。” 花青说完,也不再理会秋梅的反应,转过头开始重新准备一桶温水,“进来试试水温吧!若是觉得冷就叫我,我就在门外面。” 秋梅的眸光中闪过动摇的色彩,花青虽然说的公事公办,却在给自己空间整理伤痛。 云琉雅接到白素带来的口信,道,“给她一件衣服,然后带过来。这个男人也是。”说完,她指了指被包扎好的秋元,“让安九把他带下去。” 当大厅内再次归于寂静后,云琉雅抚着额头,带着几分疲惫。 “小姐,奴婢把秋梅带来了。”花青和白素将秋梅夹在中间,走了进来。 嫩黄色的襦裙穿在秋梅身上,带着几分秋风的意味,虽有些冰冷,却有染上些温暖的意味。 “云小姐。”秋梅的声音介于清脆与低沉之间,很是独特。没有脸上的狰狞疤痕,整个人看起来都靓丽了许多。 来之前,她问过了花青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因此才会这般的淡定从容。 “你的哥哥秋元,一会就到。”云琉雅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秋梅的眉目间带着几分不自然,但她却继续道,“我要你们兄妹两个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你们离开这里,去谋生路的好。” 秋梅的眸光闪动的光芒更快了,云琉雅的话让她的心里翻滚着气血,难受极了。 “云小姐,”秋梅刚出口的话却被安九从远处而来的声音所覆盖。 “秋元被我带来了。” 听到秋元的名字的时候,秋梅的身子极不可微的颤抖了一下。她低垂着头,不让自己眼中的恨意泄露出一丝一毫。 秋元换上一身青衣打扮,显得肌肤越发的水嫩。一个男人,看起来却像个女人般的容颜,看得在场的人都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 “秋元多谢云小姐的救命之恩。”他说着对着云琉雅恭敬的鞠了一躬。 云琉雅却没有正眼看他,反而对着秋梅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秋元听到云琉雅的话,激动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秋,秋梅!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问的很急,甚至伸出手,摸摸秋梅是不是真实的在他不远处。但他刚踏出一步,秋梅却下意识的向后大退着。 云琉雅的面色不见变化,继续问道,“秋梅,你要说什么?” 秋梅紧握着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云小姐,小姐能不能收留我。我可以帮你养月尾鸢,让我一直扫地都可以,做什么都行!求你,求求你,收留我吧!别让我跟他回去!我想活!” 秋梅边说着边跪在地上,双膝碰撞地面,发出很沉重的声音,终于有些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发着颤音,像是怕极了云琉雅的拒绝。 秋梅直觉,若是云小姐不肯救她,她恐怕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前,那双狞笑的双眼,还有那无尽的笑声。她只是个弱女子,又怎能不害怕。 她睁开眼,就冰冷的如同一具尸体。她恐惧却强自镇定的伪装着,若说之前她还能略微坦然的面对一切,但现在见到了秋元,她却是再也不能了。 她的噩梦中,秋元就是其中之一。她又怎能忘却同父异母的这个哥哥的邪恶嘴脸呢! 不论她的意愿,强行占有自己的身体。在得知自己会种月尾鸢后将自己带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身边,然后每日每夜都要承受着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苦痛。 折磨着身体还不够,甚至还有占有自己的思想。 那个女人狠毒的笑,还有手中持有的带刺的鞭子。 秋梅只要看到秋元,所有不愿想起的记忆就会全部涌入自己的脑海。 秋梅匍匐在地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甚至带上了几分抽搐。看的花青几人十分的不忍,都怒目的对着茫然的秋元。 好好的一个女人,竟怕成这样。方才还镇定自若,见到他就跟丢了魂似的。若说他们俩没有过往,谁都不会信。 云琉雅的目光逡巡在秋梅和秋元之间,同是姓秋,但这妹妹的反应却是超出了普通兄妹想见的范畴。害怕?兄妹之间竟然害怕。 云琉雅注意到,秋梅下意识裹住身子的动作,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这个兄长恐怕对自己的妹妹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秋梅的回忆 第三百三十四章秋梅的回忆 “安九,将秋元先带下去。”良久,云琉雅对安九道。 但秋元消失在视野之外后,秋梅才渐渐的起身,但被泪水浸湿的双颊却还是写满了恐惧。即使看不到那个让她害怕的身影,但只要想到那个人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她还是抑制不住骨子里的害怕。 “秋梅,你要我救你?理由说给我听听。”云琉雅淡漠的看了眼座下的秋梅,她云琉雅不会救无用之人。 秋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唤了过来,相比之前的颤抖已经恢复的好了很多。 “云小姐想听什么?只要秋梅知道,都告诉您。” “为什么你要向我求救?还有你对明国的使团了解多少?”云琉雅也不矫情的直截了当。 秋梅斟酌了一会儿道,“秋梅向小姐求救是因为,若是跟着那个人走,秋梅定会生不如死。” 她在说到秋元时,即使用那个人来代替他的名字,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秋元带给她的恐怖,是深入骨髓的,不能忘却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怕他?不是兄妹吗?”心直口快的白素没等花青阻拦就问出了口。花青在看了眼座上的小姐没有不悦的神色,松了口气。 秋梅却是将脸撇了过去,“我没有兄长。” 秋梅生长在明国的一个小渔村中,虽然生活贫苦,但和外公住在一起,却很快乐。但这样的快乐只持续了短暂的六年。 外公去世后,秋梅独自住在渔村内。一日,她去集市卖钓到的鱼补贴家当,却不想被一个恶霸拦路打劫。看中了她的姿色,竟还要将她带去当压寨夫人。 故事依旧是那么的俗套,秋元挺身而出救出了她,但却也让她落入了更大的魔窟。 如今秋梅自己想起曾经,还想着当初倒不如被土匪揽了去,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痛苦。 秋元当时救她出于什么理由,她不清楚。因为接下来的一年里,秋元以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为由,让她搬离了小渔村,与秋府的人住在一起。 开始秋梅不信,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大户人家的儿女,但后来当秋元拿出那块与自己的图案相对应的半月牙形玉佩时,她不得不信了。 大户人家里总会有一些秘密,秋梅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些秘密中的一个。 与秋元和她的所谓的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了三年,她九岁了。 随着日子的增长,秋梅的发育也越来越健全,原来瘦弱的小身板也渐渐的变得丰满起来。 秋梅那本就美丽的脸庞也越发的艳丽起来,偶尔出府总会吸引到旁人艳羡垂涎的目光。就连秋元和自己走在一起时,也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但那时单纯的秋梅却只是以为,那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的眼神,从未想过其他。 夜深人静时,秋元总是以妹妹怕黑为理由留在秋梅的房间里,时间一长,秋梅也只是以为这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 那却在雷雨交加的那晚,见到了秋元那张奶油小生背后的可怕嘴脸。九岁的她被迫初尝了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七天中有四天都会被秋元糟蹋。 对于小姑娘而言,一直被自己说崇敬的兄长却对着自己做着这般龌龊的事情。她不能对任何人诉说,若有反抗得到的就是拳打脚踢。 三年的幸福,不过只是这个男人用来掩饰自己企图的幻想。当雾气散去,留下的只是满面疮痍的世界。 而从两人开始肌肤相亲后,秋元不允许她与任何一个男人之间有关联。哪怕是秋梅出门对着哪个男人回以礼貌的微笑,都会在夜深人静时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幼小的她就这么忍耐了下来,生活艰辛,她一直都很清楚。她也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总是会有看到幸福的那天。 天真的孩子总是这样的幻想着未来,但殊不知,未来也许并不是噩梦的终结,而是噩梦的变本加厉的延续。 十一岁的她已经出落得出水芙蓉,虽谈不上艳冠全场,但至少也称得上是个清秀佳人。再加上经过了女人的洗礼,少女的清纯中又带着几分成熟的美感。 秋元带着这样的秋梅来到七皇子府,直到见到七皇子,亲耳听到秋元对七皇子那句“进献”二字,她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不切实际的梦,而现在该从梦境中醒过来了。 两年的调教,秋梅的身体已经变得先于意识而动。被以尤物为由,献给了七皇子。却因七皇子身边一直有着十三公主,而被迫的以花匠的身份作为掩护。 也幸好秋梅对花的饲养确是有着一套,十三公主也不曾怀疑过。 就这样以偷情的角色在七皇子府内生活,直到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秋梅对周遭的环境也没有了曾经的希望的色彩,而是一片死灰般。 七皇子也因为不喜她沉闷的目光而不再找她。对秋梅来说,没有人来找她,却是见好事。不用应付那些卑鄙的男人,也不用在面对那些难堪的事情。 但就在她放松下心来后,却被十三公主的怒意说牵扯。 秋梅还记得那日十三公主恶狠狠的对她说,“我怎么没发现这皇子府内竟有你这般标致的人!皇兄招惹了我还不够,竟然还敢将女宠带在身边!” 十三公主越说越来劲,竟举起一把金色纹路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脸上划了下来。那冰冷的触感,就像一条毒蛇缠绕在脸上。 不知为何,她伸出手去摸着被划花的脸,却没有濡湿的血液,手指依旧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但十三公主唇边的那个笑容,却是恐怖的。 秋梅本已没有亮光的双眸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但她越是害怕,十三公主却越是笑得张狂。 秋梅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却发觉自己对四肢的支配越来越弱。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眸。 但那个恶魔却是一步步,像是慢镜头般走至她身边,忽地揪住她的头发,然后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一会儿你就会尝到人间地狱的滋味,谁叫你偏赶上本公主不高兴呢?要怪就怪你倒霉吧!” 秋梅的双眼蓦地睁大,不知何时,在她的门外男人们排起了长队。 第二百三十五章 流萤 第三百三十五章流萤 秋梅睁着眼睛,但心里却如同死灰般。身体已经脏了,从前就脏了。而她的思绪却又那么的清晰。 十三公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却是让她的脑海中像是放影片一样慢慢的每个镜头都不让她错过的将每一个男人是如何占有了她,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全部铺张在她的脑海里。 想忘记,却是停止不了脑海中的东西。 那般可怖的记忆,让她即使意识清晰,却不得不受折磨。 她想过一死了之,但身体好似不是她的,想咬舌头都困难。 但他从一个个的男人看到最后,竟是这个从一开始就毁了自己的秋元,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个禽兽! 她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不要这个人再用那双脏手碰她。但秋元却是双眼赤红的看着她,像是在盯着砧板上的肥肉。 不像人类的眼睛,这样的认知让她拼命的想要逃离。但最后却依旧匍匐于他的身下,一次又一次。 后来,她看不清一切,不清楚一切,再次醒来,就是一身的血污,见到了云琉雅他们。 “云小姐,秋梅自认不是干净之人,您要多我如何处罚都可以,只要不要让秋梅再回到那个地方,秋梅求求您了。”秋梅边说着边磕着响头,额间刚痊愈的伤口又开始破皮,流血。 “刚救了你,你就是这般对待我吗?”云琉雅说的带了几分严厉。 秋梅被这么一吓,不知所措的僵在地上,半跪着。 花青却是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还不快起来,小姐的意思你还听不明白吗?你看看你额头的伤,不是又流血了!” 秋梅感激的对着云琉雅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她真切的感激。 “小姐,”秋梅笑的有些腼腆,“奴婢可以这样叫您吗?” 云琉雅点点头,然后对着白素一摆手,就见白素会意的跑出去找了纱布后又回来给秋梅的额头包扎了一下。 “小姐,秋梅在七皇子那听说,好像七皇子和楚国的人有接触,”秋梅说的有些犹豫,“可能和军队的事情有关,秋梅也是在床递间听到的。” “我看流萤这名字不错,以后你就叫这个吧!”云琉雅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说道。 秋梅的眼泪就这样在云琉雅淡淡的语气中奔流不止,小姐是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吗?这样肮脏的自己也可以重新来过吗? 秋梅喃喃着云琉雅给她的新名字,“流萤,流萤,萤火微光虽弱,星星之火却可燎原。” “流萤谢过小姐!”秋梅,啊不流萤面色一喜,从今天起她就是流萤而不再是被人欺被人骑的秋梅。 “将秋元带进来。”云琉雅淡然的再次对门外道。 安九拖着身后的男子走了进来,秋元走进来后,也是跪在了云琉雅的面前。 他不知道方才秋梅对云琉雅说了些什么,但看她仇恨般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沉。即使没说自己坏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秋元谢云小姐救了我们兄妹俩的性命,我们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秋元说的好听,且看上去面上也是十分的真诚。 云琉雅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脸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秋元垂下头一副感伤的模样,然后道,“我现在只想带着妹妹回到乡野间好好的弥补之前的那段时光。” 他说的有些凄惨,却被云琉雅打断道,“我问的是你的打算,你妹妹不会跟你走了。” 秋元的表情一僵,随后愤怒道,“为什么她不走?”他将头转向流萤,“秋梅,你要去哪?” 他问的凶神恶煞,流萤下意识的向后退,却被花青和白素扶住了她的肩头。 不管过去的记忆有多么难堪,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有多么难缠,就算这件事让她遭受了多大的苦痛,流萤至少要学会面对,面对这世间的不公,面对曾经的自己。 流萤紧闭着双眼,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用她虽然颤抖却坚定了许多的声音对狰狞的秋元道,“我不再是秋梅,请叫我流萤。还有,我不是你妹妹,从前就不是。” “你这个贱女人!当初是谁将你带离了恶霸的巢穴,让你成为一个官家小姐,享受了荣华富贵。你竟敢如今忘恩负义!你这是找到新的主人了是吧!敢把我扔一边,好大的胆子!” 秋元的脸色气的铁青,要不是他刚刚被断了肋骨,自己一用力就疼的直发抖,他一定会揪着这个女人的头发,让她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应该一辈子当作恩人的人! 流萤虽然仍旧止不住发抖,却还是硬挺着腰板,不肯妥协。 她之前的生活就是因为妥协,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妥协?既然她已经不再是从前卑微的自己,那么若是她妥协就是代表着主子在妥协。 云小姐对自己可谓仁至义尽,自己不能一直软弱下去,虽然害怕,但取决不会被这个男人吓跑。 秋元充其量不过只是个纸老虎,今生的仇怨都是自己软弱造成的。 “安九,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云琉雅蹙了蹙眉,这个男人的言语让她心生厌烦。而且,既然会不顾场合,不管不顾就这样吵闹着说旧账的男人,想必也不是个嘴巴牢靠的人。 安九当然懂得云琉雅的意思,这个男人的存在也让他所不喜,即使是云琉雅不对他说,他也打算教训他一番。 “小姐,能让我也一起去吗?”流萤突然道。 云琉雅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的去留和生死,流萤更有理由去决定。 “你如何处置,我不会过问。记得回来后找花青,她会安排你做什么。”云琉雅交代完就进了里屋,留下几人在大厅。 “秋元,你耽搁了我那么多的青春,毁掉了我半个人生。我即使有心饶你,却不会再给你机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流萤面色一冷,对着安九道,“安管家,麻烦你给他留一口气。” 被折磨了这么久,残忍这东西一直被用在自己身上,今日自己却是要亲手报这个仇怨了。流萤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花青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染上血腥,只是为了断掉从前的过往。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服侍小姐,从此后,你是流萤,不再是任何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告别秋梅 第二百三十六章告别秋梅 “小姐,我……”流萤解决完秋元,回到云琉雅的房间,站在门口有些吞吞吐吐的。 “为我挽个发髻吧。”云琉雅坐在梳妆台前,突然道。从来都是花青为她梳发,今日却是个例外。 流萤闻言,不发一语的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黄木牛角状的梳子,轻轻的为云琉雅梳理发髻。她的动作轻柔,力道控制的刚好。 “小姐的发丝真柔软,摸起来像丝绸。”室内静谧了一会儿,流萤说道。 云琉雅对着镜子轻轻的笑了一下,冰冷的气质瞬间变得温和起来,看得流萤眼睛都直了。 “小姐真好看。”她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反而更加的真诚。 云琉雅闻言,看着铜镜中的流萤道,“你也很好看,若是打扮一下,绝对称得上是个美人。” 流萤不好意思的捂着脸,然后怯怯道,“流萤也可以漂亮吗?”她的脸上虽然刀疤的痕迹淡了许多,却并不是全部消失,反而依旧在美艳的脸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对于女子而言,漂亮的脸上哪怕是有一个痘痘也会烦心的睡不好觉。流萤虽然并不如那些闺房女子般过于重视自己的容颜,但好好的脸上横出一道伤疤,到底是不愿的。 花青盈盈浅笑,走近流萤,“这般标致的脸蛋,若是不画上胭脂水粉,岂不可惜!” 云琉雅也是这个意思,她对着花青做了个手势,然后自己徐徐起身,走至一旁,将愣神的流萤摁在了木椅上。 白素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看到一旁的小姐嘴角上扬的调皮弧度,心下了然,定是小姐又在开玩笑了。她眼光一转,就落到一脸错愕的流萤身上。 “小姐这又是在闹哪般啊?”白素调侃道。 云琉雅转头对着白素道,“你这个小丫头,还敢调侃你家小姐是不是皮痒了啊!” 话未说完,云琉雅就冲着白素冲过去。两个人在狭小的房间里,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 白素端着水盆,再加上跑得有点急,竟一下子将手中水盆内的水洒了出去,正好浇到花青和流萤的脚边。而云琉雅也因为前面的白素骤然的停下脚步而撞到她的身上。 大家的表情先是僵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着彼此,笑开了。室内一片和谐祥和的气氛,哪还见之前的混乱场面。 安九从门口路过,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不由唇角也绽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这几个小女人,不过才熟悉多久,就玩的这么开心。 女人的友谊,有时就是这么奇特,也许只是见了一眼,就认定了下来。 流萤应该庆幸,现在的她遇到的是改变了的云琉雅。若是在她刚重生时,恐怕就不会有这般命运的安排了。 流萤笑着,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快乐。 她笑的很幸福,从今天开始,过去的一切就不复存在了。而秋元这个人,将永远从她的人生中被抹掉。 她回想起不久前,秋元和她的最后一次谈话。那是她最后见过秋元这个人。 “秋梅你没有了男人,你就什么也不是!”秋元骂的声嘶力竭,额角的青筋都在暴起,比他平常的模样凶狠了十倍。 秋元不断地骂着她,侮辱着她,但流萤却不知为何,不再那么害怕了。 这个男人毁了自己,折磨了她这么多年,但最后,不过也只是匍匐与地上,被他人所差遣。 流萤想,与他相比,或许自己才是更为幸福的人。至少,她有过真心,至少她曾经感受过爱情,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日,虽然最终那份爱也不过是被这个人渣毁去所有。 但,那种感受,这个男人恐怕穷及一生都无法明白。那个赫衣少年带给自己的悸动和感伤,还有那个少年最终的那个临死前不舍的眼神,都成为了流萤心中的一个伤和回忆。 “你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忍耐这么久而不反抗吗?”流萤淡淡的将情绪释放。 秋元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可以,被安九废了双腿的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开心的。 他使劲的向流萤的方向爬着,脸上带着不甘和怨恨,双臂使力向前移动。不顾自己的双手被摸破,不管指尖传来的尖锐疼痛。 “都是你这个女人害得,如今我形同废人!你凭什么完好无损!若说罪孽深重,你也躲不过罪责!那个云小姐也是瞎了眼,竟信了你的鬼话!”秋元怒吼道。 “你没资格说小姐的坏话!”流萤一直淡漠的情绪终于被怒火所点燃。她不在乎秋元说自己,没错,她在过去的岁月里,用自己的身子去套取他们想要的情报。 她的过去有多不堪,她承认自己的过去,也看清了曾经软弱无能的自己,不过是个承欢身下的女宠罢了。但流萤却不是,流萤和秋梅不同。 流萤是干净的,没有被污染过的。而秋梅却早已伤痕累累,被红尘所吞噬。 流萤的手是干净的,想到这儿,流萤看着秋元的目光带上了数不清的疯狂,“既然你认为你是被我所害,那么今天就让我最后一次以秋梅的身份送你一程,最后一程!” 说完,流萤从衣袖间抽出一把浸了毒的匕首,对着秋元扎了下去。 溅到脸上的血液让她本就有些吓人的脸更加可怖起来,流萤紧紧的握着匕首,眼睛看着面前不过咫尺的秋元。 秋元的嘴张张合合,嘴角的血沫向外而流,干净的衣襟再次染上了血腥的颜色。 “你……你为……”他说的困难,流萤的匕首插在他的喉间,不偏不倚。 流萤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的动作凝滞在那,不敢再动一下。当时的她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一时气愤拿起了匕首。 从没有杀过人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傻的看着血从秋元的喉咙间慢慢淌下,然后“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形成一滩。 若不是后来安九为她保守了秘密,劝解了流萤,现在的她恐怕已经瘫软在地上,像现在这般,坐在这里看着大家欢声笑语,都会成为自己不得已的一场幻梦。 “小姐!别跑!啊!青青姐别打我啦!我错了!”白素可怜兮兮的求饶声逗得大家笑的更欢了。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语毕,花青就跑到白素的身后瘙她的痒,弄得白素笑的直喘。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送药 第二百三十七章送药 次日清晨,橘红色的还没有温度的太阳缓缓升起,凤王府前一辆白色娟丝成帘的马车停靠,朴素的只有少许莲花绣青。 昨日虽然水娘只取走了月尾鸢的一点根茎,但云琉雅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想着这月尾鸢若是临时有急用,自己也想帮点忙。 她素手拨开车帘,素净的面庞上染着些许红迹。花青和白素连忙扶着小姐,流萤紧随其后,双手捧着种植着月鸾花的盆子,始终一副低头谦卑的姿态。 君临笙得到消息的时候便在门口守着了,一袭紫色锦袍尽是媚乱天下。他接过了云琉雅的手,带着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手心,眼眸中流露着真诚的感激。他欲言又止,妖媚的脸庞上却惹的几分如孩提一般的纯真。 她与他,是一次错遇的偶然,却开出最美的花,似那盛开在地狱深处黑暗中唯一亮眼的红色曼珠沙华。他与她,是一次无意交付真心的晨曦,她带着仇恨从地狱归来,他成了这肮脏的世界里唯一一片纯净。 云琉雅恬淡微笑,食指指腹轻遮他的唇齿,微微摇头,眼眸中清涟波粼。君临笙,这是你想的,便也是我想要的。 君临笙那一瞬是懂得她的,痴迷的望着她的脸庞,直到羞红爬上了她的脸颊。他万分不舍的撇过了眼神,望着流萤手中的花,便引得众人来到君临溪暂居的阁房外。 “玄卫,去请水娘媚医和小雲过来。”君临笙吩咐下去,“另外,备桌丰富的餐食。” 他望了一眼云琉雅众人,便轻柔的推开门,径直走到君临溪的床旁,而此刻,君临溪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眸清明,看起来倒也不是刚刚醒来的模样。 云琉雅也是第一次正式的仔细看着他,却是一个美人儿,却无奈身子骨太差,脸颊瘦弱苍白,那双修长的手掌仿佛是皮包骨一般,骨骼分明夸张。 在云琉雅的记忆中,前世的二殿下也是个病秧子,身体极差,但却没听说有中毒的迹象。 前世的二殿下是在皇权争夺下,丢掉了性命。云琉雅再次看了眼卧榻的君临溪,病美人般的容颜,虽消瘦却带着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这样的男子就是皇帝所宠爱的二皇子,总有种不可思议的伪合感。看君临笙对这个二哥的重视,云琉雅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二殿下会死这件事说出口。 此生与前世相差太多,或许很多事都有转机,她也只能随着事情的发展而做出该有的应变罢了。 与他人相比,云琉雅也不过是多了一份前世的记忆。但记忆却不是历史,虽是相似,却依旧有着不同的变化。 于此,她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 君临笙大步飒踏的走了过去,大手扶着君临溪,小心翼翼,“二哥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派人喊我一声。” 君临溪虚弱一笑,眉目清澈如画中美人,他刚欲开口,却连咳数声。 君临笙担忧的皱眉,轻抚着他的背部舒气,动作连顺的似是习惯。看来也是做的次数多了。 这几日,二哥的病情有所好转,再加上昨日水娘扔给他煎药的一点月尾鸢,却是已见起色。但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今日云琉雅拿来的整盆月尾鸢无异于雪中送炭,他感激的回眸看了眼云琉雅。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升腾。 夹在两人中间的君临溪略微尴尬的咳了一声,立刻收到了众人的注视,脸上不觉有些尴尬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水娘带着大白姗姗来迟,蓝色水袖裙衫绣着少许波浪银丝点缀,朴素而典致,大白人性化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慵懒,挥着毛绒绒的大爪子就在自己头上抓了抓,懒散洋洋。 最近这些日子,大白无所事事的将凤王府内暗藏的草药都挖了出来。闲着无事还将这堆草药分了类后交给水娘。 没有人理的大白,甚至还自己给自己建了个小窝,今日的姗姗来迟,主要就是因为水娘寻它费了些时间。它抬眼瞄了下水娘,在接触到冰冷的视线后,硕大的身子下意识的就是一缩。 君临笙对这一人一虎之间的互动早就见怪不怪了,装作没看到似的毕恭毕敬的对着他们鞠了一躬。 “有劳水娘和大白了!” 水娘仍旧一副冷漠的模样,不动声色的看着身边的大白,白皙却有一些的粗糙。大白眼神也有转而带上一些严肃,原本慵懒的姿态散尽,四肢站了起来,虎毛挥动,昂首阔步。 她们站在一起倒有一些小说里的美女与野兽。 季流云气喘吁吁的飞奔过来,手里捧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眉目里灿烂的笑意仿佛要溢了出来。 “水姐姐,那个我弄好了!” 她笑的好不开心,别小看这看相极差的东西,却是她苦苦守在药罐前三个时辰的杰作。季流云将那东西放下,然后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蹭的头上三道黑线。 水娘笔直的站在床头,冷眸扫过多余的人,沉静开口,“你们先出去。小雲,再取下月鸾花的一丝根。” 季流云听话的走到流萤面前,对着流萤明媚一笑,像是天边最美的阳光。流萤有一丝怔愣,眼眸中轻划羡艳又连忙低下头。 这位姑娘的笑容真美,可是,我估计永远也不会有了吧。流萤低头轻笑,微嘲。 君临笙久久的望了一眼君临溪,担忧害怕,期望惶恐,等等之类的情绪复杂了他泛着紫意的眼眸。 君临溪对着他微微一笑。别担心,笙,我会坚持下去的。请相信魅医,请相信我。 君临笙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与云琉雅等人一起退了出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眼眸幽深,紫意朦胧。 君临笙关上门的时候便有一个柔软的身躯贴着自己,熟悉的清幽体香让他不觉得更用力的拥抱着她。 柔软的触感瞬间就让他不安的心冷静了下来,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心态平稳的魔力。 他相信自己的二哥可以挺过这段难受的时光,但他却依旧忍不住会担心,会忧虑。 “别怕,他会好的。为了他,为了你,他也一定会好的。”细软的声音如同溪水一般清洗着他不安的心。他紧紧的抱着云琉雅,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吃醋 第二百三十八章吃醋 二哥,你必须好。为了静妃,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为了一切在乎你的人。我会一直在,一直在你的身边为你守候。 而在这间阁院外闪过一抹绿色的身影,她的双手紧握泛着苍白的虚汗,每一步脚步沉重而又凌乱。 云琉雅,你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为什么要抢我的笙!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屋内的中药味十分的重,但屋内的人却仿佛没有这种想法,十分悠然的继续着自己手中所做的的事。 “小雲,把他的衣服脱了。”水娘冷淡如水的开口,她眼神淡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被她放在心底。 季流云眨巴着大眼睛,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半屈着膝盖扶着君临溪的身体,另一只手格外笨拙的解着他的衣服,由于身高问题,她疑惑的挠了挠头,格外果断的就跑上了床,双腿张开压着他的两只腿,低头认真的为他褪去亵衣。 她说的平淡,季流云也接受的自然,倒是君临溪这个当事人有些不习惯了。 君临溪脸色有一些不自然的潮红,可能用羞红来形容更加正确,他撇过了头,正好露出了白皙的颈脖。 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开,身着黑色紧身武士服的玄卫走了进来,漆黑的眼眸在第一定眼的位置便是床上暧昧着动作的两人。 虽然他一再的对自己强调着,这都是为了治病,但玄卫却无法控制自己乱想的心。 原本只是冷硬的脸颊几分沉落,他幽深的望着她,心里有一种在不断冒泡的酸涩感,那种不适感让他有一些烦躁,他甚至想要冲上去把某人拖走拥入怀里。 可是,他却不能。 玄卫幽幽的低下头,将两只手中的热水重重的放在地上,漆黑的眼眸中有一些哀怨的望着季流云,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扭头走人!有着说不尽的变扭意味。 他想着,既然自己不能做,那么不看,总可以吧!玄卫幼稚的动作来的突然,倒是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季流云回过头时刚好看见他推门进来的模样,原本有一些开心的笑意,却在看到他的行为之后露出一些委屈和不解。 他就那么讨厌自己吗?季流云想到这心里就涩涩的。 她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很自然的就把心情流露了出来,瘪了瘪嘴,原本明媚的眼眸里充斥着难过的忧伤。连动作也有一些漫不经心。 “小雲,你不去看看玄卫么?”君临溪低头看着她,温柔一笑,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 “他不想看见我,你看看他,都不想理我。”季流云不开心的低着头,喏喏的说到。 “笨丫头,他是吃醋了。你还不赶紧去追上去安慰他!”君临溪微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对待自家妹子一般。“你看看你,嘴巴嘟的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听到君临溪的话,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睛像是会发光一般渴望的看着他,像是寻求答案。君临溪点点头,相当确定的模样。 季流云果断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不小心,扭了脚,她连这个都懒得管了,半跛着脚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屋内人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对话声。 “小雲,你要去哪里!” “笙哥哥,你知道玄卫在哪么?” “偏远那个练武场吧。你腿怎么了!” “没事啦!我要去找玄卫,让他别吃醋了!” 屋里面由于季流云中途跑开,二皇子君临溪只是半褪着上衣几分诱惑的软靠在床头。 “水姑娘,这衣服……”君临溪斜靠在床头,半是慵懒的风情。他纯真一笑,“小雲不在,只好麻烦水姑娘了。” 水娘冷眸竖起,紧皱眉头。半天站着不移动脚步。二十年华虽说不再年轻,可也不算老去。 “媚医为医,医者仁心,水娘也必是如此罢。我只是一个病人,水姑娘也不用太在意什么。” 君临溪善意的开口,只是虚弱的笑着,表明自己真的没有其余的想法。 “哼,二皇子不必开口解释,水娘自是明白这些。” 她踏着莲花碎步走到床头,低头间长发垂落在她的手臂上。虽是几分粗糙,有一些茧子,却还是一双美丽的手。 她手指刚触碰到他的衣服,尾指不经意的点到了他胸前的肌肤,温热有力。 “嘶……水姑娘……” 君临溪含笑着望着她,嘴角撷笑,眼眸盈盈,温儒中却又像是有一只张着爪子的恶魔逐渐苏醒。 水娘皱眉,轻瞟了他一眼,不耐烦的直接撕碎了他的衣服,惹得君临溪娇笑连连,有一点儿奇怪的嗔声。 “水姑娘不用这么粗鲁的,慢点儿来……” 水娘脸色微沉,她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尖锐的弯刃匕首,半顶在他的肚子处,脸色阴沉,微带威胁。 “你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我就杀了你。” 君临溪眼眸清澈,他笑而不语的望着她,只是仍旧软靠在床头,任那破碎的上衣半遮不褛的挂在他的身上。 见到他终于老实了下去,水娘收回匕首,有种把衣服当人的感觉狠狠撕碎丢弃在地上。 她冷哼着扶起他,但举止却没有那么粗鲁,反而有一些温柔的扶着他走近水桶。 君临溪半软榻在她的身上,脸正对着她的脖子处,有一股属于女人的芳香味袭入鼻尖,带着医者的药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轻呼了出来,引得水娘一阵颤栗。只闻他含笑轻叹。 “真香!” “流氓!” 水娘气的嘴唇都有一些颤抖,直接将他丢入了水中。 水花四溅,热气迷蒙了君临溪的面庞。 水娘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去看了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冒着虚汗不断,却还是那种含笑儒雅。 “能死在水娘美人手中,倒也是一桩美事。” 水娘原本有一些担虑果断的散去,也不开口,直接将那如月鸾花的手指塞入他的嘴里,君临溪眼眸炯炯,轻轻舔着她的手指。 她连忙收回手指,脸上轻抹羞红和恼怒。她怒视着他,双眼冒火。甚至有一种想甩手走人的冲动。但医者的警戒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接受的病人必须要对其负责。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落下相思 第二百三十九章落下相思 冷颜相对,他立刻乖巧了起来,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还跟配合的眨了眨眼,有一丝稚儿般的天真。 这个男人! 水娘缓缓闭上眼,面无表情,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她眼神淡漠,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着些许轻蔑,轻蔑他这种行为的可笑,轻蔑他这种想法的无理。 君临溪看着她,眼神波动,最终归于平静。 大白突然一个大掌扑了过来,黑色难闻的药膏正以着搞笑的虎掌的形态显在胸口,君临溪看了一眼大白,他咧牙强忍,缓而文雅一笑,温吐吐的开口。 “大白,你要是再这么热情,我小身子骨可承受不住你。” 顿时,大白特别嫌弃的跳离了他身边。只瞧它一手抓刀,便是在他指头处划破了一个裂痕,顿时黑色染着绿色的血液喷涌。 水娘一手接过他,另一只手打开随身的针包,取出数枚金针,颤颤插入,君临溪一瞬间脸色由苍白变为潮红,眼神迷蒙,随时会睡过去一般。 “忍着,不许睡!”水娘冷哼,眼神凝重,大白也在旁边哼哼个不停。 君临溪轻轻勾起唇角,费力的点了点头,“不睡,美人在旁边,我连看都看不够,怎么能睡。” 而此刻,水娘也懒得计较他的油嘴滑舌,只是紧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针头。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某个男人开口,“如果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 另一处,树上的黑色身影僵硬的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绿叶红花的柔情也软化不了那份黑色的冷漠。 他低着头,一直望着自己宽厚粗糙的大手,眼神幽暗。 刚刚看见的一幕像是冰刃制成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的心脏,体无完肤。 突然有什么动静,一个粉色娇弱的身影扑在了他身上,差点儿弄得两个人都摔了下去。 玄卫刚准备冷斥却在看到一张笑意盈盈满脸讨好的女孩,他默默咽回了话语,只是幽幽的盯着她。季流云讨好的搂着他的手臂。 “玄卫……” 玄卫准备挣脱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刚在房中看到的一幕,又突然舍不得挣开,像个烟鬼一样渴望着她的温度,渴望着她的气息。 “溪哥哥说你吃醋了是么?你吃醋了,所以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季流云难得看到他没有挣脱自己,有一些得意的笑道。 玄卫僵硬了一下身体,冷幽的望着她,撇过了头,“不是。” 季流云完全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仍旧自顾自的开口说着自己的疑问。 “玄卫你喜欢我,我也喜欢玄卫,那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呢?你为什么要否认。” 玄卫不做声,他沉默的闭上了眼。季流云有些不满意的怒瞪着他。 “玄卫,明明喜欢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是这样的么?是因为胆小么?她说的是真的么?他到底该怎么办!玄卫痛苦的撇过了头。 季流云固执的盯着他,一定要寻求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我要走了,你连这个答案都不给我么!”说着,她明媚的大眼睛里蓄满忧伤的水波,点点滴落。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玄卫的手臂上,他睁开了眼,尽是痛苦的挣扎,幽黑的眼眸里是她没见过的颓废。 突然间,季流云想要放弃,她从不知道,她的问题她的要求竟然会让他这么难过。 “我不要答案了,玄卫,你别这样,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季流云有些喏喏的开口,她心疼他,那般骄傲冷漠的男人现在这样颓废,都是她的错! 季流云逃跑似的跳下了树,跑开的时候仍旧双手掩面,晶莹的泪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刺眼。 玄卫抚摸着痛的没了知觉的心,嘴唇蠕动,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么? 阁院里的房间大门终于打开,一脸疲惫的水娘推开门走了出来,她脸色仍旧漠然,可隐约可以看见隐隐跳动的脸颊抽动的神经,有点儿愤恨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某人。 但望向众人,她神态淡漠,“暂无大碍,只是以后身体会些许羸弱,还需好好调理。” 说罢,便大步流星飒踏的离开了。 君临笙和云琉雅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相互迷茫的对视了一眼,纷纷走了进去。 他们都知道那句话的内在含义,二皇子君临溪已经好了。 刚走进来便有一些愕然,满地零碎的衣服,破损的不成模样,但从这上好的料子也便可以猜测的出来这满地碎片是谁的。 可是……治病救人,需要弄成这样么? 君临笙大步跑到床头,君临溪还处于清醒的状态,只是脸色虚弱的苍白,他对着君临笙微微一笑,示意着别担心。 君临笙重重的点头,大男子一般的他眼眸中竟有一些莹光,像是泪珠。 只是这个时候花青有点儿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问,“二皇子,治病为什么闹得满地衣服,像是……像是……”说着竟有一些脸颊泛红。 君临溪闻此,有点儿尴尬的握拳至唇边轻咳了一会儿,只是虚弱的说着,“我累了,你们也担心了这么久了,都去休息一下吧。” 君临笙一听到他累了立马担心的嘱咐他之类的,一边的云琉雅却眼尖的瞄到了君临溪耳垂微微泛红的色彩。 一个奇异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晕绕在她的脑海中,云琉雅的眼神果断的变得有些奇怪。 待众人离开以后,君临溪虚弱的软塌在床上,抚摸着自己微微跳动的心脏,嘴角轻抹笑意的闭上了眼。 云琉雅离开凤王府后便带着身后的三个小丫头向凤王府的门口走去,在快跨出王府大门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止住了脚步。 “小姐?”白素不解的开口唤了声。 云琉雅晃了晃头,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大概是错觉之类的话。 在云琉雅离开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悠悠的响起,“云琉雅!我不会放过你!”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恨意,声音的主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宁府内一如既往的祥和安宁,宁婉端详着手中的几幅美人图,挑选的很是艰难。听到管家通报女儿回来的消息,不由起身相迎。 “雅儿!” 第二百四十章 回宁府 第二百四十章回宁府 宁婉明艳的笑容挂在脸上,双手上下的摸索着女儿的手臂,然后小脸一皱道,“你瘦了!” 仿佛瘦了是多大的灾难般,宁婉不等云琉雅回话,就对身后的丫鬟道,“快把我煮好的那碗红豆羹拿来。” 云琉雅笑的很是温柔,“雅儿若不是又抢了舅舅的红豆羹?” 宁婉的脸色一正,“是你娘煮的,哪来的什么抢。”随后,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汤碗,硬塞进了云琉雅的手中。 “快尝尝,娘亲特意让下人放了些冰,很好吃的。” 宁婉睁着大眼睛盯着,云琉雅受目光的威胁只好一口一口的将红豆羹消灭殆尽。 “娘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雅儿以后就天天回来蹭饭吧!” 云琉雅的小女儿作态取悦了宁婉,她乐呵呵的看着女儿吃完,拉着云琉雅的手不放,像拉着孩子一样。 对于母亲来说,无论孩子多大,在她们眼中都还只是需要人来疼的长不大的孩子。 云琉雅虽然心智成熟,稳重,但宁婉却是更加的怜惜她。宁婉总觉得,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让女儿不得不假装坚强的扛起所有的责任。 她对云琉雅抱着一种愧疚的心态,所以回到宁府后,她变着法的对她好,将自己的所有都给她。 如今女儿有了云家家主的印章,但前途却是更加艰辛。而作为母亲的她,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娘,你还在给舅舅找相亲的对象吗?” 云琉雅看着桌子上凌乱的一张张美人图,上面都有母亲娟秀的字体作为批注。 宁婉的思绪被拉回,她用略带埋怨的语气道,“还不是你那个不靠谱的舅舅!上次说有考虑的对象了之后就再也不出府了,问他那人是谁,他就是不说。你外祖母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他再不肯透露,就是绑着也得让他在明年前完婚。” “外祖母就不怕舅舅一气之下翘家不回来?”云琉雅说完,自己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就按自己舅舅的那个温吞性子,即使喜欢了谁家姑娘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而且舅舅绝不会翘家,舅舅极为孝顺,他对父母做的唯一的反抗就是闭门不出。 说曹操,曹操到。 宁彦的脸色臭臭的走了过来,“雅儿一来就说舅舅的坏话,真是学坏了!” 云琉雅笑的欢快,“还不都是舅舅自己惹得!若不是舅舅说有了心上人,外祖母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想抱孙子。” 听到抱孙子三个字,宁彦的脸红透了半边天,“谁,谁说,要抱,抱什么孙子了!” 他说的故意很大声,却被他磕磕绊绊的话毁去了一半的威严。弄得他被众人好生一番嘲笑。 宁彦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眼珠四处转了转,然后突然道,“这个姑娘倒是面生的紧,雅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贴身侍女了?” 流萤的面色一红,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羞怯。 云琉雅瞄了眼舅舅目光所及的方向,然后语气带着轻佻道,“舅舅难道是看上我新找的丫鬟吗?嘿嘿,流萤我还宝贝着呢!才不给你!” 燥的宁彦脸色越加红润,快要烧起来了。 “你这丫头!就不能给你舅舅点面子吗!”宁彦说的气呼呼的,鼓鼓的腮帮子,像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 云琉雅特别喜欢和这个年龄相差不是特别大的舅舅呆在一块。许是因为舅舅的年龄和前世的自己相近,又许是舅舅单纯的个性让她愿意接近。 每次和舅舅碰面,都免不了要互相斗嘴一番,然后看着舅舅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捧腹大笑。 就连云琉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尤其是面对舅舅的时候。 云琉雅突然将身边的流萤拉了过来,然后让她站在宁彦和自己身边,道,“你觉得我舅舅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年轻英俊。” 流萤被这突然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在听到小姐的话后,脸蛋唰的一下红了。 “小,小姐我……” 她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在听到云琉雅后面的话后,眼神带了几分黯淡。 “虽然我想将你送给舅舅,唉,可惜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喽!” 宁婉在一旁也说道,“这姑娘长得标志,配阿彦是绰绰有余,可惜了。” 流萤听到宁婉也这么说,不由得再次从心底里对云琉雅感激。若不是有小姐的搭救,自己也不会亲眼见到这么轻易近人的主人们。 她的眼角微微的沁出几滴泪花,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着。身边的花青和白素见到,却是笑着道,“都是小姐,看看您都把流萤弄哭了。” 云琉雅却是摆出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急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怪我呢!要怪!就怪舅舅不肯收下流萤嘛!” 宁彦本来在见到流萤的泪水时就有些慌乱,现在一听是自己的错,整个人都慌了。 “这,这我,我……”他愣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宁彦与女孩子的接触仅限与同这些侍女之间的主仆关系,流萤这个新面孔让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是忙前忙后的尴尬不已。 他是有喜欢的人,但惹女孩子哭,他还真是头一次。 大家在看到宁彦不知所措的样子,“扑哧”全笑了出来。甚至连掉金豆子的流萤也破涕为笑,这个宁府小公爷还真是纯情的可以。 “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也不叫上老太婆我啊!”突然传来熟悉而威严的声音,云琉雅的面上露出一丝喜色。 “外祖母!”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愉悦,快步上前搀扶住宁老太的手臂道,“几日不见您老人家是越来越年轻了,瞧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宁老太拍了云琉雅一记,脸上笑着,嘴上却不饶道,“就你嘴甜,竟说些好听的哄我这个老人家的欢心。今日怎么得空来宁都了?平日让你来都不来呢!” 云琉雅讪笑了一声,“外祖母说什么呢!雅儿这不是来特意看您了吗!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雅儿一般见识了。” 她晃悠着宁老太的手臂,羞红了脸颊。宁老太也知道这些时日,云府的事也定是让她烦心,也就不再提,转而扭头看向宁彦几人。 宁彦被宁老太的目光一扫,顿时心虚起来。“嗯,我,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出门了。雅儿来一趟不容易,好生陪着你外祖母啊!”说完对着云琉雅挤了挤眼睛,暗示她替他圆场。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相亲画像 第二百四十一章相亲画像 云琉雅看了眼舅舅的眼色连忙再次唤了声,“外祖母!舅舅他……” 宁老太太略微有些阴沉道,“雅儿别为他开脱,外祖母还不了解你这个舅舅?一看到我就想开溜,怎么,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宁彦尴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倒是坐在凉椅上的宁婉为他开口道,“母亲也知道弟弟的个性,他又怎么会是故意躲您呢!” “唉,老太婆我还不是担心他娶不到媳妇吗!”老太太狠瞪了一眼宁彦,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人,却还是个孩子心性,以后还怎么管宁府这个大家!”宁老太愁容满脸的继续道,“若是别人家,到了这个年龄怎么说也得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倒好,一天天只知道呆在府里,连个出门应酬都不会。” “娘,弟弟这么大人了,您说的这些他又哪里会真的不懂呢!不过是因为性子温吞,不喜这些麻烦事罢了。前几日,相国夫人还夸彦儿这般好的男子是越来越少了。”宁婉说完,笑了笑。 起身上前走进宁老太,搀扶着母亲坐在一边下人搬来的红木雕椅上,又为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携起一块桌上的茶点置于宁老太嘴边,宁老太缓缓的吃下,心情也不再那般的沉重。瞄了眼桌上的画像,她挑选了几张,拿在手中接过,仔细的端详着。 画中女子,燕瘦环肥体态不一,却都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说到这个突然记起来了,雅儿行过及笄之礼又有些时候了,也见过了不少俊美潇洒的小公子,可曾对哪个小子心生欢喜啊!”宁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身边的外孙女,十分自豪的说道,“以我宁国府最疼爱的小辈身份,可说这泱泱楚国配谁不可?” “雅儿,告诉娘,你可也有心念之人?”宁婉含笑点头,将目光移向于云琉雅的身上。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舅舅的事情怎么又扯到她头上了。 听到宁婉的这个问题,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便是君临笙,她不愿骗娘亲说没有,但事实却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她只好含羞一笑,却不再做声多语一句。 宁老太太见她不做声,猜测道,“是五皇子君临风吗?”老太太摇了摇头,“他可不行,总是笑盈盈的心机一定很重!我的外孙女这么好,怎么可以嫁给捉摸不透的人,受那份罪!” 接着她又念叨着,“雅儿你若是喜欢上那个明国皇子,外祖母可是第一个不赞成的!明国和楚国之间关系紧张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皇子来一看就是不怀好意,雅儿千万别把芳心砸在那个家伙身上。” 宁老太太想了好几个人,但云琉雅的脸色却越来越僵。外祖母的猜测越来越离谱,最后竟是扯上了云府的安九身上。 宁婉看了眼女儿要哭不哭的表情,连忙制止住母亲再说下去。 “娘,你忘了,还有个三皇子呢!”她说完瞄了眼女儿略微红起来的耳垂道,“依我看,这个三皇子就挺好的,人又聪慧又懂得礼节,且还挺喜欢我家雅儿的。” “娘!”云琉雅有一丝娇羞的嗔怪道,赶紧止住话题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小舅舅卖了出去,“雅儿才多大啊!您就想把女儿嫁出去!女儿还想承欢膝下几年呢!” 她抱着宁婉的手臂,撒娇的蹭蹭然后转头怒视着宁彦道,“现在最该急得应该是舅舅的婚事才对!” 闻此,宁老太太也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上一刻还在暗暗窃笑这一刻却有笑意凝固扭曲在嘴角的宁彦,咳了咳然后开口温和的问道,“彦儿,这些姑娘你都见过了吗?” 宁彦默默的低下了头,苦着脸道,“娘,你就别让我再看这些了,我,我不相见。” 说完,他将宁老太太拿着画像的手推开一些,结果几张画像从指缝间溜到地上,宁老太的眉一竖,风雨欲来的错觉。 “舅舅那您和我们说说您欣赏什么样的姑娘也好啊!”云琉雅连忙对着宁彦道。 云琉雅的开口,适时的打断了这突然开始变得不妙的气氛。 宁彦听闻侄女的话,微仰起头脑海中不知怎的再度想起了那个女子的身影,不禁脸泛羞意,嘴角也上扬着小小的弧度。 云琉雅和宁婉,宁老太太他们相视一眼,有一丝愕然,还有淡淡的笑意。云琉雅连忙打断了他的回忆,咳嗽了一声再次问道,“舅舅你……” “啊?啊!”宁彦一瞬间有一丝傻笑的挠了挠头,他很认真的望着她们,“她应该是那种看起来格外的乖巧,但其实却又是很坚强的女孩子!” “舅舅你可以说的再详细些吗?” 云琉雅嘴角微抽,舅舅说的根本就是按照脑海中的人在形容嘛!她用有些为难的语气道。 “我看到的她就是这样的。” 宁彦的话一出口,众人的对视一眼,对这句话的反应各不相同。宁老太有些激动的抓着一旁女儿的手臂,这可是自己这个呆儿子第一次看上姑娘啊!怎能让人不兴奋! 宁婉看着母亲那充满兴味的双眸,里面的光亮让她看上去越显年轻。她回握着母亲的手,也在为弟弟而感到高兴。 宁彦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女子不甚关心,今日却是谈起来,笑颜灿烂。那个女子应该是留给自己这个傻弟弟一个特别难忘的回忆吧!宁婉想着,不由笑逐颜开。 以后,这些媒婆拿来的美人图,也用不到了。她瞄了眼散乱的美人图,然后扫了眼自己的弟弟,满足的笑了。 云琉雅也是有些期待的继续问道,“舅舅眼中的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 宁彦有点儿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陷入回忆中。 “她有一些内向,大概这么高,”他用手比了比,脸上的笑意一直不见退减。 “舅舅既然对那女子如此痴迷,为何之前又不做声呢?”云琉雅疑惑的问道,看舅舅的意思,无疑是看上了人家,但又为何这么久都一直瞒着不说? 宁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我,我并不认得她。”宁彦的话,让众人一愣。 喜欢却不相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一再的追问后,宁彦面红耳赤的说起那天的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 花海下的背影 第二百四十二章花海下的背影 宁彦在云琉雅这个侄女的诱拐威逼下,去参与游园会。其实峻宁公主的邀约早些时候,宁彦虽然也收到,但他却没想着要去。 若不是他这个侄女戳中了自己的软肋,宁彦说什么也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从宁府出来,姐姐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自己看到心仪的姑娘,就一定要告诉她。宁彦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耳垂,敷衍的点头应和。 但心里却想着,自己不过是来当姐姐的护卫的,才不是来这看什么劳什子的姑娘。再者说了,能来这种地方的小姐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自己也是不喜看这些女人间的明争暗斗。 但宁彦却被自己说的话绊了一跤,你不想的,往往会成真。而在这一天,宁彦遇到了一个清纯的姑娘。 游园会开始前,宁彦跟着姐姐和侄女先行入场。公主府内的奇花异草,并没能引起宁彦的注意。 对于熟读圣贤书的他,若是将这些花花草草换成兵书云集或是奏章批折或许能更让他欣喜。 在等待的过程中,从他们来的方向络绎不绝的走进温婉少女优雅少年。大多都是些官家公子小姐,宁彦将头偏了过去他甚至在人群里还见到几个平常往来不甚熟悉的同僚。 宁婉见弟弟躲避着旁人的视线,不由无奈的轻晃头。能同来游园会已经算是难为他了,她对云琉雅道,“雅儿,娘亲有些不舒服,想去旁边休息一会。” 云琉雅闻言,上前欲搀扶着宁婉的手臂,却被宁婉拒绝了。 “让你舅舅扶娘过去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不等云琉雅回话,就拽了宁彦一下,“彦儿,带我去那边的凉亭。” 宁彦正四处乱看的视线回转,然后在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后,也对云琉雅道,“雅儿就别管我们了,去享受你的游园会吧!”话音刚落,还笑的一脸暧昧。 扶着姐姐来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宁婉突然对他道,“彦儿你若是实在不愿,姐姐不会勉强你。” 宁彦怔了一下,随即笑的温和。 “彦儿没有勉强,姐姐别想太多,没事的。” 宁婉有些狐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直到宁彦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僵硬,才放松下来。 姐弟俩坐在凉亭里不时的聊着家常,吃着下人为客人预备的糕点,倒是蛮惬意的。 宁婉看着公主府来来往往的人群,若有所思。宁彦不敢打扰,于是又开始四处乱看,正好看到自己的侄女和公主站在一起。 云琉雅的肌肤白皙,继承了姐姐的优点。即使是芙蓉色的烟纱散花裙,也会被她穿出一种清纯中带着几分妖娆的特色。与公主相伴,不见逊色,更有略高一筹之感。 不知今日的侄女是怎么了,平日里从不在意这些皮相的她竟今日要求画一个妖娆的妆容。 “点了眉黛胭脂,倒是越发的不像她了。”宁彦不禁咂舌道。 宁婉听到对面的宁彦嘟囔了句,连忙问,“你方才说了什么?” 宁彦连忙摆摆手,他可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看侄女看直了眼,那得多丢脸。 游园会开始后,云琉雅带着宁婉赏园,母女俩很是开怀,反倒是宁彦板着俊颜不见笑意。云琉雅也有些看不下去。 “舅舅实在无趣,不如后面的那个雅园转转。方才听公主说,那雅园内甚是安静,且景色也是分外的宜人。” 宁彦闻言,一扫之前有些颓废的样子,连忙道,“雅儿好生照顾姐姐,舅舅我一会就回来。” 他去得急,没听到母女俩在身后的偷笑。 雅园,如名字般雅致不可芳菲,峻宁公主最喜欢的休息之地。大多数人都忙着互相应酬交际,真正赏园的却不多。 宁彦在下人的指点下七拐八拐的找到了这个地方,抬头望着头顶的“雅园”牌匾,苍劲有力的字迹落款是圣上的玉玺戳印。 兵部尚书的他对圣上的笔法可以说十分的熟悉,宁彦仔细端详着两个字,从笔体的认真看得出圣上对峻宁公主十分的喜爱。 今日是来轻松的,怎么又盯着个牌匾出神,他甩了甩头。迈开步子,向雅园内走去。 里面又是一番全新的天地,没有外面的人言人语。即使是对花草没兴趣的宁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雅园应该是峻宁公主最为满意的一个庭院了。 错落有致的珍贵花草,任其自然的生长。整个庭院内都是草地铺就,抬头就能看到从树叶缝隙泄露而出的清澈阳光。 这个雅园,有一种自然特有的清新气息。躺在草地间,闭上双眼,面朝湛蓝的苍天。宁彦顿时觉得先前的浮躁情绪,被这篇天空全部吸收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耳尖的听到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带着几分纯净,不似门外那些女人的娇声做作。 宁彦起身,循着声音从假山后露出头。 那是一个身穿鹅黄儒裙的姑娘,宁彦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姑娘笑意朗朗,带着几分调皮。宁彦探了探身子,才注意到姑娘身前有一只巴掌大的兔子。 不知为何,宁彦的目光就无法从黄衣姑娘的身上离开,好奇心驱使着他想更进一步的看看那姑娘的容颜。 那姑娘起身去逗弄兔子,不小心绊了一下,绑着长发的浅色发带随风飞转,最后飘零在地上。 姑娘随手挽了挽垂下来挡住视线的长发,动作轻柔,看得宁彦眼睛直直的不曾转移过。 姑娘笑意盈盈的继续逗弄兔子,转头时,恰好看向的是宁彦的方向。四目相及,宁彦只觉心脏狂跳,快要跳出原位了。 他逃得张慌,留下姑娘一脸的茫然。 事后,宁彦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若是当时拿出点勇气,至少还可以知道她的芳名! 可现在,除了脑海中的那抹嫩黄的身影,还有纯净的笑声,却是一无所有。知道了长相又能怎么样?大海捞针般的难度,不会降低一半。 宁府的人听着宁彦磕磕绊绊的讲完,不由得都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宁彦。 最后还是宁老太一敲定锤,相亲的事还是要继续,但却是由云琉雅一手操办。 “雅儿是给你舅舅找到喜爱之人的媒人,所以你舅舅的事,你就全权负责吧!” 外祖母都这么说了,云琉雅也只好应声答应,将那一堆画像抱在手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苏氏姐妹 第二百四十三章苏氏姐妹 散场之后,宁府的几个女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各个地方陆陆续续的也再次传来画卷送到云府内,若是打开便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美人姿态。 闺房里,云琉雅疲惫的放下手中的画卷,靠在贵妃椅上带着几分慵懒。缓缓的闭上眼,脑海里一张一张的浏览着看过的女子,并结合前世今生对她们所留有的印象一一排除选择。 她低叹一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颈部。一双微带冰凉的大手突然碰到了她,代替她的手轻轻的为她按摩。 熟悉的体香倾入她的鼻尖,她原本那一霎那紧张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开口。 “想你了!” 君临笙俯下身轻含住她粉嫩的耳垂,满意的看着她微颤的身体。 云琉雅带着一丝娇媚的嗔怒望了身后男子一眼,无奈的开口道,“登门入室,浪徒子!” “噢?”君临笙有些惊讶的望着她,转而一副了然的模样,“你是在怪我还没跟你提亲就对你?”话未说完,他在她耳尖呵了口气,云琉雅的身子又是止不住的一颤。 这个男人! 云琉雅默默的撇过头,不想跟他说话了。她继续翻阅着桌案上的画卷,猪毫笔染着红色的墨汁偶尔在画卷上画着圈或者叉。 君临笙也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在看到画卷上的人时只是轻咦了一声,嘟囔了一句,“选她,还不如选她庶姐。” 云琉雅刚准备画圈的时候被君临笙的止住了动作,抬头问到,“庶姐?” 君临笙点了点头,“嫡庶差异,爹不疼娘不爱,嫡妹还嫉妒她。也难为她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一颗纯真的心。” 云琉雅沉默了一会,然后向君临笙问到了名字,便将这个名字排在了第一行。 苏宁夏! 她含笑的望着君临笙,笑意却不及眼底。君临笙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他咽了咽唾沫,带着讨好的笑容,“雅儿,怎么了?” 云琉雅只是仍旧清冷的笑意,惹得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的。只听云琉雅朱唇轻启,似是感叹。 “看不出来三皇子对这些女儿闺事倒甚是了解啊!” 君临笙连忙四指对天起誓道,“雅儿,我君临笙此生只对你一人真心!若不是因为要对朝堂上的一切了如指掌才能站稳脚步,我连她们一眼都不愿看!”他说的郑重其事,没有讲那段时间势单力薄的他面对这陌生的王朝的恐惧。 但云琉雅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感伤。她反过身紧紧抱着君临笙,故而没有注意到他眼底一抹得逞的自豪感。 次日,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带着两个大约十八芳龄模样的姑娘走进了宁府苑阁。 其中一女左顾右盼甚是跳脱的模样,粉色的衫裙层层叠叠,很是漂亮。而另一女则是低头垂眉,蓝色罗裙虽是飘逸美丽,却怎么看都是宽大得快要罩不住自己。 而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面色红润很是健康,精致的妆容刻意的掩盖住脸上因为岁月而残留的皱纹,华丽的金丝圈边的衣裙缠绕着不再年轻的躯体。 三人在侍女的指引下,顺从的走在宁府的长廊中, 而此时的云琉雅坐在不远处的露天夜亭里,抚琴垂眉,白色素衫几分洁白。她看了一眼那对姐妹,勾唇一笑,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起身踏步。 “流萤,我们出去走走。” 流萤有点儿不解,却不多问一句话,她谦卑应道,“是,小姐。” 前厅客苑,宁婉扶着宁老太太入座在红木桌一侧,那女人迎着微笑走去来,“宁老夫人,云夫人。”身后的两个少女也跟着喊到,看似文静乖巧。 “苏夫人,请坐。这就是两位小姐吧?”宁老夫人双眼含笑,温和的开口。宁婉也在不断的打量着她们姐妹两个,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回老夫人,这是大姐苏宁夏,这是小妹苏清芸。”苏夫人笑着回复道。 “彦儿呢?”宁老夫人也很配合的派人去叫来宁彦。宁婉便抚摸着两个少女的手,含笑温柔,“宁夏,清芸,你们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宁夏她十六了。” 苏清芸抢着忙道,她笑的很是灿烂,可是眼底却有着晕绕不开的阴郁。 宁婉在云府生活了那么多年,萧姨娘在背后做了那么多的小动作,又怎么会不明白那孩子眼中的意味,她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拉着苏清芸的手,再次将视线定格在苏宁夏身上,笑容和蔼温柔。 “回夫人,宁夏……十七岁了!”苏宁夏有一丝的不知所措,抬眸可见她的眼眸清澈见底,仿佛装载着天地至净的清水。刚抬了一下头,看了宁婉一霎那,便又低下了头。 宁婉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宁婉连忙招呼宁彦坐在自己的身边,正在苏宁夏的身旁。 宁老夫人笑意满然,她跟他介绍道,“这两位是苏家的小姐。”也同时跟两位说道,“这个不成器的孩子表示我的小儿了。” 虽然说着是不成器,但她眼底那抹自豪和欣慰可没有一点不成器的意思。 “宁公子好。” 苏清芸连忙行礼,举止处尽显其大家闺秀的风范。而苏宁夏则是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如同蚊子一般嗡嗡的开口。 “宁公子好。” 宁彦不耐烦的紧皱眉头,只是稍微扫了一眼她们,却发现了一个人,目光也带上一丝变化,原本的冷峻突然变得有些怔愣,不知所措。 宁婉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看到他盯着的目标后微不可见的扬起一抹弧度。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着宁彦应该回神了。宁彦也晃过神来,他坐在一边只是沉默的帮宁老夫人和宁婉剥着荔枝。 但视线却是时不时的觑向旁边的人,宁彦的外表俊逸,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如今的这番作为,却是带上了一丝啼笑皆非的意味。 就连身旁的宁婉,也是拧着眉头,不满的盯着这个弟弟。 虽然满意与弟弟的选择,但这般直接而赤裸的盯着人家看,弄不好让人家姑娘觉得弟弟为人轻浮,可就得不偿失了。 忍不住轻拍弟弟的手背一下,冲着姑娘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收敛点自己张狂的举措。 第二百四十四章 喜欢你 第二百四十四章喜欢你 苏宁夏感觉到自己头顶炬炬的目光,有一些头皮发麻,她默默的咬着嘴唇,很是莫名其妙。 宁公子看起来并不缺女人,却为何总是盯着我看,目光还是那般的紧迫逼人? 站在苏宁夏身边的苏清芸也经常被视线扫过,她娇羞的以为宁彦盯着的一直是自己,于是勇敢的抬起头,带着娇媚的开口,“小女子都不曾见过这么美丽的府邸,宁公子可否带小女子逛一下宁府?” 宁彦有点儿轻蔑的看着她,撇过眼神。宁婉见此连忙开口,“彦儿……” “姐,我累了不想动,且让别人带她逛一下吧!”宁彦很鲜明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坐在这里都能算作累么?宁婉也懂得他的意思,便开口温和调解道,“彦儿刚从外面回来,不然改由我带你去逛逛?” 苏清芸原本有一些沉下来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一转,满脸笑意的答应了。只要宁婉答应了婚事,那宁彦肯定不会拒绝!她很自以为是的把宁彦的拒绝当做是害羞了。 她们前脚刚出去,宁彦便开口,“我带你出去玩!”说着便直接跟宁老太太告辞,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宁夏不大愿意的表情。 大约走了一段时间只看见一个破旧的院子,铁门泛着铁锈,还上着大锁。宁彦很熟练的爬上了墙头,将手伸向了苏宁夏,冷峻的脸庞柔化,带着些许温柔。 “上来,院子里很好玩。” 苏宁夏有一些尴尬的咬着唇,翻墙……不大好吧? 正在乱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腰上多了一只手,身体一轻,虽然有点儿惊吓,但更多的是好奇,转眼间便到了院子内侧。 宁彦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原本就不胖的脸颊更是瘦弱了几分,眼角处还沾着些许疲惫的黑色痕迹,明明年龄和自己相差不大,怎么看起来这般小呢?宁彦有些不爽的紧皱着眉头。 苏宁夏看到这个地方,眼眸发光一般,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 “喜欢吗?” “嗯!很喜欢!” 满院子的彩色花朵,牵牛花爬上了墙,墙的四周种满了白色粉色的梨花树,纷纷落落的花瓣多是清香。一眼望去,几乎见不到古色墙壁,都是自然的美丽。 苏宁夏掀起裙角,飞奔似的跑到树下,一个绿藤蔓缠绕着的麻绳木板秋千挂在最粗的枝干上。 她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垫着脚微微晃动,笑意盈盈,嘴角梨涡浅浅。 宁彦看着这一幕有点儿痴了。他知道她喜欢自然的美色,知道她有孩儿一般的心性,他愿意那样去宠她爱她。 所以,他带她来到这个地方,这个被他当做秘密基地的小院子里。 宁彦走了过去,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秋千,轻微晃动。从背后看到她微昂的脸庞上染着的笑意不免嘴角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笑意。 苏宁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到一脸温柔似水的男人时脸色突变,她连忙低头准备从秋千下来时却突然一绊,整个人身体都往前倾,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等待着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久久的,却只有一种温暖的柔软的触感,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只能看见一张冷峻的脸庞,瞬间羞红了脸颊。 宁彦见到她红彤彤的脸颊,有点儿紧张的看着她,不觉放缓了语气。 “你,不要紧吧?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苏宁夏连忙摇头,刚欲抬头,却朱唇正碰他低头望着她时的薄唇。 苏宁夏一时僵硬在那里,不知所措。耳垂点缀着羞意的红润,那张粉嫩微带颤抖的小嘴甚是诱惑。 宁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宁夏低着头爬了起来,她沉闷着声音说道。 宁彦直勾勾的盯着她,带着一起耍赖皮一样的语气,眼神却格外认真,“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 苏宁夏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这个男人怎么! 宁彦看着她这幅模样,转而笑靥如花,惊艳了这片花海。 “不然,我对你负责也好。” 回到苏府,苏宁夏一直处于神离的状态。听到宁彦的那句话她当时笨笨的问了一句怎么负责,只记得宁彦俯下身来高大的身躯紧紧抱住了她,湿热的触感紧贴着她的唇,笨拙的想要得到她的回复。 啊!不能再想了! 苏宁夏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却见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靠近时立刻一副谦卑内向的模样。 苏清芸只是走近了她以后轻蔑的看着她,语气嘲讽而羞辱。 “苏宁夏,你记住,宁彦只能是我的。你要是对他有非分之想,你知道我的手段的。而且,你想想你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宁府唯一的小公爷么!” 苏宁夏低着头咬破了嘴唇,只是艰难的开口,“宁夏不敢。” 苏清芸高傲的离去身影。苏宁夏默默垂下眼帘,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似落非落,格外倔强。 宁府中宁老太太灿烂的笑着,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从两个姑娘离开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宁彦,惹得他浑身不舒坦。 “娘……”宁彦顶着头皮艰难的开口,就连笑容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彦儿啊,那家姑娘还不错啊?”宁老太太含笑开口。宁彦顿时懂得意思了,他有点儿尴尬的开口,“娘,她还没能接受孩儿呢!” 宁婉闻此接口过来,“我看那苏家大女儿不错,纯真。彦儿,好好争取!姐姐也想抱抱侄女!” 宁老太太想了想也点头说到,“那个叫做……宁夏的对吧?看起来谦卑温驯,但也是善忍之辈啊!” “娘,最重要的是,彦儿喜欢啊不是嘛?”宁婉笑到,她倒是蛮能接受那个女孩的,至少在她的感觉里,宁夏比清芸更能入她的眼。 宁老太太笑着点头,一语拍案,“折个良辰吉日吧!” “娘!不要这么急嘛!我想……我想让她喜欢我之后再去求娶!”宁彦有一些尴尬的开口,虽然说话有点儿不利索了,但目光如炬却是十分坚定。 “这……也行。”宁老夫人跟宁婉相视一眼,爽朗笑道应此。 “这个好消息可要跟雅儿说一声!”宁婉突然想到这个,“对了,你们今天谁看到雅儿了!” 语惊四座。 由于上次云府派人绑走了云琉雅,惹得现在她无声的没有了音讯倒引得几分不安。整个宁府都像是鸡飞狗跳一般寻着云琉雅的踪迹。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刺杀 第二百四十五章刺杀 云琉雅走在前,流萤走在后。 流萤踩着碎步紧跟在云琉雅身后,不敢分心半分。倒是身前的云琉雅走的十分坦然。一向出门都带着两个侍女的她,今日却只留了流萤这个新丫鬟一人。 并不是觉得流萤忠心老实,或是诚实可靠,相反的是,云琉雅并不如表面上所做的那般信服她。 云琉雅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即使在听了流萤那么悲惨的过去,也不过是有些动容罢了。流萤在处置秋元时的事情,藏在暗处的安九都一一的告知了云琉雅。 虽然理解流萤的所作所为,但对秋元死前的那句罪孽深重还是很在意。而且流萤的出现也很突然,由不得她安然允她在身边陪伴。 流萤不知小姐心中所想,只是单纯的跟在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来楚国,对这里街道的一切都很好奇。因为对路不够熟悉,有好几次都差点和云琉雅走散。 云琉雅走的飞快,她出门前已经叮嘱了花青在她回来前帮她看着舅舅相亲的情况。若是自己未在指定的时间内回来就立刻通知安九。 “流萤,是左边,不是右边!”走了这么久,云琉雅都有些觉得自己是晕头转向了。流萤的方向感极差,即使自己已经降低速度前行,她还是好几次差点走丢。 若不是她真的对方向不敏感,就是她故意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行为。 云琉雅扶着额,无奈的等在原地,然后看着流萤一脸茫然的四处搜索,然后在看到自己后,立刻雾去云散,笑得很是开心的向自己跑来。 “你也太迷糊了吧!”云琉雅敲了敲流萤的脑袋,“我真好奇你脑瓜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流萤略带委屈的撇了撇嘴,她也不想这么丢人的,但这是自己的老毛病,认不得路。即使是熟悉的场所,也会经常性的迷路。 云琉雅没办法,只好让流萤走在前面,然后自己指引着方向,云琉雅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比起小姐,更像个丫鬟。 云琉雅的目的地是玉林山前的铁匠铺,那家铁匠铺的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壮汉,笑起来很是憨厚。云琉雅从前就很喜欢光顾这家铁匠铺,因此与店主人关系十分要好。 铁匠铺位置有些偏僻,需要经过一段荒村僻壤,云琉雅习惯了不觉得什么,倒是走在前面的流萤哆哆嗦嗦很是害怕的模样。 “小,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干嘛?”流萤胆怯的问道。 “恩,把你卖掉。”云琉雅云淡风轻道。她说的坦然,分不出话语里的真假。 流萤闻言,哆嗦的更厉害了,转回身子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小姐……是流萤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求求小姐不要把流萤卖掉好不好,求求您!” 她哭的很厉害,不停的抽泣,倒是云琉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开玩笑的,”她走过去拍了拍流萤颤抖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我才舍不得卖掉你呢!” 就连云琉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话语里几分真,几分假。在她谈及将流萤送给舅舅的时候,她分明见到流萤嘴角的浅笑和羞赧的脸颊。 她总觉得流萤好像计划着什么,或者被别人指挥着被算计着什么。 但没有证据,不过是空谈。她也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流萤摸了摸眼泪,“是,是流萤错怪小姐了,呜,都是流萤的错。” 听着她掺杂着哭腔的话,云琉雅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安慰了她两句,又再次向前走去。 天还晴着,这条路却依旧是阴森森的。云琉雅一边安慰着流萤,一边向前走,但心里总有着不好的预感。 越是往前走,路上越是安静的怕人。到了最后,就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了。流萤紧张的抓着云琉雅的手臂,云琉雅也只得故作镇定的迈着步子。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的歪过头,恰好躲避了对方的袭击。 那是一把银狼图案的匕首,云琉雅慌忙间将匕首捡入手中,死死的抓在胸前。 “来者何人?谁派你们来的!”她转过头,语气十分的镇定道。 她怒视了眼身边的流萤,“莫非你!” “小姐,我,我也是受制于人。” 流萤被她骇人的目光吓得怔在那里,嘴中却怯怯道。 云琉雅的眼神微眯,“我不怪你,因为你只是秋梅!” 她的一句话,让流萤动作不得,那个被她摒弃的名字再次缠绕到心头。 云琉雅不再看流萤的表情,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向她走来的两个黑衣人,不断的向后退着。 那两个人一人手持长剑,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另一个则是慢悠悠的向她靠近,然后用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另一把匕首。 很明显,刚刚的那一把匕首就是他飞过来的。 “很机灵的猎物,竟然能够躲过我“夺命”的飞匕,真是不容小觑。”那人声音十分沙哑,仿佛是用石头磨过桌面般难听刺耳。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云琉雅心里害怕,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句句逼问。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表现的软弱无能,反而更不容易有一线生机。云琉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思索着拖延时间的方法。 那人仿佛看出云琉雅的意图,竟是不紧不慢道,“这条路我们已经查探过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横竖是死,我不想不明不白就死了,至少你也应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吧!” 云琉雅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眼中也涌上了泪花。 “看来你的敌人倒是不少啊!这个女人也想着你死呢。”手持长剑的男人却突然道了这么一句。 流萤却是身子一颤,眼神慌乱的不停念叨着。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笑得很是猥琐,他嫌弃的看了眼流萤,“这个女人背后的主使者竟派了这么个女人来陷害你,那个主使者的脑子也不怎么样嘛!” 云琉雅没有回话,她始终盯着这两个男人的动作。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没有功夫,即使是智斗也不见得就会平稳渡过。 正愁眉锁目间,对面的两人却是向着她的方向动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剑逼胸口 第二百四十六章剑逼胸口 云琉雅连忙碎步向后方退着,脑子里迅速的闪过很多对策,却瞬间被自己一次次的排除在外。 难道自己就这样丢掉性命了吗?云琉雅有些不甘心,重生后的自己还没做过自己想做的事,还没有让云非语和君临风这两个家伙血债血偿!还没有将对自己苦苦相逼的过去释怀!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君临笙!还有他!自己才刚刚和他互相表了心迹,还没来得及幸福,就要死去吗? 不许,她决不允许!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熟悉的,陌生的,喜爱的,憎恶的,像是走马灯般匆匆而过。云琉雅的心里十分的焦虑有一些烦躁,她不要重生后的人生就这般结束。 复仇的网她只结了一小半,还有很多需要她来填充。她紧盯着对面的两个男人,额角沁满了汗水。汗湿的鬓角,显得她越发的狼狈不堪。 那个被称作"夺命"的男人玩味的轻勾嘴角,打趣道,"别人都对美好的事物趋之若鹜,而我啊,最喜欢的却是毁掉美丽的东西!而现在面前就有一样让我很感兴趣的东西,”他笑的有些邪恶。“比如说,眼前的美人—你。”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真想划破你的脸!" 言及此他,他眸中的光芒初绽,手中一直懒散把玩的匕首突然飞离出手,径直对着云琉雅的面部而去。 寒冷的气息逐渐的逼近,云琉雅咬着嘴唇的力度也有些许加重,她忍着扑面而来的不适,堪堪躲过暗算。 从地上再次直起身子道,"喜欢美丽的东西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向往,你可以不喜但你凭什么破坏!" 云琉雅眸子中闪烁着愤怒,“长相三分靠天生,你不喜我就要被毁容吗?美不美与你何干!你不过是得不到美人牙酸罢了!” “夺命”微微停住了动作,侧着身子耷拉着自己的脑袋,眼眸中的血色微微加深,原本还有一些清纯温和的色彩顿时消失殆尽,整双眸子里仿佛暴风骤雨般疯狂了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嘲讽和阴狠,"红颜自古就是乱世的罪人。有人出钱买你的命,那你就是罪有应得!" "到底是谁买我的命!就算死也给我一个理由!"云琉雅努力的拖着时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脑海里准确的绘画出附近的地图,并抉择一条最近的道路方便逃跑。 “夺命”轻蔑的一笑,居高临下的把她的表情和动作都收纳入眼中,一点也不担心的甚至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他身边的男人冰冷着一张脸,黑色面巾更是显其几分冷酷。 那男人举起手中的长剑缓缓靠近她,眼神淡漠的一点儿也不像活人该有的姿态,他看着云琉雅的时候倒真的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云琉雅低着头泪水不断地从眼眶涌出,奔流不止。原本清澈的眼瞳里蓄满了忧伤的情绪,她低吟开口如同情人耳间细语的绵绵情话。 "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可以嫁给他的时候,可是还是抵不过她们狠计残杀。小女子不愿就这般死不得所,求求两位大人,在小女子死后将山上小女子所藏的首饰和定情信物交付于宁国府的小公爷,小女子即使是去了也算可以含笑了,也算是小女子这一世唯一的遗愿。" 她说的可怜,泪光盈盈晃在眼眶,目光如水的祈求着两个黑衣人。 “夺命”被云琉雅突然的哭泣和话语弄的有点儿怔愣。这是他当杀手以来第一次听到还有人求他在自己死后送饯别礼给相好的。 这女人,真是奇怪的很! 旁边的黑色男子眼眸中划过一丝奇怪的情绪波动。他原本拔剑的动作微微的一滞,低头间只见云琉雅又翻了个身逃过了这略微停下的剑,随后他狭长的双眸微眯,原本有些柔和的剑锋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夺命”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吊儿郎当面上也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幽暗的眼眸闪过嗜血的光彩。他邪魅一笑,嘴角轻勾道,"我也该实行我的任务对你进行索命了。" 看着欲近的匕首,她绝望的看着逼近的那点刺眼的亮点。君临笙……君临笙……你在哪儿? 死亡的阴影将云琉雅渐渐的笼罩,也许是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她满脑子中闪过的都是君临笙的影子,紫色长袍媚尽天下。一颦一笑,一言一语。 前几日还相互温存,耳鬓厮磨,转瞬却变成了生死离别,云琉雅的心一丝丝的泛着抽痛。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为何老天总是要对她赶尽杀绝? 今生的情还未断绝,今世的缘如何再续?云琉雅的眼角,滑过一滴泪。生不逢时,相爱太难,这一世,是不是我们注定错过? 若我离开,你会不会想起我? 可是君临笙,我好像是再没机会见到你了。若是还有来生,你会不会在奈何边寻我? 云琉雅闭上双眼,若是这样的结局是注定的,那么她不愿看到自己再次满身血污的倒在地上,身边却孤单的可怕。 前世的最后一夜,也是这般清冷,血色蔓延了她的双腿,染红了她的世界。本就苍白的眼前,多了一抹红色,然后渐渐被赤红替代。 与今日有所变化的,不过是没有耳边张狂的笑声。云琉雅还清楚的记得,那片天空下的自己,有多悲哀。 深爱之人揽着自己的妹妹,看着自己在红色海洋中沉浮挣扎,始终冷眼旁观,嘴角含笑。 那时她才明白,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爱的深沉?不过都只是别人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 亲情,不过是用得到你时关怀备至,你无用时便凉薄的将你的存在视为多余。 而现在,是云语非看不得自己逍遥自在,还是许涵媛见不得自己得到宠爱?云琉雅不清楚,但直觉,却是这两人之中的一个。 云琉雅虽然不怕死,但心中的太多牵挂,却让她心不甘情不愿这样窝囊的死在这个僻静之地。 若是她还能活下去,一定不会饶恕这个害自己的人。至于流萤,她却不由得沉默了。 她认识很多人,恩将仇报也好,知恩图报也罢,若是可以,她倒真不愿怀疑这个侍女。但人心险恶,今日的失手虽与她并无关系,但却防不住她日后的变卦生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搭救 第二百四十七章搭救 等来的不是尖锐的疼痛,而是一股温热的血液喷涌粘稠了手掌,一个娇弱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匕首和长剑同时刺在流萤的身上,她只是苍白着脸流出了止不住的眼泪,嘴唇轻轻的嘟哝着,却无法发出一语。 云琉雅有些怔愣的看着缓缓倒下的女人,鬼使神斧一般伸出了手接住了她的身体。看起来细长的的身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重量。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不是要杀我的么? 为什么要帮我挡剑,为什么? 流萤苍白的小脸上突然滑落两行咸咸的泪珠,她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 "流萤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很想当流萤,而不是秋梅。" 她微笑着流泪,似乎没有多大痛苦一般,看也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创伤,始终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小姐,流萤现在还漂亮么?" "漂亮!流萤是最漂亮的!"云琉雅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流萤,眼眶红润。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外界的事随意流泪了的,可是为什么看到流萤为了她这幅模样时却还是忍不住的酸涩想哭? 原以为流萤不过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心里也有些不舒坦。但现在,云琉雅的心里却有些暖和了起来,方才的冰冷都被流萤骤然的动作冰释前嫌。 "小姐,流萤只是受制于人,流萤……流萤不想当秋梅去……去伤害小姐!"流萤说。 云琉雅连着点头,话语也有一些结巴,"我相信,相信,信你!" "那就好了!"流萤微笑着闭上眼,仿佛面前有着她最喜欢的人等着她,仿佛这个世界不会再是黑暗丑陋的,仿佛这不是死亡而是去另一个世界的一个方式。 正当她们生死离别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夺命”却有一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他并不理解这一切的理由,那个快死的女人不是恨她么?为什么还会救她? "话不必说完,黄泉路上你们接着聊!" 云琉雅抬头望着他们,眼中充满仇恨,恨他们的残忍,恨自己的无能。她这世已经在努力的强大自己了,却还是不够,不够! 而离这不远的某处一对男女也有一些争执。金晟泽的目光透过了层层树木的缝隙死盯着那道清冷的身影上,他握紧了双拳想要提步却又不能,就在这挣扎中脸色格外阴沉。 金念幽站在身旁,同样望着云琉雅,只是目光中鲜明带着嫉妒和恨意。她冷冷的抱手于胸前,"哥,你要是敢去救她,妹妹我就只能孤身回明国了!" 金晟泽阴沉了脸庞,他深呼了一口气,尽管眼神阴鹫,但面庞上却貌似带着些许笑意,他回过身有些冷漠的勾唇,"妹妹哪里的话,哥哥自然最爱的是你。怎么舍得让最爱的妹妹孤身一人回去呢!" 说着,直接把她按在了树干上,粗略的撕碎着她的衣服,也不管那金念幽是否同意直接将自己送入了她的体内。 "哥哥,不要在这里。" "呵,妹妹,你这样能否感觉到我跟你才是一对的了?" 金晟泽有些嘲讽的看着她迷乱的模样,加快了速度却眼神清明。其实他也是恨她的吧,虽然她给他带来了说不尽的好处,但是有哪个男人愿意受牵于一个女人? 金晟泽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错发的大力惹得她肩膀红彤彤的泛着疼意,只听见她娇媚的一声"疼",金晟泽也没有任何要收力的举动,他附在她的耳旁,如同情人的缠绵耳语,"野外,兄妹,不刺激点怎么能满足的了妹妹?" "啊!"转而只有一声又一声忽强忽弱的呻吟声,淹没在这片小路的林中。 回首这边,黑衣男子再次挥到划向云琉雅,她连忙抱着流萤有些沉睡下去的躯体转了个身,用后背硬生生的扛下了这道锋利的攻击。 她疼痛的"嘶"了一声,那张精致的小脸顿时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沾湿了她的衣服。 "不!" 云琉雅疼的有些疲惫,她很想就这么闭上眼,却在恍惚间听到了某个魂牵梦绕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倾袭鼻尖,她努力的睁开眼,那张美的不可芳收的面庞上尽是担忧和后悔的神色。 "雅儿,雅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陪你的!"君临笙痛苦的开口嘶吼,犹如一只陷入绝境的野兽。 都怪他不能陪着她,所以害得她一个人受罪。若不是自己,雅儿又怎么会! 云琉雅虚弱的摇了摇头,她想要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庞,却惹得伤口破裂,"嘶"的一声娇声迭起。 后背的刺痛让云琉雅的唇被她咬的苍白,她大口的呼着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雅儿,你别乱动,我先去杀了他们!"君临笙连忙禁止了她的动作,眼眸处划过一抹血色的嗜血。 敢动他心尖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他的眼里隐含着冰冷,唇角抿成直线。 "留下他们的命!"云琉雅连忙开口,她还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夺走她的命!她不想时时刻刻都有人惦记着她的命,若是君临笙没能及时的赶来,她可不是要葬身于此! 君临笙紫色长袍迎风而动,他冷漠的望着他们,残忍而漠视。那种如同被至高无上的存在盯着的感觉让那两个杀手深深不适,他们相视一眼,夺命退后了一步,如同毒蛇一般阴鹫的盯着他,抚摸着匕首的动作柔媚间带着狠厉。那个黑衣男子长剑抬起,舌头轻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有些沙哑的开口,"君临笙!" 君临笙此刻可不管他们为什么会认识他,只是觉得这两人微微眼熟,但云琉雅受伤流出的血液深深刺激到他的眼眸,若不是因为刚刚云琉雅说的那句话,他估计只想大开杀戒。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君临笙就发起了攻击。 刀光剑影中,只看见紫色和黑色的交错,相对于黑衣男人的长剑,勾命的匕首,君临笙的武器显得就比较柔媚,一根鳞蛇皮鞭缠绕着他的手臂。 君临笙就像是在逗他们一般,皮鞭每次都只是打着他们的后背,原本整洁的衣服哗啦哗啦的撕了个破碎,零散破条,那皮鞭柔化着细小的刺蕊,每一鞭都是勾着连片的肉然后狠狠的扯掉。 第二百四十八章 照顾 第二百四十八章照顾 他们闷哼了一声,漆黑的眼眸染着普通背后一般血淋淋的色彩。已知无法再完成任务之后,他们相视一眼,刚欲举刀自杀,君临笙身影一闪,飞速的卸了他们的武器和身体各处关节。两人连咬舌自尽的能力都瞬间没有了,软趴在地上,甚是卑微。 "雅儿!"解决了他们,君临笙连忙抱起了云琉雅,与刚刚残酷的模样不同的是现在只有温柔,紫袍仍旧干净。 "我没事。快看看流萤!"云琉雅虚弱的笑了笑,连忙说到,"她刚刚为我挡了一刀一剑。" 念此,她也不再计较开始的事。 君临笙点了点头,玄卫从黑暗中出现,一手扛起流萤,一手抓着勾命,而那个黑衣的男子则被夹在腋下。玄卫默默的运起轻功便隐了下去。 君临笙公主抱的搂起云琉雅,将头埋入她的脖间,"我好怕,雅儿,我真的好怕我来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琉雅微微一笑,苍白的脸颊仿佛带着一点儿透明,她艰难的靠着他的胸膛,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难得主动吻了上去。 不安,害怕,恐慌,还有事后的欣慰。各种情绪似乎都在这个吻里一一表现,君临笙也是热情的回吻着,却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生怕她离开,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 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对男女突然走了过来。金晟泽眼神阴鹫,他望着君临笙的眼神中带着嫉妒和恨意,但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着招呼,但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有一些怪异,"凤王爷真是好情趣啊!" 君临笙不免蹙眉,他看了一眼金晟泽和他身边的女人,心里"咚"的一声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事,嘴角弧度也有几分奇怪,"七皇子和十三公主才是好兴致啊。" 怎么说呢,金念幽两颊潮红,眼神染着情欲过后的迷蒙,双腿也有一点儿打颤,虽然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多大差异,但那种女人承受恩泽之后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散发了出来。 金晟泽和金念幽这种举止怎么看怎么怪异,君临笙有点儿玩味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还是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 金晟泽脸色那一刻便有一些不自在,僵硬着脸庞,随意斜瞄了身边女人一眼带着嫌恶的色彩。 "凤王爷哪里话!云小姐这是……"金晟泽连忙打哈了这句话转移到他怀里的人去了。 "雅儿刚遇杀手受了些伤,我先送她去医治一下,七皇子有缘再见。"君临笙真的懒得继续这么无意义的闲聊下去了,怀中的女人还受着伤,他怎么会有心情去管别人。 "笙,去铁匠铺,我需要取一样东西。"云琉雅连着咳嗽,但心里仍旧惦记着那把匕首。 "那什么时候不能拿,你现在的伤最重要!"君临笙有点儿恨她不会照顾自己的感觉,急得有些跳脚。 "笙,我现在就要!"云琉雅倔强的望着他。君临笙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她便飞奔而去。 凤王府。 在房里涂抹了药膏之后云琉雅便沉沉的入睡,今天一天格外的疲惫。 望着云琉雅疲惫的睡颜,君临笙俯下身轻轻的在她眉间吻了一下,吩咐丫鬟好好照顾她之后便悄悄走了出去,温柔细心的关上门。 凤王府的地下室是专门针对那些犯了错的人,噔噔的鞋子踩地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君临笙坐在虎头椅上,慵懒斜靠,那两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旁边的壮汉不断用鞭子抽赤,还泼着盐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这仿佛就是在上演一场无声的残忍的剧幕。 良久,似乎火气散发了一些,君临笙才缓缓开口,"说吧,是谁派你们去刺杀她的!" 黑衣男子嘴角轻蔑,倔强的撇过了头。勾命只是邪魅的一笑,说不尽的鄙夷和轻蔑,"凤王爷,你真是一个蠢货!" 身旁的壮汉突然面无表情的甩了一鞭子,王爷一世英名,怎么能被这两个无名小卒所污蔑。 君临笙脸色突然一黑,他明媚的笑着,像是一个妖精一般,大手挥了挥,两个人突然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里捧着一罐液体,直接粗略的往他们嘴里灌。 黄色的液体滴落,散着浓郁的骚味。两人想要呕吐,却听到一句"吐了就接着继续喂",他们脸色当时就不好了,而这个只是开始,又是两个人牵着狗走了进来,那狗仿佛吞了春药一见到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这种处罚不是多么难受,却让男人深深感觉羞耻。 "说不说,不说还有别的方式的!"君临笙残酷的微笑,如同黄泉里的索命鬼一般。 那狗还在侵犯着他们的身体,他们断断续续的开口,"我……我说。放……放开我……我们……" 听到这句话,君临笙拍了拍手。那两只狗突然就停住了,然后身子颤抖了一下,吼吼直叫。那两人的脸色异常惨白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身后流下一大摊痕迹,怎么看怎么迷乱。 两人虚弱的开口,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许涵媛。" 竟然是她! 君临笙眯着双眸,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趴在地上的那两个人! 有一次他临时去许涵媛的院中,正好看到她给他们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他们飞快的离开了。事后他问那是谁,许涵媛只是甜甜的笑着说那是她花钱雇的佣兵为了他找寻一样礼物。由于事后她的确送了他一件比较珍贵的礼物他也就是相信她了。 那两人抬起头眼神轻蔑,还带着些许的自豪。那种眼光赤裸裸的戳中了君临笙的心,他有一种自己被那个女人耍着玩的感觉,心底一股闷火怎么也降不下去。 "凌迟处死他们!"君临笙沉沉的吩咐道。那两人脸色顿时苍白,有一些歇斯底里的感觉,"君临笙,你个骗子,你说了放了我们的!" 何为凌迟,千刀万剐而不死,剔骨抽筋而不灭。 君临笙身形微微一滞,他冷笑开口,"放你们不被狗继续毒害而已。" 伤害过雅儿的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两个人,接着就是许涵媛。 许涵媛,我给了你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你却不知道好好珍惜。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惩罚 第二百四十九章惩罚 云琉雅睡意朦胧间,下意识的摸了摸床沿,触手的是冰冷一片。顿时脑子清醒了过来,他不在,回想起君临笙临走前落在眉间温柔的一吻,不由脸上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她轻巧的起身,玉足轻踏上床角的绣花鞋。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却不见屋外有他人走动,很是安静。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院落,睡得并不安稳。再加上流萤受伤,心中记挂,实在是睡不下去,只好出外去寻人带她去见流萤。 云琉雅站在庭院里,不知怎的,今日的凤王府内寂静的有些反常。往日走动的仆人,也见不到一个。倒更像是个空王府。 云琉雅寻着记忆向前摸索着前行,凤王府很大,但她却并不是十分的了解这个地方。即使来过几次,却也只是有仆人引着前行罢了。 她竖起耳朵,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向前走去,左拐右拐,却是停留在一座有些阴森的庭院前。 那庭院上方有一个暗灰色的牌匾,很是古旧的模样。云琉雅轻轻的照着上面的字念道,“隐月阁”。 云琉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个名字让她十分的不喜,但好奇心驱使着她进一步的探索。 她小心的不让自己脚下发出沉重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里面就如同它的匾额一样到处都是无人打理的杂草,淹没了本该干净的石板路。 越是走进,那个声音越是清晰。云琉雅紧着眉头,向那空着的房间走去。 踏进这间空屋后,云琉雅仔细的听了听,那声音是男人压抑的吼叫。而那个声音,让她顿觉耳熟。 她脸色一变,不由得向四处巡视,却不见人影。云琉雅在昏暗的房间里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房间内的壁画有些古怪,不由上前走了一步。 她在壁画前摸索了一会儿,不知凑巧摁了什么,那壁画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可容三人同行的石道。 莫不是她寻到了凤王府的密道! 云琉雅本不愿再继续前行,奈何她还有话要问那人,不得不迈开脚步,向石道里走去。 越是往前走,石道越发的宽敞,云琉雅走在其中,石道两旁都有火把相照,因此也不会显得那么黑暗无光。 云琉雅大着胆子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一亮,原来这石道竟是向下的。若不是云琉雅仔细,恐怕她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微倾的弧度。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发的清晰。云琉雅听得清楚,是那两个人的声音。只是此时,他们的声音中却带着痛苦的低吼。 当面前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时,云琉雅的双眼蓦的睁的很大。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深怕自己的声音会溢出嘴角。 君临笙的笑极冷,他的眼底是未解封的冰寒。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匍匐与狼狗身下,哀嚎着,痛苦着,面色不见任何动摇。 云琉雅虽然前世经历了很多痛苦,但她毕竟是女儿身,男人的身体也只见过曾经的夫婿君临风的。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突然明白,这个被叫做“隐月阁”的地方,竟是君临笙用来处置犯错之人的地方。 “说不说,不说还有别的方式。”君临笙的话音未落,就连云琉雅都感受到话语里面的阴寒。 她在听到许涵媛的名字,不由得烧火闪过一丝了然。竟是她?云琉雅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若是许涵媛搞的鬼,那无非只有一个理由,她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君临笙。为了君临笙! 许涵媛的妒意在京城内十分出名,因此即使君临笙容貌俊美,为人邪魅,却是无人轻易敢靠近。 初时,君临笙将许涵媛立为侧妃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平民的身份。且看在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正好可以替自己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临笙也对女人并不是那般在意,所以府内女子少的可怜。再加上许涵媛的监管,所以即使有人上门为自己的女儿做媒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许涵媛以各种理由推掉。 君临笙因为常年的出征作战,因此就将府内的权利下放给许涵媛,也因此养成了许涵媛这般刁钻的性格。 若是放在从前,君临笙自然不会在意许涵媛的做法。他不是个喜欢慈悲为怀的人,他的手上甚至也沾过人命,君临笙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而许涵媛虽然嫉妒心很强,但在君临笙面前却掩饰的很好,所以君临笙也就由得她去了。 但这次,许涵媛却是选错了人,她竟敢将嫉妒的心伸向云琉雅,简直罪不可恕。 云琉雅是君临笙挚爱之人,绝不是许涵媛这种小猫小虾所能触及的。君临笙的脸色一暗,嘴角露出一摸嗜血的弧度。 他转过头,正要去找许涵媛算账,却看到半个身子掩在甬道内的云琉雅,不由得愣住了。 云琉雅也没料到君临笙会突然转身,被逮个正着。君临笙的眸光暗淡了下来,看云琉雅的样子,应该不是刚刚到的样子。 他没有问云琉雅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也没有解释这两个男人身上狼狈的痕迹从何而来,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琉雅,里面带有一丝掩不住的悲凉。 最不愿被她看见的地方,就这样无意间暴露在她的眼前。他的黑暗,他的冷酷,他的无情,硬生生的被她看个干净。 君临笙没有勇气去问,她看到这些,是否讨厌了他?他的话梗在喉间,不能出口。 云琉雅被他的直视盯的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的撇过头,却让君临笙的脸上越发的哀伤。 她在怕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个结论,君临笙就心疼的难受。就因为这两个人,她竟然在怕他!突然的君临笙不再看云琉雅,转而垂下头,开口道,“把他们关进去,挑了筋。” 云琉雅看不到他的目光,无法与之对视,她突然的有些害怕起来。不是为了他的话,而是他散发的莫名哀伤。 君临笙,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章 伤心 第二百五十章伤心 云琉雅出声唤道“君……”话未说完,就被君临笙打断道,“柠袖你若是无事,流萤就在雲儿那休养,我让人引你去。” “你呢?”云琉雅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你要去哪?” 君临笙依旧低垂着头,不抬起。“我,我还有事。” 君临笙不愿云琉雅继续看着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于是随意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和你一起去。”云琉雅推开走过来引她离开的侍卫,径直走向君临笙的方向。 她不怕君临笙,方才的一幕虽让她看的恶心,却还未达到她的底线。 她走向前,抬起他的脸,“君临笙,看着我。”然后她轻轻的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在上面,虽是蜻蜓点吻却是印刻在君临笙的心里。 若不是这里环境太差,君临笙真想就这样一直吻着她,永不放开。 当他们离开地下室后,云琉雅也不提方才的一幕,转而问起君临笙,“许涵媛她……” 君临笙的眸光一冷,“她犯了大错,不该将你牵扯进来。我没直接杀了她,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了” 云琉雅莞尔一笑,“冷着脸,怪吓人的,来,给爷笑一个。”君临笙被她这么一纠缠,倒是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带着我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当事人。”云琉雅晃了晃君临笙的手臂,撒娇道。 君临笙本不想她去,奈何云琉雅固执的不肯妥协,只好叹口气,领着她去许涵媛的独门小院。 许涵媛自从君临笙凶神恶煞的抱着云琉雅回来后,就坐立不安。她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事情败露了,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转。 她来回的在屋内踱着步,极为不安。空荡荡的寂静,让她的心紧张得砰砰作响。她不断的埋怨着这两个杀手,“要了我一锭黄金,还自称从不失手!云琉雅这个女人也是好命,竟然就这么平安的躲过一劫!哼!王爷时刻不离她的身,凭什么是她!” 她语无伦次的嘀咕着,心里烦躁极了。她不知接下来王爷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自己。 她烦心的抓起桌上的碟子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却越发让她焦虑不安。 云琉雅跟在君临笙身边,远远的便看到许涵媛挺着个大肚子,泪容满面。她在见到君临笙的第一眼,泪水就从脸上践踏而过,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许涵媛!”君临笙叫了她的名字,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为什么害柠袖?” 君临笙认真的看着艰难的蹲在地上许涵媛,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涵媛只是低声哭泣,却久久的不曾回答君临笙的问话。她想,若是实情相告,王爷必会对自己失望,而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王爷不愿再见的决心。 半晌后,她啜泣道,“妾身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求王爷看在妾身与王爷多年的情分上饶恕妾身吧!” 她说完便对着一边的云琉雅磕头痛哭道,“云小姐,活菩萨,妾身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争了,求求你劝劝王爷,别让臣妾离开王府,呜呜呜……” 许涵媛哭的肝肠寸断,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云琉雅的眸子却闪过冷光,她不落井下石,反而被别人参了一脚。许涵媛说的真好听,和自己争?真会推卸责任。 许涵媛先声夺人,君临笙即使再大的火,打在软绵花上,却是认他如何也再发不出火来。 “许侧妃之意,是我在争你的丈夫喽?”云琉雅挑眉道。 “媛儿不敢,都是媛儿的错,云小姐打我吧,打到泄了气为止。”说完她就对着自己的脸打了下去,使了全力后右半边脸骤然肿了起来。 “住手!”君临笙阻止道,“无论如何,媛儿做了错事,自要得到该有的惩罚。”他看了眼许涵媛微隆的肚子,叹了口气,“柠袖,媛儿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说完,就转过脸,不再看许涵媛一眼。 许涵媛演了半天,却是收到这般效果,心里也是一冷,随即冲着君临笙离去的身影喊到,“云小姐,求你!啊啊啊!” 她蹲下身子,匍匐在地上,表情极度的扭曲,额头也渗出冷汗。 “孩子!我的孩子!”她故意摔在云琉雅的脚下,然后痛苦的呻吟着。 云琉雅不禁有些好笑,为了留住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做的出,竟然一个人演起了独角戏。她冷眼旁观着,没有出手帮忙。 君临笙回过头,看到许涵媛趴在地上,妆容被泪水践踏的难看,表情很是痛苦。而云琉雅则是站在一边,眼神淡淡的瞟着许涵媛,没有帮忙的意思。 “还不快把许侧妃扶起来!”君临笙对着愣住的几个侍女吼道。 虽然他并不喜欢许涵媛,但时间久了,却也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在君临笙的心里,许涵媛还不至于恶毒到自己毒害自己的孩子。于是他看向云琉雅,然后转回头。 云琉雅捕捉到君临笙的视线,心里却极为难受。“你以为,是我推她的吗?”她问的平淡,却又带着点决绝。 云琉雅不敢置信,温存不过几秒后的现在,这个男人却质疑自己在害他的嫔妃! “没,没有,柠袖你没有错。”君临笙急忙解释道,但他的略微迟疑,却让云琉雅的心难受到了极点。 “既然这样,”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云琉雅就不麻烦凤王爷了,告辞。”她推了推身边的侍女,“请带我去雲小姐的院落。” 不等君临笙挽留,云琉雅就匆忙离开此地。她的心很冷,这个小院,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呆下去。 凤王府也许并不是她最好的归宿,不知为何,云琉雅惆怅的这样想。 她喜欢君临笙,她可以理解他虽然不爱许涵媛,但对孩子还是隐隐的有着期待。但她却忍受不了他的质疑。 哪怕只是在脑海里迟疑了一秒,也让她有种受伤的感觉。爱她,不就是应该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吗?为何君临笙却…… 云琉雅抿紧下唇,忍耐着不让悲伤的情绪从唇边流泄而出,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倔强。 君临笙有些茫然的看着云琉雅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否该追上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贬为侍妾 第二百五十一章贬为侍妾 君临笙迈开的脚又再次收了回来,他的脸上夹杂着尴尬和后悔,很是复杂。 垂头嘤嘤哭泣的许涵媛在看到云琉雅拂袖而去后,嘴角隐晦的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云琉雅你再怎么活跃于我们之间,终究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呵,这就是你的致命缺陷! 像是感知了许涵媛的幸灾乐祸,君临笙突然转头望向了她,脸色阴沉的可怕。徐涵媛忍着自己这一摔后,肚子传来的隐隐作痛,抬起被泪水侵蚀的脸庞,故作隐忍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极为可怜的模样。 君临笙的额头隐隐的作痛着,这个女人,他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然后再次睁开时,目光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怜惜。 “许涵媛你跟了本王这么久,念在旧日的情分上,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紫袍缠身的他手袖一挥,无情中带着唯一的那点情分道。 君临笙望着云琉雅离去的方向,目光略显一丝不耐道,“要么,离开王府,不再为侧妃,本王也不会再追究。要么贬为侍妾,吃穿用度不会缺了你,但从今以后却不许再踏出媛苑半步。” 他不再看捂着肚子身子发颤的许涵媛一眼,他给了她选择,从此后,所有的过去情分一笔勾销。 “王爷……”许涵媛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君临笙。她不信,十多年的守候,却敌不过云琉雅的一句话。 许涵媛突然笑了,配着她脸上掉落的妆容,极为可怖。 “王爷,妾身只愿陪伴在王爷身边。” 许涵媛努嘴唤了她从不敢叫出口却深藏心中的那个字。 “笙,不管你如何对我,对我们的孩子,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不会让那个女人靠近我的人半步!” 许涵媛就像个疯子似的,挣扎着起身,满目的疯狂。 君临笙的面色一冷,不用他动手,侍卫直接将她牢牢的牵制住,等着王爷的命令。 “既然你选择了后者,那么从即日起,许涵媛被贬为侍妾,不得再踏出媛苑。” 君临笙转回身子,俯视着匍匐的许涵媛,“你弄错了对象,”他步步紧逼,“笙这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起的。你应该知道,本王和你,不过是各取所需。” 君临笙的薄唇开开合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冰冷的匕首那刺眼的刃锋,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身上画出一刀一刀的痕迹。似乎还嫌下刀的地方不够,最后那一句话像是对着心脏最深处的地方尖锐的刺了进去。 是冰冷还是疼痛?是撕心裂肺还是遍体鳞伤?徐涵媛感觉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 她红着眼眶,泪水不停的往外流,这次是真正的伤心,娇弱的身子禁不住话语中的冷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边缘徘徊的状态。 “王爷……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君临笙却是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身大步流星的走开。 给过你机会,你却只是选了权势,君临笙的目光带着几分冰寒。看在你之前的青春付出,所以没有直接让你滚出王府已经算是仁慈了。 重重的关门声隔断了外面的一切,许涵媛半跪着趴在地上,她微微颤抖着肩膀,抬头时却是满眼的狠冷与疯狂的恨意,那种情绪仿佛要把她淹没。 “云琉雅,我恨你!我恨你啊!我与你,不死不休!” 我许涵媛那么努力才得到的一切,我付出了那么多,却不及你一分!因为你,我失去了屏障。因为你,我失去了自己坚守的情分。凭什么我与你就要像云泥之别一样生存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而这边的云琉雅却再走出君临笙的视线后。突然对引路的侍女道,“我就不去雲小姐那了,你回去吧。” 云琉雅失魂落魄的走回到云府,目光涣散着不知想着什么,径直回到自己的闺房关上了门。 方才小姐就像看不到她们似的径直从她们面前走过。花青和白素两人站在房门口带着些许担忧,似乎想要推门又似乎不想打扰她。 小姐……她怎么了?是凤王爷惹得她不开心了么?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却依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隔着古雕朱扇的大门,云琉雅有点儿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两天,除了送饭,谁也不要吵我。” 花青白素面面相觑,只能应了声是。 云琉雅沉默的坐在床头,手指抚摸着床头刻雕的木板,那原本精细的雕纹早已因多次重复的动作而变得光滑模糊。 这是她醒来的地方,前世她死在那些人手中,是爱情的背叛,是亲情的残忍。她以为她不会再爱了的,毕竟那种被自己所爱之人亲自血刃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刻骨铭心。 重生之后,君临笙像是不可阻挡的光芒一样,袭入她的心房,让她再一次付出。云琉雅以为自己会与他白头偕老恩爱如初的永远在一起的时候,许涵媛的怀孕就像是一个巴掌一样甩在她的脸上。 他是有家室的,云琉雅知道,但太过欢乐的日子让她忘却了这个让她一开始望而却步的理由。 现在,一切又被突然这般残忍的置于面前,让她无处遁形。或许,她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云琉雅的心被这个想法揪得生疼。 她怨他么?怪他么?怎么会一点不怨不怪呢!那一刻的迟疑像是转瞬的黑暗笼罩在她的心头,令她窒息。 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质疑我? 云琉雅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了一滴痛苦的泪珠,而接下来泪水不听使唤的汹涌而至,模糊了视线。 这两天云琉雅没有走出房门半步。而君临笙除了日常的上下早朝,每天也是沉默的待在书房,除了必要的接见,就连身边的玄卫和青侍也没有想见的意愿。 隔日,君临风听说云琉雅因为心情不好几天未曾出过门,便连忙跟云府递上了拜帖。 云府门口,君临风被安九引入大厅喝茶,云琉雅姗姗来迟般迈着莲步走了进来,白色素衫衬的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无力。 君临风看到此刻的她,不免有些心疼,连忙起身走近她,双手牵起娇嫩的柔夷,眼中尽是担忧和心疼。 “柠袖,两日不见怎么脸色就这么差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沉迷 第二百五十二章沉迷 云琉雅不动声色的挣开了他,手里紧捏着手帕,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盛满秋水,恍若君临风再问,她就会泪眼朦胧般。 君临风被那哀怨的眼神扫的心里凉凉的,但他却误以为云琉雅这般伤心是因为那日大典后的宴会上,自己没有和她独处,而惹得她不开心了,连忙温柔的哄着。 “都是本王的错,柠袖,本王任你打。”他抓过云琉雅的手顺势向自己的方向比划着,却被云琉雅猛地抽了回来。 “民女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如何碰的起千金之躯的王爷。”云琉雅说的卑贱,声音里隐隐的带着几分哽咽。 “柠袖,你这样轻贱自己岂不是让本王难受吗!若是你还觉得不开心,本王现在就回去休了云语非!”君临风说着,目光中满是柔情。 云琉雅的心里不仅冷笑了声,这个男人依旧是从前的那般无情。她抿唇微微淡笑,眉眼间的冷意掩饰的恰到好处。 云琉雅伸出娇嫩的手掌堪堪遮住了君临风的嘴巴,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似是羞涩似是感伤。 “临风别那么说,我怎能让你成为那种负心负情之人!” 君临风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神色,深情的望着云琉雅,痴情的模样若是被外人所见,必会认为她是他心尖上的爱人。 云琉雅娇羞的低下了头,但眼眸处却是深深的嘲讽,君临风,你也未免太过可!她不屑的轻勾嘴角,却还是淡淡的忍着,装着一副欣喜的模样。 “柠袖,我们……我们出去走走可好?”君临风温柔的笑着,沐如春风。 云琉雅嘴角轻勾,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漠,“好。” 君临风沉迷在被喜欢的骄傲中,故而没有注意到那抹冷漠。而这却也是云琉雅所希望的。 “难得出去一次,坐着马车怎么游玩?”原本准备备着马车,云琉雅却微笑着说。 君临风一听倒也有道理,便温柔的微笑着应道,“柠袖说的对。” 白裙素雅,垂髻步摇,面纱若仙。云琉雅优雅的姿态在这片喧闹的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她的脸庞大部分都被遮在面纱里,但那双灵动的双眼清澈见底,却又深邃如潭。 看着她的背影,君临风脸庞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似火。那种仿佛自己就已经是囊中之物的目光着实让云琉雅不大喜欢,但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她那双一向清淡平静的双眸也不禁有些火热。 她碎步走到一个钗子铺前,分类别开着许多钗子,木钗头凤,金钗珠砌,玉钗步摇,说起来倒也不算多么精致。 “喜欢吗?”君临风走到她身后,轻俯在她的耳边温柔问到。 云琉雅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自己的身子,半分娇笑,随手取了一枚玉钗准备往自己的头上插去,君临风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微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钗子温柔的望着她。 “这种事还是我帮你的为好。” 云琉雅娇羞的低下了头,她余光正好看见了不远处娇笑而来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 君临风微下身体,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人,插钗子的行为就像是在进行一件神圣的事情。望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女,突然间心里就有一些瘙痒。 这才是适合他的女子,强大的背景,杰出的能力,美丽的外表。 君临风嘴角微勾,甚是得意。幸而这么美好的女子喜欢的是自己。虽然前段时间市井传过她与三皇子君临笙的暧昧,但他确是不信的。 云非语决定难得出来散散心,近期君临风对她的态度冷漠的让她心里格外压抑。只是没有想到刚出门没有多久,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小步跑了过去,却在看到君临风为女子插钗的动作时,脚步稍滞。 那女人虽然遮住了大部分脸庞,但熟悉的面庞和自然的风情让云非语不得不认识那人,淡漠而魅惑,清冷而妖孽。 云琉雅,为什么,为什么你抢走了云家,还要抢走勤王! 云非语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脸色苍白,她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走向云琉雅,像是一个失魂的木偶一般。 云琉雅望见这一幕嘴角轻勾,一种如愿的计谋逐渐完成。 痛吗?看见你爱的人爱着的是我,心痛吗?不,这还不够。前世倒在自己的血泊里,而你们相拥的姿态何以刺目。这样的恨与你现在所感受的不过是牛毛而已。 云琉雅低头微笑,她突然抬头,笑意盈盈,取下那枚玉钗放在了摊子上,只是随手的取了一支木钗,嘴角冷冽。 “相对于玉钗的华丽,我觉得我更喜欢木钗的朴素。” 君临风有点儿莫名其妙,她突然态度的变换让他有点儿适应不过来,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的女子,粉衣娇颜,梨花带雨。 原本这种美丽的姿态会让人觉得心生怜惜,但君临风想到却是因为云非语导致云琉雅态度冷漠,顿时不满的瞟了一眼她,尽是责怪。 而这道目光却深深刺入了云非语的心里,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冷眸斥对自己的王妃。云非语低下了头,眼眸中充斥着对君临风的冷漠和怨恨,但更多的却是对云琉雅的仇恨和嫉妒。 “王爷……”云非语走向前不动声色的挽上了君临风的手臂,再如何,她也始终是他名副其实的勤王妃,而云琉雅就算嫁入勤王府也只是一个妾的身份。念此,她不免高傲的抬起了头,就算君临风不喜欢又如何?皇命难抗! 君临风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想要挣扎出去却只是换的她更用力的紧紧握着。他连忙看向云琉雅,果不其然的看到她冷漠的神色,嘴唇微张,仿佛要说什么,只看到她责怪的眼神扫过。 “姐姐,我刚看到我家王爷便过来了,没想到你也在啊!”云非语娇笑说到,很明显的就把云琉雅和君临风的关系撇净了。 “嗯。”云琉雅似乎不大乐意看到她,敷衍的回复着,她只是闲着无事的玩弄着手中的木钗。 云非语眼尖的瞄到她手中的木钗,很随意的取过一枚金钗。 “木钗朴素,却怎么看都是低俗的存在。不像金钗,高贵大气。”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君临溪的爱 第二百五十三章君临溪的爱 云琉雅冷笑,“高贵?你怎知不是败絮其中?” 她低笑的取过云非语手中的金钗,弯下身在地上摩擦了之后却看见那一层金粉掉落,里面却是铜制。 云非语顿时尴尬的脸涨个通红,君临风趁机就挣脱开了她的手,微不可见的移开了自己与云非语的距离。 云琉雅冷嘲笑道,随之只是优雅的捋过自己的长发,似乎是无意的调侃。 “要是我,就不会跟你一样尽丢勤王府的脸。” 君临风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沉,他阴鹫的望了一眼云非语,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倒觉得云琉雅说的不错,便隐隐对云非语更有几分偏见。 云非语微微一颤,她连忙低头准备扯君临风的手袖,却只听见一声冷哼,他冷漠的挥过袖子转身,温柔的对着云琉雅开口,“柠袖,我们先走吧。” 云琉雅抬起精致的小脸,眉目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朱唇轻启。 “临风,我想你应该好好解决府内事再来找我!” 君临风刚欲开口,却见到她转过身径自离开的身影,而迎面而来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君临笙。 云琉雅抬头便看见了他,一袭紫袍仍旧冠绝天下,惊艳了多少京城少女的心。熟悉的面庞,眉目仍旧如画,却像是隔了千万年未曾见过。 君临笙在之前便一直在人群中,只是高大的身影被自己有意的隐藏住了,而此刻若是再不出现,估计下次搭话就不知道到底是要什么时候了。 她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在面对君临风时娇羞却冷嘲的模样,在面对云非语时高傲而快意的模样,无论哪种她,都让他想的心都要碎了。 思之美人兮,念之如狂。 她瘦了,原本就不胖的脸颊更显瘦弱,像是病后初愈的模样,苍白的脸色使得她摇摇欲坠。云髻真的很适合她,衬托的她格外高贵清冷。 君临笙嘴唇蠕动,刚欲启唇,手都未来得及碰到她的衣角,却看见她目不转睛的冷漠与他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般。他那一刹那僵硬在那里,回手抓着她,却只碰到她的衣袖如水一般从手间滑落。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云琉雅默默闭上了眼,一滴滚烫的泪珠在眼里打转滴落,正好落在那葱白的手臂上,却仿佛烙印在了心上。 凤王府中,水娘足够一次来到二皇子休息的苑阁,脸色寒然,若非医者道德,这种病人,她倒真不愿意去治疗。 二皇子君临溪身体里的毒素好的差不多,只是由于长期中毒而过分虚弱。他躺在床上,听到门口的动静嘴角轻勾笑意,现在的每天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看着她为他皱眉各种情绪。 水娘入门表示这么一副秀色可餐的景象。中衣随意的披在身上,墨发如泼墨一般散在四周,他静笑浅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眉目弯弯。 走到床旁,她冷漠的将针包拆开,取出长针在火中烧着消毒,“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施针了,你多配合一下。” “最后一次?”君临溪挑了挑眉,不解。 “我该走了。”水娘冷漠的开口,眼神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君临溪垂下眼帘,“还回来么?” “应该不吧。” 应该不,难道这里真的没有一丝你留恋的东西……或人?君临溪有些不想继续往下面想了,不回来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想到这句话他会有一种胸口堵闷难以抒泄的感觉呢? 他是喜欢她的吧。尽管她大他很多很多。 “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的医者,我身体还没好,你就要放弃治疗我了。”君临溪微眯着双眼,虽说眼角笑意浓郁,但眼底却冷漠如冰。 水娘微微皱眉,她下手的力度并不轻,而君临溪却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她不耐烦的开口。 “若不是答应别人了,我是绝不会收你这种病人的!” “那就别当病人吧!”君临溪突然开口,笑意盈盈,如同一个乖巧的小孩。 “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病人,你以为你还能在我面前活的好好的么?”水娘冷嘲。 “嫁给我。”君临溪突然开口,虽然仍旧笑意绵绵,但眼眸深处却格外认真。 水娘身体一滞,她嘴角轻勾,冷漠微笑,甚是轻蔑,“君临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喜欢你,虽然你比我大八岁。我不介意!”君临溪沉着的开口,他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就不愿意徘徊。 “你娶我?你拿什么娶我?这幅病秧身体?还是可笑的真诚?”水娘冷嘲,“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么?” “我会好的。至少,我会在有生之年一直一直爱你。”君临溪开口说到,“我不会纳妾,我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我突然死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再去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人过日子。” 爱,是一个动词,而爱你是一个持续到终生结束的动词。 “可是我不爱你!”水娘冷漠的开口,面色冷然。刚才的一切话语都仿佛只是一个冷声笑话。 “……”君临溪脸色突然僵硬,他低下了头,却不服输,“等我身体好了一些,你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我会用时间感觉你。” “别做这些无用功。”水娘轻叹,嘴角微勾,“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只是最后他死了。” 君临溪刚准备说我不怕死之类的话语时,水娘只是温柔的说着,“他死了就算了,让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不想忘了他,更不想让心再死一次。” 君临溪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二十多年的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可是却在她的心里刻下了沟沟勒痕。 毕竟他还年幼,喜欢的还是那么单纯,虽说见历了许多的凉薄人情世故冷暖,可是那一块神秘的感情禁地始终不曾对他开放过。他第一次了解她的故事,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魔咒一样让她为之心疼。 “以后别乱说傻话了。虽然你平时很调皮,但我只是把你当做孩子一样对待。”水娘站直着身体,比他平躺着的身躯高了不少。 只是当做孩子么?君临溪嘴角苦涩,他缓缓闭上了眼。 君临溪的心里只觉苦涩蔓延心头,那股苦味比这几日他常吃的那黑乎乎的药草还要难忍。 第二百五十四章 疼 第二百五十四章疼 水娘整理了一下自己来时所带的东西,然后转头对那垂着头的少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皇子,你的婚事不是由你做主的。” 君临溪背对着她的身子一僵,随后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君临溪右手紧紧的抓着衣襟,心里却泛着疼痛,那种无以言说的痛流转在身体的每一寸。 水娘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前,道,“你好好休息吧,君临溪。” 不知为何,君临溪的心莫名的酸涩,他努了努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没有你。挽留吗?你凭什么开口呢! 水娘关上门,抬头望了望天。天空很蓝,却让自己的心有了一丝沉重。很奇怪,刚刚她莫名的在君临溪的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她晃头笑了笑,都这么久了还忘不了他吗?那个傻瓜一样的男人。 与此同时,季流云站在玄卫身后,语气中娇蛮却又不舍,“我要走了。” 玄卫动作一滞,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仿佛没听到般。 季流云突然大声的喊到,“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玄卫却依旧无动于衷的没有理会。 “我要走了,不是三年五年,可能是十年八年,或者不回来了。”季流云有些伤感的垂下毛茸茸的头。 她有些累了,一直在他身后追着赶着,却得不到一点回答。她不想再追了,不想再跑了。她跑步动了,跟不上了。 “玄卫。”她在身后笑魇如花道,“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她的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但嘴角却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我在身后烦着你,你会更快乐吧!那我还给你所有的快乐。” “我走了,再见。” 这是季流云对玄卫说的最后一句话。 玄卫的手里一直拿着书,却是一页也没看下去。他听到了身后的季流云说的每一句话,他甚至在脑海中想象着她说这些话时的哀伤。但他却木然的坐在这里,装作不去看,不去听。 为什么呢?玄卫问着自己,但就连他都有些回答不出来。 “哥,让她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屋顶上,青侍拄着瓦片,看向呆愣住的玄卫。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这样,也好。”玄卫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有风吹过,却让他感到寂寞。明明现在还只是夏末后的初秋,天气依旧燥热,他却只感到寒冷。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强迫目光落在上面的字上,却是一片颓然。 “哥,你拿倒了。”青侍从屋顶一跃而下,滑至玄卫身边时,瞥了一眼,却道。 玄卫这才发现,但他却“啪”的一下合上书,然后抽出佩剑开始擦拭。动作一顿一顿的,像是个被控制的假人。 青侍从一边搬了个石椅坐了过来,“哥,”他叫道,“你不是喜欢季姑娘吗?怎么不去追!” 玄卫没有搭理弟弟,剑身被他擦拭的泛着银色亮光。 “哥,你理我下吧!”青侍抓住玄卫擦拭剑身的手臂,嚷嚷道。 玄卫抬起头,然后道,“追了又会怎样?” 青侍被问的也懵了,追了会怎样?他怎么会知道,他想了想,然后道,“至少,不会太遗憾吧!”随即他又道,“哥你不会真抱着十年八年的干等吧?你就不担心她会真的放弃你,然后投入别人的怀抱?” 青侍挠了挠头,真不知道他哥哪来的自信! “她不会。”玄卫说的时候,心里也划过忐忑。也许过去不会,但现在,自己让她那么伤心的现在,她还会坚持吗? 他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青侍无奈的对他哥道,“哥你就没想过她会变吗?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孩子了!这么多年,你也太执拗了!” 青侍一直都清楚哥哥对季流云的感情。这么多年,他都一直看在眼里,又怎会不知道哥哥被表白后内心有多么狂喜。 但哥哥却是个谨慎到怯懦的人,看着冷酷无情,却是个比谁都害怕受伤的人。 秦姐姐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他在对待季流云时,不敢上前一步,若是身后的季流云追上来,他就匆匆跑掉。 许是被季流云的热情若感染,哥哥渐渐的向着她展开心扉,但她的突然告白却又让哥哥缩回了壳里。 “哥,作为弟弟,真不想就这么看你故作镇定的装下去。喜欢就去追,不然,她跑远了,我可就又没嫂嫂了。” 青侍离开后,玄卫放下了手中的剑把。缓缓的起身,他又怎会不知弟弟的担忧?但他却着实没有勇气跑过去,告诉她,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季流云向药膳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泪一直淌个不停。她狠狠的抹了把脸,“季流云,你给我振作起来,不就是个男人嘛!” 她说着,泪却更汹涌了。 喜欢一个人久了,就连放弃都是个难事。季流云随手抓着一旁突出来的枝干,想着玄卫的无情,手里的动作幅度越发的大,竟生生将粗壮的枝条掰了下来。 她娇嫩的手掌被粗劣的枝条刺出一道深而长的伤口。但她却像感受不到似的,仍紧紧的抓着那根枝条。 玄卫这个家伙,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在你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水姐姐说的什么告诉他至少不会有遗憾,我现在是格外的后悔,干嘛要告诉他!若是不说,我也不会这么难受! 季流云一边流着泪一边数落着,手中拿着的枝条一滴滴的渗着血。 水娘从旁边那条路走了过来,远远的就见对面傻站着一个格外熟悉的人影。 “徒弟,你站在那干嘛?” 当她看清季流云脸上的泪后,眸子蓦然的睁大,然后道,“又是那个小子对不对?” “我就知道,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闷葫芦,你放弃吧,师父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 季流云被水娘义愤填膺的表情逗的笑了出来,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擦脸,却发现手中被异物所阻拦。 随之而来的,是手掌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那根折断的枝条,在她的大力折断后又再次紧紧的握在手中,导致折断的部分被她插进了自己的手掌而不自知。 现在才反应过来,疼得龇牙咧嘴,季流云的泪流的更凶了,只不过这次是疼得。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苏醒的流萤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苏醒的流萤 水娘用浸湿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季流云模糊的掌心,嘴里不饶道,“有你这么傻的吗!他不喜欢你,在找一个就是了,就为这么点事,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猪脑袋啊!” 季流云被骂的只有点头认错的份,“师父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方才水娘帮她拔出插入掌间的那根木条,满手粘稠的血液,有些分不清伤口的大小。水娘只轻碰了下她的手掌边缘,就听季流云“嘶嘶”的呼痛声。 “师父,师父你轻点!”季流云被紧抓着手掌,被擦拭过的地方让她疼得手臂发颤。她呼痛的声音随着水娘的动作而忽高忽低。 蹲在地上的大白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回来时,口中多了几块药草。 它把药草慢慢的扔在地上,然后一副讨喜的模样,等着水娘的夸奖。 水娘瞟了眼,然后象征性的拍拍它的头,格外敷衍。 大白也不甚在意的摇头摆尾了一番,随后就继续趴在地上假寐了起来。 “这次跟我走,你就别再记挂着那个小子了,再怎么羞涩腼腆也得有个限度。你看看你,为了他你都做了些什么傻事,再这样下去,别说是你之前的症状减轻,恐怕病情反而会再多上一个心病!” 水娘絮絮叨叨的在季流云耳边念着,手下却不见停止包扎的动作。 季流云捣蒜似的猛点着头,嘴里也附和道,“对,师父说的对,找个别人,不想那家伙了。” 但感情这东西如果能收放自如,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季流云嘴上说着,心里却依旧记挂着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自己的玄卫。 云府内,一直躺在床上的流萤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三天,她整整昏迷了三天。 她醒来后,还是有一种做梦的幻觉。她想直起身子,却发现身体十分的僵硬。 白素端着清水站在门槛处,听到里面起身的声音,于是走了进来道,“你醒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不若几日前的欢悦。 流萤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吓人。 “我,我怎么……”她的问话被白素斩断,“你是小姐带回来的,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小姐干嘛还要把你带回来。”白素说话的时候,看着流萤的目光满是嫌弃。 流萤的脸一下子惨白起来,清醒前的事就像过电影般在脑海中闪现。 “对不起。”她轻轻道。 “对不起?你不应该和我说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是小姐!”白素扔下水盆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素素,”花青刚到门口,就看到白素一脸气愤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花青走进来看到苏醒的流萤道。 “还好,谢谢。”流萤不敢看花青的表情,连忙道。 “素素她……”花青向门外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头笑着对流萤道,“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个孩子脾气。小姐的事,我们听说了,不论怎么说,你救了小姐。我们应该谢谢你。” 花青边说着边拿过毛巾在清水里沾沾,走了过来,递给流萤,“擦擦吧,躺了这么些天,身上肯定很不舒服。” “你,不恨我吗?”流萤问得小心翼翼。 花青却抿唇一笑,“恨你做什么?小姐都不在意,我只是个侍女,又何须在意。而且小姐也叮嘱我们了,让你以后也继续在云府里生活。” 流萤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花青半晌,随后眼中露出一抹微光。“谢谢,还有。对不起。” 花青却道,“你的谢谢应该留给小姐,至于对不起,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告别了夏日的炎热,秋风徐徐而过,留下一室的微凉。 云琉雅回来后,拄着香腮翻阅桌上的兵器之法。往日爱不释手的书籍,今日却让她看的意兴阑珊。 花青端着月白色托盘从门外走进来,“小姐,喝杯茶润润喉吧!”她轻轻唤道。 无意的瞟到云琉雅手中的书,眉头轻皱了下。她记得方才自己离开时,小姐好像看的就是这页。她有些担忧望着云琉雅的侧脸。 前几日回来后,小姐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就连一向迟钝的白素都发现了。 而那个流萤,花青虽然气愤与她辜负了小姐的信任,但看在她后来的幡然悔悟,便也不计较了。倒是白素,每次看流萤,都不给好脸色。 作为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若是连她们的心都不齐,又怎能照顾好小姐呢?抱着这个想法,花青找白素好好谈了一次,但收效甚微。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白素这样说。 花青无奈道,“她不是已经有悔意了吗?小姐都释怀了,你怎么就钻着牛角尖呢?” 白素的小脸气鼓鼓的,“小姐原谅她,那是小姐为人善良。小姐为救她都欠魅医承诺了!谁不知道,魅医的承诺就是个无底洞,没有底线的!”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可她是怎么对待小姐的?这次是小姐运气好,躲过一劫。若是中的是那个什么公主的计,怎么办?” “青青姐没听她怎么说那个公主吗!那么可怕的人,若是伤了小姐,伤了小姐……”说着说着,白素急的眼眶里泪花打着转。 花青上前安慰的拍拍她,“我知道,你是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她语重心长道,“素素,小姐既然能将她重新带回来,自有小姐的考量。你还不相信小姐吗?” 白素被说的低垂下头,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却比先前的执拗要好多了。“当然相信啊!可……” “好了,别再可是了。你啊,只要信着我们的小姐就是了。” 花青点了点白素的额头,“你若实在接受不了,就去和小姐商量,看小姐会说什么!” 白素“哼”了一声,“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她挺了挺胸脯,然后向云琉雅所在的方向而去。 云琉雅心不在焉的扒拉着书页,却见一边站一会儿的白素一眨不眨的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只好道“素素你有什么事?” “小姐,您为何要将流萤带回来,她,她那般的对您,您却……” 云琉雅问出口后,白素反倒是扭捏了起来,自己纠结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开口问道。 白素没有把话说完,但云琉雅却听明白了里面的弦外之音。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目光却极冷。 第二百五十六章 竹林别 第二百五十六章 竹林别 “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素素,流萤本就是一可怜之人,又被人胁迫干他不愿意的事,你啊,就别总是计较了。”云琉雅娴雅的姿态在白素的眼里显得格外高贵。 白素只是嘟囔了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在白素眼里,会伤害小姐,对小姐做出不利之事的人都是坏蛋! 云琉雅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呢,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但眼里确实深深的欣慰。 有什么比忠诚和真心更重要的呢? 白素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说道,“小姐,听说明日季小姐就要跟着魅医离开京城了,小姐是不是需要去送个行?” 季流云?想到那个爱笑明媚还喜欢追着玄卫不怕挫折的女孩,云琉雅心里觉得几分笑意,她怎么会不送她呢? “小姐看起来很喜欢季小姐的样子呢!”白素看见小姐难得露出的笑颜,心里也有几分轻松,连说话也有一些口无遮拦了一般,“季小姐和凤王爷就像两个不同的类型一样,还是季小姐让人觉得舒心呢!” 君临笙。 想到这个男人她那微带笑意的嘴角有一丝僵硬,微微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捧起手中的茶杯,热茶杯空中升起的白雾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却仿佛神游一般。 白素叫了几声小姐后,看见云琉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姐是因为听到了某个男人的名字而发愣了呢?小姐估计还是很喜欢凤王爷的吧,可是为什么会闹得如同陌路一般呢?白素不懂,也不想去懂那种复杂的男女爱情的事情,她只要小姐好好的就行了。 那次街头相遇的意外,让云琉雅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满是疲惫的神色时,心被丝丝缕缕的抽痛着,她知道自己是沉迷了下去,但是云琉雅一直都是一个清醒的人,她知道自己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在没有完成自己重生的使命之前,这种事她不想花时间去想,也不愿意再去涉及。 心死过一次就够了。 那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凉爽的风吹拂着走在街上的人的衣服,薄凉气息。绿色的翠色竹林,染着些许红色的落枫,本就是落寞的情景,在这片清寂的小树林中显得更是几分悲怜。 季流云还是扎着纯真的双尾发髻,只有两根翠绿色的发带紧束,衣服的颜色和发带是类似的翠绿色,祥云锦绣。双袖紧窄,腰带里还藏着几枚水娘师傅送的长针,既有着针灸的作用,有时候还可以用来防身。 水娘还是水蓝色的曲襦裙,水袖藏于宽大的手袖中,随时可以作为杀人的利器,她面色淡然,眼里空洞无物,并未看一眼来送别的人,只是眺望着远处高处,让人抓不住焦点。 大白耸耷着自己的脑袋,不舍得舔着牙牙,雪白的毛发像是软化了一般,用力的用身体紧贴着牙牙,此时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牙牙也似乎知道这件悲伤的事,呜呜的咽呡着,它的身躯比大白小了很多很多,但是还是努力的伸起自己的爪子像是要攀到自己父亲的身体上去。大白格外配合的伏下来身体,任由牙牙在自己的身体上折腾着。 这在它眼中看来只是家庭中的玩闹,是一种父子间的乐趣。 “雲儿,记得回来。凤王府永远是你的家。”君临笙沉默了许久,润了润自己的喉咙,带着点儿沙哑的开口。 “笙哥哥,我会的。”季流云甜甜的微笑着开口,她眨巴着大眼睛,可爱的双发髻在头上摇摇晃晃。 君临笙被她那可爱的模样逗乐,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小丫头。”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愧疚和无奈。 “笙哥哥,你应该祝福我。”似乎不满君临笙的那种目光,季流云嘟了嘟自己的小嘴,然后不急不缓的解释道,“第一,跟着师傅我可能就可以治好我自己的病了。第二,我可以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去到处玩闹调皮还没人敢欺负我!第三,我不在的话说不定就会让玄卫看清楚自己的心,没有我在的话他就会不习惯然后就会答应我了是不是!” 念此,她笑着都眯起了眼睛,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一般。可是在眼底深处还有带着深深的不舍和不确定的忧伤。说着得确是很漂亮,可是结果是怎么样她又怎么敢确定呢?时间可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会让很多人很多事变得让那些原本是很熟悉的人模糊了起来,不认识了。 是还能怎么办?季流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三年,我只给他三年时间。玄卫,你若是三年内会来找我,我不会拒绝你。可是,若是你不来,我,我真的不敢想象结果。或许到那时,我真该放弃吧! 一段感情真的可以坚信到这个地步么?君临笙有一些恍惚,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云琉雅之间的事。看到眼前坚定的季流云,他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强压了下去微笑着格外亲切。 “笙哥哥肯定会帮你看住玄卫的,要是他身边出现女人了,那笙哥哥就把她赶走好不好?” 听到君临笙那孩子气的话语季流云咯咯的笑出了声,十分娇铃。心底却有一丝泛暖的泡泡。 “笙哥哥真好。”季流云娇笑着就投入他的怀抱,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却让她有一些鼻尖泛堵,眼角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一些湿热的液体。 君临笙突然感觉胸膛处有些湿热,有一些怔愣和心疼,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对着玄卫做了个眼色。只是笨拙的玄卫却不大清楚,看到这一幕默默地扭过了头。而君临笙当时就有一种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笙哥哥,我不知道你和云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很喜欢这个兄嫂,你一定要和她好好的!” 季流云抬起头,脸上还是梨雨带花的泪渍,但却已经勉强的挤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意,虽然眼底尽是忧伤的波纹。 君临笙点了点头,不做声。 季流云嘿嘿一笑,眼眸里划过一丝狡黠,“好啦好啦,笙哥哥你再抱着我,云姐姐可真的会吃醋的!姐姐若是吃醋起来,那可是很吓人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偷亲 第二百五十七章偷亲 君临笙虽然知道她是玩笑话而已却还是忍不住的望了云琉雅一眼,只是她清冷的看着牙牙和大白玩耍的一幕,看着她的侧脸,温柔蔓延眼角。 云琉雅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也不移开,像是一潭幽深的水。她犹豫了一下,但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带着浅浅笑意,走向那方。 什么是心被击中的感觉?莫过于此。君临笙本以为她是走向他,脸上刚浮上一抹激动的喜悦,却再一次经历着擦肩而过的失落,好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匀绕心头。 “流云。” 多希望她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啊,温柔似水,却又清冷恬淡。君临笙像是着魔了一般,痴痴的望着她。 “云姐姐!”季流云笑着喊她,这个女人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和她喜欢笙哥哥一样的喜欢。因为红瞳类似一只怪物,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不怕她,还愿意友好的对她笑,对她格外的好。而且,这个美好的姑娘是笙哥哥喜欢的人。 季流云望了一眼傻乎乎的君临笙,有一丝嗤笑出声,她狡黠的推了推他,嘟囔的开口。 “笙哥哥,我要跟云姐姐说闺房话,你快走啦!” 君临笙有一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好不容易见到云琉雅一面,却要被赶走。可是,他不能拒绝她的话,至少此时是不能的。 君临笙依依不舍的模样一步步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像是被抛弃的媳妇一样,看的季流云哈哈大笑,而云琉雅也不禁嘴角抽动,强忍着笑意。 青侍默默撇过了头,他高大威武的主子才不会这般小媳妇的作态,对,一定是他眼花。 “小雲,还回来么?”云琉雅轻敛了笑意,问道。 季流云沉默了一会儿,她扬起一抹特别大的笑容弧度,格外认真的开口,“云姐姐,我一定要回来。这里有你,笙哥哥,还有他。” 云琉雅不问那个他是谁,她懂得的,只是她不解。为了一个懦弱不愿意爱自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好么?以后会后悔的吧! 季流云那一刻像是长大了一般,她笑容甜甜,“现在要是总想着以后怎样怎样,那以后会后悔的吧。就算他现在不接受自己,可是他喜欢自己,无论这份喜欢多淡多浅,可是他是喜欢自己的,想到这个我就会觉得很有动力。既然他喜欢自己,既然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本去让他非我不可。那么我为什么要放弃?” 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放弃? 云琉雅那刻愣了一般,她脑子像是炸了一样,全是糊了一样乱七八糟。 答案是什么?她不能想。是因为他不信自己么。他是信自己的,只是仍旧会犹豫的迟疑,仍旧会有那一刻的恍惚。其实,是自己软弱了吧,是自己害怕了吧,害怕他此刻的犹豫和迟疑在以后会繁衍成太大的不确定的危险,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让她害怕,退缩。 承认吧,云琉雅,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流云,你真的很勇敢。”云琉雅沉默了良久,表情有一丝挣扎的痛苦和难忍,她缓了很久才平静的开口。 听到这句话,季流云只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她不自觉的望了一眼那在不远处一直低着头的玄卫,然后收回目光无奈的嗤笑,“可是,他不够喜欢我。” “云姐姐,笙哥哥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冷淡的对他?”季流云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儿责怪或者怨她的意思,与她而言,云姐姐和笙哥哥一样重要,不会因为谁的看法而责怪另一个人。云姐姐对哥哥那么冷漠,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云琉雅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她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一些闪避,“是有关许涵媛的。” 云琉雅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一切,只能像是局外人的口气去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掺杂自己的想法。 季流云当时就有些生气了,远远的就怒瞪了一眼君临笙,惹得君临笙皱了皱眉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故有些莫名其妙。 “云姐姐,你和笙哥哥这样不就正好是中了那个许涵媛的计了么!”季流云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 “可是……”云琉雅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却停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要怎么继续去说。 “如果说玄卫有笙哥哥那样喜欢我,我无论如何都会选择跟他一起的。喜欢就要争取,就要学会放弃,以及不在意一些事情。”季流云苦涩的笑了笑,她倔强的抬起头,格外认真。 云琉雅勉强的笑了笑,她撇过头,“你就要走了呢。” 落枫索索作响,竹林就像是饯别的场所。喜欢的人原来最后都会离开,可爱的人原来最后都不会留太得久。 季流云猫着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装作无聊的模样顾不作态,扯了扯紧系在肩膀处的包裹,“云姐姐,我是要有着强大的背景然后出去云游江湖了呢!以后说不定还是你还有靠着我的时候呢!” 云琉雅笑了笑却没有真正的放在心底,她没有多少把这种事当真。 季流云嘿嘿一笑,有一些傻愣的挠了挠头。 青侍走到玄卫的身旁,用手腕处顶了顶他,嬉皮笑脸的望着玄卫,“哥,他要走了,你不去送别么?” 玄卫黑着脸庞,像是一个面瘫一样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来陪王爷的而已。” 青侍听到这句话夸张的捂着嘴,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我想,季流云那丫头肯定是很不喜欢听到这句话的!我去跟她说一声吧。” 不知道为什么玄卫突然想到那一幕心里有些许的堵塞,在青侍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却突然停滞的拉住了他。闷闷的开口说到,“不要说。” 青侍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嘿嘿一笑,指了指她,“你真不去送一下别么?” 玄卫刚准备抬脚走向她,只见她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突然对着他脸庞偷亲了一下,果断的跑开,生怕身后的人会想打她之类的,跑到水娘身后对着他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双手捧着像爱心一般大声的对他说到,“玄卫,记得等我!” 玄卫还一直持续在那种被亲了的软软的甜蜜的感觉里,他傻傻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嘴角不自觉抽动,但却仿佛是开心的弧度。 青侍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随后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追逐 第二百五十八章追逐 水娘冷漠的催促着季流云,“走了。”大白也舍不得的放开了牙牙,眼眸里几番波光粼粼。 “呜呜!”牙牙追在大白的身后,寸步不离,却被水娘一把抱起,放进了云琉雅挽起的手臂中。 大白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年幼的孩子,神情间带着不舍和哀伤。 “牙牙,你要快些长大,和你爹一样。”水娘嘴中说的硬邦邦的,但抚摸着牙牙柔软身体的右手却是轻柔的,就像她的性子,外冷内热。 季流云连忙应到,“嗯嗯。”然后转过头有一些不舍,“笙哥哥,云姐姐,花青白素,青侍,还有玄卫,我走了!记得想我!” 两只小辫子蹦蹦跳跳的在她头上不安分的动着,季流云扯着包裹连忙追上师傅水娘的步伐,偶尔回头看一眼僵硬在那里的玄卫,眼眶里突然在那一刻又一次的蓄满了忧伤的水波。 很多时候,简单的事情总会被无谓的想的太过复杂,因而错过了本该把握在手中的幸福。玄卫倚在不远处的翠竹边,远远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季流云,目光灼灼整个人都被悲伤地气氛所笼罩。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被追赶,所以自己也不曾想过有一天那个人会停下脚步,然后真的转身离开。玄卫心乱如麻的不敢上前拉住她的手,却固执的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昨日弟弟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是不是太过懦弱,所以接二连三的只能失去。 玄卫紧了紧拳头,他再次将视线转向季流云的方向却发现她东张西望的像是找着什么,没有预兆的,四目相对,然后玄卫匆忙的躲了起来。 季流云的确是在找他,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留恋几分不舍。即使自己这样做了,玄卫却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不温不火。她的眸子暗淡了起来,就让她带着心伤和遗憾跟着水娘离开吧,也许从此后,和玄卫之间再无瓜葛了吧!她想着,下一次在相见,就微笑着打招呼吧! 她扬起笑脸,掩饰住自己的难过。大白也安静的贴着她,不吵也不闹。 离别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竹林,空气中越发的萧索起来。明明是个艳阳天,却自然人的心里越发的寒冷孤寂。 初秋的风吹着,吹去了思念的人,留下了一地遗憾和落寞。 当玄卫再次开始寻找季流云的身影的时候,却只剩下遗憾的众人,再不见他心念的人儿。 骤然失去的身影,让玄卫的心紧紧的被攥紧。仿佛轻轻一掐,里面的血肉都会同时迸发而出。那个小丫头,带给自己欢笑和希望的姑娘,多年来停驻在自己心尖的小人,在短暂的停留后,再次离去。 这一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就连玄卫自己都不知道这场等待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仿佛没看不到边际般,任其在茫茫虚无中求索。 跟着人群回来的时候,玄卫并没有在行列之中。 青侍进入王府的时候,他看到本应同行而归的哥哥竟然正在房间内打着包袱。青侍咧嘴一乐,道,“呦,铁石心肠也想开了啊!” 玄卫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出门办点事,若是主子有事,就立刻飞鸽传书给我。”说完,他又转回头,从衣柜里拽了件衣服塞进包袱了。 青侍砸砸嘴,像看怪物般的眼神瞧着他哥,嘴上也不停地说着,“这是要出门追嫂嫂还是要和嫂嫂生个娃回来啊?带这么多东西,这可真不像你简装上路的风格。哥,实话说吧,是不是急了?怕季流云那个小妮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青侍说的暧昧,玄卫却耳根一红,然后恙怒道,“要是有什么事通知不及时,你就等着回来被收拾吧!”他将包袱往背上一甩,然后把碍事的青侍推了推,径直走出房间。几个起跳,消失在视野里。 “看把你急的,季流云那丫头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追,回来记得带个娃,也让你弟弟享受一下当舅舅的乐趣!”青侍对着那个渐渐变小的黑点大吼道。 君临笙送走了季流云回到房间里,端着茶杯却一口茶也喝不进去。 半晌,他喊道,“玄卫!” 却并没有人应答,他挑了挑眉,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没多一会儿,进来一个人,却不是一向严谨的玄卫,而是有些爱唠叨的青侍。 “你哥呢?”君临笙淡淡的问道。 青侍嘿嘿笑着,“主子,您就看在哥哥尽忠职守的份上,让他休息几天吧!” 君临笙好奇道,“休息?为什么?” 青侍说的这般神秘,引起君临笙的好奇,从未对自己提要求的玄卫怎么会突然要求什么休息? 青侍是个憋不住秘密的人,自己忍了忍然后对君临笙道,“我哥去追未来的嫂嫂了,主子你就让他快活几天吧!” “你说,玄卫去找雲儿了?”君临笙诧异的睁大了眼,有些不信。 玄卫一直把雲儿拒之门外,难道真想通了? 青侍一看主子的表情,立马答道,“唉,我哥这个木头,现在去追人家,人家可不见得会买账呢!” 君临笙笑了笑,“只怕不买账的,另有其人。” 说完,两人都仿佛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开怀。 而在送别的时候,还有一个角落被临行的人所遗忘。 凤王府里一个男人缓缓从床上起身,披上月牙白色的外套,便走了出门,有一些迟缓,每一步都似乎有一些漂浮。 他扶着床头的木雕处,嘴角轻勾,温柔的动作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 那个女人蓝色水袖总爱触碰到这个地方,抚摸着这里突然有一种像是抚摸着她的衣服的感觉,一定是软绵绵的,还带着那女人特有的清冷感觉。 微微一笑,君临溪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房子里,感觉都有着她的幽香,让他沉迷而疯狂。 其实,那日她问的他,婚姻自主什么的,他不在乎,如果她喜欢他,愿意跟他一起,那么他愿意抛弃所谓的皇子身份。 你若要,舍弃一切陪你浪迹天涯又何妨? 可是,这个机会我没有。 君临溪突然间就落魄,他扶着墙壁,想要开门看看这外面的天地,走路也有一些踉跄,突然间就摔在地上,噗通的一响惹得门外的丫鬟惊呼,“二皇子,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懦弱 第二百五十九章懦弱 “别进来!没事!”君临溪脸色微沉,有一种与平时不相符合的阴沉气息。他狼狈的倒在地上,扯得一些桌子上的物品都摔在地上。 倔强的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四肢却格外的没有力气,只能一次一次的扑倒。君临溪突然想哭,这就是自己!废物的二皇子!走路还会软榻摔跤,连自己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呵,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能力去追求那个骄傲的女人么? 或许,她拒绝自己才是最好的吧! 不,绝对不能这样想。皇室的骄傲呢?真爱,是要争取,就算身体差也要去努力的争取,今天摔跤了,那就多摔几次,总能走的更远。 我君临溪,始终都是大楚皇室,既然毒已解还有什么好怕的! 季流云跟随水娘离开凤王府,京城的路上,依旧如来时般繁花似锦,却惹不起她一点兴趣。一路走得无精打采,身边的水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徒弟,”她唤道,听在耳中带着几分寒意。 季流云垂着小脑袋,下意识的向前走着,脑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徒弟!”水娘大声叫道,引来路边走过的人们的指指点点。季流云像是才听到般,猛的抬头,视线却滑落在大白柔软的毛发上。 “你给我清醒点!”水娘对着季流云的方向扔过去一个布袋,砸在头上发出“咚”的一声。 季流云茫然的揉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水娘,“师父,疼。” “你还知道疼,看来你还没傻。”水娘叉着腰数落起来,“你说你从那出来这才多久就这么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带你去了。” 水娘的脸色有些难看道,“医者,心静为佳。你的心已经乱了,若是连自己的心态都无法调节,你又凭什么让病人听你的话?” 季流云被说的很是羞愧,只不过是被拒绝的小事,却被自己弄得像是奔赴黄泉般的痛苦。 “水姐姐说得对,是小季做的不好。还让你也跟着担心了。别担心我了,时间一长,我就会忘却的,不会让它妨碍到我的求医路。” 水娘的脸颊有些燥红,“我才不担心你,别自作多情了。”她转过头,不去看季流云真诚的笑意。 这个丫头,真是…… 玄卫从王府出来后,就一直循着季流云的足迹,向前奔跑着。身后的包裹因为自己飞跃的动作而一下下的打在自己身上。 越是靠近,他只觉得心脏跳动的越是频繁。一只手紧紧的攥紧胸口,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季流云的名字。 他想着,至少也要告诉她,他会等着她,他的心里有着她。之前是自己错了,不该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如今想的通透的玄卫只想快些来到季流云身旁,拥着让他朝思暮想的丫头,感受她的体温,证实她的存在,然后在她的耳边诉说对不起。 将迟来的道歉告诉她,玄卫不知道季流云是否还能再次接受如此混蛋的自己,她会不会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会不会连见都不想见他? 越是深想,玄卫的心越发冰凉,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他再次远远的见到季流云时,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丫头的一颦一笑。他突然的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他只能远远的跟在她们的身后,然后看着季流云的难过伤心渐渐被扫空。 “玄卫,你个懦夫!”他敲着墙壁,手上沾满了扑欶而下的粉末。玄卫狠狠地又锤了一记,“你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拿什么去爱她!” 他不甘的看着前面,然后纠结的责备着自己。 云琉雅送别了季流云后并没有在王府停留多久,而是带着几个丫鬟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她不是没有看到君临笙几次欲言又止的动作,但她却不想与他牵扯上什么。 之前的事情让她的心被伤的很痛,只要想到那时君临笙怀疑的目光,她就有种浑身被针扎的无力感。因为多了前世的痛苦,所以云琉雅一直很小心谨慎不让自己被感情左右。甚至轻易的不与人交心,可现实却与她所预想的相差甚远。 但君临笙却是一点点的参与到了自己的生活,然后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迷失了自己的心。云琉雅曾经尝试着说服自己,并不是他的错,自己不要紧抓着这一点不放。 但却只是徒劳。 云琉雅心里十分的清楚,她所在意的是他对她的信任。云琉雅接受不了被深爱之人所质疑这样的结果。 如今她只是想着,或许她真的不该太过看重感情。或许他和她并不适合,或许他们之间只是爱慕却不是爱。因为不够深爱,所以信任会有裂痕。因为不够深爱,所以无法突破阻碍。 云琉雅走得匆忙,身后的三个丫鬟紧赶着她的步伐,脚步呛呛踉踉。 终于回到云府,云琉雅一进闺房就关上了房门,不让花青她们进去。急得门外的几个小丫鬟围着门团团转。 “小姐,您怎么了?” “让我清静一会儿,都出去!” 许是从未被云琉雅用这样急躁的语气说过,白素的眼泪当下就流了下来。小姐越是不让她们进去,她们越是心情浮躁,总觉得又不好的预感。 安九听到云琉雅房前有些吵闹的声音,踱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都围在这做什么?”当他看到白素哭花的小脸还有焦急的花青后,脸色陡然一变,“是不是你们小姐发生什么了?” 他问的急切,却没看到花青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小姐她又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若是再像几天前那样可怎么办?”花青急躁的说道。前几日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起来,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身子晃晃悠悠的险些晕倒。 一想起几天前的云琉雅,安九的脸色也变得铁青起来,半晌他道,“你们别担心了,还是去做你们的事吧。你们小姐的脾气,你们也应该知道。她若是不想出来,就是你求她也没用。我在这里守着,有事就立刻通知你们。” 听了安九的话,花青她们几个也只好先去做自己的事情。毕竟安九很了解小姐,有他在,小姐也不会做什么傻事。 房间内的云琉雅并没有像外面几人担心的这般打算和上次一样用绝食来惩罚自己的身子。 第二百六十章 谅解 第二百六十章谅解 云琉雅有一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喜欢碰碰刀剑,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画着自己设计的草图,这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 她手持着炭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很快的,空白的纸张被她赋予了新鲜的生命。许是画的十分顺手,她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琉雅画了多久,安九就在门外站了多久。时间一长,安九担心的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他又开口唤了声云琉雅的名字,却依旧没有反应。于是他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的将门撞开,却只看到云琉雅专注的侧脸。 安九无奈的叹口气,腾空的心也归于原位。他脚步轻巧的走到云琉雅的身边,抬眼俯视着她笔下的勾勾画画。 云琉雅紧缩眉心,不知在看什么,很是头疼的样子。她用炭笔在自己想不通的地方点了点,留下一道黑黑的痕迹。 “这里不应该是刃,而应该是锋。”耳边突然响起戏谑的声音,云琉雅怔怔的盯着图纸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竟是这样!” 她兴奋地再次涂涂画画起来,最后将手中的炭笔一扔,满意的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尘。坐的久了,身子有些麻木,不禁抻了抻手臂,正好抬头看到一直盯着自己的安九,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她惊愣的问道。 安九却是笑的很邪气,“我敲了门的,你不应,我以为你出了事呢。”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睛。 云琉雅张张嘴,本想斥责他几句,最后也只好作罢。 “算了,算了,你进来找我有事?”云琉雅突然问道,安九不会随意的进入女子的闺房,定是有原因的。 “事情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耸肩,“就是某人心情不好又把自己关进房间,害得丫鬟们急得在门口团团转而已。”说完还用眼神瞟着云琉雅,生怕她不知道那个某人是谁。 云琉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对花青她们乱发脾气,真是不应该。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他将两臂交叉置于脑后,走到门口前突然回身道,“以后若是再心情不好,就找我吧。至少不会让别人太过担心!” 安九的话让云琉雅的心里一暖,一种被关心的情绪充斥在心间,她笑了笑,然后对安九道,“阿九,去把花青找来。” 说完只见安九的脸上不知怎的有些泛着红晕,云琉雅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嘴上却笑得越发的甜蜜。 云琉雅在房间内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水粉,花青的脚步絮乱的就这样跑进来,在看到小姐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幅放下心来的模样。 “小姐,以后别再这样了。您,您可吓死奴婢了!”花青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素就皱着小脸埋怨道。 云琉雅呵呵的笑了笑,然后道,“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像几日前那样了。看看你,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这么爱哭,以后可怎么嫁人?” 白素的脸蛋一红,“小姐说什么呢!白素才不嫁人,白素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但语气却及其的认真。因为白素的活络,室内之前的冷清一扫而光,转而是一室温情。 流萤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三人之间的笑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伸出的脚步也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裙摆蹭在门栏上,被沾染上几点朱红。 “流萤?怎么不进来?”云琉雅看到门口那只望而却步的绣花鞋,于是道。 白素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小脸立刻板了起来,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缓和了表情。但怎么看,都带着一分别扭。 流萤怯怯的向房间内探个头,然后弓着身子行了个礼,随后就站在门边,不再作声。 云琉雅的眉毛一挑,“站的那么远做什么?你不会是在,怕我吧?”她问着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怜。 流萤立刻摆手回绝到,“不不不,流萤不是怕小姐,不,是怕,不不不……” 她说的很急,却怎么也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得她额头都是汗。 云琉雅安慰的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好了,不逗你了,快过来吧!再不过来,我就要去请你了?”说完她就向前迈了一步。 流萤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几人跟前,手指绞着衣衫的边缘,显得很是紧张。 云琉雅一把将她拉过,然后道,“我刚刚就发现这盒胭脂和你的肤色很配,送给你了。” 她说完,看了看流萤身上很是陈旧的衣衫然后道,“你们几个一会跟我出门一趟,恩,”她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流萤身上的衣服太破旧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呢?出门的时候记得挑挑布料。” 流萤在被说道衣服破旧时,脸蛋涨的通红。她本以为是被小姐嫌弃了,却不想小姐竟让她自己选布料,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小,小姐。”她感动的眼泪在眼眶四周打转,却因为云琉雅的话而强自忍耐了下去。 “流萤,别为了这点小事就哭鼻子,若是想哭就把泪流都以后、以后会有更多值得你真心为之流泪的事情。” 流萤的心被涨的满满的,几日来她一直忍受着自责和悔恨。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在王府内生活,她不想再让小姐对她失望,所以昨晚她拒绝了十三公主的要求。 十三公主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昂的对自己下达着命令。即使自己已经不再是七皇子的人,但十三公主却并没有这么认为。或许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存在一直都只是一种低贱吧! 流萤不禁有些自嘲的想着,自己从来不也是低贱的活着吗?被人践踏尊严,贞洁,一直都苟延残喘与别人的脚下,何曾真正的翻身过。 如今这样安稳的生活一直都只是自己所幻想的,期盼的。能够实现自己的泡影,都是因为小姐。让她如何不抱着感恩的心态,来感念小姐带给自己的平和? 她记得,昨日十三公主愤恨离开的时候,曾经对她撂下狠话。若是此事发生在从前,她或许会害怕,会畏惧,会不知所措然后最终屈服。但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 小姐值得自己用所有的真心来对待,所以即使会有生命危险,但她却不再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 誓约 第二百六十一章誓约 流萤将即将决堤的泪一点点的收回,然后笑了笑,“嗯”了一声。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坚持。 “花青,给流萤挽个发髻。我要让她漂漂亮亮的出门,这样才是我云府的人该有的姿态。”云琉雅将身边的花青向着流萤的方向一推,道。 花青被推的跄踉一下,幸得被一边的安九扶了一下,才没撞到流萤。 短暂的肢体接触,让两个人都面红耳赤的急忙闪避开彼此的视线。云琉雅倒是在一旁看得意味深长,想起白素告诉她的那两人之前在下人房的事,她的眼神越发的幽深。 “流,流萤,过来坐下。”花青挺着自己红透的脸颊,像是避难般的拉过流萤的手将她按在梳妆台前。 “你想要什么样的发髻?”她故作镇定的再次开口,流萤看到镜子里的花青的窘迫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止不住的笑意。 临出门前,牙牙依旧可怜兮兮的趴在云府门口,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府外的人来人往。 自从季流云她们离开后,牙牙一直就这样保持一个姿态,望着门外发呆。那模样与思念父亲的孩童,没有丝毫差别。 “牙牙!”云琉雅将它从地上抱起,眼底流露出一抹温柔,“你在想你爹吗?” 牙牙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挣扎着想要下地继续趴在门口。 “可怜的小家伙。”云琉雅轻轻叹道,随后就将它的身子往怀里塞了塞,“跟我一起出门吧,散散心也好啊。” 也许是与爹爹的离别让幼小的牙牙心里不开心,又或许是因为大白像玩伴般的陪伴骤然离去让它怅然若失。 牙牙伸出小小的长着细密倒刺的舌头舔了舔云琉雅的手指,像是同意,又像是撒娇。 云琉雅带着三个貌美如花的丫鬟,怀中抱着睡得香甜的牙牙走在大街上,笑容满面。 之前的离别之情还有见到君临笙的惆怅让她的情绪浮动很大。现在这样出来散散心,感觉好多了。 “小姐,你要去哪?”白素在身后颠颠的问。俏皮的两个朝天揪一甩一甩的,霎是可爱。 云琉雅故作神秘的嘴角含笑,“就是出门走走啊,走到哪算哪呗!”她答的轻巧,白素挠了挠头,还是一副茫然像。 花青看了白素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多话要问?跟着小姐走不就知道了嘛。” 白素皱着个小鼻子,回头看见面露笑意的流萤忍不住嚷嚷道,“有什么可笑的!” 流萤被说的尴尬的不知所措,怔在那里,也不做声。倒是花青,对她温言道,“流萤你可别和她计较,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她转过头,拽了下白素的衣角,“还不快和流萤道歉!” 她说的有些严厉,云琉雅也转头看了看她们几个,却没有阻止花青的话。 白素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的看看这看看那,最后还是妥协的道了歉。 流萤本来出言制止的,“不用道歉,我没放在心上。”她这样摆摆手连忙说。 但花青却很是坚持,“不,白素必须要向你道歉。她错了,不该迁怒你的。” 云琉雅听着身后丫鬟的吵吵闹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还是花青有办法!白素这个小妮子,喜怒全都露在表面上,什么情绪都被人看个正着。 云琉雅心里不仅有些计较起来,让花青带着白素还是有必要的,至于流萤,还是再看看再说。 她到底适不适合云府,适不适合待在身边,还有待考证。云琉雅一向的主张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看的出流萤替她挡剑时,那眼角的泪是真实的。 所以她才会允许流萤重新回到云府,但并不等于她就认同了流萤的忠诚。 对云琉雅而言,自己的人若是不能对自己无条件的忠诚,那么就等于自己在帮着别人养仆从是一样的。 花青如今的这般做法,恰好能够让流萤感到。对流萤来说,这么长的时间里,自己一直是卑贱的,所以,如今在云府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是件让她足以感激涕零的事情。 云琉雅不阻止,是因为她也想让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能够真心真意的归属自己。自己手下的人越多,以后的复仇路也会相对好走一些。 花青又怎能不了解小姐的心思呢!她虽然并不像白素那般古灵精怪,但至少她做事稳妥,也懂得看别人的眼色。 能够被云琉雅相中的人,有怎么会普通到扔进人群里都找不到呢? “流萤,对不起,是我迁怒了你。”白素说的不情不愿,就连眼神都不看向流萤。 在她眼里,即使小姐和青青姐都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曾经背叛过的女人,但自己却是办不到的。她当然知道,小姐有小姐的考量,但自己就是心里别不过那条线。 所以她继续说到,“我本来不想迁怒你的,倒是一看到你就想起来几天前的事。”白素推开花青阻止的动作,眼神认真的看向流萤,不准许已经脸色苍白的她有一丝的逃避。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以什么理由重新回到小姐身边,我只想说,若是连小姐身边的我都不能认可你,你认为,又凭什么让小姐也信任你?你若是真心的归顺小姐,就先说服我吧!” 云琉雅听到白素的话,美好的菱唇抿了抿。白素虽然单纯,但从小混迹与市井的她对人的识别有她自己的一番见解。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而不能轻信与人,那么白素就是因为见多了而自然的对人抱有防备之心。 云琉雅也想过,一如白素说的,若是流萤连她都不能任其信服,那么自己又凭哪点能够对她委以重任。 暂且不论她曾经的背叛,就说她的为人。流萤和她们之间的接触时间太短,对彼此之间还不够熟稔,就连她的为人都不够了解。又恍论她还曾经是金念幽的人。 流萤被白素紧盯着,脸色虽然青青白白,但她却并没有因为这番质疑而恼羞成怒,相反,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我知道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让你对我成见很大。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可以被信赖的。” 我可以被信赖,我不再是原来那个谎话连篇的卑贱之人,流萤隐在袖子中的手握成了拳,暗暗的在心里做着誓约。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抢布 第二百六十二章抢布 锦绣坊的门口张贴着今日新购进的几匹丝绸的名单,大概是午后的时光人们大都行路匆匆。往日的人挤人,今日却是门可罗雀。 云琉雅一行人踏进店里时,店内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和别人闲聊着,见云琉雅进来,连忙上前笑脸相迎,“这位小姐可是来本店选取衣材啊?” 她对身后的伙计做了个手势,只见那两个人立刻迎了上来,接过那人的话头继续说道,“客人您来锦绣坊可真是来对了地方,不瞒您说,本店的衣料可都是用上等的蚕丝经过几十道工序而制成的。” 另一个人立刻将柜台上的一匹丝绸拿在手中,道“若是您不信,可以摸摸,我可以打包票我家的丝绸质感就与别家不同。” 云琉雅抬眼看了下那匹青色的布料,在伙计殷切的眼神中,伸手摸了摸,确实入手的触感光滑而细腻。她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三人道,“把你们店里新进的布料都拿出来让我看看。” 那几人连忙答应着然后将今日新进的布料铺在云琉雅的眼前。 “花青,你带着她们两个挑两件做衣服用。”云琉雅抬起其中的一块布料,对身后的花青道。 流萤张了张口,却被云琉雅瞟过来的眼神成功制止了即将出口的话。 就连白素都说,“小姐的好意,你就领情吧!若是总拒绝,倒显得越大的矫情了!” 流萤只好对着云琉雅鞠了一躬,很是恭敬。听到身边的那两人低语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对侍女倒真是大方!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是奴才们的幸福啊!” 流萤三人的嘴角都噙着一抹甜笑,心里很是骄傲,这是她们的主子! 云琉雅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你要用到别人,如果不能给予她们所需的,她们也不会好好办事。即使云琉雅把花青和白素当成了姐妹,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她还是会习惯的以从前的视角去看待。 锦绣坊的布料很多,新进的也有个三四十匹之多。云琉雅慢悠悠的用目光巡视着这些丝绸,虽然花色各异看的人眼花缭乱,但真正让云琉雅看上眼的却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她挑了一匹艾青素雅花纹的绸缎,然后吩咐其中的一个伙计带她进去量身,试衣。 锦绣坊内的伙计大都是女性,因此不会出现女子来买服饰而尴尬的事情。那女子莞尔一笑,就将云琉雅引至店门后的里间。 流萤是头一次出门逛楚国的店铺,这里的衣料除了质地和图案和明国的不同外,其余都很像。 一直一来,流萤的服饰都是那种看着很保守实际很放荡的样子,如今让她亲手选择自己的服饰,她倒是有些胆怯了。 她的手指轻触微凉的绸面,布料上细腻的花纹在她的指尖跳跃。简单的几道波纹线条勾勒出淡雅素静的格调,香色打底牙色晕染,既不过于低沉又不过于明快。 “流萤你眼光真好,这匹布料的颜色和你的肤色真配!”花青看了一眼让流萤爱不释手的绸缎,忍不住赞叹道。 白素也被花青的赞叹吸引,然后探头瞟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否认花青的话。因为流萤挑的这匹布料确实很漂亮。流萤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看了起来。 渐渐的,进锦绣坊的人带带拉拉的进来了几个,大部分都是冲着新进的布料而来。 锦绣坊的口碑很好,布料结实,色泽又精美,就连宫中的妃子都喜欢派遣侍女来挑选锦绣坊的布料。 流萤仔细的看着,手下也不忘了感受丝绸的清凉触感。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匹放在案几上的纱绸所吸引。她一步步的靠近,然后有些痴迷的看着那匹布料。 水绿色的底布,澄澈干净。粉青的雅致纹路压制与其中,抿成一股穿插其中的绯色围绕着旋转而至的图案自上而下,带着三分活泼七分文雅。 她的目光无法从布料上移开,双手也下意识的向着布料伸了出去。不知怎的,她看到这块布料时头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布匹绸缎若是穿在小姐身上,定是美若天仙。 从这些日子所见,流萤注意到小姐并不喜欢浓妆艳抹,反而常常是素颜朝天。虽说不施粉黛的小姐有种自然的美,但作为女人而言,总有需要略施粉黛的时候,若是那时小姐能够穿上这匹布料而制的衣裙,定是极好的。 她这样想着,手就直接碰到了那匹布料。当她想拿走时,却又有一双手放在了布料上。 她抬起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时,却撞见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金念幽强拉着金晟泽陪着她逛逛京城,但金晟泽却让她先行逛,自己有事一会儿来找她。 她转悠了很久,她精致的脸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她却满不在乎的到处看着。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锦绣坊三个大字上,她想着买几件惹眼的布料于是踏了进去。 她进店后左顾右看,她想起几日前皇兄面对那个云什么的女子时渴求的目光,不由心思一转,终于将视线落在一块看起来很典雅的布匹上。 当她将手即将放到那块布上面的时候,却有一只手更快的放在了上面。 她抬眼去看,却是那个昨晚让她面子尽失的春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神冰冷。 流萤在看到金念幽时,手指不由得轻颤一下,但却并没有妥协的将手抽回。 金念幽的脸色一沉,本来她不过是看上这匹布,却不是非要不可。现下,春梅这个死丫头竟敢和自己抢东西,即使她不要,也不会让给她! 抱着这个想法,金念幽狠狠的使劲一抽从流萤手中将布料抢了过来。 然后她并没有将布料揣在怀里,而是使劲的扔在地上,然后将那块布料踩在脚下,目光高傲。 “你不是想要吗?从地上拿起来,它就是你的。”她的口气就如同在讨论着毫不在意的事情般随意。 流萤的身子气的发抖,“你!” 金念幽的脸色立刻冰寒一片,“你?”她甩了流萤一个巴掌,然后高傲的对被她一脚揣倒的流萤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张开脚让人骑的东西,还敢伸手指着本公主!对本公主说平语?你们家现任主子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节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邀约 第二百六十三章邀约 “啊,对了。”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道,“这里可不是明国的土地,就算你没有了礼节这东西,也不能怪罪于你。” 她说完就捂着嘴,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好笑般。 花青和白素本来挑着布料却被身边的几个人突然的挤到了一边。手中挑选的布匹也掉了一地。 她们起身去捡的时候,花青突然听到对面传来流萤的声音,于是急忙推开人群去看。白素也跟在身后,不情愿的挤进人堆。 入眼的便是金念幽嚣张的模样,还有跌坐在地上的流萤,接下来就是金念幽说的那些话。 花青上前扶起流萤,检查着她的身上有没有受伤。就连白素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挡在流萤身前。 而周围的人也是对着金念幽指指点点,看的金念幽一阵火大。 “装什么柔弱!别人不知道春梅你,本公主还不清楚吗?和你那个哥哥一夜春宵的滋味不错吧,怎么说,他看着虽然油光水滑的,但脱了衣服倒挺有货的,怎么样?那晚你们……” “够了!”流萤的目光盈盈着泪光,口中喊到,“够了!别再说了!” 花青搂着比她高出半头的流萤,安抚着她的情绪。 金念幽说的下流,句句都在戳着流萤的伤处,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嫌我说的难听?”金念幽挽着双臂,冷笑了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心知肚明,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娇弱,装什么委屈?” “你生下来,就是个浪货!活该被人骑被人踩!还敢和本公主抢东西,你长了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还有你们两个,怎么,觉得她被骂心疼啊?你们能和她在一块,可见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东西!贱鄙的下人!不过都只是你们主子养的狗!” 她骂的越难听,流萤的脸色越清白。但她却固执的听下去,而不做反驳。 白素也被惹上了火气,正要开口回嘴,却被花青拦住了。白素的脸憋的涨红,流萤既然喜欢被骂,她可以不帮她,但这个女人凭什么骂她们还连带上小姐!青青姐为什么不让她回嘴! “这又是哪家的疯狗在乱咬人啊?”云琉雅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几分凌厉。 艾青的绸缎衣裙将她娇好的身段凸现而出,素雅的纹路让她看起来多出几分冷淡和疏离。 “你刚刚说我什么!”金念幽被云琉雅这句话气的,连自称都忘了,“你说谁是狗?” “呵,自然谁应谁是喽!”云琉雅将三个丫鬟往自己身后一揽,然后不温不火道,“这可是你自己应的。” “你竟敢对明国的公主不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府,本公主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 但她却忘了,遇到的是云琉雅,并不是她能够任性妄为的人。 云琉雅的眉眼一冷,“大胆刁民,竟敢冒充来访我楚大国的十三公主!谁给你的胆子?十三公主温淑有礼,又岂是你这种出言不善见缝插针落井下石之人可以冒充的!大家还不快去将府衙请来将这个大胆女子关押到大牢!” “这个女子竟敢在明国和我国友好访问的阶段做出这等损坏明国公主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可耻!”她说的义正言辞,围观的人们也不由会心一笑。 这个女子真是聪慧的很! 金念幽被云琉雅的话一堵,气的脸色发青。她环顾四周,竟真有人去请来了府衙,她大喊道,“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本公主!本公主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喊的声音尖利,正好让來寻她的金晟泽听到,于是急忙走了进来。 金晟泽本来早上被金念幽一直缠着,很是头痛。说要陪她上街,但他却一点也不想去。正好部下来,让他可以逃过一劫。于是,他对金念幽说,让她先去逛,随后自己办完事情就来。 这事情一谈,就是两个时辰。金晟泽本以为金念幽因为无聊已经回来了,却不想她不在府内,只好出门去寻。 于是就出现了上述场景,“请慢!”他高喊了一声,然后推开了堵塞在门口的人们。 当他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就知道定是自己这个妹妹闯了祸。嚣张惯了的她,在楚国也定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引来衙门的捕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对着捕快的头目举了举手中的身份象征,然后问道。 在捕快的解释下,他回头望了眼被金念幽冒犯的女子,眼神一紧。云琉雅!竟是她? 云琉雅见到他,也是揖了一礼,配上她试穿的这件服饰,越发显得她清雅恬静,犹如水上白莲,轻轻绽放。 “云小姐,真是对不起,都是皇妹太过调皮,得罪了你,本皇子待皇妹像你赔罪。”说完,就对着云琉雅垂了垂头,看的一旁的金念幽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云琉雅见状,也连忙做出惶恐的模样,忙道,“七皇子多虑了,是民女有眼不识公主,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公主不要见怪。”云琉雅说的谦恭,但垂下的眼中却不见一丝歉疚,反而是淡漠。 金念幽被金晟泽拽着,为了不让皇兄太过为难,只好随意的接受了云琉雅的致歉。 金晟泽的目光扫过云琉雅身后发抖的流萤,闪过一丝了然,然后笑得温和道,“看在本皇子的歉意上,不知云小姐可否与三日后同本皇子一同到玉林山踏青?” 金念幽拉了拉金晟泽的衣角,目光中满满的不赞同。但金晟泽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捣乱,只是用恳切的目光看着云琉雅等待着她的回答。 云琉雅故作娇羞的低下头,然后似是考虑了许久,然后娇声道,“七皇子的盛情邀约,民女不敢不从。” 金念幽看着云琉雅的侧脸,眼神藏着几分阴狠和恨意。这个女人?这人女人!抢走了皇兄的注意,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去勾引皇兄,真是不要脸! “那就说好了,”金晟泽笑意盈盈道,“明日,本皇子会将时间告知与你,你只要等着本皇子就可以了。” 他说的暧昧,云琉雅也笑得腼腆。流萤的脸色一僵,她看到金念幽喷火的眼神从云琉雅身上向身后的她扫来。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贼 第二百六十四章夜贼 许是在锦绣坊,金念幽最后的那个眼神太过锐利,流萤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当人潮散去,云琉雅带着三个丫鬟也回到了府邸,一路上几人相对无言,气氛很是沉闷。 云琉雅踏进房间,来到梳妆台前,将缠绕发髻的朱钗从发间取下。看着镜子中明眸皓齿的自己的身影。 流萤也跟在身后,手中空空如也的低垂着头,不去看云琉雅的表情。 “流萤,告诉我,为什么不反驳?”云琉雅突然开口,却只是盯着镜中的流萤倒影。 “奴婢……奴婢只是不愿惹事生非,污了小姐的名声。”流萤半晌道。 “花青,你又为什么要阻止白素?”云琉雅继续问道,并没有对流萤的话做出评判。 花青被提到名字,愣了一下,然后道,“奴婢只是觉得十三公主毕竟是主子,而我们是下人。即使对方再不济,我们也不能出口反驳。” 云琉雅将视线停留在花青身上半晌,然后转开了视线,道,“花青和流萤说的都没错。”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见镜子里的白素小嘴一扁,眼睛一红,像个兔子。 “白素的做法,我认同。”她补充完这句后,就见白素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 她转过身子,视线在三人身上转着,“以后,若是有人再这样说你们,你们就给我骂回去!流萤,下次若是十三公主再这般对你,你就打回去!小姐给你做主!” 云琉雅极其护短,自己的人,自己说可以,但别人,却绝不允许。许是随了宁府的人,云琉雅对欺负自己人的家伙,很是愤慨。 当她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过几个丫头会为了自己的名誉而隐忍不发。说真的,她很感动。 金念幽说的很难听,就算是她听了都觉得过分,又何况是这几个丫头! 她是愤怒的,看着这般欺人太甚的十三公主,她不在乎她的身份。已经重生过的她,就连死亡都不惧怕,区区一个明国的十三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她说了那些话,气的金念幽身子发颤。她看到了,金念幽颤抖的手腕。 这么多年的时间,她早已懂得用简单的话语让一个人气的半死的方法,并且深谙其道。 金念幽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讨不到糖而任意妄为哭闹不止的小丫头,她还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明国的目的,她并不在意。 所说在意,那也是在和君临笙决裂之前,现在,与她而言,金念幽不过是个陌生人。 是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被用来和亲!被和亲的下场也不过是背井离乡,亲情凉薄。金念幽一旦成为联姻的牺牲品,就等同与拔了刺的刺猬,自我挣扎罢了。 云琉雅对朝政很是关心,自然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联姻的消息。不过,明国只派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无论是嫁给金晟泽还是娶走金念幽,有利得都是明国。 云琉雅看的清楚,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过,如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如今金念幽惹到了她,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想都别想。云琉雅眯起眼睛,隐藏起里面的冷意。 她云琉雅可不是什么乖顺的小猫咪,惹了事顺顺毛,就烟消云散。云琉雅冷笑了一声,金晟泽今日打的目的不过是将自己作为了候补中的一个。 只可惜,她不止不会让他事与愿违,还要让她付出代价。金念幽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云琉雅在心里暗暗说道。 即使你是天王老子,惹了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身后的三个丫鬟都觉得浑身一冷,不由打了个哆嗦。 夜幕渐渐的笼罩大地,任其月色缓缓变换。初秋的晚风带来一丝凉意,印染了云府的冷清。 流萤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忍不住紧了紧衣衫,夜色微凉,吹过数不尽的寒意。 “托盘,糕点,烛灯,哦对了,还有这个!”流萤口中念念有词的做着最后的一道工序。 脸上的。红肿已经好多了,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像拢个肿块。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喃喃道,“小姐说,以后要据理力争,不要为任何人活。” 她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开,“我也可以为自己争取吗?” 许是从未想过,又许是太过渴望,流萤在床下来回的踱步,异常的兴奋。 过了一阵,终究是累了。她轻轻的吹熄了油灯,脱下鞋袜,爬上了床头。 盖着花被子,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想着什么很是入迷。 夜晚静谧,府中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房顶的瓦片突然传来微小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像是有人疾步跑在上面,才让瓦片发出如此怪异的声音。 一个黑衣黑裤甚至黑布蒙脸的人穿梭在房顶之上。虽是被黑色若覆盖,但从他裸露在外的喉结可以知道,他是个男的。而从他飞跃与房顶之上,也推测得出轻功很不错。 只见男子动作轻巧的跳跃到云府的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动作轻盈,不曾惊动任何人。却不包括牙牙,这只小兽。 牙牙睡得香甜的身子突然毛发全立,像极了炸开毛发的猫咪。它猛地睁开迷蒙的睡眼,里面的光彩澄澈而清晰。 如今牙牙已经有手臂般大小,就连抱着它都有些艰难了。它从地上的窝中走了出来,晃头晃脑的来到云琉雅的床边。 站起身子,一只爪子扒着床沿,然后另一只向里面一个劲的够着。嗓子里像有什么在翻滚,发出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 云琉雅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将梦境拍扁。无奈的揉揉眼睛,然后看到床沿处半站着的牙牙歪着头,很是可爱的望着她。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越大庞大的虎头,“你怎么还不睡?这么精神要去抓老鼠吗?” 牙牙听不懂,只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拽了拽云琉雅的衣服。 这次,它拽了一会儿,然后在云琉雅诧异的目光下来到大门,用爪子轻拍了下门然后口中继续咕嘟咕嘟的叫着。 云琉雅被它的动作弄得很茫然,她不知道牙牙想做什么,于是只好轻声道,“你是要出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偷袭失败 第二百六十五章偷袭失败 黑衣人将自己的身形与夜色相互呼应,看不出他的身影。他悄悄的靠近流萤的寝房,手腕藏着的匕首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小心的在纸窗上用手指捅出一个洞,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条短竹筒,插入洞口。 “噗”的一声,将竹筒内的迷药吹进了房间,然后迅速的用手掌堵住竹筒的这头,防止里面的粉末外泄。 约莫有了一刻,他才将竹筒取下,从洞孔向内了望。屋内除了黑暗,再无其他动静,他轻足点步,悄然推门而入。 他渐渐靠近屋内帷幕缭绕的床头,腕间匕首翻飞于指间,于暗淡色泽的房间内闪过明亮的光芒。 猛地将匕首投掷进帷帐中,匕首尖利的顶端穿透轻薄的纱帐,没入黑暗中。 黑衣人侧耳倾听,却并未有闷哼声发出,而是诡异的寂静。他的眉头一皱,脚步轻启,“唰”的一下,掀开帷帐,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抽身想要逃离,却在开门的刹那撞上流萤,她手中的托盘掉到地上,瓷碗也碎裂了满地,发出很大的响动。 流萤上床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金念幽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无奈下,只好起身,随手拽了件衣衫披在身上。 推门而出,望着皎月当空,不由轻叹口气,正好听到小姐房内那只小白虎挠门的声音,还有小姐压低嗓音的问话,不由得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门,开口问道。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云琉雅听到流萤的声音,只好推开门歉意的笑了笑,道,“怎么还不去休息?” “奴婢,睡不着。”流萤说的时候,目光闪烁,似是不愿再提。 云琉雅也不再追问,她将挣扎着的牙牙搂在怀里,然后对流萤道,“这个小家伙突然开始闹,我想着可能是饿了吧,你帮我去拿碗红豆羹过来吧。” 流萤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牙牙吃了红豆羹倒是安静了下来。云琉雅无奈的拍了它的脑门,然后看着小东西困惑的表情,忍俊不禁。 “流萤,你也早些去休息吧,别熬坏了身子。”云琉雅关切的说了句。 流萤端着那碗吃空的瓷碗本打算拿去小厨房,但夜色太深,她也不想太折腾厨房的人,就想着先把托盘端回房内,明早再拿过去。 她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却发现窗子上有一个小洞,正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却被从门内蹿出来的黑衣人撞个正着,吓得她将托盘扔到了地上。 “呃啊啊啊啊!” 高亢的女声在云府内环绕,本已黑暗的云府,一盏盏油灯照亮了寂静的夜空,甚至还能听到偶尔的咒骂声。 那黑衣人被流萤的声音惊的眸光微闪,随后就拔出腰间的匕首想要杀人灭口,却不想还未出手,就听到安九的一声暴喝。 “什么人?” 安九本就浅眠,被这突然的尖叫声惊得蓦然睁开双眼。一个轻跃从床上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就走了出去。 循着声源,找到了流萤,却看到那黑衣人要拔刀相向,立刻大喝制止道。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一顿,就扎的偏了个弧度,让流萤躲过一劫。她急忙拖着软趴趴的双腿跑到了安九的身后,身子像个筛子似的不停的抖来抖去。 安九虽不太喜流萤,但却不能壤云府的人受了委屈,于是飞身上前,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无意的放跑了流萤,本就恼怒的很是悔恨,现在又被发现了行踪。为了能够快些跑离这里,与安九之间招招都不留情。 安九的眸色一暗,这人的招式每次不是对着自己的喉咙就是对着自己下盘,很明显是杀手的出路。 他的思绪不由发散的转到流萤身上,流萤究竟惹上了什么祸事,竟会被杀手所追杀? “你究竟是何人所派?”安九用佩剑格挡过黑衣人伸过来的匕首,冷声问道。 那黑衣人却是冷哼一声,“今日不能杀了她,是我技不如人。却不再有下次!” 说完,他突然从袖中撒出一把粉末,那粉末化为粉色烟雾笼罩了全身。然后就趁着安九被迷住的时候,立刻抽身离去。 “咳咳,”安九在看到粉尘时,立刻捂住了口鼻,却还是不小心吸进了一些,咳嗽了起来。 流萤上前一步,却又停了下来。就在她停顿的这当口,府里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方才的打斗声,让他们再也睡不着了。 大堂内,灯火辉煌。明明是庭院深深,夜色弥漫,却变成了明月高悬,人声鼎沸。 云琉雅坐在主座之上,身旁是端着清茶的花青。 “流萤,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你可看清了?” 流萤站在中央,轻轻摇了摇头,“那人蒙着黑布,流萤并没看清。不过那人比安管家要低一些。” 安九也道,“我与那人对招后发现那人的招式都是些索命的招式。据我所知,应该是职业性的杀手才会有那般黑暗的眼神。” 云琉雅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大家都散了吧,安九,流萤你们几个留下。” 待大堂内渐渐人群散去,只剩他们几人。 安九皱眉道,“我觉得,府内的护院需要换一匹人。竟然连被人闯入都不知道,还蒙着头睡大觉,都是群混饭吃的!” 云琉雅也赞同,“换人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流萤,你可有头绪,那杀手的来路?” 流萤被问道时,脑海中先闪过金念幽的脸庞,不由身子一颤,道,“奴婢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与那十三公主有关。” 她说的犹豫,很是不确定。 白素一听到十三公主的名号,就气愤道,“若真是那个公主,也未免太过欺人太甚了!今日这般侮辱我们,夜晚还要派人斩草除根,也太没有品德了!” “流萤你所了解的十三公主会处罚做错事的下人是吗?”云琉雅突然提到牛马不相及的事情。 流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听到云琉雅的接下来的喃喃自语,“若是下次再来杀手,就可知是不是十三公主派的人了。” 思咐了一会儿,云琉雅对几人道,“此事不要声张,假装不曾发生过,你们几个回去记得堵住所有人的嘴。”她顿了顿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夜贼误闯,云府小姐受到很大惊吓。”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过家门而不入 第二百六十六章过家门而不入 隔天,云琉雅就收到了金晟泽的邀请信。那送信之人还带来了一份口信,说是七皇子三日后好礼相赠。 云琉雅笑得淑女,接过信件后吩咐下人取来三两银子打赏给送信之人。看着送信人眉开眼笑的接过,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 她回到寝房内,就将那封信随意的放在桌上,去和那个不知底细的人见面,确是云琉雅所不喜的,但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却只好忍耐着。 君临风一早从朝堂回来就听到云府昨晚夜贼闯入,云府小姐收到很大惊吓。 君临笙也听说了,但他却不愿出面相见,许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总想着让云琉雅先对他低头,却将彼此的误会越拉越长。但终究是担忧的,于是派青侍去云府查探一番。 君临风下朝后就直奔云府,并未先回自己的府邸。当云琉雅坐在房内听到下人禀告勤王爷来访时,嘴角上扬。 鱼儿,上钩了! 她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王爷,并让他感知君临风,自己马上过去。 然后,她故意在脸上抹了把粉,让自己看起来是因为精神不济才会特意上了浓妆来掩饰的。 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形象,不由再次勾起唇角。伴着这苍白的容颜,那抹笑竟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白素恰好经过,不由身子发冷。 “小姐,要不要奴婢给您梳理一番?”白素哆嗦道。 云琉雅回头见小丫头胆怯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又吓到她了,不由轻笑道,“来给我梳一个精致的发型。” 待白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时,云琉雅又故意将其抓得蓬乱,看得白素一脸的莫名其妙。 “素素,你觉得小姐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云琉雅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道。 “小姐天生丽质自是美丽的,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浮躁和苍白。小姐为何要抓乱头发呢?”白素不解的问道。 云琉雅却是抿唇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让白素搀扶着自己向大堂走去。 白素虽然不明白小姐明明看起来健康的很却要装作一副孱弱的模样,但她选择静观其变,不多说,不多问。 这几日,青青姐已经教训自己了不要什么事情都问东问西。小姐的命令只要执行就好,至于原因小姐总有一天会告知她们的。 云琉雅被扶着穿过长长的长廊,然后柳暗花明的在一片澄亮中走进大堂。 君临风正在堂内举茶而饮,今日他一听到云琉雅受惊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这可是能和云琉雅拉近关系的大好时机,他怎么会错过!若是能在这种时候让云琉雅看到自己这般的担忧,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化吧! 当他抬眼看到被搀扶而来的云琉雅时,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终究是女子,再怎么聪慧,也是这样受点惊吓就花容失色。 云琉雅只着了件黛青雨花锦留仙裙,衬得她的肤色胜雪,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 君临风连忙起身,然后故作急态的忙道,“柠袖这是怎么了?本王听说竟有人夜袭云府,可有伤到你?” 说完就拉着云琉雅的衣袖,似是要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却被云琉雅轻轻的避开。 “柠袖谢勤王爷抬爱,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被伤到。”她说的平淡疏离,目光却带着盈盈泪光。 君临风一看,顿时觉得云琉雅定是吓得不轻,不然这般倔强的女子竟会在自己面前差点忍不住奔腾而来的泪水。 他连忙将云琉雅拥在怀中,不顾云琉雅的挣扎,然后轻声在耳边道,“柠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柔体贴,若是其他女子定是早已陷入他给的温柔陷阱之中,不能自拔。 但云琉雅却只觉得恶心,但她也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就乖乖的卧在君临风怀里,让他误以为是对自己余情未了。 白素在接到小姐的手势后也将其他下人遣散,然后退下。 但她在刚退下转身走进长廊时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青侍直挺挺的挡在她前面,两人这样相见,都是面上一红。 随即还是白素最先反应过来,将青侍拉离了现场,然后小声的质问青侍。 “傻个子,你怎么会在这!不去照顾你们王爷,跑来这捣什么乱!”她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谁让凤王爷欺负了小姐呢!她这叫一致对外! “喂!你个小姑娘可不要乱说!”青侍也不乐意了,主子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还轮不到白素来指手画脚。 “你到底来干嘛的!当云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白素对着青侍离去的背影喊到,叉着腰像个泼妇的模样。 青侍突然转会身子,走了回来,然后向着白素的方向越走越近。白素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手足无措,声音都发着抖,“你,你说不过就要动手吗!” 眼看着青侍越来越靠近,然后举起了一只手,白素立刻用双臂挡在脸上,然后惨叫一声“啊!” 半晌却没有巴掌或是别的什么落下来,白素不由懵了一下,然后悄悄挪开双臂,然后就看到青侍一副偷笑的模样,站在她旁边。 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却说不出话来。 “别和你家小姐说我来过啊!若是知道了,我受了罚,你也逃不了干系。”不等白素说话,青侍就纵身跑开了。 “这个家伙!气死我了!”白素磨着牙齿,一副要将青侍碎尸万段的模样。 而大堂内,在被君临风搂抱了一会儿,云琉雅就立刻推开了他的怀抱,然后低垂着头,侧过脖颈,用很忧伤的语调说道,“我们不能这样,王爷您,您有了妹妹,我们不能。” 她话未说完,就被君临风打断道,“本王的心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云语非她,不过是本王迫不得已才娶的。本王真正爱的是你!” 他像是怕云琉雅不相信般,再次握住她柔软的纤纤素手,放在自己心口的方向,然后道,“你能感觉到吗?柠袖,它在为你而跳动。” 他的目光柔和,看着云琉雅,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君临风的演技很好,若不是因为了解,云琉雅也会误以为真。 但事实呢?君临风那般窄小的心脏,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又谈何什么爱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推心置腹 第二百六十七章推心置腹 即使不是自己,它也会跳动!云琉雅在心里冷笑着,这样蹩脚的话,君临风也说的出口,可见他的心里有多焦急。 既然你已经如此的急躁,看来你的情况恐怕并不妙,不妨我再火上浇油一番,让你的火气更盛些许! 想到此,她故作为难的抽回双手,然后背对着君临风道,“临风,你要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是妹妹愿意,我却是也不能了。” 她的话说的巧妙,明明是自己不愿意却硬是将云语非扯了上去。不止贬低了云语非又抬高了自己,还让君临风感觉到是自己迫不得已才放弃了他。 让君临风的心得到了虚伪的满足,男人的脸面都给足了。君临风又有什么办法不对她高看一眼? 君临风一听顿时立刻问道,“为什么?只要我同意,你答应,不需要别人的准许,为何不能?” 云琉雅向前迈了两步,哀伤道,“今日早些时候,柠袖收到了明七皇子的邀请信。” 她将那封信递给君临风,信笺皱皱巴巴,看得出收到信笺的人,心情很是复杂。 君临风不疑有变的接过,然后目光扫过底部的落款,瞳孔骤然放大。金晟泽三个大字刻在印章上,被戳进了泛着书香气的信纸中。 “这……” “临风没看错,确是七皇子的亲笔信,约柠袖于后日在府前与七皇子共赴玉林山。” 她回头看了君临风一眼,然后道,“柠袖何德何能,竟让明七皇子对柠袖另眼相看。” 君临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然后对云琉雅道,“柠袖,后日只有你和七皇子去吗?” 他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有种自己东西被抢走的错觉。若是云琉雅被金晟泽选中,并带到了明国,就相当于将云家这个大肥肉拱手相让,他又怎么会愿意! 云琉雅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光亮,待仔细去看,却又恢复成一潭秋水。 她隐去自己眼内的光芒,让波澜不惊成为自己的保护色。看不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才能更好的施展报复,才能出其不意的让敌人中招。 云琉雅熟悉自己的每一步,了解自己的每一条计划,并将它们烂熟于心,神不知鬼不觉的用在别人身上。 “柠袖不知,七皇子并未与柠袖细说。如临风所见,柠袖所知的也不过是这一纸信笺,再无其他。” 云琉雅继续道,“七皇子是明国贵客,不是柠袖可以拒绝之人。即使柠袖的心里眼里已有了别人,却依旧只是适龄女子罢了。” 她说的忧伤,却不时的用眼神瞄着君临风的神情。以她对君临风的了解,他虽会迟疑片刻,最终却会中了圈套。 与她所料的一样,君临风果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云琉雅立刻摆出一副心伤得无以复加的模样道,“你走吧!以后云琉雅与君临风再无任何纠葛。不必再相见,也不会再伤心欲绝。”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 君临风一听云琉雅的驱赶,立刻清楚自己的立场,然后急着说道,“柠袖不可这般说!本王只是,本王只是要想个办法,让柠袖能够和本王在一起的方法。” 云琉雅遮袖挡住自己的容颜,假装是在哭泣。实际却是面露喜色,君临风不过也只是这般轻易进套之人。 君临风见云琉雅不理会自己,肩膀抖动似在哭泣。眉心闪过一丝烦躁,却依旧走上前去,欲安慰,却被云琉雅再次躲过。 “临风有这份心就好了,柠袖不愿临风因为自己而犯险。柠袖虽为女流之辈,却也明白那明国七皇子不是等闲之辈,若是太过靠近,恐及引火上身。”云琉雅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然后对君临风做出一副我懂你心意的理解样。 让君临风误以为自己也不过只是个为情所困,并为之可以放弃一切的女子。就如同前世的自己般,云琉雅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在模仿着。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再次做出相同的举动,反而带着几分熟稔。 君临风离开云府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云琉雅在这期间虽然句句都是为他着想,但他却在她的字里行间听出了苦闷。 而云琉雅一个人留在大堂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与君临风呆在一起的时候,是最让她难忍的。 每次在与君临风对决的时候,自己都要深思熟虑甚至将他可能会说出的话做出上千种可能然后并一一进行解答。 若是不作出超出十倍的准备,她怕她张口就只剩下了愤怒和滔天的怒火。若只是轻巧的骂一顿,打一顿,太过便宜他们了。 云琉雅自然不会轻易的饶恕他们,她要让他们尝过水深火热之后再下黄泉。杀了他们,太过轻巧。 君临风回到勤王府后,却是来到云语非所在的寝房。虽然自从上次君临风已经允许云语非和自己同房,却并没有圆房的举动。只不过是让云语非搬回来了而已。 他需要给云琉雅留下一个洁身自好的形象,所以即使软香在怀,他却保持着坐怀不乱的节操。 云琉雅佩服君临风的一点,就是他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压制自己的欲望。就这一点来说,并不是平常人所能做到的。 忍不能之事,做不愿之事。君临风他可以,但其他皇子却不见得会。就连君临笙也不见得可以。若是君临笙和君临风互换身份,君临风可以忍耐住七年不见曾经的部下,但君临笙却不行。 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君临笙是面冷心热,而君临风则是面热心冷。 云语非蜷着身子,趴在床上。这两日,竟是惹了风寒。君临风进来后目光一冷,却又立刻装出一副关切的表情道,“非儿的身体可有好转?” 云语非娇羞一笑,“回王爷的话,非儿感觉好多了。多谢夫君的惦念。” “我们夫妻之间,谈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可别再说这些虚浮的东西了。”君临风亲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云语非的脸颊更加红润,只沉浸在这份突来的幸福之中。 “后日,本王还想带你去玉林山踏青,也不知你的身子骨禁不禁得起折腾?”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她说。 云语非的眼睛一亮,里面的光彩带着几分欣喜,“王爷此话当真?”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考验 第二百六十八章考验 “自是当真。”君临风笑得温柔,还伸出手拢了拢她的耳边垂下的长发。 云语非开心的抓着君临风的手,目光带着爱恋,嘴唇轻启,“王爷,我们已经好久没……” 话说了一半,她的脸颊就红透了,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倒是君临风的目光幽深了三分,“非儿,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沙沙”的与他平日的温柔不同,多了几分野性。 君临风为了能够取悦云语非,也不再忍耐自己的情欲,翻身跃上床铺,目光隐含着藏不住的欲火。 身下的云语非下意识的嘤咛一声,身子软软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君临风,口中很是燥热,不禁舔了舔唇角。 从这个动作开始,君临风眼中的一丝理智就烟消云散了。即使现在并不是夜色微凉,也并不是安静如朝,室内依旧一室春情挡不住。 君临笙在房间内急躁的踱着步,焦急的等待着青侍的消息。却突然传来许涵媛有小产迹象的消息,现在也不过是五六个月的模样,肚子里的孩子还并未发育齐全。 虽然君临笙不喜许涵媛,但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君临笙自然不能作势不管自己的孩子,于是对过来通知的仆人道,“还不赶快带路!” 君临笙急匆匆的随着仆人赶到媛苑,从远处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不由得心里一紧。 “别碰我!啊!疼!你们这群!啊!”许涵媛疼得随手紧抓着身边人的头发,使劲的向上提。 君临笙走进时,只见围在她身边的十多个侍女都是蓬头垢面的。而许涵媛的身边还有因为大力紧抓,而抓掉的头发。 现场很是混乱,君临笙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进进出出,而许涵媛疼的满脑门的汗珠,从开始的中气十足,到后来的只来得及喘气,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孩子怎么样了?”君临笙拉过一个侍女就问道,语气带着几分疾促。 那侍女被他突然的拦截吓了一跳,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大,大夫说,说是产前阵痛,并不是要,要生产。夫人的情况,只,只是特殊而已。” 听了侍女的话,君临笙放宽了心,既然只是怀孕的正常情况,那么自己就可以不再留在这里了。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个虚报病情的仆人,然后冷声道,“以后若是确实了孩子即将出世,再来通知本王!” 说完,拂袖而去。在他没看到的方向,本该疼痛的咬紧牙关的许涵媛却是满脸冰霜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是坠入深渊的绝望。 君临笙回到大厅的时候,青侍已经等候许久。“她怎么样了?”君临笙努力的不让自己提到她的名字,却阻止不了自己思念的心。 “回主子,云小姐除了看起来没精神一些外其他都安好。”他犹豫了一会然后道,“属下有一点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临笙扫了他一眼,然后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属下看到云小姐和勤王爷,”他顿了一下然后道,“抱在一起。” 君临笙的脸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你说他们,抱在一起?”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在得到青侍的点头后,脸色沉了下去。 云琉雅不是最讨厌君临风吗?怎么会允许他的搂抱?难道之前对自己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吗! 一想到之前的所有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君临笙的心里就难受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翻着搅着。自己的真心相待,得到的就是投入别人怀中吗? 云琉雅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记忆中的她一直都是冷静而自持的,会因为自己的逗弄而展现不一样的她。这些难道都要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吗! 不允许!他绝对无法容忍发生这样的事情! 君临笙就像每个吃干醋的男人一样,对之前的种种都产生了怀疑。 爱情就是这样,在刚萌芽的时候,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被深埋进每个人的心里,就等着有一日能够发芽结果,然后考验这份爱情的持久。 云琉雅和君临笙正在面对此生的第一次,来自爱情的考验。 青侍站在一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件事的。此时的青侍很是怀念虽然话少却总是能够揣摩出主子心意的哥哥。 往常玄卫在的时候,都清楚的知道什么话该说,而什么话需要被隐藏。 云琉雅回到寝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她厌恶着和君临风靠边的一切事物。即使是当天新买的衣服首饰,只要在和君临风见面后,都会被她扔掉。 或许在她的骨子里,已经对君临风这个人产生了莫名的抗体。 流萤捧着昨日买回的布匹走了进来,就看到云琉雅在卸自己身上的首饰,然后将它们通通扔进一个包裹内。 她有些不解的想帮忙,却被云琉雅突然歇斯底里的拒绝吓了一跳。 “别碰那东西!” 云琉雅喊完,顿觉自己的失态,缓和了一下,然后对流萤说,“以后这个布包里的东西,要么烧掉,要么送人,反正别再让我看到。” 流萤答了声是,虽然不解,却并没有多问。 “小姐,这些都是昨日新购进的布匹,您看留着哪个?”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小姐,方才碰到一个仆人自称是亭台水榭的,让奴婢带问一下,布匹可有剩余?” 流萤来云府的时间不长,对这里的庭院名称也不甚了解,所以有人问,她也就随口帮下忙,却不想云琉雅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以后,若是再有人提到亭台水榭,就让他去找安管家。” 流萤点了点头,然后候在一边,等待着云琉雅的挑选。 “一直过着小姐的生活,现在突然变成了丫鬟,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云琉雅翻着手中的布料问道。 流萤却答得很顺畅,“流萤只觉得很充实,这样每日都有正经事情做,很开心。”她的眼角嘴边都带着笑意,云琉雅见此也很是满意。 她的手指在落到其中的一匹布上,眸光闪了闪,然后突然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那么坚持这块布料吗?我记得昨日你就是因为这块布料才和那个公主起争执的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布料 第二百六十九章布料 流萤本不想再提这件事,奈何自己嘴笨愣是让小姐想起来了,只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姐,奴婢……” “奴婢我……”她深吸了口气,然后道,“昨日看到这匹布的第一眼,就觉得和小姐很配。所以,”她的脸颊绯红,很是动人。 云琉雅愣了一下,然后笑颜如花,“就为了这个原因?”看到流萤点头后,云琉雅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只能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以后,别再委屈自己了。只为了一匹布,不值当。” 但流萤却执拗的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很少有布料能和一个人的气质那么贴切的相互照应。奴婢觉的,那块布料就是为了小姐而做的。” 云琉雅好笑的看着流萤一本正经的讲着这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布料和裁剪?” “小,小姐怎么知道?”流萤惊诧的瞪大了双眼,这件事她从未对人说过的。 云琉雅却是露出贝齿笑的开怀,“你讲布料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别提多生动了。” 她将那匹布料拿起,然后对流萤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这块布料就交给你了,后日我的出行装就摆脱你了。” 说完,调皮一笑,眼里带着几分促狭。流萤愣愣的接过布匹,眼中带着几分感动。 “哎!你可不许再哭了!你说说,你来府内几日,都哭了几次了?你呀,都快赶上爱哭鬼素素了!” “小姐!”白素一来就听到云琉雅说她坏话,忍不住急道。 “呦,你看看我这一提到她,这小妮子就自己冒出来了!”云琉雅说完,就见白素的小脸涨得通红。 花青走过来,也颇为无奈道,“小姐,您就别再逗她了。再逗下去,金豆子又要落下来了。” 白素本来听开头的时候还配合的点点头,后面是越听越不对劲,等她反应过来,立刻转身追着花青打。 “青青姐你跑什么!都怪你啦!还说我坏话!” 白素跑得急,绊了一跤,差点跌在睡在地上的牙牙身上。牙牙被踹了一脚,迷蒙着睡眼望着头顶的人们,然后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走向云琉雅。 虽然个头蹿起来不多,但牙牙走路还是歪斜着,总是走不了直路。逗得几个人捧着肚子直笑,路过的安九一脸莫名的看着几人。 云琉雅冲着安九挥挥手,然后对走过来的安九问道,“人员安排的怎么样?” 安九有些为难道,“若只是雇佣武力高强的护院,费用肯定不菲。”他提议道,“不如我们自己培养一批,以后也可以作为自己人。” 云琉雅从前就有这个想法,苦于没有人张罗,现在好了,安九与自己不谋而合。 所以说,她将安九视为知己,很有先见之明。她和安九就某些事情而言,会有着很多相似的决断。 这也是,她将安九请来做云府管家的一个理由。 她笑意盈盈的看向安九,“那么以你之见,云府应该找些什么样的人来做护院?” 安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我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你。现在的话,护院先别动,等我处理妥善了再辞退。” 云琉雅点了点头,这些主意安九自己定就好,她不会干涉。但不干涉,不代表不知情。所以,应有的通报,也是必然的。 “明晚来我房里,我们再谈。现在,就把这么沉闷的话题先放到一边。”云琉雅留下这句话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安九打发走了。 安九走的时候,突然有种被耍弄了的感觉,不由有些气恼。但当他回头看向欢歌笑语的几人时,唇角上扬,也不再做计较。 就这样笑得开怀,也不是件坏事。 “我听小姐说,将她的布料交给了你?”白素耻高气扬的对流萤说道。 “是,小姐给了我。”她看着站在她面前,就是不肯挪步的白素,小心的问道,“难道我抢了你的活计吗?” 白素纠结了一阵,然后红着脖子,小声嘟囔道,“反正后天就要成品,小姐要的也挺急得,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叫我吧!” 说完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捂着脸跑得飞快。流萤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后,不禁莞尔一笑。 白素还真是可爱,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吧!竟然还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呵呵,真不愧是云府的开心果。 流萤抱着怀里的布料,心里暖烘烘的。云府就像一个大家庭,这里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过去而低看自己一眼,也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强推到别人头上。 这里就像她十多年来一直幻想的地方。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会遇到小姐还有她们。流萤很是满足的向着房间内走去。 云琉雅将牙牙抱到腿上,软软的毛发,每次摸到都会有种心被融化的错觉。 “牙牙,你昨晚的闹腾,是不是因为来了陌生人?”云琉雅附耳悄声道。 牙牙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带着几分迷蒙。可能是睡意还朦胧着,它并没有听清云琉雅的话,而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弄得云琉雅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个小家伙!花青也在旁边笑道,“这个小东西,还真是贪睡呢!” “就是说啊!”云琉雅点了点它的鼻子,“睡吧睡吧!再睡就睡成猪头了!等你爹爹回来,到时候你就不是老虎改成猪了!” “小姐可别再说了,若是说多了,真成猪了,就不能叫牙牙,而是叫猪猪了!”花青捂着嘴偷笑道。 云琉雅的目光顺着牙牙转而投到了离去的流萤身上,语气突然不再像之前那般轻快,转而变得淡淡的,“花青,你觉得流萤怎么样?” 花青早已习惯了小姐的多变,于是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小姐,花青觉得流萤若不算之前的事情,还是挺不错的。” “就花青所看,流萤不太像是那种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人。” 云琉雅轻笑了一声,“花青给她的评价倒是挺高。” 花青揖了一躬,然后道,“是花青考虑不周。” 云琉雅却瞟了她一眼,“不,你说的没错。但我却不能就这样信任她。再等等吧,等她真正值得被信任的时候。” 第二百七十章 三日后 第二百七十章三日后 应约的三日后很快的就到了,云琉雅早早就被花青几个抓起来,梳妆打扮。 虽然被邀请的是云琉雅,但更兴奋的却是这两个丫头。流萤站在一边,一言不语。 “小姐,你等会可得好好夸夸流萤!”白素像个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兴奋的红光满面的。 云琉雅纳闷的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流萤倒是有办法,就这么两天就把白素收服了。 “反正您看了就知道了。”白素故意卖了个关子,对着流萤使了个眼色。流萤的脸颊一红,更加不做声起来。 云琉雅转头看向花青,花青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白素和流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怎么问,也得不到回答,倒不如静静等着她们说出来。时机到了,自然就清楚了。 花青的手很灵巧,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便将云琉雅的青丝绾作长乐髻。银制四蝶羽步摇插于发髻之间,随着头部轻摇而发出悦耳的声音。 白素打开首饰盒,在里面翻来翻去,最终找了一对金镶东银珠耳坠,对着云琉雅眉开眼笑。 镜中的云琉雅美艳的不可芳收,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清秀可人。唇间点上一点胭脂,带着淡淡的粉红色。沉静如古潭的双眼,给这幅妆容带上几分沉静。 流萤跟着白素取来了连夜赶制的玉色绣堆花襦裙,云琉雅的眼睛蓦然的睁大,盯着目不转睛。 流萤的手艺太好了,简直与店铺里的师傅的手艺不相上下。她的眉宇间满是惊叹,她之前提出这个要求也不过是随口说的,并不是很信服流萤。 如今流萤却是让她觉得艳赞了,简直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流萤,这都是你做的?太惊人了!以后,我的衣服都归你了!”云琉雅口中不停的赞叹着。 虽然此生为复仇而来,但大抵是个女子,对好看的服饰依旧有种女性的钟爱。 流萤的这次表现,确实引起了云琉雅异样的眼光,充满了赞赏和神奇! 当云琉雅出现在云府门口时,金晟泽的眼中飘过一抹惊艳,然后他绅士的牵过云琉雅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 马车内还坐着金念幽,云琉雅见之也只是礼节一笑,不再作声。 马车的空间很大,坐上个十个人也不会觉得挤。花青和白素也坐了进去,分别坐在云琉雅的身边。 白素本来开心的笑颜在看到金念幽后立刻冷了下来,僵在那里,笑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金念幽也只是冷哼一声,就不再搭理云琉雅主仆三人。这恰好如了云琉雅几人的意,不用面对她也轻松了不少。 “小姐,玉林山不是圣上的狩猎胜地吗?”白素突然问道。 “嗯,确实如此。”云琉雅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不在焉的回道。 白素见自家小姐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也不好再继续提问下去。气氛一下子又沉闷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金念幽却突然说话了。 “别想着勾引皇兄,要知道,你这样的女子本公主见多了。不过是被皇兄多看了几眼,就误以为被皇兄当做未来的皇妃了,不过都是痴人说梦话!” 云琉雅没理她,她却并不打算停止自己的话。 “我们来楚国已有个小半月了,像你这样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攀龙富贵的女人从皇兄的房里被赶出来的十个也有九个。” 金念幽说的高傲,自以为方才说的话让云琉雅心生了怯意,于是又继续道,“本公主见你也不是个刁难任性的主,衷心的劝告你一句,别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止有损你自己的名誉,还连带着败坏了皇兄的清誉。” 云琉雅却笑了,笑得金念幽莫名其妙。 “依公主之意,所有靠近皇子陛下的女人都会被赶出去是吗?那么,既然你们不是诚心来楚国联姻的话,为何又要滞留在此这么久呢?” 云琉雅的简单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自己先前有些难堪的处境,转而姿态自若的坐在原地,不再理会气的脸色涨红,紧握拳头却说不出话的金念幽。 剩下的旅途中,金念幽又出言嘲讽了几次,却每每都被云琉雅把话堵了回来。 金念幽长了这么大,从未有人这般不识抬举,不止不会看脸色,还缕缕出言不逊。 她虽然感觉得出云琉雅不好对付,但却并未放在眼里。一个连称号都没有的女子拿什么和身份尊贵的自己来比? 但她没预料的是,在她和云琉雅的针锋相对间,她的高贵身份反而成了阻碍,次次都被云琉雅拿来反讽回自己,而让自己无法出口反驳。 她气的直冒烟,就连云琉雅身边的那两个侍女都看着她偷笑起来,完全的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金念幽在明国可以说横着走都不会有人怪责,反而会跟着一堆服侍自己的人。现在却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气的牙痒痒,若是此事传回明国,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会丧尽,这岂能让她容忍的下去。 云琉雅坐在原地,一副老生坐定的模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金念幽一再的挑衅,就算是圣人也不见得就会容忍的下去。 更何况云琉雅本就不喜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子,再加上她屡次对自己,对身边之人出言不逊,做事也极为没分寸,让她忍不住出口教训了她。 花青和白素听着小姐和那个公主之间的针锋相对,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暗爽。相对花青的含蓄,白素更加明显。 她的嘴角止不住的翘起,心里想着,小姐不止替她们还了回去,就连流萤的份也一并的还了回去。 开始流萤说这个公主性格恶劣到这个地步,她还觉得是她在夸大博取同情呢! 现在看来,流萤的形容简直是美化了这个妖婆般的女人不止一星半点。 自从和流萤统一了战线,白素的想法有很多都不自觉得开始向着流萤起来。 几日前还看不顺眼的眼,这几天却是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就连花青都说白素偏心。 花青看着白素翘起的嘴角,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傻。即使这个女人确实很讨厌,但公主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两人是无法跃距的。花青的性子就是这种小心的谨慎的,中规中矩的,所以她有的时候会很羡慕白素的天真无邪。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玉林山脚 第二百七十一章玉林山脚 正值初秋,暖风习习,艳阳高照,正是好时节。玉林山丛林密布,风景昳丽。 华贵精美的马车悠悠而来,前后左右骏马相围,首有金晟泽打头,后有侍卫作陪,好不张狂。 蹄声渐息,马车停靠于玉林山脚。云琉雅只觉马车晃荡了一下,脚下的“咯吱”声停止了,便清楚已经到玉林山了。 如云琉雅所预料,没过一会儿,马车的布帘就被掀开一角。 “云小姐,十三公主殿下,请下车吧!”一个车夫模样的人恭敬的对面的人说道。 云琉雅率先回以微笑,然后起身从敞开的车帘口下车。金晟泽等在一边,在看到云琉雅的身影后,立刻迎了上去。 伸出的手指触碰到娇嫩的柔夷,只觉身子颤了颤,扑面而来的不是俗气的胭脂水粉,只有淡雅的芳香。 金晟泽的眸色暗了暗,却很快的隐去了里面的色彩。现在不可操之过急,只要自己慢慢来,这个女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云琉雅故作娇羞的微微垂下头,既不过分做作,又恰到好处的装点了自己少女的羞意。 金晟泽温和一笑,将少女的素手轻轻牵起,扶着云琉雅从马车上下来。两人远远而望,更像是对感情要好的恋人。 紧随其后而下的是金念幽和剩下的侍女们,相较对云琉雅的体贴温柔,对金念幽只剩下兄妹间的礼让。 金念幽跟在两人身后,眼神都隐约冒着火气。她可以理解皇兄为了侦查敌情而故意装作亲昵,但却看不下去云琉雅的嫣然浅笑。 而走在前面的云琉雅和金晟泽显然对她的情绪起伏并不知情。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并没有肢体接触,但看上去异常的和谐。 因为是秋日,树叶纷纷从高木下落,随风而起,落在衣角,飘过眼前。 云琉雅随手抬起,便飞过轻盈的蝴蝶,落于指尖。美丽的羽翼不时抖动着,头顶的触角向前探了探。 云琉雅觉得好玩,不禁动了动手指,然后看着飞舞于天际的蝴蝶,露出艳羡的目光。 一旁的金晟泽不禁抿唇轻笑,这样的云琉雅孩子气的很,对他来说,很是新鲜。 看惯了金念幽的刁难任性,偶尔的撒娇打混,如今在看云琉雅这般少女的模样,顿时有种新鲜感。 云琉雅的目的也是如此,借金晟泽来刺激君临风。如果她估计没错的话,过不了多久君临风也会携云语非来此地踏青。 “柠袖,”金晟泽突然温柔一言,“今日的你,格外的美。” 金晟泽和君临风两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温柔类型的男子,但君临风是止于礼的君子之态,相较金晟泽少了分风趣,多了分严谨。而金晟泽则是温柔中有着风趣幽默同时又带上几分有着明国的豪爽。 被叫了闺名,云琉雅虽不喜,却只好忍耐。她心里不高兴,脸上的笑意却渐浓。 “是,是这样吗?”云琉雅轻言轻语道,“柠袖只是多做了准备罢了。”说完,又是娇羞的别过头去。那样子,在身后的金念幽看来,却是云琉雅在故作矜持的勾引皇兄,不由火上心头。 几步紧跟,挤进两人之间,硬是将云琉雅推到了一边。然后顺势挽着金晟泽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皇兄,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语毕,整个人都快黏在金晟泽身上了,还从袖中掏出块绣花手帕,轻轻的拿在手中,点了点金晟泽额头不见踪影的汗水。 花青和白素急忙赶了过来,一人扶住一边,才阻止了云琉雅险些摔倒的举动。云琉雅被推到一边,也不见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小姐,你没事吧!”白素轻呼一声,转头盯着缠着金晟泽的金念幽,愤怒一瞥后再次将视线转回小姐身上。 云琉雅自然是没什么事,所以就对白素摆了摆手,但看在金晟泽眼中则变成了她被皇妹推开后身子很是不适。这也不怪金晟泽会这么想,毕竟金念幽习武过一段时间,与其他小姐来说,要身强体壮一些。再加上,明国女子策马射箭是很平常的事,但楚国的女子却只接触女规女戒,最多也就是文房四宝。 金晟泽瞪了眼金念幽后,将她推开,连忙去看云琉雅可有受伤。而金念幽被这般对待,气得她在原地跺脚。 云琉雅站稳了脚步后,抬眼却对上金晟泽关切的目光。不禁在心里啐了一口,假惺惺的男人! 在她看来,金晟泽的惺惺作态与君临风一般无异,但相对君临风,她反倒能够适应金晟泽。理由很简单,金晟泽身边有一个能压制住他的金念幽,而君临风则只有一个被他所压制的云语非。 云琉雅向前迈了一步,却呛踉了一下,身子像一旁歪斜过去。金晟泽手疾眼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彼此眼中的对方。 突然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暧昧,云琉雅起身后立刻捂着脸背对着对方,看起来像是掩饰尴尬,又像是不知所措。而在君临风眼中,却认为成云琉雅的悲愤。 “真是巧啊!竟会和七皇子在此相遇,哈哈,真是一种缘分。”君临风大笑着靠近金晟泽几人。 他身后的云语非身着嫣红的衣衫,与云琉雅站在一起,反倒显得艳俗了。 “民女见过勤王爷,勤王妃。”云琉雅待君临风走进,深揖了一礼,随后在面对云语非的时侯可以称得上语气十分的谦卑。 “姐姐听说近日妹妹身体不适,可有请过大夫来看过了?”她问的亲切,但云语非却是面色一冷。 本不欲回答,但出门在外,若是不答反倒落了别人把柄,只好语气不甚满意的回道,“不过是小小风寒,不必姐姐操心。” 她的回复听起来很是敷衍,就连君临风都觉得很没面子的瞟了她一眼。云琉雅也只是随口问,并不在意云语非的回答。 云语非即使说的这般敷衍和不尊重,反倒让这两个男人对云琉雅又有了一丝好感。即使被舍妹如此对待,却依旧不温不火,很有长姐风范,若是娶回家,相必也会是个称职的贤内助。 金念幽却冷笑了一声,然后不屑的看了眼云语非,这样的女人就连自己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还敢在外面丢自己夫君的面子,也是个蠢女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夹缝 第二百七十二章夹缝 “既然我们同是来此处赏枫叶,不若结团而行,你看如何?”君临风虽是询问金晟泽的意见,但很明显,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金晟泽看了一眼,然后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金念幽更是开心了,若是结团而行,就不会有皇兄和云琉雅的独处时间,也就不会再有之前那般暧昧的事情发生。 但她只想对了开头,却忽略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再次前行的时候,则变成了云琉雅被夹在中间,君临风和金晟泽各在身边。而他们的身边则分别是云语非和金念幽。 两个男人不时的找着话题,想着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可以说是费劲了脑筋。而在别人眼中艳福不浅的云琉雅,只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烦躁。 “柠袖你知道吗?玉林山上每年最美的就要数现在的这个时节,红叶飘零,满园秋情。而且这个时节的野生动物也开始出没,不过你不要担心,只要不靠近它们的领地就不会伤害到你。” 君临风讲解的详细,目光与云琉雅时不时的相对,传递着倾慕的情绪。 而身边的金晟泽也不甘示弱,“柠袖不必担心野兽的侵袭,本皇子护你周全。” 云琉雅将目光从君临风身上转到金晟泽身上,再从右边转向左边。不管看得是谁,都是一副怯怯的模样。 越是这种时候,表现的娇弱一点,反而更容易获得男人的怜惜。 面前突然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云琉雅猛地抬起头,心里却是非常的镇定。 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表情却有些不同。 金晟泽的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像个猎人般。而君临风相较金晟泽则多了几分犹豫。 或许在他看来,云琉雅的价值与性命相选,偏向后者吧! 云琉雅看着两人的侧脸,身子却微微的向后撤了撤,但在他人的眼中,却是因为害怕而下意识的向后躲。 “悉悉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的精神极度紧张,但到了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不过是只出来觅食的兔子,躲在了草丛中罢了。 “勤王爷竟也会怕这种小东西,真是人不可貌相!”金晟泽说着,不时的用眼神瞟着云琉雅的表情。 叫云琉雅也露出些许的不满,不由心里乐开了花。君临风胆小怕事,根本就不足为惧,自己竟在开始时将他作为竞争对手,实在可笑! 而君临风的表情也僵硬起来,他未料到自己考虑的当口却被当作了胆怯。在碰到云琉雅有些不高兴的目光后,心里一沉,自知失策。 云语非忍不了他人贬损自己的夫君于是出言辩解道,“王爷也不过是情况突然,慌了阵脚,这是人之常情,又怎么会是胆小呢!” “勤王爷一时慌了阵脚,自然是可以被理解的,不过,都说在突发事件时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唉,或许是我看错了,勤王爷怎会是那般人呢?” 金晟泽说着自己看错了,但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贬损着君临风。话语虽隐晦,却并不难听出来。 云语非想再辩驳些什么却被君临风拦了回去,“非儿不可对七皇子不敬!还不下去。”然后对金晟泽笑了笑,“都是本王管教不严,让七皇子见了笑话。” 金晟泽的硬枪打在了棉花上,掀不起一丝波澜。本是想让云琉雅见见君临风的无能,却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他的目光微沉,或许之前的考量错误,君临风不是软柿子。他真傻,能够成为抢夺皇权的炙手可热的人选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金念幽看着君临风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钦慕。能将能言善辩的皇兄三言两语湮鼓息旗,倒是有几分本事。 在场的大概只有云琉雅才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吧,即使是两个男人为争她的芳心而浑身解数,她却依旧冷淡疏离。 因为一场虚惊,再加上变多的人数,金晟泽等人反倒没有了几分继续下去的欲望。 云琉雅也有些疲乏了,今天从大早起来就被折腾来折腾去。顶着发髻上的银钗朱环,很是沉重。一直挺着脖子,现在整个脖子都透着酸痛的感觉。 被两个男人所关爱或许是好事,但若是两人都是心怀鬼胎,那就有些消受不起了。 云琉雅最终谢绝了金晟泽和君临风的邀请,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向云府走去。 一路上,白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道,“小姐,为何您拒绝了坐马车回去呢?” 云琉雅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道,“不是拒绝坐马车,而是拒绝了那两人。” 白素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她觉得这跟不坐马车没什么关系啊? 看着白素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懊恼样,花青轻笑了起来,“小姐心里都没有他们,为何要坐他们的马车?” “那,那坐一下马车应该没事吧?”白素问得有些忐忑。 “你这傻丫头,我问你,若是你不喜欢一个人,你会愿意用她的东西吗?”花青无奈的把话讲的很清。 “当然不!”白素答的斩钉截铁。 “就是这个理啊!”花青耸耸肩,这个小呆瓜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云琉雅却有些烦躁起来,“快点回去吧!我的头都酸了!”花青和白素都禁声不再说话,三人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当云琉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云府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体力透支的氛围。 流萤在门口等着小姐的归来,心情带着几分复杂。早上她远远的就看到金晟泽的马车,身子由着记忆的碎片而不断的颤抖。 等她们离开后,流萤背靠着墙面,大口的喘着气,即使是离开了七皇子,身体却还是诚实的记得那些不堪的回忆。还好,现在她已经不再是春梅了,她安慰着自己,她只是流萤,崭新的流萤。 当云琉雅从门口回来的时候,流萤特别开心的迎了上去。在府内等待的太久,流萤自己都觉得有些等不及了。 这一个上午,她不止缝补好了所有的衣服,还将房间彻底的打扫了一番。甚至还帮着花匠整理了庭院。 但即使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转瞬就完成了,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让她很难熬得下去。 实在等不及,只好来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调侃 第二百七十三章调侃 云琉雅回到云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扯自己的衣服。虽然天气还算凉爽,但云琉雅却已经热的满头大汗。 流萤帮着把衣衫脱掉后,就小心的将它叠放整齐,置于一边。然后跟着花青一起出去给小姐找些可以凉快的东西。 “花青你们今天……”流萤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忍耐了一天,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花青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然后道,“唉,别提了,爬了好久的山,除了累什么感觉都没有!”说完就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对着流萤摆了摆手。 流萤见状,连忙端过一杯水给她,“快喝两口吧,我去把冰豆羹拿给小姐!” 云琉雅坐在屋里只剩下扇风的力气,就连一向精神满满的白素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起来。 流萤拿来的饮品,在云琉雅眼中就如同救星般。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就一把抢了过来,喉间上下滚动,冰冷的凉水灌入口中,云琉雅只觉得说不出的舒爽。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云琉雅豪气的将瓷碗往桌子上一推,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今天真是累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这样出门了!”她说着丧气话,却让一旁的三个丫头听得咯咯直笑。 “小姐每次都这样说,到最后,还不是会再次折腾自己!”白素捂着樱桃小口,取笑着云琉雅。 花青和流萤也笑得前仰后合,小姐现在撅着嘴抗议的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云琉雅白了三人一眼,都是被自己宠坏了,还拿自己开玩笑。 “你们几个,都别笑了,还敢取笑小姐我!小心我把你们都嫁出去!”她说的凶神恶煞,几个小丫头却是面色绯红。 “小姐,白素才不嫁人!”白素哼哼了句,然后在瞟了眼云琉雅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脸上更加红润。 云琉雅环视了三个丫鬟,然后一脸坏笑起来。看这几个小妮子那一脸怀春的模样,定是已经有看上的人了! “你们几个倒是跟小姐我说说,以后想让小姐给你们找什么样的夫家?” 被云琉雅促狭的一问,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搭腔。 云琉雅却是长指一指,然后道,“流萤,你来的时间最短,你先说说。” 被点到名字的流萤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她看了看云琉雅又看了看花青和白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还是白素够“义气”的开口道,“流萤你就尽管说就是了,趁着小姐心情好,说不定明日就能找到一个金龟婿呢!” 流萤的脸被燥的通红,“哪,哪有什么金龟婿,白素你,你别乱说。” 云琉雅笑眯眯的看着她,“流萤你就说吧,小姐也很好奇啊!” 流萤被这三人盯着看的浑身不舒服,最后还是妥协了。 “流萤欣赏朴实无华的男子,不需要太多的花言巧语,只要够关心自己就好。”她垂着红透的脸颊,不去看三人的表情。 云琉雅听完,眼珠一转,有了几分计较,随后道,“你的要求,小姐我记下了。若是以后小姐遇到了适合你的,就把画像画出来让你挑选。” 白素和花青听完都“嗤嗤”的偷笑,小姐又开始捉弄人了!流萤却是垂下头,然后掩住眸中的感动。 “那么素素呢?素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云琉雅又将矛头转向了白素,一直没发现白素对哪个男子钟意过,云琉雅不禁有些好奇。 白素却是苦恼的挠了挠头,“素素还真没想过,要男子干嘛有小姐就够了啊!” 她说的单纯,云琉雅失笑道,“素素难道你打算和小姐我住一辈子吗?然后自己当个不嫁人的老婆婆?” 白素却是挺着胸脯,不解道,“当个老婆婆有什么不好?以后等小姐有了孩子,奴婢还可以帮着小姐带孩子,多好!” 仿佛她的脑海中已经描绘出了画面,白素一脸陶醉的望着屋顶,让三人哑然失笑。 云琉雅没想过这个小丫头竟真的没有和男人结婚生子的念头,不由惊诧道,“素素,你真是要当个老姑婆吗?不行!这可不行!”她摇了摇头。 “我们漂亮可爱的素素怎么可以当个没人要的老姑婆呢!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小姐我都会把你嫁出去的!” 像是嫌自己说的不够认真,她又走上前像是安慰的拍拍白素的肩膀,道,“素素别担心,没人喜欢并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是他们没眼光罢了。” 语毕,还做出一副理解的姿态,很是宽容的模样。而白素却茫然的看着小姐,实在是想不通小姐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流萤和花青看到这副场景不由会心一笑,白素还真是单纯,被小姐涮了还一副懵懂样,怪不得小姐总爱逗她。 紧接着,云琉雅走到花青面前顿了顿,然后道,“花青你……唉算了吧!” 白素却不依不饶起来,“小姐小姐!这不公平,青青姐也要说才好!” 鉴于白素的坚持,云琉雅对花青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道,“花青,这可是素素要求的,要怪就怪她吧!” 说完就一脸坏笑的躲过了白素偷袭的小手,跑回了自己端坐的藤椅。 “奴婢,”她停了停,却是四处看了看,然后像是确定没看到什么后继续道,“奴婢欣赏温柔的男子。” 云琉雅等了许久,却只有一句话,不免有些扫兴。然后意兴阑珊的抿了抿唇角,“花青就只要温柔就好吗?就没有别的要求吗?” 花青却是摇了摇头,其实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模样就像是刀刻般印在了心里。但要让她说,安九是个怎样的男子,她的脑中却只剩下温润如玉四个字。 她知道安九并不是个温柔的男子,但她却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份温柔。安九的温柔只对他爱的人,花青一直把他藏在心里,因为她看见了他的温柔,即使那个对象不是她。 花青想着安九,心里划过苦涩。即使是草木,被刀划过也会疼,更何况是人。她爱他,却不敢告诉他。她想着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可如今,以妹子的身份留在了他身边,却是欲念渐深,她想停留的更久,更长远。 但花青,已经不会有太长的时间留在这里,等着他偶尔回头来看看她。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朝思暮想 第二百七十四章朝思暮想 云琉雅和三个丫鬟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间,彼此之间也在闲聊中加深了相互的羁绊。 云琉雅谴走了几个丫鬟,自己爬上了床铺。累了一天的自己,全身都是疲惫。她甚至都懒得翻身动一下,就这样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门外的阳光渐渐暗淡,然后最终被黑暗所吞噬。云琉雅呼吸浅浅的平躺在床上,一双金丝绣花鞋置于床底。 君临笙忍不住思念之情,终于也趁着云府内护院的不备,闯了进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着这个丫头,可这个丫头却是跟着别的男人出游,玩的好不畅快。 君临笙怎能不有气?他虽然并不清楚云琉雅究竟为何而与自己生气,但他一直以为不过是女子的小性子,等过几天气消了就没事了,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十几天。 开始是觉得云琉雅发脾气莫名其妙,而后来则是因为自己男人的脸面拉不下来,觉得和女人道歉很丢脸。 因为面子,他又等了几日,却得到了云琉雅与金晟泽出游的消息。登时就坐不住了,要去找她,却被一向喜欢掺一脚的青侍拦住了。 “主子,您现在去找云姑娘,要怎么说?”青侍表情很严肃的问他。 他却是一愣,他根本没想过要怎么说,也许只有云琉雅才会让一向精明的他变得像个傻瓜。 “我……”君临笙茫然的不知所措,他该以什么面目去找她?不由抬头问青侍,“你说我该怎么办?” 青侍却是摇了摇头,“主子可知云小姐为何而生气?又为何不主动來寻主子?” 君临笙匆忙的回想,却是一无所获。他,他还真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青侍其实也不清楚,但他却记得季流云临走前对自己的特殊交代。 “青侍,帮我个忙吧!”她说。 青侍本来以为她是要求自己看着哥哥,连忙笑得不怀好意道,“你是想要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寸步不离然后日日锦书告知你吗?” 他的话窘的季流云脸色燥红,她打了青侍一拳,“你说哪去了!我说的是笙哥哥!” 青侍被她一吼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是想哥哥,唉,是我乌龙了!” 季流云白了他一记然后严肃道,“若是以后哥哥和小雅发生了争执,尤其是谁都不理谁的时候。一定要让哥哥想明白在去找小雅。” 青侍听得一头雾水,“主子去找云姑娘就让他去呗,干嘛还要想,想什么?” “你真笨,反正你就记着就好了。”季流云说的颇为无奈,“若是有那种情况,你就问笙哥哥,知道为什么小雅会生气吗?又为什么小雅不来找他?” “笙哥哥那么聪明,只要想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升温,绝不会降温!” 青侍不由得有些佩服起季流云的先见之明,早早就料到了主子的感情问题。在心里悄悄的对季流云竖起了大拇指,果然不愧是过来人! 君临笙被青侍的问题问得很是茫然,他拼命的回想着那天云琉雅离去前的模样。 他记得她很忧伤,目光好像隐隐含泪,而自己说了些什么? 君临笙的瞳孔蓦的睁大,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是混蛋!他锤了一记桌子,将茶杯震的陡然跳跃了一下。 “该死,我竟然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难怪她……唉!” 青侍迷茫的看着主子从方才的一脸恼怒到现在的唉声叹气,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主子……”他轻轻的唤了一下,像是怕吓到君临笙似的。 “我要去云府,和她说清楚!”君临笙突然站起身,然后对一只手前伸的青侍道,“若是有人找本王,就说本王有事不在府里。” 说完也不理惊愕着表情的青侍,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凤王府。 青侍呆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主子的意思是,让他谢绝所有的访客? 青侍突然好想哀嚎,每日来寻主子的访客络绎不绝,今日尤甚。自己若是说主子不在,会被他们一口唾沫淹没吧! 想到这儿,青侍就抱着脑袋,痛苦起来。现在的他,可是无比的想念离职追妻的哥哥啊! 君临笙小心的避开所有的下人,然后自己悄无声息的打开云琉雅的闺房,溜了进来。 脚步轻盈的越靠越近,来之前他有很多话想对云琉雅说。责备也好,说服也好,求和也好,总之,有千言万语都憋在心里,就等着见到她对她一诉而尽。 但现在自己就这么近距离的站在帷幕外,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该先说什么? 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也好,思念也罢,等到了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君临笙紧张的环顾了下四周,因为天色的原因,原本还有几分亮光的房间里,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只留下一室漆黑。 云琉雅睡得正熟,浓密的睫毛遮挡了平日里沉静如古井般的双眸,惊动的双眼紧闭,此时的她温婉可人,不似君临笙所熟识的伶牙俐齿。 睡着的云琉雅带着几分恬静的美,微翘的嘴角让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睡意朦胧。 君临笙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拉开帷帐的一角,小心翼翼的不发出过大的声响。 透过半透明的雕花帷帐,云琉雅的小鼻子俏生生的挺立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俏皮。 君临笙沿着她脸颊的轮廓,缓缓的抚摸着。许是觉得君临笙宽大的手掌有些粗糙,云琉雅下意识的筋了筋鼻子。 君临笙被她可爱的小动作所吸引,忍不住手痒的又做了一次。云琉雅渐渐从睡梦中惊醒,口中喃喃道,“牙牙别闹!在让我睡会儿!” 她的话像是含在嘴边,又像是搔在了君临笙的耳边,轻轻的嘟囔了几句,翻个身又再次睡了过去。 君临笙好笑的住了手,这个丫头怎么睡意这么重?自己这样的逗弄都醒不过来! 牙牙?君临笙不满的皱了皱眉,那只小白虎平常就是这样做的吗?日后见到可要扳掉这个坏毛病! 不过想到今天这个女人和金晟泽见面还一起出游,自己心里就不舒服的很。和自己吵架,就找别的男人代替吗! 君临笙的目光幽深了几分,云琉雅你若是如此,我绝不会饶恕你!你这个丫头,还敢朝三暮四! 第二百七十五章 疏离后的甜蜜 第二百七十五章疏离后的甜蜜 君临笙其实并不认为云琉雅会朝三暮四,只不过他吃醋,他不喜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人出去。 在君临笙的眼中,虽然他还未娶云琉雅过门,但在他心里已经将她订为自己今生唯一的陪伴了。 他俯下身子,渐渐的靠近这个让自己心生挂念的女子。单薄的凉唇轻轻的覆在云琉雅的唇瓣上。两唇相贴,君临笙只是就这样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只觉唇上有些温热,不由悠悠转醒。当她睁开双眼时,却突然茫然的眨了眨眼。 而君临笙则是有些感慨,本应邪魅逼人,不为世情所动的自己,此时倒影在云琉雅的眼中却只是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 她的眸中?当这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君临笙突然起身,然后脸色燥红。他现在的行径就像是个登徒子。 而云琉雅茫然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然后腾的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床头一脸懊恼的男人。 借着外面的一丝月光,她将这几日渐渐憔悴的他看进眼中,然后转过头,声音带着几分刚刚苏醒的沙哑,很是慵懒。 “凤王爷原来竟是喜欢闯入女子闺房的登徒子,小女子算是领教了。”她语气冰冷,眼神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里面的色彩。 君临笙的表情有些凝滞,但他却有些无力反驳,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柠袖你今日……” “小女子名唤云琉雅,凤王爷请自重,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悉。”云琉雅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云琉雅虽然并不清楚君临笙今日来的目的,但今日的事,她却是不想再提。 “柠袖,是我不对,但你……”君临笙被云琉雅这样的话堵的不知道说什么,他记得,对待女人好像只要自己先认错,总归是对的。 但云琉雅的声音却是更冷了,“凤王爷哪里有错,不,错的是民女,是民女不该结识凤王爷。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民女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宦子女。” 君临笙的面色却是一僵,不管自己说什么,云琉雅都把自己堵回来,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忍了。 他突然转身将云琉雅抱在怀里,无视她的奋力挣扎,硬是将自己头置于她的脖颈旁。 “柠袖,我想你,疯狂的想你。我知道,是我不好,那日说了过分的话,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了你。”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悔意和疲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可能是我笨吧,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他喃喃着,云琉雅的挣扎也渐渐的停止,听着他说,“我喜欢你,柠袖,我早已认定你是我今生的妻。所以,今天一听到你和金晟泽出游,我就受不了的来找你!” 云琉雅静静的听着,然后感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带给自己的温暖。这些时日,她又何尝不痛苦呢? 有了前世那样苦痛的记忆,今生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下定了决心和他在一起,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冷战至此。 云琉雅的泪渐渐滑落下来,她也很痛苦,也很挣扎,但她却也害怕,害怕再次被抛弃,被舍弃,然后被彻底的利用后,只能等着粉身碎骨。 君临笙紧紧的拥着怀中的女人,仿佛只要松开手,云琉雅就会消失于眼前。 “笙,我害怕。”云琉雅哽咽着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我怕我不能承受以后的日子。” 君临笙听到云琉雅的呼唤,欣喜若狂的笑了,“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怕。” 也许是这片夜空太过宁静,也许是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也许是两人间失而复得的情绪太过消极。 两片薄唇紧紧相贴,彼此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云琉雅轻轻的回抱着君临笙,泪光盈盈,带着几分娇柔。 亲密的吻让两人之间越拉越近,衣衫半褪后,骤然的凉意让云琉雅的理智回到了脑中。 急忙的出手挡住君临笙的双手,“笙,不能!”她说的坚决,君临笙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却尊重她的意愿。 夜色渐深,遮挡了君临笙离去的身影。安九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这几日云琉雅也该是到了彼此冰释前嫌的时候了。 他向前巡视着,走过花青所在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传出浅浅的呼吸声。不知怎的,安九却是蓦然一笑,然后怅然离开。 也许在安九的心里,花青不知何时已经进驻到了那个角落里。安九不清楚,花青不知道。 正是因为彼此之间不够坦然,才会有后面的痛苦记忆。正是因为彼此折磨,才会看清,爱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东西,不必再看其他。 隔日,云琉雅难得的起的很晚,待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云琉雅抻了抻懒腰,接过流萤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看着镜中微微发肿的红唇,云琉雅不禁有些气恼昨晚君临笙的行为。 她将流萤支走,脸色绯红的不敢再看镜子。昨夜君临笙热情的在她的唇上缠绵悱恻不肯离去,害得她今日十分的丢脸。 还好流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况,只是认真的准备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云琉雅不禁舒了口气。 听君临笙所说,这几日的他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云琉雅只要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因为自己而苦恼伤心,心里就美滋滋的。 能让一个男人为你痴为你狂,是一个女人陷入爱情时,感觉最幸福的时候。 云琉雅也只是平凡女人中不平凡的一个,面对爱情,不论身份为何,地位为何,都是一视同仁。 云琉雅捂着有些发烫的脸颊,笑得很甜。她不太记得前世的自己心动的样子,但今世的那种怦然心动,却是记忆犹新。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怀念和感伤,她多希望,今生她可以有勇气幸福的和君临笙走下去。无视其中的困境和艰辛,只相信着彼此,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 但她却总是隐隐的带有几分担心,还有不知所措。也许是面对未知的未来,有些迷茫,也过于是她的戒备心太强,还是无法将信任完全的凌驾于两人之间。 无论结果如何,云琉雅却还是想走走看。她不是个轻易动感情的人,但一旦有了想法,却会将它进行到底。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亭台水榭 第二百七十六章亭台水榭 自从上次和金晟泽出游被迫与君临风结伴后,接连十几日,云府都是一派安详,似是不曾有过波澜。 云琉雅携起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扔进嘴里,好不逍遥。那晚与君临笙冰释前嫌后,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或许是因为有过摩擦吧,两人要比从前更加珍惜彼此相处的时间。 云琉雅依旧没有对君临笙讲述自己过往的经历,她不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推心置腹的接受彼此间惊世骇俗的一面。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说。 此生知晓她过往的也不过只有三人,而且她也不打算再增加些人选,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告诉那个心上的人。 牙牙在地上滚来滚去,玩的很愉快。云琉雅娴静的瞟了眼自己玩闹的牙牙,抿唇露出一抹淡笑。 看着这个小东西,她总是回想起那个开朗活泼的季流云,把她当做知己之交的丫头。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还好吗? 牙牙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惆怅,弃之草地而来,“嗷!嗷!”对着云琉雅就叫了起来。 云琉雅随手将指尖的葡萄扔了出去,只见牙牙一个纵身,跳的奇高,然后微微张开虎口将葡萄含入口中。 一起一跳一扑,动作流畅而优美。 牙牙似是很满意的摇着尾巴左晃右晃的再次踱了过来,很是满意的模样。 花青为云琉雅倒了一杯雪山茶,然后看了眼爱显摆的牙牙,开口道,“小姐,这野生白虎都要被您养成家养的了,瞧它那小模样,哪还有一点像是个林中大王!” 云琉雅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牙牙,也不由得哑口失笑。此时的牙牙似是听懂了花青的调笑,竟是呲着牙咧着嘴,一脸不满的等着花青。 “小东西还挺有灵性的,竟还知晓你在说它坏话。”云琉雅指着牙牙对花青笑道。 笑闹了一会儿,却有下人来报,说是勤王府派人来通知,二小姐不日将回府省亲,今日提前报备。 云琉雅的表情很是坦然,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情后就把仆人打发走了。 花青有些担心的问云琉雅,“小姐,若是二小姐回来知道老爷和二夫人都被留在亭台水榭,岂不是会大闹一场?” 云琉雅却慢悠悠道,“我不过是请姨娘照顾爹爹,有何之错?爹爹年事已高,自然要静养才是。” “花青,陪我去亭台水榭一趟,爹爹最钟爱的女儿回来了,自是要好生准备才是。”说着,云琉雅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在亭台水榭的日子,对云昊天而言,犹如度日如年。云琉雅将他留于此地,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监视他。自上一次出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云昊天坐在大厅内,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他试了很多种方法,想与外界所联系,但却始终是有去无回。 心里的烦闷积攒的越来越多,不过是短短的数月,他就从万人瞩目的云家家主沦落到如今苟延残喘的阶下囚。 他怎会甘心?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兢兢业业的精打细算,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妆。况且这个他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不待见的亲生女儿。 云琉雅虽然不允他的自由,却始终没有对这个父亲做出什么毁他名誉的事情,而是将云府打理的有条有序。 不是因为什么父子情,更不是因为惧怕云昊天隐藏的势力,云琉雅这番作为,不过是要云昊天睁大了眼睛,看看他最欢喜的女儿的下场,还有千方百计被他所陷害的夫人是如何安生的存活于世。 云琉雅了解她的父亲,即使是恨着自己,但只要云府的名誉只日蒸天,他云昊天的声誉依旧留下不肯磨灭的痕迹,那么,就算是将整个云府和世家都交给云琉雅也未尝不可。 但云琉雅却并不想让她父亲的美梦,在意的东西可以安稳的存留。于她而言,这些是云昊天的根,却是自己的恨。 云昊天烦躁的扯下一页书页,揉在手心,皱皱巴巴的扔到地上。如今的他,除了能呆在房间里还能做什么?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萧姨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泪痕弄花了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 “老爷!老爷!求求您想想办法吧!妾身实在是受不了了啊!”她哭嚎着跪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攥着云昊天的袖口,不停的向下扯着。 云昊天本就十分烦躁,被她这么一哭闹,当即将袖子甩开,就连看着萧姨娘的目光带有些骇人。 “哭!哭!哭!你一天到晚除了lv还会干什么!我当初怎么会不长眼的娶了你这么个东西!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就知道哭!” 萧姨娘被云昊天的大力甩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被骂的不敢抬头,只是垂头低低的啜泣着。 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每夜的呆在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不能和外界有所接触,甚至连信都不让送。 原本萧姨娘想着,自己的女儿扬眉吐气了,自己也算是真正的成了云府的半个主人,却不想被云琉雅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好事。 还不等她有所作为,就被云琉雅以服侍老爷的名义关进了这座亭台水榭。当初老爷建它,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世事难料,却成了她的牢笼。 景色再美,失去了自由,还有什么心情去观赏!这座亭台水榭,说穿了也不过是最好的囚笼! 萧姨娘哭的凄惨,仿佛要将这阵子受的委屈都一吐为快。 云昊天骂完后,覆手而立,站于窗前,耳边的低泣声不绝于耳,心里的烦闷萦绕心头久久不去,越发的闹心。 “啪!”一记巴掌声响彻天际,随之而来的是萧姨娘不敢置信的双眼蓦然睁得如铜铃般。 萧姨娘捂着脸颊,一直流淌着的泪水,此时无声的滑落衣角,她的嗓子像是被谁掐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云昊天也有些惊愕与自己的动作,不由愣在原地,面色带上一分铁青。 他从来未对萧姨娘动过手,这是第一次,因为烦闷,而打了她。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怎能因心情烦闷就打了姨娘呢?姨娘并无过错,不过是软弱了些罢了。”一个声音淡淡的从门口飘过,带着几分飘渺和虚无。 第二百七十七章 谁都有过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谁都有过去 云昊天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眼神蓦的暗沉下来,他的双手微微的颤抖,心里的火气腾的向上而升。 云琉雅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狼藉的场面,目光冷淡,似屋内的人不过是不认得的陌路人。 她轻声对身后的侍女交待了一番,然后轻踏门槛而来,她将跌坐在地上的萧姨娘扶起。无视掉萧姨娘在被她触碰时的瑟缩,动作带着几分强迫。 萧姨娘在听到云琉雅的名字,整个人都不禁瑟缩了一下。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梦魇,缠绕着她。从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 曾经的萧姨娘也是天真烂漫,不似现在的歇斯底里,胡搅蛮缠。离家出游的少年与小镇里的姑娘相遇,单纯的感情渐渐变成难舍难分的爱情。 他们也曾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在艳阳下,在雨夜中,互诉着彼此的情意。他们也曾对彼此做出最郑重的承诺,相信着他们的爱情会在一个盛大的日子里,开花,结果。 然后,出游的少年接到家里的急信,不得已与姑娘辞别,匆忙赶赴家中。 少年回到家却得知自己被圣上赐了婚,他抗议过,却不能以整个家族作为陪葬。所以,最终他妥协了,娶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子。 当他回头再去找小镇里的姑娘,姑娘却骂他是负心人,不肯与之离去。 后来,萧姨娘嫁入了云府,虽是以侍妾的身份,待遇却比当家主母还要好上十倍,只因,她是云昊天喜欢的女人。 宁婉何其无辜,却不曾想过,云昊天不情愿的娶的那个女子,当年,是否有过选择! 云琉雅为母亲感到不值,前世的她记得娘亲去世后,曾经有一个叔叔自称娘亲的旧友来悼念她。那时还小的她,懵懂的看着那个叔叔哭的肝肠寸断,口中念着母亲的闺名,“子配”。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除了外祖母以外的人叫母亲的闺名。那个人,她已经不记得长相了,但那声“子配”,却是叫的情深意长。 即使是因为温婉不与人计较的娘亲,云昊天和萧姨娘却始终不放过她,云琉雅淡漠的眼神中闪过恨意。 “爹爹,萧姨娘,这几日可还过得舒坦?”她的声音清冷,似泉水敲击在木板上,“叮叮咚咚”响彻不停。 “云琉雅!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萧姨娘突然发狠的扑向云琉雅,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云琉雅不见慌张的倒退一步,正好让身后的安九上前一掌打在萧姨娘的左肩。登时火辣辣的疼痛从肩膀传来,让她不得不捂着肩膀,咧着嘴角呼痛。 “安管家!你怎可对二夫人不敬!还不道歉!”云琉雅对出手的安九厉声道。 安九看了眼云琉雅,会意的垂下头,道,“是属下失职,下意识的想阻止却变成了进攻,还望二夫人赎罪。” 云琉雅没等萧姨娘开口,又道,“念在你护主有功,将功抵过。萧姨娘不是这么小气之人,定不会与你计较,下去侯着吧!” 说完就直勾勾的盯着萧姨娘道,“萧姨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姨娘被她堵的只能干瞪眼,却还不了嘴。她的心里火气憋的正盛,却被云琉雅的三言两语就卡在喉咙中。 肩膀处的疼痛,她捂着不敢动弹,目光略过安九淸俊的脸庞,心生恨意。想报复,却苦于没有力量,只能跌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安九目光冷淡的扫过萧姨娘,萧姨娘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对她来说,这个安九,就像个云琉雅的哈巴狗,只要她说的要求,他都会去做。 “你又来做什么!”云昊天怒气冲天的吼道。 云琉雅却绽开一朵笑颜,“能看到爹爹这么中气十足的喊叫,女儿也就欣慰了。还好,萧姨娘照顾的爹爹无微不至,身子骨也硬朗了些许。女儿还想着,若是爹爹身子再不好,恐怕就没法参与过几日的二妹省亲了。” 她说的简单有礼,听在云昊天和萧姨娘耳中,又是另种含义。 云语非要回府省亲!不日就要回府,这个消息就像是个炮弹,轰炸了整个亭台水榭。 云琉雅冷眼旁观着眼前两人那多变的表情,尤其是萧姨娘,那喜悦的目光都要穿透房顶了。 短暂的喜悦后,云昊天却冷着一张脸,有些不相信起来。云琉雅既然敢对自己和萧姨娘这样,相必她对云语非也不见得有好感,那她为何会将云语非省亲的消息告知自己? 云昊天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 而萧姨娘则是完全被这个喜悦所覆盖,只要女儿回来了,还用再怕云琉雅这个小蹄子吗?她可没忘记如今的云语非可是勤王妃的身份,只要女儿一句话,云琉雅还不是得对自己卑躬屈膝。 她想的美好,云琉雅却在心里冷笑,就让你们乐呵一段时间吧,反正,你们的幸福也该到头了。 “你为何要将非儿要回来的消息告知我们!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云昊天眯起眼睛,目光所及只有阴鸷。 “父亲何苦将女儿想的那般蛇蝎心肠?”云琉雅说着,委屈的有些哽咽起来,“女儿也不过是想,妹妹回来,我们也能阖家团圆了。而且,雅儿此番前来就是要带父亲和姨娘去新的住处。这里虽是景色如潮,美不胜收,但却是有些阴潮的。” 云昊天半信半疑的听着,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总觉得云琉雅这回对自己这么大方,竟还要让他们出楼一事,心存疑惑。 云琉雅的话乍一听,不止有条理性而且还很孝顺,但她的人却并不是这样。云昊天想了很多,却最终选择了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出去,比在这个地方呆着要强上百倍。 萧姨娘一听可以出去了,立刻嘴角就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以为,云琉雅是听说云语非要回府省亲害怕,所以才妥协的将他们放了出来。 一旦云语非能够回到云府,那么这云府的宅院内将又是她们的天下。到时候,就把云琉雅随意的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匹夫,到时候看她怎么翻身! 萧姨娘想的很是得意,云琉雅只觉得这个女人愚蠢。她竟真以为自己的那个宝贝女儿是什么好东西吗?还相信,云语非能将自己赶出去? 现在云语非,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罢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乐极生悲 第二百七十八章乐极生悲 在来亭台水榭的路上,花青曾经不解的问过云琉雅。 “小姐,奴婢不明白,小姐不是讨厌二小姐吗?为何又写信送于勤王府,让二小姐回府省亲呢?” 云琉雅却是笑得有些神秘,“父亲身体不适,作为儿女的自当在身旁尽守孝道。若是日后父亲仙逝,妹妹未能膝下承欢岂不更加难过?” 花青看着小姐嘴角的那抹微笑,只觉得浑身划过一阵冷流,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云琉雅看到,却不在意的笑意更浓。 “花青,带父亲和姨娘分别去忘月居和清心阁。昨晚已经收拾妥当,只要将父亲和姨娘的贴身用品拿去既可。” 云琉雅对身后的花青吩咐道,然后笑脸看着云昊天,“忘月居的摆设都是按照父亲的喜好而设,定会让您满意的。” 云昊天却是冷着脸不做声,在不确定云琉雅的动机的情况下,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萧姨娘却嚷道,“我不去什么清心阁!云琉雅,你把我的东西都搬回我原来住的芝嬅苑!”她说的颐指气昂,却没注意到云琉雅的冷笑。 “艺嬅苑已经于昨夜走水,烧的什么也不剩了。姨娘确定要住回去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测测,萧姨娘闻言立刻摆手拒绝。 云琉雅继续道,“父亲对此安排可有什么不满吗?” 云昊天不做声的看了看窗外,现在的天还很晴,却在他的心里掩上一层阴霾。 而此时的勤王府内,云语非却是一脸的憔悴。 今日早些时候,云府送来封信,交与君临风之手。君临风下朝归来,就听下人说有云府的信件。 他以为是云琉雅给他的情信,于是急忙插上门来,撕开信封。信件虽是云琉雅写给他的,却并不是情信,而是一封家信。 信中称,云父身体不适,十分思念女儿,希望王爷能准许云语非回家省亲一个月。落款是云琉雅的字迹,清秀而淡漠。 君临风连着看了两遍,在确认其中并无对自己的任何情意后不由有些懊恼起来。他将信件往桌上一扔,却有一张夹于书信之间的小纸条飘落与地上。 他弯腰捡起,不经意的瞟了眼,眸中变得无比的欣喜。 “柠袖经那日与七皇子相约后,日夜思念临风。虽然现在的时期不适合见面,但请为了柠袖忍耐下去……” 寥寥几言,看的君临风心情澎湃。男人都是些冲动的生物,即使是君临风也不例外。 在追求一个人的时候,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会百般的揣测对方的心思,然后在最恰当的时机说最恰当的话,做最恰当的事。这样才能让那个人对你刮目相看,然后芳心暗许。 君临风想娶云琉雅,就要先投其所好的讨好她,即使是娶过后置之不理。 他拿着信件,来到书房。摊开一张信纸,挑选了支极细的狼毫,简明扼要的回以云琉雅自己的决议。 然后叫来门外的仆从,吩咐他将信件送到云府,交与云府的大小姐云琉雅。而后,他吩咐另一个仆人,让她将王妃请过来。 云语非正在房内为自己这些时日被冷落而伤情,突然听到侍女传话说王爷要叫她,立刻让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 因为太过激动,在选取饰物的时候犹豫不决起来,还是侍女再三催促的情况下才放弃挣扎,恋恋不舍的向书房走去。 当她踏进书房时,嘴角含笑,宛如亭亭玉立的水仙,温婉可人。君临风只抬眼看了一下,就垂下了头不再看她。 云语非不禁有些挫败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王爷要妾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非儿很久没有回去见过父亲母亲了吧!”君临风头也不抬的继续手中的墨画。 云语非被他这么一问,只好答道,“妾身自大婚那次后再未回过云府。” 不知怎的,她竟有不好的预感。 君临风突然抬头道,“既然许久未回,本王准许你回府省亲一月。也让你的爹娘多享受一阵天伦之乐。” 云语非听到君临风的话,只觉得舌中苦涩,不由慌忙道,“王爷,妾身想再多侍奉几日王爷。就让妾身留在王府吧!” “不是本王不留你,是你爹身体不适,十分思念你。本王怎能让岳父大人受这样的思念之苦呢!”君临风却婉言拒绝道。 云语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愤恨道,“是不是云琉雅那个女人又说什么了?王爷,您怎能听信那女人的一派之词?妾身不回去,妾身不要回去!” 君临风手下的狼毫一歪,宣纸上留下一条七拐八拐的墨迹。“啪”的一声,狼毫笔瞬间成为了两半。 “本王今日叫你来,不过是通知你,并不是过问你!别那么不识抬举!若是你安分守己,本王会让你继续做勤王府的王妃,若是你再这样胡闹,那你王妃也别做了!” 君临风受够了云语非的胡搅蛮缠,这样的女人,除了长了一张还算看的下去的脸,还剩下什么?论才情,不过是在闺中女眷中还算拿的出手,论手段,也只是敢下的去手罢了。 君临风的目光冰冷的看着云语非,她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娶云琉雅的念头,就因为那一夜,就要将她娶为王妃。 本以为娶了她,会得到云家这块肥肉,却不想,云家家主易主,云琉雅取代了云昊天。自己错失了良机,本就懊恼,因此对云语非也没有好脸色。 之后,这个女人的一切作为,只让自己看出了庸俗和无趣,与云琉雅的聪慧和手段高超相比,君临风只觉得懊悔。自己竟然只拿走了绿叶,放走了红花。 还好,云语非和云琉雅都是云府之人,自己也可以借着去云府的机会去见云琉雅,让她再次心仪自己。 而现在,这个女人却在这闹着,只因为不愿回云府。那怎么可以,自己的计划岂能因一个小小的女人的意愿而改变? 看着云语非苍白的小脸,君临风越加不留情道,“还有,本王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了云府,不日后日,你就会登门省亲。” 云语非只觉得浑身冰冷,君临风的话就像是在自己心头插上了一把刀子,随时准备着掉落下来,然后血液蹦流。 云琉雅!云琉雅一定是你搞的鬼!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省亲 第二百七十九章省亲 到了云语非省亲的日子,云府外鞭炮齐鸣,好不热闹。云府的人们都盛装迎接,云府外围着很多看热闹的行人。 云语非坐在轿子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苦闷,她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唢呐声此起彼伏的灌入耳内,心里越发的烦躁不安。 越是靠近云府,对云琉雅的恨意越是呼之欲出。自己好不容易才让王爷对自己另眼相看。本该是留在府内,每日的嘘寒问暖,让王爷流连温柔乡后再也离不开她。却不想被这一纸信件,给毁了一切。 这封省亲的信件,就如同一封催命符,晃荡在眼前,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错过的机会。 云语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任由那种愤懑和不甘充斥在其中,上下翻腾。 “勤王妃下轿!”马车外有人高呼,周围的人们的欢声笑语听进云语非的耳中只觉得分外刺耳。 她脚步轻抬,敛了敛面上的愁闷,然后在露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笑容后,拉开了车帘。 云语非和云昊天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极其的相似。他们都是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拜访在外人的面前,伪善的人。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即使自己不喜,也会为了表现自己的谦和在人前与自己厌恶的人握手言和或者表现亲密。 云语非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轿子,面露微笑。这是她成为勤王妃后,与那些贵族公主学的。大方得体的举止,配上她华贵的服饰和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高贵起来。 但云语非的伪装只有那么几分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还好她下轿进府,不过片刻。 “臣恭喜勤王妃回府!”云昊天对着云语非行了个大礼。 如今的云语非不再是自家偏爱的小女儿,而是勤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日后若是勤王爷夺得了皇权,就是皇后的顺位。 云语非在接受了大礼后,连忙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爹爹快快请起,自家人何须多礼!”她虚扶一下然后笑得很是艳丽。 萧姨娘上前拉住女儿的手,然后眼泪就扑朔而下,“女儿啊,勤王爷对你好吗?王府怎么样!有没有谁欺负你?” 云语非之前的伪装样在听到母亲的声音后,不免也落下几颗金豆子,“娘怎么可以这样说,哪里会有人欺负我!”她说道“欺负”二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看了眼云琉雅。“娘放心,谁敢欺负女儿,女儿就让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云琉雅只是冷冷的笑着看着面前犹如人偶剧般的省亲戏码,不做声。 “姐姐这些时日可是逍遥的很呐!”自己不找麻烦,麻烦找上门,云语非勾起唇角,似是在轻言轻语的说着体己话,目光中却是冰冷的。 “哦?妹妹此话何讲?不应是妹妹逍遥才对吗?能够嫁给京城女子趋之若鹜的勤王爷,是妹妹福分不浅才对。”云琉雅笑意盈盈的说着,似真情似假意,半真半假分不清。 云语非的唇被贝齿咬的苍白,唇上的胭脂因为牙齿用力而沾染了些许在上面,很是可怖。 “听说只有出嫁之日,才会涂抹艳红的胭脂,妹妹今日不过是省亲,王爷怎么也忍得妹妹这副样子回云府,不怕被别的男人看去吗?”云琉雅将手臂交叉与胸前,语气淡淡的似在讨论天气般随意。 云琉雅虽然说的好像是在夸云语非,不过云语非却心知肚明,她在嘲讽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可勤王爷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的双眸里红血丝有些狰狞起来,云琉雅现在竟是当着自己的面,告诉自己,就算她打扮成天仙,君临风的心里也没有她的位置。 “你不过是羡慕我嫁的好罢了!”云语非争辩道,她的双颊红的快要滴血,她只觉得整个肺里都是怒气,只要稍微触碰就会炸掉。 她喘了口气道,“云琉雅,你不过也只是嫉妒罢了。呵!云府的二小姐都已经嫁人了,大小姐却还蹲在家中。” 她转头对云昊天道,“爹爹都不知道,这坊间的传言最是可怕,好好的黄花闺女都给说成了人尽可夫的劣女。”她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爹爹还是早些将姐姐嫁出去,也好少了些污着云府的传闻。” 她说完,对着云琉雅得意的笑了笑。跟我斗,不过自取其辱!就算你嫁人,也不可能找到像自己这般的荣华富贵了,不仅是她嫁不了,而且自己也不允许! 只要云琉雅嫁了人,王爷就不会在对她抱有期待,自己的生活也会好过很多。只要她嫁了人,对谁都是一种幸事。 但云昊天却迟疑了一下,对他来说云府的声誉是他半辈子换来的,绝不可毁去。但云琉雅却不会做出有损云府清誉的事情。 云昊天不像云语非那样只想着报复,然后心里痛快。男人和女人的考量不同,相比云语非,云昊天考量的更多的是,云琉雅能给自己的利益。 若是谈感情,他对云琉雅这个女儿,不曾有过多余的感情,就连当初她的出生都只让云昊天感觉到烦躁,而不是初为人父的欣喜。 所以云琉雅对他而言,更多的是这个女儿可以带给他什么样的利益,自己可以从中获得什么?若是将云琉雅出卖掉,自己又会得到什么? 云昊天清楚的很,只要云琉雅留在云府,她就会竭尽全力的维持云府的声誉。因为,若是云府的声誉没有了,她也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也是云昊天虽然愤怒却放任云琉雅的主要原因。 “非儿也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吧!”云昊天开口道。不去看云语非诧异的双眸,转身离去。 云琉雅吩咐身旁的丫鬟带云语非下去休息,然后对萧姨娘道,“姨娘应该会想和妹妹说着体己话吧,那就让丫鬟领着一起去吧!” 她语态温柔,就像个慈爱的大姐姐,在对待调皮的妹妹。 云语非回头看了眼云琉雅,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让云琉雅身边的花青顿时有种被毒蛇缠上的错觉。 云语非的目光在扫过花青身上时,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起来,这样不纯的女人云琉雅也泰然自若的可以留在身边,真是个蠢女人。 她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这一个月,不会太寂寞了! 第二百八十章 新侍卫 第二百八十章新侍卫 夜晚总是来的这么快,云琉雅望着天上的皎月,心里划过一丝惆怅。天色渐暗,笼罩大地的不是漆黑而是一种深沉的灰。 云琉雅披着衣衫坐在寝房前的案几上发呆,油灯如豆,微弱的忽闪着,跳跃着,却似生命旺盛般不曾停歇。 许久,房内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人。 君临笙看着睡在窗边的云琉雅,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他轻轻靠近她,将她搂入怀中,想抱她回床上,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云琉雅迷蒙的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让自己情不自禁陷入沼泽的男人。她的嘴角绽开一朵绚丽的玫瑰,带着无尽的芳香向着君临笙而来。 在浅浅的轻啄后,云琉雅摊软在君临笙的怀中,环着他的腰身,笑得甜蜜。 微弱的灯光映衬的两人背影越拉越长,在窗外而望,只能看到两个长长的交集相互缠绕。 温存了一会儿,云琉雅将灯火熄灭,一片漆黑中,她微启红唇,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得已。 “云语非回府了,笙,我们这一个月,不能再见了。” 她说完就静静的将小脑袋贴在君临笙的胸膛上,然后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君临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云语非回府,我不放心。明日,就让青侍做你的侍卫。” 他将因为他说的话而想要反驳的云琉雅重新摁回了自己的胸膛,然后道,“不要拒绝我,这是我的条件。” 云琉雅紧紧的贴着他,然后点点头。她身边只有安九一个人,但她的敌人却不止云语非一个,笙考虑的也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 君临笙将云琉雅的头轻轻抬起,夜色中,缓缓的将唇印在她的额头,像是承诺着什么,又像在思念着什么。 翌日,天气晴朗,神清气爽。云琉雅简单的洗漱后就叫来花青,“今天有没有仆从模样的人来这里闲晃?” 花青摇了摇头,今日她起的虽早,却不曾看到有别的仆从到这里闲逛。 云琉雅不禁也有些迷惑起来,难道昨晚的那些都是自己的梦吗?她使劲的晃了晃头然后轻轻的笑开了,若真是如此,自己可是做了个春意无边的梦啊! 就在她感慨的时候,看守府内的仆从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然后见到云琉雅就急忙道,“小姐,小姐门口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说是来应聘仆从的,结果撞到了二小姐,现在在大门口被绑了起来,说是要送到衙门去!”云琉雅一听就立刻动身向门口走去,脚步匆匆。 “衙门的人怎么还不来?”云语非拧着翠绿的裙子上的软纱,不耐烦道,“你们都给我把他看严了!若是让他跑了,你们就去衙门吧!” 云琉雅来的时候,就看到云语非斥责着一干仆从,然后大门口绑着一个,只好开口道,“都给我放开!” 那几个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语非嘴角上翘,冷笑连连。 云琉雅脸色一冷,“我让你们放手听不到吗!” 她这一喊,所有仆从都送了手,而那个被绑着的人身子不由一歪,就栽倒了下去。 “还不给他松绑!”云琉雅目光冰冷的扫过那些仆从,然后道,“这是云府,若是你们连家主的话都不听,那么你们也不用在这干了!直接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所有人听到后,都是一哆嗦,然后不敢出声,有几个解绳索的则慌乱的解着,动作带上点焦急。 那个被绑的男人有一张被刀疤所掩盖的脸庞,一道从眼角到鼻梁的刀痕掩盖了很年轻的面容。 云琉雅轻声道,“你跟我来,”然后她随手指了一个人,道,“你去府衙,告诉他们,不用来了。然后把这个交给他们,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她将一袋银子交给仆从。 “妹妹若是无聊的紧,可以出门去逛逛街道。像这样堵在大门口,只会让外人看见笑话我们云府没教养。”她背对着云语非,说完就带着那名仆从离开。 云语非的眼睛瞪得溜圆,云琉雅让自己的脸面丢尽,还根本就不把她勤王妃的身份放在眼中,简直气死她了! 云琉雅大步的向前走着,然后突然道,“你不会武吗?” 那个壮汉嘿嘿一笑,那腼腆的模样实在娇憨的可爱,他笑嘻嘻道,“主子说了,不能给小姐你造成困扰。” 云琉雅突然转身,然后一脸无奈道,“可你今天演了这么大一出戏,不叫困扰吗?” 青侍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的确是想早早进府的,但那个二小姐却突然指着我就说我撞了她,然后就让仆人把我绑了,我……” 青侍越说越觉得委屈,自己这么乔装打扮的进来,本来就挺委屈了,还要被绑着送进府衙。若是主子知道,岂不是得笑掉大牙! 云琉雅也知道云语非定是将昨日自己所受的窝囊气撒在了青侍身上,所以才会有了今早一出,于是她道,“以后,能躲就躲吧!不然被她缠上,更麻烦!” 青侍只好点点头,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办法。 “青侍,你既然乔装打扮一番,这名字是不是也……”云琉雅突然道。 青侍的表情却突然扭曲了一下,然后不情愿道,“主子说若是小姐不喜这副扮相,还可以改。这名字,也由小姐来起就是了。” 云琉雅什么都好,就是起名字有些不太寻常,许是她不似平常女子那般诗情画意,所以她起的名字都很随意,基本都是想到什么东西起什么名字。 云琉雅端详着青侍许久,然后道,“就这个扮相吧,别改了。”然后拍了一下手掌,好像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赞而喜悦道,“你就叫铁柱吧!” 然后留下身后表情如丧考妣的青侍,对了,现在已经是铁柱了。 “小姐,咱能换一个名吗?”铁柱跟在云琉雅身后,一副狗腿像。 云琉雅却是心情甚好的没有回答,然后在见到花青时,突然道,“花青,这是铁柱,以后就是我的侍卫。” 花青听到小姐的话,就仔细的看了眼她身后的男子,细高却并不健壮,看起来也没几两肉,但他的脸虽然可怖,表情却很丰富,不知为何花青总有种违合感。 第二百八十一章 生病 第二百八十一章生病 花青对铁柱浅笑了下,然后道,“铁柱吗?奴婢现在就去叫素素和流萤。”说完她就转身向屋内跑去。 云琉雅淡笑不语,而身后的铁柱却只能有口不能言。他无奈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叫铁柱总比叫个阿猫阿狗要强。不过个把月,忍忍就过去了。 就在铁柱自我安慰的时候,从屋内却突然传来嘻嘻的笑声,伴随着笑意,还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花青,花青,铁柱这个名字是不是小姐给起的?哈哈哈!” 铁柱闻言,脸色发青,带着几分隐忍和埋怨。却在云琉雅转过脸看他时,又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不在意。 白素从房内先走了出来,然后开心的蹦哒到云琉雅面前,“小姐这就是那个铁柱吧!”她突的向前探了探头,身子贴的很近,却让铁柱的呼吸一滞。 鼻翼间都是白素身上的女儿香,铁柱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还好白素很快的就远离了他。 白素离开后,却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拉了拉云琉雅的衣袖,“小姐真要此人来做侍卫吗?” 云琉雅挑了挑眉,“素素何出此言,是觉得此人不适合吗?还是……” 白素还是一副有些困惑的模样,然后摸了摸发髻道,“这人,好生奇怪,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 她的喃喃自语,却让铁柱的身子一僵。自己怎么说也是青组的头目,伪装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会被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看出端倪呢! “感觉……好像青侍啊!”白素突然的质疑,铁柱只能僵硬的不做任何回声。 只要自己不承认,云小姐怎么也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吧!就算白素这丫头怀疑,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铁柱故作腼腆的红了脸颊。本就晒黑的面庞上出现一抹微红,看起来格外别扭。 “素素,流萤呢?怎么不见她出来?”云琉雅看了眼铁柱那抹尴尬,于是转开了话题,说道。 白素被云琉雅这样一岔,思绪从眼前的人身上离开,然后道,“流萤今早身体有些不适,奴婢让她先休息会儿迟些再来。”她看了下日头,然后道,“'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出来了。” 果然,两人谈了没一会儿,就看到流萤的身影从不远的侍女房内走了出来。 这是铁柱第一次见流萤,在他的眼中,流萤确是个美人胚子,柳叶眉,杏目,樱桃口,略显苍白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艳丽,越发显得她的红唇娇艳欲滴。 流萤脚步跄踉的走了过来,今早起床时只觉得头有点痛,本欲置之不理,却被白素强迫的劝回房间休息。 云琉雅见状,也有些担忧道,“流萤你的身子打紧吗?素素带她去看看大夫吧,这脚步都是虚浮的。” 白素急忙的上山扶住摇摇欲坠的流萤,但流萤比她高了半头,她扶着有些吃力。铁柱也赶忙上山两步,然后道,“我帮你吧!” 说完就一把将流萤背上了身,流萤那苗条的身形在铁柱后背上,只占了一小部分。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白素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 云琉雅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视线,然后走进屋内,将正在里屋整理床铺的花青叫住。 “花青,跟我一起去医馆看看流萤的情况怎么样了!” 花青猛地抬头,然后听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云琉雅,“流萤怎么了?” 这些日的互相接触,对流萤,花青已经理所当然的将她当做是云府的一份子。她不若小姐对人抱有戒心和防备。她只是单纯的可怜流萤的身世,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直觉。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风寒吧。” 白素紧跟在铁柱的身后,双手不时的触碰一下背上的流萤发烫的双颊,心里有些焦急。 病来如山倒,昨日还巧笑嫣然的流萤,今日却红潮覆面,看着都觉得难受。 铁柱并没有想太多,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尴尬,只有快步向他所孰知的医馆跑去。 未名医馆内自从季流云离开后,又变成了从前的模样。当初的整顿也好,揽客也罢,都是为了配合季流云而做出的假象。 老大夫正坐着摇椅扇着蒲扇晒着暖和的日光,摇椅一晃一晃,好不惬意。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闲适过后就是匆忙。当他听到那匆忙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的闲散日子当头了。 铁柱背着流萤到未名医馆的时候,流萤已经闭上双眼不知低喃些什么了。 “大夫!大夫!”白素紧随其后的对着医馆内的人大声的喊了起来。 老大夫从摇椅上爬起来,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小童招呼道,“看不见来病人了吗!还不快去招呼!”然后转头对着白素道,“小姑娘可是来看病的,先和老夫说说都有哪里不舒服啊!” 白素被这个突然凑过来的老头,骇得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指了指铁柱然后道,“是她生病了,不是我。” 铁柱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将背上的人轻轻的放在地上。在白素的帮助下扶住了流萤瘦弱的身子,然后往老大夫身上一推,“还不去给病人看病,看我做什么!” 那老大夫却是眼带笑意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然后才笑呵呵的让小童扶着流萤走进了里间。 白素欲随其后进去,却被铁柱拽住了,不由有些气恼道,“干嘛!那个老匹夫看起来不像大夫更像登徒子,我怎么能放心把流萤就这么留在里面!” 铁柱却摇了摇头,“别看他这副样子,医术却是没的说。” “我和你熟吗!拿什么相信你的话!若是流萤出了什么意外你用什么来还!她在楚国连个亲人都没有,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白素的眼眶就红了起来。本来只是个小风寒,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白素却越想越觉得怕人,忍不住就要掉金豆子。 铁柱站在一边,看着白素这样,自己也有些慌张失措,他有些忙乱的比划着自己的双臂。 “你,你别哭啊,流萤不会有事的,只是个小风寒吃了药几好了。”他拼命的解释,但白素却是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语气恼怒道,“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把流萤带到这里,也不会遇到这么个事!都怪你!” 第二百八十二章 风寒 第二百八十二章风寒 “那,那个,你还是先回去告诉云小姐这里的具体位置吧,若是小姐出来寻,找不到我们,情况就糟了。”铁柱转移了话题后成功让白素止住了吵闹。 白素白了他一眼,“你老实的呆在这里看着那个老匹夫!若是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就,就废了他!”她说着,手里还做着一个把东西掰坏的动作。 铁柱只觉得后背一冷,然后急忙回道,“快去吧,别让小姐等久了!”在白素的再三嘱咐下,铁柱只觉得那几分钟却是度日如年。 老大夫从里屋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样子,像个慈祥的老伯。“青小子,你怎么这个模样还带着这个个小丫头?” 老大夫拍了拍铁柱的肩膀,然后促狭的挤了挤眼睛,“这个丫头可不如屋里那个姑娘漂亮啊,青小子的口味,还真有点,恩,独特。” 铁柱被他这么一挤兑,红晕从脖子升到脸庞,“苏伯就别拿我开涮了!什么口味不口味的!”老大夫却是笑得更加开怀,惹得身后的小童对他频频侧目。 苏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神慈爱的瞟着身边的铁柱,青侍和玄卫两兄弟,就如同他的两个孙儿般。苏卿一辈子未成婚,将所有的热情都献给了医术的研究。 原本这两个娃是他所选定的继承衣钵的最佳人选,结果这两个兄弟却不愿意,他软磨硬泡的让两个人喊他爷爷也是未果,时间久了,他也就不那么坚持了。铁柱这张招人恨的碎嘴,有一部分就是从苏卿身上学来的。 “老头我还不知道你吗?”苏卿笑着又拍了铁柱后背一下,“就从你看那个丫头的眼神,还有你不对她说你那些陈词滥调,你若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打死我都不信!” 铁柱只觉得被苏卿说的,整个人都如同煮熟的虾子,不敢抬起头,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红透的双颊。 云琉雅带着花青从府邸跑了出来,在街头转了几圈,正在一筹莫展时,却看到了匆匆跑来的白素。 两人在白素的领路下,来到了未名医馆。云琉雅以前听季流云提过,却并没有来过这里。 当她看到和铁柱相谈甚欢的老大夫后,开口问道,“是苏大夫吗?小女子是云府的云琉雅,不知小女子的侍女身体现下如何了?” 她彬彬有礼的开口,却让这两人都一愣。 苏卿的名字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使是未名医馆的常客也只是称他为老大夫,老先生,却并不知晓他的姓氏。 而铁柱的惊诧就简单多了,他以为主子虽然对云小姐心生爱意,却不会将自己属下的事情讲与她听,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云琉雅见两人的表情一僵,自知自己的作为有些唐突,于是道,“小女子有个朋友,曾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大夫,是她告诉我的。” 苏卿听闻却突然有些兴奋道,“那朋友的名字?” “季流云。”云琉雅乖巧的答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妮子怎么说老夫的?”苏卿饶有兴味的问道。 云琉雅却有些尴尬的垂下眸子,然后像是在思咐般沉默了一会儿道,“季流云说您老人家很是慈祥,对她也很好……” 云琉雅挑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说,而实际上,季流云说的并不是这样。 季流云留在她府内的那日,那晚她像个找到知己的孩子,打开话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云琉雅的面前,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 “小雅,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季流云眨着大眼睛讨喜的盯着云琉雅瞧,直到她点了点头,然后才露出一抹笑意道,“你都不知道,在未名医馆的那个苏大夫有多恶趣味!你说,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跟个色胚子似的总喜欢瞟着漂亮姑娘。” “医术倒是很好,对我也不错,但是若是你的想法和他有了冲突的话,什么都免谈,特别固执!”季流云说的时候小鼻子皱起来,像个小包子。 “苏大夫简直就是个原始人,不让用炉子,非要钻木取火!这都什么朝代了?钻木取火!你听过吗!” 那一晚,季流云都在对云琉雅抱怨苏大夫的种种劣迹。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和无语。 所以从那一次,云琉雅算是得到了个忠告。如果你是个急性子,若不是得了急病,千万不要轻易去未名医馆,更加不要让苏大夫给你瞧病,不然你就不被气死,也会被气个半死。 苏卿听着云琉雅的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自然知道季流云那丫头对自己微辞不少,但却并不在意,因为那丫头是嘴损心暖。 倒是这个云琉雅,说话间不紧不慢,明明是焦急于侍女的病情,却被自己插科打诨后也不见一丝温怒。 “那个丫头睡着了,再等个半柱香,就该醒了。”苏卿突然道。 云琉雅面色如常的对自己行了个礼,然后到了声谢。苏卿对云琉雅非常的满意,进退有余,不骄不躁,且对侍女一视同仁。 一旁的铁柱却是推了推他的手臂,“苏伯,你可别把徒弟的心思又挂到她身上!” 苏卿摇了摇头,但眼中的兴味却愈见深沉起来。“她可是主子看上的女人,苏伯还是放弃吧!” “你说是笙小子的媳妇啊,啧啧啧,那老夫可得多看两眼!能让那小子入眼的姑娘绝不会这么简单。” 苏卿也算是看着君临笙长大的,那个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了那么多苦痛,现在也长大了。 云琉雅却是不知苏大夫心里所想,在应付完了苏大夫后,她带着两个丫鬟掀开了里屋的帘子。 流萤还在沉睡着,相较与之前的不正常的红晕,和滚烫的温度,现在能够安稳的睡着,不过片刻的功夫,看得出苏大夫的医术很是高超。 云琉雅摸了摸流萤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却并不到烫手的地步。“烧退了,这几日就让流萤好好休息吧。”她淡淡道。 花青和白素都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道云琉雅后面的话。 “她是怎么惹上风寒的,你们可知道?” 白素看看花青,花青瞧瞧白素,都是一脸的迷茫,她们还真没注意到流萤是怎么惹的风寒。 云琉雅却是眼底一寒,若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流萤不可能一夜就突然病的这么重,还好这次有苏大夫的救治。 第二百八十三章 邀请 第二百八十三章邀请 流萤醒来后,在看到花青和白素担忧的目光时,不觉有些眼眶湿润。 在楚国这个陌生的国家,自己可以算作一个外来客,虽然之前有过很多不愉快的经历,但她们却善良的接受了这样残缺的自己,甚至小姐还给了自己一个全新的生活。 寂寞久了的心,被温暖所覆盖,流萤只觉得有一种感情盘绕在心头,鼻头有些发酸。 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从眼眶处流下来,花青见到她醒来,还以为是因为难受,连忙取过一旁的热毛巾为她擦了擦额头。 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自己心爱的人,流萤的泪就这样从眼角滑落到花青的手腕上,冰冰凉。 但回到府内,流萤却是怎么也不肯说昨晚的事。不论花青劝也好,白素凶也好,流萤就是湮没不肯开口。 云琉雅知晓后,也让花青和白素别再问了。她不肯开口的话,就把这件事记下,以后再论。 日子依旧继续,云语非在府内平稳的住了三天,云琉雅还有些不解,她这个妹妹竟能忍耐了这么久没有出来找茬。 云语非不是不想出来,她回府后的当天夜里,萧姨娘就对着她哭诉这些时日以来,云琉雅的种种恶行。 萧姨娘哭的肝肠寸断,拉着女儿的手不放,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云语非只觉得异常头疼,她回来本是有一堆牢骚要发,但看着母亲这样孩子气的表现,她却是再也说不出那些话来。 云琉雅,你欺负的我们母女俩这般痛苦,我云语非绝不会放过你! 这日,云府收到请帖,邀请云府大小姐和勤王妃去樱苑共赴聚会。 依旧是峻宁公主的邀请,这次的邀请主要是为了不久后的秋猎而特意展开的邀请。 云琉雅在接到邀请函时,表情淡淡。打赏了下人后,将信件拿给流萤道,“将邀请函给二小姐拿去。”流萤目光畏缩了一下,却依旧忍耐着惧意,接过了信件。 云语非此时正在迎春轩内揪着花瓣,无聊的数着叶子。抬眼看到越走越近的流萤,不免面上带上几分不悦。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让奴婢送来的邀请函。”流萤垂下头,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从喉咙间被挤了出来。 云语非却是冷声道,“把邀请函放在这,然后进屋去把小姐我换洗下来的衣服拿去洗干净。”她突然将冰冷的视线定格在流萤的脸上,抄起手边的茶杯,举到流萤头顶,浇了下去,然后道,“本宫现在是勤王爷的王妃,以后别让本宫再听到二小姐这个称呼!” 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衣领中,天气虽不算寒冷,但偶尔的冷风拂过,却是很快的蒸发了水液。流萤哆嗦了下,然后就行礼退下,去取来房内的衣物。 “慢着,不止这些,”云琉雅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女丹月招了招手,然后覆在耳边,轻言了几句,就见丹月会意的点点头,退了下去。 不多时,吩咐着下人抬着两盆脏衣服过来,停在流萤面前。 “这些衣服有急用,明早都要洗好知道吗!可别又像上次一样,误了时辰!”云语非冷笑了一声,就进了房间,丹月随侍左右也赶了过去。 流萤看着眼前的一堆各色各样的衣服,不禁欲哭无泪,这个二小姐根本不是有什么急用,而是她在赤裸裸的折磨她。 这些衣服中大多数都是些仆从侍女的服饰,真正她自己的衣服少之又少。流萤有怎能不明白她这是将自己这些日的委屈和不甘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只是侍女,虽然这些工作并不是她的,但云语非却和金念幽不同。金念幽如今与自己再无瓜葛,所以她可以拒绝。但云语非却是云府的二小姐,即使她已嫁为人妇,云府却依旧是她的娘家。她可以忍耐小姐,但她却不能容忍小姐的丫鬟。 流萤叹了口气,认命的上前欲将木盆抬走,却因为手臂使不上力气而将里面的脏衣服掉了一地。 再加上头顶上的茶水渐渐挥发,流萤只觉得浑身泛着冷气,她搓了搓双手,然后继续尝试抬起,却因为惯性而跌坐到了地上。 这时,眼前出现一只白净的大手,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 这几日相处十分熟悉的面庞。 “你还好吗?”铁柱有些担忧的问道。流萤昨日才养好了风寒,身子骨还弱得很。 昨日流萤睡着的时候,苏伯对他们说流萤的身子骨很弱,是日积月累的虚弱,若想痊愈只能慢慢的静养。 当时他还有些不信,虽说流萤相较与花青和白素带着几分不似侍女的艳丽,但却也不至于体虚到这个地步,而且苏伯还隐晦的说了流萤恐怕没有了生育能力。 对一个女子来说,不能成为母亲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但看着云小姐她们暗淡的眸光,他却明白,她们知道这件事,而且也瞒了流萤一段时间。 也许是因为自那以后,觉得流萤太过可怜,所以云小姐刚一提让自己跟着,自己连拒绝都没有直接就过来了。 流萤垂下头,然后轻声道,“没事,谢谢你。” 铁柱扶起她之后,一脸愤恨的看着云语非离去的方向,“这个女人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让你把这些衣服全都洗完!还都是下人的衣服,把人当什么看了!” 流萤却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 她又再次尝试着将木盆抬起,却被铁柱轻轻的推开,“这些还是我来拿好了,你身子弱,就先回小姐那里,这些东西你就别管了。”说完也不管流萤是否同意,抬了木桶就走。 流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异常的高大。她头一次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不求目的。 她突然有些心动,为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一个小小的举动。那只手与自己相握时,只感觉到了暖意和里面无穷的力量。 流萤听到自己的心在猛烈的跳动着,为着一个好好熟悉起来却不甚了解的人。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身上很冷,但心里却是暖和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然后巧妙的将它隐藏起来。 她紧了紧衣衫,湿透的发梢早已干涸,头顶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剪衣服 第二百八十四章剪衣服 “二小姐也太过分了!流萤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二小姐简直是欺人太甚!”白素义愤填膺的叉着腰,对着流萤就说道。 “小姐不是说了吗!不用忍耐不该忍耐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难道你还真打算去把这些衣服都洗完吗!”流萤被说的一声不吭,只是低头听着。 云琉雅对白素训斥流萤既不阻止也不鼓励,她盯着这些衣服片刻然后突然道,“拿三把剪刀过来。” 几人不明所以的发着愣,还是花青最先反应过来,然后进屋取了三把交给了云琉雅。 云琉雅看着愣愣的四人,却是笑了,“你们三人,把它们剪了,越碎越好。” 三人呆呆的接过剪刀,然后白素的眸中突然一亮,蹲下身子就“噼里啪啦”的剪了起来,花青和流萤对视了一眼,也目露欣喜的举起剪刀,参与了进去。 三人蹲在一处,满满一盆有余的脏衣服,瞬间就变成布片满天飞。白素边剪边嘟囔着,“哼!让你拿来!让你穿!我看你怎么穿!” 越说越起劲,剪刀的“咔嚓”声与她的低低呢喃相互辉映,听得几人忍不住笑得开怀。 但流萤剪了一会儿,却忽然抬头看向云琉雅道,“小姐,可剪了它们,明天怎么办?” 云琉雅却不在乎的笑了笑,“铁柱去把安管家找来!”等铁柱离开后,云琉雅对三人道,“明日我有安排,今天你们就用这东西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吧,剪好了都扔进木盆里,然后进屋来找我。”说完话,她就进里屋去了。 流萤笑了笑,相信小姐,明日自有安排,于是她又继续剪了起来,或许是小姐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或许是自己这样泄愤的举动让心里觉得平静起来。流萤反而不再觉得委屈和不甘。 “流萤,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些?”白素笑着问道,得到了流萤肯定的回答后,向后抻了个懒腰,“唉!发泄情绪也好累啊!” 安九被铁柱找过来后,就看到这三个姑娘像是对衣服有仇似的不停的剪着,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小姐在屋里。”花青看到安九时,立刻说道,然后再次低下头与手中的衣服做着战斗。 安九失笑的摇摇头,他很少见到这么孩子气的花青。于是他在门口敲了敲们,然后在云琉雅的同意后,推门走了进去。 “阿九,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云琉雅摸着衣服上的花饰然后对安九道。 安九笑了笑,“你先告诉我,那几个丫头在做什么?跟衣服有仇似的,一个个咬牙切齿的!” 云琉雅闻言不觉一笑,一直什么都豪不在意的安九也会对别人感兴趣,看来花青的春天指日可待了! “不觉得新鲜吗?”云琉雅也向着门外望了眼,道,“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花青吧!”她说的促狭,安九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心中所想。 安九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但他却并未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心意。他不急,云琉雅自然也不会着急,她只是为自己的姐妹花青感到可惜。 云琉雅也不想逼迫他于是道,“流萤前些日子不是染了风寒吗?”然后在安九茫然的目光中,继续道,“都是云语非搞的鬼,让流萤大晚上去洗那么多衣服,还必须是冷水。” 然后她看到安九皱起的双眉后又道,“流萤一直不肯说惹上风寒的原因,只好派铁柱一直跟着她,才知道竟是这么回事。既然知道是云语非搞的鬼,那么就好办的多了。” 安九却有些不明白,“云语非会善罢甘休吗?若是知道你让人把那些衣服都剪碎了,就按她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所以需要你帮忙啊!我需要你去重新采买进一匹布,然后将那布作为府内下人统一的服饰,男女分开,各执一色。” 安九听着依旧有些不懂,“这和明天有什么关系?” 云琉雅却无奈的笑了笑,“换了新仆从服,我就可以给今天被剪的衣服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它们彻底消失。” 安九这才有些明白,然后不由得笑得有些奸诈,“云琉雅你,你可真诈!” 云琉雅却是淡然一笑,“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两人又在房间里互相聊了很多,但大多数还是围着门口的这三个丫头身上,而且大部分还是云琉雅将话题引了过去,然后安九就下意识的回答着。 安九还是挺单纯的,他没有云琉雅的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聊天。 门外的消灭活动还在继续,布料纷飞,宛如漫天的雪花,散绕在天际。 铁柱看着几人不时的欢声笑语,自己也有些手痒起来。“给我一件衣服吧!”他说。 白素随手扔给他一件,然后就听到“嘶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三人抬头,只见铁柱红着脸颊,手中是被裂作两半,接连的缝隙间全是长长的缝纫线,有几根蹦到了铁柱的头上,异常好笑。因为大力而使得盆内的布条喷出在地上。 铁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将发间的黑线取下,然后揣进手中。这下他是再也不好意思帮忙了,本想帮忙加快她们的速度,结果却变成了越帮越忙,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的布料又要重新捡进木盆里。 流萤捂着樱唇,“嗤嗤”的笑了起来。那高高的身影害羞的模样在她眼中极其可爱,仿佛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上几道粗细不等的线条描绘的画面,干净带了几分俏皮。 安九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三个丫头指着铁柱笑得前仰后合,而铁柱也是一脸无措的表情看着自己,像是在发出信号,向自己求救。 安九恶劣的耸耸肩,然后离开了。铁柱脸上的表情顿时耸拉下来,一副没有储备粮过冬的大熊的可怜像。 牙牙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探出头,然后可爱的四处巡视了下,将目标锁定在木盆里。 一个跳跃就冲进了木盆里,将木盆内的布料弄的满天飞,它却高兴的在盆里一个劲的扑腾。 本来全身雪白的小东西,此时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布满各色的布条,与其像是一只白虎,不如更像一只花猫。 牙牙滚来滚去,玩的很是畅快,倒是苦了花青三人,被它突然的袭击而弄得自己身上都挂着不同的布条。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承认 第二百八十五章承认 第二日,云语非交代丹月去后院看流萤的那堆衣服洗的怎么样,结果却被感知,后院空空如也,甚至连流萤都没有出现过。 若是只是没有了衣服,云语非也不会这么火大,竟连流萤都不曾出现在视野内,她顿时就气的身子发抖。 从王府回来的这些天,已经受够了窝囊气的她正是需要找人发泄的时段,而流萤毋庸置疑是最好的发泄人选,此时却敢违抗自己的旨意,简直罪不可恕! 云语非顿时觉得自己被这个丫头耍了,然后厉声对丹月道,“去把那个贱丫头给我找来!” 丹月回来的时候,身后不止有着流萤,还有铁柱跟在后面。云语非挑了挑眉毛,“流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本宫的话!衣服呢!” 流萤垂头不语,云语非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本宫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流萤却只是抬眼看了下,又再次垂下头去。 不论之后的云语非说的有多难听,骂的有多难堪,流萤却只是闭嘴,不说,不听,不看。 但她越是这样,云语非却越是愤怒! 云语非缓缓的走上前,然后举起右手,却被铁柱抓住了。 “二小姐此举恐怕不妥吧!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您现在要打的可是大小姐的丫鬟,您可曾对大小姐提起过?” 云语非杏目圆睁,使劲的挣脱了铁柱的钳制,“你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下人,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她匆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对身后道,“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拿下!”她喊的嗓子尖利,犹如指甲划过金属板时的“滋啦”声,十分刺耳。 铁柱却是老神在在的不曾惊慌,即使被十多个人围在中间,就光看这副坦然自若的模样,铁柱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可惜,此时的云语非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 铁柱的动作轻盈流畅,迎韧有余的应付着这些虽然看起来身材健壮却没有真材实料的护院。流萤站在原地,但铁柱却能保证没有一个人能碰到她的肩膀。 “你们这群饭桶!”云语非在后面看的心急,嘴里也毫不留情的骂着这些出力的护院。 但她恐怕是忘了,在你用着别人的时候,你应该做的不是扁损别人,而应该是鼓励。 那些护院本来在与铁柱对打的时候,就感觉到并不是铁柱的对手,再加上云语非在后面不停的谩骂,他们的负面情绪也很是高涨。 “住手!”云琉雅的清冷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云语非恶狠狠的看着云琉雅,她直觉,流萤今天的这番行为与云琉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姐姐今日来妹妹的院落,可是有什么急事啊?”她问的咬牙切齿,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恨意。 云琉雅却淡然一笑,“姐姐今日来,确是有事。”她向前走了两步,然后道,“妹妹昨日让流萤去洗的衣物,姐姐不小心給烧了。所以今日送妹妹几匹布料,当做是赔礼。” 她又环顾着大家一眼,然后继续道,“这几日,府内你们的服饰要全部统一,我已经让安管家去办这件事了大家就静心等待就好。若是对服饰有什么建议,就直接去找安管家商量就好。若是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 “对了妹妹,在云府,可没有什么王妃,妹妹最好记住这点。免得应邀出游那日,丢了府里的面子。” 云琉雅带着流萤等人离开,不曾将目光落在云语非身上片刻。她唇角含着笑,透着几分刺骨的含义。 “小姐……” “你做的很好,沉默不语,没有让她抓到把柄,也没有让她得了什么便宜。”云琉雅突然打断她的话,“流萤,我说过吧,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你还愿做我的人,就别再委屈自己。” “你是流萤,不是春梅。”留下这句话,云琉雅转身离去。 流萤停在路上,低低的啜泣起来。这是喜悦的泪,是被认可的泪,也是自己为自己所羞愧的泪。 她以一种赎罪的心态,一直忍耐着身边人对自己的质疑,不满。她内疚着自己曾经作为明国公主皇子的走狗,企图伤害到小姐。 虽然并没有成功,但她却依旧心存悔意,毕竟,在某一时刻,她是真的想过,也是真的接受了那个命令。 小姐对自己恩重如山,所以即使那时的自己得不到大家的认可,也得不到肯定,但她都忍耐了下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默默的流着泪。紧紧的咬着牙,忍受着孤独。 而现在,小姐却再一次告诉她,她是流萤。流萤这个名字,对她的意义远甚从前。 “擦擦吧。”铁柱递过一张手帕,深紫色的锦帕,右下角绣着一个青字。 流萤泪眼朦胧的看着铁柱,然后在他的坚持下,将手帕接了过来。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不知怎的,沉重的心情蓦然的带了点轻快。她背对着铁柱,哽咽了声谢谢。 铁柱却红着脸颊,半天从唇角蠕出一声笑。他笑得有些傻气,艳阳下黑黑的脸庞带着几分憨厚。 流萤将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嘴角上扬。 她突然有些感谢老天,能够让她在今生还会碰到能够让自己幸福的人。 能够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存在的意义,流萤的心里划过暖流。许久不曾被滋润过的心河,不再枯萎,而是渐渐的开始有了生机。 虽然不是盎然勃发的那么快,却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心里慢慢的汲取着养分,感受着喜悦的泪水。 她的泪奔涌的更加汹涌,不知怎的,她竟是突然转身抱住铁柱的腰身,然后哭的一塌糊涂。 铁柱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看她觉得狠,却也只好伸出双手轻轻的拍在她的后背,让她慢慢的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只要是不能表达出来的感情通通都让它随着泪水留出体外,给其他的情绪留出一个空隙。 日头高照,两人远看相拥,很是搭配,白素回头看去,却莫名的带些感伤。 她有些闹心的抓了抓头发,再次将视线移了回来,大概是天热的缘故吧!她自言自语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温长乐 第二百八十六章温长乐 临近峻宁公主邀约的宴会日期,不管是京城里地位显赫的王孙公子,或是未出阁的官家常居深闺的小姐,都忙着为那日的盛装出席做着万全的准备。 京城的街道依旧繁华私锦,商铺林立,而这当中,最为人潮耸动,络绎不绝的就要数锦绣坊了。 “客官这件云绣霓裳是我们锦绣坊新进的布料中最为受欢迎的一款,您看这布料,是从夜城运过来的……” “听说了吗?前几日红妃娘娘就是从这家布坊买了件晚烟霞紫云缎裙然后就得到了圣上的恩宠!” “红妃娘娘风头正胜竟是这么个原因?我们家老爷最近都不看我一眼,给我也来一套!这回让他见见我美丽的样子!” 前两日街坊上开始传闻着红妃娘娘突然从捷妤一夜暴升到红妃的事情。不知怎的,就突然多出了红妃是从锦绣坊买进的新服饰才被皇帝一眼相中的。 朝野之间流传的消息往往不消片刻就传遍了京城内外,相对朝廷政事,后宫野辛更为人们所盛传。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到大众耳朵里的版本变成了三四个。 锦绣坊几日来的生意兴隆,都多亏了这个传闻广为流传。锦绣坊生意如此昌盛,自然最乐的就是锦绣坊的老板娘温长悦。 锦绣坊内人潮拥挤,云语非带着侍女丹月到来到的时候,门口都赌满了人。 “丹月,你说的就是这家店?”云语非瞄了眼店门口的牌匾,眼神透着几分不耐。 本想着趁宴会前还有时日准备就出来采买一番,结果到了这家风评极佳的店铺却是人满为患,甚至连门槛都踏不进去。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加不耐。 “是的小姐,红妃娘娘就是从这家店买的布料。”丹月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锦绣坊的门口,额角有冷汗流下。 她小心的看着云语非的脸色,然后不敢再言语。云语非皱眉不悦的又看了眼锦绣坊的门面,“依我看这家店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就连客人都是一视同仁,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官家子女吗!” 丹月连忙附和道,“小姐说的是,是丹月考虑不周。这样的店面根本就配不上小姐这般身份的人。恐怕那红妃娘娘的传闻也不过是假的。” 主仆两个站在锦绣坊门口说了两句,然后弃袖离去。 “本小姐才不屑与这些市井之徒相互争抢,污了小姐的名声。” 温长悦坐在锦绣坊对面的酒楼中,一个人端着一坛竹叶青喝得兴起,她看着自家店面人潮汹涌,不由得笑意爬满眼角。 当她听到云语非停驻在锦绣坊门口时说的那些话时,不禁冷笑一声。宫中的红妃娘娘确实是在本店买了件霓裳后获得了圣宠,但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件衣服。 温长悦长腿平放,一只腿曲起,举着酒坛又是一大口,身下是酒楼的窗栏,非常洒脱的模样。 女儿身的她却总是男儿装打扮,眉目少了女子的娇柔,多了分男子的刚毅。从外表竟无法分清她的性别,俊朗英姿引来不少女子倾慕的目光。 “这位小姐,可否介意小女携侍女共用一桌?” 温长悦转头瞟了眼清冷悦耳的声音主人,目光似醉酒后的迷离,却又似不曾醉酒的清明。 云琉雅见她这幅模样,又问了一遍,“小姐您介意……” “小姐?你怎么知道?”温长悦却打断了云琉雅的话,饶有兴味的问道。 她扮男人已有一段时间了,很少有人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女儿身。就连自家店里的伙计若不是自己说,都不会把她看作是姑娘家。 云琉雅却自然道,“小姐一见便是女子,怎会错认为男子呢?” 温长悦却是哈哈大笑,然后将手中的酒坛往桌上一放,“可否有这个荣幸问小姐芳名?” 云琉雅也不见矫情,直接道,“云府云琉雅。不知姑娘是否是江湖人,看你的模样如此豪爽,才作此判断,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身边的三个丫鬟也看着自家小姐,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小姐从未在对方有些无理的情形下还回答对方的话,不知这个像男人的女人为何来由,竟让小姐另眼相看。 起初,云琉雅对这个面前的女人并没有感觉,只是纯粹的问位置,不过后来再看到这女子的相貌后,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却有这些模糊,但记忆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对自己无害,而且很可能在未来里会有很大的用处。 “温长乐,我的名字。”温长悦伸出一只手,露出一个痞子般的笑容。 白素只觉得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模样和小姐恶作剧时很像,但却多了几分痞相,少了小姐的温婉。 听到长乐的名字时,云琉雅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并没有想起什么,于是伸出手回握了下。 温长乐,才是她的本名,温长悦不过是她为了避免麻烦而取得假名,也是她人前的名字。温长悦身段妖娆,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凡是被她所接待的客人都会沉醉于她那温柔中带着魅惑的声音里。 而真实的温长乐,却只是个男孩子气十足的假小子,不会为了这些虚名假利有所动摇,开锦绣坊不过是她的一个兴趣罢了。 温长乐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对云琉雅几人道,“相逢即是有缘,今日就由我请你们喝一杯,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女儿红给大爷我拿来两坛!” 三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个人太过自来熟了点,不免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但云琉雅却淡然的置于座位上,不见恼怒也不见慌张。 她的反应倒是在温长乐的意料中,果真不是个平常女子,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我就叫你小雅吧!”温长乐爽朗的开口道,引来三个丫鬟的频频侧目。“你们这个看我,会让我误会对我有意思啊!” 话音未落,三个丫鬟就红了脸颊,然后表情带着几分别扭,还有的人瞪了自己一眼,充分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礼尚往来,我也唤你长乐才对。”云琉雅从一旁飘飘而来一句。倒是温长乐瞳孔放大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方才的一瞬间并没有十分的惊诧。 第二百八十七章、二百八十八章:饮酒 第二百八十七章、二百八十八章:饮酒 酒上的很快,两坛女儿红远远的就从后厨被端了上来。浓烈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股带着年代感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长乐大力的嗅了嗅,然后陶醉道,“果然女儿红还是他家的最好!”目光带着几分紧迫的盯着小二走来的方向,那样子更似一头饿狼。 一旁的云琉雅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行为举止粗鲁的女人,不禁也在想,若是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光洁的脖子,恐怕此时也无法将她与女子相对照。 家中的舅舅宁彦也嗜酒如命,若不是舅舅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倒是挺想将这个女子介绍给舅舅结识的。 虽然这女子的行为不似平常女子的婉约,却是极其大气。即使她这般不在意形象的如男子般的举止,却依旧带着自己特有的气质,在人群里十分的显眼。 与舅舅那种事事不相争,只求安逸平和的性格至少从表面上看,可以得到互补,是个不错的选择。 面前的酒盅被温长乐夺去,倒了满满一杯后,笑眯眯的望着云琉雅,“快尝尝,这里的酒味道特别纯!”在温长乐期盼的目光下,云琉雅执起一杯置于唇间浅酌。 云琉雅其实并不是太喜欢喝酒,相比喝酒她更喜欢酿制。但这壶女儿红味道齐佳,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酒是少有的佳酿。 她自己平时也喜欢酿制一些度数不高,却甜甜的不醉人的花酒,但女儿红这般浓烈的酒气她却是极少接触的。所以虽然是好酒,她也只是慢慢的抿着喝。 看着小姐被这个刚见面就让喝酒女人连着灌了三杯,白素立刻站起身来到云琉雅身边,道,“小姐别喝了,这样喝酒会伤胃的。” 随后她看向温长乐有些不满道,“你喝你的酒得了,干嘛要灌我们家小姐!” 白素瞪着圆眼睛,抢过云琉雅手中的酒盅。虽然丫鬟身份的她这样做确实有些欠妥,但她却更不能看着小姐喝醉。小姐的酒量,她和花青都是有目共睹,喝多了,就会睡着,而且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温长乐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是不再劝云琉雅酒了。 对温长乐来说,喝酒是人生一大幸事,不能陪她喝酒的人,相对的她也不会太喜欢。虽然云琉雅给她的感觉很好,但却不能喝酒。只这一点,就让温长乐对她的兴趣淡了三分。 云琉雅也觉得心里一松,她自知自己的酒量,若是温长乐再灌自己两杯,估计就离醉酒不远了。自己虽然不是一杯倒,但酒量确实是不行的。 云琉雅此番出门本是去寻锦绣坊的老板娘,想和她做个交易,却不想老板娘不在。无奈之下,正好有些口渴,看到家酒楼就进来了。 这家酒楼的位置与锦绣坊遥遥相望,她也没想到会遇到温长乐,甚至都不曾想到她一直在找的锦绣坊老板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云琉雅想找锦绣坊的掌柜的做生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想的很明白,云府不过是她暂时所留的地方,总有一天她是要离开的,而宁府虽好,却不应是她一直徘徊不前的所在。 所以为了能够离开云府宁府依旧能够活的潇洒自在,最重要的就是敛财。 钱财乃身外之物,确实不假,但没有了这身外之物,却是万万不能的。 但敛财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所在行的是兵器谱,但却不是个容易挣钱的行当。经过她多方调查的结果来看,锦绣坊是最为容易敛财的地方。 赌场、妓院那种地方虽然敛财最快,却相当不稳妥,而且没有扎实的后台,很难在已经形成派别的市场站稳阵脚。 正巧,花青和流萤二人对刺绣,衣料十分有天赋,她们所画的图样都很受欢迎,因此云琉雅就想到这么个主意。 温长乐一杯杯下肚,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本该迷离的目光却越发的清明。云琉雅听着身边几个丫头的窃窃私语,不由唇角勾笑,稍纵即逝。 “长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和你一起,很愉快。”云琉雅说完,站起身,“小二,买单。”扔下碎银子,离开。 温长乐却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在楼梯后隐没,没有说什么。 云琉雅从酒楼走出来时,锦绣坊依旧人山人海,不曾断绝。云琉雅让花青将一封信送到锦绣坊后,领着三个丫鬟离开。 温长乐在酒楼内看的真切,目光淡漠,不见方才的热情似火。 “小姐,您干嘛要对那样的人报上自己的姓名啊?”白素不解道。她实在是想不出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交的! 云琉雅却是淡淡一笑,“不要以貌取人,那个人,不简单。” “小姐,”一路上不曾言语的流萤却在回府后,突然的对云琉雅道,“今日的那个人,奴婢见过。” 云琉雅除了挑眉,没有其他的动作,“那个人曾经和十三公主吵过架,吵得很重,在明国的时候。” 流萤的这个消息有些耐人寻味,“你的意思……温长乐是明国人?” 流萤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不清楚她究竟是哪国人,但她确是在明国呆过一阵。” 云琉雅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她支开流萤,脑子里有些混乱。 她今日将自己的名字告知那个叫温长乐的女人,不过是因为若是有心人去查查自己的消息很快就会暴露,那还不如自己直接说出口。若是对自己没兴趣,就算说了,也没损失。 朝廷最近有些动荡,因为明国使臣的来访,所有的暗潮都隐藏的更深了。云琉雅自然也听到了红妃的消息,但她却总带着不详的预感。 君临笙告诉她,皇帝的病情时好时坏,算算现在这个时候,与皇帝驾崩的时间也相差无己。前世与今生,若说最大的差别就要数时间的推延,虽然大体上发生的事情相同,但事件发生的时间却是迟了很多。 明国的突然访问本就是个问题,再加上各路势力背地里的争相缠斗,朝廷的本身就有些岌岌可危。 云琉雅若是想报仇,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让君临风在争夺皇权的最后一步被土崩瓦解,所有的梦都在最后一刻画上休止符。 之后的两天,云琉雅依旧没有等来锦绣坊老板娘的回信,但宴会的日子却来到了。 邀请函上所言,邀请众人未时入场,云琉雅原本打算早早来到,却因为云语非而姗姗来迟。一路上,三个丫鬟都在抱怨,云琉雅却是淡定自若,不甚在意。 云语非今日特意将昨日从锦绣坊买回的桃红祥云彩绣雨花缎儒裙穿在身上,只为了能够压云琉雅一酬,却不想云琉雅并未有与她一较高下之想,或者说是不把她放在眼中。 路途不算遥远,云语非却将自己所知的所有骂人话都用在了云琉雅身上,所幸云琉雅与她分坐马车,并未听到她的咒言。 樱苑与公主府并不是一个方向,虽然叫樱苑,却是座别宫,只因景致怡人,才起了这样的名字。 樱苑门口已经停留了十多辆马车,云琉雅到达的时候,马车被堵出了十多米远。前面的马车虽然在向前移动,却走的缓慢。 云琉雅只好对车夫吩咐了几句,从马车上走下来,身后的几个丫鬟也紧跟在其后下车。 “去把二小姐请下来,前面的路走过去比坐马车要快的多。”但云语非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下车去走这段算不得是路的几十米。 云琉雅闻言,不再强求,自顾自的带着丫鬟们走了过去。当云语非入场的时候,已经是宴会临近开始了。 云琉雅此时正在与峻宁公主闲聊,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她的几个皇兄还有自己的一些小烦恼。 峻宁在皇宫这个大染房里可称得上单纯许多,她喜欢和云琉雅说话,虽然这个云府的小姐并不多言但却总能让峻宁感觉到真诚。 云琉雅并不太喜欢皇家,但这个峻宁公主却算得上是个意外。她还记得前世的峻宁与自己也是一见如故,但这个公主的命运却是有些凄惨的。 当时虽然身覆圣宠,但婚事却还是不能如自己所愿的嫁给了藩王刘牧,婚后的日子虽然渐渐的趋于平稳,却在夫妻二人真正的幸福后被打入了地狱。 嫁给刘牧的第二年,皇帝就从藩王府内搜刮到了企图造反的罪证,刘牧被砍头,家属被充公。皇帝感念峻宁是自己最心疼的女儿,是自己最珍视的孩子,重新将其带回身边。却是对她下了禁足令,不允许她私自出宫。 一日,峻宁无意得知真相,刘牧并未造反,只不过是皇帝见不得他人威信高于自己而做出的决断。而父皇将自己软禁在府中,不过是怕自己得知实情后将真相公之于众。 那般小心谨慎的父皇,竟也害怕自己将真相说出来。 最终峻宁因忍受不了对丈夫的思念还有自己父皇的狭隘心思上吊自尽。云琉雅的记忆里,那是自己离世前五六年的光景。 峻宁像个小孩子,喜欢拉着自己问东问西,与记忆中的那张笑颜重合在一起,云琉雅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唉,每次二皇兄一来就要问我的古诗词背诵的怎么样,头都疼死了!” 云琉雅笑得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个劲的抱怨着,“二殿下也是为了你好啊,背熟了就不用再被夫子教训了。” 峻宁却是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还向着二皇兄!” 此次宴会是峻宁所张罗的,不过却是按照父皇的意思,按照名单把人们请来,算是给明国皇子公主一个认识他人的机会,好挑选和亲的对象。但峻宁却偷懒的和云琉雅聊着天,不想去管会馆的事。 云语非穿的艳丽,妆容妩媚,一路而来赢得了许多男人的目光,她也十分自豪的昂着胸脯前行。 “峻宁公主,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可爱迷人。”她柔媚无骨的声音硬是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峻宁本是说的起劲,却被云语非打断,着实有些恼怒,“皇嫂怎么来这里了?今天的宴会可都是为未婚的男女准备的。” 云语非的脸色一僵,峻宁的话无疑是在自己的脸上打了狠狠的一巴掌,她也气恼,却因为对象是峻宁而不能动弹。 “公主怎么开这种玩笑呢!”她捂着唇装作很好笑般笑了一阵,“我也是拿到了邀请函的。”她将袖中的邀请函在峻宁眼前晃了晃。 峻宁却皱着眉头,半晌道,“哦……大概是本公主忙昏了头,寄错了。既然皇嫂已经来了,那就好好享受吧!”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情愿道。 云语非的脸色白里透着点青,豆蔻指甲在手心压出了红印,却恍若不知。 心里的愤怒像是一只爪子,在不断的聊骚着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不曾停歇。云语非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内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变化。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峻宁不再理会身边的云语非,然后继续对云琉雅道。 云琉雅只好嫣然一笑不做声,峻宁不知为何也笑得狡黠,然后拉着云琉雅离开,到云语非听不到的地方。 “五皇兄真是没眼光,竟娶了那么艳俗的一个人。你知道她是因为爬上了皇兄的床才被皇兄娶了吗?”峻宁小声的问道。 云琉雅却装作一副忧伤的模样,垂眉掩目,挡住里面的情绪,看起来好似忧伤到了极点。 峻宁仿佛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都是本公主不好,你就当没听见好了。反正,本公主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云语非,只有脸蛋的女人,是留不住男人的心的!” 云琉雅眼底闪过笑意,峻宁还未经历过爱情,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自己,怕自己伤心。 这样的公主,怎能让人不喜欢! 云语非被留在原地,方才一路的艳羡在此时却变成了窃窃私语。她只觉得有很多只蚊子在自己耳边嗡嗡直响。 她环顾着四周,眼神渐渐冰冷,峻宁的话就像是把利剑刺穿了自己人前的伪装,让那张面具从顶端一点点的碎裂,听得到喀哒的响声。 云琉雅不知用了什么样的语言,让自己变得这样不堪,她怎么会不知道公主看见她时,眼中闪过的那抹叫做厌恶的情绪。 云语非闭上眼狠狠地再次睁开,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的一切。绝不会! 云琉雅,你不过只是我人生的一个跳梁小丑,只要梦醒了,你就连个蝼蚁都算不上。只要你没了,王爷自然会看见被隐藏在身后的自己,到时候就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配他的女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安慰伤感 第二百八十九章安慰伤感 今日宴会的主角不是峻宁,而是明国的七皇子金晟泽和十三公主金念幽。他们的出场犹如压轴节目般,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欢迎。 他们的出现也预示着宴会的开始,这里是上层社会人们的聚会,更是人们寻求对象的一次绝佳的机会。 金晟泽在进入樱苑后第一眼便是那道葱绿身影。云琉雅如同一个发光体,就算没有浓妆艳抹,夸张艳丽的打扮,却依旧一眼就被记入眼中。 今日的她不若上次的端庄美丽,反而多了分随和娇媚。每次见面,云琉雅都会留给金晟泽一个不同的印象。 男人是印象的收集者,充满了对事物的无端好奇,特别是对女人。云琉雅勾起了金晟泽的好奇,想知道台上台下的差别究竟有多大。 金念幽反而是与平日里性感妖娆的形象来个大反转,今日的她娴静淑雅的不似她本人。站在金晟泽身边,只是小鸟依人的模样,怯生生的张望着周围。 这样的她反而更加能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更加的受到男人们的喜爱。 与之前相比,男人门反而更吃这一套,欲拒还羞。 金念幽嘴角轻轻的勾起笑意,然后立刻将其抹掉,装作一副纯洁无知的模样,眨着大眼睛,任其忽闪。 峻宁看见明国的两位贵客到来后,立刻对云琉雅道,“本公主先去招待贵客,你去逛吧,等本公主回来再来找你。”她边说边走,话语到了最后只剩耳边飘来的风。 云琉雅背对着使团的人,却依旧明显的感觉到后背处传来的炙热感。她只好先强迫自己笑得自然些,然后转回头,装作是不经意看到般,红了脸颊。 虽然脸上有些红晕,心里却是有着嗤之以鼻,金晟泽着实有些让她厌恶起来。和君临风相似的地方太多,同样的自以为是,都让自己看着就觉得恶心。 她对着金晟泽的方向揖了一礼然后转身在侍女的引领下离开,只留给金晟泽一个逐渐远离的背影。 云琉雅是故意的,故意离开接待的大厅,虽然她的计划里接近金晟泽是必要的,但前提却是君临风在场的时候。现如今,君临风并不在此地,自己也没有这个必要非停留在这里。 她向着樱苑的深处走去,亭台楼阁,幽深小径,繁花错落,却不知为何有几分萧索之情。 她将宫内侍女驱散,带着花青流萤和白素三人漫迹前行。这个时节,大部分的繁花都在彰显着自己最后的华彩。 云琉雅只觉得看着各色的花从树上随风飘落,虽然很美,却愈加的心酸。她摘下落于头顶的一朵花瓣,目光带上一分哀愁。 三个丫鬟因为景色太美而陶醉其中,并未注意到云琉雅的情绪不对劲。 印象里,这样的初秋也曾在前世见过一次,虽然有些模糊,但自己却还有些印象。 那时,娘亲未过世,自己还是小小的。虽然没有爹爹的慈爱,但云琉雅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娘亲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 印象中,娘亲温柔和蔼与今生唯一的区别就是,如今的母亲会真心的笑,而那时的娘亲只有苦涩。 虽然嘴角在上扬,却眼底有的却并不是喜悦而是深入眼底的苦涩和痛苦。 记忆中的那次,恐怕是娘亲唯一的一次带自己到外面玩。那是小小的她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繁花似锦,不为过。 但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再次见时,只剩下了冰冷的棺材。 云琉雅的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如今娘亲依旧活着自己快乐的日子,但云琉雅却始终无法忘却当初的那段黑暗的时光。 她的泪滴落着,在空气中渐渐的分离,变成一滴滴珍珠,落在脚下的花海中,晕湿了一地的斑斓。 蓦然的,眼前的光亮被黑暗覆盖,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却落入一双深紫色的双眸中,看着那眸中的色彩,不肯移开视线。 君临笙替她抚去肩膀的落花,目光温柔,“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左手突然的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云琉雅只来得及向四周看一眼便被君临笙拉着跑了起来。 本来想找三个丫鬟的,结果那三人竟在看到君临笙时,主动的退下了,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 跑的速度并不快,但因为那个人是君临笙,云琉雅的整个心情都有些复杂。 因为樱苑内不时会有人从角落中走出,君临笙拉着云琉雅跑了会看见人出现就躲了起来。云琉雅因为惯性,多次撞进君临笙的怀里。 紧靠的胸腔处,不时得传来主人喜悦的笑声,云琉雅只觉得丢人的想挖个洞钻进去。 终于,在多次躲避后,君临笙拉着云琉雅来到了一个储物间。房间很是破旧,似乎有些年头了,但里面却是十分的干净,看得出有人时常打扫的缘故。 云琉雅好奇的拿起一个花瓶,却被君临笙拦了下来,他对她轻轻的摇摇头,然后转身又继续在翻腾着一个衣柜模样的大柜子。 云琉雅好奇的看着,不时的回头看向门外,深怕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在多次的动作后,君临笙突然转身再次拉起云琉雅的手,示意她轻轻的将柜子里的木板向左拉开。 云琉雅半信半疑的照着他的话去做,那柜子里空空如也,她将支撑柜子的木板向左推了推,竟真的移动了。 柜子后面是一条黝黑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木板后什么也没有呢! 云琉雅惊讶的回头看了眼君临笙,然后先一脚迈进了黑暗中。君临笙紧随其后,还将木板再次推回原位。 黑暗里,君临笙一直握着云琉雅的手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不至于在黑暗中绊倒。云琉雅也信任的任由他的拉扯,不做声,安静的随着他的脚步前行。 因为是他,所以她可以放下全身的戒备相信。因为是他,所以她会这样不做声的跟着。 渐渐适应了黑暗,并没有多少困难。但在适应了黑暗后,再次适应光明,却是有些麻烦起来。 骤然出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甬道,缓和了一会儿,二人从甬道的尽头走了出来。 阳光有些刺眼的照耀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甬道中的阴寒。 第二百九十章 蝶谷亲吻 第二百九十章蝶谷亲吻 云琉雅睁开双眼,却又不敢置信的再次闭上。她的举动像个孩子,君临笙看着这样的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声从身后震了过来,云琉雅气恼的睁眼锤了君临笙一记。 不是她想这般丢人的,只不过是这里的景色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了。谁能想到樱苑后的储物室竟会通往这般的世外桃源。 不同时节盛开的鲜花同时绽放在眼前,云琉雅甚至是亲眼看着这些花在同一时刻竟相张开它们的翅膀。花丛中不时飞过的蝴蝶,色彩绚丽,与平常所见的完全不同。 云琉雅虽然经历了前世今生,大起大落,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致,最重要的是还有身边的这个人,陪在身旁。 她回头望着君临笙的侧脸,笑得幸福。 “笑什么?傻乎乎的。”君临笙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仿佛是喜欢上了手上的触感,又再次捏了捏。 云琉雅却被他这般亲昵的举动弄红了脸,“别,别闹了!” 她从君临笙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笑得一脸灿烂,“你才傻,君临笙是个傻王爷!”喊完就趁着君临笙愣的时候跑开了。 君临笙回过神来,就追着云琉雅跑了过去,“柠袖你再说一遍,给我站住!” 两个人你追我赶,惊起蝴蝶纷飞,花海中留下两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仰躺在花海中,云琉雅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拇指姑娘,周围的草地在自己的眼前犹如百米高墙。 蓝天,白云,草地,鲜花,虽然简单,却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一副画面。 “喜欢吗?”君临笙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云琉雅却是看着天空,不回话。不是不想回,只是突然的幸福来的太快,反而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这般的幸福,总觉得不真实,像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梦里有着自己幻想出的幸福还有那个能够让自己变得幸福的人。 君临笙也不再开口静静的躺在草地上,靠近云琉雅,将她环在怀中。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让两个人停留在这段幸福的时光里。那个怀抱,像是箍住了彼此的一生。 不知从何时起,有一根红线从这个手腕缠绕住另一个手腕,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 “谢谢你,给了我一段美好的回忆。”云琉雅突然开口道。 君临笙笑得像个孩子,听到云琉雅的那句谢谢,心里总是觉得暖洋洋的,那是真心的被爱着的感觉。 被爱着!想到这儿,他突然想到母妃曾经说过的话,若是以后有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一定要带她的来这片花海看看,让她知道,你的心里,她有多重要。 君临笙笑了笑,今天,自己把她带来了。他望着天空,有些惆怅,母妃看到了吗?那个姑娘留在身边,和自己一起仰望着这片天空,看着同样的风景,感受着同样的喜悦。 他握了握云琉雅的手指,修长的食指与食指相对,把玩着,不厌其烦。 “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是我五岁的时候,几年过去了,这里依旧如故。”君临笙陷入回忆中,眼神带上了几分怀念。 他记得曾经的时光里,有过快乐。或许是后来的痛苦太难忘,总是填满了自己的心脏。 忘却了那段被尘封起来的记忆,如今,记忆如同被打开了闸的水坝,汹涌而至,将自己吞没。 过去的快乐,有的,都是母妃。 “母妃带我来的,这个地方。”他顿了顿,“这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母妃叫它蝶谷。” “蝶谷……”云琉雅转头看向君临笙,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面颊,“好听。” 君临笙也面对着云琉雅,“这里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有这样的美景。平常来蝶谷的时候,都只是一片青草地,不曾出现花朵。” 他有些感慨的捻起一缕夏草,声音有些低沉,像是痒在心里,听得云琉雅极其舒服。 “本来想提前约你出来,但却收到了宴会的邀请函。青侍告诉我,你也会去,所以……” 他没有往下说,而是起身,弯腰轻轻的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的面容。 “我很想你。” 又是一吻,这次是落在鼻头上。 “就算是天天见你,还是会想你。” 云琉雅闭上眼睛,轻启红唇,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看的君临笙只觉眸色幽深。 这般乖巧的云琉雅让他心底的某一处没来由的变得极其柔软。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所拥有的人。 只要想到这些,君临笙就充满了力量和信心,对未来也好,对过去也罢,有了支撑,自己才不会轻易倒下。 他轻轻的挡在云琉雅身前,遮住头顶的太阳。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云琉雅只觉得痒。 微薄的唇最终落在了单薄的唇瓣上,轻轻的上下厮磨,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云琉雅缓缓的将双手举起,抱住君临笙的腰,将自己的红唇送入狼口。 或许是这片太过平静的生活,让两人的内心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得到慰藉,彼此之间深深地索求着更多。 当一种亲密,变成了习惯。当安慰变成了海誓山盟。爱情不过是稍纵即逝中的永恒。 云琉雅离不开君临笙,一如君临笙时刻思念着云琉雅。 双唇分离后,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享受着难得的空气。 君临笙也觉得疲惫的再次躺倒在草地上,两个人的手相互牵着,仿佛这样就能平安的走完一生。 这片花海太多情,让他们的心无形之中又进了一步。 “柠袖,你最期盼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君临笙认真的问着云琉雅,他想知道她的回答。 “如果真要说,我一直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的幸福,但现在,”她笑了笑,“我只想要眼前的幸福可以停留的再长一点。” 幸福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与众不同的,在饱经风霜的云琉雅眼中,幸福不过是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幸福会不会眨眼间就烟消云散,成为过往的痛苦。 因为经历过,所以更加珍惜,因为懂得这份珍贵,所以更加不能轻言放弃。 但有些时候,感情更多的是一时冲动,你不知道下一秒会遭遇什么,你更不知道,下一秒你会失去哪些你认为珍贵的人或事。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园中告别 第二百九十一章园中告别 世间最无情的莫过于时间,在蝶谷短暂的停留后,云琉雅却提出回到宴会中去。 “笙,我们回去吧,这样擅自离席会引起骚乱的。”云琉雅这样说道。 君临笙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再次将她拥在怀中,“真不想放你走,要是可以把你装在袖口就好了。” 日光下,君临笙邪魅的五官散发着淡淡的柔情。那目光中的神采,恰似天上数不尽的繁星。而云琉雅就这样在那些繁星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后看着自己的身影渐渐的取代了所有的光亮,成为了唯一。 云琉雅不曾回过君临笙一句思念,但她却时时在用行动告诉着他自己的答案。 许是受了季流云的感染,那般活跃的性子那般主动的作为。云琉雅也在慢慢的被改变,而这种改变,她并不排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活的这般累,每天都在算计中渡过。如果可以,她也想去看看京城外的天空。前世的她,被迫锁在了这个牢笼里,不得自由。如今,却是有了机会,有了选择。 花青在看到君临笙的身影时,手下意识的碰了碰白素的臂弯,然后拉着不知情而茫茫然的流萤向门口走去。 流萤虽然没有见过君临笙,也不曾认得楚国三皇子,但看花青隐晦的笑意却是心下明了。那是促狭的笑,是了然的笑。 她也识趣的没有在当场问,跟着花青向后走了很远,才道,“小姐的情郎吗?”她调皮一笑,眉眼间带着几分可爱。 白素将食指置于唇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悄声道,“流萤你可别说出去,小姐心仪的对象可是当今最受争议的三皇子殿下。” 然后在流萤有些迷茫的神情中,恍然大悟般的又解释了起来,“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楚国人所以对三皇子不了解。” 她做出一副茶坊中说书人的模样,“话说,这个三皇子君临笙邪魅慵懒,为人阴晴不定,却将心遗落在小姐身上,可见我们的小姐魅力有多大。你知道“战神”吧!没错,就是他!” 她说的骄傲,仿佛夸的是自己般。花青无奈的瞟了这个丫头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门口的小径上。 小姐和凤王爷之间不过是你情我愿,纵使经历了千般苦痛万般折磨,只要彼此心中有着印记,就足够了。 花青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也可以这样两情相悦,该多好! 她也曾幻想过,她和安九在年少无知的葱葱岁月中相识,没有那些压死人的门槛森严,只有彼此。 她也曾盼望过,能有一天,那个自己心尖的人能够回头看见卑微的自己,即使是一天的幸福,她也甘之如饴。 但她却只能无缘的叹了口气,明不知道不可能而为之,视为愚蠢。自己也只是万千蠢人中的一个。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安九并不能够属于自己。所以她宁愿站在远处看着他为小姐痴为小姐狂,而自己心伤。 花青虽然很快的放弃了自己心头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却无法将他从脑海中彻底遗忘。 于是,后来她做了个决定,埋葬此生的决定。虽然小姐最终妥协了自己的要求,但花青却知道小姐心里是十分不愿意的。 成为君临风的侍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自己不是未经人事,纯洁无知的少女,正是因为自己的身心已然疲惫,所以才会做出这番决定。 花青紧了紧双手,安九,是她的梦。就当一切梦醒了,回到了现实。她闭了闭眼睛,掩去其中的伤感。 面对未来的黑暗,绝望吗?花青却只觉得绝望不过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想到的词语。自己,不过是木然了。 过了一会儿,约莫着园内的两人该差不多的时候,花青轻巧的迈着碎步,靠近了园内。 本应该出现在视野中的两人却是不见了。花青四处巡视了下,却一无所获,不由得匆忙跑出园内,向白素和流萤道,“快随我进去,小姐,小姐她……” 剩下的两个丫头一听,立刻跟着她的背影跑了进入。满园春色关不住,却是少了赏花人。云琉雅和君临笙不知所踪,丫环们倒并不担心云琉雅的安危,因为她们知晓,君临笙定不会让她收到半点的委屈。 但宴会在进行着,方才从过往的丫鬟口中得知宫中的几位皇子公主都来到了宴会现场,而此时的宴会中大家都为了讨得明国公主皇子的欢心而绞尽脑汁。而作为主办方的峻宁公主更是别出心裁的准备了很多的节目供大家欣赏。 峻宁一直以为云琉雅对五皇兄君临风念念不忘,因此当君临风进来的时候,峻宁就立刻派人去通知云琉雅,想给她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 花青急于寻找云琉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姐和凤王爷之间的事情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女护卫清楚。小姐与凤王爷的这段情若是被其他人所知,对小姐的复仇大计会是一种牵绊。 花青先是告知那来巡的侍女稍等片刻,然后便是急匆匆的带着那两人进园内寻踪迹。 云琉雅从甬道中重新出来时,已经有半个时辰之多。破旧的房屋内,因为有了他们而瞬间蓬壁生辉。木门被“吱吱哑”的推开,外面依旧寂静如来时般。 许是这里太过荒凉,反而更让他们二人的出现被凸显的越加突兀。没有人踏足过的地方,留下两条足迹。 “你先走吧,宴会应该要开始了。”君临笙虽然口中说着,但双手却箍在她的腰间,不曾松开。 云琉雅只觉得脸色嫣红,拉开君临笙的双臂,眉宇间带上几分羞赧,“别这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君临笙最爱的就是云琉雅明明是羞怯的顾左右而言他,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他趁着云琉雅不注意,偷香了一口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在云琉雅的红晕再次爬上前道,“快去吧,别让侍女们等急了。” 云琉雅恼羞的跺了跺脚,却也不再停留的跑开了。脚步清扬,带起一阵芳香,裙角涟漪成数不尽的波纹,随风荡漾。 君临笙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处泛着丝丝疼惜。原来,即使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自己也会觉得痛。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看戏 第二百九十二章看戏 花青等人寻找。着小姐,却不敢大声的张罗,悄无声息的寻找是最困难的。樱苑不小,光是后院就够几个云府的庭院了。 风景宜人的代价自然是占地面积庞大,才能够将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在花青几人寻找着自己的同时,云琉雅也是装作一副赏花入迷的模样向着初时的方向走着。 云琉雅此时的脑中闪过的依旧是适才相见的那份心悸,她无法忘却那里的美丽还有君临笙有些悲伤的侧脸。 那段过往,对君临笙而言,应该是痛苦的不能忘却的曾经吧!云琉雅这样想着,那片花海太美,反而不真实起来。 在看过那般幻美的景致后,却再也没有感受过外面世界的美好,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云琉雅有些同病相怜的想着。 她行走在宽敞明亮的大道上,目光不时的瞟过两旁不知通往何处的幽深小径,偶尔会有一两个侍女从中穿过,或是偷跑出来的男女来此幽会。 云琉雅目光带着点点温和,那姑娘的面容娇羞,就似方才的自己。那男子嘴角的浅笑,一如花海中的他。 她慢慢移开双眼,不去看这两人间的亲昵。越是向前走,宽敞的大道也渐渐的变得狭窄起来。 樱苑本就是皇帝来此寻花问柳的宅邸,里面的枝枝蔓蔓更是繁多,恰好适合男男女女来此地秘密幽会。 云琉雅知道这个秘密,不过也是君临笙方才告诉她的。而后面的那片花海却只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小姐!小姐!您让我们一顿好找啊!”白素眼尖的看到对面藤蔓后的云琉雅,急忙跑了上去,说道。流萤和花青也是紧随其后,气喘吁吁的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峻宁公主派人来告知您勤王爷到场的消息。”花青也赶忙将口信告诉了云琉雅。因为她知道,小姐是绝不会想错过与勤王爷有关的任何事的。 云琉雅闻言,果然立刻道,“还不快带路!让公主等久了,岂不是罪过。” 当云琉雅来到主场时,宴会正在举行到高潮阶段。此时,主场内正在准备着搭建戏台,大部分的小姐公子已经纷纷落座。 听说,今日峻宁公主将京城内最负盛名的戏子凡止请来为此宴特意助阵。云琉雅闻言却皱了皱眉,不知怎的,心情有些复杂,好像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峻宁看到云琉雅的姗姗来迟,于是挥了挥手。云琉雅见状连忙行礼,却是谢绝了峻宁邀她前来的好意,带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坐到了最外围的位置。 云语非坐在君临风的身边,殷勤的频频为君临风喂着果肉,眼神流光的展示着自己的贤德淑良。 云语非娇俏动人,妩媚入骨,虽比不上金念幽的耀眼,却也是美丽芬芳不可比的美人。但她美虽美,看多了却有种庸俗之气。 君临风的视线开始还能勉强集中在云语非身上,后来却是越发的失去耐性。 当云琉雅出现时,那抹淡雅的身影却让他有种吃够了山珍海味后改吃调味的山野小菜的错觉。 今日的云琉雅并没有多加修饰,素净的脸庞上沉静无波的目光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君临风只觉得清风而逝,闷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 君临风对云琉雅的更多的是占有欲,男人对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总是抱有极大的热情,君临风也是如此。 云琉雅入座后,被勾起兴趣的不止有君临风还有金晟泽和同样姗姗来迟的君临笙。 金晟泽最初对云琉雅感兴趣,也不过是想知道能够让楚国五皇子百般讨好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还有一点对楚国的报复。但现在却是被云琉雅的才智和聪慧所吸引。 这三个男人中,只有君临笙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云琉雅这个人,而且还是变化后的她。君临笙并不知道云琉雅的过往,即使他拥有着她全部过往记录,但其中却并不曾有前世今生的事情。 望着双目直直盯着云琉雅的勤王爷,云语非只觉得异常的气愤,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竟能被王爷念念不忘的看在眼里,念在心里。 云语非不傻,她自然知道君临风看上的是云琉雅的家主地位,她又怎能甘心让云琉雅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丈夫,地位,都被她收入囊中,这怎么可以被原谅! 本次出行,安九并没有跟在身旁,就连铁柱也被留在了府内。因为同行的有云语非这个麻烦精,所以云琉雅并没有将铁柱这张王牌带在身边。 落座后也不过片刻,演出就开始了。简单的报幕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凡止在小姐们之中,口碑极好,不止是因为他精湛的演技还有他俊逸不凡的长相。 曾经的云琉雅也是这些追捧少女中的一员,也曾将凡止视为喜欢的偶像,但现在,却恍如隔世。凡止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自己却不再是那般天真无邪了。 听着戏台上演出的一幕幕恩爱情仇,故事中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难舍难分,最终两人的爱感动了上苍,得到了天神的癖佑最终花好月圆,成就一段好事。 看着这幕剧,云琉雅却只是抿唇微笑,眼底一片清明。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不是事实。现实太残酷,它不会懂得诗情画意的让别人欣赏其中的幸福,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口味选择是悲剧还是喜剧。 她的目光略过身边的几个侍女,很明显的,多愁善感的流萤看着故事中的爱情泪流满面,因为那是她的希望。纯洁无垢的白素也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故事。而花青,也是带着几分感伤,却并未流泪。不是她坚强,或是不愿多想,只是当你的世界只剩下了绝望,不论面前剩下的还有什么,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而自己只是无力的接受这个事实。 间或的会有一两个侍女穿梭期间,为客人们的茶盏填满浓香的酒液。云琉雅接过倒好的酒杯,却是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后放在了桌子上。她并不想喝酒,与酒相比,她更爱填茶。 席间,只见上位做的好端端的峻宁只是身子一晃,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众人开始慌乱,戏台子之上也乱作一锅粥,整个樱苑内都闹成一团。 第二百九十三章 晕倒 第二百九十三章晕倒 唱戏初时,峻宁的座位靠近金念幽。因为年龄相仿,再加上金念幽十分的擅长伪装,所以峻宁也只当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公主,两人相谈甚欢。 后来,峻宁聊天途中不时的往嘴中传递着喜欢的零嘴,一不留神就吃下了大半盘子。干果吃多了,口渴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她口渴的急,一时未察竟拿起金念幽还未用过的茶杯喝起了水。小巧的茶盅里泛着淡淡粉红的酒液随着手的晃动而摇曳不止。 峻宁举杯而饮,痛快的不及金念幽的拦截。两口酒液下肚,峻宁只觉得天翻地转,竟身子一软,倒在了座位上,这才引起众人的恐慌。 御医随后被紧急的派往樱苑,在检查了峻宁的情况后,面色微沉道,“公主是被下了药,还好并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毒药。” 他的话音未落,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本是为了明国皇子公主举办的相亲会,此时竟变成了下药事件。 金念幽的脸色尤其不好,这杯酒,原本应该是自己喝的,是峻宁公主阴差阳错才喝到了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害怕和畏惧,拉了拉金晟泽的衣角,害怕道,“皇兄,那,那酒本该是我的。” 金念幽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在湖中央,激起一圈圈无法预示的波浪。 云琉雅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却突兀的不显一丝慌乱,这让此时的金念幽十分的气愤,她故作害怕道,“在场的人中有人要害本公主,只是她运气不好,竟让峻宁误喝了那杯酒。”她的目光怯怯的样子,带着几分水意。 她低低的啜泣着,似是怕极了,目光却总会若有若无的落在云琉雅的身上。 峻宁公主樱苑宴请时,却晕倒在宴会高潮。而她的身边坐的正是明国的十三公主,金念幽。此事很快的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立刻下令京城的府尹彻查此事。 峻宁昏倒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但金念幽却为本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选择了一个最坏的结局。 对于楚国皇帝来说,若只是自家女儿昏倒,虽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却会暗中调查。就算是其中有了什么变故,也可以酌情来办。 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是金念幽的酒杯被下了药,虽然不算毒药,但正值访问期间,这样的事情直接就可以升级到外交方面来。若是真切的传到明国皇帝耳中,那就不得不给明国方面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席,请遵照杜辉杜府尹的指示,依次接受调查!”官兵模样的人朗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强硬。 在场的都是些身居闺房的女子还有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且身份都很显赫,不是小小的府尹可以得罪的对象。 但皇帝派来的这个杜府尹,却是个不受名利诱惑之人,是少有的刚正不阿之人。云琉雅在听到杜辉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微光。 杜辉这个人,她并不陌生。当初君临风想要拉拢他作为自己的幕僚而多次失败。自己从君临风口中,也因此多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有他的难搞程度。 杜辉本是昌州人士,在他弱冠之年取得了武状元的称号,但他为人刚正不阿,在军营中总是会因为直言不讳而遭到同僚间的排挤,久而久之,他便请旨降职,让皇帝默许他只做个边城县令。 虽然杜辉的性格总会遭人记恨,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还有他本人的武艺高强都让皇帝不舍得将如此的人才置之不理。 于是皇帝最终将他贬为京城府尹,却拥有着皇帝直属的权利。也就是说,杜辉表面上看是被贬了职,但实际却是升了官,直接成为了皇帝直属的部下。 杜辉长相普通,就算是扔进人堆里,也不见得就会找到,但他却是长了一副憨厚相,却他本人性格相对温和,只有和人起了争执还是他人过错时才会脾气暴躁的像个粗人。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他,却是一副文人做派,怎么看都觉得很是突兀而奇怪。 他来到樱苑时,人们已经在属下的强制下被按照次序隔离开来。报案最要紧的就是讲究效率,但杜辉讲求的是真实,所以他并没有先盘问当时的情景,而是先举起那杯被掺了药的茶盅嗅了嗅。 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其中却夹杂着一缕似有似无的苦味。杜辉皱了皱眉头,伸出舌头,浅尝了一口里面的酒液。阵阵眩晕从口腔一直升腾到大脑,然后发出晕眩的信号给整个身体。 杜辉的动作引起在场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人已经不耐的开始了嘈杂的抱怨。 “凭什么将我们扣留在这!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那个人是不是假冒的啊?竟然自己去舔那个茶杯里的东西!” “这人傻吧!我可不想被这样的人巡查!” 络绎不绝的埋怨声不绝于耳,但杜辉却恍若未闻,继续查探着峻宁曾经坐着的地方。 将现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杜辉走到金念幽的面前,“十三公主,本官是京城府尹杜辉,请您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回忆仔细后讲给本官,本官也好还你清白。” 金念幽的脸色有些阴沉,面上却梨花带雨的布满泪痕和恼怒,“你这人好生奇怪,事情发生后不去调查有嫌疑之人,反而对本公主问东问西!” 杜辉却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这里,有的只有嫌疑人和无辜者,本官也是想快些了结此案,还希望十三公主能够配合。” 不论金念幽怎样抱怨,杜辉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辉这样,金念幽若是再纠缠不清,反而显得自己理亏了。 金晟泽截断了金念幽的不满,然后带着几分沉重对杜辉道,“杜府尹,本皇子也只是希望事情能够圆满结束。皇妹受到了惊吓,所以有些口不择言,皇妹的唐突希望杜府尹不要介意。” 金晟泽说的话很有技巧,既表达了自己无辜受累的不舒服,又让杜辉不再这般与金念幽纠缠下去。 杜辉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金晟泽,然后停止了对金念幽的问话,转而对金晟泽问起,“本官想问七皇子当时,在做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被怀疑 第二百九十四章被怀疑 杜辉此话一出,金晟泽的眼神都有些凌厉了起来,他的声音阴冷,带着压迫的气息迫向杜辉,“杜府尹的意思,是怀疑本皇子喽?” 杜辉却无所畏惧的正色道,“事情未查清楚前,每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还望七皇子见谅。”他的语速很慢,却不输于金晟泽的气魄。 云琉雅站在女眷之中,目光却落在杜辉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欣赏。 君临笙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他所做的只是坐壁上观,冷眼看着杜辉惹毛了金念幽惹火了金晟泽。 他和杜辉的交情不浅,虽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对军事有着同样的热忱。当年君临笙讨伐蛮军时,杜辉曾与他并肩作战过,因此就在那时结下了深厚友谊,只不过众人并不知晓罢了。 君临笙曾经亲自领教过杜辉的执拗,因此十分理解金晟泽此时的心情,窝火到想将情绪迁怒到别人身上,但又因为是在公众场合,所以只好忍耐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金晟泽的面色已经带上几分铁青,据君临笙的推测,恐怕已经快到忍耐边缘了。 但他很明显对金晟泽的了解还不够,明明是气到了头顶,两耳冒火的阶段,但金晟泽却是忽的笑了出来,那笑容如沐春风,惊起几朵白莲。 “既然杜府尹执意如此,本皇子就算入乡随俗,经你这一遭。” 杜辉将手向后一挥,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攥着笔和纸,准备写下金晟泽所说的话。 金晟泽的笑容僵了僵,额角的青筋突突的抽动着,他深呼了口气,忍耐住自己已经伸出的拳头,然后用带着些别扭的笑容,说道,“本皇子只记得,大概是戏子开场不过两刻,峻宁公主就突然晕倒了,手里还举着那个杯子……” 杜辉皱着眉,认真的听着他的话,身后的书生笔纸翻飞,动作流畅而迅速。 接着他又问了其他的皇子和公主同样的问题,他们的回答都与金晟泽所言的相差无几。 当他走到君临笙面前时,却笑了笑,“想不到,我们竟又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相见了!” 他豪爽的笑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君临笙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不见喜悲或感伤。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公然和明国叫板,不担心回头被父皇整治吗?”君临笙回答道。 杜辉却是洒脱的笑了笑,“我是谁?我可是杜辉,怎会害怕!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杜辉深知君临笙的扮猪吃老虎,自然不肯轻易的放过他。 君临笙对上他正经的那张方脸,不由得讪笑一声,“工作起来公事公办不讲私情,还真是你的风格!”他顿了顿有些玩世不恭道,“一个粉衣侍女倒了那杯酒后,才出现问题的。” 他说完,依旧是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再次从盘子中取走一块核桃酥扔进嘴里。 杜辉看着他只觉得头大,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带上几分不满,“你既然注意到为何还会让这种事发生!” 君临笙却是耸耸肩,“我又怎么会知道那酒和人有问题?我也不过是偶然注意到而已,再说,当时现场那么混乱,我就是有心找,也会被她混过去。” 金念幽被盘问了两遍,脾气差到了极点。当杜辉再次问起时,她却突然道,“杜府尹为何执着于本公主的阐述?峻宁公主昏倒时,本公主看到只有一个人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地,不见任何慌乱,你不觉得这很不平常吗?” 杜辉的眼神一亮,随即也有些恼怒了起来,然后道,“公主方才为何不说?是故意考验本官吗?” “杜府尹一直在强迫本公主一遍又一遍将自己看到的事实说出口,本公主哪有机会说!”金念幽也语气不善的回道。 杜辉连忙道,“是本官不对,十三公主可否告知本官,那人可在这些人之中?”他伸手向后方指了指。 金念幽隐起眼底的一抹小小的雀跃,面上却是带了几分胆怯和愤慨的点了点头,然后葱葱玉指怯生生的冲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杜辉顺着方向转过头来,然后盯着某个人,面色复杂。他大步流星的朝着所指的方向而去,然后脚步缓缓的停在某个人面前,带着几分严肃。 云琉雅正在听着身边人的抱怨,一转头就看到杜辉方正的那张刚毅的脸,目光不见忐忑的迎了上去。 “这位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杜辉开口道,没有面对金念幽时的官方,反而多了几分平和。 不知为何,杜辉在面对云琉雅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将升起的语调自动降了下来。云琉雅的目光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奇怪的,平静无波,仿佛无欲无求。 “杜府尹,请。” 云琉雅从人群中走出,然后跟着杜辉的脚步来到金念幽面前。她的突然离席,引起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杜辉从属下手中接过册子,然后一页一页的翻阅着,最近念念有词,“张侍郎之女张婉婷,李尚书之子李惠南……” “云琉雅,云昊天之女。”云琉雅不等杜辉说完,就报出了自己的信息。她不在意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杜府尹,因为早晚他都会查出来,倒不如自己说出来简单。 杜辉瞄了眼,然后将手中册子重新交给了身后的属下,“云小姐是吧!”他咳了咳,道,“云小姐在公主晕倒前的那段时间做了些什么?” “和丫鬟聊天。”云琉雅淡淡道,她可不认为杜辉将自己叫过来只是例行公事的问问就可以。 如她所料,杜辉又道,“十三公主说您在公主晕倒时,十分镇定的坐在座位上。别人都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为何只有你会那般沉稳?” 云琉雅看了眼金念幽,目光冰冷,“民女不知性子沉稳也是种错!杜府尹若只是以此为缘由而认为民女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免太过草率了些。” 杜辉抿了抿唇,就在这时一个属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叫杜辉的目光停留在云琉雅的身上几秒后,突然问道,“云小姐可否和下官解释一下,为何宴会初时不见小姐踪影,直到搭了戏台子才姗姗来迟?”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证明清白 第二百九十五章证明清白 杜辉紧紧的盯着云琉雅的眼神,深怕错过其中的任何一道隐藏起的微光。 云琉雅闻言,自知这是被人泼了墨让她来背黑锅。但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不能说自己是和君临笙一起离开,所以她沉默了几秒后答道,“民女和侍女在赏园,回来的晚了,便误了宴会的时辰。” 金念幽却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赏园?说出来都不能让人信服! 杜辉的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霾,“但却有侍女称有一段时间,小姐你和侍女是分开的,且有人证实了你的侍女们曾经一起去寻找过你,可见她们并不知晓你在哪里,对这你又做何解释?” 云琉雅依旧不见慌乱道,“依你之见,是认定了民女就是犯人了是吗?若是民女能够澄清自己的清白,请杜府尹对民女道歉!”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在寂静的空地中,却是钻去了每个人的耳中。 杜辉只觉得面色一冷,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也不能反驳,只好道,“若是你能证明你的清白,区区道歉又何妨!” 云琉雅闻言,勾起唇角,然后道,“请大人把纸笔交给民女。” 杜辉半信半疑的让属下取来笔和纸,云琉雅取过后,将宣纸摊开用酒杯当做镇纸压在四角,然后题笔写了起来。 满满的一篇幅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洒脱的字体跃然纸上。宣纸内被写满了不同的名字还有特征做过的事。 “大人可以派遣属下将民女纸上所写一事查一查,就可知真伪。”云琉雅将笔往桌上一放,目光坦然的对上杜辉的。 君临笙在听闻杜辉的质疑时,本是心存火气,当他想要出头时,却在看到云琉雅的目光时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明明在告诉着自己,她有主意。 云琉雅是聪明的,她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撒谎,但却并没有将实情全部说出。她说赏园不假,与侍女一同也不假,但最后却是与君临笙遨游花海。 当他听到云琉雅要求杜辉给她道歉时,不禁偷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杜辉吃瘪的样子,顿时觉得很是好笑。 就连当今圣上也在杜辉身上绊过跤,吃过亏,云琉雅竟敢和他谈条件,胆子不可谓不大。 杜辉看着手中的宣纸,紧锁的眉心越加纠结,他叫来两个属下,然后将手中的宣纸交与两人,并要求二人核查此事。 等待是漫长的,云琉雅宣纸上所写的内容很多,一时半会都不会调查完。杜辉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甚至还大胆的要求自己道歉的女人,不禁有些钦佩起来。 云琉雅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杜辉当成犯人,但她却不能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丢掉为人的尊严,所以她会要求杜辉对自己道歉,而且她也应该得到他的道歉。 云语非本来在看到云琉雅被带到前面时,心里是幸灾乐祸的。她虽然不清楚云琉雅为何成为了嫌疑人,但她却深知,云琉雅不可能是犯人。 但即使知道,她却也不会去为云琉雅求情说辞。对云语非而言,云琉雅就算是真的坐牢,也是她罪有应得,绝不会是误判误罚。 她恨透了云琉雅,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如今云琉雅受了灾,自己没有理由不去开心,不去高兴。 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只不过是被带成了嫌疑人而已,云语非都觉得这已经算是很轻的责罚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君临风,目光带着几分柔和,双手紧了紧他的臂弯,却并没有得到拒绝。 君临风站在一边,看着云琉雅被带过来,又被询问,却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固然重要,却没有重要到破坏自己处心积虑建起的形象,且此时明摆着就是个陷阱,无论是谁只要和此事挨了边,就不容易脱得了干系。 君临风的想法一贯如此,他可以宠着你,惯着你,好像你是他的全部,但却会在他不需要你的时候,将你一脚踹开,然后冷眼看着你在泥坑中沉浮。他甚至还会厌恶的看着你,然后在你断气前补上几脚。 云琉雅看着不远处的君临风,只觉得好笑,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会看不清事实。竟被这样的人哄骗走了一生。 她的目光慢慢略过君临笙的脸庞,她从那双迷人的眼睛中读出了安心,她回以淡淡一笑,不亲昵却也不疏远。 等了许久,人们的怨气再次被激起。天气依旧闷热如常,每个人的脾气在这样的天气中都会比平时要暴躁的多。听着周围不停歇的咒骂声,杜辉皱了皱眉。 半晌后,那两人回到了杜辉身后,在他耳边小声的汇报了些什么。杜辉的锐利目光在云琉雅的身上停留,然后渐渐的瞪大了双眸,倒影出云琉雅淡然的面孔。 “云小姐,下官向你道歉,是下官太过草率的行为让云小姐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十分抱歉。”他边说着还对云琉雅鞠了一躬,很是诚意。 他的突然举动,再次引起了周围人的骚乱。从进来樱苑后就一直出言不逊的杜府尹竟然对这个女子鞠躬谢罪,人们只觉得不敢置信。 云琉雅也不过是希望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却没想到杜府尹竟真的对自己谢罪,甚至还是鞠躬谢罪。 她愣了愣,然后道,“民女只希望大人不要再这般仅因为不足的证据而将人定罪,这样的行为,实在称不上是清官所为,会污了大人的声誉。” 君临笙也是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印象中的杜辉可是从不对人道歉的,甚至连鞠躬都很少做。 如今却…… 云琉雅的能耐真大,竟能让这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家伙对着她道歉!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君临笙只觉得骄傲,面上的笑容反而越加的邪魅起来,浅浅的弧度,却仿佛其中有着千言万语。 杜辉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为耻,反而是一脸认真。也许是做官多年,他反而在这条路上迷失了自己的初衷。这个姑娘虽然一直在挑衅着自己的底线,但却也给自己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给女人鞠躬,在别人看来是件丢人的事情,但在杜辉眼中,却极为平常。只要是让他受益匪浅,给女人鞠躬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协助办案 第二百九十六章协助办案 听到杜辉对云琉雅道歉,最为孬火的要数金念幽了,身为别国公主的她不仅遭到质疑,还被杜辉出言不逊。高高在上的公主,何时遭到过这样的待遇?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金念幽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你对她道歉,为何不对本公主道歉?”金念幽突然道,“你们楚国就是这么对待他国使臣的吗?若是这样,皇兄,依幽儿所见,实在没有再与楚国联姻的必要!” 金晟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楚国不给个交代,恐怕陛下与我们明国所商定的协议,我们不能接受!” 使臣团的其他人也熙熙攘攘的吵闹了起来,杜辉的一个动作险些造成两国之间的政治动荡。他虽是面不改色,但紧攥的手心,依旧透露出他的紧张。 皇帝将此事交与他负责之前,千叮咛万嘱托,就是让他不要为了撑一时的嘴快而得罪到明国的这两人。杜辉也知道自己所做有些欠考虑,但他却真心的不愿对这个长相狐媚的公主道歉。 正犯难之时,一旁的云琉雅却说道,“民女不过是求得该有的尊重,竟惹起十三公主和七皇子的不快,倒是民女的错了,民女这厢向二位赔礼谢罪。”她口头说着这样的话,表情却是受了万般的委屈似的,带着几分可怜几分被强迫。 金念幽的双眉一立,“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兄妹二人仗势欺人,不分是非喽!” “民女未曾说过这样的话,公主怎可如此诬陷民女呢!民女不过是为了求得杜大人的歉意罢了,公主若执意如此,民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女人一台戏,美人间的即使是争执也是赏心悦目的。站在众人面前,云琉雅和金念幽各不相让,都不肯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还是杜辉最后出来打了原场,“十三公主,云小姐,二位既然各执一词,不如听在下一言,”他将二人的目光都集在了自己身上,然后道,“云小姐可否帮助下官找到犯人,一来能够给明国一个交代,二来还可以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云琉雅虽然不够情愿,但那种场合下却只好答应,拒绝不得。不过三言两语,成为协助案件调查者,云琉雅心里并不是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的。 初时,云琉雅的面色也僵硬过,但却被她自己硬逼着,改变了其中的情绪,渐渐变得冷淡下来。 金念幽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一派安详的云琉雅,仿佛将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尽收在眼底,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的傲气,再也没有什么会阻拦她的欲望。 任你是云琉雅,还是风琉雅,不过也只是万千平凡者中的一个,就只身份一节,就和自己拉开了很大的差距。你可以有不满,可以有不愤,但你却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金念幽的眼底是嘲讽,是冷意,还有说不清的幸灾乐祸。“既是杜大人执意如此,本公主也只好退一步妥协。但希望大人能够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毕竟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度的。” 金晟泽的目光淡淡的扫过金念幽的头顶,与金念幽相处这么久,他又怎会不知这一切,不过是金念幽在背后想要给云琉雅一个教训。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出手相救的意思,与其破坏金念幽的计划,倒不如看看云琉雅的反应。这也算是金晟泽对云琉雅的一番考察吧! “协助调查是吗?”云琉雅的声音久久的沉寂后再次响起,那样平淡的语气,根本感觉不到情绪的波澜。 “也好,这一次,就让我亲手斩断你们的欲望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樱唇小口张张合合,却是没有一人听清她说的意思。 云琉雅的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个不过分张扬又有些明快的弧度,“民女悉听尊便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杜辉的这一招,是直接让本已脱离了嫌疑的自己,再次趟进了这滩浑水。用自己之名,成全楚国的尊严,但,杜辉却看错了一点,她并没有像杜辉所想的那般,有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思。 她不过是个重生后自私自利的女人,她并不愿意作为一个被他人所摆布的布偶,面对杜辉的提议,她保持缄默。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拒绝。 既然要在这个朝代好好的活下去,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云琉雅一直很清楚的,你没有任何能力去面对压倒性的魄力。就如同前世的君临风,准备好了一切,甚至是已经逼宫至大殿,却最终还是逼宫失败。 自己虽然没有来得及看清君临风的下场,但云琉雅却是深知,即使他们将罪责都推卸到了自己身上,还有的责罚依旧是免不了的。云琉雅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那是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前世,连带今生。 杜辉只觉得身子一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的目光瞟向四周,却找不到让自己感到寒冷的那个存在。 云琉雅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有一样东西,一直被自己忽略掉了。那就是地位和名誉。不是简单的清白声誉,而是被皇家所认可的身份的象征。 虽然不久前曾经求得口谕,但在面对金晟泽金念幽兄妹的时候,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无论自己如何做,都没有办法去果断的拒绝让自己心生不快的决定。 这是她身为平民的悲哀,而且花青要嫁给君临风的事情也没有着落。云琉雅仔细的想过,像云语非那样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不可能再次成功,因此她只能另辟蹊径的想办法。 但君临风的警惕心也因上次的事件而有所增加,自己也想不到稳妥的方法。说实话,她不愿花青也来趟浑水,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但在多次和花青的商谈之下,却只看到了她那张坚强的小脸。 这次,她想,若是能够完美的解决,自己也许有机会在皇帝面前翻身一把,无论是为了什么,看在皇帝对此事如此重视的面上,自己的事情恐怕已经被秘密的呈给了圣上。 云琉雅的眸光微闪,不让里面的点点星光遗落在他人面前。她有她的计划,却不是让所有人都知晓的剧情。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迷缠香 第二百九十七章迷缠香 捣乱宴会的罪魁祸首最终还是被杜辉抓到了。不,确切的说,是根据云琉雅的推断后,在现场抓获的。 几个时辰前,云琉雅接受了杜辉的提议,参与到了事件中去。她的调查方式与杜辉的大相径庭,都是在仔细的观察了峻宁所用的茶杯后在听取周围人的说辞。 云琉雅对药物的了解并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季流云对她讲解过才清楚的。她拾起碎裂的茶杯,置于鼻尖嗅了嗅,略微的苦味萦绕在鼻翼周围。 迷缠香,不知为何,云琉雅的脑中突然闪过这三个字。许是季流云的教导太过深入人心,竟连对药物一窍不通的云琉雅都能了解一二。 “杜大人,此药可是迷缠香?峻宁公主现在怎么样?那些御医怎么说?”云琉雅转过身,连珠炮似的连连抛出了三个问题。 杜辉的眸光闪了闪,王御医的话他可没有告诉任何人。云琉雅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云琉雅抬眼,她并不清楚这个迷缠香究竟有多稀有,但看杜辉闪烁的目光,她也能猜到,自己定是说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事。 “杜大人,民女并不清楚这迷缠香的成分,只是听友人曾经提过。”云琉雅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辉道,“民女认为当务之急是先将公主救醒,才会知道今日更详细的情况。” 云琉雅自知自己擅长的并不是破案,或是推理,她擅长的不过是对兵器的原理制造和对兵谱的描绘。如今遇到今天这样的事,虽然自己把话说的很圆似是胸有成竹,但她心里,却是没有多少底气的。 “公主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御医们也有些束手无策,但,你说的迷缠香却是对的。王御医也这样说,且那迷缠香极其珍贵,不是寻常人所能获得的。听闻就连那迷缠香的药效也不得而知。” 杜辉自然是听方才的御医们左一言右一语才知晓的,但即使只是听说,他依旧听得出里面的危险。峻宁公主的安危若是保不住,他的乌纱帽恐怕也会随之丢掉。 他皱了皱眉,面上同样的带上了几分为难,“这迷缠香,御医们有些束手无策,对它的了解只停留在成分上,但解毒却……唉!” 杜辉说到这顿了顿,“依本官之见,这事情背后定是牵扯甚深,云小姐还是小心为上。” 云琉雅听到这话,反而露齿笑了出来,“方才怎么不见杜大人这般为民女着想呢?现在把民女推到风浪尖上,倒是关心起来,民女有些无福消受啊!” 杜辉只觉得自己的脸庞微微发烫,云琉雅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寥寥数语就把自己的心思拆穿,杜辉只觉得脸上升腾起火辣辣的刺痛感。 官场上待久了,难免会被这种明哲保身的心态所影响。初进入这个染缸的时候,杜辉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不受任何影响的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即使所有人都被这个世俗所改变,但自己依旧会两袖清风。 但杜辉现在却觉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理想罢了。而理想和现实,差别却是太大了。当了几年官,虽然职位不大,但却受人尊敬,被人敬仰。 之后的日子里,看多了官场的黑暗,世情的多变,杜辉自己也或多或少的变得圆滑了起来,懂得了用威严来做保护色。现在的自己,哪还有当年的那份激情澎湃,曾经的那份壮志凌云的气魄。 “若真是迷缠香,或许民女有办法。”云琉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杜辉在听到她的话后,整个眼神都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就连御医院赫赫有名的王御医都是一筹莫展只能摇头,她一个小姑娘怎会…… 但无论如何,有一线希望,就绝不能错过,杜辉带着云琉雅匆匆离开,向后面的曲径走去。 君临笙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云琉雅的方向,所以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杜辉带着云琉雅离开的人。他眯了眯双眼,隐藏起紫眸深处的浓浓不悦。 云琉雅离去的身影引起了在场几人的注视。君临风和金晟泽都在伺机的观察着,在心里计较着。 君临风被迫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云语非身上,不是他的志愿,只不过人前时,若是被人得知夫妻间的感情有瑕疵,会对他一直以为伪装出的完美形象有损伤。 云语非一直在拽着他的衣角,一副害怕的模样,软绵绵的身子不断的向着自己靠近。君临风也是男人,虽然面对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对象,但女人的轻轻摩擦却是让他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欲望。 云语非的目的也不过如此,只要让君临风的目光一直围绕着自己,那么就够了。她故意装作胆怯的往君临风怀里钻,深知君临风爱面子的她自然也清楚,平常这般会被厌弃的作为,此番却会被接受,而不是推开。 两人之间相互依偎,紧贴着彼此,没有一丝缝隙。但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云语非趴在君临风怀里,害怕的哆嗦。看到的人,只会觉得是夫妻感情甚好,而不会想到其他。 金晟泽站在一边,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念幽,他的预感一向准确,今日的事情和他这个皇妹脱不了干系,但她却很聪明的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明显,受害者。 金念幽的此番作为,金晟泽并没有当回事,只要后路都做好了准备,那么就算是皇妹动的手又有什么关系?若是计谋成功,他们可以向楚国皇帝提出补偿,然后趁机提出自己的意见。就算是失败,也不会供出最终的主使者,没有失,何尝不可? 金念幽却是目光随着杜辉而远去,她虽然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却是对方才杜辉眼中的狂喜而略有迟疑。 她还不算笨,至少还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含义,但金念幽却并不担心自己的计谋会被拆穿,因为不可能怀疑到她,就算这个杜辉的直觉很准,但他却没有任何证据。 因为其一是峻宁昏倒与她并未有过实体接触,其二便是所有的证据都证实着她原本应该是受害者。 杜辉离去后,被迫停留在原地的贵族子弟再次颇有微词的喋喋不休,现场虽然人声吵杂,却还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 第二百九十八章 逗弄 第二百九十八章逗弄 朱红门扉半开半掩,门外依次排列着士兵,坚守在岗位上,保护着房中之人的人身安危。 峻宁安静的躺在珠帘帷帐之后,清秀的五官在层层纱帐中带上了几分朦胧。她的一只手从帐内探出一点点,刚好露出了手腕,还有腕上与白皙肤色相映衬的红丝线。 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捻着一根细长的红绳,闭目,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紧闭的双目上方的皱褶凝聚成一道道直线,匍匐于睫毛之上。 “王御医,情况怎么样了?”杜辉走进来,恭敬的问道。 王御医,本名王炎,是御医院内称得上名气的元老级御医。虽然年事已高,对医术钻研的热情却越见高涨。许是经历过太多,有着不寻常的阅历,因此对一些疑难杂症总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因为医术精湛,因此即使岁月不饶人,却依旧被留在御医院内。但他所接的病人,却是每天只有十人。并不是他傲气或是怎样,而是上了年龄的人,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迷缠香算是在他的研究范围内,但由于此种迷香成分简单,配置艰难,因此也只是听闻过,而不曾看过。 “唉,公主的脉象平和,并未出现絮乱的迹象,但一直昏迷不醒,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老态龙钟的王御医放下手中的红线,苦着脸,很是愁闷的样子。 王御医动用自己所知的所有办法,一一试过,却没有任何起色,公主依旧睡得深沉而不醒。这让王御医感到十分的挫败。 云琉雅虽然对医术知之甚少,甚至就连在记忆中,对这个王御医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皇宫御医上,但她却也知道,明白,“悬丝问诊”是只有医术高超对人体脉象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够使用得了的。 她静静的观察着王御医的表情,想从他微微抖动的眉,轻轻抿起的嘴角,看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推断出公主此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她没有说话,反倒是王御医身边的御医注意到了她的出现,然后都变得神情不满起来,对杜辉埋怨道,“杜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怎可带女子前来?若是因此而走漏了风声,你拿什么来承担!” 杜辉这才想起被遗忘的云琉雅,连忙道,“云小姐说她有法子能够将公主唤醒,下官也是一时情急就将她带了进来。”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神情都变得狐疑起来,按理说,若是对草药甚是了解的人怎么也应该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但这个女人身上却只有淡雅的幽香,不过是女子的体香。 很明显,这个女人是个生手,且见她服饰华美,妆容精致,不由得再次看扁了一些。这样的女子不过是深居闺房内的女子罢了,哪里有神奇之处? 杜辉却不满那些人轻视的视线,道,“云小姐可是在闻过茶杯后就认出了迷缠香!你们却是连迷缠香都不知晓!这般看人低,不怪乎被御医院的其他人所取笑!” 云琉雅自然看得出那些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缓缓开口打断了杜辉的话,“民女对医术方面知之甚少,但民女的友人却是个中翘楚,多亏了友人,民女才会认出迷魂香来。” “你,曾经见过迷魂香?”王御医突然开口道,语调中是满满的兴味。 他的双目蓦然睁开,里面是好奇和惊叹。他活过了七十多个年头,还未曾见过迷魂香,这丫头年纪轻轻,倒是见多识广。王御医不禁对云琉雅另眼相看起来。 云琉雅恭敬的点了点头,“民女有幸见过被制作成香薰块的迷魂香。形状各异,但味道却不尽相同。” “你那友人现在何处?竟能将制出的迷魂香做成香薰块,真是暴殄天物!若是老朽能够得到一块,定是烧香拜佛感谢上苍!”此时的王御医就像个老顽童似的,不断的罗里吧嗦的吐着心里的不快。 云琉雅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认真道,“民女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救醒公主。”她将丑话说在前头,“民女手中有一粒友人赠与民女的清毒丹,未曾试过,并不知晓药效如何。” 在场的都有些沉默,云琉雅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未曾试过药效,就如同赌博。稍有不慎,就是丢了公主的命,还要搭上全家。 云琉雅静静的等待着,她自然是不急,毕竟此事与她确实无关。若不是莫名被牵连她也不会将季流云送自己的清毒丹拿出来。 季流云的医术她自然信得过,再加上魅医水娘徒弟的招牌,只要是出门,都可以横着走。 杜辉短暂的思索后,咬了咬牙,道,“总要试上一试,若是有了效果,自是好的,若是没有……后果我担!” 云琉雅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她依然是骗杜辉的,季流云给的清毒丹是可以解百毒的。迷缠香虽效果与迷药相同,却是毒药的一种,所以用清毒丹绰绰有余。 但她却没有将这一事实说出口,因为她的心里还是对杜辉对她的算计耿耿于怀,她抱着一点小小的报复心理,逗弄了杜辉。 王御医却捕捉到了云琉雅眼中的促狭,他只是微笑着捋了捋胡须,既然这个小丫头有十足的把握,那么自己何必要掺上一脚呢?再说,看着一向只有臭脸的杜辉变脸也蛮好玩的。 就这样,在云琉雅的刻意说辞下,在王御医的故意隐瞒下,杜辉一个人陷入了紧张而后怕的氛围之中。 云琉雅走至峻宁的床前,从袖中取出一瓶巴掌大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珍珠大小的白色颗粒。那圆润的外表十分可爱,本是草药混合而成的丸剂,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云琉雅掀开帷帐,看着安详而眠的峻宁,不由得可惜的轻叹。小心的撬开她的唇瓣,将手中的圆粒塞入其中。 眼见着白色的外围渐渐融化进口中,清毒丹露出它的本来面目,翠绿的色泽,竟是晶莹剔透的宛如水晶。 草药本身所特有的那点淡淡的青草味后,便是淡淡的薄荷味道,清新中带着几分提神的意味。 清毒丹入口,众人都在等待着药效的结果,尤其是王御医,眼神都快黏在峻宁身上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苏醒 第二百九十九章苏醒 时间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不断的向下流逝,用着势无可挡的魄力,落在过去的低端。 清毒丹除了开始服用时收到了人们艳羡的目光后,就不曾再显示出它独有的魅力。 渐渐的,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云琉雅和王御医两个人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静候它的佳音。 一声浅浅的嘤咛,峻宁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两下,然后忽闪忽闪的睁了开来。神情中依旧是一副茫然朦胧的纯真模样,仿佛对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当她的目光渐渐转为清明后,屋内多余的人,都被王御医赶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杜辉,云琉雅,王御医和卧榻之上的峻宁。 “公主,您现在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王御医笑眯眯的问道,很是和蔼可亲。 峻宁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浅浅的笑开了,“王爷爷,峻宁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小峻宁呦,你可吓死爷爷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就晕倒了呢?” 峻宁却是挠了挠头,然后也有些困惑道,“峻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眼珠向上方瞟了瞟,似是在回忆,“嗯,峻宁只记得口渴的厉害,就拿起一杯茶盅喝了起来,再然后,就是头一昏,就倒下了。” “公主可还记得添酒的侍女的模样?”杜辉也开口问道。 “好像穿的是粉红色衣衫,”峻宁使劲的想了想,然后道,“那人的手腕有个花瓣形的刺青!峻宁记得当时因为觉得好看,还聊了两句。” 峻宁在被抓着回答了几个问题后,突然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本公主寝宫?咦?为什么云琉雅你也在?发生了什么了?” 杜辉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的始末给峻宁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目光微沉的紧盯着峻宁,“公主除了花瓣的胎记,还能记起什么吗?” 峻宁使劲的晃了晃头,顿时有种脑袋里都是浆糊的错觉,“本公主,实在是想不太起来。”在杜辉皱眉思索时,突然举起一根手指,然后道,“那侍女的声音有点沙哑!这个算不算?” 杜辉告别了公主,将云琉雅留在了房间内,就近照顾公主。 峻宁拉了拉被子,然后往被子里缩了缩,对云琉雅道,“为何你会和杜府尹待在一起?五皇兄呢?” 云琉雅却是恭敬中带着几分疏离,道,“民女被杜大人怀疑是害了公主的罪人,因此民女为取回清誉而来。至于勤王爷,应该是和勤王妃在一起吧!” 峻宁闻言,撇了撇嘴,一提到云语非她就是这幅样子。她实在是不懂五哥怎么舍得弃云琉雅而娶云语非呢? 峻宁虽然昏倒,但却丝毫不影响她今日的好心情。正好,她可以趁此机会,彻底摆脱繁杂而累心的宴会。 她今天从大早起,一直最盼望的就是可以休息一会儿,可惜就连休息都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今天一天都累死本公主了!不止要仔细的看好所有的摆件,还要邀请时下最为流行的戏团,简直就像个不停自传的陀螺!”峻宁不停的抱怨着,诉说着今日的麻烦事。 “现在好了,本公主可总算可以休息了!”她开心的呼出一口气,她虽然喜欢宴会,但却是一点都不喜欢宴会前的这段累死人的准备工作。 “准备的时候,本公主都以为自己累的出现幻觉了呢!” 云琉雅静静地听着峻宁说着,看着那张神采奕奕的笑脸,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的决定,如此的正确。若是耽误了时间,或是治疗出现了错误,她可能就再也不能见到这般灿烂的笑颜了。 杜辉从房间离开后,就吩咐属下分头在人群中寻找符合峻宁公主所描述的对象。 搜索工作进行的很彻底,因为事情发生后处理得当,来的及时,所以并没有让那个侍女来得及跑路。不得已,隐藏与人群之中。 粉红色衣衫的人并不少,一个个的排查也耗费了很多时间,当抓到那个侍女的时候,天色已然阴沉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天而降,绵绵小雨转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露天下的人群骚动,都想跑离这块,躲藏到屋檐下避雨。 本是要立即进行的审问,也被迫终止了起来。那个侍女被人带了下去,等到明日再审。 杜辉只觉得心里窝着一股火气,无处释放,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花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抓到了这个侍女,却在关键时刻出现天灾,怎能不气愤! 但他却依旧忍耐着然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请进了各自的房间,还好,樱苑的房间够多,实在不够的就合并在一起,也还不至于露宿街头。 云琉雅听到窗外的响动,起身来到窗边。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房檐上滴滴掉落打在窗外的芭蕉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吧唧”! 峻宁因为太过疲惫,也进去了梦乡,而王御医在杜辉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樱苑在京城的边郊,下了这么大的雨,虽然离府不远,却也不是个称得上近的地域。 云琉雅望着外面的雨景,拄着香腮,思绪放空。君临风出现在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葱绿衣裙拖在地上,蹭上了些许灰尘。素雅的木钗将三千烦恼丝简单的扎起,大气又不失端庄。清冷的侧脸望着窗外的雨景,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惆怅。 七分素颜,三分粉黛。 “柠袖……”君临风站在门口,低低唤道。 就在方才,雨水倾盆而下时,云语非被突然慌乱起来的人群推远,与君临风被迫分开。君临风一得到自由,就立刻前往寻找云琉雅。 他的记忆很好,寻着她的足迹来到了这间房。 乍一听到君临风的声音,云琉雅的身子不由得一僵,随后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即使过了这么久,君临风的残忍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让自己无法忘怀。 云琉雅转过头,用最纯真的笑意假装自己对君临风旧情复燃,娇柔的身子轻晃,惹人怜惜。 “临风,你怎么,湿的这般透?” 君临风的儒衫的大部分都是雨水的杰作,湿哒哒的挂在他的身上。君临风有着一副好身材,只可惜却配以最坏的心肠。 第三百章 雨中的鼻烟壶 第三百章雨中的鼻烟壶 “柠袖,杜大人可有为难你?”君临风一副关心切切的神情专注的瞧着云琉雅。 方才冷眼旁观,现在倒是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真是可笑至极! “杜大人并没有为难柠袖,只是柠袖终究只是个没有身份之人,才会被这般轻视。”她说的委婉而忧伤,仿佛只要轻轻碰触,就会在心里划下一道伤痕。 君临风的目光瞄向峻宁熟睡的脸庞,情绪闪烁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几步,又再次顿住。 衣服滴落而下的雨水将门槛浸湿成一滩滩的汪池,在君临风的身后留下一趟足迹。本是干燥的房间里也因此而充满了湿气。 这样狼狈的君临风,云琉雅也曾在一个同样的雨天见过。 那是他们初识不久的事情。 艳阳高照的太阳突然被阴潮的乌云所掩盖,隐约露出几点不明显的光亮。云琉雅正走在街上,为几日后的父亲寿辰挑选着礼物。 云昊天每年的生辰都会宴请贵宾,场面十分庞大,而所有的儿女都会在大堂之上将自己的礼物献上,以表自己的孝心。 云琉雅虽然在云府一直是个身份尴尬的大小姐,却依旧是个单纯的孩子。她早上特意的嘱托兰秀为自己简单的绾上青丝,然后就带着她身边仅有的兰秀上街。 前一夜,她想了很多,父亲喜欢的一向是别出心裁的礼物,而并不是贵重到无以复加的财宝。再加上,自己的月钱很少,只够买上几个小物件的。所以,她想去碰碰运气,到寻常小巷里找个能够让父亲笑逐颜开的礼物。 她出府的时候,天气还蒙蒙泛着点雾气,而后,太阳渐渐的冒出了头,照亮了整个天空,驱散了徘徊不前的乌蒙。 云琉雅的心情很晴朗,就如同这艳阳普照的大地,带着身上的钱袋,拉着丫鬟徘徊在街道上。 手中紧紧的攥着银两不多的钱袋,云琉雅的目光不断的从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若是眼睛里容得下字体,云琉雅的眼里一定写着“礼物”两个字。 街道上的小商铺,人们来来往往,偶有停留的也不过是问问就罢。云琉雅的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家古董小铺上。 那家店铺名不见经传,就连铺子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店铺的摆件也是零零星星,没有一个笼统的整理,随意置之。云琉雅的脚步渐渐靠近,然后目光似被胶着在那摊开的店面上。 “这位客官喜欢什么?随意挑选,价格由您而定。”店铺的主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普普通通的面容上笑意盈盈。 云琉雅别起一缕划至耳前的长发,侧着脸颊,面色微微泛红,眼中透着几分紧张,“这,这里的东西可以价格自定?” 那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老夫卖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求个缘分罢了。” 云琉雅怔愣的看了眼那人,然后低下头认真的寻找着合自己眼缘的古董。一个巴掌大的鼻烟壶造型奇特的被随意摆放在一堆饰品的最下面。云琉雅小心的剥开覆盖在上面的首饰,将鼻烟壶挑了出来。 鼻烟壶整体而看是由少见的佛头青玛瑙而制,形如灵芝,皮壳外围渡了一圈金边。鼻烟壶盖是整个灵芝的头部,仔细看会发现仗红宝石覆盖了整个灵芝头部外围。 云琉雅掂了掂手中的鼻烟壶,只觉沉甸甸的。她轻皱黛眉,“老板,这鼻烟壶究竟……” “小姐若是喜欢,就出个您认为值得的价吧!”老板爽快的回答,倒是让云琉雅有些慌张起来。 虽然云琉雅对这些玉石并不甚了解,但因喜爱兵器制造,所以相对的对材质还不算陌生。因此,她在看到这个鼻烟壶上的宝石后,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倒是真心的喜欢这个鼻烟壶,但这东西的价值却……她又紧了紧钱袋,双手有些无措的搅了搅手指。 “这个鼻烟壶,我,我还不是不要了。”说完有些恋恋不舍的向后退了退,“兰秀,我们还是走吧!” 兰秀跟在云琉雅身后,眼神却闪过一抹不耐。与云琉雅待的时间久了,兰秀越发的忍受不了这样被忽视的生活。虽然云琉雅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兰秀却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云琉雅急匆匆的转过身子就要离开,她是真的觉得买不起那个鼻烟壶,所以才决定放弃的,她做不到开口讲假话,也做不到欺骗自己。若是自己的情况允许,她也不会这般轻言放弃。 店铺的主人却突然在身后将她叫住,“这位小姐请留步!” 云琉雅的脚步却急着向前赶了两步,然后被那人赶上,“既然姑娘如此心仪这个鼻烟壶,老朽就赠与你又何妨?反正在老朽这放着,也不过是落得个被卖的境地,倒不如送给个有缘人。” 他将鼻烟壶向云琉雅面前一递,然后掰开云琉雅握着的手指,将鼻烟壶放在她的掌心。云琉雅直到那男人离开,也依旧一副茫然的神情。 “小姐,既是得到了礼物,不如我们回府吧!”兰秀提议道,她实在是不愿陪着这个傻兮兮却有福气的小姐。云琉雅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两脚开迈,似是向云府的方向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也让云琉雅因为额头传来的冰凉而拾回了神游物外的神智。 她小心的将掌中的鼻烟壶用袖中手帕包紧,然后塞入钱袋中。为了不让钱袋受到雨水的冲击,她竟用自己的身子挡着,露出自己的背部,不让钱袋受浇。 雨点瞬间从点点滴滴变成了瓢泼倾盆,街上的行人跑的慌乱,各色商铺也匆匆的抱着自己的行囊流窜与人群之中。 云琉雅跑的急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跌坐地上。还好兰秀眼尖的看到了前面酒楼凸起的屋檐,将云琉雅拉了过去,才避免了云琉雅全身湿透的命运。 躲藏在屋檐下,云琉雅的手一直都停留在怀中,任谁看到都知晓她怀中定是有着她所珍视的东西。 湿哒哒的青丝盖住了她的双眼,云琉雅有些艰难的一只手捧着钱袋,一只手撸着自己额头的长发。出门前的发髻,早在慌乱逃跑间被打乱,青丝垂下,荡漾在腰际。 第三百零一章 醋意 第三百零一章醋意 当她整理了眼前,视线再次回归清晰后,才发现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也是被雨浇的有些湿透,但那男人的背影却看起来异常的温和。 云琉雅不知怎的,光是看到男人湿透的后背,脸上就是一红。急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男人将袖子向上挽了挽,露出精瘦的双臂,纹理清晰,却又隐藏着力量。云琉雅不敢看却又带着几分好奇,复杂着心情,偷偷的瞄了眼男人的侧脸,却正好对上男人转过来的视线。 云琉雅只觉身子一震,整个人都楞在原地,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羞赧。 君临风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艳。轻薄的衣衫被雨水浸湿后光洁的皮肤在半透明的布料中若隐若现。因雨水的浇灌而变得沉重的青丝,垂直的置于腰际,带着几分清纯和妖娆。 虽然女子一直捂着自己的容颜,但从她柳叶般细长浅淡的黛眉还有一双灵动的双眸能够看出女子的美好和单纯。 他微微一笑,君子般谦和的露出一抹笑意,“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琉雅只觉得那声音绵长而温柔,刺入自己的心房。突然之间,她有些无措起来,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民,民女参见勤王爷!”憋了半天,云琉雅却是说出了这句,与她心中所想完全不同的话。 她说完便闭上眼睛,皱起眉毛,嘴角压抑,懊恼不已。有那么多的话,问候也好,装作突然发现也好,都比这句公事公办的说法要好上太多。 她懊恼的样子很是可爱生动,君临风的目光微动。或许那时的君临风也曾有过一丝的心动,只是太过短暂,因而敌不过时间的摧残。 对于过去的那段过往,云琉雅选择了将它放在眼前,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傻气,曾经的心悸,曾经的伤痛。 云琉雅看着远处君临风如当初般结实而精瘦的身躯,心里有的只剩惆怅。依旧是同一个人,依旧是浑身湿透的模样,却少了那时的心动和羞怯。 “临风还是先不要乱动的好,柠袖去取来毛巾给你擦擦,若是染上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的温婉,像极了家中的妻子对丈夫的叮咛,温馨中带着几分热情。 云琉雅避开君临风有些灼热的目光,回身取出一旁的干净布巾拿到君临风的面前。然后未等君临风有所反应就为他轻轻的擦拭起来。 先是用布巾蘸着他脸上的雨水,神情专注,似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事情。云琉雅动作轻柔,柔夷偶尔碰过君临风的面颊,能够感受到他脸颊上的温度。 君临风看着咫尺的这个女人,她的行为亲昵,似是为他做过了上千次。他虽是利益为先的人,却依旧会为这些微小的事情而有所心动。 突的,抓住她的右手,然后抽走她手中的布巾,目光紧迫的盯着云琉雅。他的头,越靠越近,仿佛时间凝滞般,云琉雅却只能隐藏起眼中的厌恶,装作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近时,一声咳嗽,打断了君临风的动作。他装作无事般松开了钳制的双手,然后小心的和云琉雅保持起一段距离来。 “五皇弟,峻宁怎么样了?可曾转醒?” 君临笙站在庭院内,脚步沉重,带着踩踏雨水的踢踏声。锦鞋上全是水花飞溅后遗落下的痕迹,而他的半个袖子也已经湿透。虽然带了油纸伞,却挡不住雨水如注的倾斜。 他走进房间,没有看云琉雅一眼,问着君临风,装作没有看见方才的一切。 君临风也掩饰的认真回答着君临笙,“听柠袖说,峻宁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不过是累的睡着了。” “哦,这样,本王就放心了,”他转身作出要走的样子,然后背对着云琉雅道,“云小姐,杜府尹方才让本王告知你,明日的审判希望你能到场听审。” 云琉雅揖了一礼后,道,“云琉雅恭送凤王爷。”而背对两人的君临笙却是一脸的怒气。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的心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起来。虽然他心知云琉雅对君临风不存在一点暧昧的心思,甚至君临笙可以感觉得到云琉雅是恨着君临风的,不知是何缘故云琉雅会有那般的厌恶他这皇弟。 但知道归知道,了解归了解,心里却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因为在乎,所以就连她所接触的一切都时刻的嫉妒着,恨不得将她拢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看到。 君临笙对云琉雅的渴望越来越深,对她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或许有一天,他会为了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而付出代价。 云琉雅目送着君临笙的背影消失在雨季之中,只觉得今天的君临笙好生的奇怪,但却并没有计较什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然后回头对上峻宁有些迷蒙的睡眼,“公主,您睡得可安好?” 她重新回到床边,俯下身,将峻宁缓缓的扶起,然后取过布巾浸湿后轻轻的擦过她的面颊。温热的柔软,紧贴着皮肤,峻宁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想要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她的薄唇轻启,呼之欲出的是叹息般的呻吟。此事的她脑子不甚清醒的,只想到了舒服二字,不见其他,因此也看清自己的处境。 她渐渐意识清醒后才注意到五皇兄的存在,脸颊羞红起来,看着五皇兄目光中的惊愕,不由得突然恼羞成怒的将他驱赶了出去。 君临风被突然袭来的枕头砸中,只好开口说了两句安慰的话,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方才因太过舒服而从口中逸出的嘤咛,被她第二敬重的五皇兄听到了,峻宁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热。她冲着脸颊使劲的扇着风,“这天,天怎么这么热啊!” 云琉雅只是抿了抿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她轻咳了一声,然后道,“公主若是觉得热的话,民女去为您找把扇子来。” “不不不,不用了。”峻宁红着脸,连忙将云琉雅拉了回来。 云琉雅也不坚持,见好就收,云琉雅也不打算在为此事而计较,于是重新坐到了峻宁的身边,继续的听着峻宁的唠叨。 第三百零二章 见皇太后 第三百零二章见皇太后 翌日清晨,昨日的阴雨天气依旧没有完全消散,天空灰沉沉的,见不得一丝光亮。 冷风从脖颈灌入,再从宽敞的袖子中出来,初秋的雨后越见冰冷。人们紧了紧脖领,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昨日被抓的侍女双手双脚都缠绕上了锁链,被两个衙役推着走了过来,脚下的花布鞋上都是泥泞的痕迹。 她的身影摇摇欲坠,来到大堂之内后,被身后之人一推便跌倒在地上。 大堂内,皇子公主们坐在一旁,云琉雅也被排在了其中的位置上。而杜辉坐在中央,手中持着惊堂木,“啪”的一声砸在桌上。那突然的巨响,似敲打在人们的心头。 嘈杂不满的人群被这声响动惊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就算是有所不满也只敢努努嘴罢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杜辉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有些胆小的姑娘已经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云琉雅毫无所觉,坦然自若的坐在位子上,身后的花青白素还有流萤也皆是同样的表情。 虽然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被吓破了胆,但她们却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暗自给自己打着气,加着油。 “奴婢霜淇,是樱苑的侍女。”堂下女子虽没有受到严刑酷打,但精神却极是憔悴。 “昨日可是你负责为峻宁公主倒的酒?”杜辉问得有些咄咄逼人,语气中隐含着唳气。 霜淇茫然的抬头看了眼,略微的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昨日确是霜淇为公主倒的酒……”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垂下了头,然后无形中仿佛什么封住了她的口,不让她言语。 “你这样的犯人,本官见多了,别想搞出什么花招来!”杜辉又甩了一次惊堂木,语气严肃起来。 霜淇却是突然的狂笑起来,那声音带着狂乱和深深的恐惧,响彻天际,却又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一道阴影,挥之不去。 “是我又怎么样!我不过只是想让皇帝也尝尝被夺去重要亲人的滋味罢了!峻宁公主昏睡的滋味怎么样?一片黑暗,只有你一个人!孤单吗?还是恐惧的怕的不行?” 不等峻宁开口,霜淇突然被人一推跪在地上,口中都是满满的铁锈味。她张了张嘴,却只有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口中向外冒出。与唾沫相呼应的血沫溢满了嘴角。 “快!把她的嘴撬开!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杜辉大声地喊到,属下们兵荒马乱的上前阻止,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霜淇已经咬舌自尽,客观上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犯人已经自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峻宁公主除了昏迷以外也没有收到其他任何的伤害。 事情如同开始的悄无声息一样,又再次虎头蛇尾的就这么结束了。 杜辉却越加的烦躁起来,看霜淇的样子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咬舌,死的干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但明国方面却称已经满意了,并且要求此事不要再提,以免再次引起两国间的冲突。 金念幽在离开前,路过云琉雅身边时,悄然飘过一句话,“你的幸运不会一直常在。” 云琉雅听闻后,却回到,“可惜,我从来不用运气这东西。” 云琉雅的事情被杜辉和峻宁公主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皇帝。回到家不过四日,云琉雅却是再次收到皇宫内的邀请。 这一次,是皇太后的邀请,说是要感谢云琉雅救了她家的宝贝孙儿并且也得到了皇帝的觐见。 云琉雅对后宫之地,并不陌生。前世的她因勤王妃的身份,多次往返于后宫的永寿殿,为君临风赚足了面子。 云琉雅曾经也只是个对一切都抱着善意的孩子,也相信着自己的付出会得到应有的回报,而静静的忍耐着,等待着。 但她却错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自己做好了就够了。大多数事情都是按照别人的心情来,而非自己。 现在的云琉雅只觉讽刺,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自己依旧要重蹈覆辙的去讨好她们,但这次却要让她们成为自己阵营中的人。 前世,君临风的母妃对云琉雅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虽然云琉雅做的面面俱到,但在他母妃眼中,却依旧觉得云琉雅是个上不得台面之人,不过是仗着云府的名字才没有直接遗弃这个儿媳妇。 在他母妃眼中,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为何同样都是云府千金,却只有云语非的名字家喻户晓,而云琉雅的名字却无人问津呢! 她不会去想这只是云琉雅墨守成规,不愿打破束缚而得来的结果,只会认为,是云琉雅的能力不足,不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罢了。 云琉雅印像中的皇太后是个极其温和之人,但这也只是表象,而事实上却是个与皇帝性格相差无几的人。性格挑剔,且常常以自我为中心喜欢发号施令。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云琉雅在这句话上栽了无数个跟头,那时的她在得知真相后,只觉得自己要临界崩溃的边缘。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的自己看不透这般伪装的人的真面目,所以才会一步步的踏进陷阱而不自知。正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所以被利用后却只能咬破舌头混血吞。 “小姐,此次入宫可是需要准备些什么?”花青体贴的问道。 “自是要准备,且还需慎重准备。快将我的那副熏香工具取来,本小姐大展身手的时机到了。” 印象中,皇太后最爱的就是熏香,且对用香极为讲究。 香分为线香、盘香还有香块。三种形态,用途也不相同。宫中最常用的是便是线香,线香的香氛气息稳重,棉长且持久。 而平常家中则是喜欢用香块,既节省了材料,又能够享受到熏香的乐趣。而盘香则是大多用于祭祀,寺庙等地用处较多。 云琉雅曾经为此特意的学习了南乡的熏香之术,她甚至从中悟出了新的熏香方式,将普通的熏香内加入少许的捣碎的花瓣,制成花香型香块,然后置于蒸笼状的熏香灯内,袅袅烟雾从中而出,淡淡花香萦绕心头。 虽有了不可或缺的技术,但却需要上等的沉香木作为底料。为了求得沉香木,云琉雅不得不再次出府。 第三百零三章 沉香木 第三百零三章沉香木 云琉雅此次出门的主要目的是去寻得次于佳楠的沉香木。佳楠市面太少,且大多流通于黑市,云琉雅自知没有这方面才能,所以也不去想靠这样的途径。 所以她选择了比“极品”佳楠略逊一筹的沉香,沉香分为沉水香、栈香、黄熟香和马蹄香。无论能够得到哪一种,对云琉雅来说都是种福气。 此次出府,她只带了白素和铁柱二人。买香前的选择有一部分是靠着运气,而白素的手气特别好,所以云琉雅将她带在身边。至于为何要带铁柱,那目的就简单多了。沉香不大,却是有一定重量的。这就需要一个无言的苦力,而这个苦力的最佳人选,便是铁柱这个呆头鹅。 云琉雅让白素走在前面,这一次,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囊中羞涩,而是鼓鼓的钱袋里装满了银票和碎银子。甚至还夹杂了几个金元宝。 这些钱自然不可能是云府留给她的,而是上一次皇帝所赏赐的一点点罢了。 没有钱,万事难,正因为经历过,所以云琉雅对于钱财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白素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心情甚是愉悦,她最高兴的莫过于出府了,光是呆在云府内就已经让她垂头丧气了好几日。 这次小姐将她带出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鸟,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广袤的天际。 “小姐!小姐!这有家香料店!” 循着白素的高喊,云琉雅转过头。那是规模不大的店面,门口简单的写着店铺内新进的香料。但看它门可罗雀的模样,恐怕生意也有些难办起来。 其他人都绕远离开的地方,却让云琉雅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云琉雅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她倒是不甚在意这略微有些破败的门面。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掀开遮挡的门帘,“有人吗?我要找你们老板!” 一个老态龙钟的七八十岁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老人的身体看起来就很虚弱,一句简单的话聪他口中说出来,断断续续的喘了三次,最后一个字说完,还一个劲的咳嗽起来。 “老人家……” “爷爷,您怎么又出来了!孙儿不是说过这些就交给孙儿打理就好,您身子骨还未好,可别这样折腾身子。” 八九岁的少年从门口跑了进来,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关切的嘱托着。 “请问,谁是店主?”云琉雅轻轻的又问了一次,目光在老人和男孩身上游荡。 这家店的店主是那个老爷子,小孩是他的孙子。爷孙俩一起支撑着这家店铺,虽然门面不大,挣的并不多,却是每日都很开心。 当云琉雅提出想买下这间店时,老头固执的摇了摇头,“这家店若是卖给了你,老头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却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儿露宿街头。” 小男孩拉了拉老头的衣角,泪眼婆娑的模样。老头慈爱的摸摸他的头发,微微的叹了口气。 “老人家,我要买你们的店,不是将你们都赶出去,而是买下整个地方,包括你们。”云琉雅看到老头一脸迷惑的神情,解释道,“我买你们这家店,你们还是照常生活在这里。我只是多派几个人手将你们的生意做上去。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 云琉雅极尽细致的将自己的意思解释给老人,老人陷入了沉思之中。静等了一会儿,老人最终还是答应了云琉雅的要求。 “老人家,这是一百两,我先交的定金,明日回头再将剩下你一百两交与您。”云琉雅说完就从钱袋中掏出两张银票塞入少年手中。 “这一张是定金,另一张是给你和老人家置买家办所用。”云琉雅说完,老人家就问道,“姑娘这般做可有什么条件?” “只要您二位在店铺红火后,不要在人前装作我们之间是认得的就好。为了以防麻烦上身而做出的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有就是,我需要沉香木的香料,不知您这可有?” 云琉雅想着这家店铺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且光是店内的香品的味道就极为正宗,所以就算是只能得到块马蹄香也没关系。 却不想,老人让少年进去后,却是取出一块木头。那木头形状普通,且毫无香味,却让云琉雅瞪大了双眼。 这,竟是块未经雕琢的佳楠!这世间未经雕琢的东西价值虽然不高,但它的可塑性却是无法估量的。云琉雅也未曾料到,自己竟也会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够亲眼的看到并拥有这种佳楠! 云琉雅从少年手中接过木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似要看穿这佳楠般。 她在老头的默许下,取出刀具,轻轻的敲下拇指般大小的木块。那被锯下的边缘的碎末处手指轻捻就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木香。 “这是老夫年轻时偶然得之的佳楠!当时一只棕熊抱着它不肯撒手,被我一枪打在了琵琶骨上,那熊当时的那个凄惨呦!”老头骄傲的扬起了脖子,云琉雅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有了佳楠,就相当于打仗前突然得到了一本胜仗秘籍般。云琉雅只觉得自己兴奋的都有些慌乱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佳楠,炭黑色的边缘,带着几分神秘。 因为佳楠的珍贵,云琉雅决定将其只取下一丁点,剩下的则是妥善保管起来,不让它受到潮湿和阴冷。 当她尝试着制作薄荷香型熏香时,只用了一点点佳楠的粉末,便将整个薄荷的清凉贯穿于熏香之中。那提神的效果要比之前她所制的任何一样都要强上百倍。 云琉雅欣喜若狂,她好像无形之间撞到了宝贝!这是今生继发现上古兵谱后的又一大喜事! 之后她又连续的制作了几个熏香块。用不同的花瓣,制作出不同色泽纹路的熏香,很是好看。 为了方便收藏和保管,她甚至还将大小不一的熏香块磨成了同样大小的锥形,全部装进特制的盒子中。 随着进宫的日子,近在咫尺。云琉雅的准备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她请工匠特意雕制了几组不同的花型与盒子中香薰的味道相互辉映。她用狼毫笔,小心将花型刷上色彩,让它们看起来就如同真花般栩栩如生。 第三百零四章 面见皇太后 第三百零四章面见皇太后 进宫当日,依旧是不曾改变的艳阳天。云琉雅从皇宫入口处下车,就跟着在侧门等候多时的公公走了进去。 云琉雅将怀中的银两塞进公公手中后道,“民女是第一次面见圣上和皇太后,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公公可千万要提点提点啊!” 那人将银两揣入怀中,然后尖声道,“那是自然,你看好了,若是杂家做了这个手势,你就千万不要说话。若是杂家做了这个手势,那就是任你发挥。” 云琉雅铭记在心后,就一言不发的跟在那人身后,穿过朱红漆深的走廊,路过名贵鲜花满地的园景,最后被带进了永寿殿的殿门口。 “云琉雅带到!” 一声声传唤,似是有趣,又似是宫人们的无奈。 云琉雅垂头而进,尽量遵守着宫里的规矩,少说,少看,少听。 大殿内此时正有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畅快。正座之上的是楚国当之无愧的国母皇太后许氏,而她身旁的分别是与皇太后共同对熏香有研究的君临风之母,还有因为听说云琉雅会进宫而兴奋的睡不着一早就奔来的峻宁公主。 “民女云琉雅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皇贵妃,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峻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琉雅叩拜后就一直保持着叩拜的动作,直到皇太后说了免礼,她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听闻是你救了峻宁的命?”皇太后开口问道。 云琉雅却道,“是公主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民女不过是出了微薄之力,实在不敢当救命一说。” 皇太后却是笑了,“这孩子竟说些好听的哄我这个老太婆。来来来,到老太婆身边来。” 云琉雅轻巧的迈步,裙边微微荡漾,却丝毫不见绣花鞋从裙底露出半分来,皇太后满意的对着她招了招手。 云琉雅快步走至身前,低垂着眉眼。十分乖顺的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盒拿了出来。 “从公主那听闻您老人家总觉得心情浮躁,民女特意为太后娘娘做了这熏香,带有清神儒南之效。还望太后娘娘笑纳。” 许氏将礼盒拿到手中,巴掌般大小,十分精致,内中的香薰小巧可人,淡雅的薄荷香气丝丝缕缕的渗透到空气中。 许氏命人换上这素色的熏香块,不过片刻,整个大殿内都充斥着薄荷的味道,带着几分清明,驱散了人们的困意。 “这香,莫非是你亲手所做!”皇贵妃嗅了嗅也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道。 这般圆润的触感还有这淡雅的香气,很难想像就是出自眼前的这个低眉善目的孩子之手。 云琉雅似是诚惶诚恐的连忙点头道,“民女不敢瞒着贵妃娘娘,是民女所做,可是有个不妥之处,还望能得贵妃娘娘的指导。” 皇贵妃却是捂唇笑了笑,“小丫头的嘴真甜,也不知究竟是哪家儿郎有幸娶的这么个开心果。” 峻宁对熏香的了解不多,但闻着那味道倒也很是欢喜。她上前一步,叉着腰问道,“可有我的那一份!” 云琉雅连忙笑称,“怎能少了公主您的!诺!这是给您的桃花香。十里外都能闻到桃花的甜香呢!” 待峻宁欢天喜地的接过礼盒,笑得眉开眼笑后,云琉雅又将一个礼盒送与皇贵妃,木槿香,成熟女人的清雅之气。 皇帝踏进永寿殿时,里面正在讨论着熏香,很是热闹。 “怎么这般热闹?”他的视线扫过云琉雅,然后笑容满面的走了过去。 “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不必多礼。听闻云琉雅你的熏香之术造诣很深,就连母后都是赞不绝口,朕也想见识一番。” 皇帝似笑非笑的说完话,云琉雅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一半,她不知道皇帝是在损她还是夸奖她,所以只道,“民女不敢。” 皇帝见她是个知进退之人,突然朗声道,“朕册封云府云琉雅为敏德郡主,赐苏绣十匹……” 云琉雅偷偷的舒了一口气,皇帝依旧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看来今日误打误撞,竟是让皇帝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民女云琉雅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琉雅,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成为了郡主,可要好好感谢峻宁才是啊!要不是她天天磨着朕的耳根……”皇帝看了眼吐舌头的峻宁,轻笑出声来。 “你应该也为父皇献上一份香薰才对!”峻宁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拼命的找着话题把主题重新转到云琉雅的身上。 云琉雅闻言,也早有准备的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叶子状的礼盒,献了上去,“陛下,这是睡眠草,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对失眠等症状有着突出的疗效。” 她的这番话说的就像个资深的大夫,皇帝把玩着掌中小小的礼盒,心中若有所思。 云琉雅离开皇宫时,是被峻宁送出来的。宫中的公主是不允许随意的出宫的,因此峻宁恋恋不舍的送别着,直到云琉雅说下次再来时会为她准备一些宮里不曾见过的物实后才露出笑颜。 三个丫鬟一直留在皇宫院墙外,直到此时方才看到自家小姐那被风掀起的裙边。 “小姐!这边!”白素吆喝着,却又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奇怪。 “小姐,有人为难你吗?”大抵是听多了皇宫里的野史,白素总觉得这皇宫就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来无往。 “你小姐我是什么人!” 她刮了刮白素的小鼻子,“不止受到了欢迎,还得到了郡主的身份!” 举起手中郡主的身份象征,云琉雅淡淡的露出一个微笑。如果可以,她倒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皇宫虽好,但看到那般活脱的峻宁愁眉不展的样子,云琉雅反倒觉得很可怜。她们那些贵族公主也好,皇子也罢,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情势所逼。 她们只能照着旨意去做,而没有选择权。至少,自己还有个选择不的权力,而他们却只有接受。 金丝雀有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却偏偏少了自由。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得有舍,不能得的必舍之,而像峻宁那样的公主们却终究会成为被弃的那一个不得已的角色。 第三百零五章 意外的一脚 第三百零五章意外的一脚 回去的路上,白素突然问道,“小姐,那熏香您是何时去学习的?奴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云琉雅却是苦涩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却是没有继续方才的问题。 其实她现在会的大部分都是过去为了讨好君临风而强迫自己去学的。像是那袖舞还有熏香。 自己放弃了自己所钟爱的兵器转而为他的事业打拼铺砖添瓦,她现在却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懂得了那么多,而且全部都能用的上。 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今日这般的面圣恐怕就不会得到这般的效果。她抚摸了一下腰间别着的郡主牌子,心里十分喜悦。 即使是前世的自己也没有得到过一星半点的权力,如今身份一下子上涨了许多,不知府里的云语非知晓会气成哪般? 郡主!以后见了云语非也不用再这般卑躬屈膝的行大礼了,光是想到这个云琉雅就不觉心里一阵开心。 云府内,云语非脾气暴躁的在屋里晃着圈。她派丫鬟打听勤王府口信的时候竟然听到一个特别不像话的消息,只要想到云琉雅被皇帝封为郡主,自己的心里就窝着火气。 她凭什么得到郡主的称号!说什么护国有功,又说什么云琉雅成功的制止了明国和楚国的关系破裂!说的那么好听,云琉雅却是什么都没做! 她甚至还……还对自己的夫君!一想到几日前的那个雨夜,两人的亲密无间,云语非的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无法掩饰的怒意。 这几日,她屡次去寻云琉雅未果,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云琉雅!你给我滚出来!” 云语非像个泼妇一样的来到云琉雅的房前大喊,似是她若不出来,她就会杀进去似的。 “有事说事,无事还是回去的好,免得丢了云府的脸。”云琉雅在房内淡淡开口,丝毫没有把云语非的怒气放在眼里。 云语非忍了忍,然后碰的一声打开门,走了进来。 “你们都给我出去!” 云琉雅像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鱼贯而出,这场景更是让云语非火气旺盛。 “你这个贱女人!抢别人的丈夫这么下贱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云语非气的浑身颤抖,食指指着云琉雅一抖一抖的。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云琉雅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目若寒冰,口似利剑,“你可看清是谁来找谁了吗?没看清,就没资格在这血口喷人!” 云语非最恨的就是,明明云琉雅才是真正插入他们夫妻间的第三者,但却总是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无理取闹。 “看清?哈!你们的唇都要贴在一起了,你拒绝了吗?你不是情愿的很吗!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啊?还要装作一副纯洁无知的模样,让人看着恶心!” 云琉雅却是笑了笑,目光冰冷的如浸透了千年的寒霜。“恶心?是谁恶心!你不是为了能嫁给勤王爷,连贞洁都不要了吗?你觉得,这样肮脏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恶心?” 云语非只觉得血液倒流,整个脑子里都只要一个念头在不断的翻滚着占据了所有的角落,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她猛地扑向云琉雅,然后伸出豆蔻长长的指甲就想去抓云琉雅的喉咙。目光中带着被烧干的恨意,自己嫁给君临风的原因,就连她自己都不很清楚,虽然她满足于最后的结果,但这件事却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印记,无法抹去。 “是你,对不对!都是你搞的鬼!”云语非抓着云琉雅的肩膀摇晃,目光却突然变得有些慌乱。“不,不对,你不是爱勤王爷吗?那又为什么要设计我!为什么!” 被云语非钳制的云琉雅却是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双臂的疼痛不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我恨你们。” 因为恨!竟是因为恨!多么可笑! 云语非怔愣的顿了顿,就是趁着这个间歇,云琉雅躲过了云语非的摧残。她急忙向着门的方向而去,今日竟是自己错估了自己的能力,才会被云语非抓个正着。 “你恨我们?你竟然是恨着君临风的!哈哈!你这人还真是可怕呢!”云语非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癫狂,这么久以来,她竟然一直输给一个根本不爱君临风的女人。 云语非的自尊心极强,越是对自己满意的人,越是忍受不了被摸黑的污点,尤其那污点被涂上的理由竟是那么莫名其妙! 当云语非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云琉雅的救兵此时来的特别的及时。铁柱进屋后,见到云语非欲攻击云琉雅,手脚一慌,就身体反应大于大脑的飞出一脚,揣在云语非的肚子上。 虽然铁柱在反应过来后努力的收起了大部分的力量,却依旧将云语非踹的连退了几步,跄踉着跌坐在地上。 骤然的疼痛让云语非一下子昏了过去。云琉雅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于是连忙嘱托发愣的铁柱去请大夫来。 若是云语非现在就死了,她的后续工作该怎么办? 复仇的路既然已经铺下,就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云琉雅看着摊软在地的云语非,目光冷淡,她对着门外的几个仆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她抬回自己的小院去。 云府虽大,但消息流传不过是转瞬的事。这不,云语非刚出了事,萧姨娘就跑了过来,当她看到昏迷不醒的云语非时,心里的那根弦突然的断了。 对萧姨娘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老爷,一个是非儿。而眼睁睁的看着非儿紧闭双目,皱着眉心,十分痛苦的模样,萧姨娘只觉得心都揪揪着疼。 她放声大哭,“我的非儿啊!是谁把你害得这般惨啊!”当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云琉雅身上时,整个人都像是一直炸了毛的猫,竖起浑身的毛发,抵挡着外面的侵袭。 “云琉雅!你都做了些什么!非儿如今已是勤王妃,你殴打勤王妃,就如同在打勤王爷的脸!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姐姐!竟然嫉妒妹妹的幸福,就动手打人的!” 萧姨娘指着鼻子就开骂,云琉雅只觉得此时她的动作和方才的云语非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无奈的想,这个时候了自己怎么还有闲心想着这个! 第三百零六章:不宜房事 第三百零六章:不宜房事 云琉雅懒得理会这个疯女人。转身对云语非的贴身侍女丹月吩咐道: “去给二小姐打盆热水来洗洗身子。” 丹月虽然不愿意被云琉雅指使,但云语非的这个样子也确实吓坏了她。 “是。”就赶忙答应着离开了。 云语非现在还不能死。不仅仅为了已经准备好的后续工作。这样一来,她就又有机会看君临风继续扮演的下一场谦谦君子的好戏了. 这样想着,抬头看了一眼正伏在云语非身上指着鼻子大骂的萧姨娘。这好戏的开演,还需要这个人的帮忙。 萧氏显然是误会了云琉雅的意思,停止了叫骂,却立即反扑了过来,已经不再娇嫩的双手朝着云琉雅的脖颈处伸过来。眼中的杀气让云琉雅觉心头一紧。 却还是冷笑的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看着萧氏逐渐靠近的双手,冷哼一声。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伤到第二次。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赶过来的安九看在眼里。 “云琉雅!”话音刚落,就看到云琉雅轻巧的一躲,一抹青葱色一晃,萧姨娘却扑了个空。 这对母女,果然连伤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你是想跟你的非儿有一样的下场吗。”云琉雅站定后,冷冷的说道。 安九随即靠了过来,目光扫过云琉雅上下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刚刚的那一扑用尽了萧氏的所有力气,此刻干脆坐在地上,大声的喘着粗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可怜天下父母心,云琉雅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并不会因此而对她有更好的印象。相反,只会觉得更加厌恶。 当她往母亲的洗澡水里放妖尾鸢的时候可曾想过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云琉雅也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见萧氏不再说话,索性不再搭理他,自己靠近云语非查看着伤势。 云语非紧蹙蛾眉,小小的脸蛋不见了往日的红晕,染上了一些苍白。鼻腔里不时的传出几声难受的冷哼声,竟也有了一丝西施蹙眉的美感。 不过这些在云琉雅看来,眼里却只剩下赤裸裸的恶心。 “发生了什么?” 安九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语非,就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她伤的并不轻。 云琉雅摇了摇头,“说来话长,等铁柱回来以后再说吧。”毕竟青侍伪装身份来到自己身边的事情其他人都并不知晓。 安九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放弃了要继续询问的念头。清亮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大小姐!大夫来了!”一个急急的男声划破了此刻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大夫来了!”待走到云琉雅的身边,铁柱又说了一遍。身后走出一位白发的老者。看来,铁柱还是找了一个好大夫来的。 “云琉雅!非儿就是你害的。少在这里假惺惺。把你的人都赶走。别忘了非儿可是勤王妃,勤王爷不会饶了你的。” 萧姨娘见云琉雅在外面请了一个人过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回过神来。又指着云琉雅的鼻子大骂道。 “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对你女儿好的话,你女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云琉雅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居然还拿勤王爷来唬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旋即转身对大夫说:“还劳烦大夫为舍妹诊断一下。”说着,就退开在云语非身边的位置。 萧氏被云琉雅说的不知所措。刚刚只顾着生气,竟然忘记了命人去找大夫。 眼里划过一丝愧疚,不过随即又变成了之前凶狠的样子。 大夫为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几根红线,命人缠在云语非的手腕上,白皙的肤色与鲜红色相映衬。 悬丝问诊! 云琉雅前世今生,就还只是前几天在皇宫里的时候看王御医为峻宁公主诊断的时候用过这样的方法。却不想这么快就又见到了。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目光不禁向铁柱的方向看去。 铁柱靠在身旁的柱子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云琉雅。做出一副邀功的表情。 云琉雅白了他一眼。她自己都还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白眼的对象已经开始蔓延到了君临笙身边的人。 大夫手轻搭在红线上,脸上的表情一紧,却也只是一瞬。轻呼一口气,没有说话。 “死老头你倒是说话啊。”从刚刚开始萧氏的眼就一直盯着这个老头看。 倒不是因为还担心云琉雅耍什么花招,她觉得云琉雅这个贱人还不敢得罪勤王爷。这会儿倒是真的担心起云语非的伤势来了。 眼前这个老头刚刚的那个小小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 大夫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萧姨娘又想破口大骂却被云琉雅以眼瞪了回去。萧氏识趣的闭了嘴。 她不是害怕云琉雅,只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女儿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云琉雅也看到刚刚老大夫的轻微的表情,心里自然明白云语非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大夫,还敢冒昧打断一下,舍妹勤王妃的病情怎么样了。” 她这个时候提到君临风的名号只是为了让萧姨娘觉得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勤王爷罢了。 也就刚好离她的计划更近了一步。 “哦?”大夫听到勤王妃三个字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受伤的竟然是勤王妃。 “这位姑娘,不瞒您说。勤王妃应该是被人打伤小腹所致。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等老夫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就好了。不过……” 说到这里,大夫停了停。 “你这个死老头不过怎么样快说呀,耽误了勤王妃的病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你砍得!”萧氏本来听说没事儿心里松了松,可是一听到有不过火就又大了起来。 “哼!一向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勤王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岳母!”老大夫行医这么多年,就连宫里的御医都给他几分面子,这个女人却一再的冒犯他。 “老先生莫怪,姨娘向来心直口快,这会儿只是担心儿女的病情罢了,还请见谅。” 云琉雅前来解围,心里却是一丝冷笑。 “哈哈,姑娘你知书达礼怎么会有这样的姨娘。床上这位姑娘,最近不宜房事。” “嗯,小女知道了,还谢过大夫了。” 心里忍不住嘲讽。不宜房事?这个好像真的不用担心。 第三百零七章 祸害遗千年 第三百零七章祸害遗千年 “大夫说了,语非妹妹近日不宜房事。姨娘若是等她醒了后,就好好的劝劝妹妹吧!”云琉雅将王御医的话转述给坐在床沿拉着云语非的手抹泪的萧姨娘。 不宜房事的消息一出,屋内的侍女们脸色都不自然的泛着潮红。未婚女子提起闺房之事,都是捂着嘴,半是好奇半是羞涩。 “非儿醒了吗?”云昊天突然闯了进来,然后目光落在萧姨娘身上,那抹泪的动作看得云昊天的心烦躁起来。 “哭什么哭!你哭丧啊!非儿不是没事了吗还哭什么!” “呜呜,老爷,呜都是云琉雅这个小贱人害得!您可要为非儿做主啊!若不是因为她,非儿又怎么会现在躺在床上这么痛苦!”萧姨娘抓着云昊天的衣角,满脸泪痕的哭诉着。 云昊天皱着眉,看了眼云琉雅,又看了眼萧姨娘,“雅儿,果真如此,是你害了你妹妹吗?” 他依旧用着曾经的主事人的口吻,问着云琉雅。却忘却了他如今不过是个勉强留在云府的过往。 “依父亲之意,是认为是雅儿做了对不起语非妹妹的事,所以语非妹妹才会这般凄惨的倒在这里喽?”云琉雅的声音冷淡的不含任何感情。 对云府这个地方,感情不过是个奢侈的附属品。她云琉雅可以真心实意的对其他人,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将感情投注到这个地方来。 云昊天没有直言承认,却是沉默了下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云琉雅又怎会不懂? 云昊天从未信任过自己,一如自己从未信任过这里的人一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可以,云琉雅早就想将这个困住她自由的地方踏成平地了。 “既然如此,雅儿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她将心中的怨气吐出,道,“作为你的女儿,是我今生最厌恶的事情之一。”她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云昊天沉默的看着门口,直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呻吟声。 “咳咳,娘,非儿好痛!”云语非声音嘶哑的从唇边溢出几句话,被子中弓起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王御医虽然已经说没有大碍了,但皮肉上的疼痛还是让云语非这个娇生惯养的姑娘疼得额头冒着虚汗。 而之后君临风收到消息的时候,不过也只是派了个属下去云府好言安慰了几句,送去几样小玩件,并不见君临风本人对云语非的际遇有什么想法。 云语非每日都会抱着肚子,疼上几个时辰。铁柱的那一脚踹在她身上,留下一大块青紫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有些吓人,但时间一久,也就渐渐的消散了。 而这期间,云琉雅未曾踏足过她的院落,只是吩咐人好生照料罢了。 云语非对云琉雅心存怨念,却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她待在云府的时间不过一个月,说来也是短的可怜,但她却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云语非的情况如何了?”云琉雅问道。 安九耸耸肩,“还能怎样?祸害遗千年,只可能越来越好。” 云琉雅点了点头,不再作声。每日这样的都会重复一遍,每次都是在云琉雅的沉默中结束掉。 云琉雅问云语非的情况,不过是为了不让她这般轻易的死掉罢了。与自己的冤屈相比,云语非只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特殊中的幸运了。 而在云语非不在勤王府的这段时间内,云琉雅却又在谋划着另一个计划,一个可以不需要花青付出代价,就能够实施报复的计划。但云琉雅并没有告知花青,而是将此事埋在了心底。 金念幽自樱苑内的事情后,心情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来到楚国已经一月有余,天气也从夏转到秋,泛着越来越多的冷意。 金晟泽因为两国间的协议之事,这几日也往返于皇宫,很是忙碌。 樱苑一事,让云琉雅的风头大震,京城内将云琉雅传的沸沸扬扬,她的神秘还有她的美丽。金念幽的面色很难看,本该是场政治阴谋,却最终变成了云琉雅一个人的独场秀。 金念幽坐在花园里,身边是被折断的各色花卉。她心情压抑,但身在楚国,她却只能压抑自己嗜血的本性,假意迎合楚国皇帝的口味。 “啪”又是一声折断的声音,娇艳的鲜花跌落在地上,鲜艳的红色花瓣洒落了一地,似是一片花瓣的海洋。 金念幽猛地将衣裙上的花瓣全都撒在了地上,面色冷若冰霜,手指轻颤后便是血红指甲闪闪的发着亮光。 犹豫了片刻,金念幽似是下定了决心而从草地上站起,然后抖落了身上的灰尘,走回房间里。 从梳妆台上拿起胭脂水粉,金念幽看着镜中的自己美艳依旧,即使不施粉黛也是少有的美人。 她启唇轻笑,镜子中的美人也薄唇轻启,笑若桃花。眉眼上挑,桃花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馆内有侍女无数,却被金念幽全部驱出房间。她真正信任的人,一个也没有。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又或许是因为皇室的教育,金念幽对任何人只能够利用,却并不能全心全意。 就算是对她的七皇兄,金念幽也不过是利用他的地位和潜力。或许在这利用的期间投入了真感情,但金晟泽估错了一点,那就是金念幽或许曾对他言听计从,不过是为了找个更大的靠山 爱情,对金念幽这种女人来说,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为了男人,而折磨自己,是傻子的行径。 这次她跟随金晟泽来到楚国,自然知道父皇的意思有和亲一项。她想着,在明国横着走惯了,每个人在面对她时都是战战兢兢,实在无趣的很。 倒不如成为联姻的对象,将楚国也收入自己的石榴裙下。金念幽的眼神幽深,其中的色彩深沉。欲望似无形的枷锁,缠绕全身,她,却是甘之如饴。 金念幽在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中,对云琉雅这个女人充满了兴味和厌恶。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女人层出不穷的手段,但她厌恶的却也是这连她都被绕进去的手段。 如此矛盾,却又合乎情理。金念幽眯了眯眼,心里却有了一个新的决定。她要将那女人所拥有的一切,都纳入掌中。她看不惯别人骑在自己上面,她要将云琉雅拉到泥潭去。 第三百零八章 谁骗了谁 第三百零八章谁骗了谁 而这一切,金念幽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从她最在意的事情开始,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调查一个人,对于金念幽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尤其这人还是最近街坊间流传度最高的云琉雅,就更是易如反掌了。 她吩咐几个侍女将打听好的事情告知与自己,不过个把时辰,金念幽就将云琉雅的生平调查个底朝天。 君临风?当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立刻就浮现出那日玉林山上四两拨千金的男人。那温润如玉的性情和精致的相貌都仿佛历历在目般。 云琉雅喜欢的竟是那个被自己妹妹抢走的男人,而且看样子,现在也依旧深爱着。 既然如此,这次联姻的对象就变成这个五皇子吧!她仔细的看着书信中所载的君临风的信息,只觉得越看越觉得有趣。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看上的那么简单,甚至很可能,他隐藏的极深,那阴险的本性隐藏在伪善的背后,伺机等待着机会而一鸣惊人。 那些云琉雅深爱君临风的消息还有当今的勤王妃横刀夺爱,抢走姐姐心上人的消息,都是云琉雅放出来的。 她从第一次见到金念幽就觉查到,她的本性极可能与一心复仇的自己有着相似之处。都是同样骄傲的性格,也都是同样不服输的脾气。但两人的脾性却是相差甚远。 当她打算用金念幽来替代花青嫁入勤王府时,她就伺机接触金晟泽,然后观察着金念幽的反应。女人对女人的感觉,一般都很是敏感,也很准确。 金念幽误以为她要去抢走她的猎物,而向自己不断的宣誓着领主权。可惜,自己却并没有远嫁异乡的念头,因此也不曾对金晟泽表现的太过暧昧。 云琉雅为了让金念幽对君临风心生好感,所以故意在金晟泽在时,将君临风叫去。 虽然两个男人的类型相差不多,但却是有着天壤之别。金晟泽个性阴沉,却总是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而君临风则是君子般的谦和,让你感觉和他说话,像是有着无法匹敌的疏离感。被温柔的男人对待,大多数的女人都会误会般的脸红心跳,但对云琉雅和金念幽,却只剩下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日,云琉雅邀约君临风在“大方之家”相见。君临风到的极早,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的他只好决定先随意逛逛,消磨一下时间。 他随意的选择了一家书画铺作为消磨时间的去处。不大的地方,脚步轻移,便是墨香挥之而来。君临风喜爱书画的最大原因,便是用这些将自己彻底的伪装起来,不让任何人发觉这古色古香后的秘密。 想起昨日断掉的狼毫,君临风来到置放文房四宝的柜子前,仔细的拿起一只端详着。狼毫的笔尖根根毛发细软而繁密,笔锋处的走向也是从一而终,不见任何破碎之处。 君临风抚摸着手中的大狼毫,有些爱不释手。 “老板,可有适合女子的信笺?”娇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君临风不知为何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他转过头来,看了眼声音的主人。 一袭桃红衫裙,一根玉色发簪,两点艳红璎珞,今日的金念幽处处透着一种“北方有佳人,佳人生南国”的错觉。 许是一直见到的这个明国十三公主都是艳丽而繁复的装扮,如此简单出行,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君临风看着那微嘟的性感唇瓣,竟有种口舌干燥的感觉。他吞了吞口水,然后道,“十三公主来此处,也是为买些信笺给家人吗?” 在君临风看不见的角落,金念幽露出一个胜利的眼神,然后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勤王爷?你也在啊!”她微红着脸颊,“我们还真够有缘分的。” “十三公主也是来买信笺?”君临风微微一笑,道。 “听说京城里这家店的信笺最全,因此才来此处。”她腼腆一笑,“勤王爷也是为了买信笺吗?” 君临风却道,“不不,我只是来此闲逛借机等人罢了。”他环顾了下店面,又道,“公主真是好雅兴,竟喜欢这样风格的店铺。” 金念幽却笑道,“勤王爷就别取笑我了。勤王爷别再叫我十三公主,十三公主的,听着太生疏,倒不如直接称呼我幽儿的好。” 她装作是随口提议,眼神却有些炽热的瞟着君临风,等待着他的回答。 君临风被这样的目光所迫,只得道了声,“那公主也别在叫我勤王爷了,就直接唤做临风吧。” 金念幽甜甜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几点光亮,看不出里面复杂的神色中,究竟有多少是喜悦。 “临风,你能帮我挑选一下信笺吗?样式太多,看的我头眼昏花的。”她做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然后手指捻起一张信笺在空中抖了抖。 信笺上的花香淡雅中带上几分书卷气。浓墨所特有的微酸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飘散。 “自然是可以的,但我从未给女子挑选过,怕是不会被你所喜爱。”君临风说着,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金念幽却是笑着答道,“临风答应帮忙,幽儿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会不喜你的选择!”说完,金念幽就将手中的一摞信笺递到君临风的手中,对着他笑得灿烂。 君临风见此,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手中的重量告诉着自己,绝不可搞砸了这次机会! 若是能与明国的关系整理的十分畅通,倒是一个不错的机遇。 金念幽站在她的身边,笑意盈盈的翻阅着信笺,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脸颊也越发的红润起来。 今日一早,她便派人偷偷的埋伏于云府的门口。当她从下人口中得知今日云琉雅和君临风见面的消息后,就立刻开始筹划今日的计划。她眼看着君临风最先到达相约的地方,然后走进附近的一家书画铺。 她随后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君临风专注的摩挲着手中的狼毫。于是高声喊了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进而说出了那一堆话,直到得到君临风的同意。 她自然知道,君临风不会拒绝自己,不是因为善良,仅仅只是她是公主罢了。 第三百零九章 争宠 第三百零九章争宠(内有兑换码,速抢!) 金念幽很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脾性,她和君临风不过接触了只有短短的一刻,却让君临风对她的认识重新上了一个台阶。 男人之于她就像个玩具,随着她的操纵而发生着预料中的变化。金念幽是聪明的,她能够在明哲保身的同时,同时招惹上其他的几个地位显赫的人。 大概是常年混迹在男人中的缘故,金念幽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适当的撒撒娇,获取男人的好感。 云琉雅来到约定地点时,君临风并不在那里。当时云琉雅还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而做出守时守礼的君临风竟也会姗姗来迟。 云琉雅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却见,从对面的书画铺中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君临风和金念幽?他们两个怎么会! 一切就如同她计划的那样,顺利的连云琉雅都有些无法置信。她微张着樱唇小口,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惊愕。 君临风最先注意到她,先是看了眼身边的金念幽,再挥手向云琉雅示意。金念幽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都是嘲弄和讽刺。 无论你做出了什么?无论你在这男人身上耗费了多少经历和心血,最终不过都是为了他人做嫁纱。 云琉雅除了开始的惊愕之后,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这让金念幽感到有些挫败。她这样和君临风接触,不就是为了看云琉雅突变的脸吗? 现在,为何她总有种被看笑话的是自己的错觉? 金念幽的脸色也有些暗淡下来,她想着,既然这样暧昧的场景你都不温不火,那么下次就不会只有这么清汤淡水了。 “幽儿,你看我和柠袖相约的时间到了,是不是……”君临风的话很明显就是逐客令,若是按照从前金念幽的脾气,现在早就打起来了。哪还管你谁是谁,只要不和自己心意的,就会受到惩罚。 “既然如此,幽儿也就不打扰二位了。”金念幽识趣的告辞离开,“大方之家”门口再次只剩云琉雅和君临风二人。 “临风,十三公主怎么?”云琉雅没有把话说全,因为她明白君临风能够读懂她话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君临风笑了笑道,“柠袖可是在吃醋?那明国公主确实有趣却比不上我眼前的这个美人要更加赏心悦目。”他伸手摸了摸云琉雅的面颊,“真是可爱。” 云琉雅故作娇羞的低下头,掩饰住眉宇间呼之欲出的嫌恶。“临风别逗弄人家了,在大街上,多不好意思啊!” 她说完跺了跺脚就像逃难似的往“大方之家”里面跑出。留下身后君临风,那一阵不停歇的朗朗笑声。 君临风随着云琉雅走了进去,依旧是那扇推开来是繁荣街景的房间,依旧是那壶万年不变的雪莲茶。“大方之家”好像自云琉雅来过后,就一直是人烟稀少的。“大方之家”中什么都有,设备什么的也都齐全,但他过于古朴的装潢竟是让许多妙龄的少男少女们只字却步。 云琉雅端着她最爱喝的雪莲茶,小口轻酌,只为了能够将茶中的清香多停留在口中几秒。 茶盏中澄清的茶水荡漾着水波,似是有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道道看不清的雪花,沉浸在茶水之中。 “你都不来问问你的王妃吗?”云琉雅开口道,那语调中似乎充满了好奇和不忍。 云语非已经待在自己的娘家半月,却丝毫不见君临风的任何信息。云琉雅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快感,反而是无止境的惆怅。她在看到云语非是只觉得她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但却不如从前的自己那般傻气。 君临风却道,“你希望我去问她吗?我们相见的时间紧迫,不应当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推延了时间。” 一提到云语非,君临风的语气就带着几分不耐。越是和云语非相处,才发觉她越是像个歇斯底里的女泼妇! 从前的善良美丽,不过都只是个假象。一切都抵不过时间这把无双剑。 云琉雅的手指不断的摸着茶杯的边缘,“可她毕竟是我妹妹,临风,我不求你照顾的她无微不至,至少也别让她饿到了肚子。” “柠袖,你这样为她着想,值得吗?”不解的问道,“你夸着她的时候,她却在背后骂着你,甚至可能说的会更加凄惨。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临风,我不愿去想这么多,何必管他值不值当,我做了自己心甘情愿之事而已。至于妹妹她,那就不是我所能考虑的事情了。”云琉雅说的很是大度和慷慨,引得君临风侧目。 一切的一切在君临风看来,不过只是小女人的做派。云琉雅给他的感觉很微妙,大部分时间是一个懂事理的女子,偶尔也会是一个执拗的人。 云府内,云语非清醒了过来,惹得萧姨娘抱着她的身子哭的凄惨。但云语非的目光却是木然的,不见反应的。 “我的非儿!非儿你怎么了?娘亲在这啊!”大院内的姨娘是不允许对孩子自称娘的,这个字眼,只有当家主母才有这个殊荣。但云府内却是特殊的,因为正室不收宠,连带着萧姨娘也从不遵守着这个规矩,就连云昊天也不曾提出过异议。 云语非的异状,传入云昊天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在地上。 与萧姨娘妇人家的浅薄想法不同,云昊天一直从小将云语非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她有机会见见外面的世界,圆滑的过日子,不受欺压。 如今一手栽培的女儿却是像傻了似的,目光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这怎能让他承受的下去? 身子猛地一栽,倒在地上。 云琉雅从外面回府,才听说了云昊天病重和云语非呆愣着的异状。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被他们的事情这样一搅,越加的烦心起来。 多日来的疲惫,让她的身心复杂到一定的阶段,而云琉雅却只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再次面对安九道,“阿九,这些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她回到屋里,让花青为她按摩头部。指尖传来的舒适,让她的双眼陶醉般的闭合,掩盖住里面的流光溢彩。 花青的动作很轻,但力道却控制的极好。似是在对云琉雅的青丝倾诉爱意。 ps:【礼品兑换码:vb4lsv,收到此码的前30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一十章 喝醋的男人 第三百一十章喝醋的男人 凤王府内,依旧寂静如初。 君临笙在昨日收到了一封季流云寄来的信件,信封很厚,里面的信纸上大多写的都是写见闻,还有对他们的思念。 季流云已经和玄卫达成了共识,三年后,在青林山,有缘自会相见。君临笙读着信件,这几日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得到了释放。 自那日在樱苑一别后,君临笙就再也没有主动的去找过云琉雅。 虽然他没有再去云府,但他的心却控制不住的总会飘到云琉雅的身边。不时的想着她在做什么?在吃什么?在看什么?会不会想自己? 一个个的问号如同连珠炮一样不断的在脑海中蹦出然后消散。思念像是爬山虎,从他的脚底开始慢慢的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扉。 那日云琉雅和君临风相拥而吻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虽然并没有吻成,但君临笙依旧觉得心里像是被镊子揪住了一个角,不停的被拉扯着。 君临笙自己也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并不对,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若是有一天,云琉雅选择了投入别人的怀抱,舍弃自己而去,自己该何去何从。 自从和云琉雅互表了心迹后,君临笙总是会处于一种唤德唤失的状态。而且不止一次的会想着最坏的结局,似乎是对自己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有的时候,君临笙也会想着,别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但他却在自己的一次次告诫后又重蹈覆辙。 初秋不算冷,却也算不得热,顶多排上个凉爽和微冷。 君临笙在房间里摊开云琉雅的画像,看的痴迷。不管是多厉害的角色,坠入了爱情的深渊,只可能变成了粉身碎骨。 摩挲着画像中的脸庞,那个日夜钻入梦境与自己翩然起舞的调皮身影,到最后却依旧只是一抹无法忘却的幻觉。 云琉雅的身影总是不自觉得跃然纸上,桌上的画像越堆越多,已经渐渐的挤满了一个小柜子了。 君临笙起身,走在幽深小径上,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冰冷。脚下虚浮的是情,心里伤着的是爱。 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却遇到了那个让自己喜让自己忧的女人,然后无往不利的“战神”开始变得越发的胆怯起来。 失去了战甲护体的“战神”,只会在不停的冲刺下一次次被伤的更加严重。然后最终化为天际的一道光,消失不见。 他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缓起来,似有什么牵绊住了他,让他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君临笙望了望太阳,朦胧的雾气将它笼罩,既不刺眼又不火辣。 被笼罩的太阳不断的向外挣脱,却是越加的被束缚着。君临笙突然的就想到了自己,被心束缚住,不能动弹的自己。 不知什么原因,君临笙总会将身边很多东西看做云琉雅,好像他染上了一种叫做“云琉雅”的毒药,戒不掉也忘不了。 不知不觉间,君临笙在胡思乱想中竟走到了媛苑。想起媛苑的主人许涵媛,君临笙这才有些发觉,自己竟是在上次许涵媛阵痛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那次相见应该也有几个月了!同在一个屋檐下,连面都见不到倒是有几分意外。当初君临笙下的禁足令,不过是一时气愤后的结果,其中有着很多的因素都是自己欠缺考虑的。 而如今,自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却是才想起被遗忘的许涵媛。 如今她的肚子大概又大了一圈吧!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媛苑内走去。 往日里仆从结队而行的媛苑,此时竟是显得极为凄凉。庭院中本该生机勃勃的植物们因为缺乏应有的照料而枯萎消瘦。一排排的柳树此时也显得萧索了许多,随风飘逝的柳絮迷乱了谁的眼。 君临笙踏进这片院落,脚下踩的枯萎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媛苑内看起来破败不堪,不见一个人影。 秋风拂过,只觉得分外的寒冷。庭院里形单影只,只留下君临笙一人站在那里,然后被风所吹动。 君临笙的脚步轻抬,尽量不让落叶发出被踩踏后的哀鸣。越是往里走,君临笙越是皱起双眉。 自己不是说过对许涵媛的吃穿用度依旧是原状吗?究竟是谁在其中假传命令? 他的目光略过周围的破败,即使是他也有些不愿承认,这里竟是几月前那繁花似锦,风景怡人的媛苑。 那被人所艳羡的地方,如今看来,却只停留在过去中,梦境里。 门上的红色朱砂零落在地上,斑驳的不只是推起来极为费力的朱红大门还有这个宅院内的人心。 门栓上,锈迹斑斑,即使是远远的看着都像个恐怖的地方所特有的那种氛围。 门缝里透着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让人忍不住心里发怵。对于黑,每个人都会有着不好的幻想。黑暗和死亡总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不见谁多一分谁少一分。 君临笙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许涵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双眼下是深深的青黑色,嘴唇干裂的起着一层层的白皮。隆起的肚子将被子顶起,微微的起伏着,证实着她,还活着。 许涵媛几日前偶然的感染了风寒,却因为没人理睬而变成现在这样可怖的模样。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在双颊处忽高忽低,许涵媛闭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不知吐露着些什么。 君临笙看到这样的许涵媛,不由心里划过一些感伤,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道付出了这么多年。毕竟也是个凤王府的侍妾,也曾经是凤王府内唯一的侧妃。风光过后,不过是最后的一场幻梦罢了,如此悲惨境地,若不是自己发现,恐怕留给她的只有死亡。 曾经许涵媛也是带着几分小心,如今看来,却都已成为了过往的一道道浮云,看不清摸不着,却往往带着几分过往的忧伤。 “来人!”他大喊着,直到这座庭院内再次聚满了人。直到枯萎的媛苑再次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焦点。 当许涵媛再次苏醒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个只认权威的世道。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王爷的身影。 而事实上,君临笙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身体后才再次离开。只是这次却是留下了口谕,照顾好媛苑的一大一小。 第三百一十一章:主仆四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主仆四人 从媛苑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望向太阳时已不见了那丝雾气,反而有些刺眼起来。可是君临笙的心,依然被束的牢牢地,不得动弹。 近几日,朝廷上明争暗斗虽然由于明国的来访消停了几分,可凤王府里出出进进总是有不少的来客,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静。 也正是因为如此,本来就牵挂着云琉雅里的心从媛苑里出来以后变得更加的烦躁。着实是中毒颇深。 “柠柚……”他在嘴里轻轻唤着。眸子里不禁染上如水的柔情。 云语非受伤的消息他听青侍说了,本来想第一时间去与她站在一起的。但细想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这个丫头的能力,从来都是连君临笙都不可预见的。这几日他硬着头皮忍住没有去找她。 他相信云云琉雅可以应付的来这些事情。如果冒昧出现的话,反而更加容易给她带来困扰。 奈何最是相思难熬。 云府,云琉雅的庭院里并没有因为云昊天的病重和云语非的木讷而变得清冷。主仆四人正在讨论衣服的裁剪技巧。时不时的开几句玩笑话,反而更是一片欢声笑语。 云琉雅正与花青、白素还有流萤三个婢女笑的正开怀。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倒是让她有些轻松了不少。 尽管不知道金念幽为什么会如此的配合,但仔细的想想这明国十三公主不服输的傲气,倒也就释然了。 云琉雅清楚,她的计划只是恰好与那十三公主的不谋而合了而已。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云琉雅清清楚楚的明白金念幽想要扳倒自己而接近君临风。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想和亲,这就与云琉雅没有关系了。反正君临风,早晚都是要死在我云琉雅的手上的! 而金念幽,却并不像她自己认为的那样了解云琉雅。 当然,这些计划,在正式走向正轨之前,她还没有告诉花青的想法。想到这里,看向花青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谁都别想再伤害我云琉雅身边的人! 即使是自愿的也不行。 “小姐,你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流萤许是玩儿累了,有些气喘吁吁的坐下来,看着笑的灿烂的云琉雅。 也确实,只有在与她三个人面前云琉雅才会露出这么放肆的笑。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多日未见的君临笙。 想到这里,云琉雅心里突然觉得空空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眸子里滑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氤氲的笑意所掩盖。 “那是自然,还不是因为有我们几个在陪着小姐。”不等云琉雅回答,白素也累了,坐在流萤身边抢着说道。 花青看着这两个妹妹,没有出声。眼底却也是难掩的笑意。 “就你懂我!”云琉雅刮了刮白素的小鼻子。 “嘿嘿,谢谢小姐夸奖。”白素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引得主仆三人又哈哈的笑起来,好不痛快。 “云琉雅你这个小贱人,非儿还重病缠身,老爷还在床上躺着,你这个贱女人居然还在这里作乐,呜……天理不容啊。云琉雅你不得好死!”房门外传来一声聒噪的叫骂声。 萧姨娘本来是想为云昊天和云语非二人出去拿药。也是奇怪,云琉雅那天请来的大夫只是开了几天的药就让云语非清醒了过来,自己去寻却又寻不着了。 即使是这样,萧姨娘也断然不会再去找云琉雅去帮忙寻大夫的,她恨她! 却不想路过云琉雅的庭院听到了这般舒心的笑声,不禁气的牙都在打颤。 云琉雅闻声出来,果然是萧氏这个泼辣的女人在外面叫骂。云琉雅真的是越来越怀疑云昊天的眼光了。怎么就娶了这个一个聒噪又愚蠢的女人,还视为珍宝。 而自己的母亲温婉体贴,却被视为草芥! 想到这里,眼里的笑意迅速的褪去,一丝冷意逐渐蔓延到眼底。右边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冷哼一声。 “萧姨娘早啊,不知道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萧氏虽然气急,但是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想到床上呆愣的女儿和还在重病的老爷,她只好暂且作罢。 “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糟的报应的!”说着,就出门去了。 报应? 云琉雅倒是确实是信的,不然她也不会重生来寻仇。确实会糟到报应,不过不是我云琉雅,还是你们! “小姐,你别生气。” 流萤来的时间短,他也不了解为什么云琉雅和云家其他人之间会有这么大的仇恨。立刻前来安慰道。 “我没事儿,我们继续干活,以后我要是开了服装店,你们几个可就都是我请来的大师傅了。”说完,就又拉着几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不一会儿,就又传来了几声欢声笑语。 安九在旁边的院子里听见了这边发生的一切,舒心的笑了笑。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这么孩子气的花青,也就跟云琉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吧。安九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刚刚想了什么?跟云琉雅在一起的花青……呃,虽然他从小没有念过几天书,但是主宾的关系还是分的清的。 他刚刚那句话的主角竟然是花青。 随即会心的一笑,这么多年,他都是跟着师傅相依为命,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姐妹。即使后来认识了云琉雅,也因为两个人的身份相差太大毕竟无法太亲近。 不过有了花青这个妹妹,多想一些、多念一些倒也是正常的。 想来,花青也确实挺好看的。笑意不自觉的氤氲到眼底。 花青和流萤的手艺一直很好,对衣服款式的研究也很透彻。虽然云琉雅和白素两个是外行,单单是一上午的功夫,但也已经有了不少的图纸。 云琉雅仔细的端详了这些图纸,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有了一家香料店,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想放弃锦绣坊,一来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敛财,二来也是为了不辜负花青和流萤在这方面的天赋。 第三百一十二章:敏德郡主 第三百一十二章:敏德郡主(内有兑换码,速抢!) 要想在复仇的路上走的更加平坦,必须要有更多的帮手才行。 寻求帮手的路上,不排除自己培养的方法。 把花青和流萤二人培养成人才,未来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哈,你们三个,收拾收拾,我们去逛街!” 云琉雅收好手里的图纸,对已经有些倦了的三人说。 “啊?小姐。又要去逛街了。” 白素向来爱动,这会儿听说可以出去玩儿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相对于白素的激动,花青却是一副有些疲倦的样子。 “小姐,又要去逛街?”她可不像白素那般青春有活力。 “对!去锦绣坊。去买几个好看的布料过来。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云琉雅故意卖着关子。她则是想着,这会儿再去一次锦绣坊,找找老板谈一谈合伙做生意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流萤却又是一番感动,虽然在小姐身边已经待了一阵子,但是还会忍不住会被她感动。 只有是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才会更加珍惜现下的幸福。 京都一如既往的繁华,可繁华的大幕下到底掩盖了多少的悲凉和忧伤又有谁可以知晓。 每个人可以做的,也只不过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展现在世人面前罢了。 云琉雅在前面走着,正午的阳光照着一抹葱绿的身影,却恰是一副柔和的景象,光与绿的交织,不见了秋风中本应由的素杀。 风微微凉,吹着她的裙摆,恍若隔世。 四个前行的人,不曾注意到在对面的阁楼上,有一抹紫色的柔光看向她们。氤氲着些许雾气,满是柔情,一袭紫袍席地,彰显了主人的雍容华贵,却也给世人一许高冷的气息。 与眼里的柔情,大不相配。 嘴角轻勾,邪魅的让人不自觉的多看几眼,俊俏的五官竟是比女子还柔美几分。 好一个美男子。 “小姐,我饿了。”白素虽然喜欢出来逛,但毕竟也已经到了饭点了。委屈了起来。 “小姐还没说什么呢,就你事儿多。”花青不满的说道。刚刚白素的说法,在她看来着实过分了些。 毕竟主仆有别。 “花青,我也饿了。”云琉雅自然明了花青的心思。云琉雅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并没有对她们二人做出任何评价。 她们之间的事情,在云琉雅看来是没有必要过问了。毕竟,早就把她们当做了亲人。 “那我请这位小姐吃饭可好。”一个魅惑的男音从云琉雅的身后传来,让四个人惊了一下。 云琉雅抬起头来,恰好遇上君临笙灼热的目光,四目相对,云琉雅脸上不自觉一热,轻轻的别过头。 君临笙爱死了她这幅娇羞的模样,这个女人,每次见面都会让他的激起产生不一样的涟漪。 “民女见过凤王爷。”云琉雅随即回过神了。毕竟是在大街之上,尊卑有序。否则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必然不妥。 君临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自称是民女,岂不折煞了本王?嗯?敏德郡主?” 那日,她被宣进皇宫他心里其其实是害怕的。第一次接触父王和皇太后,他害怕她会招惹什么祸端。 不过后来听说她仅是凭着熏香的手艺就让皇太后和皇贵妃刮目相看,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聪明如云琉雅,她怎么可能会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云琉雅听到郡主二字也不禁一笑。没想到君临笙会提到郡主这件事情。 “花青,你带着她们二人先去吧,我与凤王爷还有话要说。”云琉雅对着花青吩咐道。 这么多天不相见,又有这么多话要说。虽然从来没有想过爱情会降临在她的今世,但他真的来了的时候却让人忘却曾经的那些过往的伤害。 情人相见,说不完的耳鬓厮磨。 “是,小姐。”花青见状,便立即带着二人离开了。 “柠柚……”君临笙看向云琉雅的眼里雾气更加浓了,轻轻的唤着她的小名,不等她反应过来,却已经是到了“大方之家”,只是这次,君临笙直接带着她从窗口里进来。 云琉雅被刚刚的那一幕惊呆了,此刻正张着口大声的喘着粗气,却又是另一番可爱的模样。 “君临笙,你有门不走非得走窗户。”说着,张着粉嫩的小拳头就往君临笙的身上砸去。 “柠袖,我好想你。” 君临笙却也不躲,顺势把云琉雅拉进了怀里,声音有些嘶哑,与往日高冷的“战神”凤王爷完全判做两人。 云琉雅本来紧握的拳头此刻也融化在了君临笙暖暖的怀抱里,不禁的松开,揽上了他的腰肢。 男子特有的雄厚和温热从云琉雅的指尖传到心里,激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涟漪。 “我也是。”相拥许久,云琉雅轻启薄唇,在君临笙的胸前做了回应。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我喜欢你,而你恰好也喜欢我。君临笙松开怀里的小人。不禁舒心的一笑。什么时候,这个家伙也有这么老实的一面了。 坚强,勇敢,淡漠和沉稳,那是给别人看的,而到了喜欢的人的面前。你所引以为傲的却全都变成了自然。 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把我最柔软的一面展现给你。 这么多天,君临笙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是真切的,是有温度的,是真实的。不禁的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君临笙,你想憋死我吗。”云琉雅在怀里不安的动弹。突然加大的力道让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别动。”君临笙听到了怀里小人的抗议,只是松了几下,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画像画的再美,在真实,也不及你的一半。”胸前传来的阵阵温热让他忍不住感慨。 “什么?”云琉雅没听清刚刚君临笙的话,亦或是听清了但是没有听懂。把深埋在君临笙胸前的头抬起来问。 却不想一股温热的气息从鼻尖传来,直接覆到了她的唇上。 “呜呜……”云琉雅想要挣扎,却无奈被紧紧地箍住,值得从了这个绵延的吻。 其实……这个感觉还不错。 ps:【礼品兑换码:j669e3,收到此码的前30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一十三章:她是我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她是我的 唔……云琉雅不断的感觉来自君临笙的轻啄的双唇上,感受着来自异性的温热。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君临笙看到她这一副任人采撷模样心里一紧,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直接覆上她的唇,凭借自己体内本有的兽性撕咬着,不愿分开。 云琉雅手突然增加的力道的惊吓,忍不住发出了一丝嘤咛,眼神,有些迷乱。 “笙。”只是简短的一声呼唤,君临笙却觉得比任何音符都好听。不过确实,还有什么比爱人的呼喊动听呢? 秋风本是有些凉意,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是热的。君临笙看着怀里小人迷离的模样,樱唇更加的红艳了,轻轻的翁动着。眼神有些迷离,大口的喘着粗气。君临笙不自觉的滚了滚喉咙。 “柠柚,你真美。”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像他。 云琉雅从君临笙的呼唤中清醒了过来,脸上霎时间染上了一抹红晕。一把推开了君临笙。 君临笙不怒反笑。面对这个女人。配合的松开了她,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却又好像不甘心一般,在云琉雅熟透了的脸上又偷了一口香。 “你……”云琉雅气急,却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消去。 “柠柚,你是我的。”明明刚刚才松开她的身体,这会儿却忍不住又贴了上去。就是这样,怎么磨都不觉得过分。 不过这次,却被云琉雅轻巧的躲开了。 “哼,竟敢占本郡主的便宜。”后退一步,轻启着已经红肿的唇说道,在气势上绝对不属于金念幽和云语非撒泼的样子,却多了几丝的可爱。 “敏德郡主息怒……”君临笙说着就弓下腰去,却在下一刻就将没人重新揽入了怀里。 两人相拥着哈哈大笑。 云琉雅不禁想起前世,与君临风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他最在乎云家实力、表面上与她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里,也不曾有过这般开怀。 或许,君临笙,安九,季流云、花青还有白素,都是上苍对她今生的补偿和眷顾。 而君临笙,也只有面对云琉雅的时候才会有这般的孩子气。父皇的薄情,母亲的惨死,战场的残酷,早就让他的心智比其他的人都成熟了许多。 而他,在这些磨练中也得到了许多,慢慢的变得强大,心智逐渐的变得沉稳和隐忍。与此同时,却也丢失了一些该有的欢乐。 不过好在,他遇到了眼前这个姑娘,她的沉稳、果断、勇敢还有娇羞,全都是他的。 他不允许有别的男人窥探。特别是君临风还有金晟泽! 云琉雅自顾的坐了下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进食。 君临笙会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身下楼。晃动的楼梯在他的脚下好象没有任何的关系。 云琉雅望向窗外,本来想要去锦绣坊的,却恰好在路过这“大方之家”的楼下时白素说饿了。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吧。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君临笙一直都在这里等她。云琉雅嘟着红肿的双唇,心里浮上一丝从来都没有暖意。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君临笙上来,手里端着几碟清淡的小菜,一点儿清香的桂花酒。 君临笙知道云琉雅不喜喝酒,但此时此刻,若没有却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二人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如此,让平生在这平淡中度过。 大殿之上,时不时的传来君飒枫爽朗的笑声。金晟泽与金念幽恭敬地坐在他的身边。 “陛下,吾与皇妹已经来到贵国一个月有余,若陛下觉得之前的商议没有什么差池的话,我们不如就这样定下吧。” 这些天来,金晟泽为了两国之间的协议,每日往返于皇宫。也是十分疲惫,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性的进展。 他之前观察过,楚国的皇帝不过是一个不识泰山,贪慕虚荣的人而已,却没想到自己这些天却屡屡碰壁。 无奈,也只好就此作罢。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联姻之上。 如果他知道君飒枫的背后有楚国国师现身的话,他就完全明白之前的种种异象了。 君飒枫满意的点了点头,双眼高傲的瞥了瞥身边两个绝色的皇子。对着金念幽挑了挑眉,不过接着就看向金晟泽。 “那……就这么定了吧。不知二位,在楚国过的还好。哈哈。” 金晟泽的眼里划过一丝的厌恶,不过随即就被抹去了。反而恭敬地答道:“贵国物资昌盛,文化深厚,吾与皇妹过的甚好。只是……”说道这里,他故意的顿了顿。 君飒枫有些奇怪的看着金晟泽,眼里有几分不满。 “只是怎么?皇子是在怪我大楚对你的招待不周喽。”大殿上的气氛又一次降了下来。身上绕着几丝难掩的霸气。 金晟泽却不为这霸气所动,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真不知道就这样皇帝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不敢,晟泽来之前,父皇希望做儿臣的可以在贵国取到一个皇子妃作为两国有好的象征,只是……在贵国一个月有余,却并未发现有合适的人选。”不过嘴上还是恭敬的答道。 君飒枫听到这个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那峻宁不是办过宴会了吗。可是七皇子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金晟泽刚想言语,却被金念幽抢了先。 “启禀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定是不记得了。峻宁公主所办宴会……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声音娇媚入骨,声音所到之处,竟有几丝香气。 君飒枫深吸了几口气,眸子里染上几丝欲望。身体不由得往金念幽身边靠近了几分。 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峻宁中迷魂香被害一事。 虽然是自己忘记了这事,但作为皇上又岂会轻易认错。君飒枫笑了几声,摆摆手,“过了就过了,这种不详之事,不提也罢!” 见金念幽没有拒绝的意思。君飒枫满意的挑了挑眉。继续道:不日,我发布诏书,公开为七皇子寻求合适的对象。不知二位十三公主意下如何?”说着,头往金念幽的方向转过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征婚诏书 第三百一十四章:征婚诏书 金念幽在心里将君飒枫这个色狼咒骂了千万遍,却还是恭敬的答道:“若是皇兄不介意,臣女觉得,甚好。”声音一如既往的酥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依陛下所言。”金晟泽也只好回答说。 大殿上,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方才离去。 自从前几日与君临笙分离,云琉雅心情出奇的好。虽依旧未涉足萧氏与云昊天的庭院,却是派了更多的人手过去。 这一点,让白素和花青十分的不解。 还没等二人有机会问明白,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铁柱抢了先。“小姐!”还不等走到房前,男人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怎么了。何事如此匆忙。”铁柱手里抓着一张宣纸,交给云琉雅。 云琉雅只看了一遍,嘴角轻轻往上勾冷笑一声,就随手把纸递与身边的白素。“怎么?你拿这个来干嘛。莫不成你是要我……” “不不不,哪敢哪敢。”这要是要主子知道云琉雅去示爱金晟泽。铁柱不禁打了个哆嗦。铁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我是想着,与小姐讨论一下国家大事。” “我们家小姐名花有主了,你就不要再这种东西来了。”白素虽然识字不多,但是纸上的大体意思她还是看的懂的。 说着,就把纸又塞回到了铁柱的怀里。不小心碰到了他健硕的男人的肌肉,脸上氤氲起一丝可疑的红晕。索性别过头去。 白素的一举一动却被花青看在眼里,毕竟是过来人,也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调侃道:“难不成,白素妹妹是想去使馆?”说道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眼却看向一旁的铁柱。观察他的反应。 “青姐姐你又欺负我!小姐你看。”立刻就像云琉雅抱怨过来。脸上的嫣红却变得更加可疑了。 云琉雅看到两人的对话,自然是明白了半分。摆了摆手,“你就别欺负我们家小素素了。”却也抬起袖子挡住樱唇,倾泻出莺莺呃笑意。 “小姐……你。”几个人在逗弄白素的欢声里轻松的掌握了这个“国家大事”。 而此刻,使馆内的金念幽与金晟泽却有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心境。 “七皇子,我爱你。我愿意跟你回明国去。千年万载否跟着你。”使馆外又有一个女子大声的喊着。 金晟泽眉头紧紧地蹙起,微眯着双眸,身上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本来与楚国已经达成共识,可以闲下来几天。却不想皇帝发出了一个公然征婚的诏书。每日,使馆内都有大胆的女子公然示爱。 今天,已经是第六个了。 金晟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又是谁,”身边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大步跨到前面来。“回七皇子,此女是浚县知府家的二小姐。” 金晟泽低吼一声,“让她滚!”此刻,烦躁的他已不复往日的温润如玉,就像一只发飙的狮子一般。 “浚县到京都有二百三十公里。皇兄你见都不见就让人家滚,是不是有些不合待客之道啊。”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金晟泽背后传来。若不是金晟泽早就听惯了,此刻怕也是酥到了骨子里。 敛起眉间的怒意,回过头顺势将金念幽揽到怀里。“皇兄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说着,便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里。嫣红的旗群把金念幽雪白的肌肤衬托的有几丝透亮,让金晟泽有些欲罢不能。 “皇兄,不许再这样欺负皇妹。”说着,作势把金晟泽的头往外推了推。 金晟泽只是稍微的抬了抬头,此刻,欲火已经完全的染红了她的眸子。却又是低下头继续耕耘着。 金念幽,这个皇妹,让他又爱又憎。说着,便抱着金念幽去了里屋。一室的旖旎…… 房间里充满了欢爱后的滋味,金念幽此刻伏在金晟泽的胸前,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有意无意的撩拨着。 “皇兄……近日怎么不见你去找云琉雅。”金念幽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声。 “嗯?云琉雅。”人在欲望过后是防御力是最低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帝王多次因红颜一笑而丢掉江山的原因。 金晟泽也不例外。当听到云琉雅三个字后,他竟是不小心重复了一遍。却没有看到金念幽的眼光越来越深邃起来。 他好像想起来那个清新的小身体,穿梭在楚国京都的繁华街道上。玉林山里被偶尔逗弄时娇羞的姿态。 清淡如水,不娇柔,不造作。温婉、安静。这样一个女子,应该会很快拜倒在他的温润如玉下而已,可是她眸子里的那份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淡然却让金晟泽也无计可施。 是因为五皇子君临风吗。 如果要说,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丝的心动的。不过也仅仅是一丝而已。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东西,他一概不屑一顾。 “她……”看向金念幽的眼,四目相对,继而改口说道:“皇妹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喜欢。” 说完,便又将金念幽欺于身下。迅速的进入她的温柔乡中。疯狂的纠缠着,像是再发泄什么一般。 他是恨他的吧,即使金念幽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利益。 却没有看到金念幽眼里的嫌弃。因为不过一瞬,脸上就被一副迷乱的模样所掩盖了。 勤王府内,半个月内,没有了云语非在耳边的聒噪,让他觉得轻松极了。想到这里 ,看向王妃庭院的眼光厌恶了几分。 这些天皇上公然下诏书为明国七皇子寻求和亲对象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他突然觉得,好像要错过什么。 他知道,金晟泽对云琉雅有意,此刻,却不知道进展如何。想到这里他觉得,前去探望一番才是最稳妥的打算。 使馆门前,此刻热闹非凡,无非就是一些自以为的千金小姐来对金晟泽示爱人。君临风冷冷的看着他们。眼里掩不住的厌恶。本来好看的眉眼却也有些扭曲了。 “七皇子,别来无恙。”还未进门,君临风就大声的打着招呼。见门内未有人接应,便恭敬的候在门口。使馆内的下人纷纷对楚国五皇子的谦逊表示敬佩。 第三百一十五章:一起逛皇城 第三百一十五章:一起逛皇城 出来迎接的却不是金晟泽,而是金念幽。 许是之前在书画铺见过金念幽的典雅。再次见到衣饰繁琐的她,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反感。 “北方有佳人,佳人生南国。十三公主,近来可好。”君临风在人前向来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更可况此次前来是想与金念幽交好。 不同于金晟泽阴沉的个性,君临风给人的感觉更加的谦和。 “承蒙五皇子挂念。一切安好。”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酥媚。比云语非更甚一些。说着,便把君临风让进了屋内。 金念幽微嘟着红唇,性感的让君临风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上次与临风说过了。不必在唤我十三公主,直接喊我幽儿就好,怎么,是嫌弃幽儿吗。” 说着,金念幽眼里划过几丝嗔怒,却让君临风看了好生怜悯。 “幽儿。”君临风谦和的笑了笑,随即改了口。 “眼下幽儿已来皇城有一个月之久,却不曾看尽楚国的大好景致。深感遗憾。不知现今临风可有空,陪幽儿游览一番,也算是离别的谢礼。”金念幽说完便故作娇羞的把脸转过去。 却是个聪明人,懂得如何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柔软的一面。 “幽儿既然有兴趣。临风岂有不应之理。只是七皇子不在,是否有失礼数。”君临风看着眼前的金念幽。 之前许是错觉,现在反而觉得眼前的这个十三公主没有之前在玉林山所见那番蛮横。 “皇兄政务繁忙,要事在身。临风何必以此为借口。若是临风不愿意,幽儿也不勉强了。”说着,眸子里竟染上一层雾气。绝美的小脸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君临风见状 ,也只好应了金念幽的请求。两人便上街了。 一路上,金念幽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拉着临风在皇城里逛着。 “临风,糖人是什么东西。”一个老头的叫卖声引起了金念幽的注意。金念幽轻扯君临风的衣角,扑闪着有神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君临风。 “幽儿有所不知,糖人是京都一种小食品。用糖吹成人的形状。广泛的收到孩子们的喜爱的。”君临风看着金念幽的样子,耐心的解释说。 “人……是吹出来的。”金念幽自言自语说。“楚国泱泱大国,果然无奇不有。”即纯真,又透着几分傻气。 君临风看着她的样子,倒是不觉得她傻,能与明国的七皇子一同来访,必然是十分聪慧的。这样一来,反而看出了她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样。 金念幽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有一个糖人。 “呐,这就是糖人。”君临风俯下身子看着她。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下,让人觉得一阵温暖。 金念幽嫣然一笑,看着君临风的姿势,金念幽微微的垂下头,两颊染上一抹红晕。却是更加衬托的皮肤的白皙,吹弹可破。 “谢谢你。”许久,才从君临风的手里结果糖人。 君临风看着眼下的小人,心里不禁的开怀。“幽儿客气了。”绝美的脸上恰好的疏离。 二人继续闲逛着,在路过一家书画店的时候,金念幽没有拉着君临风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有上好的狼毫吗。”一进门,便大声的喊。 “哟……姑娘,您可找对了。我们家的狼毫是整个皇城最好的。”说着,便给金念幽推荐起来。金念幽并没有仔细听。而是直接拿了最贵的一支。 她其实对文房四宝并不感兴趣,只是记得上次,君临风好像拿着一支狼毫爱不释手来着。 刚刚的一喊,也只是为了让君临风跟过来罢了,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也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君临风路过“大方之家”时。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想起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阴差阳错的与云语非有了肌肤之亲,不得已才娶了这个女人,眼里不禁染上一抹狠意。 回头再看的时候,却不见了金念幽的踪影。 “临风,你看。”不一会儿,就被金念幽娇滴滴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只见她手里,却是一支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狼毫。笔尖上透出的柔亮让君临风眼神一亮。 虽然对于文房四宝,他不是真的喜欢,但是时间长了,倒也是能知道一些。这支一看就是上好的狼毫。 “幽儿……你这是。”金念幽拿着这支狼毫,本来以为是她要带回国的纪念品。只是形式的问一句罢了。 “上次见你在书画店的时候最狼毫爱不释手。幽儿斗胆猜测临风的心思许是独爱狼毫,便为临风准备礼物相赠。算是相识一场,互留纪念。也谢谢临风对幽儿糖人知识的传授。” 金念幽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的说。本就娇小的身子更加的惹人怜悯。 君临风这个十三公主会这么细心,看起来并不像之前的那般蛮横不讲理。 不由得在心里对金念幽的好感加剧了几分。 “幽儿有心了。”君临风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有几丝幽香埋入鼻腔里,很是诱人。对着金念幽灿烂的展开一笑。像春风一般温柔,让人难以抗拒。 金念幽从小就在各种男人身边长大,知道什么样的动作、表情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此刻她目光移向表处,做出一副娇羞的姿态。 似乎……与明国联姻,也是一个不错的举措。君临风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娘。”次日云语非醒来的时候,眼里已不再了那番呆愣,两只狐媚的眼睛又变的有神了起来。 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好像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多天的样子。“因为我恨你们!”耳旁再度想起昏迷钱云琉雅的那句话,云语非眸子又一次阴暗起来。 眼里透出一丝的杀气。脸上变得狰狞起来。 “非儿!你醒了!”听到云语非的声音,萧氏立刻就赶了过来。却被云语非的这个表情吓到了。 “非儿!非儿你怎么了!”哇的一声,情绪失控又哭了出来。 云语非这才发觉自己昏迷了好多天。扶起痛哭的萧氏,狠狠的说道:“娘,非儿不甘!这一切都是云琉雅那个贱人害的。我要杀了她!” 第三百一十六章:又一张邀请函 第三百一十六章:又一张邀请函(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听说了云语非醒来的消息,并未太多在意。云语非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耍各种手段来报复。这个云琉雅是知道的。 她却觉得这样,反而更加有趣了起来。若是云语非不再刁蛮跋扈,变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那她之前所做的工作可就真的算是白废了。 这日,云琉雅本想出门,却不想在门口刚好遇到送请帖过来的的侍卫。云琉雅接过请帖,打赏了来人。 淡淡的扫了几眼,请帖虽是雍容的大红色,却发出一股淡雅的香味。细细体味,却是那日进宫所赠与峻宁公主的桃花熏香的味道。 云琉雅会心一笑。想必定是峻宁这个丫头在宫里又受不住寂寞了。 大红的请帖被一袭淡雅的清白衫的云琉雅拿着,反而有些暗淡了。 “哟……姐姐拿的可是明国使馆内的邀请函。”云语非还是拖着前几日进宫参加使国宴会时所穿的桃红祥云彩绣花缎儒裙。虽细心的上了浓妆,却依旧掩盖不了这些天有些苍白的脸色。 这几日,他派人打探了君临风的消息,听说他与明国来访的十三公主想交甚欢。经常结伴出游。云语非每日气的牙痒痒却也别无他法。 只得在房间里借着摔东西泄愤。 在云琉雅身边安插的花青这个眼线不但没有起到作用,看起来,他们主仆二人关系却好像越来越好了。 想到这里,看向云琉雅的目光却又更加深邃了几分,原本好看的脸蛋因为恨意而变得表情有些狰狞。 明国的七皇子金晟泽则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貌美女子表白,自然是轮不上她云琉雅的。在她看来,云琉雅不过是被玩腻了然后抛弃的一个弃妇罢了。此刻,正是想借这个机会讽刺一下云琉雅。 可是,她却忘记了。如此雍容华贵的请帖,即使不是使馆内发来,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用得起的。 云琉雅看着云语非的这个样子,不由得嗤笑了几声。自己前世怎么就被这么一个蠢女人给害死了了呢。“不知妹妹所言何意。只是这请帖,是邀请敏德郡主进宫。” 说完,便把请帖随手的递给身边的白素。“好生保管,别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意。”云琉雅故意把“心意”二字咬的紧紧地。 云语非听到云琉雅的话,浑身开始不自然的抽搐,杏目睁得圆滚滚的。刚刚上好的浓妆,此刻却因为脸上的表情幅度过大掉下几粒粉来。 “云琉雅!”不等她云琉雅反应过来,云语非大喊着向云琉雅扑过来。 云琉雅冷哼一声。这个蠢女人是第二次想用这招来害我吗。身子轻巧的往旁边一侧,转身就离开了。 “王妃妹妹。怕是姐姐今天不能与您一起娱乐了。公主在宫里急的很呢。您还是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吧。”云琉雅淡淡的回应道。语气里却不乏嘲讽的滋味。 “对了。不宜房事的……”云琉雅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语重心长的回头说了几句。然后故意抬手掩了掩双唇,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其实,云琉雅对于皇宫里的社交之事并不热衷。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离那堵宫墙远远的。可是偏偏身不由己,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且必须走的漂亮。 本来想上街的云琉雅只好回到房里,命花青做一个正式的发髻。任意的挑选一件湖蓝色的千层裙。 抬眸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前世清澈的眸子在此刻却总是有一丝化不开的雾气,缓缓地流露出的深意让周围竟发出了一丝冷气。 果然经历过才会改变。想到这里,云琉雅嘴角一勾,笑的有些邪魅。 “小姐……你又来了。”白素在身后看着宛若天仙的云琉雅。气质这种东西让人很难琢磨的懂。在她们家小姐的身上,她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离的清冷。 让人,恰如其分的疏离,却又让人不得不为其推心置腹。 “素素。”云琉雅没有反驳。反而淡然的一笑。 不时,便到了宫门前。 不像是之前的宴会,皇宫门前此次确实门可罗雀。云琉雅一入宫,便被峻宁拉了过去。 精致的五官做出纠结起来,樱唇微嘟。虽是可爱,却也是一副哀怨的模样,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峻宁公主,可是有人欺负你。”云琉雅关切的走上前来问道。 峻宁公主摆了摆手,好像窝了很大的火气一般,嘟起的小嘴却一直都不放下。“不说了不说了。小雅你来。等会儿我吩咐御膳房今天做了好几个好菜,你可要陪我好好的说说话。” 说着,拉起云琉雅的手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虽是万花凋零的秋季,无奈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即使是不会言语的花儿也不得不在秋天开放,而那些不会开的,早就被花匠无情的移出了这片土地。 虽不喜御花园里故作的百花,但云琉雅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绚烂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此刻的御花园,依然是一片的灿烂,让人看了,却别有一番心疼的模样。 对于峻宁来说,皇宫虽好,却也是束缚了自由的牢笼。她不知晓皇城的“大方之家”和“锦绣坊”。 不曾接触过市井之间的百姓的过活,更不了解寻常百姓家的亲情冷暖。 只是在皇宫里,亲情凉薄,即使不为帝位而争的女儿之身也依旧不能感受到人间至亲的情感。 “峻宁公主有心了。”云琉雅回应着。虽然她心里喜欢这个小公主,但毕竟君臣有别,依然保持着恭敬而疏远的姿态。 峻宁却是又嘟了嘟小嘴,双手掐腰,显然很不满意云琉雅的这个回答。摆出自己的公主架子对着云琉雅说:“本公主命令云琉雅不许再叫峻宁公主,而是改口称为峻宁。” 云琉雅嘴角轻轻的勾起,发出咯咯的笑声。峻宁这般活泼的样子也着实逗笑了她。双眼流出温柔的目光,像是姐姐宠溺的看着妹妹一般。 ps:【礼品兑换码:c7hbpa,收到此码的前30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一十七章:女子正值豆蔻 第三百一十七章:女子正值豆蔻 云琉雅讨好一般拉起峻宁的手。“小雅知错,峻宁就不再生气了。” 峻宁看到云琉雅这番宠溺的模样有些羞涩了起来,原本纠结的小脸蛋这才放松下来几分,微微的张开小口呼着气。 嘴角弯了弯,眼睛笑成一条线,煞是可爱。 虽然宫里每个人都对她恭恭敬敬,但是跟他们在一起她却怎么都感觉很难受,有什么不开心的话也不敢乱说。尤其是生活在后宫里,作为公主的她虽然不需要争宠,但却依然总是感觉背后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一个不留神,便会死的很惨。 而眼前这个话不多的云琉雅,虽然浑身都散发着一些清冷,但让她不仅总是感觉到真诚,甚至让她觉得,无论发生什么,这个姑娘总不会害她。 而这些,在宫里着实是难得可贵的。 虽然刚刚云琉雅的逗弄让峻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心里有事儿的样子依然挂在脸上。 细心的云琉雅发现了峻宁的异样,虽然大概明白几分,但并不说破。毕竟,后宫之事,她还不想参与,她也参与不来。 “怎么了,峻宁。二皇子殿下有逼着你背古诗词了?要不要我先替二皇子检查一下啊。”云琉雅看着心事重重的峻宁,旁敲侧击问。 峻宁幽怨的看了一眼她,不过接着就又低下了头去。“还不如让二皇兄来检查我被古诗词呢。” “可是小雅你知道吗?我这些天能背好多诗词了呢,夫子不仅没有骂我,还夸我了呢。” 本来没有想到这方面,被云琉雅一提,峻宁倒是有些骄傲了起来。 云琉雅不禁苦笑。夫子的表扬,几分真,几分假。当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当所有的表扬都出去虚伪与恭敬,又会剩下几分。当然这些,云琉雅却不会告诉她。 “小雅?你知道父皇的红妃吗。” “哦?怎么。听世间传闻说,红妃娘娘最近可是受宠的紧。”云琉雅淡淡的回应道。深宫之中,尤其是女人,毕竟都是可怜人罢了。在外界看来再怎么光鲜,可是这其中的苦,怕是只有她们自己才了解。 “对,就是她。也不知道给父皇下了什么药,父皇最近都这么喜欢她。”峻宁是个直爽的性子,又是皇上喜欢的公主。即使在后宫之中有什么不满意,也都会只说出来。 又有几时,也会这么的懂得畏惧。 峻宁像是没说完似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好看的妃子干嘛就偏僻的看中了她呢。现在可好了,虽然说与明国的战争在三皇兄的英明带领下取得了胜利,可是有那么的多的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这个红妃,居然每日都以身子不适为由让御膳房做一些很奢侈的食物,却都碰都不碰都倒掉。就连明朝进宫的那些礼品,父皇也赏给了她大半。”峻宁很是气不过,红着脸气嘟嘟的说道。 云琉雅看着峻宁这番气急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一口气,眉宇间染上几丝与年龄不符的几丝忧伤,不过在峻宁抬头之前就被很好的掩了去。 “峻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们不能都明白每个人,有时候,我们看到的,也仅仅是假象罢了。” 云琉雅轻轻的拍了拍峻宁的肩膀,邀她坐在花坛边上,安慰着说。 “小雅,你居然还帮她说话。”峻宁跺了跺脚。脸颊微红,有些不甘心的说。 云琉雅依然是淡然的笑着,一如她沉稳的性子,清冷中带着深邃。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 不理会峻宁的气急,云琉雅双眼看着旁边一朵雏菊,我花开后百花杀,秋风虽然萧瑟,打在这棵小小的植物上面,它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皇上最近的身体每况愈下,却因为明国使团的来访精神打起来精神。朝廷上最近一直在涌动的各股势力虽然暂时的压制了一些,但平静下的暗涛依然汹涌。 在这张无形的大网下面,每个人都处在高压之中却浑然不觉。 红妃娘娘,她是有印象的。不仅仅是因为坊间传闻她因为在锦绣坊买了一件衣服而从婕妤直接被提拔为了红妃娘娘。 几件吻合的事情再度激起了那些尘封的涟漪,激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却迟迟不能停下。 云琉雅揽了揽身边的峻宁,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传进她的鼻孔里,“如果我是一个男子,必定会为峻宁的大方心动。”云琉雅不是一个会阿谀奉承的人,这番话,也只不过说的是真心话罢了。 峻宁脸上迅速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不由得低下头来。“小雅就会那峻宁开玩笑。看我不打你。” 说着,便往云琉雅的身子挠去。云琉雅赶紧回避着,两个人在御花园里打闹起来。 不时的传来几丝咯咯的笑意,在空荡的花园里回响着。豆蔻年华,如果没有皇家,没有上一世的仇恨,这一刻,正是人最美的时候。 云琉雅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只是笑意,却未氤氲到眼底。前世的记忆太沉重,时隔一世,却仍旧历历在目。 云琉雅虽不喜皇家之人,对峻宁不像与季流云、花青还有白素那般真心,但也并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刚刚重生的那些日子里,她以为她这一世不会在相信任何一个人,可现实的变数却让她一次次的忘记当年的承诺。 “嗯,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云琉雅累了,索性任由着峻宁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作为,千层裙在两个人的打闹之下有些凌乱。却多了几丝随和,刚好抵消了云琉雅的一些清冷。 御花园里的百花,竟也收敛、逊色了几分。 峻宁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没有在意云琉雅刚刚的那句话。小脸因为刚刚的打闹涨的有些红,扑闪的大眼睛依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依据楚国历来的习俗,皇帝最宠的妃子是要去陪葬的。生于帝怜死于帝宠。云琉雅记得,前世中,红妃娘娘恰好是在皇上过世时最为受宠,最终,也只得落得陪葬的下场。 第三百一十八章:荷花湖 第三百一十八章:荷花湖 墓穴里,空荡荡的陪着一个九五之尊的尸体。纵使威严早已随着脉搏的停止而逐渐的逝去,在那不见天日的墓穴之中,生者却依旧摆脱不了这牢笼的束缚。比后宫的束缚却是多了百倍万倍。 不知何月,更不知是何日。大好的流年就这样蹉跎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叫喊,得到的却只有震耳的回声。 不知黄泉之下,皇上是否依旧喜爱这个为了他失去生命的妃子。 后宫的女子,生死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能向静妃一般清心寡欲,深掩在后宫里吃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却是少之又少。 人无限的欲望,对权力,对金钱。却只有在瞑目的那一瞬间,才真正看的懂。 前世,未曾与峻宁这般熟悉,不曾了解红妃娘娘为何受宠。但是当她顺着前世清晰的记忆搜索起来, 皇上驾崩的时候确实是推迟了,但是还能推迟多久,却仍然是一个未知数。这样向来,红妃怕是仍然难逃此祸。 皇上驾崩之日,正是楚国动荡之时,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会为了君临风努力的画着各种兵器的图谱,却惨遭沦为人棍的下场,不自觉的又攥起了双拳。噬心的恨意涌上来,让云琉雅痛着更加清醒。 峻宁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从御花园的台子上坐起,拍了拍手。脸上依旧挂着刚刚的笑意。笑意氤氲到眼底,像一个孩子一般。 亦或者,她本来就还是一个孩子。 “小雅,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说着,就要拉起云琉雅,不顾她还有些杂乱的衣衫就要往外走。 云琉雅听到峻宁的声音,随即掩去了眼底的狠意,好像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整理了几下衣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跟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峻宁,往前走去。 身边的雏菊,开的有些大了起来。清雅中透着一些疏离,让人不忍心靠近。 峻宁就好像一只蹦蹦跳跳的蝴蝶一般,在御花园茂密的植物中间穿来穿去,偶尔传来几声咯咯的笑声。 桃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的起舞着。远远的看着,有一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感。 萧瑟的秋风下,心底倒是升起了暖意。 若不是地王之中,峻宁应该比现在更加痛快。 云琉雅不禁想到自己,若不是背负了太多的仇恨,一生一马一双人,简简单单的幸福,这就够了。 “小雅,你为何我不问要往哪里去。” 峻宁一直在前面跑着,会呕却发现云琉雅提着裙摆淡然的走着,挂着依旧从容的表情,一如她沉稳的性子。 这个女人,峻宁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太多。即使她总会带来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真不知道为什么五哥偏偏就娶了云语非那个矫情做作的疯女人。云琉雅到底哪里比她差。 想到这里,又不禁的烦躁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些不耐。 云琉雅看着公主停下来,细看了下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感到什么慌张。 她清楚峻宁的脾性,这会儿,可能是还在为了红妃娘娘的事情而烦心。却并不点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起码在自己复仇的大任务还没有完成之前。“峻宁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云琉雅笑着道,说着,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心里舒了一口气。峻宁走的这么快,她倒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哈哈,走,我带你去荷花池看看。”峻宁没有收到意想到的惊喜,但是想想云琉雅就是这样的性格,反倒也就释怀了。刚刚的烦躁也一抹而散。 就是因为云琉雅总是被人捉摸不透,她才喜欢她的吧。否则,与那些娇柔的官家小姐又有什么区别。 秋风吹起,裙摆有些上扬。虽没有冷意,却也带着几丝的清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荷花。 “峻宁说笑了。秋天怎会有荷花。”质疑却不冒犯。恭敬确不盲从。 峻宁拉着云琉雅,柳眉上挑,露出一番得意的神情。终于,她总算是被猜到了一回。 “你到了就知道了。” 与其说荷花池,倒不如说是荷花湖更准确一些。此刻的荷花池里,没有夏日的荷花,广阔的湖面上中心立着一个小小的小亭。独立于湖面中央,却没有通往的路。 一弯水桥搭在荷花池两岸。不知为何,云琉雅好像在水桥的对面看见了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不由得想起君临笙喜欢的紫袍,心跳加速了几拍。 荷花虽美,太过浓重的粉色让人也不禁有些厌倦。 秋高气爽的天气下,偶尔有几株一串红点缀在湖边上,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峻宁。”云琉雅不由得赞叹了几声,这番美好的景致,也就只有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愿意来看了。 峻宁挠了挠头。拉着云琉雅的手看着远方。她就知道,小雅一定会喜欢这里。而刚刚,从她晶亮的眸子里,也看到了自己的答案。 “小雅你听说了吗。自从父皇下了要为明国的七皇子寻求联姻的对象之后,现在使馆内每天都会有人去找金晟泽求爱,好不浪漫。” 峻宁坐在荷花池旁的石凳上,两只笔直的小腿向前伸着。抬起头对着云琉雅故作神秘的说道。 皇上下诏书为金晟泽寻找姻缘,这个云琉雅倒还真的是不清楚。怪不得这几日金晟泽没有再去找她的麻烦。却也好像明白了在云府时云语非说的使馆的请帖的意思。 这样也好。 “小雅整日在云府搭理事情,不曾听说。”云琉雅如实的回答。走到峻宁的身边,恭敬地站着。 “哈哈,小雅你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姑娘。”峻宁忍不住打趣道。 云琉雅倒也不反驳。“嗯。正如峻宁公主所见。”话语中,带着几分玩笑。 峻宁见云琉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两只眼睛一番,白了她一眼。不过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水桥对面那抹可疑的紫色。 凑近了云琉雅的耳朵,轻声道:“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吗。五哥最近跟明国的十三公主相交甚欢,据说经常一起出游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紫色 第三百一十九章:紫色(内有兑换码,速抢!) 峻宁自然不曾见到君临风与金念幽一起在市井中玩耍的场景。所有这些,只不过偶尔是听君临风的母亲皇贵妃说的。 “哦?还有这种事儿。”云琉雅吃惊的看着峻宁。相比于上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明显对她更有震撼力。 明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金念幽会进行的这么快。 峻宁则是以为云琉雅因为君临风的事情而伤心。 虽然她也不喜欢金念幽那副狐媚的样子,好像随便的勾勾手指就能把人勾到自己的纹帐内的样子,但是想起来云语非这个正牌王妃如果跟金念幽争风吃醋打起来的话,肯定会吃很大的亏。 想象着云语非吃亏不知道往哪里发的样子,峻宁就有些偷笑了起来。 “小雅,你别难过。”峻宁没有把自己所想的告诉她。在这个男权主义的社会里,男人三妻四妾虽然很正常,但又有谁愿意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心爱的人呢。 “云琉雅只抬头有看了峻宁一眼,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回答。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丝笑容的真正含义。 峻宁却不一样了。她越怎么看越像是云琉雅在苦笑。有一种好像犯了错误的感觉。 站起来有些着急的说道:“小雅你别难过了。五皇兄不喜欢你没有关系啊。反正你这么优秀,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都可以的。实在不行……我觉得你跟三皇兄笙哥哥就挺合适的,我怕介绍给你啊。” 小脸因为着急有些红通通的。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小巧的唇瓣微微的张着,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却没想到云琉雅听到这话以后脸上却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随即别过头去。 刚刚峻宁无意间说出要把她介绍给君临笙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虽然知道峻宁公主只是宽慰自己,但仍然让她的心脏碰碰直跳。 峻宁却以为云琉雅进了非君临风不嫁的怪圈。连忙劝慰说:“小雅,虽然三皇兄不如五皇兄温柔,但是长得却是很容易让人犯罪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但是笙哥哥从小吃了很多的苦才变得现在这样冷漠的。” 对于三皇兄,峻宁不如五皇兄熟悉,但是也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久经沙场,被称作“战神”的皇兄。 向来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云琉雅这会儿头埋得更低了。自己都感觉到脸上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不由得想起水桥对面那抹好似熟悉的紫色身影。连忙对峻宁说:“峻宁多虑了。小雅只是在想若是五殿下娶了十三公主, 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受欺负罢了。” 云琉雅说的情真意切。峻宁刚想要为云琉雅打抱不平。还未开口,却见云琉雅纤手一直,顺着水桥的那边望去。“如此景色,峻宁不打算带着小雅多看看吗。” 峻宁公主只好摇了摇头。“你就是太善良了。”说完,就牵起云琉雅葱白的双手,往那边走去。“小雅果然好眼光,那边确实是很漂亮呢。” 二人说说笑笑的坐在水桥上。不一会儿就看到对面水桥上立着一个女子,身后是成群的丫鬟侍女。此刻,她正对着平静的湖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云琉雅只是一眼,就对这个女子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原来刚刚看到的那抹紫色并不是君临笙,而是来自这名女子身上。 她认得出来,这衣服便是锦绣坊前几日热销的晚烟霞紫云缎裙。怪不得云琉雅对这抹紫色,只有熟悉,没有亲切。 若是坊间传闻不错的话,这位就应该是最近受宠的红妃娘娘了。看着她身后的仪仗队,果然如峻宁所说,骄奢。 之前听说红妃时,云琉雅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看到红妃本人,预感却更加的强烈了。 隐隐约约,她竟然感觉与明国有什么关系。 虽然并不满意,但并未表现出丝毫。红妃向来与云琉雅无关。 云琉雅跟在峻宁的后面,觉得她的身形不自然的顿了顿。随即便看到峻宁转身过来。稚气的脸上有些阴沉。“小雅,我们走。”拉着云琉雅的手就往回走去。 “哟……这不是峻宁公主吗。怎么,看了本妃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啊。”刚转过身,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犀利的女声。 声音虽然有些酥媚,语气里却透着难隐的敌意。 “哼,本公主只是见得有碍眼之人,毁了这大好的风景。想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挖掉眼里的脏东西。怎么,红妃娘娘就这么愿意让峻宁眼里有垃圾挖不出来,难受的很吗。” 适才还乖巧可人的峻宁现在却变得言辞犀利起来,不仅不对红妃问号,反而还讽刺她是脏东西。 “哦?脏东西。本妃在这里的时间比你长,怎么就没看到什么脏东西?安亭,你有看见吗。”说着,转过头问身边的侍女。 “回娘娘,奴婢在此陪娘娘多时并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被唤作安亭的少女恭敬的答道。 云琉雅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红妃。晚烟霞紫云缎裙附在身上却是恰有好处的彰显了这个女人姣好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云琉雅看起来都有些柔软。 眉目清秀却被厚厚的脂粉所盖。脸型有些削瘦,尖尖的下巴更加增添了她的几分让人怜爱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往太阳穴上奔去。 总的来说,红妃虽然好看,但并未是艳压群芳的惊艳。这么收来,她的受宠确实有些可疑了。 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使她说着气势浩大的话,云琉雅却并没有感觉到上位者应有的气势。 “哼。一些出身低微的粗鄙之人已然与污物混为一体,自然看不出其中的肮脏。”峻宁本就有些生气的脸这会儿涨的有些红。依旧是言辞犀利的反驳道。 红妃却是冷哼一声,往身后侧望过去。并不直视峻宁。“公主要是这么说的话……既然污物并没有入本妃的眼,反而去寻找了峻宁公主。那我可不可以斗胆的认为,这也算是物以类聚呢。” ps:【礼品兑换码:dacd7e,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二十章:忠告 第三百二十章:忠告(内有兑换码,速抢!) 直到说完整句话,红妃才抬头看了峻宁一眼。眼里确实满满的鄙视。 峻宁脸颊涨的更加红了。自小在大家的呵护下长大的她哪里受到过这般气。纤纤玉指不由得指向眼前这个女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忽的,峻宁公主转过身来。而是看着云琉雅道:“小雅,我本来想带你好好的游览皇宫内的景色,却被一些肮脏的东西打扰,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当它们不存在好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云琉雅几眼。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歉意,而是夹杂着浓厚的厌恶。 当然,这些厌恶当然不是来自她,而是刚刚对话的那位红妃娘娘。 语气也不是与红妃交谈时自称的“本公主”,而是随和的我。 云琉雅轻轻的欠身,湖蓝色的千层裙在这水桥上恰好与这一片蓝色何为一体,毫无违和感。并没有出声,只是对着峻宁投来一束理解的眼神。 她明白,此刻若是明显的与红妃站在对立面上,对自己以后的计划实施肯定会有影响。换句话来说,红妃敢拿峻宁公主怎么样,毕竟她是皇帝的亲生骨肉。 但若是再见 ,不过空有一块郡主令牌的小郡主,若是她在皇上耳边说几句,怕是君临笙也难保她性命。 何况是向来都只会过河拆桥,以利益为先的君临风。 此生大仇未报,先要学会隐忍才行。否则,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必定遗憾此生。 峻宁看了看云琉雅,她自然明白她的苦衷。虽然不知道她真正的顾虑。但毕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连自己这个峻宁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红妃娘娘,若是想害她,又会有多简单。 即使她有再多的智慧,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 云琉雅的不言语却被红妃看在眼里。起初她也是一愣,疑惑峻宁公主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不过刚刚听到峻宁叫她小雅,倒也是明白了几分。 皇帝身边的女人,要么聪明,要么美貌。而只有二者兼得者才能在皇帝面前长久的得到宠幸。红妃自然明白自己美貌比不上后宫三千。 更何况当年皇上的后宫里,也不仅仅是女性。一些男宠的地位,甚至比一些妃子的地位都要高。 她只有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智慧,多多的了解外面的大千世界,让自己时刻的保持着耳听天下事的状态,给皇上以不停的新鲜感才能长久的生存下来。 她听说,皇上最近册封了一个敏德郡主,为人平易进人,知进退,懂礼貌。还做得一手好熏香。 不过,坊间传闻她痴恋五皇子君临风,却被自己的妹妹横刀夺爱。而且坊间传闻还说……她到现在还是痴恋着五皇子。 这样想来,必定是峻宁身后的这位女子不错了。“想必这位便是敏德郡主吧。怎么,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赏景啊。只是可惜,勤王爷并不住在皇宫里。后宫如狼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尖细的声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说完,她还故意夸张的捂着嘴笑了笑。发出刺耳的笑声。 云琉雅深邃的眸子一亮。抬头恰好与红妃四目相对。却没有看到应有的嘲讽,反而感觉到了一丝长辈的忠告。云琉雅不禁倒吸一口气。 如果说刚刚她与峻宁的对话她只当做二人性格合不来会有争吵。那她现在却是好奇,这个女人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初次与峻宁在一个战壕的她没有感受到红妃的敌意。 “民女见过红妃娘娘。红妃娘娘慧眼。”云琉雅又一个欠身,不卑微也不嚣张,恰好的符合自己的身份。 峻宁却转身一把把云琉雅拉了起来。桃红的水袖掩住云琉雅的身子。杏目圆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道:“红妃!小雅是本公主的客人!不得无礼!” 语气里不似之前的冷嘲热风,而是直接的斥责起来。 云琉雅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公主,此刻护在她的面前。若是自己想要害她,怕是她连发觉的机会都没有。 云琉雅不禁感叹,这般单纯的峻宁,不知是好还是坏。 “放肆!”红妃的语调也升高了几分。声音里,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矜持,反而摆出一副架势来。 只是,气势这种东西,却不是一言一语,一蹙一笑,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 “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我大楚国皇室的夫子,就没有教你这一些吗。”红妃狭长的双眼瞪得圆圆的,眼尾往太阳穴疯狂的张去。后宫妃子本应隐忍的平和模样完全不在。 “你……你竟然拿尊卑来压我。你也不过是一个出身低……” “公主,小雅在宫里待得时间不短了,有些饿了。”云琉雅见峻宁差点说出“低贱”两个字,马上打断她的话,接着她还拦着自己的手臂将她扶回到自己的身边。 峻宁只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此话一出,此事若是拿此来大做文章。即使是公主,也难免会遭责难。而她,对峻宁的称呼也变成了公主。 峻宁小脸涨的通红,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酿成大错。云琉雅趁势拉住她:“公主,您不说要请小雅吃大餐吗。我们走吧。”不能峻宁回应,便带着她转过了身。 云琉雅却自己转过了身,对着红妃恭敬地行礼。一抹柔软的紫色印入了云琉雅的脑海里。 “红妃娘娘,请恕臣女先行告辞。” “走吧,你不该来狼窝。”声音是一丝清冷。云琉雅却感觉到头顶的炙热。抬起身来却恭敬的并未抬头。在场的所有人,或许只有她自己听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嘲讽!而是完完全全的忠告。尽管心里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但是云琉雅却没有表现出来。 恭敬地点了点头,便拉着峻宁离开了。 身后红妃面色微冷,盯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一股威严的气势缠绕在周围。让身边的安亭不由得后退了几分。 ps:【礼品兑换码:c5hmuy,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二十一章 突变的性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突变的性子 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但骨子里所带的东西却是无法隐藏的。云琉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最近她却有心境复杂了起来。 云语非自从清醒后便不再出府,而且更让人不能理解的就是,她就像换个一个人似的。从前对下人在外人前是主恭仆从,回到云府则是私底下动用私刑惩罚。 但现在,却是十分的客气,就像是作为一个客人住在别人家一样。不止她对下人态度温和,就连看到萧姨娘斥责了哪个侍女几句,她都会上前阻拦,然后劝阻萧姨娘对待侍女温柔一些。 当云琉雅坐在房间内整理着这几日的兵谱图时,听到下人所言的这些,起初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当真。毕竟云语非一向喜欢耍人前人后的那一套,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好了呢? 但,云语非的变化并没有一两天就停止。 迎春轩,秋叶凋零,寒风萧索,云语非回到云府转眼已经大半个月有余。省亲的期限是一个月,再过几日,云语非就该回勤王府继续她的王妃生活了。 庭院内,几日前的繁花似锦只剩下几点绿色夹杂在腐朽之中。秋日的侵袭越发的明显,即使是竖起衣领也挡不住冷风的冷冽。 小径直通的墨色大门阻挡了外面的寒冷,屋内的人或坐或站,却是半日不语。 “非儿,告诉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萧姨娘的话说到一半,被云语非突然黯下来的眸子惊得将剩下的字咽了回去。女儿虽然从小是被自己娇生惯养,小姐脾气大了些,却从未露出过这样可怖的表情。 黝黑的双眸中似酝酿着滔天怒火,隐隐闪烁着赤红的微光,但其中的情绪却是一片黑暗找不到尽头。不知为何,萧姨娘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和谁有些相似。 “娘,若是信女儿,就听非儿的话。”云语非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蛊惑,不似她以往高亮的嗓音,“女儿绝不会让任何人就这般骑在我们头上,”她眯了眯眼,掩住几分其中的冰冷。“这个仇非儿是必报无疑!” 她说的坚定,萧姨娘却听到颤抖,她不知女儿突然的转变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却认定这件事一定和云琉雅有关。 “非儿,是不是云琉雅那个小贱人对你说什么了?”萧姨娘紧握了拳头,恨恨道,“我就知道,那个小浪蹄子是故意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女好,看不轻自己的身份!她算个什么东西!” “娘!”云语非目光微冷的扫过萧姨娘的面庞,立刻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嘴。“娘,以后这种话,千万不可再与人前说。云琉雅是郡主,且是皇帝册封的郡主,地位要比女儿还要高上一截。就算非儿是勤王妃,见了她还是要尊称郡主的。” 萧姨娘不甘的抿着双唇,“那就没有办法整治她了吗?她对娘做的一切,娘不担心,最多也就是像之前一样把你娘和你爹软禁起来。但你不同,已经是勤王妃的你,绝不能屈居于她之下!若是娘连你都保不住,这日子……这日子该……唉!” 云语非却道,“女儿心里已有了计较,娘就不要担心女儿了。” 她的目光向窗外瞟了瞟,“至于云琉雅,自然只有位高权重者才会有办法治她。” 云语非劝了两句,让萧姨娘放宽心,随后就将话题岔开了。 萧姨娘这么多年能让云昊天只娶了她一房妾侍,手段可见十分了得。云昊天对萧姨娘也算是个痴情的人了,云语非从小见到的一直都是爹爹和娘亲二人琴瑟和鸣的景象。印象中爹和娘基本就没有吵过架,而自从大夫人搬出去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一直被自己欺负着不还手的云琉雅,所谓的大姐,却将自己防御的全面,甚至还会将自己的设计全部化险为夷。云语非那时并没有将她看做一个值得的对手,不过是个压抑久了跳起来咬人的兔子,会有多大能力? 但她错了,错的离谱。云琉雅不是兔子,也不是急红了眼的兔子,她是狐狸,一只扮猪吃老虎的狐狸。 女人,认真起来,比男人可怕。因为女人不会在明面上提出宣战,而是无声的硝烟。无声无息间,就被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云语非一直将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所以在面对君临风这棵大树的时候,她选择将自己平移到上面,却忘记了,自己脚下的并不是平地。 摔得很惨,很痛。对结局却是完美的,她嫁给了自己想嫁的君临风。 后来,她知道了云琉雅设计让自己嫁给了君临风。最初,她是带了几分复杂的心情,有感激有欣喜还有怨恨。但嫁为人妇后,她却是比以往都要恨云琉雅这个女人。 为什么?自然是她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还让自己曾经抱着感恩戴德的心情。云琉雅的那副无辜的样子勾引自己的夫君,并让自己的夫君心动然后冷落自己。 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受得了新婚之夜的背叛。云语非更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又怎么会承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云琉雅明明就不爱君临风,却要和自己一次次的抢夺着那个男人的注意。成婚后,很多事云语非看得清楚。曾经的自己有多幼稚,她记得清楚,所以更加的痛恨云琉雅。 云语非曾想过,即使在人后不被重视,但人前君临风只要能够体贴一些,自己也不会觉得活得太过委屈。但云琉雅却连自己的最后期盼也毁灭了。 云语非亲眼的看到君临风和云琉雅两个人间的打情骂俏,还有那暧昧的举动。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觉得云琉雅才应该是勤王妃才对。 如今自己的名声大不如前,而云琉雅却是平步生云,又是郡主又是追求。云语非这般高傲的人怎受得了?怎能就这样甘心让自己从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云琉雅曾经说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报复自己。 那日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恨他们。 云语非临窗而立,掌中的手帕被她已经搅得不成样子,隐隐的能听到丝帛破损的声音。云语非的眼中冰冷,月光如冰,倒影在她眸中却连那仅有的温柔都消失殆尽。 第三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邀约 第三百二十二章意外的邀约 云琉雅带着花青几人在庭院里玩着捉迷藏,虽是孩童的游戏,几个人却是玩的不亦乐乎。铁柱倚着墨黑梁柱,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个身影东躲西藏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秋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所以云琉雅只是多披了件外衫就被白素拽出了房间,初时,听到这几个丫环说要玩捉迷藏,她还嗤之以鼻的不以为然,结果到最后玩的最欢实的却是她自己。 “……八,九,十!”云琉雅趴在墙上数着,眼睛闭得紧紧的。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十分的幼稚,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无论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云琉雅都未曾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般成长。所以对于这些充满童趣的游戏,她也不曾怎么玩耍过。 前世的自己一直很是羡慕那些平常人家的子女,父母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然后看着自己的成长,点点滴滴都记录在心里。周围有许多同龄的小伙伴,在夕阳下,手牵手,一起玩耍,一起嬉戏。 那般惬意而快乐的时光,对她而言却是一种奢望。无论是哪一世,她都无法真正的放松下自己早已疲惫的心。 这一世,有了希望自己幸福的娘亲和外祖母一家,有了自己所喜欢的男子,还有了这几个好姐妹。但人的欲望是贪婪的,无论是谁都会如此。 当你饿的吃不起饭的时候,就会想着若是有个馒头就好了。而当你有了填饱肚子的馒头,又想有一幢破庙容你安身。欲望从开始的一点点,渐渐的膨胀然后到最后无法收拾。 云琉雅清楚自己的底线,所以之前一直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但她终究只是个人,没有断绝七情六欲的感情,所以她也会希望会有人关爱着自己,体谅着自己。 而当如今的一切都有了,就连复仇都在一步步的脚踏实地的进行着,她却又开始希望着这一切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所以,当这些未曾体验过的东西放在面前,她还是会本能的感兴趣,并自然的参与尝试。花青她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拉着小姐和她们一起玩耍。 小姐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笑的像个孩子般纯真,笑的真心实意,而不是平日里的假笑或是笑的苦涩。那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表情,只会让小姐伤心而不是快乐。虚伪的只有表情就够了,若是连整颗心都被武装起来,那就未免太过悲哀了些。 拿下挡住眼睛的双手,转过神,站在日光下,云琉雅只觉得一片白茫茫晃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她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挡了挡阳光,缓过了神,却用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恍恍惚惚的映在瞳孔中。 云琉雅放下右手,将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她见到云语非就很难保持住自己的平静自持,所以她只能再次带上自己的伪装,然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淡后向前走了几步,口中冷淡道,“王妃妹妹来这,有何贵干?”她将“王妃”二字咬的使劲,对面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姐姐可别再叫妹妹的时候再加上那王妃二字了,如今姐姐已经是郡主的身份了理应是妹妹行礼才对,姐姐这般说,岂不是折煞了妹妹嘛!”云语非低垂下头,诚惶诚恐连连摆手道。 云琉雅盯着她面对着自己的后脑勺,那如墨的情丝柔顺的贴服着,妖娆的身段因为几日来的连连卧床而愈见削瘦,但眼前的这些却让云琉雅皱起了眉头。 云语非究竟在搞些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为了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吗?她可不认为这几日云语非的反常是真正的改邪归正了。 若是她想的那么单纯,到最后遭殃的就是自己!云琉雅想的没错,有些人是需要你时刻去提防的,因为那个人从内里就不是个好人。 “说吧,你来究竟是为何事?快些说完,我还有别的事呢!”云琉雅的语气不耐,甚至连眼神都有些吝啬于云语非。 云语非低垂的眼帘微不急微的抖了抖,随后则是连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可怜兮兮道,“姐姐就这般讨厌非儿吗?非儿……非儿……呜呜” 云琉雅站的离云语非有一段距离,但两人间却是没有任何阻碍。云昊天路过时,恰好看到,忍不住走过来斥责道,“云琉雅你为何要欺负你妹妹!非儿只不过是想和你说句话罢了,你至于这般欺负她吗?” 云琉雅一直就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云昊天在对面无理的斥责,她的目光甚至不曾有过任何波动,这样的结局自己很早前就清楚了不是吗?就让他说好了,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的那些时候,即使被这样的误会也好,斥责也好,惩罚也好,云琉雅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她不伤心,不难过,但心里却偶尔会苦涩的舌根难忍。但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个家,这座云府却是没有了任何感情。 许是感情被伤的次数太多,所以它也开始拒绝了这个地方,拒绝了这些人。因为不再承认,所以即使就这样面对着,这般明显的袒护,云琉雅却只觉得好笑。 “爹爹,不是姐姐的错,是非儿打扰了姐姐才是。姐姐,是非儿错了,求姐姐原谅非儿吧!”云语非委委屈屈说着,看着云昊天的目光却是坦然的。 云琉雅看着眼前,只觉得像个闹剧,太阳穴也突突的疼了起来。她食指翘起,轻轻的揉了揉鬓角上方的太阳穴。 “非儿想着回勤王府的日子越来越近,和家人的团聚也越来越短了。姐姐能否同非儿一同上街采买些脂粉胭脂?”云语非说到这儿,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脸颊,“非儿想着和姐姐也未曾怎样独处过,心里也有些在意,所以……” 云琉雅就觉得近日的云语非很是不对劲,现在看来,她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于是她点了点头,“可以,明日未时,在门口等我。” 既然不知道云语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就顺其自然好了,阴谋这种东西总会在某些事情上露出端倪来。 至于到时候的应对,云琉雅唇角微勾,若是小看了我,吃苦头的可是你! 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门前的准备 第三百二十三章出门前的准备 云琉雅答应云语非第二日一同上街的消息,很快的被大家所知晓。 花青几人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看着小姐,其中白素甚至带上了几分苦闷。丫鬟中最沉不住得气的是她,最看不得别人委屈的也是她,最先开口的,也只会是她。 “小姐,您干嘛要答应二小姐的邀约啊!您忘了二小姐她……”白素说的有些激动,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素素,别说了。”云琉雅瞟了眼看起来还算淡定的花青,然后道,“小姐我的话听着就好,我自有主意。”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匆匆间由远及近,随后就是安九气息不稳却很是恼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琉雅你是不是疯了!你应该清楚云语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想害你几回了啊!你……你真是!你就不怕她使阴招,就像对我们上次那样!”安九咆哮着,脸颊通红,双手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着。 他提到上次时,花青的头突然的垂了下去,当时的一幕幕又再次浮现眼前。 许多时候,不是你以为你可以忘,可以适应,就会像你想象的那般。现在的花青就是这样,她的心口依旧泛着疼痛,她想抚着心口,让它别跳的那么快,却只能这样站着,脸色苍白。 一旁的流萤看出花青的突然不适,正要开口,却收到了云琉雅摇头的指示,只好担忧的不是觑着花青的脸色。 花青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但她却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着,过去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安九本来说的很是激动,但他顺着云琉雅的目光看到了花青的异状后,却是住了嘴,然后轻叹了口气。自己怎的这般不小心,竟提起了那件事。 “花青,流萤,去小厨房给我拿壶清茶来。”云琉雅将花青支走后,狠瞪了安九一眼,“说话都不动脑子吗?当着她的面还提那件事,你傻了是不是!” 方才被训斥的对象一下子转了个方向,安九被云琉雅一句句说的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自己闯的祸,又怎么好意思再出口反驳呢。 许久后,“那你打算怎么办?”安九才开口无奈的问着云琉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云琉雅倒是答得很是简单。云语非的目的什么的都不清楚,若是贸然采取措施防御,只会得不偿失。 “那你身边一定得带着他!”安九指了指云琉雅身后的铁柱,说的十分认真,“这是我的底线,若是你不答应,我就跟着你们一路。” 安九说的像是威胁般,却听得云琉雅一阵好笑。这种话也只有这般单纯的少年才会说出来,“我带着他。” 安九微微露出笑容,然后在云琉雅的目光扫过时,又立刻板了起来。 云琉雅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却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只有身后的铁柱一脸的不解,不就是个云语非吗?说到底就是个身居闺房的女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只觉得这个安九的行为有些过于严重了,有他青侍在,就算是几个女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黝黑的脸颊却是红了起来。 第二日,天色淡蓝,云朵就像棉花糖般诱人。云琉雅依旧是坐在庭院里,数着手中的小匕首。这七八把手指长度的匕首都是前阵子,自己让铁匠铺按照自己所画的图纸所制的。实用性什么,她还没有试过。今日,倒是个机会。 “铁柱!过来,有事情要你帮忙!”云琉雅对着屋内的那抹青色喊着,嘴角的弧度晃得人眼前一亮。 铁柱顶着那张乌黑乌黑的刀疤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云小姐有何吩咐?” 云琉雅将手中的一个有些宽的手腕状布带交给铁柱,然后在铁柱不明所以的表情下,道,“把它带上。” 铁柱只觉得入手的布带沉甸甸的似乎有着什么在使劲的将它向下拽,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布带的周围,却是一无所获。 跟从云琉雅的话语,将布带带在手腕上。虽然布带有些重量,但对于常年习武的人而言,却如同鸿毛般轻巧。 云琉雅将铁柱的手腕拽了过来,然后举过自己前方,将铁柱拉着手腕平放在白瓷桌上。 她不知在哪里轻轻的摸索了一下,只听到一声极小的“咔哒”,随后便是在手腕处冒出了七八把锋利的匕首,形状有些类似弓弩。 铁柱惊讶的看着这精巧的设计,跟从君临笙身边的他自然知道这道具的价值,所以他在看到这东西的效果后,双眼睁得溜圆。 “这把弩箭带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妥善保管!”云琉雅说的认真,手里也是有些不舍的不断抚摸着弩箭带。这可是花费了她将近一个月的成果呢! 铁柱闻言欣喜若狂的狂点着头,这么个贵重东西,云小姐竟然送给了自己!别说是主子会羡慕,就连玄卫都是嫉妒的发狂了。 他盯着弩箭带的眼睛都要贴在上面了,整个心情不是一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可以说是心里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沸腾了。 “这个弩箭带是可以自己发出的,如果你摁了这儿,它就会根据你所摁的次数而袭向前方。大概百米的距离吧!但你若是不行用的话,就需要摁这个了。只有全部收回才能把弩箭带取下……” 云琉雅耐心地向他解释着,深怕他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和运作而浪费了自己的弩箭带。 “铁柱感谢云小姐的弩箭带相赠,铁柱,铁柱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回赠的。”铁柱挠了挠头,一副很困扰的模样。 倒是云琉雅的眼神带着几分古怪,“我没说给你啊。”她淡淡的开口,仿佛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让你带着这个弩箭带,是因为要你今日出门的时候好好保护我,若是半路有了什么变故,也好快速的反击才是。” 铁柱的脸一下子青一阵白一阵,再配上他那黝黑的面容,只觉得古怪中隐隐透着几分可怜。铁柱在看到云琉雅偷笑的小脸后,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大脑,羞愤皆有的复杂情绪,让他干站着,涨红着脸,眼睛瞪得很大,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湛蓝玉佩 第三百二十四章湛蓝玉佩 湘红花素襦裙包裹住云语非妖娆的身段,裙角的并蒂莲被缕金丝丝缠绕似是浮游与长裙左右,抹胸处镶嵌着精绿翡翠,若不仔细察看,甚至会误以为是绣在裙子上的一点绿叶。 云语非笑的一脸温柔的等待着云琉雅的姗姗来迟,头顶着凌云髻,乌黑发间偶尔能看到宝蓝点翠珠钗在其中若隐若现。银镶东珠耳环悬于耳间,左摇右晃,显得耳垂越发的小巧可爱。双臂舒展间,手腕处的白银缠丝双扣镯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色彩。 “姐姐。” 云琉雅只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过,向门外走去。身后的云语非似是心情低落的垂下脑袋,但实际却是在掩饰自己眼底差点露出的情绪。 京城的街道,两女子一前一后,同样的妙龄,却是不同的气质。身后紧跟着的侍卫和侍女,一看便知是哪家的小姐出门闲逛。偶有走过的人,会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然后在侍卫凶狠的表情下,被吓跑了。 两女子,一冷淡如霜,一热情似火。后面的女子紧紧的跟着前面的女子,然后不断的尝试着和前面的女子说着话。若是前面女子没有理会,就会可怜兮兮的向后面躲躲。若是前面女子随意搭了几句,就会开心的笑颜如花。 无论是谁来看,都是后面女子在讨好着前面的女子,而前面的女子看样子,并不是很买账的样子。 “云语非,你到底要做什么?”就这样走了一段,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越来越多,云琉雅只感到一阵阵的不耐烦。 这个云语非从出门后就这样时而和自己保持着距离,时而又走的极近,不时的说几句毫无关联的话,之后便是这样的惺惺作态。 本来云琉雅是不打算理她的,既然她愿意就随她去好了。但是随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云琉雅顶着郡主的名号若是被人认出再在皇帝面前说上什么,到时候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身份还真是拖累人,有身份的时候好办事的时候有之,但大部分还是拖累着自己,耽搁着自己。 云语非见她不耐烦地模样,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快的谁都没有抓住。 “你是就打算这么和我耗到底吗?若说这是你的目的的话,呵呵,太过幼稚了点。”云琉雅冷笑了一声,不屑的晃了晃头。 云语非却紧走了几步,跟上云琉雅的脚步,然后有些委屈道,“姐姐,您别这么说。非儿知道,从前都是非儿不好,委屈了姐姐,甚至还让姐姐过得这般痛苦。都是非儿的错。”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惆怅和感伤,似是真的在为过去而忏悔般。 云琉雅只是听着并没有回话。 “姐姐你还记得七岁那年的那片杏花海吗?那是我们姐妹俩第一次出门游玩。”云语非似是陷入回忆般弯了弯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云琉雅自然记得那片杏花海,明明是她们母女的唯一幸福之地,却因为云语非喜欢而被云昊天强行将她们母女驱赶了出来。 “呵,真是段特别的记忆。”云琉雅嘲讽的笑道。 “对不起姐姐,都是非儿不好,竟又让姐姐想起了那段难过的往事。”云语非垂下长长的睫毛,有些难过道。 “难过?”云琉雅挑了挑眉,“怎么会难过呢?不过是些教训罢了。” 云语非听到云琉雅这么说小脸上满满的写的都是悔恨,随后半晌猛地抬起头,道,“姐姐,我们去胭脂店吧!非儿知道一家水粉特别好。”说完就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云琉雅瞧。 “姬然胭脂铺”,位于京城最繁荣的红婷楼身侧,店面是所有胭脂店中最大的,且里面的东西也是最全的。 云语非最常去的地方的特点只有两个,最贵,最新。 而这家胭脂铺不止符合了她的这两个要求,甚至还是贵族小姐所钟爱的店铺之一。只要去这家店铺逛上一圈,基本上京城里的名流都会见个遍。 “老板,快把你家新进的胭脂都拿出来。”云语非一进店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十分的随意。 云琉雅很少去这种店面,但她跟在后面,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第一次来这里。 “勤王妃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从柜台后年走了出来,笑的很是随和。 任由他们两人寒暄,云琉雅走到一边,开始从角落渐渐的观察起来。这家店面外表并不是十分的华丽,而且就从外面也猜不出里面的样子。 云琉雅的目光落在胭脂铺内的一块湛蓝宝石玉佩上,那如天空般清澈的色彩炫丽了她的双眸。 她没来的及思考为什么胭脂铺内会有玉佩,眼前的那片天空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这位就是敏德郡主吧,小生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郡主,还望郡主见谅。”被称做掌柜的白面书生,对着云琉雅一躬身,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块湛蓝宝石玉佩。 那男子将手中的玉佩自然的背在身后,躲闪着云琉雅紧盯着的视线。 云琉雅随着玉佩的转动而扫过那男子的面容,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她对那男子点点头,似是回应了他的问候,紧接着就被一旁的云语非拽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看看,这款胭脂是最新款的,和你的肤色最配了。瓷白中透着几点微红,恰最适合。”云语非对着云琉雅开始讲解起面前的几款胭脂水粉来,看她那熟悉的手法,很明显她对这些东西及其熟稔。 云语非说的就像是和云琉雅关系多么熟悉般,话语中句句透着亲昵,似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我不买,看看就好。”云琉雅对这些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相对这些胭脂水粉,她倒是对方才的那块玉佩感兴趣的更多一些。 “那玉佩是……”云语非晃着头看着她,云琉雅却道,“没什么,你若是买好了,我们就走吧。” 说完,就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云语非气恼的跺跺脚,急忙对着那掌柜模样的书生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急匆匆的跟随着云琉雅离去的方向而去。 店铺里,那男子手中的湛蓝玉佩闪烁着几分怪异的色彩,不时的刺痛着人心。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街上哭诉 第三百二十五章街上哭诉 云语非慢了几步的从胭脂铺走出来,此时的云琉雅已经在看着附近小摊上的雕饰了。 “姐姐怎么不等等非儿呢!”云语非说的嗔怪,小女儿的娇态尽收眼底。 云琉雅却连头都没抬道,“我们很熟吗?我怎么不记得?”说完就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饰物转身离开。 对云琉雅而言,身后的这个女人此时就如同一颗不知何时会突然发疯的病狗,好一时坏一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的张开獠牙给自己的脖子来上一口。 云语非这个女人,与野兽有什么分别?不过是体态不同罢了,或许野兽都比她好一些,至少野兽的心是红的,血是热的。 云语非跟在身后,脸色涨的通红。这部戏她自己都快演不下去了,但她却大口的深呼吸了几次,然后不断的对自己说着,再忍耐一阵,一阵就好了,只要忍过去,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了! “姐姐,你怎么和非儿开这种玩笑呢!我们是姐妹啊!”云语非紧跑了几步,然后拽着云琉雅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 云琉雅被她的动作一摆弄,登时,脸色就是一变。 她最厌恶别人的肢体接触,尤其还是自己此生最厌恶的人。她使劲的拍了拍被云语非抓过的袖子,眸中是没有掩饰的厌恶。 “我不管你想做些什么,也不管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招,别离招惹我。”云琉雅面色微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姐妹?以后可别再说这种笑掉大牙的话了!我云琉雅可没有什么姐妹!” 云琉雅对云语非的厌恶是深入骨髓的,她是从心底里对这个女人感到反感。 云语非一愣,随后急忙道,“姐姐,我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是我年少无知夺走了父母的宠爱,是我不知廉耻的抢了你的男人,是我嫉妒心作祟毁了你的爱恋,是我,是我,都是我!” 云琉雅听到身后的云语非那颤抖的声音只觉得无比的厌烦,她的脚步急促的向前走去,根本就不想再理会云语非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女人。 “姐姐!姐姐!求求你,就原谅非儿吧!非儿错了!非儿知错了!”云语非突然的痛哭出声,抽泣的样子格外引人怜惜。 “前几日,非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从前一直觉得是姐姐太坏,但后来却发现这些都是非儿咎由自取。佛曰,善恶有因自有果。种下了因,只能承担果。”她吸吸鼻子,继续道“非儿知道姐姐之前因为非儿受了很多委屈。大夫人也因此而受到牵连。都是非儿的错!非儿不求姐姐能够原谅非儿,只求姐姐看在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别再和非儿置气了。” 云语非的哭声渐渐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就站在原地,哭的像个孩子般毫无顾忌。 云琉雅本不想理会,但却被身后的花青拽了拽衣角,“小姐,不能让二小姐就这样丢在街上啊!”花青见云琉雅不为所动的又要抬脚向前走,忍不住道,“那么多人都在围观着,若是传出去,谁再一加油添醋,胡编乱造,小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名声就……” 云琉雅的面色有些僵了起来,名声这事,却是自己目前的软肋。云语非无非也是吃准了自己绝不会让自己新得来的名声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点脏水,所以才这样大张旗鼓,甚至不要脸面的出丑吧! 她的眸光微闪,冷意穿梭其中,最后隐入黑暗中。 “云语非,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云琉雅走回人群,将云语非拉了出来,随即就在附近找了家茶楼。 进了门,直接就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 “小二,给我件上房。” “天字一号房,五位!” 云琉雅和云语非坐在包厢内,此时气氛有些僵持。 云语非抽噎着,不时的吸吸鼻子,似有千言万语的委屈,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滚落,仿佛不要钱般。 而云琉雅则是端着小二方才端上来的上好龙井在鼻翼间来回打转,淡淡的甜香之气扑鼻而来。若有若无的苦涩缠绕在喉咙,淡淡的痒意缠绕在心间。 “你是故意的。”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云琉雅酌了口香茶,然后将这句话淡淡的说出口。没有不满,没有不愤,甚至感觉不到丝毫情绪上的波澜。 云语非却是依旧抽噎着,没有回答,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你不想说?好,这个游戏,陪你玩就是了。”云琉雅说的冷淡,眼神里却迸发出冷光,带着万般的寒意。 云语非此番邀约本就不是什么好意,云琉雅从一开始就清楚。但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人一副场面。几年都不曾说过恭敬的话,现在却像个喜欢粘着姐姐的小妹妹似得 若是两个感情一向甚好的姐妹,也许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妹妹对姐姐撒娇,胡闹。然后姐妹俩开心的说着悄悄话。 但对云语非和自己来说,却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语非和自己互相看不顺眼,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从前,云语非一直是个在京城内的贵族圈里十分活跃的存在。但自从她抢了姐姐喜欢的人的消息传出,她的人气瞬间就降了下来。 连续的打击接二连三的过来,贵族圈里的人即使是站在顶峰,也不过只是不久的事情。若是有本事保住地位,就会一直是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若是不幸落马,只会被人们淡忘。 云语非如今的状况就是如此,介于即将被淡忘和说话有分量之间。时机选择的对,她仍旧是那个圈子中的佼佼者,若是时机不对,则只是个深闺中的怨妇,不仅得不到别人的同情还会得到火上浇油的结果。 云琉雅一直所在的位置,就是角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讨厌中央的焦点,她只喜欢角落。不用思考太多,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安宁。 但为了报仇的今生,却是注定与平静无缘。 复仇这个大染缸,里面的色彩太过繁杂,云琉雅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已经有的色彩了。纯洁的白色恐怕也是所剩无几了。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和曾经的云语非一样,但她却发觉今生的她却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纯真了。因此,她不去看云语非那张梨花带雨的泪颜,她怕自己忍不住狠狠地打她一顿。 第三百二十六章 礼物 第三百二十六章 礼物(内有兑换码,速抢!) 市井之间,消息总是会流窜的很快。 这几日,不管是在云府内还是在府外。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大家都在议论勤王妃云语非突变了性子,讨好姐姐却不得果的消息。 久而久之,有关云语非,便成了那个可怜的人。而云琉雅,则成了受了皇恩变得娇贵的大小姐。一时间,云语非和云琉雅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闲谈的焦点。 云语非的这番着实是诡异了一些。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或许会因为云语非近来的态度对这个原本嚣张跋扈的妹妹改变一下新的看法。现在看来,只怕是那坊间传闻都是云语非自己放出去的。 深夜,撕心的痛苦紧紧地揪住云琉雅的心。身边的暮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云琉雅拼命的跑,却不知道要怎么逃才能躲开那无尽的黑暗。 跑,拼命跑! 终于在梦里惊醒,才发现,同处一室的白素,正在睡的安稳。 她这才安心的睡去。只是绵绵的黑暗,再度被他转换为了无尽的恨意。 云语非永远都无法了解她所受的苦痛。只能仍在用自以为巧妙地小丑方式自导自演。 云琉雅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场巨大的阴谋并未有的收敛,甚至越来越蔓延的越大。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从来都不容的小觑。 “姐姐,妹妹这日就要会王府了,还劳烦姐姐继续照顾好父母。妹妹在此谢过了。”一声娇媚的声音传入了云琉雅的耳朵里。早上,云琉雅正盯着手里的兵谱图的细节纠结了半天,云语非却不请自入。 没有了往日的张扬。白皙的皮肤虽然还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却没有往日的那般庸俗了。 不得不承认,云语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匀称的五官,婀娜的身材,自是比那画里还娇艳了几分。 云琉雅只是抬头看一眼,轻轻的挑了一挑眉。虽然想要挖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语非既然依旧是这一种贤良淑德的模样,她倒是也并不着急拆穿。 她定了定神,微眯起眼,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喜怒哀乐。 云琉雅强忍住想要将云语非扫地出门的冲动,还是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那是当然,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姨娘。从小待雅儿这么好,岂有忘恩负义之理。” 嘴里的话虽然轻松又恭敬,但是却让身边的人还是禁不住一寒。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表现的如此淡然的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云语非听到云琉雅的回应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她虽然不如云琉雅伶俐,但到底是一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讽刺岂能听不清楚? 不过就算这样,云语非依然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眼底慢慢的氤氲起一层寒意。被如水的大眸子掩盖住了。 “嗯,那麻烦姐姐了。妹妹先去准备告辞了。”说完,云语非微微的欠了欠身,便走出去了。 转身之后,她只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丝冷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双手却攥的更紧了,长长的指甲渗入肉里,疼痛却不自知。做大事之人不能拘泥于小节,云语非一直警醒着自己。 从云琉雅的房间里出来,嘴角不由得挂了一丝冷笑。与刚才的温和大方,完全判为两人。 云琉雅看着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暗地了咬了咬嘴唇,一股强烈的腥味传进了嘴里。却让她感觉到的清醒。 必须要尽快的知道云语非的计划才行。她不想被云语非算计第二次。有神的眸子一沉,发出一道阴寒的冷光。让身边的白素不由得后退了几分。 “小姐,二小姐最近好像变了。”说话的是白素。花青却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表示一丝别的想法。即使跟小姐的关系再好,毕竟两个人之间依旧是主仆的关系。 自古以来,主仆有别。 “不管它呢……勤王妃就要结束省亲回府了,可想好要送什么礼物向别了吗。”云琉雅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并没有哦发表任何看法。 在她看来。白素活泼。豪爽,而花青却像来谨慎。两个人相互配合,从现在看来,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云琉雅大部分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白素被礼物的事情吓到了。她怎么不记得之前小姐说过要有礼物。眼里划过一丝慌乱,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服侍的不周。 “小姐,没有。”白素低下头,小声的说。 这一幕却不想被刚到门口的铁柱看见。看到白素脸上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紧。仪容之后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小姐。”在门口叫了一声,并没有进去。眼里看向云琉雅,却不是嘴上的一般恭敬。 云琉雅随意的一抬头。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奇怪。 “稍等。”简短的说了声,便回头看向白素,眼里带着一丝歉意。刚刚的表情许是被这个丫头看见了才会觉得委屈。她的心里倒是也有了一丝的歉意。 毕竟,白素是真心对她的。 “素素,没有怪你。我之前也没有向你提过不是。好了。乖,不生气。”说完,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讨好的说道。 白素被云琉雅弄得脸上一红,破涕为笑。不再有了之前的尴尬。不由得转过头去,掩住红晕。“小姐,你就知道吓唬奴婢。” 转头的瞬间却看到门外高大的铁柱,脸上的红晕却更加浓重了几分,变得更加的可疑了。 花青在一旁看着依旧没有说话,白素的表情被她毫无保留的收到眼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估量,心中自然明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过来的人,小女儿家的这种羞赧,她还是能够知晓几分的。 云琉雅看到白素这番模样,她心里也就舒缓了。却没有发现最后的那丝可疑。身边的人受到委屈,哪怕是因为自己,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不仅如此,前世今生,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云琉雅也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ps:【礼品兑换码:ejenu7,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二十七章 父母送别 第三百二十七章 父母送别 转身看向门外的铁柱,这才问起来。“怎么了。可是云语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铁柱听到刚刚主仆二人的谈话,脸上微怒的表情随即散了去。抖了抖袖口,将前几日云琉雅赠与的匕首依数散在桌子上。“小姐,这是您那日让我携带的东西。还你。” 云琉雅看着桌子上的匕首微微一愣,怎么了,这是遭到嫌弃了吗。想想前世,君临风可就是因为自己设计的兵器才有了逼宫的资本。 铁柱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不是不是,小姐有所不知,这栋自在我们习武的人手里拿着,很容易就有了感情。要是那时候再还给你,难免有些不舍。” 铁柱说的动情。这也是真的,毕竟,在战场上,只有兵器传来的冰冷才能让人感觉到安全感。对于兵器,更像是一个家人。 云琉雅会意的点了点头,眼里不禁划过一丝的得意。“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抢夺你的心上之物,你自己挑几把,送与你又何妨。” 铁柱脸上一喜,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就揽进怀里。好不爱惜。 云琉雅不禁捂住嘴偷笑。 送走了铁柱,云琉雅对着白素道,“将前几日上街买来的胭脂拿来,等会儿我们去送别一下勤王妃。” 白素一愣,随即才缓过神来。那胭脂虽然上乘,但却太过华丽,与云琉雅身上的清冷气质着实不相配。那日带回来的时候,她疑惑了半天,竟是留着送与二小姐的。 迎春轩,丹月正在为云语非收拾着回宫的衣物。上好的绸缎一件件的被包裹了起来。萧姨娘与云语非拉着手,在房间里说着什么母女之间的悄悄话。 若不是云语非眼里透出来的狠意,以及萧姨娘嘴里传出来的不堪入耳的话,倒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 “非儿,这才一个月,你这就要又走了。这中间还因为云琉雅那个小贱蹄子生了这么大一场病,为娘不舍啊。”萧氏紧紧地攥着云语非的手,手里的力道加大,竟然云语非也有些吃疼起来。 云语非听到娘的话,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娘,可还记得我那日所说的话,不可在外人面前再说云琉雅的坏话,怕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她一边好心劝导,眼里的恨意比萧姨娘更重了百倍十倍。 萧姨娘不禁的打了个寒颤,松了松紧握着女儿的手。别了别头。“非儿说的是。” 云语非敛了敛眼里的寒意。萧姨娘这才问:“非儿可是有了什么计划。”虽不明白云语非到底想的是什么,萧姨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报复云琉雅的事情,只要听着云语非,就一定能成功。 她还记得她看到云琉雅眼里滔天的怒火,比自己的更甚。 “暂时还没有,不过娘放心,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云语非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等不及要看云琉雅出糗的样子,想象着她沦为人下的样子,一定要把她作成人彘,丢到玉林山去喂那些豺狼野兽。 然后……君临风带着她去打猎。眼里的寒意,更甚了几分。 萧姨娘揽了揽女儿。虽然还不放心,但也并未表现出来。“非儿,你以后在王府里,要是受了什么欺负,一定要跟为娘说。”这个已年近中年的女人,看向云语非的柔情里也布上了一些雾气。 说着,竟抱着云语非恸哭了起来。声音呜咽,让人觉得心碎。 “哭什么哭,女儿回到婆家这是好事。”房外传来了一声浑厚的男声,听得出来,虽然不再年轻,却仍旧有一种魄力。 只是到了现在,这种魄力只能在这对母女面前昭显出来。 云昊天一进门就看见抱着女儿哭的萧氏,心里掩上一股烦躁。毕竟是妇道人家。“咳咳……”云昊天深深的咳嗽了几声。 自从那次被云语非急的病了一场,到现在还并没有痊愈。 “老爷,你没事儿吧。”萧姨娘听到咳嗽声,连忙扶了过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切。这个女人虽然有些尖酸,有些刻薄。甚至还有些心狠手辣,可这些,都是因为太爱着云昊天才造成的。 女人一辈子,就是图一个爱自己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罢了。可就算是在这男权主义严重的楚国,也没有几个女子甘愿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于是她用各种手段去伤害宁婉。对她的女儿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却不曾想到这个往日里温婉的女人也有气急的一面。不仅带着女儿回到了宁国府,重新过上了自己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 而她的女儿云琉雅,不仅抢了云家家主的地位,更是将整个云府搞的天翻地覆,害的自己的非儿过的这般凄惨。 云昊天摆了摆手。萧氏,心里免不了有些感激。虽然自己的家业是当年因为有了宁婉在宁国府的支持下才建立的。但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上心的却是这个小妾萧氏。这么多年,为了云家,她也是上心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儿。”随即看向一旁的云语非。 此刻的她已经散去了她眸子里的怒意,反而是一副在父母前乖巧的模样。“非儿不能照顾父亲鞍前马后,还请父亲见谅。只是希望父母晚年能够相互依靠,此生平安,便是做儿女的最大心意。” 说着,她微微的欠了欠身。 云昊天惊讶于自己平日里娇惯的非儿何时变得这番懂礼貌。却抬头望去,却看到了她的眼里的一丝狡黠。 心里不禁的明了了几分。 现在朝堂之上,暗涌的争执也到了最后的阶段,各种势力一触即发。皇上偏爱勤王君临风,朝廷之上拥护之人必不在少数。 确实是帝位之争的最佳人选。 可凤王君临笙一直韬光养晦,尤其是大败明国,收复失地。威名大振。实在不容小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于云语非来说,若是君临风在帝位之争中取得了胜利,面对的将是豺狼虎穴一般的后宫之争。君临风若是失败,未来的日子必然过的凄苦。 不管哪一种,嫁到帝王之家,对于女子来讲,终将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第三百二十八章 没有人接 第三百二十八章 没有人接 云昊天看着现在成熟了许多的女儿,心里有一些宽慰。只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为清楚,她这种要强的性子,肯定会吃亏。 韬光养晦才是最好的办法。 “非儿,在外面不是云府,一定要谨慎言行。言多必失。”云昊天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如果说之前云语非对于这些话只是当做耳边风。那么现在,她确实听到心里了。谨慎自己的言行,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心腹,缓缓地实行自己的计划才是最好的办法。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云语非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谦恭的模样看在云昊天的眼里。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常年在商场、战场、朝堂上打拼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女儿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但是却是相信她的实力。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相信云语非,那是因为还不知道云琉雅的实力。他像云语非一开始以为的一样。这个平日里恭敬又和气的大女儿,不过是红了眼咬人的兔子,云家家主也罢,敏德郡主也罢。这也大概是她最后出来蹦达的机会了。 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云语非嫁给勤王的事情,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想想也是,一向孤傲的云语非又怎么可能将这丑事告诉父母呢。女子未出阁先失身,在外界看来无疑是笑话,就算在自己的家里,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光彩。 想必若是云昊天知晓了这些,肯定不会还是这种相信云语非的看法了。 “王妃,东西都收拾好了。”一直忙里忙外的丹月带着几个下人过来汇报。 云语非对着丹月笑了笑,浑身散发着一股随和的气质,不再是之前高贵的压制。姣好的身段从厚重的红木床上起身,纤纤玉指抚上丹月的。嘴角轻轻的勾起,柳叶眉角构成一抹弧度。平缓的说道:“带着他们下去领赏吧,辛苦了。”轻轻的划着丹月有些娇嫩的手指。 “是,王妃。”丹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蹲下恭敬的说道。 云语非连忙将她扶起。“你我主仆,何必这么客气。”单月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云语非,有些吃惊。这几日,王妃的变化她一直都知道。却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只是一眼,丹月随即低下头去。“谢过王妃。”然后就走开了。 回身的一瞬间,她的眼眸里难掩住笑意。再也不用嫉妒流萤他们有那么好的主子了。自己的主子也变得这么好了。那日云琉雅带着三个丫鬟剪衣服泄愤的场景还深深的印在在她的脑海里。当时的她,十分的羡慕。现在,却是大不一样了。 只是她刚刚走的匆忙,如果她能在云语非的眼里多看几秒的话,她就会发现,刚刚的那抹笑意,并没有氤氲到云语非的眼底。这一切,只是还是表象而已。 “妹妹可是要走?”丹月刚收拾好行李,准备去等王爷的马车,却在门口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竟是云家近日被封为敏德郡主的大小姐云琉雅。 云语非闻声出来,微微的欠了欠身。“姐姐好。现已收拾好,正准备去与姐姐告别。”精致的小脸堆着笑意漏在云琉雅的面前。让人看上去,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云琉雅!”一旁的萧氏看到来人。眉宇间不仅染上一抹怒气。大声的喊了一声。 “娘,姐姐好心来看我。娘不要想多了。”听到母亲的声音,云语非第一个回过头来,对萧氏使了一个眼色。 萧氏这才发现自己多言了。不过脸上依旧是一个闷闷不乐的样子。女儿能接受她,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想到当时云语非躺在床上时的痛苦的模样,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云琉雅看到萧氏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不过很快的就被掩了去。却还是被靠近的云语非看在了眼里。抬起袖子的拳头不禁紧握。嘴角却还是挂着笑。 “妹妹。姐姐知道王妃妹妹近日将要离府,没什么好的礼物送与你。这是前几日上街一起买的胭脂,还请妹妹收下。以表我们姐妹同心。”她故意将姐妹同心几个字咬的重重的。说着,不等云语非答应,便从白素手上将胭脂递了过去。 跟云语非一起买的胭脂,然后还与她,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瓜葛。表明自己的立场。云琉雅当时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趁着她不注意在那家叫做“姬然胭脂铺”里买了这盒胭脂。 云语非自然明白云琉雅的意思,只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收下。笑了笑。“那妹妹谢过姐姐了。” 既然意思已经带到,云琉雅也不做多的停留,便起身离开了。“既然妹妹急着回府,姐姐也不好多做打扰,只好先行告辞了。” “父亲大人再见。”说完,对着远处的云昊天欠了欠身。嫣然的对着他一笑。便转身离去。“咳咳……咳咳……”身后传来云昊天的一阵猛烈的咳嗽。 云琉雅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带着身后的花青白素二人离开了。 “王妃。”丹月这个时候从门外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像是犯了大错一般。 云语非每头微微的一皱,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想要发脾气,无奈端庄淑良的样子不允许。只好低沉着声音问:“怎么了。” 丹月先是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这才道:“奴婢刚刚去门口迎接,吃吃发现没有王爷的马车。在路上看到勤王府上街的一个侍卫才知道,今天王爷并没有派人来接。” 说完,就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一时害怕,忘记了云语非变了的性子。心想在王爷那里受的气,肯定就又撒在了自己这些下人身上,这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不等丹月说完,萧氏就在一旁愤愤的说道:“勤王爷怎么会这样,自己的王妃回府怎么能没有人接。” 云语非淡淡的够了够唇,脸上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扶起在地上的丹月。“王爷公务繁忙,怎么会为儿女之事上心。一时忙的忘记也是正常。你又何必怕成这样。” 第三百二十九章 门里门外 第三百二十九章 门里门外(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语非叫了马车,自己往勤王府的方向驶去。坐在车内听着京城里小贩们的叫卖声,她紧紧地握了握拳,手心渗出一些冷汗。 到达勤王府已是午时,君临风却并不在府上。云语非叫人去厨房里随便要了点儿东西。便守在院子门口,找了一份女红的活计来做,等着君临风回来。 直至申时,云语非手里的鸳鸯已绣了大半,在门口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一股奇怪的穿透力。温柔,不失风度。就是当时的一句“小姐,你没事儿吧”轻松的掳获了云语非的芳心。让她欲罢不能。 温润如君临风,却不想自己嫁进王府以后,只有在人前才能依旧感受到那日的温暖。 此时门外,除了君临风以外,竟还有一个娇媚的女声。巧笑嫣然,看起来两人交谈甚欢。声音有些熟悉,仔细辨别之后,才想起这正是那明国十三公主金念幽的声音。 脑海里不禁的浮现起夜明珠开光大典之上那妩媚的舞姿和婀娜的身材。俊俏的小脸不似人间之物。整个人的感觉,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云语非的眉头又紧了几分,暗暗地咬了咬牙。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余的表情。走到门前本想出去。却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 “既然已经到了临风的府邸,幽儿就不想进去坐坐?”君临风还是一副蛊惑人心的温柔。只是这丝温柔听在云语非的耳朵里,却化成了深深的嫉妒埋在了心底。 君临风,竟然叫她……幽儿。看来在她省亲的这一个月里,果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最起码。她们两个人的进展挺快的。 “不了。临风。来日方长。你这府邸,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是吗?”说着,金念幽咯咯的笑了几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娇媚,竟也带了几分羞涩。意味深长。暧昧不清的话语让云语非觉得心里很难受。 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来。唯一的途径不就是……像云语非一样成为勤王的王妃,勤王府的主人之一。 “幽儿若是不嫌弃。必然欢迎。”君临风柔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人。柔情的眼眸深陷下去。如水一般温柔,却能够在女人的眼里激起惊涛骇浪的涟漪。 金念幽此刻深埋着头,没有出声。纤细的玉指在身前不停地搅拌着,像是十分期待着什么。 君临风会心的一笑。轻轻的揽金念幽入怀。金念幽下意识的挣脱了一下,不过随即安分了下来,任君临风抱着。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这样的男人,一般的女人自然是拒绝不掉。 看着怀里的佳人安静了下来,君临风低头看了她熟透的脸颊。俯下身去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金念幽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君临风却抱的更紧了。 而这些,恰好被在门前的云语非看到。她紧了紧衣角,上好的绸缎在她的挤压下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眼里烧起熊熊的怒火。 不过很快,她就又把怒火掩了下去。云淡风轻的挑了挑眉,一场好戏就要开眼了。便转身离开了门口,不再去看门外暧昧的两个人。 夜里,君临风在书房里,脑海里反复的回应着这几日与金念幽的温存。这个女人,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他总是想着她。 不过即使对这个女人再怎么感兴趣,若是没有了她明国十三公主的身份,他也是不会看上一眼的。至于云琉雅,已经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如果能把这两个女人能够纳在自己的帷帐之下,那这楚国的江山,早晚会是我君临风的。 什么“战神”君临笙,都去见鬼吧。 想到这里,君临风发出一声冷哼,不再是往日温润如玉的表情。眼眸中,是无尽的凶狠。 “王爷。”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声音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温柔。君临风从刚刚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收去了眼里的凶狠,看向来人。是今日刚刚省亲回来的云语非。 与金念幽交谈甚欢,竟然忘记了自己王妃要回府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被世人耻笑。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听说市坊之间有什么不利的说法。 勤王府上,专门有一批打探消息的侍卫,大到皇宫,小到市井,都瞒不过他们。尤其是对主子不利的消息。 难道说,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大吵大闹? 想到这里,看向云语非的眼神不禁深邃了几分。“非儿,你来了。”只是 眼里,还有满满的厌恶。“本王近日有一些要事要忙,忘记接爱妃回府,还望爱妃不要介意。” 虽然话里满是宠溺,可是话却依然是冷冰冰的,依然是省亲之前的模样。 云语非在心里苦笑一般。父母都以为自己嫁进勤王府有多么的光彩,可是这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更重要的是,这些苦…… 全都是云琉雅害的。 怒意冲上云雨非的脑海,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轻轻的跨进房内。“明国来访,朝廷上事务必然繁忙。非儿怎么能不清楚这些。非儿虽说是要回家省亲归来,但毕竟是妇道人家,怎能与朝堂之上相比。非儿虽然浅薄,这些道理怎会不懂,又怎么介意这些。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与非儿的情谊,哪里是这些虚幻的东西能狗比得了的。” 云语非回道,大方的言语让君临风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她两眼。桃红色的流苏裙姣好的衬托出了这个女人的妩媚,精致的小脸上虽然上了有些浓重的妆,但是却并不像之前那般庸俗。 一时间,君临风心里一暖,这些年自己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想要拉拢各方势力,其中的辛苦也只有自己才能知晓。自己的王妃就在眼前,之前他只是将她看作是一夜风流后的悔恨,而断送了自己的计划。也因此对这个女人产生厌恶。 而现在的她这番话,让他不由得心里一暖。 她刚刚还提到明国,难道是知道了他与金念幽? ps:【礼品兑换码:8gbb4t,收到此码的前30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三十章 突然的温柔 第三百三十章 突然的温柔 云语非见君临风的这番反应,心里一阵窃喜,有效果了。随即把自己一直端来的汤放在了桌子上。 “非儿知道最近王爷最近辛苦,这几日非儿不在府内定是没机会好好的调养身子。特地炖了乌鸡汤给您补补身子。希望王爷能够喜欢。” 说着,将煲的盖子拿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充斥在了书房之内。云语非观察着君临风的表情。这是她今天下午特地花了高价在“大方之家”买来的。她知道君临风喜欢这个味道。 君临风温柔的一笑。“王妃有心了。” 浅斟几口,便继续伏在案边看起书来,嘴角,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云语非见形势大好,赶紧趁热说:“非儿对之前不能理解王爷,还一直给王爷添麻烦表示歉意。为了弥补,请允许非儿为王爷研磨,也是非儿伴您左右。” 君临风听到这个要求,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自己在思考的时候旁边有人打扰。而且有些计划,他还不打算让云语非知道。 云语非见势,赶忙说:“若是王爷不愿意,非儿离开就是。还请王爷保重自己的身体,记得喝汤。”说着,转身要离开。 以进为退,云语非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尤其是对君临风这种心思。疑心多很重的人。 君临风见正欲转身的云语非,却摆了摆手。“无妨,爱妃你就在旁边帮本王研磨吧。”说完,便继续伏案。 云语非欣然应允。在君临风身边坐了下来。 夜深,书房内,郎才女貌,琴瑟和谐。云语非一边研磨一般给君临风擦着额角的细汗君临风转头对她回应。 勤王府的侍卫和丫鬟们看到的都是一副小别胜新婚的恩爱模样。只是这其中的各怀鬼胎,只有两个人才知道。 窗外,秋风有些不耐烦的吹着,云语非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开始,她确实是心动的,就在他扶起她的瞬间,那句“小姐,你没事儿吧。”紧紧地烙在了她的心上,久久的不能忘去。 最后在云琉雅的设计之下,她如愿的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可生活却过得并不如意。她把这些,都归结于是因为云琉雅的存在。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抢了那个女人的心上人才会受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后来她却知道云琉雅竟是因为恨他们,云语非这才觉得自己只有做出什么,才不会死的很惨。 于是她要展开她自己的新的计划。 她要让忤逆她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日,君临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庭院里,而是在把云语非送回房间后,跟着她进来了。整夜的陪伴让他燃起了体内沉寂已久的男性的欲望。 白天与金念幽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的巧笑嫣然,让他有一种将女人扑倒在地大快朵颐的欲望,但无奈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为了自己的长远计划,只好放弃。 而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娇媚的小人。轮脸蛋,与那金念幽也差不了几分。 深夜,君临风将云语非抱进帷帐之内,强壮有力的心脏结实的跳着。让云语非不禁的脸红了起来。 虽然成婚数月,但与君临风鲜有肌肤之亲。此刻,竟是又紧张又激动。 君临风男性的身躯在云语非身上律动着,引得身下的云语非发出时时的嘤咛。是的交合更加的舒畅起来。 这日,君临风与第一次在“大方之家”的交合,一样的温柔。 “王爷。”一番云雨过后,云语非伏在君临风的胸前,双手玩弄的挑拨者,一如既往娇媚的叫道。 “嗯?”其实,云语非突来的温柔他是有些疑心的。 云语非把脸埋进君临风的臂弯,感受着身边男人的气息。“你与非儿的姐姐,云琉雅,近来可还好。”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 不等君临风回应,又道:“如果王爷希望的话,非儿不介意您娶姐姐,并作为王爷的王妃,协助王爷掌管家里的事务。非儿愿意做侧妃,侍妾也无怨。” 君临风听到云琉雅三个字,呼吸一紧。这才开始回忆起来。这些天,与金念幽的交往确实让他没有顾得上与云琉雅的交往。 确切的来说,自从那日宴会之后,双唇只差一点的触碰却被君临笙打断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了交集。后来还听说……他被皇上亲自赐了敏德郡主的称号。 对于云琉雅,他是不想轻易放弃的。只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却看起来并没有看起的那么简单。娇羞的眉眼之间明明是温顺的,却让人总是觉察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的气质。 每次面对危险,她不仅都能化解自己的困难处境,反而能够让自己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敏德郡主是,开封大典上的鸢尾花也是。 年纪轻轻就能让云昊天轻易地交出云家家主的地位。而根据传闻和云语非来看,云昊天却是一直都不看好自己的这个大女儿的。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更让他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否决也不接受。可越是这样,君临风就越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如果为自己所用必定会有大的用途。在皇储的争夺中,也就有了更大的筹码。 相对于对权利的欲望,女人在君临风的眼里不值得一提。 在征服的过程中也越是收到了挑战。但是君临风岂会是轻易放弃的。想到这里,那抹清廋的身影就飘荡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君临风凤眼微眯,紧紧地盯着天花板,眼里是捉摸不透的深意。拍了拍怀里的云语非,滑嫩的触感让他体内的血液有些倒流,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会被情欲控制身体的一个人。 坐怀不乱,也是他温润如玉的一个体现。 “非儿,不要想太多。睡吧,”君临风并没有她的话作出明确的回应,手指在云语非的肌肤轻轻的敲打着。 云语非听到简短的几个字,将头又一次深深的埋入了君临风的臂弯,眼里浓浓的恨意许久都化不开。同样沉默了许久,趁着夜色,樱唇向君临风的覆去。 帷帐内,又是一次颠鸾倒凤。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卖花老农 第三百三十一章卖花老农 爱情是夏日的宠儿,在秋日丰收,最终却是被收获为无法预知的果实。人潮来来往往寻求的不过是那点奢侈的享受,还有闲暇时的那丁点慰藉。 云琉雅望着湖蓝天空,不禁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大部分时候的她都是冷静的,淡漠的,甚至是有些无情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的伪装不过也只是对自己的保护罢了。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自己出丑,看自己跌倒,但她是倔强的。即使是摔破了头,她也只是微微笑,然后淡雅而过。 早些时候,云琉雅应母亲宁婉的书信而来到宁府小聚。路上见一花农摆摊,想起娘亲极爱摆弄这些花草,不由得下轿来。 街道很是繁荣,即使天色并未到晴空万里的大好时分,却早已是人潮涌动。云琉雅在流萤的搀扶下,踩着车夫准备的木阶,莲步轻移而下。 “老农,这株杜鹃花多少钱?”云琉雅弯腰,眼睛紧盯着那株含苞待放的粉嫩杜鹃。 那卖花老农扬起一张饱经风霜的朴实的面容,操起一口乡下口音。 “小姑娘啊,怎的选了这寓意凄惨的杜鹃呦!都说这杜鹃呦,可是啼血之人所爱的花咧,丫头要不换一种吧!你看看这株金凤盏可是聪慧之意呢,很多人都喜欢这种咧!” 老农笑眼弯弯,粗糙的大手在抚摸过那些娇艳的花苞时,不大的眸子中全是怜爱之意。如今这个时节,花卉早已渐渐凋零。对于已经过了旺季的市场来说,老农眼前的花卉虽然充满了清新的气息,但驻足的人确是少之又少。 云琉雅闻言却是淡淡笑之,“老爷爷,就给我那杜鹃吧!花朵因人而异,不是花影响人,而是人评价花。这些花都是老伯你辛勤而作才会这般健康的,所以每一株都是在期待中成长的,无论是哪一株,都是需要买的人付诸关爱的才对。” 老伯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会低下头注意一下卑微的人们的付出。而这个看起来穿着华丽的小姑娘却并没有像平常所见到的那些人一般,将这株杜鹃嗤之以鼻,反而是用那更加珍视的目光渴求着。 “这株杜鹃,名唤紫玉盘杜鹃,是俺老汉最喜爱的一株。既然姑娘这般喜欢,你就拿去好了!”老伯说完,就用那老态龙钟颤巍巍的双手将杜鹃举起,然后向着云琉雅的方向递了递。 对于底层的人们来说,他们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一个关切的眼神,就够了。至少,会给他们一些希望。 云琉雅看着老伯坚持的目光,只好伸出手接了过来。但离去前。让流萤给老汉留了一锭银子,虽然老汉坚称是送的,但云琉雅却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马车悠悠的继续前行,云琉雅捧着那盆紫玉盘杜鹃安静的坐在窗边。 雪白的边缘一点点幻化为紫檀,过渡的自然而有层次感。花蕊处是少见的扁圆玉盘状,紫中掺了几点粉红,既不艳俗,又不过于单调。 白素大胆的从上车后就一直的盯着那株杜鹃出神,圆溜溜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似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喜欢着这株杜鹃。 “素素?素素!” 花青在一旁唤着,白素的目光太过炽热,就连一旁的花青都感受到那份执着了。所以才出言,想让白素收敛一些,却只是引来了小姐的注目。 流萤见状,连忙拍了拍白素拱起的后背。白素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迷离。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渐渐回过神来。 “这,这花挺漂亮的,奴婢,奴婢以前从未见过,就,就……” 她说的磕磕绊绊,云琉雅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而这段就算做一个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轿子停在宁府门口,宁婉等在门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昨日的信件中得知女儿要回来的消息,她就激动地开始准备着丰盛的饭菜。本来身体就有些差的她,昨日的那番折腾后,就有些身体不适。但因为兴奋的情绪一直在高涨,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云琉雅将手中的花卉递给花青,随后就先行下轿去。抬眼便见到翘首以盼的娘亲一袭丹青长裙静候在门口,看到自己的身影向前走了几步,却险些摔倒。 云琉雅急忙紧跑了几步,然后停在娘亲眼前,一脸担忧。 “娘,都说了雅儿是来看您的,怎的成了这样?”随后就对宁婉身后的侍女道,“小乐,快将娘搀回房里。听芹,快去请大夫!” 嘱咐好后,就和小乐一起搀扶着宁婉向府内走去。身后的三个丫鬟也是急急忙忙的带着那盆杜鹃跟在云琉雅的身后。 宁彦刚从房内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同主事的同僚。他和同僚熬了一夜在他房内,才将上奏的奏章敲定。推门而出,正要送送同僚,却在走到大门口时,看到扶着姐姐匆匆忙忙走来的云琉雅,正想打招呼,却让云琉雅就这样走了过去。 尴尬的挠了挠头,就和同僚说了几句,转身回府了。 方才没注意,姐姐的面色好像不是很好,于是宁彦对身后的侍童嘱咐了几句,就急忙向着宁婉的房间赶去。 宁婉在女儿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间。额头上沁着点点滴滴的冷汗,紧咬着下唇,红润的唇瓣此时显得有些苍白起来。 云琉雅的左手被宁婉死死的抓在手中,掌心处泛着疼痛,但她却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此时的她全身心都放在娘亲的身上,不敢挪开一眼。 今生虽然与前世大不相同,但云琉雅却总是会担惊受怕。娘亲的病体,一直是她的一处无法掩饰的伤痛。娘亲的身体不好,本来她是想着在水娘在时,拜托她帮娘亲看看的。但因为那时的事情实在太多,而水娘和季流云停留的时间太短,所以不了了之。 云琉雅看着娘亲故作镇定的目光,心里难受的紧。今生最重要的亲人,就在自己眼前受着这样的病痛折磨。越是想,越是对云昊天的恨意加深一分。 若不是她这个所谓的爹,娘亲也不会受这般的苦。甚至娘亲的身体也不会垮的这般快 第三百三十二章 陈老爷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陈老爷子 宁婉躺在病榻之上,看着女儿痛苦的容颜,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严重不适,然后嘴角努力的噙着一抹淡笑,从唇齿间挤出破碎的话来安慰。但她这个样子,却更让云琉雅心疼。 “娘,您别说话了,看您的脸色都青白了。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您忍着点。”若不是有人在,云琉雅恐怕都会掉下金豆子来。 越是和家人接触,云琉雅发觉自己越发的脆弱。因为有了依赖,能够从家人那收获到不曾感受的疼爱,所以她有些贪恋起了那份感受,不想离开。 从下定复仇这个决心之后,云琉雅一直逼着自己远离情爱,将感情封锁起来。但,正因为曾经遭受过那样的背叛,所以她的内心万分的渴求着这样的亲情友情爱情。 陈老爷子在听芹的催促下,珊珊而来,看模样恐怕听芹在请他的时候话语中得罪了他。 “老先生,我娘她,她……”云琉雅回过头看了看陈荣又转回头看了看已经昏过去的娘亲,话音里都是颤抖和害怕。 陈荣稳健的上前几步,然后在云琉雅的位置开始床榻上的宁婉把脉。宁婉的身体不适,他早已知晓。他的眉头随着食指微动而皱了皱,似是有些为难的神情。 云琉雅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不敢松懈一分。她自然知道陈荣医术高明,但这半年的时间里,母亲的病也一直是由陈老爷子来治理,却是不见丝毫起色。 “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劳累,不能过于疲惫!”陈老爷子突然发起火来,气呼呼的将胡子都吹起来一角。 云琉雅站在一旁微怔的愣了一下,虽然陈老爷子在自己再三拜托下成为了娘的主治大夫,但云琉雅若说和陈荣接触最多的不过也只有曾经的记忆罢了。 宁彦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就听到陈老爷子那火气十足的大嗓门,忍不住自然的掏了掏耳朵。 “老爷子这又是发的哪门脾气啊?”他有些吊儿郎当的迈进主室。 不是他不关心姐姐的身体,而是他太清楚这陈老爷子的性子了。若不是情况紧急,他就会脾气火爆的到处训人,然后吼得众人脸色煞白后作罢。 宁彦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心情甚好的想着,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侄女会吓成什么样。听闻就连京城里胆子最大的李府小姐都被吓得躲回房间连哭了两天。 但屋内的景象却是让宁彦大跌眼镜。对某些人而言,遇事不惊与胆子大小无关。 若是将云琉雅与其他身居闺房的女子相比,那就大错特错了。云琉雅在短暂的怔楞后,眸中的担忧渐渐消散,甚至还有些放松的笑了笑。 “看到陈老爷子身体依旧硬朗,云琉雅很是开心。”她说的自然而不造作,“娘亲的身体无碍,还要多亏了老先生的妙手回春呢。” 陈老头吹胡子瞪眼,反而让云琉雅的笑意渐深,不禁有些窘迫起来。自己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宁彦看着眼前一人笑容满面,一人窘迫的涨红着脸,不由得心下喟然。 云琉雅转头看到舅舅,也只是回眸笑了笑,随后再次将视线集中在娘亲的身上。 众望所归之下,宁婉悠悠转醒。迷蒙的尽头是女儿数不清的泪,作为一个母亲又怎能让自己的孩子失望呢! 从黑暗中来到光明下,宁婉只觉得自己是在那条路上走了一遭。此时睁眼能够看见女儿,眼泪不自觉的扑欶而下,一滴滴,一颗颗,沾湿衣襟。 她的无声泪雨,引得云琉雅眼角湿润。今生最为牵挂的就是纤弱的母亲,如果有朝一日,自己遭受了什么不测,娘亲可怎么办? 从重生后,云琉雅一直对未知的死亡充满了恐惧。她怕自己还未来得及报复就香消玉殒,怕自己看着娘亲消逝在自己眼前,怕自己眷恋的人会比自己痛苦。 母女俩相拥而泣,引得侍女们也是垂头而立,不敢打扰。 陈老头子识趣的向门口走,随手将站在门口想进来的宁彦再次拖了出去。 “好小子,记得把这个汤药每隔三个时辰让她喝下去。喝个三五天就好了。”陈老头说的随意,甚至将纸条硬塞进宁彦手中后就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向大门而去。 宁彦被他拍的有些疼,一手捂着肩膀,一只手将纸条剥开。纸条上的墨迹还未干,每个字后因为折叠的关系都会沾染一些墨色,像是拖了条长尾巴。 宁彦抿了抿唇,然后将手中的字条摊开,向屋内走去。 “雅儿,这是陈老头留下的,说是让姐姐每隔三个时辰喝一次。”宁彦将手中的字条对着云琉雅的方向举了举,示意着让她接下。结果云琉雅却是瞟了一眼,然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悠悠的道了句,“那就麻烦舅舅先去熬汤吧!雅儿有一些体己话要对娘亲讲。” 听她说完,宁彦只觉得自己的青筋突突的乱跳,但碍于姐姐在场,也只能有气自己吞。他的视线自然的瞟向姐姐,却看到姐姐略带同情却没有丝毫搭腔意思的视线。顿时就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脚步不甘心的向外挪去。 待舅舅离开后,云琉雅对宁婉道,“娘,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舅舅对那苏府的小姐可还有动作?” 宁婉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头疼,语气也很是无奈,“你舅舅,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上次邀请人家小姐赏园,结果把人吓回去了,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云琉雅不禁有些好笑起来,她这个舅舅哪都挺好,就是与人接触的太少,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哪有像他舅舅那样,才见了一次面就那么直接的表白的? 舅舅是一见钟情了,但人家小姐呢?他却连问都没问,就拍定了板。现在人家不出来了,他心里着急,却不想着主动邀请。这无论是让谁看了,都觉得是在耍着自己。舅舅是没接触过女孩子,但他的举动却正因为单纯而处处透着不妥当。 “舅舅的举动太轻浮了,恐怕会让人家小姐误以为舅舅就是那种性子。娘亲,这件事就交给雅儿吧!”云琉雅笑的自信。 正在厨房内煎药的宁彦不知为何,有种后背发凉的错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第三百三十三章 皇命不可违 第三百三十三章皇命不可违 母女俩又窃窃私语的商量了一阵,那喜悦的神情似是连病魔都被退却了。 翌日清晨,云琉雅因为昨晚和娘亲聊的有些过于火热而导致起的比平时晚上一些。她到饭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宁国公和宁彦因为有早朝所以对着云琉雅笑笑就算打过招呼,脚步匆匆的离去。云琉雅回以一笑,特别是对宁彦,更是笑的有些暧昧。 座上的宁老太招呼着外孙女快些坐下,亲切的为着云琉雅布菜。早餐习惯简简单单的云琉雅硬是在宁老太的坚持下,吃的肚子圆了一圈。若不是宁婉的制止,云琉雅今日必定会吃的走不动路。 对宁家人来说,云琉雅实在是太瘦了,让他们看着都觉得心疼。女儿宁婉的身子不爽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儿子宁彦就更不争气了,至今都没成婚。虽说有了喜欢的心上人,但这么久了还是八字没一撇。 昨夜和娘亲的秉烛夜谈,还并未有告知宁老太。所以此时的宁老太只顾着喂自己的外孙女,想着心里的烦心事。 饭桌上,最少不了的就是话题。宁老太安静的夹了几次后,话匣子也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你这个舅舅,真是愁死我这个娘了!”宁老太说的愤慨,将手中的筷子“啪”,拍在桌上。筷子尖沾着的肉沫因为大力而崩飞了出去,在干净的餐桌上留下一道鲜艳的色泽。 “这都过去多久了!连个孙子的边都没沾到!不是喜欢那家姓苏的吗?我就去直接给他提亲呗,两全其美不是!这小子可好,说什么也不让我去,还说什么他自己的事情,要提亲也是他去。这不,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宁老太一提起自己这个幺子,抱怨的话就不断的从口中而出。 云琉雅和宁婉作陪着,听的想笑却还要忍着。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中场休息,喝茶的档口,宁婉才道,“娘,别和小弟置气。他就是个孩子,不懂事着呢!” “都多大了还不懂事?百事孝为先,这小子岂不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吗?”宁老太酌了口茶,气愤道。 云琉雅见外祖母气得不轻,连忙上前打圆场。若是让外祖母这般气愤下去,恐怕今日舅舅回来,又是一顿好骂。 “外祖母消消气,那个苏家小姐听说人品什么都不错。雅儿还打算今日去苏府拜访一下,顺便帮舅舅透透口风什么的。”云琉雅装作不在意的随口说了句。 宁老太一听这话,整个眼睛就亮了,语气也有些急促道,“雅儿你说今日你要去苏府?帮你舅舅探口风?” 云琉雅笑颜如花,“是啊,雅儿昨日就和娘亲商量好了。本打算今早说的,唉,怪雅儿起得太晚,还未来得及说,你们就都吃完了。” 宁老太短暂的喜悦之后,就镇定了下来。不愧是宁国公的主家人,即使是这般喜悦的事情,也能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如初。 “雅儿,切记不可唐突。那苏家小姐,外祖母看着可是个胆怯之人。别吓坏了他。” 宁老太最初是觉得那个活泼些的苏清芸来做宁彦的妻子比较好,至少可以带带自家儿子那沉闷的性子。但女儿却对自己提起那家的大女儿苏宁夏时赞不绝口,再加上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对那个苏宁夏很是欢喜,便也应允了。 老太太对城北苏家的女儿并不了解,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她将这些全权交给女儿负责,自是对女儿的眼光很是信赖。 虽然宁婉嫁人后每日都受着委屈,但宁老太即便是心疼却也是毫无办法。圣旨不可违抗,就如同宁家人想让宁婉脱离云府一样,云昊天也从心里不愿接受这个妻子。但他们却只能默默地选择忍受,只因为若是轻易地休妻或是逃离,只会落得个抗旨不遵,到最后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宁婉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是一户姓宋人家的孩子。两人曾经偷偷的私定终身,但那时却得知了圣旨已下的消息。宁老太还记得当时自己对那个孩子说的话,那般无奈却又是作为一个母亲不得不说的话。 “小天是个好孩子,若是可以,伯母也愿意将你入赘进宁府。但圣旨已下,你若带着婉儿逃亡,便是抗旨不遵,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婉儿和你私定终身的事情,伯母清楚所以才要问你,即使是没有出路,你还要坚持带着婉儿离开吗?不管不顾,只为了和婉儿在一起?” 宁老太记得那个男孩哭了,而宁婉嫁人的那天,男孩离开了京城。给宁婉留了封绝情信,但宁老太却把那封信烧了,并没有交给宁婉。 为人父母,看那孩子离去前的眉眼,又怎么看不出其中的眷恋和不舍。都是过来人,宁老太自然也明白那男孩心里的挣扎和那最后艰难下的决定。 只因为离去前的那一夜,男孩喝醉了酒,在宁府门口大闹了一场。声音沙哑着,情绪激动的胸口上下起伏。 宁老太将男孩送走前,那孩子低低的呢喃着,“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只有这一句,却是反反复复不停的说着,像是怕忘记,又像是在铭记。 后来才知道,那是宁婉教给他的第一句诗词。 宁老太一直将此事瞒了下来,直到不久前女儿搬回宁府,才对女儿讲起那时的事情。本以为女儿怎么说也会哭一场的,但宁婉只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并说其实那日之事,自己也是明了的。因为当初少年醉酒后的吵闹,她听见了。但她却没有勇气走出宁府大门,因为她清楚自己不能拿整个宁府的人来陪葬自己没有后路的爱情。 而现在再次谈起,却只觉得时光弄人,过去的已经过去,只是成为了一段过往她说她很开心,至少还有那段快乐的回忆,让自己在那段难以支撑的日子里时刻的陪伴在身边。 如今,当初的少年应该如同自己一样有了儿女,成为了父母。宁婉在谈及时,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如果是那个人成为了父亲的话,一定是个温尔的父亲。因为他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宁婉的笑带着几分感伤还有几分怀念,间或的目光中会流露一点满足。 第三百三十四章 苏府小姐 第三百三十四章苏府小姐 苏府从昨晚收到敏德郡主云琉雅的拜帖后,一直都洋溢着过于热闹的气氛。 云琉雅的信中只说了自己听闻苏府的小姐都很是温柔很好相处,因此想解结识一番。只字未提舅舅宁彦的事情,因为她要看看那个苏宁夏是不是值得被舅舅这般的维护和喜爱。 云琉雅也是护短的,若是得知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被伤害了,她会以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因为经历的多了,所以她更加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亲情。 在这片热闹之中,却只有一人突兀的出现在角落,手中是锤衣服的棒槌,刚从小溪边端着木盆走了回来。裙角都是一路上沾染的泥点点,而一张清秀的小脸红扑扑的,眼底的青色看得出主人的疲惫。 苏宁夏清晨就被大夫人派过来的侍女拉了起来,说是今日有客人来,所以要她赶紧将脏衣服都洗个干净。 现在早就不是初秋的凉爽天气了,清早的寒风刺骨的刮着,仿佛要钻进人的骨头里去。苏宁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衫,然后在侍女轻蔑的目光中胆怯的端着木盆从府内的后门走到不远的小溪边。 从前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两个侍女看着自己干活的,今日竟是放任她自己出府。苏宁夏心想,近日来的大概是什么大人物吧,不然府内的人也不会那般的忙碌了。 在苏府内生活了十多年,苏宁夏的每一天过得都是丫鬟的日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下等丫环的日子。 苏宁夏的性格很温柔,所以即使娘亲去世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苏府内受到这般不公平的待遇,而无一人为自己出头,她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 君临笙说的没错,很难得的,苏宁夏依旧有颗赤子般通透的心。不是她愿意忍受这些,而是她不能不孝。这是娘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想着,至少这一条她要遵守。 单纯的孩子,心性也是如此。宁彦看上的正是她的那颗通透的水晶般的心。明明很脆弱,却又无比的坚强。 苏宁夏回到府内时,大家都在忙碌着收拾打扫,甚至她还看到一向吝啬的爹爹将自己最钟爱的紫檀茶壶都拿了出来,准备让客人用。 “大小姐,你还愣着干嘛?怎么现在才回来,哎呀呀,夫人说了再过两个时辰客人就要来了,你,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出去呢!” 被派给苏宁夏的侍女彩萍一看到苏宁夏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苏府内下人们最不喜的差事就是当苏宁夏院内的侍女仆从。不只是因为苏宁夏虽为长女却是庶女不得父母疼爱,而且苏宁夏本人不知争取,安于现状,对于想往上爬的下人来说,就等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正因为没有人愿意作为苏宁夏所居的沐汐苑中的下人,而若是传出去长女所居的地方竟没有一个下人,苏府的名誉会受到损伤,所以让下人们抽签决定。 最终彩萍抽中了那个最大的“头奖”,所以她成为苏宁夏侍女后,不见丝毫的恭敬。加上大夫人的默许,也就日渐嚣张。 这次听说新册封的敏德郡主来拜访,自是卯足了劲的将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出来。彩萍看了眼她这个没自知的主子,之前的宁府小公爷明显的表示了对自己这个傻主子的喜爱,结果这人可好,竟躲了起来。本来彩屏还想着自己时来运转了,只要小公爷娶了主子,就凭自己的手段和姿色,怎么着也会弄个侍妾来。 就因为眼前这家伙,自己就这样失去了那般好的机会,怎能不让她气愤!所以那整整七天,每日她都会监督着苏宁夏大早起就去小溪边洗衣服,她甚至还偷偷的在那堆衣服中多放了几件很是难洗的服饰。然后在看到苏宁夏洗干净后红彤彤的双手,幸灾乐祸。 苏宁夏也清楚彩萍是存心的在欺负自己,但想到的确是自己让她失去了飞升的机会。而且这么多年过来,身边只有彩萍一个侍女陪伴在左右。虽然她对待自己像个恶婆婆,但至少她对自己的报复顶多如此,不会要自己的命。 苏宁夏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漂亮的姑娘,与妹妹苏清芸相比,自己顶多就是沾个清秀的边,她很有自知之明。正因为清楚,所以在面对宁彦时,她胆怯了。那般美好的人不应该和自己这样的女子混在一起。 清芸说的没错,自己只是个庶出,根本配不上被叫做小公爷的那个人,所以她躲了起来。反正平常也不会出现在人前,自己的存在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苏宁夏才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有多重要。这种如同自夸的想法,早在很久前就被硬生生的掐断了。 “还不进屋去!今日贵客到,怎么说也得打扮打扮。”彩萍瞟了瞟苏宁夏此时的这幅狼狈模样,只觉得分外的刺眼。 “我,我能问问今日的贵客是谁吗?”苏宁夏怯怯的问道。 彩萍头也不回很是不耐烦道,“什么也不知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当你侍女,敏德郡主知道吗?新册封的敏德郡主!” 苏宁夏的眸光闪了闪,敏德郡主?她怎会不知道,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惊鸿一舞不止将楚国的面子争了回来,还让明国皇子刮目相看的女子。 想到敏德郡主的名字,苏宁夏就自然的想到了那个笑的调皮的男子。那是她的舅舅吧!那个带着她到他的秘密花园的男子。 苏宁夏不傻,敏德郡主会到苏府来,定是与那个看似清冷的男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是她的猜测没错,这位郡主前来,应该也是想对苏府的两个小姐考察一番。 苏宁夏在彩萍不爽的目光下,收回神游的心思,紧步跟着进了房间。 彩萍人品虽然不好,但她对梳妆打扮这类东西却是有一套。 半个时辰前还是个丑小鸭的苏宁夏,现在却是有了几分动人的资本。也不知彩萍从哪翻出来的流纱裙,水蓝的纱料入手却是滑腻而清爽。苏宁夏有些胆小的不敢轻易转动身子,生怕自己将这裙子弄坏了。 面对着镜子,里面的女子眉黛远如山,清秀中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就连苏宁夏都有些不敢置信的张了张樱唇,镜中的美人也和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第三百三十五章 清秀美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清秀美人(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来到苏府前就听娘对自己说过苏府的大致情况,再加上自己调查过的苏家大小姐苏宁夏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细。但相见时仍掩饰不了自己的惊诧。 她上次见到苏家两位小姐的时候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印象并不深。这次她未踏进大门时,苏老爷就带着夫人还有一脸娇羞的苏二小姐在门口迎接着。 一番寒暄后,云琉雅始终不提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谈小公爷的事情。 云琉雅的眼睛一直在往里面瞟着,苏老爷一副了然的神情,急忙将云琉雅请了进去。 从大门走进府内,不远的小径,却极具雅致。看得出主人的品味偏向于高雅,就连这里的一花一草都不似平常的模样。云琉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将所见所闻记入心里,这比写在纸上要牢靠的多。 “郡主大驾光临,真是苏某的荣幸啊呵呵。”苏老爷笑的眼睛都眯眯着,只剩一条缝。 “苏老爷何必自谦,是我太过唐突了才是。让贵府还为了我准备了这么多。这,这紫檀茶壶可是很贵重的吧!真是让苏老爷破费了。”云琉雅笑意莹莹,把玩着模样精巧的茶杯。 她的动作很是轻盈,却让苏老爷看得额头直冒冷汗。 苏宁夏因为被彩萍拉着再三确认,才姗姗来迟。她的脸颊绯红,手指绞着纱裙的边缘,小心翼翼,就连声音都小小的。 “宁,宁夏见过爹爹,和大娘。”苏宁夏细如蚊的咬着贝齿,低低的唤着。 云琉雅抬眼看了眼这个一直被舅舅提在嘴边夸赞有佳甚至暗自心许的姑娘。柳叶黛眉,眼角一颗桃花痣,小小的一点落在那里,显得她的肌肤如雪。 削瘦的双肩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这件略大的衣服,苏宁夏紧了紧自己的纱裙,然后脸色涨得通红。 其实她是有些羞涩的,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习惯将自己的存在感变低。云琉雅她有幸见过一面,所以对这个淡然清冷的女子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些许的好感,再加上宁彦的这件事,于是心里的好感自然而然的又加了几分。 云琉雅友好的对着苏宁夏笑了笑,“这位就是苏宁夏苏大小姐了吧?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你还记得吗?” 苏宁夏看了眼父亲,在父亲示意的努嘴动作后,才彬彬有礼的回道,“宁夏见过敏德郡主。” 云琉雅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这个苏宁夏和外表的柔弱恐怕不一样的很。舅舅看的没错,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等闲之辈?就凭她的那份心境,就连很多男子都比不得。 她的目光扫过一边的苏清芸,眸中光芒暗沉,她的妹妹完全比不得她。苏宁夏懂得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而这个苏清芸却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娃娃罢了。 云琉雅以她们年龄相差不多为由,单独与姐妹俩相谈,苏父将苏夫人拉走,给她们留下空间。若是敏德郡主一高兴,引荐自己的两个女儿去结识其他的公主,岂不是件天大的好事。若是结识了其他王公贵族后,女儿嫁了过去,苏家就发了,那就是祖上积德的大事! “你们和我聊就别那么拘束了,我又不会吃人。”云琉雅捂着嘴笑的开怀。 苏清芸闻言也是开怀的笑着,似云琉雅说了多有趣的话。而苏宁夏则相对两人要矜持的多,她嘴角微扬,礼貌的回以一笑。 “郡主,听说您以一舞倾城而闻名。真是了不起呢!清芸也想像郡主那样有着那般的一技之长。”苏清芸语带撒娇的赞扬着。 云琉雅只是礼貌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而苏宁夏则是装作是个透明人般,始终是不开口说话。 “宁夏怎么不说话呢?是我说的让你不开心了吗?”云琉雅歪着头故作委屈道,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她就不信苏宁夏还会这样假装下去。 “郡主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个姐姐就是闷葫芦的性子。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呢!”苏清芸说完就有些不高兴的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苏宁夏。 “郡主在呢,姐姐这是怎么了?也不回句话,这不是让郡主难堪吗!” 苏宁夏这才抬起头,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啊?啊!对,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走神了。真是真是抱歉。” 她说的磕磕绊绊,着急忙慌的样子,云琉雅只好淡淡的笑笑,“没事的,不是不喜欢我就好了。我可是挺喜欢宁夏的呢!” 她的话一出口,苏清芸的脸色立刻就有些不高兴起来,而苏宁夏微微发愣后脸颊就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云琉雅只是觉得逗弄这两人极是有趣。苏清芸就是喜怒都在脸上,就连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心思都会很容易被看穿,而这个苏宁夏,说穿了有点呆。和自己的傻舅舅正好凑成一对。都是有着好使的心眼,却不对人随意使用的人,更聊得来些。 之后,云琉雅又和两人聊了很久,偶然间谈起舅舅宁彦的时候语气间带上几分担忧,“唉,前几日舅舅的身体有些不适,躺在家里休养了一日就又起来工作了。他啊,就是个工作狂,拦都拦不住,时间久了身子怎么撑得住啊!” 苏清芸立刻道,“身子不适吗?要不要送去些补药,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府里的张大夫医术还算不错,让他去看看吧!” 而苏宁夏却是担忧的蹙眉,嘴角紧抿着,气色也有些苍白。看得出她很是担心,她努了努嘴,却在苏清芸的喋喋不休中闭上了嘴。 云琉雅一直在观察着苏宁夏的表情,然后心里暗笑着。这次,她可是为了舅舅就连这种谎都编出来了。 “补药什么的,宁府里是有的。我这个舅舅啊,就是不喜欢那些苦苦涩涩的东西。说是嘴里发苦,难受。” 云琉雅搜刮着谎言,将它们编在一起。然后看着两人的表情,话说到一半就皱着眉收了回去,似乎很是烦恼的模样。 她的伪装很是成功,面前的两个少女都为她话中的内容而皱眉不展。 云琉雅告辞的时候,苏清芸已经是恋恋不舍的拉手相送了,而苏宁夏一直是蹙着眉,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忧愁和担忧。 ps:【礼品兑换码:2hen7t,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三十六章 着急的宁彦 第三百三十六章 着急的宁彦 云琉雅刚回到宁府,马车刚落下,双脚还未踏进大门,就看到故作淡定的宁彦在庭院里回的走动。只是脸上有些微蹙的眉头出卖了那不慌不乱的脚步。 若不是云琉雅知道自己舅舅的性子,倒也会为这一副美男沉思的景色所迷住。不知道那苏家的大小姐苏宁夏看到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云琉雅忍不住抬起袖口,掩住偷笑的嘴角。轻轻走向前去,一声不响的跟上宁彦的步伐,走在他的后面。 宁彦因为着急,又只是稍懂一些武术的皮毛,没有注意到小外甥女已经在后面盯着自己了。 下意识的想要抬头再一次往门口看去,却被身后一声清脆的女生就叫住。 “舅舅,这是在等什么啊。” 宁彦被身后的叫声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以后,脸上染上一丝微怒,却并未大声说话。 “呼……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叫叫我 。”说着,眼神剜了云琉雅好几眼。有些阴森的看着她。 云琉雅听了这话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哪有哪有,还不是舅舅刚刚想事情太入迷了,雅儿哪敢随便打扰,万一误了朝廷大事怎么办。” 云琉雅故意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低着头不卑不吭的说着,就差金豆子掉下来了。 “哎哎……雅儿你别哭啊。”宁彦看到云琉雅的这个样子,立刻有些慌了。这个大小姐可是宁府上上下下都捧着的,要是让宁老太知道自己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本来还想让这个鬼怪精灵的大外甥女帮自己在宁夏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呢。 这样想着,宁彦的头上禁不住渗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云琉雅低着头,眼角却噙上一抹浓浓的笑意。用余光看到舅舅这番窘迫的模样,却再也忍不住。莺莺的笑出声来。 宁彦脸上一黑。又被这个臭丫头给耍了。 云琉雅不等宁彦发作过来,便拉住舅舅的衣袖,稍稍正色道:“那舅舅此刻站在门口作甚,难不成是等雅儿回来, 为雅儿准备一桌上等的宴席接风?” 说着轻轻的挑了挑眉,暗示宁彦她可是在帮他一个很大的忙,需要一点儿报酬才行。 宁彦被这么一问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云琉雅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也很感谢云琉雅能为了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城北。就是她不提,单为了这番心意宁彦本来也想好好的谢谢这个知心的侄女。 此刻却久久发不出一声言语。早朝回来后,为姐姐宁婉熬了一碗药送去,闲聊间知道了云琉雅去了苏家的消息。一颗心就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待刚刚恢复了些后便一直等在门口。看云琉雅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到苏宁夏那张清秀的小脸,不禁联想到初见那日在秘密花园,又想起前几日被拒绝,心里一阵的纠结,乱糟糟的。皱了皱眉头索性不再想这些。刚想抬头看看云琉雅回来了没有就被这个丫头在身后叫住,吓了个半死。 他不知道的是,云琉雅去了苏府的消息是宁婉故意透露给他的。 “嗯……好啊。只要雅儿你愿意,舅舅随时准备都可以请你去吃大餐。”过了许久,宁彦才涨红着脸说出来。声音里有些结巴,有些隐瞒。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云琉雅笑的更欢了。看着眼前的小舅舅。不愧是宁家的人,白皙的皮肤就是让一些女子都会嫉妒,俊俏削瘦的脸庞虽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在朝堂之上却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外柔内刚,心思缜密。就是没有宁府小公爷的身份,相信前来投怀送抱的女子也是不少的。 最重要的是,云琉雅通过今天的考察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个苏宁夏是喜欢着舅舅的。 云琉雅覆在宁彦的耳边,有些神秘的道:“嗯,好。明天舅舅可有时间留在府内?”嘴里吹出的热气让宁彦心里痒痒的。 说完,不等宁彦做回答,便带着花青三人走向大厅里去了。留下身后一脸黑线的宁彦在后面有些苦笑不得。 云琉雅这个丫头。古灵精怪,应该叫妖精。 这日,云琉雅依然是与母亲宁婉秉烛夜谈到深夜。第二日却并没有与起的像昨日那么晚。宁老太太依然是夹着最好的菜往云琉雅的碗里夹,云琉雅小心的一一送到嘴里。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嗯嗯。谢谢外祖母。雅儿有您这样的祖母,真的是太幸福了。”说着,对着小看着不远处的宁老太太。 老太太一脸慈祥,“傻孩子,快吃吧。你看看你这么瘦。” 二人欢天喜地,聊得好不开心,完全无视掉了对面一脸黑线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的宁彦。云琉雅其实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强忍住偷笑罢了。 “爹……”早饭进行到末尾的时候,宁彦突然叫了宁国公一声。不像往日与父亲谈话那般的正式,却是有些孩子向大人撒娇的模样。 “怎么了,彦儿。”宁国公也刚刚把手里的碗筷放下。他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身子骨却依然十分的硬朗,即使是早饭,吃的并不比宁彦这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吃的少。 宁彦吞吞吐吐,许久才组织起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爹……我今天能不能请假,不去上早朝了。”云琉雅听到这里,额头不禁的冒出一丝冷汗。昨天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个小舅舅居然真当真了。连早朝都不想去上了。 “哦?彦儿可是有什么大事情?”宁国公有些慈祥的问,语气里却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宁彦苦笑了几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摆了摆手说道:“没,只是随便问问罢了。那父亲,咱们走吧。”说完,便放下了手里碗筷。给云琉雅狠狠地使了几个眼色。 云琉雅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跟宁老太太谈论着今日的饭菜是否可口。某个人只好跟着宁老爷子离开了宁府的大院。 第三百三十七章 苏府的小姐 第三百三十七章 苏府的小姐(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说让宁彦留在府内,但其中并不包含早朝的时间。苏宁夏若是会在宁彦早朝的时找来,岂不是不知男子应以事业为重。如果宁彦为了与苏宁夏个人的儿女情长而误了大事。云琉雅难免会在心里为她减分。 好在整个早上,宁府一片安静,并没有人前来拜访。云琉雅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巳时,宁彦一脸焦急的回到府里。好像怕错过了什么大事一般。 “舅舅,怎么了。雅儿怎么看着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云琉雅一直在大厅里等着来人。看到心神不宁的宁彦,忍不住调侃道。宁彦白了云琉雅好几眼,却又不敢说什么。回书房拿来几本兵书独自在大厅里看起来。也学着无视掉身边的某个人。只是过快的翻页频率却出卖了主人心里的不宁。 “舅舅别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其实有关苏宁夏今天会不会来, 云琉雅心里也没有谱。不是不相信苏宁夏,而是对苏家那些人感到头疼。 云琉雅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苏宁夏在苏家的生活,就像前世云琉雅在云府的生活是一样的。 宁彦摇了摇头,脸上又染上了几分红晕。许久,才忍不住问道:“雅儿,你是不是邀请了宁夏来府里,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唐突。” 虽然宁彦也希望见到苏宁夏,可是想到上次她的拒绝,宁彦就感觉到有些头疼。好看的眉头有微微的蹙了起来。 云琉雅也不点破。也学着宁彦摇了摇头。道:“过会儿舅舅就知道了。” “少爷,外面有一女子求见。”云琉雅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就前来报告。 “来者何人!”宁彦脸上一喜,想让侍卫赶紧请进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云琉雅抢了先。宁彦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疑惑,不明白云琉雅葫芦里又是卖什么药。 “自称是城北苏家的小姐。”侍卫连忙答道。 云琉雅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坐了回去,不再出声。宁彦明白了什么,神色微微的一沉,不再有了刚刚的惊喜。却又有些不甘。依旧吩咐道:“叫她进来吧。”语气里,有一丝难掩的喜悦。 喜欢一个人,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奋不顾身的追上去。 一名女子手提一个精致的瓷罐走了过来。嫣红的长裙托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美丽,但却让人感觉到一些做作。与普通的大家小姐无异。 待女子走入,女子姣好的脸庞映入了屋内人的眼帘。一颦一笑,透露着女子自小必定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厚重的胭脂却让他的每一个表情显得格外的不自然。 来人正是苏家的二小姐苏清芸。 宁彦早在大门口的时候就看清了来人,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就变成了掩饰不住的厌恶。正是讨厌这种做作的女人,才最不喜参加宴会云云,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送上门来。 无奈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好回头瞪了云琉雅好几眼。收到的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 “苏清芸见过宁公子,见过敏德郡主。”走到前堂,苏清芸便微微欠身行礼。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穿入云琉雅的耳朵。她只觉得身子一震,有些发麻。这声音竟让她记起了多日不见的云语非。 苏清芸的行为举止虽然彰显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却不时的偷偷地瞟着宁彦。让宁彦觉得浑身不自在。对这个女子仅有的好感,也渐渐的消了去。 “行了。起来吧。不用见外。”宁彦不喜前面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便随意打发道。却没有看到女子听到自己的话以后眼里闪过的惊喜。 不用见外! 那一抹神色却没能逃掉云琉雅的眼里。她连忙招呼苏清芸坐下,苏清芸巧笑嫣然,唇角一直向上勾着,虽然算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还算好看。“正如舅舅所说,苏小姐不用客气。”礼貌的回应一个笑容,也为宁彦刚刚的失言做了一个解释。 苏清芸一阵错愣。不过随即回应过来。“谢郡主。”微微的垂了垂头。恰好掩饰住自己眼底的失落。 苏清芸将手里的瓷罐抬到胸前。转身对宁彦说:“昨日,听郡主说宁公子近来操劳,身子不适、小女特地煮了燕窝给宁公子送来。希望宁公子能够注意自己的身体 ,不要为了工作耽误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说着,竟有些动情,眼里染上了一层雾气。 宁彦对苏清芸突来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明白过来。什么近来操劳。身子不适。这都哪跟哪。这两句话用来形容宁婉还可以。用在自己的身上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雅儿这个丫头,就知道胡说。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宁家的公子宁彦身体壮如牛。 回头看向云琉雅,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哀怨。狠狠地剜了她好几眼。云琉雅低下头,做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的委屈的样子。让宁彦只好把火窝在了心里。 宁彦看了苏清芸一眼。双手却依然沉着,没有要接过瓷罐的意思。苏清芸端着的双手有些酸痛。在苏家,她虽然不是长女,但却是被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宝,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清澈的眸子暗了暗。几滴清泪在眼里滚动着,竟差一点儿就掉出来了。“宁公子是嫌弃小女子的手艺。”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宁彦本就有怒气没出发作。眼前这个女子却一而再再二三的惹怒他。左手抬起来还未重重的落下,便听到云琉雅向来不急不躁的温婉声音:“舅舅进来工作压力较大,有一些烦心的事情。不自觉的天天挂在心上,刚才未听到清芸小姐话,还望见谅。” 云琉雅虽然嘴上笑着,可身上却散发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让苏清芸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生怕冒犯了一样。 云琉雅倒是不介意,伸手接过苏清芸手里的瓷罐。“清芸小姐有心了。云琉雅代舅舅谢谢你。” 见到云琉雅结果自己的东西,苏清芸忍不住舒了一口气,有些感激的看了云琉雅一眼。说实话,小瓷罐虽然看起来精致,但重量却是不轻,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自从进了宁府便一直拿着。说不累是假的。要不是云琉雅接过,看着小公爷的态度,她还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ps:【礼品兑换码:5ydvcf,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又一个苏小姐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又一个苏小姐 “苏小姐确实有心了。不知此次来宁府,可有要事相商。”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彦这时候问道。语气里满满的嘲讽。 苏清芸眸子里的雾气渐渐的散去,却变得阴沉了起来。她哪里有什么要事,昨天听说宁家小公爷不舒服的事情,就赶忙与侍女想出了这一番送温暖的戏。本以为小公爷会十分感激却没想到会是这番结果。 苏清芸声音颤抖了几下。“小女子专程为看望宁公子而来。希望宁公子早日好起来。”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看的出来她十分的尴尬。 “正如雅儿所说。本公子公务繁忙,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吧,还请苏小姐回吧,失陪了。”说完,便自己离开了。只留下还在大厅的云琉雅和苏清芸。 刚刚云琉雅的解围在苏清芸的眼里就很自热的认为这个郡主与自己是一伙的,不然,她为什么 要帮自己。想到这里,对于宁彦的离去,也就没有了多大的难过。 这样想着,便抬头看向云琉雅,依旧挂起大家闺秀的官方笑容,道:“清芸谢过郡主了。” 云琉雅眸子一沉。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没有说破。他对这个骄纵惯了的苏家二小姐并没有什么好感。看到她,就有一种想起云语非的感觉。 “苏小姐不必客气。正如舅舅所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苏小姐请回吧。舅舅现在不方便待客。”云琉雅抬起头,虽然还是笑着,可是清冷的气场却更甚。 云琉雅说这番话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是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也是一个想要嫁进宁府的女子而已。而另一个意思,则是摆明自己的立场。 她刚刚的做法,只是为了宁府在外的名声,并不是顾及你苏清芸的面子。 苏清芸脸上一热,涨红了起来。这要是在苏府,她早就忍不下去了。苏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苏家二小姐发起火来那不是一般的可怕。整个苏府都要遭殃。 此刻,却是在宁府,她只好忍住不发作。欠了欠身道:“那清芸先行告辞了。” 云琉雅将苏清芸送到宁府门口,余光打量门口,轻松的捕捉到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不禁勾了勾嘴角,会心的一笑,便很快的掩了去。 “苏小姐请留步。”说着,云琉雅将那个精致的小瓷罐又送还给了苏清芸。苏清芸微微一愣。咬了咬牙,却也不能发作,只好接过来,转身离开了。 云琉雅刚刚叫住苏清芸,只是为了让那个鹅黄色的身影躲起来留点儿时间罢了。那抹清瘦的身影,云琉雅一眼就辨认出来正是舅舅朝思暮想的苏宁夏。云琉雅做这番,也是为了宁夏回到苏府不受为难。 不然,以苏清芸的性子,怕是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待苏清芸走远之后,云琉雅便走到苏宁夏的身边。清秀的小脸因为刚刚的紧张泛着潮红。双手不自然的交叉握在胸前,反复的揉搓着。 “苏小姐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为何不去府内一坐,可是嫌弃寒舍?”云琉雅微微垂头,故作委屈的说。 苏宁夏的小脸更红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郡主……只是还来得及……”苏宁夏说话的声音很小。支支吾吾的。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的清楚。不停的往府内看去。满脸都是担忧的心情。 云琉雅嘴角轻轻的一笑,既没有架子,又十分的真诚。“那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随我进来吧。”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把宁夏带进了府里。 一进大门,便把苏宁夏往书房的方向带去。他知道,刚刚舅舅在苏清芸那里受到了不愉快,这会儿肯定会在书房里看书呢。要是他看到宁夏,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 想象着宁彦红通通的俊脸,云琉雅不禁的又笑出声来。 安排花青照顾着身边的宁夏,其实最重要的是怕她跑掉,自己便轻轻的进了书房去。“舅舅。”果然,宁彦正在烦躁的翻着手里纸,微微的蹙着眉头。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又来干嘛!我身子不适!不适合待客!”看到云琉雅,宁彦没有好气的说。没想到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等来的却是苏清芸那个女人。现在看到这个侄女就一阵火大。云琉雅倒也不生气。堆起笑脸走到凑到他的面前。“舅舅,跟我出去一趟吧。” “不去!” “外祖母找你!” 云琉雅在前面笑若烟花的走着,身后跟着一脸火气的宁彦。 不过出门的一瞬,满脸的火气立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通红。“苏……苏小姐,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 宁彦见到眼前的素宁夏。暗地里掐了一把,发现这竟然是真的。老毛病又犯了起来。竟然结巴了起来。回头狠狠地剜了云琉雅几眼。云琉雅却是摆摆手。 “舅舅,苏小姐,我突然想起来外祖母找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完,就脚底抹油跑开了。 舅舅啊舅舅,雅儿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宁彦看着眼前苏宁夏。鹅黄流苏裙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布料。显得她更加的娇小。白修的小脸现在脸上也泛着一抹红晕。 两个人这样看着,许久都没有出声。“你……还好吗。”苏宁夏打破了沉默。红通着脸问。宁彦这才想起云琉雅那个身子不适的谎言。 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事儿。那是……那是雅儿她。瞎说的。”宁彦心里有一阵的烦闷。怎么这时候就不会说话了。在朝上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情况啊。 苏宁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宁彦这般平易近人的样子倒是让她感到放松了不少。有些调皮的对着他说:“你就让我在这里和你说话啊。”说完,脸上有一阵热,稍微的别过头去。 宁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现在是在书房门口。宁彦窘着脸说:“我带你在宁府看看。景色很美。”说完,盯着苏宁夏的脸一直的看个不停。 苏宁夏感受到宁彦灼热的目光。刚刚消散的红晕又立刻染了上来。“嗯。”微微的点头。小小的肩膀自然的垂下去。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模样。宁彦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想要去牵宁夏的手,却还是放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偶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偶遇 宁府虽然大,但是消息流传不过是转瞬的事。这不,宁彦带着苏宁夏在院子里逛了不多时候,消息就传到了宁老太太的耳朵里。宁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望着云琉雅房间的方向。眸子里满是慈爱。 宁婉也听到了消息,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很是满意现在的结果。宁夏这个姑娘,是她看上的。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有自己的想法,和宁彦一样有心眼但轻易地不对别人使。在受尽欺负之后还能保持一个清明的心,这点十分的难得。 最重要的是,听雅儿回来说,苏宁夏是真的喜欢宁彦的。 慢慢的,宁彦和苏宁夏之间的感情逐渐的升温。 云琉雅也跟着开心。 这日,云琉雅想着上街为即将成为自己舅母的苏宁夏买点儿礼物。想起舅舅那日幸福的模样,云琉雅心里虽然感到十分的宽慰。可是却像丢了什么一般。 云琉雅这才发觉。自那天温存之后,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到君临笙了。看多了舅舅的幸福,云琉雅对君临笙的想念更甚起来。好久不见,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许涵媛腹中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 想到这里,云琉雅的眸子暗了暗。即使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不在乎这些。可是,许涵媛,以及她的孩子,仍然是自己与君临笙之间不可磨灭的一道阻隔。 云琉雅觉得自己颈处有些微痒,她微微的晃了晃头,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看着街道旁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每一个物品,都让她好像到君临笙的样子。这条街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是与君临笙一起走过。一起嬉笑怒骂过。 耳边却更加的痒了。云琉雅忍不住抬手挠了挠。不由得一惊。 她竟碰到了一丝光滑的触感。指尖传来温热告诉她这应该是一张人的脸。奇怪的是在她并不感到反感。反而在那光滑上捏了几把。这才回过头来。 一袭淡紫袍的君临笙正吃痛着捂着自己的右脸。尽管云琉雅刚没有用力,但白皙的皮肤仍然上红了一片。邪魅的眉宇间染上一丝委屈,薄唇微抿,清亮的眸子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云琉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刚刚才想着君临笙,这么快,人就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孩子气的君临笙。云琉雅轻抬水袖,掩住嘴角的笑意。“呃……你怎么在这儿。”眼里的惊喜被君临笙一览无遗。 君临笙滚了滚喉咙,勾了勾嘴角,笑的有些阴险。“哼!某个人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情!理应收到惩罚。” 云琉雅白了他一眼。“凤王爷不在王府待着,出来勾引本郡主,本郡主只是正当防卫。怎么,堂堂凤王爷难道还想颠倒是非不成。” 云琉雅说的霸气,嘴角轻轻的勾起,睥睨的看着君临笙。 君临笙被云琉雅说的竟然说不出话来。回应的白了她一眼。每次她的出现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喜。君临笙闪到云琉雅的身边,有力的大掌揽过她纤细的腰。 云琉雅抬头瞪了他一眼,一直清亮的眸子里却不闪一丝慌乱。 君临笙轻勾嘴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出声……”低沉道。不等云琉雅惊呼,便带她到了一处湖心的小亭上。轻拥云琉雅入怀,却是霸道的不容挣脱。映着蔚蓝的湖水,君临笙嘴角噙着笑意,清亮的眸子如水一般温柔。 “柠袖。”君临笙轻唤着怀里的小人。低头逗弄着她的小脸。引得云琉雅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君临笙忍不住低头轻啄着上他的小脸。最后覆在唇上。云琉雅忍不住一声嘤咛,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许久,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君临笙才放开了怀里的小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哼!看你还敢不敢在本王面前自称郡主了。” 云琉雅想要反驳,但看到君临笙的目光后又退了回来。“明明是你先自称本王的。”说的声音很小。连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君临笙看着她的这副模样笑的邪魅。再一次揽住云琉雅的腰肢。盈盈一握的手感让君临笙很满意。轻轻的刮了刮云琉雅的鼻子。“柠袖……本王带你去吃饭!”话音未落,轻盈的身子便又离空而去。 “你……” 君临笙挑了挑眉,完全没有理会她气急的样子。 要是知道会在“大方之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君临笙绝对不会来这里。云琉雅对着君临笙坐着鬼脸,君临笙依然是一副淡淡的冷冷的表情,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一如人们所熟知的凤王爷。冰冷、邪魅。年仅十岁就获得“战神”的称号。可只有靠近他才会发现。这个看起来坚强的男人,会在每个七月初六的晚上喝的宿醉。会因为一场战役而彻夜不眠。会因为手足放下身躯。 这么多年,君临笙的每一个荣誉,每一个光环,每一份力量都是自己慢慢的积攒起来的。 在吃人的皇室里。他没有强大的母系支持,父皇唯独不看好他。这让他锻炼出了自己坚韧的性子。只有隐忍,才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厚积而薄发,在他真正爆发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量。 他心狠手辣,在战场上不给敌人留一丝后路。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有无尽的恨意。除了君临溪,皇兄皇帝,在他看来都是可以用来铺路的垫脚石。 因为失去,所以才会珍惜。他更加渴望人间的真情。不管是青侍和玄卫还是君临溪,不管是季流云还是静妃,都是他不能触碰的软肋。 而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软肋——云琉雅。 而云琉雅,带着浓浓的恨意来到今生。本来以为今生不会有其他,无奈世事无常,偏偏让她碰到了君临笙,这个让她又一次坠入爱河的男人。 君临笙无论如何都不搭理她,这让云琉雅有一种挫败感,大步往前走去,却在摇晃的台阶上险些摔倒。 “柠袖小心……”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三百四十章 兄弟二人 第三百四十章 兄弟二人 云琉雅感觉掉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微微的一挣便逃离出来。低下头去做出娇羞的姿态。 “柠袖谢过勤王。” “柠袖……你还是依旧叫我临风的好。” 云琉雅未出声,依旧是刚刚的姿态。并未与前来的君临风四目相对,眼睛刚好看到君临笙眼里的担忧。 除了担忧,还有……满满的愧疚。若不是自己刚刚与她玩笑开的有些过了,也不会让她险些跌倒,更不会进了君临风的怀里。 云琉雅给君临笙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 “三哥,这么巧。你也在。”在君临风的这个角度,并看不到云琉雅与君临笙私下的交流,因为刚刚温柔的看着云琉雅,也未发现君临笙眼里的异样。 云琉雅回过身来。“云琉雅见过凤王爷。”说完,抬眼用让君临笙先离开。 “柠袖……你们很熟识?”这个时候一直盯着云琉雅看的君临风看出了一丝异样。 “柠袖怎么会与凤王爷熟识?只是听闻凤王爷风度翩翩,相貌英俊,刚刚临风又喊他三哥,想必,这位便是凤王爷君临笙了。” 君临风听后不禁赞叹,这样的女子,若是为自己所用。前途将必然不可估量。 君临笙没有领会身后的两个人,大步上楼走到了自己的包房里,自己点了几壶酒喝了起来。 云琉雅心里泛起一丝的苦涩。爱情的甜蜜,对她来说只能是附属物。她没有办法放下前世的仇恨而与君临风形同陌路。 “柠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君临风向前想要拉住云琉雅的衣袖,却被她躲开了。 “柠袖……柠袖想要上街,刚好路过,便想,不知里面是否有熟识的人,却不小心在台阶上差点儿摔倒。还好有临风出手。”说着,抬头看向君临风,含情脉脉的样子让他有些心动。扬着脸,面色微红,娇羞的表情在君临风的眼里一览无余。 云琉雅这么说,无疑是想要君临风觉得,她就是故意来找他的。 君临风会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前几日与金念幽的亲密有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如果她已经知道还来这里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便势在必得了。 云语非那日的话,他想了好久。若是这样,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两人来到君临风的包间里,君临风为云琉雅点了几个清淡的菜。 君临风看着身着湖蓝色流苏裙的云琉雅,清秀的小脸在光下闪烁着,一副清亮的眸子好像真的能说话。逗弄时脸上闪过的娇羞,让君临风觉得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只是为了抵御别的男人。虽然没有上妆,让但却比家里的云语非还要动人几分。 眼神里透出的那份执着和倔强,更加让君临风觉得她更珍贵。 君临风依旧是往日一般温柔,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觉得很温暖。“许久不见,柠袖进来可好。” 一如君临风,即使是最简单的话,都能撬动少女的心房。只是……云琉雅却是经历过的人,便对这些有了抵抗力。 云琉雅微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近日,娘亲身体不好。云琉雅为尽孝道,在外祖父家中住了几天。” “哦?那令堂身体可有好转?”君临风眸子里划过担忧。只是却未来得及蔓延到眼底就被云琉雅看穿。 “嗯。好多了。只是身子还得慢慢的调养才行。谢谢临风挂念了。”云琉雅强忍住自己看见君临风的厌恶,笑着抬头说。 君临风说着,往云琉雅的方向靠近了几分,“柠袖客气了。柠袖的是,便是我的事,哪里有什么客气不客气之分呢。” “好久不见,临风好想你。” 气势君临笙去了他往日的包房后接着就出来了。在君临风的隔壁偷听二人的谈话。常年的习武经验让能够单凭声音便知道两个人的动作。 云琉雅一如既往,在君临风的面前装出娇羞却又笑靥如花的样子、可是君临笙没有感觉到他对君临风的恨意减少半分。 这会儿,听到君临风表明心迹,君临笙心里像有一只虫子在爬一样。痒痒的,想要冲上去把君临风撕个碎片。 脸色,阴沉的让前来送酒的小二吓得一身冷汗。 云琉雅听到君临风的“表白”,脸上又一次泛起红晕。“我也是。”便垂下双眸。君临风看到的仍然是一副娇羞的姿态。却不想,在那娇羞的背后,却是如火的恨意。 君临风借势轻揽住云琉雅,刚想拥她入怀。房门却被“轰”一声的踢开了。 君临笙看到房里的景象,一脸怒意划过,随即却就便恢复了往日在皇兄皇帝面前严谨的态度。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在皇宫生存他学到的第一课。 君临风对突然出现的君临笙很不满意,不过也很快的掩去了眼底的怒意,一如往日的温润。“不知三哥,为何出现在弟弟的房门前。” 语气里,却是质问。 “战神”又怎么样,早晚,都得死在我君临风的手下。 “没有,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而已。”君临笙不慌不乱,淡定的解释说。 云琉雅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他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走远。肯定会在附近。对着远处的君临笙挑了挑眉。 君临笙看到云琉雅这个样子,不怒反乐。这才是真正地柠袖,只会在他面前才会有的柠袖。 “熟悉的面容。一起长大的五弟,算不算是熟悉的面容。”君临风笑着,好像在开一个玩笑一般。 “不算。”君临笙没有买他的账。淡淡的回应,“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那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母后刚刚去世的那个年纪。这么多年,他慢慢的变得强大。他不用刻意的讨好谁,更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尤其是这个对自己心上人还有妄想的君临风。 “你……不知三哥这是什么意思。手足之情,三哥你这是说不认就不认了吗!”君临风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大胆。想起君临笙刚刚坏了自己的好事,心里的怒意更重了。言辞,有些激烈了起来。 君临风话说的却是巧妙。指责君临笙不认手足之情。却不曾想到,自己做事的时候,可曾顾及过手足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君临笙盯着君临风的眼,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却仍然让人觉得有一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霸气。 小小的房间内,一时间剑拔弩张。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吉言 第三百四十一章吉言 “客官,您要的龙井绿茶。”小二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气氛吓得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硬着却是连眼珠都不敢随便的乱瞟。 云琉雅见状,只好上前温言温语的将小二说走,随后端着从小二手中接过的茶壶对屋内的两位大爷招呼着。 “二位王爷还是喝点消消气,都是宽容大度的爷怎能因为几句话就发火呢!”她说的语调平淡,但这二人听完却全都是有些尴尬起来。 君临风只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君临笙撩拨起怒火,而且还让云琉雅见到自己如此不文雅的一面。不是羞愧难当的尴尬,而是隐隐带着几分对自己的不满以及对君临笙的恨意。 反观君临笙却是脸色晕染上淡淡的粉红,浅薄的一层却比不得眸中的点点星光闪耀。君临笙知道云琉雅对自己的影响很深很远,却并未料到会到如此地步,只因为一点小小的嫉妒,他就险些失去了理智。 想到这儿,君临笙在君临风注意不到的角度狠瞪了云琉雅一眼,对上的却是云琉雅满眼的笑意漫漫。 君临风为了挽回自己骤然失去的面子,于是伸手将云琉雅手中的茶壶接过,放在桌子上。笑眼弯起却不及眼底。 “竟然让柠袖看到本王这么尴尬的一幕,真是本王的失策!”语毕,他转头怜爱的看着云琉雅,目光深沉而幽长,深不见底。 云琉雅回以淡淡一笑,却对离门口不远的君临笙道,“凤王爷所言的熟悉人可是认错了?不然,房内除了敏德外就只有五殿下了。不知凤王爷究竟找的是谁?” 她言语间不冷不热,却是在提醒着君临笙没必要和君临风闹的这般僵。君临笙自然领会,但他却是有些余怒未消,冷哼一声。 “你就是那个新册封的敏德郡主?好个标致的美人,五弟还真是有福气的紧,竟能对云府的这对姐妹花左拥右抱,不日若成婚,本王定是要讨杯喜酒喝的!” 君临笙也不愿看云琉雅夹在中间难为,但心里的怨气却是不发泄出来不痛快。于是像个孩子闹脾气似的,句句说的那叫一个醋味十足。听在云琉雅耳中,只觉得心口泛着些许涩意。她强压下口中的苦涩,欲开口却被君临风截过了话头。 “三皇兄自然也是会有这般好运的,小弟就借你吉言。” “柠袖,还不谢三殿下的玉口金言。” 他对着君临笙暗沉下的面孔双手抱拳举了举,转身将云琉雅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 他的动作极是暧昧,似耳鬓厮磨,又似咬着云琉雅的耳朵调情。 君临笙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丹田而出,直冲脑门。还好,云琉雅故作羞涩的对着君临风推了推,这才没让君临笙当中再次发出火来。 “临风,别这样。” 云琉雅纤弱的手臂伏在君临风胸前,嘴里说着欲拒还休的话,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她对君临风的厌恶与日俱增,尤其是这些日很少与他接触,反而让云琉雅越加的对他产生各种负面情绪。 君临风不知情的呵呵轻笑,很是愉悦的摸了摸云琉雅的柔软细发。手中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又重复了几次。云琉雅只做着微笑的表情,默默地忍受着他的抚摸,心里却盼望着这一刻快些过去。 “你们这般恩爱,倒是本王妨碍了你们。”君临笙邪邪一笑,眸中的神采却染上了墨色,深紫的晶亮全部都暗沉了下去。他笑的涓狂不羁,眼角却没有一丝温暖。 云琉雅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但现在的情形,她却也是无计可施。她想着,等君临风的事情解决后再去找他谈谈。 云琉雅一直没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讲给君临笙听。因为她清楚,君临笙与花青她们几个是不同的。她告诉花青她们是抱着目的的,那是她将她们变成自己人的最好的方法。 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秘密,因为拥有了同一个秘密,人们会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些与自己所掌握的内容相同的人。而对于那时势单力薄的云琉雅来说,要报复君临风和云语非,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有着不可比拟的头脑,若是没有了外界的帮助,一切都是空谈。 那两个小丫头是自己当时唯二能够确定可以将她们完全把握在手中的人选,虽然只是两个小小的侍女,若是正确的发挥着她们的潜力,却也是无穷的。 云琉雅在这段漫长的人生路上,早早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身份低微,其貌不扬的人。“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已经深深地植刻在自己的心里了。 兰秀的事情是她一辈子的耻辱,也是值得她铭记一生的教训。 云琉雅不告诉君临笙最主要的原因是害怕,她害怕他知道真相后那种惊吓或鄙夷的眼神。越是相爱,越是熟悉,就越是担忧,越是害怕。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但经历过巨大痛苦后,好不容易放下心让自己随着心走,而不是束缚住它的脚步,却是再也没有更大的勇气去承受一次撕心裂肺的哀痛了。 她是脆弱的,正因为脆弱害怕被伤害,所以才会用冷漠来作为自己的壳,将自己一次次的约束起来。不去动感情,就不会被伤害。不被伤害,就不会有难过。没有难过,至少自己不用活的那般疲惫。 为了复仇,她放弃了一切能够得到幸福的权利,也放弃了诚实和美好。 君临笙是个意外,她人生的意外,一次次的硬挤入她的生活,然后在她的世界绚烂着。因为渴望,无限的渴望,所以她妥协了,沉迷了。但却也更加害怕了。 担心这曙光会转眼消失天际,不留给自己任何缅怀的时间。害怕睁眼后世界依旧是黑漆漆的,没有光亮。 她怕的不是离开,而是失望。只是离开,时间久了,那份伤会被痊愈。但失望,却会在心里扎根,生出一张丑陋的面孔。 君临笙不是善良温柔的男人,他可恶,他嗜血,他罪行斑斑,他甚至对礼义廉耻都不那般在意,但他却和她一样。 因为相同,所以相互吸引。因为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格外亲切。她们都是被命运抛下的孩子,因为付出了太多所以奢求着那一点点的渴望。 第三百四十二章 解禁 第三百四十二章解禁(内有兑换码,速抢!) 君临笙离去的时候,体贴的为屋内的两人关上了客栈的房门。但云琉雅却越发的不安稳起来,君临笙从未对她真正的生过气,未曾对她真正的发过脾气。若是他劈头盖脸的说一通,骂一遍,她也不会这般难过了。 怒极反笑,他是在怨她吗? 云琉雅的失神看在君临风眼中,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速度太快,君临风并没有抓住,并没当回事的小弧度的晃了晃头。 “柠袖可是看着三皇兄看痴了?本王可是有些吃味了呢!” 云琉雅的肩膀上方传来震动的笑意,她的眸光闪了闪,最后恢复成一片平静,隐去了其中的所有情绪。 “凤王爷长相俊美,邪魅之气蛊惑着人的双眼。这般的美人乍一相见,自是让柠袖有些看痴了。”云琉雅说到这,看了眼身边君临风眸中的不满,于是双臂攀上他的手腕,继续道“但若与临风相比,却是少了温和之气,过于锐利了。柠袖还是欣喜临风的君子之风。” 君临风闻言,自是眸中闪过愉悦。被人夸赞,无论是被谁说都是件喜悦之事,更何况是自己一直在讨好着的对象。这意味着自己的动作得到了回应,距离计划的成功不远,怎能让他不喜悦? 云琉雅将头埋在君临风的肩窝,嘴角擒笑,眸中却少了那么点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担忧和急躁。 临别前,君临风将云琉雅送回宁府依依惜别,云琉雅挥手似是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宁婉看到女儿身后那渐渐模糊的一角,不禁有些好奇的探探头,却只来得及看到靛蓝的衣角随风飘荡消失于眼前。 “娘,您做什么呢?”云琉雅见娘亲这般孩子气的一面不禁笑了起来。 宁婉也觉得有些尴尬的咧嘴呵呵一声,然后直起腰,装作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般,“雅儿你出去这么半天,可是去和谁幽会了吗?”忍了忍,宁婉还是好奇心泛滥的开了口。 “娘,”云琉雅刚开口唤了声,宁婉就突然眨眨眼道,“是不是之前常来的那个凤王爷?” 云琉雅却是眸子有些暗淡,面对亲人的调侃,自己却是有些不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了。“娘,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不等宁婉的挽留,云琉雅就转身再次跑出了宁府。 宁婉看着女儿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禁无奈的耸耸肩,这个女儿一直都很让自己放心。但正因为太让人放心,反而更让自己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宁婉的眼角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活的这般的疲惫,当君临笙来宁府时,她就看出那孩子眼中对雅儿不掩饰的喜爱。 作为过来人,宁婉清楚的了解那双眸子中所透露出的信息。但她却也有些担忧那样的身份,女儿会不会背负的更多? 但雅儿却依旧笑得温和,不让自己看出她的疲惫与伤心。宁婉作为云琉雅的母亲,又怎会不了解这个孩子宁可委屈自己的心性呢! 云琉雅跑出宁府后,就朝着凤王府的方向大步而去。当她的脚步停留在凤王府门口时,却有些胆怯了。她不知道自己这般冲动是好是坏,许久以来,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她已经有些忘却如何用真心去换取别人的信赖了。 踌躇了一阵,却是坚定了决心,上前一步。 “你们王爷回来了吗?麻烦通报一声敏德郡主求见。”云琉雅说的客气,但她那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无法忽视。 看门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眸中出现的都是困惑。新晋的敏德郡主怎么找上他们家王爷了? 云琉雅有些急躁的催促了一遍,其中一人看了看她,然后匆匆跑了进去,很快的又再次跑了回来,“主子说,不见任何人,郡主还是回去吧。” 云琉雅眸子闪过惊愕,君临笙竟只因方才的一幕便这般对待自己吗?她有些惊豫不定。 “你们王爷当真这么说?”云琉雅睁大了眼睛,“不,我要亲口听他说!”说完,就想冲进王府内。门口的两个侍卫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动手造次,但都面露难色。 “郡主,您这样,我们很难办啊!” 那两人无奈的阻挡着云琉雅的动作,动作很是轻柔又无奈。 正在三人推搡之间,从府内传出一声尖锐的女人的声音,成功的惊着了三人。 “都把凤王府当做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当王府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云琉雅只觉那声音很是熟悉,当那袭黛绿长裙从眼前飘散而至时,云琉雅的眼神不自觉得微眯起来。 许涵媛!她不是应该被软禁了吗?怎么! 云琉雅在看到许涵媛的第一眼,就听到跳动的心发出了一声摩擦而落的声音,那般清脆。 许涵媛能够从她的媛苑而出,必然得到了君临笙的许可。如今她这般嚣张的挺着鼓鼓的带着微尖的肚子站在她面前,用那样轻蔑的眼神蔑视着自己。 仿佛在说,你都不过我的,你和他的情谊,终究比不上这个孩子的重要。 是啊,孩子!云琉雅只觉得浑身泛着冰冷,她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呢?那横亘在她和君临笙之间无法跨越的界线,那将他们越推越远的障碍。 孩子,呵呵,他和许涵媛的孩子! 云琉雅在与君临笙相爱后,本欲放弃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只要互相爱着彼此,也可以幸福。她曾经那样的信任着,等待着。 但现在,如此赤裸的事实摆在面前。相爱终究比不上那份血缘上的牵绊,不过是须臾,云琉雅却觉得自己熬过了大半生。 痛苦吗?她不知道,因为她有些麻木的摸不到了自己的心跳。 云琉雅不自觉得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台阶上。她最过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许涵媛,你……” 许涵媛却是笑得一脸灿烂,“王爷感念我的旧情,正好待产期就在十五天后。你知道的,”她娇羞的笑笑,带着骄傲和喜悦,“王爷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也不会就这样让我生下王爷的孩子。” 她目光慈爱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而对你,王爷他终究只是玩玩罢了。” ps:【礼品兑换码:4e7qbz,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四十三章 濡湿泪迹 第三百四十三章濡湿泪迹 云琉雅一向是自信的,不畏惧的,但许涵媛的话却终究是让她动摇了。 爱情,经不起推敲,因为都很认真,所以无论哪一方做出不当的举动,在恰当的时机,总会让另一方感到不安和悲伤。 云琉雅对君临笙无法全身心的信赖的最主要原因是源于她最深处的记忆。 景和十四年,那时的云琉雅正值豆蔻年华,为即将嫁给自己心喜之人而雀跃。一直听闻凤王君临笙样貌邪魅俊美,诱人犯罪,但深居闺房中的她,却只对那温柔如风的君临风情真意切。 只因那时年少,不知愁,以为温柔便是一生,却未料一切皆是伪善。误了青春,苦了自己。 在那之前,云琉雅从未见过那传说中的三皇子,犹如天坻般降临苍生,血域大地,带回了和平和安逸。坊间的流传中,最常说的便是那人的痴情。只一人,得而终其身。 那时她艳羡着那样的爱情,憧憬着那般的未来,却不想在遥遥而至的如今,却又如此痛恨着记忆太过清晰地自己。 前世的君临笙只有一个侧妃,那便是许涵媛。而如今,君临笙却要为她改变,但身边的许涵媛却依旧在那。 从始至终,许涵媛的位子未曾动摇过。作为女人,总是会胡思乱想,而现在的云琉雅不知有些乱想,甚至她的想象已经到了一个极端。 君临笙未曾给过云琉雅任何长久的承诺,虽然,即使他会给,她却不一定会听。 “我要见君临笙。”云琉雅尽量让自己起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让自己在许涵媛面前显得那般脆弱。 “王爷说过不见,自是不见。”许涵媛却嘲讽一笑,似是在笑云琉雅的不自量力。 云琉雅却只是重复着口中的话,但面对的是许涵媛,得到的只有“不见”两个字。没有机会,也不会传达,云琉雅站在凤王府门口与许涵媛相对而立,双方眼中都是不服输的气焰,互不相让。 半晌后,云琉雅却突然转身而去。站在门口,却得不到回答,云琉雅也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方才自己那般不理智的行为让她突然有些顿悟,在人潮汹涌的街上,自己就像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般和许涵媛吵吵闹闹有多不像话! 回到宁府后,云琉雅虽然心里不好受,但却依旧强忍着不让情绪外泄。她不想让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为自己这点芝麻大点的事情担心。 母亲终归是母亲,孩子就是她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怎么掩饰却也隐瞒不了母亲的那双慧眼。 宁婉的目光隐含着几分担忧的望着女儿的侧脸,曾几何时,那张稚嫩的软软小脸已经变得这般精致瘦小。女儿云琉雅一直胖不起来,握在掌心的温度始终有些偏低,不似平常人的温暖。 宁婉想问她,出门时还心急火燎的,怎的回来就无精打采了,是不是没见到相见的人?但她却选择不问,因为她是母亲,因为她想等着女儿亲口对她讲。 宁婉从前会觉得女儿和自己不亲,女儿总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偶尔闪过的眸光中也没有平常孩童的天真,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沉,仿佛总在思考着什么。 但她却不觉得女儿怪,反而是有些心疼起女儿,并有些自怨自艾起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娘,您今天吃药了吗?”云琉雅强打着精神,淡淡的噙着抹笑意,却嘴角散发着苦味。 宁婉却是答非所问的回道,“雅儿,和娘在一起,别勉强自己。想哭就哭吧。”温和的话听在云琉雅耳中,软软的似缠绕在心头的柳叶,轻轻骚动着她的心弦。 云琉雅摇了摇头,唇边却是咸咸的味道微微呆这儿点苦涩。越是摇头,泪却越是汹涌,而云琉雅就像个懵懂少年,不知所措的看着不断滑落在掌间,手背上的水珠发着呆。 那景象看得坐在旁边的宁婉心痛的眼眶发酸,她的女儿竟连哭泣都是这般无措,该有多伤心呢!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揽过云琉雅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轻拍着她的后背,口中低低的像在哄着孩子。 云琉雅随着宁婉的动作,有些木讷的靠在肩头,动作有些僵硬,甚至连手臂都不敢抬一下。印象中和母亲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拉着手,听母亲讲着软濡的细语。这是生平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怀抱,被拥在怀里,淡淡的青草香。娘亲因为身体弱,所以常年都喝着补药。那淡淡的味道没有青草的涩味,反而被浅浅的甜香所取代。 娘亲的味道,就这样想着,她的泪更凶了。 宁婉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濡湿了一片,但她依旧温柔的让女儿尽情的流着泪。 云琉雅的哭声渐渐的从无声到细细哽咽,再到低吟出声,最后是放声大哭。一向人前不流泪的云琉雅在母亲的背后竟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抽抽搭搭的声音听的宁婉的心揪揪着。 当云琉雅的哭泣渐渐停息后,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宁婉的肩窝离开。看到母亲的后背被她糟蹋的一塌糊涂,云琉雅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 她努努嘴,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光也有些乱转着,不知道停留在哪里。 宁婉只是好笑的拧了拧她红透的小鼻头,鼻尖的嫩红可爱的让她忍不住又拧了一把。云琉雅撅着小嘴瞪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哭泣后的雾气蒙蒙反而更像是一种诱惑,引得宁婉一阵好笑。 云琉雅自己也有些被自己这般孩子气的行为窘到了,不由破涕而笑,一时间室内一片和谐。 屋外的花青等人则是松了口气,小姐方才就那般冲了出去,她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跟上去的时候,却是看到小姐明明很伤心却硬要挺着胸脯的倔强模样。 那样的小姐与平日相比,却是多了分脆弱和怜惜,不似往日的坚强和妙语连珠。许是真的动了真情才会这样吧! 怎么能不担心呢?小姐很少这个样子,甚至可以说,若不是遇到了凤王爷,小姐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心的时刻。但这些都是主子的事情,小姐的爱情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对着彼此叹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终是枉然 第三百四十四章终是枉然 云琉雅和母亲在房内闲聊了很多,曾经的,未来的,却只字未提自己伤心哭泣的理由。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是时间太久了吧,等到大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娘亲如何表达了。成熟的太久,反而忘记了年少的轻狂应该有多嚣张。 “娘,您在嫁给爹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云琉雅突然很想知道,娘的那段过去。 宁婉怔楞了一下,然后却是面色微红的锤了云琉雅一记,“你这个小妮子,瞎说什么呢!” 云琉雅却是笑了,“娘,您就别害羞了,说说嘛,告诉雅儿嘛!雅儿要听听娘亲曾经有多少人追求过!” 她说笑着,却仔细的注意着娘亲的表情。她在提出这个话题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微怔,这个问题竟然被自己这般轻易地问出了口,她自己都没有料想到。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却是真的对她讲起了那段被她尘封起来的过往。 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着一个不能磨灭的人影,也许是初恋,也许是暗恋。那份纯纯的感情放到了最后,却也只是成为了记忆最深处的一个特别的存在。 对宁婉来说,宋泠天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存在。 她与宋泠天是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天真烂漫的不知天高地厚。宋家是后搬来的一户小户人家,家里人也只是做着小买卖营生。宋泠天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光景,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帮着家中打点上下。 宁婉第一次见到宋泠天是在一个雨天。因为贪玩带着弟弟宁彦跑到了附近的农庄里,突然的瓢泼大雨浇得姐弟俩透心凉。没带雨具的二人只能东躲西藏的往宁府跑去,但路途因为雨水的冲刷而变得泥泞不堪,污秽了他们干净的鞋袜。 宋泠天帮着家里来此地送货,巧遇了落难中的姐弟俩,出手相援。回府的途中,三人一来二去才得知竟然住的这般近。 回到宁府后,宁彦宁婉被宁老太好生训斥。整个宁府人都出动了去寻找他们偷跑出府的小姐少爷,谁知最后竟是隔壁的小子将二人送了回来。宁老太自然对宋泠天很是感激,见这孩子仪表堂堂,清秀有加,却举止似个大人般规矩,也甚是喜欢。 宁婉再次从宁府出来的时候,衣着华丽,侍女成群,去参加公主举办的宴会。回来的路上,却在看到宋泠天的时候眼神一亮,就吵着要那些人先回去。 曾经的宁婉也是个调皮的少女,不若如今的安静温婉。 宋泠天在家中小院内劈着柴火,举起濡湿的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不断沁出的汗珠。阳光毒辣,但他却是干的起劲。 “嘿!你在干嘛呢!”一个清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干净的嗓音带着几分调皮和好奇。 宋泠天摸了摸额上的汗,左臂挡在眼前,向四周望去,入眼的是个嫩粉宫装的女子趴在墙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斧头出神。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那般美丽的女子吧! 宁婉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少年瞠目结舌的模样,煞是可爱。 清秀的面容,小麦色的肌肤,不是滴落的汗珠,还有那一脸无措的表情,像极了傻乎乎的笨熊。 “喂!笨熊!”她又再次叫了一声。 这一次,宋泠天却是蹙眉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我不是笨熊,我有名字的,我叫宋泠天。” 后来宋泠天喝醉后说过,那时他也不知怎的就是想听听宁婉叫他名字是什么样子,拥有那么清澈的声音,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那时的宁婉很喜欢逗弄宋泠天这个朴实的大哥哥,他们相差一岁,但宋泠天看起来却更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宁婉喜欢唤宋泠天哥哥,只因为他看起来很可靠,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 宁婉与他相识于雨夜,而结束也是在一个雨夜。从那以后,宁婉开始讨厌起下雨的日子。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前脚还是艳阳高照,阳光刺眼,后脚就是乌云密布,雨点密集。九月的天就像人的脸,说变就变。 宁婉得知自己即将嫁为人妇的消息已有三日之久,她哭过,闹过,但就连宁国公都没有办法。圣旨已下,完婚之日迫在眉睫。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宁婉自知自己做不到,她做不到熟视无睹家人的遭遇,所以她将宋泠天约了出来。几日未见,宁婉的脸颊消瘦了大半,原来的婴儿肥都消失殆尽,看得宋泠天很是心疼。 “婉儿,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宋泠天突然抓起宁婉的手,就向一个方向跑了去。宁婉被他拉着,目光中满是哀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自己心爱的人了吧!她这样想着,神情中满是贪恋。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将他印在脑海中。 宋泠天将她拉到了一处油菜田,橙黄色的油菜此起彼伏的随风荡漾,激起一圈圈波涛。宋泠天的面容带着几分认真,拉着宁婉的手,一步步走的缓慢的踏进这片黄色海洋。 菜枝刮到裤腿,掀起层层纱裙,那样子似翩翩起舞。宁婉笑意莹莹的看着宋泠天的侧脸,那笑带着几分绝望和哀伤。 宋泠天将她拉至这片油菜田的最中央,那片汪洋的中心地带,面对着宁婉,不让她的目光有一丝的逃避。 看着眼前的少年,宁婉只是沉默着,然后眼眶渐渐发红,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泠天,我???”宁婉只说了几个字,声音就有些哽咽住了,她啜泣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宋泠天却温柔的看着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婉儿,别让自己再瘦下去了。我会心疼。” 他轻轻的在宁婉的额头印上一个吻,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过其他。他不想让宁婉为难,而他自己也做不到让其他人受到这样无辜的牵连。 “若有来生,我会先找到你,那样,我们依旧会在一起。” 宁婉在说到这里时,目光中依旧会有哀痛涌动,但她的语气却是平淡的,没有波澜的。 云琉雅却是有了一个想法,若是那位宋伯父没有成婚依旧单身,她定要让民过上幸福日子。什么皇命难违?什么命该如此?她不信这些,只要肯花心思,让云昊天和娘和离,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夜谈 第三百四十五章夜谈(内有兑换码,速抢!) 夜色如墨,几点星辉影影绰绰。 云琉雅想起白日与母亲的闲聊,只觉得有一种特殊的情绪盘踞在心头久久不去,心口堵得有些难受。 她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才觉得好些了。那团看不见的东西,突然的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记忆中,那个宋泠天远走他乡,不知所踪。曾经的云琉雅也曾闻询过,却是一无所获。那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般,似从未存在过。如今看来,想要帮助母亲找到那个人,着实是有些困难的。 这几日,云琉雅也想了许多,但心中的杂绪太多,反而让她愈加烦躁不安。 “这么还不睡,小心着凉。”安九突然出现在身后,手中还提着一件薄衫。他动作轻柔的披在云琉雅身上,然后同她一起坐在庭院中的红椅上,望着漫天的繁星。 云琉雅看了看他的侧脸,却是轻轻一笑,“阿九,你越来越贤妻良母了。”似感慨的一句话,却让本来心情甚好的安九脸色黑了大半。 “什么贤妻良母?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安九说完还对着虚空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走那话语中的调侃。 他的动作有些夸张,但在这夜色中,却恰好隐藏起他脸颊上的淡淡粉色光晕。 云琉雅却是不答话的安静望天,繁星点点,像极了某人眸中破碎的色彩。她的水眸暗了暗,努力让自己忘掉方才的一切。 “你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出门的时候被君临笙欺负了?”安九挑眉问着,心情异常的平静。 现在的他,在提到君临笙的时候不会再像从前偶尔会有气愤的情绪浮现,许是时间久了,心境也有些不同了。当那份深沉的喜欢变成了守护和知己,曾经的心动也随之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平静和坦然。 半晌过去,云琉雅突然问道,“安九,我问你如果你喜欢的人已经成婚了,你会做那么做?” 云琉雅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问起这样幼稚的问题。而问的那个人,竟然是安九那个连自己感情都理不清的家伙。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嫁给别人的女人!”安九大惊小怪的咋呼起来,他那跳脱的动作倒是让云琉雅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怎么就不可能了?不过是喜欢个有夫之妇罢了,说嘛,你会怎么办?”云琉雅好奇的问道,她现在倒真是想知道安九会怎么回答了。 安九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他还真是不太清楚,思考了片刻,才慢吞吞的答道,“若是喜欢了有夫之妇,若是那人也是真心爱我,我会遵从她的意愿。若是我单相思,那就守护好了。爱她,不就该不让她感到麻烦吗?” 云琉雅闻言笑了,她早该知道的,安九的回答永远是那么直接,单纯的似水晶般通透。自己也真是犯傻,竟问起这么个问题。她略带自嘲的拍了拍额头,感慨的有些对自己的行为无奈起来。 “云琉雅你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不像平常的你啊?”安九担忧的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坚定和好奇。 云琉雅闻言却是转头看着安九的眼睛,认真道,“不像吗?平常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安九蹙了蹙眉,今日的云琉雅确实是有些反常的。不似平日的骄傲和自信,却是带了几分不确定。 “你从不会问这种征询别人意见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安九很担心,作为朋友的他对云琉雅今日的反常有些在意。 云琉雅却是笑的云淡风轻,“我可是云琉雅,会有何烦心事?你是想多了。” 她越是这样说,安九却越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在总觉得眼前的她在强自忍耐着什么,然后当情绪得不到纾解的最后一刻会突然的倾巢出动,将之前的所有毁于一旦。 但他却没有资格追问些什么,这是云琉雅的事情,她若不肯开口,他就不会逼着她回答。只是作为朋友的他能为云琉雅而做的事情并不多,不多问,只是其中的一件小的不值一提的事。 从前,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所以一直对遥不可及的她做着那样虚假的梦。而后来,梦醒了,现实来了。自己也曾为此痛苦过,挣扎过,但最后却是接受了这是个事实。 若是照实说,云琉雅算是他的初恋。第一次,总是很难忘的,安九现在才真正体会那句话的含义。 因为难忘,所以喜欢将所有与她相比。因为难忘,所以总会奢求不可及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花青是妹妹,是他的好朋友。但不知从何时起,好像一切都变了。自己的目光总是随着她的身影而转移,总是想去追随她的背影。看不到她会着急,看到她会傻笑。 很奇怪的感觉,与之前对云琉雅完全不同。他曾经面对云琉雅时,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痛。应为得不到,而心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怀抱而心痛。 后来,云琉雅告诉他,爱情这东西应该是双向的。有苦有甜才是真的。 安九望着天,有些发呆起来。夜空依旧低迷,看不清其中掺杂了几种颜色。但那闪烁的星星却引领着迷路的人们前行。 花青说过喜欢星空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因为安静,所以感受到一切生命的迹象,很幸福。安九也曾试着那般做,却只觉得夜晚的蝉鸣太过吵闹。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但若是你心向着一个人,便是所有的不足,也都成为了闪亮之处。 花青坐在窗前,吹熄了蜡烛后,静静的观察着夜晚的世界。 沉寂却又安逸,她喜欢黑夜还有一个原因,在黑暗里不需要太多孤寂,可以自由的宣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面对繁星,花青淡淡的笑开了,眼角带着几道笑纹,很是俏皮的模样。星星是为了点缀单调的星空,为天空画上浓重一墨。小的时候,娘亲曾对她讲过,每颗星星滑落,就是一个人的生命终结的预兆。 但不知为何,花青却很是喜欢那坠落的繁星后带着的长长的尾巴,在天际划出一道弧度,随意却又美丽。 这一夜,三人均望着夜空发呆。这一夜,不同的故事却在同一时间拉开序幕。 ps:【礼品兑换码:m7seb4,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早起的两个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早起的两个人 这日,云琉雅早早的就醒了。天还未完全亮,深秋的黎明,格外的寒意。云琉雅冻的缩了缩脖子,随手拿起枕边的外衣披好,便向房外走去。 路过房门时,看见睡的正酣的的白素,云琉雅微微的笑了笑。像这个丫头这般,每天都没心没肺的玩闹。真好。云琉雅心生羡慕,又想起近日,心里划过一丝失落,清亮的眸子暗了暗,接着蒙蒙亮的天色,云琉雅掩住自己的表情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即使是再怎么坚强的她,也需要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压抑在心里的苦涩都倒出来,只是,要强的她,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的她,不愿意展现出来自己的脆弱。只好把那些难过全都能埋在自己的心底。 这样想着,云琉雅看着这里的有些阴暗,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感激。黑夜无言,却是给她最好的安慰。 不似晚间夜空的墨色,这时候的天上闪现出一片深蓝的色彩。深不可测,几点黄色的幽光依然挂在天上,云琉雅看去,深吸着一口气,早上的空气伴着清凉涌进云琉雅的肺里,充斥着她的每一个毛孔。原本沉闷的心思也在这一瞬间些缓解。倒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只是,安静下来,细细回味着嘴里,仍旧是一丝难掩的苦涩。她想要用力的推开,却发现它堵在胸口,随着云琉雅的力道愈粘愈紧。 “雅儿,府里早上的空气可还让你满意?” 身后传来了一身浑厚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语气中的气魄让人可以联想到声音的主人年轻时是何等的威严。 “哈哈,年轻人,多多早起锻炼才好。”说罢,声音的主人又笑了几声,俊朗豪爽的笑声中,满满的都是关爱。 宁国公年纪大了,睡眠本来就少一些。近来又有些繁事缠身,早上想要出来散散心,却不想碰到早起散心的云琉雅。 云琉雅立即回过身来,刚好迎上宁国公满是疼爱的目光,不由得下低下头去。 “外祖父,您怎么起这么早。”云琉雅不想让宁国公看到自己失意的模样,索性低下头去,不去直视那双像鹰一般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睛。 宁国公看到云琉雅的这番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小女儿的心思他虽然不懂,但是作为一个慈爱的长辈,他也看出了这些时候云琉雅必定是为情所困。 宁国公不禁皱了皱眉。五殿下君临风与明国的金念幽最近交好他是知道的。之前雅儿虽然否认了她心里恋着君临风,但这时候表现出来,未免有些……让人不得不联想。 “雅儿。”宁国公叫了她一声。接下来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作为一个长辈,又是一名男子,这种话他实在不知道要怎样提起才好。 云琉雅看出了宁国公的欲言又止,明白宁国公一定是误会了。但她并不愿意解释。 “外祖父,外面凉。您怎能着衣如此淡薄。”云琉雅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宁国公只是披了一件长袍在身上,偶尔吹过一阵寒风,平日里高大的外祖父竟也有些发抖。 宁国公看向云琉雅慈爱的目光收了收,清亮的眸子暗了暗。摇了摇头,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看向北方站立着,不再出声。 云琉雅看着宁国公的样子,外祖父的烦恼定来自于朝堂之上,只是可怜她身为女儿身并不能为外祖父分忧。看到平日里伟岸的男子也有这般模样,云琉雅心里又一次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些,毕竟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怎能忍心看他们受到委屈。 云琉雅走到外祖父的身后,道,“凡事自有路,外祖父还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好。” 宁国公有些吃惊,眺望着北方的眼光回过来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外孙女。目光里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天天抱着耍的那个小女孩竟然长的这么大了。 就连自己的心事,居然也能猜个七八分。明眸微闪。想想也是,能让皇上亲自封为敏德郡主,那也是必然不容小觑的。 “嗯,雅儿有心了。早些回去吧,外面凉。” 宁国公将眼前的小女孩揽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满是慈爱的说。“雅儿长大了,有些事情,老夫不便明说。雅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能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雅儿知道。”云琉雅乖巧的回应着。 君临笙,我该拿你怎么办。心里那份沉重,仍然是堵在胸口,不偏不倚,恰好让云琉雅觉得有些窒息。 东方的天极,逐渐的清明起来。云琉雅看清宁国公脸上的担忧的表情,心里泛起一丝难过,把自己的不开心阴了起来。从宁国公的怀抱里挣开。“雅儿大了,别总是这么抱人家。”说着,低了低头,脸上染上一抹娇羞的模样。 宁国公看到外孙女这个样子,又是爽朗的笑了几声。 “哈哈,雅儿打了也知道害羞了。好好好,那老夫不抱你了。” “嗯。”云琉雅接着就换回了平时在老人面前伶俐的样子,搀起宁国公的手。“走,让我们看看外祖母起床了没有。”云琉雅笑着,嘴角牵起来的,却是一抹有一抹的苦涩。 咽了咽口水,生生的将这些都抹了去。 自从宁婉住进宁国公府以后,饭桌上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话题,要是云琉雅也在的话,那更是一片其乐融融否认景象。 可是,今天去又大不一样了。整个餐桌上,都弥漫了一种阴沉,谁也不愿意说话。 宁彦最是受不了这个样子,不满的开口道,“大家怎么了这是,都不说话。”说着,他夹了一块肉放进宁婉的碗里。宁婉最近身体不好,需要多补补,宁彦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心细得很。平时除了煎药以外,还会嘱咐厨房里多做一些补品什么的给宁婉送去。 宁婉看了看这么体贴的弟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转,轻轻的一叹又迅速的掩了去。用眼神瞟了瞟云琉雅的位置,示意宁彦往那边看看。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早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早饭(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此时正在挑着碗里的米饭,一个一个的米粒送进自己的嘴里。偶尔会夹几个菜放进碗里,却不放进嘴里去。宁老太太给她夹得肉她也一并不拒绝,可就是没有要往嘴里放的意思。 虽然是一副认真吃饭的模样,但是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云琉雅今天很反常。 宁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丫头这是怎么了。还未等宁彦开口,许是觉得有目光在盯着她看,便抬起头来,恰好迎上宁彦泛着担忧和急躁的眸子,不解的开口道,“舅舅,你这是怎么了。吃饭都盯着人家看,当心宁夏小姐会吃醋。” 说完,便继续吃饭。仍旧是刚刚的模样。 宁彦脸一黑 ,果然毒舌就是毒舌,脸上明明写着“我很不高兴!”居然还会调侃人。不过看到云琉雅这番模样,还是担忧的多一些。 “雅儿,你怎么了。”云琉雅微楞,刚刚她说那句话就是为了防止宁彦会问她这个问题,可谁知道这个舅舅什么时候变得居然不会害羞了?还有机会来关心自己。 云琉雅从嘴角强行挤出了几丝笑。“我没事儿,舅舅你不用担心。” “对啊,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宁老太太也在今天早上看到云琉雅的那一眼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只是一直都没有找机会说罢了。 “外祖母,你就放心吧,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儿。舅舅的红颜知己都是我撮合的,你说还有什么事儿能让我不开心呢。”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刚刚挤出的笑,就又转身对着宁老太太说。 一脸的真诚,让云琉雅觉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宁老太太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也就没有说什么。 “外祖母,你快吃饭。”说着,云琉雅夹了几块青菜给宁老太太,“大夫说,外祖母这个年纪吃这个,能够长寿呢。” 云琉雅堆着笑看向宁老太,像是一副邀功的模样。 宁老太太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消去了几分。 “好!雅儿给我夹得自然要吃。我还得等着看我雅儿出嫁穿上大红喜服的那一天呢。” 宁老太太说着抚了抚云琉雅的手,嘴里掩藏不住的笑意。 云琉雅听到出嫁两个字,心里涌起一阵酸涩。想起君临笙从未给过她任何一个承诺,出嫁?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凤王王妃。云琉雅想起凤王府里的许涵媛。或许她说的对,没有给过任何承诺的爱情,只是玩儿玩儿而已,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因为刚刚的小插曲,饭桌上原本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云琉雅也注意让自己时刻笑着。不把自己心里的苦涩表现出来。 宁国公和宁婉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在心里叹着气。雅儿这个孩子,太坚强,也太让人心疼了。 宁国公因为有了早上的经历,对云琉雅的另眼相看了一些。既然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强问了。 凡是自有路。或许,让她自己走走,多撞几次南墙,心里自然就想开了。 看着雅儿那般瘦小的脸,只是吩咐后面的侍女去给她吨一些鸡汤,给小小姐好好的补补身子。吃完饭,便带着宁彦去上早朝了。 一连两日,云琉雅都以身体不适为由不与宁府的人一起用餐。安排花青给自己带点儿饭菜带到房间里来,也只是为了让宁家的其他人不会太担心而已。 事实上,这些饭菜都用来犒劳白素他们三人了。云琉雅,只是动了几下而已。 然后,便趴在自己的书桌上研究兵器图谱。也并不与侍女谈心聊天,厚厚的一摞宣纸摆在云琉雅的身侧,便是一天。 其实云琉雅也非常的不愿意这样。让爱着自己的人难过也是她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只是无奈自己是真的没有心情去打理那些。 自己即使出去,也只会打扰到府里的其他人罢了。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她不愿意让自己不开心的情绪传染到其他人。 “小姐,你还好吗。” 晚饭的时候,花青把饭端进云琉雅的房间里,刚想出去,却又被叫了回来。 “花青,不是说过吗。我们四人一块儿吃饭就好,把她们两个也叫过来。” 花青摇了摇头,“小姐,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你看你的脸色……都。”花青说着,竟然带着一些哭腔。 对于她来说,与云琉雅早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关系。云琉雅就像姐姐一般照顾着她,她不愿意看见她收到伤害。 云琉雅眸子一沉。心里有些烦躁,却并没有发作。花青的好意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些话她不愿意听。她想自己好好的待着。 花青却还是要说,他还记得那次在云府,小姐为了凤王爷数日都待在房间里,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脱了。她不愿意再次见到这样的云琉雅。 “小姐,你就吃点儿东西吧,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夫人也行啊。” “花青!”云琉雅有些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居然会拿母亲来说话。 不过她随即也就收敛了起来。 她知道,以花青严谨的性子,不会没有发现自己刚刚情绪的变化,她坚持还要说,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好罢了。她又怎么忍心真的批评她呢。 “花青,谢谢你。”云琉雅笑了笑,没有苦涩,因为花青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小姐客气了。做奴婢的,只是希望小姐能够好好的。”花青见云琉雅听进自己的话,低下头去,恢复了自己往日的温顺的模样。 云琉雅抚上花青的手,放在手里抚弄了几下。“你去再备点儿饭菜来。把她们二人也叫来。今天,咱们四人好好的聚一聚。” 花青听到云琉雅这么说,立即咧开嘴笑了,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哎,小姐我这就去。” 宁婉进来的时候,云琉雅正与三个人吃的火热。虽然云琉雅仍然只是啄着米饭,不过相对于前几日,已经是吃的很多了。 ps:【礼品兑换码:hrhlpf,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相邀乞巧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相邀乞巧(内有兑换码,速抢!) “雅儿。”宁婉看到房间里的样子,并不生气,反而会心的笑了笑。只要自己 的孩子开心,她愿意怎么样都可以的。 云琉雅听到门口的声音,有些吃惊。“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你说你没有什么大事儿,但这都两天了,做娘的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气势若不是宁国公那日拦着,宁婉这两天都想搬过来睡。 “雅儿长大了,有些事情让她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我们做父母的,终究隔了一道沟。” 那日,一向严谨粗犷的父亲会拉着自己的手说这些话,让宁婉心里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也照做了。 现在看来,父亲的说法好像是对的。 “是女儿不好,这几日,让娘亲担忧了。” 云琉雅站起来。花青三人也立刻跟着恭敬地站在一边。 宁婉对着三人笑了笑,“雅儿叫你们坐,你们吃就行。怎么,你们还想听我们母女之间的悄悄话啊。”说着,故意掩唇轻笑。宁婉虽然这么说着,但就跟云琉雅一样,身上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清冷。 “嗯,你们先吃吧,我与娘亲去去就来。”云琉雅也补充道。 花青三人都窘红着脸,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云琉雅看到三个人的样子,摇了摇头,抿嘴轻笑了声。挽起宁婉的手臂出了门去,这时三个人才好了一些。 傍晚的风有些凉。云琉雅出门之前给母亲拿了一个外衣,出门之后接着就给宁婉披在了肩上。宁婉转过身,心里满是欣慰。与心爱的人分离,遇人不淑嫁给了云昊天,这一生本就凄苦。 不过好在有云琉雅这么一个暖心的小棉袄。宁婉觉得这一生也就够了。 “雅儿,最近可有空?”母女二人在宁府的院子里散步,宁婉装作无意的问。 “自然有空。娘亲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宁婉拍了拍云琉雅的手,薄唇轻启,“想着明天就是乞巧节了。娘自从嫁入云府以后就没有像样的参加过。想要雅儿陪娘去看一看。”语气里,掩藏不住对那日的期盼。 云琉雅微微一抿嘴角。笑着道,“娘亲想去,女儿哪有不陪之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也明白,母亲嘴上虽然说着是因为自己想去,其实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散散心罢了 乞巧节……原来这几日一直在宁府待着,居然忘记了乞巧节就要来了。这会儿京城的街道,想必是一片热闹吧。 可是那又如何,心里依旧是苦的。这样的热闹,也只是衬托心里的烦闷罢了。 “嗯,那好,雅儿你好好准备准备。”宁婉没想到云琉雅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不禁有些惊喜。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着母亲欣喜的脸色,云琉雅眼里划过一丝安慰。这样也好,只要母亲开心,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苦,她也愿意。 第二日,云琉雅刚刚起床想去看望一下宁老太太和舅舅,这几日,她自己心里不开心,忽略了大家的感受。其实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担心。只是实在是力不从心。却不想刚迈出门,就被白素拉回到了房里。 “素素,你这是要干什么。”云琉雅对白素这个举动吓到了。 “小姐,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着,就带着云琉雅来到了小包间里,花青和流萤两个人都在。只是两人明显没有眼前这个拉着自己的白素有活力。 圆圆的眼睛此刻红通通的。有些微肿,手里的动作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们两个……怎么了。”云琉雅被眼前的这个景象吓住了。怎么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这番模样。更加奇怪的是,白素竟然会这么高兴。 “素素!你说!这是怎么了!”没心没肺也就算了,这样未必有些过分了。云琉雅有些生气。 花青强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站起来。 “小姐,你别生气。”话刚说完,流萤就从身后拿出了一件柳绿色的流苏裙。几朵白色的小花淡淡的衬在长长的裙子上,清冷却不自傲。优雅而不滋事,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很舒服。 裙子很美,很符合云琉雅的气质。 “这是……”云琉雅却是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件衣服。 白素走过来,有些委屈的说:“这是花青姐还有流萤姐忙了一天一夜的结果。前天听见大夫人和老太太谈话的时候说想带您乞巧节,就想着您好久没有添置一件新衣服了。这才给偷偷地给您做了这件衣裳,昨天晚上熬了一夜都没有睡觉呢。” 白素说的委屈,却也是把话都说清楚了。云琉雅自知明白刚刚话说的有些重了。心里有些愧疚。 花青见势,忙打圆场,“行了,小姐你也知道白素,就是喜欢掉金豆子,你就别说了。”因为通宵的缘故,花青的脸色有些苍白。 云琉雅拍了拍白素的手,“素素,是我错怪你了。”云琉雅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哼。小姐就知道耍着奴婢玩儿。” “都别说了,让小姐赶紧试试吧。”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流萤看着三人,觉得十分的温馨。第一次,她为人连夜制衣服会有人觉得感动。 柳绿的明亮衬托着云琉雅白皙的皮肤。显得云琉雅更加的娇小妩媚 。就像一直桀骜的翠柳一般,有一种倔强的清冷。 “嗯,小姐穿着这件衣服果然好看。”三人同时的赞叹叫好。 白素这才将云琉雅放回去吃早餐。宁彦看着着着新装的云琉雅,不由得一惊,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的的喜悦。 “哟……小侄女在房里几日原来是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件好的衣裳。” 云琉雅听着,只是微笑着,清亮的眸子里像是染了一股雾气一般,没有焦距。。花青和败诉纵然给了她很多感动。但是心里的那块石头,久久沉不下来。 “舅舅就会拿雅儿说笑。” 拒绝,却不疏离。 宁彦感觉有些不对劲,摇了摇头。就说这两日云琉雅有些不对劲,想去找她,可是姐姐却偏偏说让她自己待着,拦着不让去。 “行,那快吃饭吧。” “对了,晚上乞巧节,我带着宁夏和你们一块儿去。” 宁彦说着,脑海里浮现出苏宁夏清秀的样子,脸上又染上了一丝的不寻常的嫣红。 云琉雅看着舅舅这番模样,并没有像往日一般逗弄。而是直接进到屋里去吃饭了。 ps:【礼品兑换码:nx843s,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差点儿把人丢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差点儿把人丢了 晚间,便是乞巧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宁婉却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不去了。嘱托宁彦要照顾好云琉雅。 云琉雅本就对今天的节日不感兴趣,听说娘不去,她就更不愿意去了。 无奈母亲还有花青三人一直都在劝自己。无奈不好辜负母亲想要自己出去散散心的心意,勉强的出门去。 正如每一个盛大的节日一般。京城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和小的饰品。穿针乞巧、喜珠映巧、投针验巧等一些节目招引了不少少女围观。不少男子则是站在远处的阁楼上眺望着这一景象,像是在等待自己心仪的女子出现。 也有不少人趁着机会对少女鞍前马后,温柔相待,表明自己的爱恋。 苏宁夏跟在宁彦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番拘谨。 “宁夏,你要不要来个糖人。” 宁彦看着身旁的小人,眼里满是宠溺。这几日的接触,他已经慢慢的锻炼的不会在结巴了。只是有时候仍然还会脸红。 宁夏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没听见一样。云琉雅与他们二人并排的走在一起,听到二人的谈话,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正是那日为了去给苏宁夏买礼物才会偶遇到君临笙,尔后才会遇到君临风,才会有了今天的这般。 君临笙。云琉雅在心里轻唤着这个名字。这些天,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不可因为一个男子就乱了方寸。可越是这样,脑海里那三个字,那个音容笑貌就越是清晰。 他的邪魅,他的眉眼,他吃醋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着,转身再看时,宁彦已经把一个糖人递予了苏宁夏的手里,苏宁夏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娇羞。 云琉雅觉得心头一紧。索性不再关注两个人,走向旁边的小摊上闲逛。 “小姐,来玩儿一局吧,投中什么就得到什么奖励。一吊钱可以玩儿一炷香的时间。” 身边一个小贩拿着自己手里的道具对着云琉雅招呼道。 这种游戏,也只有在这种大的节日里才有机会多赚些银子。 云琉雅对这个其实不感兴趣,但看到身后三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心里会意了几分。轻轻的勾起嘴角挤出抹笑。道,“来三个人的。”声音里依旧是一丝清冷。 三人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毕竟都还是花样一般的年纪,对于这些游戏,说不上心,不想玩儿那是假的。 乞巧节的礼物很丰厚,三个人虽然都是新手,但都是机智的主,不一会儿,篮子里就有了不少的“战利品”。 可就在三个人手舞足蹈的时候,向来严谨的花青却发现了问题。 “小姐呢!”简单的几个字,把正沉浸的欢乐里的两人拉回了现实。转身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云琉雅那抹柳绿色的身影。 刚刚小姐说想来这边看看。想着小公爷和苏姑娘在一边聊得正好,怕是小姐会想起凤王爷也就应允了。 不想被摆游戏的小贩拉住,云琉雅付了钱以后三个人就一直在这里玩儿,也就没有再回头。 等到再回头时,谁知道云琉雅却不见了。 三人手里不禁的渗出一丝冷汗。 “白素,你去西边,我去东边。流萤,你去找小公爷。这条街就这么大,小姐应该走不远的。一会儿后来这里集合。”还是花青迅速的认清了现实,思考了片刻部署道。 其实云琉雅并没有走远,只是闲逛了一会儿,想要回头找花青的时候却发现人太多,来时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别无她法,只好在街上四处闲逛着看看会不会碰到舅舅或是前来寻人的花青等人。 “小姐,你在哪儿。” 云琉雅正在街上走着,面前有一个男子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云琉雅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做什么,这时候便听到了流萤的声音。 “流萤,我在这里!” 云琉雅虽然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的说话,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不仅找不到流萤他们,而且自己的安全也很难得到保证。 刚刚流萤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云琉雅不由得划过一丝失落。再回头时,发现流萤已经站在自己的后面了。 “流萤,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即使刚刚被流萤吓了一跳,不过立即便调整过来,一如既往的淡漠。 “没有,小姐,我刚刚就在你后面不远处,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了。” 流萤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的样子,接着又道,“对了,我们去找青青姐她们吧。” 说罢,就搀着云琉雅往约好的地点走去。 无奈人太多,云琉雅和流萤二人挤了好半天都不见动。拥挤的人群中,云琉雅觉得有些窒息。脑袋里向她传达着危险的讯息。却在听到一个声音以后便释然了。 不远处,花青和白素因为东面和西面人太多,不敢贸然向前,只好在原地等着,却顺着人群被挤到了云琉雅的方向来。 看到他们,云琉雅眸子里难掩欣喜。便带着流萤向他们二人的身边走去。虽然很挤,但是移开了那一方地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流萤也看到了花青二人,主仆四人这才重合。 “小姐,你刚刚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还未等走向前来,白素就委屈的说道。 云琉雅笑了笑,依旧是淡然的模样,“我这不好好的吗?” 四人刚想离开,抬头却被眼前的一个大大的宣传牌吸引了过来,熙熙攘攘的一条街,竟有这么一张近似两平米的宣传牌。不得不让人对这个家底殷实的商家发出赞叹。 宣传牌的一侧,是一张类似与报名选手的一份名单。 “小姐,你看那里。”流萤吃了一惊,扯了扯云琉雅的衣袖,指着不远处赫然立着的参赛名单说。 大红色喜庆的红纸上,跃然跳着一些女子的名字。只是一眼,云琉雅就看出这雄厚的笔迹不是出自凡人之手,不仅如此,这狼毫也应该是上等的才行。云琉雅会心的一笑。 “怎么了。没想到流萤也对书法感兴趣呢。” 她说的逗趣,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没有缓和下来。依旧是往日淡淡的模样。 第三百五十章 才艺大比拼 第三百五十章 才艺大比拼 “呀!真的呢小姐,你快看!” 白素也指着名单对身旁的花青叫了起来。 “不是呀,小姐,你看那里!” 流萤听云琉雅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些焦急,伸出的手指又往前伸了伸。 “嗯?怎么了?” 云琉雅经不住两人的诱惑,巡着流萤纤白的手指看去,苍劲有力的笔法上,赫然印着云琉雅三个字。 云琉雅微微蹙了蹙眉。她本连今晚的乞巧大会都不来参加,又怎会去报名去参加什么项目。 不过只是片刻便隐去了眉间的表情。目前看来,虽然不知道这到死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来说,只好等着看看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报名的呀,是不是想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白素并没有发现云琉雅的异样,反而在一旁有些聒噪的问道。 “素素。你别多说话。” 花青呵斥了白素一句。她便立刻低下头,像一个犯错了的小孩子一样。 白素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依旧是不言语。她已经习惯了花青代自己教育白素这个妹妹。 “这位小姐你好,请问这边是在做什么呀?” 云琉雅看身边有一个小姐正胸有成竹的看着报名表,嘴角还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友善之辈,但有求于人,云琉雅也会礼貌的问道。 “呦……第一次来京城吧?” 女子听到云琉雅这么问,并不急着回答。刚刚被一个自称是明国十三公主的人嘲弄了一番,被气的不轻。这会儿她也要讽刺别人一番才能出了这口气。 云琉雅拦住想要前来为她辩护的流萤。安静的听着她的言语,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姿态。并不做反驳。 前世,像母亲一样,何曾来参加过乞巧节。 她知道,这位小姐说完这句话后就要回答她的问题了。 果然,她看到云琉雅并不反驳,本来想接着机会找人吵一架的心思只好消散了开来。对云琉雅的问题便做了回答。 “乞巧节每年都有的固定节目,花车才艺比拼,比的就是谁有才艺。今年的头彩可是由蜀锦制成的霓裳羽衣,锦绣坊的镇店之宝。” 云琉雅对着眼前的女子笑了笑,“谢谢您赐教了。” 女子眼里却是满满的不屑,“连这个都不知道。顺便告诉你一句,今天晚上的霓裳羽衣可是我的。”说完,她便摇晃着自己有些臃肿的臀部走开了。 白素在身后愤愤不平,却被花青的一个眼色给压制了下来。她不明白,刚刚那个女人那么嚣张,为什么小姐竟然会忍她这么久。 单纯如白素,云琉雅倒是有些希望她永远都不会明白。 “小姐,我们现在要去找小公爷吗。”安抚了身旁的白素,花青问道。 云琉雅淡淡的一笑,明亮的眸子一闪。 “先让她与苏姑娘好好的交流一番吧。我们去那儿。”纤指指向不远处的宣传牌,上面写着比赛时间和地点。想着,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相比于报名处的火爆,比赛现场却是正规了许多。几束菊花围成一个大的空场地作为才艺展示的舞台。 台下坐着几个评委。云琉雅打量着舞台前的几个人,眼里突然掠过一丝的熟悉的感觉。 中间的那个人,感觉甚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大赛的是在评委宣读比赛规则中开始的。无非就是一些谁得分高就赢得胜利的规则罢了。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在大赛现场的观众,在比赛结束后可以对喜欢的选手进行投票,最终成绩三七分。 评审标准一公布,现场一片哗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投票。现场的人越积越多。云琉雅听到比赛规则后,嘴角不禁划过一丝冷笑。 锦绣坊的宣传方式罢了。怕是这样以后,锦绣坊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好了。 这样想着,云琉雅对店里的老板感到更加的感兴趣了起来。自从上次给老板写了信石沉大海以后,云琉雅就没有再试着联系他。 评委的身边,挂着的是一个五色的羽服陪着几个点点的珍珠,衣服很薄,但是并不让人觉得轻浮。以云霓为裳,以羽毛为衣,想必这个,便是那霓裳羽衣了。 华丽却不庸俗,果然不愧为锦绣坊的镇店之宝。 报名的名单上,云琉雅是排在后面的,也就是说,她是后来出场的,此刻,便就这样闲情逸致的与身边的三个丫头聊着舞台上的女子。 第一位上场的是城南的李家小姐,自幼学习舞蹈。本来准备的好好的,可是在上台的时候却绊了一脚。摔倒在了舞台上。李姑娘鼻子一酸,竟呜咽出声 ,还好有自己家的侍女赶紧搀扶着下了去。 白素皱了皱眉头,小巧的鼻子学着李姑娘一耸一耸的。“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万一后面的姑娘都跟李姑娘这样,我怕自己心软也会哭的。”白素一脸认真的说道,却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 “哦?素素,那咱们回去?”云琉雅打趣道。人一旦有了目标忙起来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对于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也就不再那么上心。 “不不,咱们还是继续看吧。青青姐也想看呢。对吧,青青姐。” 白素一听说要回去就不愿意了,赶忙找花青帮忙打圆场。 云琉雅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就知道白素这个丫头没出息。“哼,就知道你,就只会耍贫嘴。”云琉雅点了点白素的脑袋。 “嘿嘿……”白素倒也不生气,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到云琉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 接下来是城南的赵家,城西的孙家,还有城北的王家。家中的小姐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近日竟竟为了这霓裳羽衣竟纷纷登上台去。 “哈哈,今天的比赛是来对了,若是平时,这些大家小姐,哪有机会让咱们看上几眼啊。” 一旁一直看的认真的花青也忍不住调侃道,“只是这些舞姿虽然美,但总是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听到花青这么说,云琉雅淡淡的评论道,“自幼都在大院里长大,没有经历过一些人生,哪里会懂得生活呢。跳出来的舞蹈,又怎么会有生机。“ 其实刚刚看到李姑娘,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对对,就是缺了生机。”花青被云琉雅的一番话戳中了心里。 “下一个……金念幽。” 报幕的店员大声的对着人群喊道。云琉雅心里一震,接着便看到了一身金黄妖娆的金念幽走到了舞台中间。 异域的热情和奔放,虽然在这个传统的乞巧节上收敛了几分,但仍然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云琉雅微眯起杏目,看向舞台中央的金念幽,有关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报名名单上,心里一片了然。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定情玉环 第三百五十一章定情玉环(内有兑换码,速抢!) 金念幽窈窕的身子走在台阶上时,似在炫耀着她的完美身段。座下的评委大部分是是男性,他们的目光都有些离不开这般性感撩人的美人。 金念幽站在台上暗暗偷笑,那调皮的模样更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了几分。云琉雅自从金念幽的名字出现后就一直沉默着,眸中的眼神变幻不定。她想起之前的那个面色有异的男子,匆匆而过却并未仔细注意他的相貌,隐隐的有些不安。 金黄的裙摆转了个圈,迎着浅浅微风,带起一圈圈涟漪,犹如一层层金蝶扑欶而至,晃花了人们的眼睛。 今日的金念幽虽服饰依旧大胆明亮,举止间却是多了几分温婉。箫声而起,随之便是她脚尖点地,轻盈的转身。慢中有序,快中有顿,她的脚步踩在鼓点之上,时快时慢,却恰到好处。 深秋的日头不与往日的凉爽同日而语,带了几分无法比拟的厚重和微尘。明明距离午后并不远,天色却并不是一片晴朗的淡蓝色反而越加的深沉了。 金念幽舞姿盎然,翩翩起舞间吸引了人们的眼睛。之前的选手与其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少了生动的舞姿只会越发的僵硬而并不是耐人寻味。 评委正中央的橙红女子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神情带上无法掩饰的考究。她的眼盯着金念幽脚下的步伐,许久却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云琉雅站的位置有些靠后,所以看得并不真切。此番的花车才艺比拼,表演者是站在准备好的花车上所表演。空旷的舞台之上只有舞者和乐师,让表演者的发挥可以得到最大的保证。但即便如此,大多数的大家闺秀依然会羞耻与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在出场前后出现失利的现象。 “小姐,那个明国公主也太大胆了吧,竟敢穿着金黄的服饰,明晃晃的就站在那!”白素叨叨不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花青捂住了嘴。 花青瞪了这个小傻瓜一眼,“你呀,也不看看场合就乱说话,这不是个给小姐找麻烦吗?”说完大概是觉得不够解气又敲了敲白素的小脑袋。 白素被说的委委屈屈的抱着头,“我,我错了嘛,青青姐就知道欺负我!” 云琉雅本来明暗不定的心情被白素这个丫头驱散了一半,她转过头,收了收飘忽的心思。樱唇轻启,贝齿微露,笑的蔚然。 这个世界,没了谁,也不会缺少什么。放纵自己随着心情而起伏不定,是自己太过愚蠢了。之前太过幸福,反而有些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 云琉雅在折腾了自己几日后,总算是不再胡思乱想了。将君临笙的事先放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若只是因为感情而误了大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琉雅垂下的右手在腰间摸到了一块泛着淡淡青色的裴翠玉环,这是前几日娘亲给自己的,说是和那人的定亲信物。但因为时间太久,宁婉反而有些放下了。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从,长久的期待和等待后,就是无边的落寞。宁婉不想让自己一直活在过去,所以她将这块玉环交到了云琉雅的手里。 希望这个定情玉环,可以将自己未实现的爱情遗憾转化成女儿的终生幸福。这是宁婉最大的祝愿和祈求。 云琉雅的目光虽然是望着台上,但心思却是飘远了,并不在金念幽的身上。摩挲着手中的玉环,云琉雅总觉得好似错过了什么,但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身边的丫环们还在吵吵闹闹,很是热闹。云琉雅看了眼她们三人,心里却是生出几分不明的羡慕之情。曾几何时,她也可以活的这般随意清闲。 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多想,努力的将心神放在目前的比赛上。 平心而论,金念幽的楚国传统舞蹈确实学的有模有样,甚至眼波流转间都可传递出楚国女子的那种柔美。不得不说,金念幽是个优秀的女人。但她的坏心思太多,却只能是仇敌般的存在。 金念幽与云语非完全不同,云语非是自身的生活环境和父母的过分溺爱让她养成了对内嚣张跋扈,对外温柔可人的两面形象。而金念幽则是完全无论对内对外都是嚣张的,不择手段的。 云琉雅对这二人均没有什么好感,确切的说应该是厌恶。 云语非自不必说,宿敌的关系。而金念幽,却是不坦荡的为人和嚣张后的阴狠。流萤的事情让云琉雅对金念幽没法产生一丝好感。云琉雅突然记起,今日的流萤也有几分不对劲,但她却并未声张,而是静静观察。 流萤除了找自己特别快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但云琉雅还是谨慎的不露声色。她不信如今的流萤还会背叛自己,但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却是让她心里不舒服起来。 她装作偶然的瞟过流萤的双眼,但那里面却是满满的笑意还有喜悦。 云琉雅轻蹙眉间,随后快速舒展开来,装作看得十分认真起来。因为余光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想见却又想问的身影。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匆匆而过的君临笙。 虽是不想见,但当那抹身影出现在眼中后,却是再也无法忽视了。 本以为自己孤傲的不去看不去听,至少不会受伤。却不想看到了君临笙身后被保护的很好的许涵媛,鼓鼓的肚子冒出个微微的尖头。都说肚子尖生男孩,云琉雅的眸子暗了暗,预产期就快到了,若是再加上是个男孩。想必,自己和君临笙的缘分也该尽了吧! 她哀伤的看着君临笙从身边而过,眼中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身影。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如此呵护备至着别的女人,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起,然后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的粉末。 她以为不会再为了男人而心伤,结果此生为了君临笙一次又一次的破戒,心伤过,心痛过,甚至也感受到过绝望。 云琉雅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因为这个男人改变了太多太多,却是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许涵媛从她身边走过时,故意的用身子撞了撞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似乎在说,你不过就是个闲暇时的玩物,就算有个敏德郡主的头衔又如何,不过尔尔。 ps:【礼品兑换码:l2m956,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二章 结束后的开始 第三百五十二章结束后的开始 云琉雅垂下一向轻傲的头颅,身边的流萤眼尖的看到君临笙和许涵媛正要开口,却注意到有些反常的小姐,不免住了口,担忧的看看这看看那,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人潮涌动后,再次恢复如初,台上的人仍在扭动腰肢,台下的人依旧沉迷其中。只有云琉雅不再抬头,久久的,却是淹没在人潮汹涌之中。 人来人往,却只有她一人停留在原地,不前不近,内心一片冰冷。 台上的音乐骤然而止,还未及反应过来,一切就临近了结束的边缘。金念幽做出离别的姿态,嘴角的笑意放大了数倍。她精准的找到了云琉雅的踪迹,然后眼角上挑,笑意模糊间对着台下的某处伸出双臂,似要相拥的动作,暧昧不清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的娇嗔。 云琉雅在停止箫音后猛的抬起了头,眼中剩的只有清明。眸子越发的清澈,却又幽深的见不得底。明明应该矛盾的,但在她的眼中却是混为一体,浑然天成般不见任何违和。 清澈而幽深的湖水,一望可以见到湖底的池鱼却是看不清那湖底的字写着什么。 云琉雅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时的沉迷后是越来越多的伪装。她将自己渐渐敞开的硬壳缓缓的闭合,不露出任何缝隙。或许之前自己的考量是对的。不让自己后悔的过完此生,却也不让自己再这般委屈的缠绵与情感这个漩涡。 不再考虑付出和回报,不再思量自己的得与失。付出的就让它过去,心伤的,痛过后就遗忘吧。自己已经足够疲惫了,没必要让自己再这般的活着。 许是下定了决心,虽然心脏的位置依旧有些钝痛,却是比之前那般绞碎的丝丝缕缕牵连血肉般的揪痛要好得多。 云琉雅对上金念幽的视线,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的目光澄澈,轻轻淡笑,似是过了整个春日般明朗。 金念幽却是闪过一丝黯淡后,又再次扬起更加明媚的笑容,然后奔向台下的男子。 云琉雅所能见的不过只是那抹黛青背影似乎很是挺拔,而那人身边的女子似乎很是眼熟。仔细看去,却是应该在勤王府内的云语非。 她的双眼微眯,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那黛青背影必是君临风无疑,只有他才会让那只张牙舞爪的云语非变成小猫咪般安静。但,她竟然会允许金念幽这般公然示爱的举动,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云琉雅可不会觉得是云语非怕了金念幽,在她印象里,云语非可是个小手段不断的女人。当初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顶替自己的位置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呢! 如今这般低眉顺目,必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只是这些,只要和自己不挨边,便也无所谓。任她折腾吧,好日子不多了! 金念幽下台后,直接就冲进了君临风的怀中,像撒娇的小姑娘,抱着君临风的脖颈不撒手。 摇晃着君临风,金念幽嘴里也嘟囔着,“临风,幽儿表现的怎么样,好不好嘛?” 君临风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自己胸前就多了个小脑袋,那两团柔软不断的蹭着自己的胸口。君临风的呼吸一滯,耳边轻轻的吹着软濡的细言细语,他的腿险些酥软起来。 君临风强自镇定的回答道,“幽儿的舞姿太过美妙,临风看的都有些目不转睛了。”他说的温柔,那如沐春风的嗓音很是轻柔的划过金念幽的耳垂。金念幽的眼中隐隐的闪过一抹叫做兴奋的情绪,随后又被她很快地隐藏了下去。 而身边的云语非却是贤妻良母的模样,不多言不多语。但眸中偶尔闪现的情绪却猜得出她此时滔天的怒火,她拼命的隐忍着,不能让身边的两人发觉自己的变化。 一直是被宠爱在手心的她,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着这样的屈辱,而这些在她看来却都与云琉雅脱不了关系。无边的恨意蔓延了她的双眼,她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幕亲亲我我,恩爱异常的举动。 君临风不知为何突然的回了头,却撞见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登时脸色就铁青起来。他未料到云琉雅竟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之前与云琉雅谈话时,她说过不喜人群嘈杂的地方。如今这般乍见,却是尴尬有之,不知所措更甚。 短暂的怔愣后,君临风在脑中拼命的想着法子。他不能失去眼前的两个机会,为了他的大业,他需要这两个女人背后的力量。 在他看来,女子终究是女子,即使有着那般强大的后台,即使是有着翻手为云的能力,却是不值得被放在台面上的。 皇子的教育一直在告诉着他,女子的卑微不过是天生的,她们注定会是男人的附属品。随着男人的实力而有所变化啊。即使是个能力超群的女子,若是不能遇到一个有实力的男人,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 而眼前的两个女人,与他不过是一块不能舍弃的肥肉。只要得到了那里面的养分,舍弃也无妨。 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面前的这个局面的好,君临风是真的有些头痛了。 君临风惊讶的面容虽是一闪而逝但却让云琉雅看在眼里。她眼底的是嘲讽,嘴角却是向下弯了弯,很是难过的神情。她让自己的眼眶变得湿润,通红的眼睛像个兔子般无辜可怜。 两两相望,似是在看着彼此,却是各怀心事。 金念幽趴在君临风的怀里,动作亲昵,看向云琉雅的眼睛却闪烁着恶毒。她最喜欢看得就是别人绝望失望的表情,那会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和喜悦。 而云琉雅的表情大大的取悦了自己,金念幽抿唇轻笑很是愉悦的表情。 云琉雅身边的三个侍女,却是表情各异,感觉在这一刻说不出的怪异。 单纯的白素微微张开双唇,惊讶的看着眼前犹如对峙的景象,缓不过神来。谨慎的花青则是蹙眉看着小姐,不知她下一步要如何去做。而不明所以的流萤则是纳闷的左瞧右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同一时间,却似一副闹剧般的画面,每个人都是主角,又好似不过都是配角。蒙蒙雾里,看不清的不知是别人还是自己。 第三百五十三章 难忍欲火 第三百五十三章(内有兑换码,速抢!) 几个时辰前,勤王府内。 深秋的风寒意凉凉的吹进人们的皮肤,就连一直很是耐寒的管家都裹上了厚厚的一层外衫。 君临风上朝归来,眉头一直紧蹙着,似有很多难题得不到解决,很是头疼的样子。 云语非静静的起床后,等待着夫君的归来,眉宇间都是淡淡的幸福。自从她转变了态度后,君临风对她也越来越好。想起夜夜相拥而眠时,面颊还会泛起淡淡的粉红。 最近君临风却是很少与她同寝而眠,云语非却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她笑的温柔,拿起柜子里的一件外衫就对着门口迎了上去。估摸着君临风大概会来的时间,想着自己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眼帘。 单是想想都觉得很是甜蜜。 君临风接过云语非递过的外衫,点点头,却没有说些其他。他的脚步匆匆,云语非只能几步并做一步,小碎步跟在后面。 “王爷可是有了烦心事?若是不嫌弃,说与妾身也好倾诉一下,别闷坏了身子。”云语非担忧的目光让君临风很是受用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王没事,非儿还是注意下自己的身子吧,这天如此冷,你还出来迎接本王。不是让本王心疼吗?”君临风责怪的说道,眼里却泛着淡淡的柔情。 云语非红着双颊,就连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非儿还不是担心王爷的身体嘛!”说完有些嗔怪的看了眼君临风,却是眸中暗含春情。 君临风将她往怀中搂了搂,二人看上去很是甜蜜。 君临风之前还很是厌恶眼前这个有着王妃头衔的女人,现在却是改变了想法。若这女人安分守己便也罢了,收入身边也未尝不可。女人的爱情就是她们一辈子的枷锁,丈夫是天,云语非是绝无可能背叛自己的。 再加上几日缠绵后,君临风想到那幽幽的体香,不觉喉间滚动,眼中的欲望渐深。 君临风本不是个欲望强烈的男人,奈何多年下来一直装作清心寡欲的模样,伪装的久了,那积累的欲望便无处发泄。如今,眼前的女子却是让自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云语非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又怎么看不懂王爷眼中的意味,不觉脸色越加红润起来。 君临风却突然一把将云语非抱了起来,然后嘴角邪笑着道,“非儿这般甜美,勾起了本王的欲火,你说该怎么办?” 云语非将小脑袋埋进君临风的臂弯,闷闷的嗤笑声从怀中渐渐传出,“明明是王爷自己嘛,怎么可以赖非儿!” 指责的声音本应该严厉,但她却是娇声笑着,似在邀请。 君临风的眸子暗了暗,将她向上轻抛了一次,然后就打横抱着云语非来到寝房。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君临风一脚踹开房门,又用脚勾了勾门板,将门再次关上,云语非躲在怀里只是嗤嗤娇笑着。 轻轻的被放在床铺,云语非水眸莹莹的盯着君临风瞧着,似是在看什么珍惜之物。 君临风在这样专注的目光下,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他猛的将云语非压倒在身下,引得云语非娇笑连连。 青衫褪尽,一室温情。虽是白日,却并没有减少几分情调,反而多了几分刺激。翻云覆雨后,君临风办公,云语非陪伴,似老夫老妻,很是和谐。 但这样的温情,却只是短暂的时间。 金念幽的造访,却是改变了所有的计划。 “临风,临风,陪我出去吧!”金念幽像个小孩子般晃着君临风的手臂,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嘟起的唇瓣很是可爱。 君临风被她吵得有些火大,但碍于她的身份,却只能隐忍不发,装作无奈的将她的双手扒下。 “幽儿别闹,等我忙完了,在一起出去好不好?”君临风用哄孩子的语气对金念幽说道,心里却是巴不得让她赶紧离开。 金念幽眼珠一转,随口答应后,便坐在了他的身边,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君临风手中的动作。 虽说这些政务上的事情,女子并不一定会懂。但金念幽身份特殊,若是她有意将奏章的内容讲于金晟泽听,便是君临风泄露了国家大事。 君临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却是稍纵即逝。而一直注意着君临风的云语非却捕捉到了那点情绪,于是对金念幽道,“十三公主远道而来,非儿招待不周还请公主原谅。”她辑了一礼后继续道,“公主在此等候恐及太过无聊,不如随非儿移驾大堂,吃些小食来慢慢等待。王爷公务繁忙,若是心无旁骛或许会很快就处理好这些。” 她的话刚一说完,君临风就抬眼用有些出奇的目光看着她,弄得云语非的脸颊燥红,很是羞赧。 金念幽听闻此言,心下便知云语非实际所说之意,虽有些微恼,却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临风还是快些办完这些后,陪我出去吧!”她嘱托完就向门外走去。 云语非看了君临风一眼,在君临风赞赏的目光下,绯红着面颊,脚步匆匆跟上。 走出书房后,前面的金念幽却道,“你是不想让本公主看到那份奏章吧!” 云语非的表情也不似屋内的温柔恬静,“公主既然知晓,又何必霸着位置不动呢?岂不会让别人看了笑话不成!” 云语非可不在意金念幽的身份,因为她从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们都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因为相似所以看到对方的眼睛就清楚对方的意图。 金念幽的眼睛里那份赤裸的欲望,倒映在云语非的水眸中是同样的概念。 “勤王妃此言差矣,本公主不过是太过喜欢临风罢了,怎能仅因这个原因就说本公主窥觊你们的奏章,也太过牵强!勤王妃不会是看不惯本公主的行径,故意找茬吧!” 金念幽挑眉,语气中都是化不开的挑衅。 云语非闻言却只是温和一笑,“十三公主未免有些过于言重了。非儿怎会这般冤枉公主呢?是公主想多了。非儿不过是怕公主太过无聊开的小小玩笑罢了,若是公主着恼了,还请见谅。” 金念幽只是觉得好笑的呵呵浅笑,捂着唇,似是听到了很大的玩笑。笑声渐渐变大,她的身子微躬,捂着肚子,笑的开怀。 ps:【礼品兑换码:mcrsh6,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强迫约定 第三百五十四章强迫约定 君临风忙完公务出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室内的光线很是温和,因此一从屋内走出来,君临风不得不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挡住刺得眼睛疼痛的阳光。 缓了一会儿,眼前才渐渐的清晰,依旧是府内的那片安逸。 他迈开脚步,向前走了几步。随后想起之前的那两个女人,于是脚步轻移向大堂而去。 大堂之内,两个女人的气氛诡异的平和。云语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眼中的色彩也有些破碎。 “你可以选择,合作,不合作。”金念幽说的很是轻巧,染得通红的指甲轻轻的刮过桌面,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本公主今日好心的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但若是你不合作,也无所谓,本公主自己也会轻松搞定。”金念幽将手掌摊平,细长的玉指根根而立,她动作轻柔抚摸着指甲上的艳丽。 云语非紧紧的握着茶杯,茶杯中的茶水晃晃悠悠间,滴落在桌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她的内心有些烦躁不安,将君临风占为己有,一直是自己的欲望,而这份欲望还会继续下去。 答应金念幽,结成同盟,一起抵挡云琉雅。不答应金念幽,她依旧会想办法解决掉云琉雅。云语非心里早已将云琉雅当做是不可不除的敌人,但敌人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亲手解决才会有成就感。 “好,我答应你。不过事成后,你不能??????”云语非的话还未说完,却被金念幽截断了。 “其他的就等事成后再说,既然你答应了,就绝不能干涉本公主的行为,懂吗?”金念幽说的有些盛气凌人,但云语非却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但她握拳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心中的不满和愤恨。 君临风到大堂时,就看到两个人相谈甚欢的笑得开怀,桌上的小食捻在手中,茶杯握在掌内。他不在意的打断了一室的和谐。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他问道,温柔如风。 金念幽似才看到君临风般,樱唇微张,很是惊讶的模样,“临风,你怎么才过来呢!”她上前揽着君临风的手臂,撒娇道。 君临风看了眼云语非,随后将金念幽的手臂松开,“幽儿可是无聊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金念幽眸子一转,“也好,出去走走。” “十三公主可是巧了,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我们夫妻二人正好可以带公主去欣赏一下节日的喜庆。王爷你说是不是啊?”云语非笑的温柔,从椅子上站起,也来到了君临风身边,却是用着水汪汪的双眸望着,不再做声。 君临风本不欲带着云语非,但思量后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云语非这几日的表现确实是判若两人,而且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若是不允,与理也不和。 上街时,天色还早,微蓝的色彩似是被画了淡淡的一笔,晕染了整片天空。 金念幽蹦蹦跳跳的拉着君临风走前走后,笑眼弯弯,很是愉悦。 君临风被拉着走,无奈的笑着随前随后,身后的云语非只是垂头跟着不去看眼前的两人那副亲密的样子。她怕自己抬了头,会让恨意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能够理智下去。 “临风,你看我美不美?”金念幽挑起一个狐狸面具置于眼前,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似笑非笑间却尽显妖娆。 君临风拿着手里的面具,愁眉不展的看着方才金念幽塞给自己的那张猪脸面具。自己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竟然给了自己这样的衣服面具。 听到金念幽的话,于是抬头看了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一张尖小的面庞。水雾的美眸躲在面具之后,忽闪忽闪的。嫩粉的樱唇微微变化着,却越发的艳丽起来了。 “惊艳”二字,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眸子中,深棕的瞳孔微微的紧缩后再次放大。 云语非只觉得此时的二人分外的刺眼,她闭了闭眼,然后再次睁开后,依旧刺痛着。 听闻有乞巧节的固定节目,金念幽十分开心的拉着君临风就跑了过去。一路横冲直撞,只想着去看看这里和他们那有什么区别。 到达会场的时候,距离比赛还有些时候,金念幽在仔细的品读过规则之后,诡异一笑后,便是对君临风道,“临风,幽儿要参加。” 君临风只是笑笑,并没有走出什么评判来,对他而言,金念幽的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更甚者,金念幽参与了这次活动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认得她公主身份的人并不多,所以安全方面也不用太过担心。 君临风等几位皇子,在使团到来后,被单独的叫到了皇帝的寝宫之内。 “此番明国使团而来,最主要的是来我大楚和亲。至于是公主和亲还是皇子联姻,还没确定。但你们作为皇室之人,必然是公主和亲的最佳人选。切记,若是公主看好你们任何一人,都要好生侍候着,不可引起不必要的国家间的问题。” 皇帝的话说完,不等几个皇子回话,就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现在想来,君临风只觉得有些无奈。他国来相亲,到最后却变成了别人挑自己。像个闹剧一样。 “既然幽儿喜欢,那我们就去报名参加好了。只要幽儿愿意,临风陪你就是了”君临风笑的温柔。 金念幽调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临风一定要等着我哦!” 云语非跟在身后,却是一脸的隐忍,眼前的两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对,而自己却是如此的多余。她怎能不多想,不难过。但对云琉雅的恨意却是更大,让她宁可去忍受着眼前的刺激也要让云琉雅彻底的消失在眼前,消失在自己的身边。 只要云琉雅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她低头对自己默默地念着,默默的想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濒临崩溃的边缘。 云语非不知道的是,一切原罪并不是因云琉雅而起。因果报应,现在所受的痛苦,不过是自己从前无意识下种下的恶果。 云琉雅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将自己的冤屈还给他们罢了。若真要去纠结究竟是谁对谁错,却是没有理由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水墨舞 第三百五十五章水墨舞(内有兑换码,速抢!) 当看到云琉雅那张布满忧伤的愁容时,云语非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用痛快换回的短暂的快乐,她却是甘之如饴的。 在云语非眼中,这些苦痛不过是暂时的,只要云琉雅没了,只要她消失了?????? 云琉雅的表情成功地哄骗了所有人后,她突然转身,似是心情低落的样子,不去正眼看君临风他们。无论四谁看到这个情形,都会觉得她是伤透了心。 但云琉雅背过身后,却是对身边的三个丫头浅浅的笑了笑。 那前后的反差,看得流萤不解的皱眉。而白素和花青对视一眼后,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表情。为了配合小姐,她们两人也对自己的表情进行了管理。 人潮来来往往,很快的云琉雅和三个丫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君临风等人的视野中。 金念幽却突然起身道,“临风,方才的那人可是敏德郡主?唉,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上去打个招呼呢!”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君临风的表情僵了僵,然互渐渐缓和下来后道,“不过是个郡主罢了,公主没必要打什么招呼。”说完,便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着这边。 而云琉雅这边,却是三人相互笑闹着,很是愉快。 当云琉雅的名字被念起时,花青等人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都是那个明国公主闯的货,竟将小姐报了名去。现在岂不是让小姐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吗? 但当事人确定不见任何慌张,“既然战帖已下,岂有不应之理!” 她丢下这句话,就想着花车而去。那飒爽的身姿,带着几分洒脱和潇洒。配上她冷清的面容,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 云琉雅走到台前,却是突然从身边人手中夺过纱巾蒙上脸上。朦朦胧胧的五官,若隐若现。似有千言万语,却到最后只是沉默不语。 她走到舞者身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那人用狐疑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云琉雅后,便不解的下台去做准备了。 云琉雅莲步轻移,足下轻点,旋转一圈,裙面扬起,似仙女下凡。 不一会儿,那下台的舞者又走了回来,并带来一张巨大的白布,还有一个铁盆,一罐墨汁。 台下的人都有些不解,这表演为何要拿上这些不相干的东西? 而台上的云琉雅却并没有让这份疑问持续的太久,不过半晌,就有了回答。 当她手持琵琶入车后,那结白的白布却衬得她越发的肌肤如雪。琵琶轻拨,轻扬的一声后,便是渐入佳境。 云琉雅足见沾墨,站在白布之上,轻抬左脚,便是一道墨迹甩过,留下长长的一条线,却是笔直的。 随后再拨琵琶,先是淡淡的扫过后,便是倾盆大雨班的快速动着手指。脚下也不见任何停留,不过转瞬,便是千百道痕迹跃然纸上。 她的动作轻盈中带着丝丝引人入胜的专注,而朦胧了容颜的面纱却加深了她的美丽。翩然起舞,随风而逝,顷刻间,云琉雅的整个人就如同羽化登仙的仙子般缥缈。 日光越发的黯淡,却让云琉雅的动作越发的加快。不时舞动的双足,轻轻点点,似蜻蜓点水般徘徊于整块白布上,动作却是越发的自然起来。 台下的人由开始的皱眉不解,甚至觉得是哗众取宠,都是有些不屑的看着,等待着云琉雅也会如之前的那些人般出糗。却不想,他们算错了人。云琉雅只做她有把握之事,这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局限。 如今的这支舞,在很多年前,她曾经为此而拼命的努力学习作画。而如今自己能够充分的将那些笔画艰难的兵谱图画的满意还要感谢当时的苦练。 云琉雅的动作优美,临近结束时,她的双脚突然向上跳跃,整个人腾空与纸上,越发缥缈。 当一曲结束,会场一片安静。就连评委席上,也是寂静如初。 云琉雅蒙在脸上的面纱在最后一刻却是突然的随风而逝,而云琉雅的反应则是立刻捂袖挡住了自己的容颜,那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啊! 云琉雅不愿让自己的容颜公之于众的最主要原因是,她嫌麻烦。她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她的目的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那霓裳羽衣。 舞者再次出现,却是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她同乐师将那张白布展示在人前,只见一副上好的丹青跃然纸上。是副山水画,画中有着墨黑的翠竹,青葱挺拔。高山流水,意境悠远,甚至在那幅画的旁边还提着两行小字,恰如其分的与整幅画融为一体。不突兀,却又异常和谐。 大赛的冠军,毋庸置疑是云琉雅。而金念幽却只能位居第二,这让她绝美的脸庞有些扭曲。继上次与云琉雅平分秋色后,金念幽的心境一直很是愤慨。一向唯我独尊的她遇到这般强劲的对手后除了兴奋还有挫败。 云琉雅让她第二次感受到了挫败,她的目光带上几分狠意,这样丢人的时刻,绝不可再有。 云琉雅必除,无疑! 回到台下,再次从人群中找到三个丫鬟时,身边却是又多了舅舅和苏姑娘。 “雅儿,这舞你是从何而学?怎么舅舅我从不知道?”宁彦半是骄傲,半是不满的嘟囔着,似是要云琉雅给他个说法。 而云琉雅却是淡淡一笑,“舅舅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您就光顾着和苏小姐谈情说爱了,哪有时间来注意你那不起眼的侄女啊!” 苏宁夏被云琉雅一调侃,脸颊涨得通红。本就不善言辞的她,此时却更是词穷了起来。 正当几人随着人流打算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各位且慢!” 宁彦率先回过头,本就被云琉雅摆了一道觉得面子顿失的他此时臭着张脸,语气也带了几分不耐烦道,“什么事!” 那女子却是妖娆一笑,艳丽的服饰衬得她越发的娇媚,“这位小姐,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本店的镇店之宝,可是要按照约定送与你的。” 云琉雅只觉得那女人的声音有一丝熟悉感,她转回头去。 本来,她是不打算理会的,但想起那是锦绣坊的人,不由得上了点心起来。 但当她转过头,面对着艳丽女子的笑意莹莹,她却是微微一愣。 ps:【礼品兑换码:wkc9ar,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识旧友 第三百五十六章识旧友(内有兑换码,速抢!) 乍一看,眼前的橙红女子与之前在酒楼所遇见的豪爽女子完全不同,但云琉雅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抹笑意。那浅淡的一笔却是同温长乐调侃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温长乐!”云琉雅是惊讶的,那日的醉酒女子那般的豪爽,虽是男装在身却比男儿更加俊朗风神。而近日的这般扮相却是妖娆妩媚的没有之前的一点违和感。好像这个女子,总会用惊喜来惊吓别人。 温长乐眸中晃过诧异,,随后被笑意覆盖。“云琉雅,云府大小姐,新晋的敏德郡主,市坊间谣言四起的宁国公外孙女。”她扬起更加明亮的弧度,口中说着却不带任何贬低之意。柔媚的嗓音似有着穿透般深入到每个人的大脑中。 “温长乐,温长悦,究竟哪个才是你?”云琉雅单枪匹马而问,直接的有些唐突。 但温长乐却是笑的更畅快了,这个云琉雅是除了主子外第一个分出自己的人,也许也会是最后一个。 “温长乐。这里谈话不方便,还是找家酒楼好了。”说罢,温长乐就上前一步拉着云琉雅向前走去,动作很是迅速。其他人还未及反映,眼前的人影就从双变无。 宁彦只觉一阵香风拂面后,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里徘徊不前。他转头看了眼苏宁夏,见那羞涩的丫头担忧的望着自己,不由心里淡然了起来。他握住苏宁夏的右手,十指相扣,却是安静了下来。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可以给自己带来内心的绝对平静。 苏宁夏回握着宁彦的大手,却是羞涩的不敢去看他。但指尖的温暖,却萦绕两人的心头,久久不去。 云琉雅被温长乐拖着向前走,却是没有任何拒绝之意。她从这个古怪的女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恶意,再加上这女子挑起了自己不多的兴味,也就随她去了。 京城中最不缺少的就要数酒楼茶馆妓院这类地方,而温长乐将云琉雅拖着来的地方,却恰恰是那家姬然胭脂铺旁的红婷楼。 云琉雅在抬眼看到那红漆而著的三个大字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额头微微的渗着几滴冷汗,她的确是任由着温长乐拉着,却说什么都没想到温长乐夸赞有佳的花酒之店竟是眼前的这座塔楼式建筑。 红婷楼,顾名思义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但此妓院却不同于其他庸俗只用女色勾引为生的红楼。红婷楼的装饰风格极其高雅,无论从内而外怎么看,都无法将之与妓院相提并论。进入红婷楼,若是没有邀请卡片使不得入内的。而它的邀请信笺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即使你是皇帝,哪怕没有邀请函也是被拒之门外的。 红婷楼内的女子皆是多才多艺,各自都有其独当一面的才能。客人若是需要陪客,却是要征询楼内女子的同意的。这也是红婷楼与众不同的一面,它有着自己的一套管理理念,并不附庸他人,独立而成。 传言中楼主雌雄未辩,即使出面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很是神秘。 前世,云琉雅记得这座红婷楼葬送了君临风的最后一份希望。因此,现在亲眼看到这里的繁荣后,反而有些不信了。素色门栏,浅淡的色泽遍布了整座红婷楼,淡雅别致的简单布置,却看得出楼主的用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家茶室,与妓院半点都不挨边。 真是这座造型怪异且处处透着清新的红婷楼,葬送了那时风头正盛的君临风吗?云琉雅只觉得自己出了不可思议外,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说不上那究竟算做什么,但却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长乐,这是红楼啊!你不会真要在这喝酒吧!”云琉雅不敢置信的张口略带几分质问的意味。而随之而来的其他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红楼这种地方,对于从前循规蹈矩,今生只想着复仇的云琉雅是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及其陌生。除了流萤外,苏宁夏那几个姑娘则是涨红了脸,不知所措的互相对视一眼后,又快速的将头转了过来。宁彦完全就是傻眼的表情,长这么大,他可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呢!饱读诗书的他,心思很是纯净,对男女之事也并不见热衷。 温长乐见几人的表情,被逗得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你们不会都没来过吧?”她指了指几个女人身后的宁彦,笑的更是厉害起来,“哈,啊哈,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连,哎呦,笑死我了,连妓院都没去过!” 白素几个小丫鬟听了温长乐的话后,也用着眼神觑了觑宁彦。小公爷一向单纯的紧,竟不想纯洁至此。那揶揄的目光刺得宁彦只觉得站如针扎,十分的不舒服。偏偏那几人并没有言语些什么,而自己虽然觉得生气,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云琉雅看着笑的夸张的温长乐,不禁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她想,若这里有张床,恐怕温长乐一定会滚到上面去笑个畅快。 宁彦被温长乐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指来指去,脸皮燥红的都快烧起来了。这般丢脸的记忆让他的这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笑过了好一阵,温长乐才扶着腰站直了身子,依旧是那副妖娆的身影,好似方才那个笑的形象全无的人并不存在般。 “咳咳,既然你们都没去过,就先和我回一趟锦绣坊吧。”温长乐余光瞟过几人,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刺得宁彦的火气蹭蹭蹭的外冒着。 “你!”宁彦刚出口就被苏宁夏向后拽了拽,而宁彦的目光在触及苏宁夏的轻轻晃头后,整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没有了之前的生气。苏宁夏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宁彦的脸色却不自觉中染上淡淡的粉红。 云琉雅看着眼前的这对爱侣,只觉得造化弄人,一物降一物。受不得委屈又死爱面子的舅舅往常都是会闹得很凶,如今只要苏宁夏一个眼神就搞定了。云琉雅突然有种,我家有舅初长成的错觉,她回头望了眼宁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就转回头,跟在温长乐的脚步后而去。 宁彦却被云琉雅那突来的笑意弄得很是迷茫,不知为何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ps:【礼品兑换码:8fj38j,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七章 焕然一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焕然一新(内有兑换码,速抢!) 锦绣坊,两个伙计悠闲地边聊天边品茶,很是自在。因为今日是乞巧节,所以来店里挑选服饰的人并不多,而天色渐晚的现在,却是鲜少有人光顾了。 温长乐风风火火的带着几人进入自家店铺的正门,一进门就眼尖的注意到伙计的闲暇,凤眸一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谁让你们歇着的!还不快起来干活!我花钱可不是请你们来这享受生活的!”她突然的大声斥责,吓得两人手中的茶杯险些破碎一地。而她身后的几人也是被吓得不清,宁彦只觉掌中相握的小手突然的用力,有些尖利的指甲都扎在了他的掌内。 两个伙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份差事对身份卑微的她们而言可是难得的肥差。一个月月钱就有三十文左右,若是本月月绩好,还有十文的奖励,够她们乡下生活大半年的。 温长乐却是看都不看两人,动作粗鲁的撸起袖子道,“还不赶快去里间给我把柜子里的男装拿来,真是怎么就这么笨呢!” 那两人匆匆的跑进了里堂,温长乐却如常的走到供客人休息的小桌前招呼着几人。“我家除了这衣袖缝制畅销外,还有就是这桃花酥让人流连忘返了。过来尝尝!” 云琉雅率先走了过去,从青瓷小碟上执起一块花瓣模样的桃花酥,小小的咬一口,桃花的甜香和微微的淡雅从口腔进鼻息出。温长乐说的没错,这桃花酥却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口味。云琉雅不是个喜欢吃食小点的人,却也对这个味道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因为云琉雅的率先而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或许是有了先头鸟,才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温长乐嘴角的笑意一直噙着,不曾放下分毫,那笑却让宁彦有种头皮发麻的错觉。 花青执起一块也学着云琉雅的动作咬了一口。一向喜欢下厨的她,眼中闪过异色,或许是因为兴奋的关系,话语竟然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这桃花酥中除了天然的桃花酱外还有的那味香气是什么?” 问题出口后,花青也有些感觉出自己话语中的不妥,正有些懊恼的想要收回时,却听到温长乐饶有兴致的话。 “今日他该是回家了,不如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去问问大厨吧!想必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问他,他会很开心的。” 谈话间,那两人扛着快将她们淹没的一堆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步伐缓慢,迈开的步子似乎还带着几分艰难。 “老板娘,这是您要的东西。”就连声音都是闷声闷气的,显然这些东西将她们二人累的很惨。 云琉雅的目光顺着温长乐的视线而去,只见厚重的衣服之下,却是一个黑色的包裹,看样子并不轻。 温长乐起身道,“你们几人站直了身子,让我看看。” 她的目光如炬,被她的目光触及之处似火焰燃烧般,感觉十分奇怪。几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不自然,神情间也是十分的别扭。 温长乐仔细的看后,却是转身钻进了衣服堆之中。从云琉雅的方向看到的只有一个小脑袋埋在衣服之中,很是诡异却又有些好笑。 温长乐挑挑拣拣,神情时而皱眉时而喜悦,像个玩的兴起的孩子动作却不见丝毫减缓,出奇的快。 过了一会儿,温长乐从衣服堆里走了出来,大大的呼出一口浊气,神情间已然不见之前的女子的姿态。她将手中挑选好的衣服依次的交到了几人手中。 云琉雅看了眼递到手中的男装,样式简单却多了份绛紫的优雅和从容,与自己的气质很是相符。 换好了男装,几人刚要从里屋走出,却被温长乐拦在了帘子后。 “你们的身份应该很是敏感吧!怎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呢?自然是要打扮打扮了!”她说完,就将那个黑色布包拿了出来,里面装的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她将云琉雅拉到身边,按着她坐到梳妆台面前。 镜中的女子身着绛紫衣衫,腰间的条条靛青让这份高贵中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沉静,淡然如水,君子如潮。远山眉淡化了男装的硬朗,多了几分女子特有的娇柔。 温长乐瞧着镜中的女子,不得不说,云琉雅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若是她真心的好好打扮一番,必是个人人争抢的绝色佳人。但瞟到她眉宇间的那份淡然后,却是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 云琉雅没有注意温长乐的情绪波动,她只是有些好奇的盯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看瓶子的大小,里面装的大概都是些粘稠的液体,却不知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温长乐将云琉雅头上的发簪取下,青丝如瀑而下,柔软而细腻的触感让温长乐有些爱不释手的不停抚摸着。玩够了,才从云琉雅面前拿起一个乌金色小瓶,先是简单的晃了晃,然后打开上面的小瓶塞,倒出一滴褐色的溶液。 随后又随手拿起两瓶滴了两滴,双手合十,将液体混合在一起。云琉雅最后看见的就是乳白的两只手向着自己的面颊袭来,那两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揉来揉去。温热的掌间摩挲着肌肤,云琉雅只觉得很是舒服。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云琉雅都听之任之,直到温长乐说了停止。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时,镜中人却似换了一个。不过转眼,却似变了个戏法般,明明依旧是一个人,明明是同一张脸,而此时看却一点都看不出云琉雅之前的模样。如果说相同的话,也只剩下眸中的那一抹抹不掉的沉静。 不止是云琉雅惊讶的合不拢嘴,就连花青她们都是一脸的怔愣。不是没见过云琉雅扮男装的模样,但现在的样子确诊的是从未见过。 云琉雅轻轻挑了挑眉,镜中的男人也淡然的挑了挑眉,却带着几分魅惑。云琉雅有些乐此不疲的尝试着,孩子心性使起。 当所有人都在温长乐精湛的化妆下,焕然一新。互相看着彼此,明明是熟悉的气息,却是陌生的面孔。新鲜却又奇异的感觉,很是奇妙。 几人再次结伴来到红婷楼前,与之前不同的感觉。依旧是有些紧张,但却莫名的多了几分自信。 ps:【礼品兑换码:6e9j57,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逛红楼 第三百五十八章逛红楼(内有兑换码,速抢!) 红婷楼前依旧是人潮涌动,却是没有几人能够真正的走进去。乞巧节的今日,红婷楼内依旧是平静如往,即使没有一丝改变,却依然是男人们所向往的天堂之地。 云琉雅看着红婷楼脚步却是迈不动一步,女子的矜持根深蒂固的盘踞在心头,但她却忍耐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而且,她也是有些好奇的。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好的,才会让门前聚集了这么多男子,只为见得楼中的姑娘一面。 “能够进这红婷楼不是要有邀请函吗?我们又没有,怎么进去?”宁彦将众人心里的奇怪说出了口,但他还有一份私心想看温长乐尴尬的表情以报方才的羞辱之仇。 奈何他的对手是温长乐,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自是输的一塌涂地。 温长乐从宽大的袖口取出几张烫金信笺,离得最近的云琉雅甚至还从中闻到了淡淡的丁香味。她将手中的邀请函晃了晃,漾起明朗的弧度。宁彦的小心思自然躲不过温长乐的利眼,这般小儿科的问话,如何能够难倒她温长乐? 宁彦在看到温长乐动作迅速的掏出请帖时,表情就有些暗沉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恐怕就不该招惹这个女人,他有些后悔自己这么不经大脑就把话说了出去。 流萤却是今日最是反常的人,言谈不多,甚至和别人的交流也不多。往日最是敏锐的云琉雅今日却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红婷楼所吸引,确切的说,是和困住自己的礼义廉耻做着斗争。 站在门口半晌,即使是邀请函在手,却是没有一人迈腿向前。温长乐等了许久,不由不耐的拽过云琉雅的手臂,再次将她拖着向前走去。 一向胆大的云琉雅却在这时有些胆怯起来,手臂夹在温长乐的腋下,表情带着几分可怜。温长乐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似的,表情恶狠狠的向前大步拖着。 红婷楼门前的粉红二色姑娘遮起唇角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两个俊俏小生越走越近。一个死命的向前拉着,一个怯怯的向后退着,推推搡搡,却是成为红婷楼前的一处风景。 “两位姐姐可别再取笑我们了,小生倒是无谓,但这小子,”温长乐指了指拖着的云琉雅道,“这小子太过害羞,怕是姐姐在笑一会儿,就又给吓回去了!” 温长乐与那两位姑娘聊起天来,却是天南地湖北的海吹一通,却甚是有趣,引得两位姑娘娇笑连连。云琉雅被拉至身前,也只得无奈的浅浅一笑,却是惊艳了在场的人。 “两位姐姐,这是我们的邀请函。”温长乐笑闹过后,将七张邀请函递交到两人手中,语气间尽是轻佻。 剩下的五人也迈着有些艰难的步子挪了过来,下定决心和真正去做真的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虽然大家的心里都抱着三分好奇,但真正的迈进这座传呼其神的红楼,却是在心境上就有着根本性的变化。 通过紧闭的大门,温长乐一路就如同到了自己家般的随意。不时地对着走过的楼中女子调侃上几句,或是动作轻浮的调戏一番。那些女子却依旧是微笑而过,不减任何恼意。后来才知,温长乐是这的常客,所以那些女人都对这个行事大胆且说话风趣的男人习以为常了。甚至还有女人会主动对温长乐提出献身之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云琉雅紧抓着衣角的紧跟在温长乐的身后,后来想起当初的时候,云琉雅才发觉那时的自己还是太过单纯了。 一个鹅黄粉饰自己的美丽女子迎面而来,停在几人身前,和温长乐攀谈起来,语气也尽是熟稔。 “长乐此番前来,要点哪位姑娘啊?又是雪真吗?”嘤嘤笑意从女子口中流泻而出,似是流水滴落般悦耳宁静。 温长乐却是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的蹙了蹙眉,“红婷楼内的美女太多,实在是不知点哪个好呢!”她突然拍了一下手,然后眼神带着几分邪笑的盯着女子瞧了瞧,“不如南霜来决定吧!你看今日我可是给你们带了不少客人呢!” 那被唤作南霜的女子却是嗔怪的打了一下温长乐的肩头,“怪不得今日的客人渐多呢!是不是长乐应付不得我们,才找来的帮手啊!”说完就将视线从温长乐的肩头上方望了过去。 云琉雅见那女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不由得习惯的报以一笑,却听到那女子的抽气声。 “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都让南霜移不开视线。”南霜娇羞的一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那目光中有的却只是对美的感慨而不见其他。 “好了好了,南霜你这不是让我吃醋吗?本大爷就不俊俏吗?你倒是说说看啊!”温长乐胡搅蛮缠的非要南霜说出个所以然来,南霜只好转移话题。 “几位随南霜来吧!今日真是红婷楼的喜日呢!从开店以来可还是第一次同时迎来这么多俊俏小生呢!若是让妈妈知道了,定是会欣喜的亲自迎接。” 南霜边说着,边引着几人来到单独的包间。素色的竹帘隔住了里面外面,似是挡住了秘密和外界。 云琉雅先迈进了雅间内,开敞的窗口能够清晰地看到天空的渐变色泽。那由浅蓝渐渐变成橙红色,晚霞的美丽渐渐的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室内摆放着一盆观赏竹,淡雅的清香不浓不淡,缠绕在鼻尖,净化了烦躁的情绪。雅间里摆设清雅,更适合在此品茶,闲聊。 宁彦等人在踏进房内时,也是一样的感受,真的很难相信这里就是红楼的本身。清雅淡漠的装潢,随处可见的美景,还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平和的心情。 原本以为就算再怎么清雅也会依旧有着妓院中的咿咿呀呀的淫言秽语,却不想,每间屋内的声音会隔绝的这般好。丝毫听不到对面的声音,甚至他们可以尽心的感受这里的清净。 天色渐渐变晚,澄亮的橘色在灿烂的闪耀过后变作了黯淡的深蓝。深沉的色彩却是带了几分宁静,天上的星星似明亮的双眼在空中扎着,看着身下的人世间,俯视着这片缥缈多色的红尘。 而现在,夜晚的乞巧才真正的开始。 ps:【礼品兑换码:35kv7t,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五十九章 烟火如星 第三百五十九章烟火如星 “红婷楼最有名的除了这里的姑娘们,就是这里的大厨做出的美味了!这里的嵩花酒算是我喝过的最过劲的酒了!”温长乐随手拽过一个红椅,坐姿像个大爷似的,嘴里不停地说着红婷楼的事情。 云琉雅则是拄着腮望着窗外,夜色笼罩大地后,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外面的世界点点星火似是生命在跳动。 陷入回忆中的云琉雅思绪渐渐放空,温长乐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变得模糊不见。 越是临近黑暗,云琉雅越是放松自己。她眼底的哀愁与幽怨渐渐覆盖了整个水眸,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心慌意乱竟是匆匆间占据了她的眼睛。 近些时日,她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 因为一个人值不值得也好,放弃了整个世界也罢,都不是她想要的。云琉雅很少会有这种迷茫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在哪里,而这些选择又是些什么? 今日的她突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鼻间的淡雅气息并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反而加深了她心底的愁苦。这几日让她渐渐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但今日的所见,却让她已经整理好的心情又再次被打乱。 君临笙的转身离去,哪班的决绝。云琉雅无法相信几日前还耳鬓厮磨,互诉衷肠的恋人就这样的形同陌路。好像有些事情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发生了改变。 云琉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与君临笙的那段感情,是不是真的?时间久了,反而让自己的感觉渐渐的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感情淡了,还是被伤的有些重了。 云琉雅一直不喜欢被感情左右,但她却没办法,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不受感情的影响。她无法控制自己不被别人的言论受到伤害。 爱情面前,怀疑是一把利剑,不止刺伤了自己还会伤害别人。云琉雅只觉得心痛的难以呼吸,她的右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不想听到那里撕裂的声音。那种痛,太过沉重。自己已经有些承受不起那种感觉了。一次,两次,却是再也没有了勇气。 她的心绪纷乱,当她意识到温长乐叫着她的名字时,却因为太过匆忙而没有掩饰掉眼中的那抹深沉的暗色。她的情绪就这样清晰地映照在众人面前,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没有人开口,似乎都深怕自己说了什么会让云琉雅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云琉雅只觉得自己十分的难堪,但情绪正低落的她却实在没有心情去活跃气氛。所以她垂下头,不再看任何人。 温长乐却是不习惯忍受着这样的沉默,她不是个喜欢寂寞的人,如今这样的气氛却是让她不知苏措。她能够很快的适应热闹繁华的地方,并且还可以与人们自然的打成一片。但这样的寂静却是她最讨厌的,因此一向爱热闹的她只好担起挑大梁来完成挑起低迷气氛的任务。 她拿起方桌上的小竹棒,走到那株翠绿色的观赏竹面前。根根而立,挺拔的过分的竹子这时看却有些怪异起来。她的动作轻盈而缓慢,似是胸有成竹般,不见任何停顿,十分流畅。 小竹棒敲在竹子上,声音清脆却又很是悦耳,也不知她是如何做的,竟敲出了一段旋律来。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这也很自然的缓解了云琉雅的尴尬。 没一会儿,就见两个美人一前一后,各有千秋的妖娆着身段礼貌的瞧了瞧竹帘后遮掩住的小门。在得到温长乐的允许后,二人仪态芳收的走进来,笑意莹莹的异口同声道,“温大少别来无恙,怎么最近都不来看莹儿(秀儿)呢?” 温长乐面对这两位美人时,眉眼弯弯,手也很是不规矩的逗得两个美人娇笑连连。女子笑的眯起双眼,推推搡搡间,春光无限。其他人看着这幅痞子戏美图,只觉得眼睛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看。尤其是身为这堆人中真正的男子而言,宁彦的脸色都憋的有些发青了。 “莹儿的皮肤是越来越好了,”温长乐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都能掐出水来了。”她长臂一挥,将秀儿往怀中一揽,“秀儿的腰肢是越来越细了,可别再瘦下去了。还是现在这样的秀儿最美。” 温长乐的嘴像是抹了甜蜜似得,两个美女都兼顾的十分到位,甚至还将室内降低的温度重新升了上去。云琉雅看着温长乐迎刃有余的徘徊在美人之中,乐不思蜀的样子,不由得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笑闹过,温长乐才将二位美人送走,随后就见一盘盘的美味端上了红楠木桌。全桌都是素斋,但那样式若不是温长乐作了介绍,却是谁也看不出这竟是素斋。 清雅的菜色,让人大动手指。熟透的食物的香气一盘盘的摆在面前,只是看着仿佛都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佳肴上桌,看得众人食欲大震。纷纷上筷相夹,竟是同时夹向了同一道菜。葱绿的竹笋,翠艳欲滴的色泽,上面一层浅淡的乳白色闪烁着莹莹亮意。 斛光交错,菜肴频频而上,渐渐的大家敞开了心怀,也就不像之前的那般拘谨。嵩花酒上来后,温长乐的情绪显得特别的高涨。她将每个人的酒杯都摆在一起,然后一一倒满了嵩花酒。 红婷楼的嵩花酒中没有平常酒中的浅淡苦涩,而是充满了萦绕齿间的甜香。浅淡的气息渐渐的从蓓蕾窜进喉间,在渐渐的从下而上,整个鼻间都充斥着那股香气。 整个雅间内充斥着浅浅的甜意还有淡淡的清香,就连低落的云琉雅也不禁喝上了两口。 突然窗外发出了一声爆响,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声音激得一机灵。当目光随之转到窗外后,只看到五彩的色彩晕染了整个天空。 烟花爆竹在天际绽放,乞巧的夜晚成为了男男女女幽会的最佳节日。在这一天,所有相爱的人都有理由出来感受这片烟花下的美丽。 云琉雅再次感受着这片天空的绚丽,看着窗外的人们来来往往, 亲昵的男女感受着搂抱在一起,享受着乞巧带来的幸福。 夜色初上,看不清的黑色点点绚烂绽放,开出一朵朵缤纷的花朵,点点繁星好似沾染了整片天空。将烟花的夜晚,映衬得越加美丽。 ps:【礼品兑换码:alrctu,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六十章 郁闷的君临笙 第三百六十章郁闷的君临笙 君临笙这几日过得很是郁闷,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再见云琉雅了。心中虽是想念,却要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被看出来。 自那日后,与云琉雅不欢而散后,君临笙就憋着一股气的脚步匆匆回到了凤王府。他本就心情不好,家中仆人却将他叫住,说是媛苑中的大夫说许夫人现在说的身子很是孱弱,不能一直呆在屋内,需要出来多走走。 君临笙也没细听就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解决。君临笙的脚步刚刚踏进书房就被侍卫匆匆打断,“王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未等君临笙有所反应,就听到李公公尖细的嗓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凤王爷,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君临笙目光微闪,又再次脚步匆匆的跟着李公公入宫。 现在想来,那一天的事情实在太多,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可因为脑中不断运转的公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日在宫中,皇帝将他叫到身边,目光凌厉。君临笙低着头像是迫于威慑不敢抬眼看,他伪装的很像,而皇帝也并没有多想。 “皇儿,你可知朕今日将你叫来,所为何事?”皇帝坐在龙床之上,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那眼神刺在君临笙的头上,似乎想要看穿他的这个儿子。 君临笙却是垂着头,唇角轻勾,那笑意不及眼底又很快的隐了下去。面对这个口头上的父皇,君临笙每一次都觉得万分疲惫。不是应付的疲惫,而是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恨意蔓延到眼底。 “笙儿不知,还请父皇指点。”他说的谦逊,跪在皇帝面前,他是谦卑的,不多言不多语,似是一直在惧怕着皇帝。 高高在上的皇帝,又何曾会想过匍匐于脚底的君临笙会是自己未来最大的敌手。 “你可知朕为何要将那云家长女封为郡主?”皇帝反问道,却不等君临笙回答又道,“那云琉雅多才多艺,确是难得的佳人,被人喜欢也很是寻常。但,却不能是你!” 皇帝的话说完,君临笙的身子确是一震,他未曾料到自己的心思竟被皇帝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直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极深,甚至为了不暴露还和云琉雅在人前做戏。现在看来,自己的行径却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被皇帝看在眼里。 “父皇,为什么?”他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中的不甘透露出来,他咬着牙让情绪回旋回去。 皇帝却是冷冷一笑,“那云琉雅虽有不能指婚的谕旨,但婚事却是已经订好了的。云琉雅的婚事云昊天已经许诺过了朕,就算她有了旨意又如何,长父为先,她总不能连亲父的话都不听吧!” 但显然的是,皇帝对云琉雅还不够了解,他不清楚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刚强。君临笙心里冷笑,云琉雅不会在意云昊天的话,自然那婚事也必是作废的。 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君临笙脸色一变。 “若是朕在此发现你靠近云琉雅的话,就只能怪那姑娘倒霉了。云琉雅的外祖父是宁国公吧!宁国公身体也孱弱了,恐怕也没几年活头了,小姑娘会伤心的吧!” 皇帝口中不紧不慢的说着,却是说出了君临笙最过担心的事情。君临笙担忧的双眉紧蹙,本来压抑的情绪,却在这一刻泄露了分毫,那眼中无法掩饰的担忧,让皇帝的唇角上扬。 虽是简单的威胁,却是最有效的方法。皇帝为了防止君临笙的突然变卦,甚至还派了几人跟从回到凤王府,甚至这几日还特意安排了他任务。 君临笙回府后,正好是云琉雅离去久,许涵媛从媛苑而出,却是假装是重新获得了宠爱。也怪那日太过凑巧,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看着大腹便便的许涵媛,君临笙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一丝欣喜,也不见任何快乐。许是孩子的娘不是云琉雅的缘故,他连带着看着许涵媛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厌恶。 “王爷,您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门了?来人啊,还不快些拿件衣服给王爷!”许涵媛大声对身后的侍女喊着,语气中带着气急败坏的情绪。 “不用了,本王不需要。”不见多说,君临笙就绕过眼前的许涵媛从小径而去,消失在葱绿的走廊尽头。 书房前中的君临笙烦闷的揉乱了自己的青丝,本来滑顺的长发根根都透露着烦躁的情绪。如同主人的心境一般,那模样竟是出奇的相似。 君临笙想着今日皇帝那最后的笑意,竟是不敢而栗。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被监视了而不自知,君临笙眸子黯淡了几分,这样的事还是他有了势力后的第一次。被皇帝威胁,君临笙满眼的恨意丛生,没有为父的慈祥,现在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恐怕玄卫的假期就要到头了。君临笙想着,只希望到时候雲儿可别对着自己哭丧着脸说他拆散了他们这对怨偶才好。 他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那清晰地尖利声音穿透了天空。不多时,一只夜枭,眸子晶亮的俯冲而下,停落在君临笙的手臂上。 那夜枭比之前的那只要小上许多,但看它方才的俯冲速度,却是越加的快了。这些动物一直是青四负责养的,而今也是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夜枭轻啄了口君临笙的手臂,样子很是讨喜的歪了歪头,似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新主人。君临笙见此,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乌黑发亮的头顶,一撮银白色的白毛根根矗立,很是特别。 君临笙见此,不觉有趣的将那撮白毛撸下,却不想得到的是夜枭拼命的反抗。它似是有灵性般竟自己梳理着毛发,让那白毛再次立了起来。 看着它这个模样,君临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青丝要叫这只鸟白。它是有多钟爱头上的白毛! 当白翱翔于天际之时,君临笙方才放松的心情又再次沉重了起来。皇帝竟是要对宁国公下手吗?一朝元老却终是抵不过明国的条件吗? 君临笙虽然一直不喜这个父皇,但还是免不了会失望。他以为至少在面对国家大事时,君飒枫会头脑清晰一点,现在看来,楚国能够正常运转,不过都是身后的国师在帮衬着。君飒枫如果没有了国师,他一无所有。 君临笙的心里通透着,或许一切的关键都在国师身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清晨采露 第三百六十一章 清晨采露 天蒙蒙亮,翠绿的竹林,还滴着露珠。像是被染指了。整个大地像是一夜之间被清洗了一般,格外的透亮。 几声娇艳的莺啼划破了这个宁静,玄卫远远的坐在一棵竹上,打量着不远处的一虎两女。青翠的的竹林映着玄卫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几丝光反射出来,暖暖的,如水一般安静柔和。 这附近的区域没有村落,水娘带着大白还有季流云就在这竹林里待了一晚。 夜里湿气比较重,不过有魅医水娘在,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只是几颗简单的丹粒就驱走了两人身上的寒气。 可是苦了一直在远处的玄卫,偶尔吹来几阵风,虽然他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很好。但用身躯硬硬的扛着,还是不由得打了几个哆嗦。 “水姐姐,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啊?” 这都已经是第三天。当时从无回谷赶去京城,没有马车,有大白在他们都只是赶了四天路,可是这一次出门,有马车水娘偏偏不坐,非得要带着季流云徒步上路。而且一直都是走走停停,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季流云甚至怀疑,这个水娘师父是不是路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水娘抬头看了季流云一眼,淡淡的眉眼之间没有掺杂任何表情。 “你要是觉得累就赶回凤王府去找玄卫吧。”说着,故意把声音提的大了一些,在原本寂静的竹林里回响了好几声。 玄卫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水娘的话却是被他听到了耳朵里。脸上不自觉的一烫,染上一抹怪异的粉红。 相反,季流云听到水娘的话一愣,随即便把目光撇向别处,故意不看她。 “水姐姐,你就别说了,有些事情你就让我自己想想吧,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三年之内他能来找我,我就愿意舍弃一切跟他走。” “那如果他不来呢。”水娘淡淡的问,语气里的情绪没有意思波动,但是对季流云的回答却好像是很期盼。 季流云白了水娘一眼,“像师父你这样三天两头的带我出远门,他就是来了也被你挡在门外了。”说着,便赶紧跑开了。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眼底一湿,划过深深的失落。 水娘在后面只好气的跺脚。这些天来,季流云的心情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好了很多,甚至在她故意提到玄卫的时候都能开起几分玩笑来。 玄卫那个家伙就在附近,一直跟着他们,水娘早就知道这个。所以她才会每次带着季流云步行出门,就是为了给玄卫创造机会,把话说清楚。 当然还有一个私心……沿途的风景很美,也有不少好的药材,可以趁机多采一些回去。 “小雲,你这个傻孩子,还不快过来帮大白去收集露水。这早上的露水是最好的了。现在都已经冬天了,再不去就没有了。”水娘看着小雲催促道。 季流云虽然一直都在蹦蹦跳跳的,但是水娘却看得出来她并不开心。也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啊呜……大白抬起自己白白的前爪,对着季流云挥了几下,表示让她赶紧回来干活。 “大白,你也不帮我,就知道帮着水姐姐欺负我。” 季流云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很快就来到了大白的身边,拿起平时用的小罐。拍了拍大白的头。 “走,跟着季姐姐一块儿去干活。 说着,便带着大白去了。大白摇了摇头,呜咽了几声,便在季流云的身后跟着,看起来一副乖巧的样子。 玄卫看着大白前面的那抹有些瘦小的身影,忍不住想要飞奔过去拥入怀,但是却依旧是静静的坐着,紧接着站起来,看着一人一虎渐行渐远。 “别走太远,看着晶莹的收集起来,等太阳出来了回来就行。” 玄卫刚想要飞奔而去帮忙,却不想被水娘这一声打住,鼓起的勇气又一次被消磨了下来。 有些懊恼的垂了垂头,从高处下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片柔光。这些天来,玄卫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玄组组长的身份。 这样的生活,虽然还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意,但过的很踏实。 玄卫看的出神,却不想身后传来了一声戏谑的女声。“怎么,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水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玄卫的身后,玄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侦探能力居然能下降到折这种地步。清冷的眉头微皱,听着水娘的话,没有作声。 “你不必因为我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你没有发现感到惊讶。我魅医毕竟一个人在江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点儿本事怎么活下来。你不必自责。”水娘像是看出了玄卫眉间的疑惑和不满,便解释说。 不等玄卫开口,水娘又道,“她现在对于你,反应已经比一开始平淡了不是吗。”玄卫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你什么意思?”转身看向水娘,眸子里一片清冷。隐含着隐隐的杀机。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既然都来了,就被让自己白来一趟。小雲是个好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等到她真的对你死心了……” 水娘并没有把话说罢,却已经很清楚的表达力自己的意思,如果真的等一天季流云死心了,那么他,才是真真切切的失去了。 “刚刚制止你是不想再次看到你跟前几次一样,明明都快要成功了,却又缩了回来……不要让自己后悔。”水娘扔下这几句话,便走开了。 “我要换衣服了,还请玄公子回避一下。”说罢,转过身对玄卫阴晴不定的笑了一下,让玄卫身上一阵的发麻。 脑海里回应着水娘刚刚的话,来不及多想,便朝着季流云离开的方向追去了。抓住机会。玄卫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 身后留下笑的意味深长的水娘。玄卫,小雲是个好孩子,好好珍惜,不要让我失望。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又一次失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又一次失败 季流云带着大白,这么多天,水娘没少让她大早晨的出来收集露水,她都已经习惯了早起做这样的工作。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不过这样也好,就没有那么的闲暇时间来想玄卫了。可是即使这样,季流云还是忍不住去想起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外冷内热,看透了皇宫里的冷暖,季流云第一次见玄卫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想想玄卫确实有时候挺温柔的,只是自从她的表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么温柔的玄卫了。 “大白,你说明明没有了爱情又死不了,为什么人要有爱情啊。你也有爱情吗。”季流云想着玄卫的事情。小心的提着已经收集好了的露水,生怕洒掉一分。 大白回头看了她一眼,嘴里含着小罐子,眼里一片纯净。抬起沾满了露水的白爪,伸了伸,好似安慰道。 季流云笑了笑,大白虽然有灵性,但是他没有指望能用得上让它来开导自己。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才能行得通。 前面没有路了,多钻一钻,等到头破血流了,也就明白了。 “大白,你说玄卫会不会来找我?” 她与笙哥哥约定三年,与玄卫约定三年,与水娘约定三年,与自己约定三年。 在季流云看来,三年的时候足够长,足够她来忘记几个月来与玄卫结识的情谊,三年时间又足够短,足够她依然青春少,去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却想不到,我用一眼爱上你,却要用一辈子来把你忘记。 大白点了点头,很是诚恳。却把季流云彻底的逗乐了。 “谢谢你安慰我。走,大白,我们好好干,等会儿我去给你找肉吃!” 说着,两个人便又动手干了起来。 玄卫追上季流云,刚好看到她忙碌认真的样子。一双杏目紧紧地盯着竹叶上晶莹的露水,就连呼吸都是隐忍着的,周围的空气都好似静止了一般。用手指轻轻的逗弄,它便听话的滴进了手里的小罐里。 一下又一下,明明这么无聊的事情,在她看来却好像很有趣。不时的发出莺莺的笑声,似孩童一般天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映着翠绿的青竹,淡青的翠纹裙覆在身上,恰好映出了眼前的人的活泼。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青色,玄卫竟有一种仙女下凡的错觉。 眼前的这个女子太美好。玄卫不由得紧抿了嘴唇,许久都不出声。狭小的心像被什么紧紧地攥住了一样,生疼。 自己的工作太过复杂,君临笙还处在争储的关键阶段。 想想战场上的厮杀,吼叫,这个小女孩从小就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终于忘记,可以了无牵挂的在这个世界继续这样开开心心的活下去,玄卫不忍心,再把她带回到这样的世界里去。 如果可以,他愿意带着她远走天涯,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了无牵挂。可是他不能,他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战场、血腥、杀戮,他不愿意在让这些再次沾染到这个像仙子一般的小人。 安静,平和,美好,就如初晨的露珠一般,这样的生活,才是季流云应该有的。这样的生活,才应该是真正的季流云。这样的的美好,玄卫不敢想象,更不愿意打破。 “云儿。”玄卫在嘴里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就像君临笙一样喊着。明媚的双眸,却比君临笙多了几丝柔和的目光。 可是,声音小到并没有被季流云听见。 “阿切!”季流云打了一个喷嚏,环望四周,玄卫的心紧了一紧,仿佛要把所有的血液都要收回心房里一般。 由于玄卫在高处,季流云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不满的嘟了嘟嘴。 “水姐姐骗人!明明说吃了丹药以后可以抵御风寒的,可是明明没有。” 大白在身边眸子微冷。对于季流云在背后说水娘的坏话,它很不满意。干脆用头顶了顶她。 季流云也没有在意,拍了拍大白的头,“嗯嗯,大白别急,等回去让水姐姐好好的夸夸你。” 玄卫看着眼前的小人渐行渐远,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被抽走了一样,却并没有前去制止。虽然害怕会有遗憾,但是她的好,比他的幸福,玄卫更加珍惜。 水娘看着季流云提着小罐,带着大白回来,眼里并没有闪过多大的惊喜。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季流云这几天看惯了她的这个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呐,水姐姐你看。”像是邀功一般。 水娘轻叹一声,却并没有让季流云发现。玄卫这是又失败了。 “嗯,好。中午我们回去。趁着天气正好,在这之前再多采点儿药,中午回去晒干。” “回去?回哪儿去?” 季流云被水娘的话吓了一跳?水娘刚刚说是要回去吗?莫名其妙。 “无回谷。不然呢。”水娘白了季流云一眼,怎么这孩子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智商为零了。当时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呢。 “哦。” 季流云应了一声。本来是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有些失落落的。好像,要错过什么东西一样。 师徒二人的话听到了玄卫的耳朵里。虽然是意料之中,当真正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一紧。满满的失落席卷而来。清亮的眸子,跟着暗淡了下来。 没有机会了吗? 明明认为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窒息。 简单的吃过了早餐以后,水娘给季流云讲解了一些露水的知识,布置了一下她上午的任务,便带着大白离开了。 “书上说,竹林里会有麻黄草,我带着大白,让它帮我找,所以你注意安全。” 水娘吃完饭,拍了拍手,便招呼大白,对季流云说。 季流云虽然不愿意一个人行动,但是想想能够找到麻黄草,也就不出声了。大白在水娘的手里才能发挥她真正的用途。 如果水娘知道,季流云一个人出去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她绝对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的。有一只老虎在身边,再彪悍的人,也会惧惮几分。但是,人生没有早知道。即使水娘是魅医,也不例外。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出手相救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出手相救(内有兑换码,速抢!) 季流云漫无目的的在竹林里乱逛着。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是她却并不在意。 有大白在也好,水娘在也好,总能让她沉闷的心情得到一些稍微的压制,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没有人说话,心里更加的苦涩了起来。 努力的想要抛弃掉脑袋里的烦恼,她深吸一口气,贪婪的享受着这天地间的精华。这片竹林很大,周围都没有人烟,所以空气也就自然的十分清新。 想象着,如果自己会武功的话,一定都要跑到这里来练剑。如果自己会武功的话,玄卫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声音。粗犷的男生让季流云觉得身后生出一阵冷汗。 “哟……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季流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跑!赶紧跑! 这是季流云的第一个想法,季流云没有回头,赶紧的向前跑去。却被前面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拦了下来。 “小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季流云虽然未经男女之事,但眼前的形势他也明白。“你们想干嘛!”季流云强装着淡定说。心里却是一阵的发慌。 “想干什么?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都没有。本公子路过于此,偶遇佳人一位,欲友之,不知佳人何意?” 季流云这才看清楚自己对面的人,一袭长袍,虽然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但是眉眼之间却没有读书人的儒雅之气,此刻,正淫笑着往自己身边靠来。 季流云头皮一阵的发麻,想要挣脱,却撞进了一个肉墙。 “哼,遇上徐大人是你的福气。今天就乖乖的,陪大爷我们两个玩玩儿,伺候的好了,以后自然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徐大人?” 听见身后的男子这么称呼面前的读书人,季流云心里不禁染上一丝困惑。 一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水娘和大白找到自己,二来是这两个人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哈哈!”面前穿长袍的读书人好像很满意季流云的这个反映,倒也不着急,看着表现出来的像小猫一样温顺的季流云,饶有兴趣道,“没错,我就是新晋的四又县的县令,正好路过此竹林,不知可否博得佳人一笑。哈哈。” 说着,身子又往季流云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季流云知道身后还有一堵墙,没有办法躲,只好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这副模样在眼前的人眼里就变成了知道了他身份后不好意思投怀送抱的娇羞。他心里禁不住一乐。因为对欲望的渴望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起来。 “怎么,从了本大人,表现好了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季流云不由得一声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哪里会有享不尽的荣华。这样想着,却觉得身体一紧,季流云竟是被眼前的男人紧紧地扯进了怀里。一双污秽的双手不时的在季流云上动弹几下。 “不要啊……你走开!救命啊……玄卫……” 季流云被吓得脸色有些发青,只好大声的呼救,清脆的声音却隐没在竹林里。 虽有回声,却没有人听见。她不想就这样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顺着自己的本能呼喊,连玄卫的名字都喊出来了也不自知。 “哈哈,你叫吧,这竹林这么大,看有谁会来救你。” 被唤做徐大人的读书人索性放下了自己的伪装。 “就算来了,知道本大人是县令,他还能怎么样。” 说罢,紧紧箍着季流云的胳膊又用了用用力,让季流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能杀了你!”只是那么一瞬,季流云窒息的感觉只是那么一瞬,甚至让她以为这是错觉,便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紧紧地环抱住他。好像抓住了他,就抓住了这个世界。 “你来了……”凭着自己的感觉,季流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玄卫。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玄卫说着,却没有低头看怀里的季流云。眼神里却布满浓浓的杀意,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是他的那双胳膊,刚刚调戏了她。 “你是谁!敢坏本大人的……哇……” 不等他说罢,在场的人的耳朵里却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让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身上发冷,除了玄卫。 “乖,你别看。” 与此同时,玄卫把季流云的脑袋紧紧地对着自己的胸口。 眼里的杀意还未隐去,语气却是少有的温柔。眼前的人儿这么小,只能到得了他的胸口。 而那里,装的却也只有一个她。 季流云乖乖的听着玄卫的话,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来自他的气息,他的跳动。 徐大人的两只胳膊已经被完美的卸了下来,鲜血正从断臂处喷薄而出。玄卫很体贴的让季流云不看这些。 虽然知道水娘最近在为她治疗,但是玄卫想起季流云之前犯病的样子,胸口就忍不住隐隐作痛。 玄卫忍不住怨恨自己,明明知道这个丫头是一个人出来寻药,竟然只为了自己的失落就离开了这个丫头。当她听到她的呼救的时候,鬼才知道当时他的心里有多着急,多心疼。 秦未情离世时的样子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一道永远不愿意触痛的伤疤,这次是季流云,他绝对不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你干了什么。” 身后那道“墙”看到刚刚还很威武的徐大人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要炸了,拉着这个持剑的男人,颤抖着声音问。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么……接下来到你了。”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人胳膊又一次落地。 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季流云心里一阵。医者仁心,有人受伤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即使这两个人差点儿毁掉她的清誉。 “玄卫……别杀他,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玄卫一愣,清亮的眸子里杀气不减半分。彻骨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几分。 “还不……赶紧滚!”玄卫的声音沙哑着,这是隐忍自己杀欲的结果。 ps:【礼品兑换码:xblztv,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六十四章 相约三年 第三百六十四章 相约三年 季流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两个人。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玄卫,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来最幸福的几天。 那日,季流云趴在玄卫的胸前久久不肯离去。玄卫只是认为她惊魂未定,便也不并不对她做勉强,只是任由季流云这样抱着。刚刚的两个人离去后,他便带着季流云离开了那个血腥的地方。 时间一长,玄卫眼里的怒气逐渐的隐去,脸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这个样子要是被青侍看到,又该少不了一阵的逗弄。 “咳咳……季姑娘,我……” 季流云趴在玄卫的怀里颤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嘟起樱唇。 “不要叫我季姑娘,叫我雲儿,像笙哥哥一样。” “我……”玄卫本来有些嫣红的脸此刻涨的通红。“我……”支支吾吾,竟无语凝塞。 “你还好吗?” 季流云也不催促,只是等着玄卫把话说罢。“玄卫,你来找我了。”却是答非所问,不回答玄卫的问题。 从刚刚玄卫浓浓的杀意里,季流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些天的阴霾,一晃而散。 “季姑娘……不是,雲儿,我……我们两个不能。”玄卫支吾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季流云有些呜咽……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玄卫这个时候却非要讲给她听。 “不是!我的生活里到处充满着险恶,而你那么单纯那么美好。不适合你。” 玄卫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季流云说罢,便一口气的说了出来,直视着季流云的眼睛,执着,心疼,宠溺。在平时的面瘫的脸上,这些感觉全都写在了脸上。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只要有你在,我不怕。你会保护我不是吗。”说罢,不等玄卫回应,季流云便又一次趴进了玄卫的怀里。 季流云说的心碎,让玄卫最后的一丝顾虑土崩瓦解,“这次,别再拒绝我。” 紧紧地拥住她,不愿意松开。一声雲儿,他此刻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如此地苍白。 这一刻等的有太久。 季流云趴在玄卫的怀里,泪依旧止不住的流着,眼底,却是满满的喜悦。 刚刚采药回来的水娘刚好看到相拥的两人。虽然不明白是什么让玄卫这个木头脑袋有些开窍,但是结局是好的。嘴角轻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白,你看他们两个。” 大白呜呜了几声,好似委屈。 “臭丫头,你在想什么呢!”玄卫偷偷地从走到季流云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并没有用力,只是让她回过头来罢了。 “你干嘛!死玄卫,疼死我了。”季流云有些夸张的捂着刚刚被弹得地方,不禁的低下头去,脸上一烫,便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时候那么大胆的前去表白都不曾有过脸红,这时候明明在一起了,脸上却总是不自觉的发烫。 玄卫看着这个样子可爱,低下头去看她的表情,便在他的脸庞上偷亲了一下。 “你……”季流云本就泛着红晕的脸此刻更加涨红了起来。抬起手指指向他。 “你也亲过我,还回来喽。” 水娘每日看着二人的耳鬓厮磨,并没有多说什么。偶尔眸中划过几丝失落,不过被很好的掩了去。 季流云却知道,这些幸福,只是暂时的而已。就如玄卫所说,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他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的。 “玄卫,笙哥哥如果需要你的话,你就赶紧回去吧。我在水姐姐这里过的很好。三年,等我继承师父的衣钵之后,我们在烨城相见可好?” “好!” 玄卫感谢季流云的通情达理。这些天。他确实是想过这些,是时候该回去了。明国来访,想必京城里发生了一些大事。青侍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正当玄卫想要揽季流云入怀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威武的虎啸声。 季流云不满的回着吼了一声,“大白你给我偶走开。” “有情况。”可是威严的声音却依然不减,还是玄卫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等到季流云好玄卫赶到的时候,大白正在跟一只夜枭战的正欢。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季流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满满的失落。夜枭来了,只能是笙哥哥的。玄卫……也该回去了。 这才不过十日而已。 “大白,没事儿。自己人!” 水娘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大白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退了下来。对着天一吼,森林之王的威严瞬间散放出来。 送别那日,季流云并没有出门去送,只是等玄卫吃饱了饭,对着玄卫说了几句嘱托的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季流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不过欢愉十日的心上人就此别去,心里仍然会很难过。 听玄卫说,这次笙哥哥很急,怕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她害怕自己出去。会耽误玄卫的行程。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耽误了笙哥哥的大事。季流云懂。 来日方长,三年后,我们烨城再见。 季流云这样在心里祈祷着。 玄卫看向季流云房间的方向,胸口一紧,这个丫头,懂事的让他有些心疼。 “水娘,大白,我们来日再见。玄卫先行告辞了。”说罢,便一个人驾着轻功离去了。 主子应该是遇到了大事才对。不然以他沉稳的性格,又是季流云,他不会把自己这么急着召回去的。 出来以后,玄卫便恢复了自己往日沉稳的性子,眸子清淡如水。正是君临笙身旁往日的谨慎的玄卫。 从水娘的无回谷,玄卫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赶了过来。 此刻的君临笙正在书房里。清冷的双眸里却透着烦躁。云琉雅的一丝表情都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趁着浓浓的夜色,伏在窗前,看起来像是在研读手里的兵书,却一个字都没有记进脑里。 她的欲言又止,她的淡漠,她的清冷,她的失落,还有皇上最后的那抹笑意,都一一的印在君临笙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假扮恩爱 第三百六十五章 假扮恩爱 “主子,我回来了!”玄卫一赶回来,便来到了君临笙的书房里。 “哦?玄卫,你来了……” 君临笙打着哈欠说着。并不住的给玄卫使眼色。示意他放轻松,以防隔墙有耳。 玄卫自然明白君临笙的意思,心里即使疑惑,也并未出声,只是照着主子的意思办。 “玄卫因个人私事回家省亲,回来的迟了一些,还请主子见谅。 君临笙眸中一冷,微怒道,“见谅!要是凤王府的所有侍卫都像你这样,那我们凤王府的规矩何在?”生气却被盛怒的对着玄卫说道,一如君临笙沉稳凶狠的性子,并不足以让人起疑。 玄卫低头,并不说话,看不出悲喜。 “先下去吧。”君临笙微微蹙眉,对玄卫说。 “对了,许侧妃喜事将近,等会儿你去媛苑查看一下,多派几个侍卫过去。”不等玄卫走出门,君临笙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吩咐道。 为了在皇帝面前与许涵媛扮演恩爱夫妻,君临笙只好把她丛侍妾又升为了侧妃。 而王妃的位置,必然是要给云琉雅留着的。想到云琉雅,君临笙的眸子又暗了暗。只是这次,却是真情流露。 媛苑内,玄卫立在院子里,时刻将自己放在最警惕的状态,刚刚君临笙的顾及他全都看在眼里。 想必,这次应该会是有什么大事才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来媛苑里说,而且,许涵媛不是因为陷害云琉雅被贬为侍妾了吗。 眉头一紧。他不在的这些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是与青侍说好要一有什么情况就立刻通知的吗。 这时候的他却想不到,青侍现在正易了容在云府。而且有一个名字,叫铁柱。 夜色正浓,泼墨似的空中闪着几点黄光,闪耀却不刺眼,炫美却不炫目。 许涵媛正在床上接受着身边婢女们的服侍,眼里的得意一览无遗。 云琉雅怎么了,君临笙依旧是我许涵媛一个人的。嘴角的轻轻的勾起,虽然好看,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快点儿倒水!”想着轻轻的把手抚上微尖的腹部,凶狠的对着身边的一个婢女说道。 君临笙是在半个时辰以后来到的媛苑,正是大部分人就寝的时刻。 看到谨慎的玄卫,君临笙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漏于言表。不是不相信玄卫的品性,只是爱情这种东西总是让人能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君临笙深受其害。 不知道他与雲儿的这些天的相处中,进展的怎么样了。 他想问,但知道玄卫一定不会说,索性就不问了。 见到君临笙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玄卫本来已经崩的很紧的弦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主子。”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并没有多余的语言,等着君临笙吩咐。 君临笙点了点头,“都已经收拾好了就退回去吧。”说着,便给玄卫手里塞进了一张纸条。纸条不大,却足以表达完整自己的意思。 “是。”说罢,玄卫就走出了媛苑。好像刚刚的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一样。 君临笙在许涵媛的寝室门口逗留了片刻,并没有进门去,这才转身而去。 他怕一看到许涵媛,便会想起云琉雅。本是清冷的眸子里透出的心伤。萦绕在君临笙的心头久久不能抹去。越是想要挣开,却挣扎越紧。 无奈于皇上的禁令,他只能待在凤王府。而且即使是在凤王府里,他都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行为。 他对皇上对他和云琉雅的洞察力感到吃惊,却也让他明白,她现在的实力还有待提升。 只有继续隐忍下去,等到能够大张旗鼓的迎娶云琉雅做自己皇后的那天。 他是有多想飞进那云府的大院,将那小人揽进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他不能,不仅仅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也是为了宁国公考虑。虽然不明白明国答应了给君飒枫什么好处,但宁国公一生为国尽忠职守,却也只好成为两国联姻的牺牲品,君临笙就觉得一阵的寒意。 楚国,怎能衰败无能到这种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君临笙将云琉雅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收在眼底,却仍然只能是决绝的转身而去。 决绝,如同陌生人一般。 两颗心同时在滴血,两个人却各自收好对方的止疼剂。 不远处,玄卫反复的读着手里的纸条,是君临笙的密令,他要求他尽快的查处金晟泽接近云琉雅他们的目的。 玄卫目光微冷,随即便把手中的纸条付诸于灰烬。 这日,君临笙正在苦读着兵图谱。他虽然被奉为战神,但是兵器却并不是他的强项。长期在外征战他,当然明白兵器的重要性。 “王爷……媛媛见王爷这么辛苦,特地给王爷炖了乌鸡汤来,希望王爷保重身体。” 一声娇媚的声音从君临笙的头顶传来,如果换作是别的男人,想必是一种享受,但是在君临笙耳朵里,却恰恰相反。 眸里划过一丝不悦,未及眼底就连同厌恶一起被隐了去。 “爱妃辛苦了,行动不便,以后不必劳烦了,本王若是想喝,直接去吩咐厨房去做就好。” 说着,抬起头迎上许涵媛殷切的目光。 许涵媛见君临笙眉黛如画,略显单薄的粉唇若有似无的扬起一点小小的弧度,虽然一直都知道凤王爷长的这么美,但他却并未正面看过自己几眼。这番俊俏又邪魅的凤王爷,她也只是见过几次罢了。 心里不由得划过几丝紧张:“王爷,这都是媛媛应该做的。”说着,微微欠身行礼,却被君临笙轻扯衣角。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嘴角轻勾,君临笙又扯出一个笑。想想现在,这或许是获得信任的最好的方法了。 君临笙刚想开口将许涵媛送回媛苑,却又听到她说,“王爷,媛媛最近……最近不怎么舒服。”说罢,故作娇羞的歪了外头,将偷笑的唇角掩在水袖里。“王爷能不能陪媛媛去外面逛逛,散散心。” 君临笙蹙了蹙没,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市井之间嘈杂,怕是对孩儿不利。为了孩儿着想,还是不要了。”君临笙的语气里已不似刚刚的平和,染上了一丝的冷意。 “可是……”许涵媛没见过今日这般好说话的君临笙,又岂会轻易放弃。“那可否将散心地点改为这凤王府内。”许涵媛说的委屈,好像君临笙要是不同意就会掉金豆子一般。 君临笙紧紧地蹙起来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道,“好。”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夜深倦容 第三百六十六章夜深倦容 夜已深,京城上空的点点星光也渐入梦乡,而宁府内却有一人临窗而望,夜不能寐。 云琉雅披着淡青外衫,仰望着这片黑暗。因为怕宁府人担忧,她甚至都没有点亮如豆油灯。黑漆漆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却能够隐藏住自己无法掩饰的心伤。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自古流传而下的不过都是些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云琉雅虽是个兵器痴,但那些言情的闺房女子的故事,她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现下最是纠结的莫过于君临笙突来的决绝,她想相信他,相信这个带给自己幸福感觉的邪魅男子。那些日子里,他对她的好,彼此间的爱恋那样的清晰明了,那感觉太过真实,让她不能释怀。 所以她在等,等君临笙的交代,他的理由也好,借口也罢,只要他说她就会原谅。因为陷得越深,就越不能自拔。而她,已经渐渐沉迷。 她等着,夜色渐深,一个黑影会如往常一样的来到她的寝房,然后抱着她解释着今天的一切。也许她会闷不吭声的和他置气,但最后却依旧会原谅他,就和之前的几次一样。 云琉雅以为这次依旧会这样,君临笙不会这般对她,没有一句交代,就这么结束了俩人的关系。但事实却恰恰如此,自欺欺人的话放到现在却像是个笑话,赤裸裸的摆在面前,嘲笑着自己的一厢情愿。 靠着窗,秋风见寒,云琉雅紧了紧立起的衣领。呼呼而吹的冷风从脖领灌入,不止冻得身子冷,就连心都是寒冷的。 一夜无眠,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日头爬上天空,再次绽放于大地。雾蒙蒙的光芒温和而明亮,没有那么刺眼却甚是烫人的紧。 花青端着脸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随着迈开的步子晃晃悠悠的水不时地洒出脸盆,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滩水渍。 “小姐,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花青试探的提着建议,却在探头间看到精神有些萎靡的小姐靠坐在床帏旁,眼底却是淡淡的黑色。 花青看着这样憔悴的小姐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昨日的事情,她还记得,凤王爷的决绝许侧妃的嘲讽还有小姐那眼底的那层浅淡的绝望。但身为下人的她却只能默默的看在眼里,却不能帮上任何的忙。 云琉雅瞟了眼担忧的花青,确实没有开口。一向知分寸的花青自是不会将此事对外而讲,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是爱打抱不平的白素,不防不可。于是她对花青开口道,“花青,为我上妆。” 喉间的嘶哑声音听的人心疼,花青的脸上浮现不忍,却很快的隐了下去。小姐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这类弱者需要的东西,而是坚强的理由。即使浑身是伤,也要挺直腰杆站得直。 花青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小心的扶起因为一直坐在床边而双腿有些发麻的站不起来的云琉雅,将她缓缓的搀扶到梳妆台前,安置坐下。 镜中的女子,依旧是昨日的倾城容颜,却是比之多了三分疲惫,七分感伤。只是单单的坐在那,却从那双无神的水眸感受到深深地痛苦。 云琉雅盯着镜中的女子,她无法认同那被苦痛折磨的身影竟是现在的自己。即使从不是朝气蓬勃,但至少心境平和,云琉雅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最大的优点。但现在,好像有什么被打破了,碎裂一地,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碰碎时的声音。 花青有些为难的看着小姐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惊诧,同时用情至深人,又怎能不清楚此时云琉雅心中的震撼。感情这东西,在你以为不过尔尔时,却穿透了你的防御,钻进了最深的角落。直到你发觉,然后想将它抽离,却越扎越深,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痛彻心扉。 “上妆吧。”三个字,却说的有些艰难,似是从紧抿的双唇中硬挤出的破碎词语。云琉雅猛的闭上双眼,不去看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堪的倦容。她拒绝承认自己的颓废和不堪,踏步想见,也不愿见。 花青见此也值得执起黛笔,为镜中的愁容加上一分明亮。点绛唇,芙蓉妆,浅浅淡淡,尽显缤纷。云琉雅的美不在于复杂而繁琐的装饰,反而是那份清淡越是品味越是回味。由岁月积淀而成的那份淡然和冷漠,疏离却又亲切,很矛盾,却又不矛盾。 当最后一笔,悬于空中。微尖的笔头丝丝连连的是那眉宇间的清秀俊雅。花青轻轻的晃了晃云琉雅的肩头,示意她化好了妆。云琉雅缓缓抖动睫毛,而后浓密的黑羽似展开了翅膀,水色眸光中映出一张浅淡色彩的瓜子脸。 云琉雅看着镜中的自己许久,直到就连花青都有些紧张起来的时候,突然的露出一个笑容,虽然笑意很浅,却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 云琉雅并不是对君临笙的事情释然了,而是她知道,即使自己做些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如同她无法决定自己心的去留一样。即使有过昌盛的经历,但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的事情依旧很多,而自己所能控制在手中的不过是自己的伪装罢了。 想得越多,云琉雅越清楚自己的伪装有多弱,只消一个简单的触碰和心动,就会破裂一个缝隙,然后渐渐的变成一片尘土,随风而逝。 手心里能感受到的不过也只是自己此时的复杂心境罢了。 “小姐……” “花青,我们今日去锦绣坊吧!我和温长乐还有话没谈完。”说到这儿,云琉雅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一脸的懊恼样。 那拍打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很是突兀,云琉雅微微一愣,随后看着花青呆愣的表情,噗嗤笑出声。花青茫然的看着小姐笑得开怀,自己也不由得跟着也咧嘴笑了起来。 推门而入的白素看着两人的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回头瞧瞧也是一脸莫名的流萤。歪头的模样可爱的紧。 在门外不远处的铁柱虽然看起来很是认真的守在院门口,实际却是溜着眼睛在偷瞄屋内的巧笑嫣然。嘴角轻勾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的笑意明明暗暗却是欣喜的。那眸中倒影的窈窕身影,吵吵闹闹却是活力四射。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上客 第三百六十七章上客(内有兑换码,速抢!) 吃早饭的时候,宁彦见云琉雅的脸上妆容精致忍不住调侃起来,“雅儿打扮成这样,今日是要和哪家公子出门幽会啊?”嘴角噙着笑意,眼中带着几分闪烁的亮光。 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要粗犷上很多,虽然昨日云琉雅有些奇怪,但宁彦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女人家的多愁善感在作怪。 云琉雅听到宁彦的问话,抬眼看了眼,而后就反驳道,“舅舅何须说些违心的话呢!倒是舅舅昨日真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的好不痛快啊!”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砸砸舌,“啧啧啧,舅舅的品味真是???独特得很。” 她的话音未落,宁彦就被宁老太和宁婉围了起来,就连一旁端正的喝粥的宁国公都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宁彦真是百口莫辩,昨晚喝得有些高,意识并不清楚。红婷楼的女子纱裙缠绕竟卧躺在自己的怀中,宁彦推搡着脸皮微红,软香玉体太多,乱了他的眼。等他酒醒后却是看到苏宁夏的泪眼婆娑的模样。 一想起这事,宁彦就恨的牙痒痒。自己不近女色多年,就为了等待苏宁夏的到来,却不想都因为那个举止粗鲁如男子的温长乐而毁了一切。想到自己昨夜手足无措的哄着苏宁夏,而一旁的温长乐却举着酒壶添油加醋,心里就划过一阵阵的不爽。 但相比昨日,今早的这番情景更为可怖。一向温柔的姐姐宁婉叉着腰一副泼妇相的瞪着自己,而母亲则是紧蹙双眉的揪着他的右手,似要揪断的架势。 宁彦只得无奈的应付了这头,在应付了那头,很是忙碌的停歇不下。 云琉雅眼见着自己的一句话就让舅舅宁彦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却是轻轻一笑,淑女的擦了擦嘴角的汤汁,随后起身,对着纠缠的几人道,“雅儿吃好了,昨日与锦绣坊的温长悦有约,先走一步了。娘,外祖母,您们可要好好的教教舅舅什么女人可以碰啊!”说完,就在宁彦愤怒的眼神下,优雅离去。 宁彦此时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会有这样不仗义的侄女。不帮衬着自己就算了,还添油加醋,和那个温长乐一样! 云琉雅心情甚好的从宁府走了出来,本来沉闷的情绪也在逗弄了舅舅后放晴了。她的身后只跟了流萤一个人,并没有带其他的人跟从。 流萤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去做些什么,但却是听话的跟从不做出任何反驳。 离去前白素吵着也要去,却被云琉雅断然留在了家里,甚至还布下任务让她监督宁婉按时吃药。一向温婉可人的宁婉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她不愿意吃药,哪怕是苦涩后有甘甜的蜜桔也不愿意吃。这个时候的宁婉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谁的话也不听。 云琉雅虽然总是有办法让她乖乖吃药,但长此以往,总是会有云琉雅不在她身边的一天,而宁婉的坏脾气终是会对她的身体不好的。所以,每次云琉雅离开前都要吩咐人专门的监督宁婉吃药,而那负责监督的人总是会被累的半死。 云琉雅径直走向锦绣坊的大门,依旧是昨日的那扇墨黑门柱,但里面却是人满为患。云琉雅随意的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了下来,流萤随侍在一边,垂着头,看不清情绪。 “客官,您要买些什么样的绸缎?我们锦绣坊的丝绸最是齐全……”一个伙计眼尖的看到坐在侧位上的云琉雅,立刻走过来招呼道。 云琉雅却是抬了抬袖子,“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那人一听云琉雅的口气这般大,不由脸色一僵,随即就连语气都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位小姐若不是来买绸缎的还是请回吧,我们锦绣坊的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流萤闻言有些不高兴的欲上去理论,却不想被云琉雅拉住了手臂。随后云琉雅从秀中取出一块带坠的玉佩。浅月的雕刻,清亮的色泽,在白日竟隐隐发着几分光彩。 那伙计见玉佩时微微一愣,随即就是火气冲天,“你这客人也太过无理,拿出块玉佩做什么!”但他后面的话却被另一个伙计堵住了嘴。 那伙计见到云琉雅拿出玉佩时眼睛一亮,当听到新来的伙计脾气暴躁的想骂人时,连忙开口阻止。这家伙可真是个愣头青,若是得罪了掌柜的贵客,就甭想再在这锦绣坊工作了。 “客人息怒,这孩子是刚来的,不懂规矩,唐突了客官,还望客官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那人陪着笑,脸上却有些为难。“只是客官要见的掌柜,碰巧她并不在,方才出门了。若是您不急的话,再等一会儿掌柜的就应该回来了。” 云琉雅点点头,示意自己不急,她静静的坐在那儿,等待着温长乐回来。 人影浮动,来来往往的停留也不过一炷香,店内的布料少了再放,旧去新来,变幻的一直是人,布料却依旧干净如初。 云琉雅做在那,不多时伙计便再次走了回来,将云琉雅重新引进了里间。 安静的里面与嘈杂的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云琉雅是第二次里到这里,却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里。会客厅内,朱红的雕花长椅置于最里面,珠帘覆盖其上,隐约可见那红色妖娆的跳动着些许艳丽。 竹藤而制的四把竹椅分列两边,中间各用一张漆金墨炭方桌隔绝。桌上雅致小点错落有致,却看着就很有食欲。青瓷茶壶置于瓷盘之内,那壶上的游鱼却似真实般畅游在湖水中。浓淡恰好的赤朱墨迹,装饰了整个壶身,越加的生机有活力。 云琉雅按照伙计的指引坐在那竹椅之上,流萤站在一旁依旧不言不语。云琉雅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却是淡然的让流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清淡的茶香远远的飘了过来,云琉雅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仔细的辨别后却是一脸的茫然。云琉雅此生最爱的两样,一是兵器谱,二是茶香。前生的她一直迎合着君临风的喜好,但却因为总要和那些贵族侄女混迹在一起,为君临风的大业拉拢人气,所以也品尝过很多好茶。 但即使是前生加今世这么久的阅历,却依尝不出这茶究竟是什么茶? ps:【礼品兑换码:35kv7t,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交易 第三百六十八章交易(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无聊的拨弄着手中的茶杯,那小小的巴掌大的茶杯在指尖晃来晃去,却是有惊无险的在桌子边缘不曾掉下去。 流萤见此情形却是目光微闪,葱玉长指动了又缩,缩了又动。她的这番怪异举动。自然没有逃过云琉雅的眼睛。清澈的茶杯倒映着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清晰地影像看在云琉雅的眸中,但她却聪敏的选择了缄默。 突然的拉珠帘的声音打断了屋内云琉雅的动作,清脆的碰撞声悦耳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温长乐依旧是艳丽的绯红长裙妖娆的进来,那翘起的食指带着几分魅惑的挥了挥,似是在对谁说着亲昵的情话。 “呦,真是稀客,敏德郡主怎么来我这小店了呢!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温长乐娇笑着,说的却很是疏离。 云琉雅并没有理会她的说。反而截断话头道,“别岔开话头,我近日来是要和你做个生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问的堂皇,温长乐却是抿唇甜笑,“做生意?说说看。” 云琉雅也浅淡一笑,“用霓裳羽衣做交换如何?我昨日可听说某人因为一时醉酒将自己最珍爱的霓裳羽衣输了别人而懊恼不已呢!”她说完,就看着温长乐渐渐放大笑容。 温长乐的笑容有些僵硬,自己昨夜竟把这事也说了?真是???真是够丢人的了! 思及此,温长乐尴尬一笑,随后有些狗腿的说道,“郡主大人,是小人错了,您可别和下人一般见识啊!羽衣那件事,您就当它是阵风那个,过去就过去了,啊呵呵。” 云琉雅却反而笑的更甜了,“保密可以,羽衣也可以还你。”她注意到温长乐的眼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唇角轻勾,漾起一抹甜笑,“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长乐立刻如捣蒜般拼命地点着头,因为自己一时的失利才会把霓裳羽衣捐了出去,正是发愁不知哪个肥头大耳之人会拿到自己的羽衣,却不想是云琉雅这个自己前不久结识之人。顿时心情澎湃起来,昨日一高兴还喝高了。 “我用霓裳羽衣换你半个锦绣坊。”云琉雅说的斩钉截铁,听起来确实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温长乐闻言却是蹙眉的看了看云琉雅,她没看出来这个不温不火的女子竟敢这样直接的提出这么大的代价,她就不怕自己甩袖子把她请出去吗? 云琉雅却是表情淡然的不见丝毫慌张,静静的等待着温长乐的回答。 半晌,时间却像是凝固般难熬的厉害。温长乐最终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却说出了一句话,倒是让云琉雅的眸中露出几分诧异。 “实话不妨告诉你,这家锦绣坊,我只是个挂名老板。实际的老板从不以面示人,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要半个锦绣坊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 温长乐说完,还摊了摊手,示意云琉雅她也是爱莫能助的。 云琉雅诧异过后却道,“那若是你见到你们的幕后老板,不妨告诉他。”她敛了敛神情,严肃起来,“我有本事让锦绣坊做得更大,而且也有能力让锦绣坊不受局限的想更多方面发展。” 温长乐的眸光晃了晃,却依旧是那副无奈的表情,“既然是你的话,我自然会对老板讲起的,但成效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云琉雅起身,对着流萤使了个眼色。流萤会意的将手中提着的包裹打开,里面放置着被叠的板板整整的霓裳羽衣。琉璃闪烁般的尾翼处处透着淡蓝的清澈色泽。 温长乐只见了包裹的一角,眼角就透露着掩饰不掉的喜色。这可是她的霓裳羽衣,哪怕是用着布巾包裹的那么严实,依旧藏不住它的魅力。 “不管如何,这霓裳羽衣还是要还给你。”云琉雅将包裹递到温长乐垂涎的面容前,“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别下次把自己赔里面去了。” 云琉雅或许真的有先见之明,之后的温长乐的确是收敛了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酒瘾却如同戒不掉的毒药,时时瘙痒着她的心。最终她还是去了,而这一次,赔上的是她的一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云琉雅带着流萤离开锦绣坊的时候,温长乐捂着手中的素色包裹傻兮兮的笑着,那模样与大街上的傻子一般无疑。就连一向对老板娘佩服的服服帖帖的伙计们,都装作没看见的低着头,各自小声的谈论着今日极度反常的老板娘。 傻笑一会儿后,温长乐又变成了之前雷厉风行妖娆妩媚的温长悦。她扭着水蛇的腰肢紧紧的捧着包裹进了里屋。 “长乐,收起你的傻笑。太难看!”一声清冷中带着几分缥缈的声音从红椅的珠帘后传来,吓得温长乐一激灵,差点把手中的包裹扔在地上。 她怒目的瞪视着出声的方向,却在看清珠帘后那隐约可见的湛蓝后闭了嘴,“咕咚”跪在了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着有些连包裹都拿不稳了。 “主人,属下知罪,求主人惩罚。” 长乐假装着镇定,但她眸中的闪烁却透露着她的心慌和心悸。 而被称作主人的那人,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怎么会认识方才离开的孩子?” 温长乐连忙将自己与云琉雅相识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额角却是微微的渗着冷汗。说完就立刻垂下头,双手抖得越加厉害。 “你说那个孩子想要半个锦绣坊?哈哈哈,口气倒是不小,我同意了!”那缥缈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喜悦,听的温长乐都有些茫然。她认得的主子从未有过这般真实的笑意,那是真切的喜悦。所以她怔愣住了,没有立刻回答那人的话。 “长乐,答应她。”那人却是少有的有耐性的又说了一遍。 温长乐这才反应过来,匆忙的点头接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告诉她。” 那人“嗯”了一声,随后就突然的站了起来。温长乐只能见到脚尖翘起的那抹湛蓝,随后就是突然的消失。 “属下恭送主人。” 温长乐跪在地上,许久才抬起头,然后那人的踪迹却是全无。她感觉后背有黏腻的感觉,不由得向后背摸去,却是一手的鲜血。但温长乐却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至少自己保住了命。 ps:【礼品兑换码:alrctu,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反常的喜悦 第三百六十九章反常的喜悦 云琉雅离开锦绣坊后,却不想那么快的回到宁府。她带着空手而出的流萤绕着街道转来转去。 孩子气的她很少会被看到,流萤跟在身后只觉得颇为无奈。 云琉雅顺着鼻息间的甜香味向前走,停留在一个糖葫芦杆面前。“老伯,给我两个糖葫芦。”说完,就乐呵呵的等着吃糖葫芦。 “两文钱。”那老伯将沾过糖霜的糖葫芦包裹后交在云琉雅手中。这个时节的糖葫芦并不好卖,所以偶尔来个客人光顾,老伯都会心情甚好的为他们包好,防止糖汁落在手上,粘了衣服。 “小姐这天有些冷了,您看您穿的有这么少,不如我们把糖葫芦拿回宁府再吃吧!”流萤开口劝道,那语气十足十是对着孩子讲道理。 但云琉雅却不知怎么的,竟大力的摇了摇头,然后抓走糖葫芦就大步向前走去。她的脚步大步而决绝,似在发泄着什么才会这般的不寻常。 云琉雅也不想这么孩子气的做着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但她却是这样做了,没有理由的。或许有一个理由,一个称不得理由的理由。 走在冷风中,伸舌舔着凉丝丝甜滋滋的糖葫芦,云琉雅的肺中有的只有冷气,但她却依旧逞强的向前走着。直到整个肺部都难受的痉挛起来,她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流萤担忧的上前,却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但云琉雅却却是将她推开,然后突然将手中的糖葫芦扔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哭泣起来。抽泣的声音一直是轻轻的抽泣,却似挠在心尖上越发的难受起来。 骤然而下的大雨,倾盆而下,街上的人们都因为这仓皇的大雨而跑动跑西,只为了躲避不让自己被浇到。 云琉雅依旧蹲在地上,大雨淋湿了她的青丝,打乱了她精致的妆容,打湿了她的裙边,但她却依旧哭泣的很是认真。仿佛此时最重要的的事情就是哭泣,哭出自己的委屈和伤心。 她不脆弱,只是很伤心。而这份伤心让她的整个心都隐隐的透着冷意,寒冷从脚底蔓延到心窝,她能感觉到的除了无边的寒冷就只有黑暗。 流萤顶着瓢泼大雨,无论是摇晃云琉雅还是大声的喊着让她回家,却均没有办法让她挪动一步。 直到那道身影倒在了路上,垂直的没有一丝犹豫。流萤手疾眼快的接住了那滚烫的身体,眼底的却是深沉的心疼。 “小姐……”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而后却是惆怅的一叹。那叹息太过沉重,其中的感情却无法看得清,听得懂。 云琉雅只觉得自己被黑暗包围,无尽的寒冷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冻结了她的身体。她就连张张嘴,都觉得自己的唇轻轻的发着颤。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够感觉得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她不禁在想,我这是怎么了?究竟这是现实,还是之前的那些是幻境? 云琉雅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冰封着。身体的寒冷太过清晰,脑中只有一个冷字,不停的回荡着。 樱唇蠕动,破碎的“冷”字发出,但云琉雅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流萤背着湿透的云琉雅匆匆而回宁府,一路上速度飞快,根本不像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能有的速度。 “快找大夫来!”流萤喊着,声音里却是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气息。门口的侍卫被她唬的吓了一跳,随后在对上流萤不怒自威的眼神时,不由得一哆嗦,随后就急忙去府外找大夫去了。 流萤抱着云琉雅,动作轻盈的似在对着自己的恋人,而不是自己的主子。若是此时的云琉雅神志清晰,她会发觉此时的流萤奇怪的不似往常的她。那动作间处处透露的不像是“她”,而更像“他”。 但她的奇怪也只是一会儿,当花青等人全部来到时,又是那副柔弱的模样,而且看那动作,似乎云琉雅的重量让她很是艰难。但,却是抱得稳妥,没有打扰一丝云琉雅的睡意。 “流萤你快说说,雅儿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宁婉身子一软,就要向后栽去。还好,身后的宁彦将她扶住,但大家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担忧。 “夫人,还是去屋里再说吧!您看您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小姐的身子也是滚烫得很。不如,还是先换件干净衣服吧!”花青三言两语倒是让大家都意识到了心急的欠妥当。 于是纷纷都向着最近的朝云轩前进,其间流萤怀中的云琉雅被铁柱接了过去,而宁彦则是半搂半托着宁婉。 换衣服的时候,流萤却是单独的先回了趟房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因为云琉雅的发烧来的太过突然。 房间内,大家都围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云琉雅。虽然已经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衫,但身体的热度却是让周围的他们都感受的清晰。可想而知,此时的云琉雅有多难受。 陈老医生被叫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这种雷雨天出门行医,本是有些违孛本意,再加上道路较远,一路湿滑的直打转。所以陈荣的坏脾气就有些提上了日程,但他皱着眉看到屋内的架势时,不由得胡子一颤。 “都让让,都堵在这了,还让我怎么看病!”陈荣虽然嘴上说的很不客气,但眼神却也带了些担忧。这个孩子自己可是挺喜欢的,怎么会病了呢? 他走上前去,看着那红晕的不正常的脸色,不由得眉头一皱,大声道,“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病的这么重了才找老夫!” 那几人都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后,全部将实现转向流萤,看得流萤的面色绯红。 “奴婢,奴婢今日跟着小姐去了锦绣坊见了温小姐。然后小姐不想回府,就买了串糖葫芦。可不知怎的本来小姐的心情挺好的,却突然哭了起来。然后下了雨,不管奴婢怎么劝都不听,最后就这么晕了过去。” 流萤说到最后,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众人见此,也没法再说什么。云琉雅若是犟起来,不管是谁的话都是不听的。所以也怪不得流萤什么,众人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三百七十章 大病初愈 第三百七十章大病初愈(内有兑换码,速抢!) 陈荣挑了挑眉,“都是你们太惯着她!”他将云琉雅的手腕从背下拽出,然后食指轻扣搭上脉门。微微眯起双眼,感受着脉搏跳动的强弱。 不一会儿,就见他的眉越皱越紧,似有化不开的烦恼。 众人屏息等待着陈荣的最后发言,等待着云琉雅的病情被说出。 似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分钟的光景。就在这度日如年的等待中,终于陈老先生开口道,“这小妮子的身子还算硬朗,若是再送的晚些,恐怕就该是肺病了。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事人却不知情的继续在无尽的寒冷和黑暗中度过这一分一秒。云琉雅能感知的只有这两样,她看不见也听不到身边人的低声呼唤,也完全意识不到她指放心不下的娘亲此时哭的像个泪人般。 当大地再一次迎来新的曙光,当天空在一次从黑蓝变得澄澈,世界依旧如期的运转着,似是什么也没有变化,却又像什么都变了。 云琉雅只觉得一直的漆黑突然变得有些清晰起来,不断的有亮光充斥在四周。她想举起手去阻挡,却发现自己的双臂似乎被固定住了。她不信的再次尝试的举了举,却再次失败了。眼前的光芒越来越甚,直到突然一道光芒覆盖了全部。 她猛的睁开双眼,但在别人眼中看到的却是长长的睫毛抖动了片刻后,缓缓张开。刚刚苏醒的云琉雅,水眸中流转的是水漾的霓虹,蒙蒙雾气萦绕眼前,最后化为淡淡的破碎沉迷其间。 “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了?”宁婉这几日一直都彻夜不眠的陪伴在她的床边,不愿意远离一分钟。她的身体本就孱弱,接连几天的不眠不休宁婉疲惫的有些支撑不住。还好,在她彻底支撑不住之前,女儿醒了过来。 云琉雅的水眸中倒映着娘亲的倦容,她的心突然的有些触动,娘亲虽然没有多少受到岁月侵袭的征兆,但眼角的浅浅皱褶却让云琉雅感觉心疼。 “娘……”一个字,却被云琉雅的沙哑声音说出了哭腔。 宁婉的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她的女儿,在昏迷了整整四天后,终于再次用那双独特的水眸看着自己。 宁婉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那眼中晶莹的泪花,不断的滴落而下,那般澄澈而明亮,却灼的云琉雅的心生生的泛着疼意。 “娘……”她又叫了一次,但这次后,云琉雅的泪却是先落下了。她在自己难受的时候,竟忘记了她有多痛,她的母亲就有多伤。自己的一时任性,却是折腾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 云琉雅垂下头,不让宁婉看见她脆弱的模样,因为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娘亲。但宁婉却抬起她削瘦的尖脸,摩挲着那因为病痛而越来越瘦的双颊,眼中满是心痛。 母女俩相拥而泣,却是彼此都在诉说着歉意。没有照顾好对方的歉意,没有考虑到对方感受的歉意,她们哭着,只是为了发泄一直以爱的情绪。云琉雅和宁婉在某些方面极其相似,都是一样的固执和倔强。 花青她们进来为云琉雅换毛巾,刚踏进的脚步却因为太过欣喜,而将手中的铁盆摔到了地上。叮当桄榔的声音惊醒了这对母女,相对时,不由有些尴尬的脸红。 巨大的喜悦过后,一直紧绷的弦也松弛了下来。宁婉的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众人又开始又手忙脚乱的开始了抢救,不过宁婉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疲劳过度累得睡着了。 虚惊一场后,没有人提起那日云琉雅的反常,也没有再说起之前的事情。似乎,那一天的记忆都同时的被遗忘了。 云琉雅感激着家人的体贴,她自己也不想再谈起那日的事情。也许,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后,她的想法有些变了。 她已经过了为了感情放弃一切的年龄了,她也不再是没头没脑一头热的少女了。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打算。或许从一开始,她该考虑的就不是计划外的事情。 当云琉雅的身体逐渐康复后,却接到了温长乐的拜访消息。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温长乐仔细的看了一圈后,再次问道。 这几日听的最多的莫过于这句话,云琉雅耸耸肩,十分不耐的回答道,“如你所见,我现在恢复得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 温长乐闻言也不恼,反而有些促狭的笑道,“你这么不欢迎我,是因为我没答应你的入伙吗?” 云琉雅却是瞪她一眼,随即也浅浅的笑开了,“我又不会非你锦绣坊不可,才不会那么小气买就因为这么个理由就不欢迎你呢!” 温长乐却是笑笑,没有回答。她抓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随即就兴奋的开口道,“你这的大厨是谁?有没有兴趣来锦绣坊!” “我们的大厨可是你花钱都买不到的。”云琉雅笑的眉眼弯弯,却看得温长乐咬牙切齿。 “究竟是什么大厨,竟会这么难请!”温长乐有些不信,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可能出钱都不做呢!她才不信! 云琉雅却是笑的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直到温长乐的脸色及其不郁才渐渐收敛起来,“咳咳,这是我娘做的。你请得起吗?” 宁婉最过拿手的就是这样式精美,味道绝美的小小糕点。许是受了娘亲的熏陶,云琉雅自己对糕点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 而温长乐闻言却是呆愣后再次了然,既是云琉雅母亲所做,自然是不能请到锦绣坊了。她无奈的撇撇嘴,那模样却着实好笑。明明很是不甘和留恋,但嘴角却在拒绝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日,”温长乐突然提到几日前的那天,云琉雅的表情一滯,却硬是挺着不让自己的脸色太过下人。“老板同意了。同意你加入锦绣坊。” 云琉雅等了半天,却是等到了这么个消息。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本来她还想着,既然锦绣坊行不通,那就只能自己收购一些小的店铺,来扩展商机。却不想自己一时情绪低迷做了傻事。现在醒来,却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怎能不让人兴奋! ps:【礼品兑换码:alrctu,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七十一章 商讨事宜 第三百七十一章 商讨事宜(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看着眼前妖娆的女子,眼角噙上浓浓的笑意。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的血色,让平日里温婉清冷的她,看起来多了一些妩媚。咯咯的笑意从云琉雅的喉间漾出,不是刚刚歇斯底里的失态,这笑意让人觉得很舒服,让人感到少有的真诚。 温长乐看着眼前又有些失态的女子,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失而复得霓裳羽衣后的欣喜。而后又想起那抹干净的湛蓝。后背一阵的发凉。 这个女子,竟能够让主人如此对待。看向云琉雅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丝敬意。只是这敬意不是来自她,而是主人。 “长乐,我可要好好的感谢你一番。不如今日就留在宁府,我叫厨房给你温两壶好酒,可好?”不过片刻,云琉雅就从刚刚的喜悦中回了过来。又变成了往日温婉大方的模样。 说罢,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温长乐。温长乐抿嘴甜笑,并未作声。 “放心,宁府里厨子的手艺,虽不若家慈这般可口,但必能满足的了长乐你。”说着,云琉雅揶揄的看着温长乐。 温长乐有些呆愣,妩媚的眸子里渐染上几丝不郁。“敏德郡主就会拿长乐说笑。’敛去了她往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竟是有些娇俏。语气里掺着几丝哀怨。 云琉雅倒也不生气,挥了挥袖子,眼里的笑意晕染开来。 “长乐何至生疏?初次见面不就说好要互称小名?以后姐姐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长乐多多指教就是了。”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云琉雅说的客气,这才想起刚刚一时兴奋竟忘记了给长乐倒茶。便吩咐花青给温长乐温了一杯茶来。想起那日在锦绣坊里那缕清淡的茶香,如水的眸光里染上一抹疑惑。 云琉雅联想起温长乐那日说起幕后的老板另有其人,在心里一一细数着锦绣坊里的种种疑点,不动声色的将眸光里的疑问掩了去。 既然已经成了锦绣坊的半个掌柜,那这些以后在慢慢的探究也不迟。 花青不一会儿就乘着上好的碧螺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清淡的香气随即充满了整间屋子,热气氤氲,掩住了二人的情绪。 温长乐吸了吸鼻子,满意的一笑。恢复了往日里豪爽的模样。 “不知姐姐,要这半个锦绣坊何意?” 云琉雅嘴角轻勾。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在长乐看来我是为何呢?”云琉雅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以退为进,又将问题打包送还给了她。 温长乐爽朗的一笑,一如往日男子一般的气概。 “哈哈!那希望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把锦绣坊做的更大、更好!哈哈!” 温长乐说的堂皇,云琉雅却没有感觉到诚意。毕竟,作为一个生意场上的新人,在没有做出成绩之前是很难被人信服的。 云琉雅倒也不在乎,只是淡淡的一笑。 便不再作声。 温长乐对云琉雅却是更加疑惑了。 虽说前几日见过云琉雅怅然若失的模样,但时隔一夜,她便找上自己来,提出那霓裳羽衣交换半个锦绣坊。 即使她知道知道锦绣坊另属他人的时候,仍能有那般自信。今天的话谈到现在,云琉雅竟然没有露出一点儿慌张的来。 一杯清茶见底,温长乐适才重新开口,“不知,姐姐现在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锦绣坊像你说的那样,做得更大并且让锦绣坊不受局限的想更多方面发展呢?” 云琉雅表情微楞,随即便隐了去。当时,说这话只是为了打动温长乐身后的老板,却没想到竟被温长乐再次提了起来。 云琉雅目光晃了晃,话虽然是权宜之计,不过她确实有能力。 云琉雅将头侧了侧,对着身后的流萤说,“流萤,你来,去将上次乞巧我穿的衣裳拿来给温老板看看。” 说话者语气淡然,听者却是一愣。并未出声,而是转身去了内房。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云琉雅的眼底。 温长乐看着桌面上柳绿的裙子,做工的细致恰好的发挥出了这丝绸的优点,让人不自觉的多看两眼。只是衣物虽然精致,却并不比锦绣坊内陈列的衣物好一些。甚至,从一些细节的处理上还不如锦绣坊的师傅。 “姐姐?这是?” 温长乐脸上写满了疑惑。不明白云琉雅拿出这衣服所谓何意,难不成认为……温长乐凤眼微眯,眸光里染上点点怒意。 云琉雅把温长乐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她而是聪敏的选择了避而不谈。 “长乐……你觉得这件衣服如何?”声音轻柔,一如她沉稳的性子,好似不曾见过温长乐眼里的微怒。 “衣物虽好。但若只拿这些就想做到如你所说壮大锦绣坊的生意必然不可!” 看到云琉雅云淡风轻的样子,温长乐的话语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虽然锦绣坊只是作为副业,又不是她的,但是,毕竟倾注了心血在里面。希望锦绣坊做大做好的心却是真的。 云琉雅听到温长乐冒犯的言语,却更加的自信了起来。眸子转了转,发出一抹亮泽。 “如果我说,这只是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用了一夜赶制出来的,长乐会不会另眼相待?” 云琉雅摆弄着手里的茶杯,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明眸里,隐隐透着自信,却被处理的恰到好处,既不张扬,又让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她分明的捕捉到,温长乐听到这句话以后眸子里闪过的惊异。 温长乐眉头微蹙,她不是不相信云琉雅的话,这是这说法有些离谱了些。桌上这件柳绿的流苏裙,虽然在锦绣坊里并不算什么宝贝,但若放到其他的店里,必定是上乘的货色,岂会是一晚上赶制而成? 她挑了挑眉,许久才开口说,“云姐姐不是说笑?” 目光微冷,只是想要给自己驳回一些面子。 云琉雅淡淡的一笑,“实不相瞒,这正是流萤前几日为我去乞巧连夜赶制而成,长乐若是不信的话,流萤可以亲自为长乐解释。”说着,目光滑向身后的流萤。 流萤眸子里轻闪过一阵的慌乱,却被回过头的云琉雅捕了正着。云琉雅眸子一沉,缄默不语。 “正是奴婢所做。”流萤轻启樱唇,缓缓的道。面色染上一抹绯红。 ps:【礼品兑换码:qzpkjv,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七十二章 锦绣坊 第三百七十二章 锦绣坊(内有兑换码,速抢!) 温长乐打量着眼前的人,突然发出豪爽的笑意,不由得赞叹说说,“真棒!”眉宇间,却散发出淡淡的痞意。 云琉雅嘴角轻轻的扬起、。却并未出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云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好的想法?”温长乐并不在意云琉雅的样子,毕竟,现在来讲,云琉雅在锦绣坊的地位是比她要大一些的。 云琉雅将温长乐让进礼屋,吩咐白素准备了一些糕点。 “依我之意,锦绣坊现在以出售布料为主,若是我们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成品的衣裙之上,布料为辅,说不定会更好一些。” “成品的衣物也是有的。只是好的师傅难请,价格会贵一些。又没有什么好的款式,所以就暂且搁置了一些。不过现在……” 温长乐抬起头,恰好遇见云琉雅精致的双眸,二人对视着会心一笑。 “正如长乐所见,流萤技艺甚好。不瞒长乐,那次峻宁公主邀请京城内适龄女子大宴。与长乐初见的那天,正是从锦绣坊里进的布料,回府之后,流萤为我做成。” 不等温长乐作答,云琉雅接着说,“我们不妨让流萤做出图稿,由流萤做指导,交由锦绣坊的师傅试上一批,倘若卖得好,我们继续,若是不好,倒也无妨,只算是经历一番教训罢。” “好!哈哈!” “小姐,这是你要的桂花酿。” 白素从外屋里进来,刚好看见两个人开怀的模样。眉间染上一丝喜悦。 这几日,好久没有看见小姐这般开怀了。 近几日,京城里最火爆的消息便是锦绣坊里新上的一些衣裙。不仅价格实惠,而且款式也十分新颖。又是用锦绣坊店里的布料做的。据说是因为从外地高价聘请的一个世外高人,因与老板温长悦故交才会来此。 一时间锦绣坊又一次上升为了市井之人闲谈的热点。 云琉雅带着花青白素上街,路过锦绣坊的时候,看到门外人山人海拥挤的人群,白素不由得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却被花青用眼色制止了。 白素不明所以,眉头蹙的却更紧了。 云琉雅看到她的这个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花青,你也是!怎么都不告诉素素?” “什么?”白素被两个人整的更加的奇怪了。她睁着疑惑的小脸看着眼前的二位,脸上写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青咯咯的笑了几声,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白素,说,“现在这锦绣坊,有一半是小姐的,怎么,你看小姐生意好你还不乐意?” 白素脸上刷的一下就红了,“不是不是……”连忙摆着手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琉雅看着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白素,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娇小的后背微微的向前弯去。 白素的脸却是更红了。 几个人在门外张望着,看到里面的伙计忙得不亦乐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展开一抹淡笑,正欲离去,却被叫住了。 “客官,请留步,我们掌柜的在等您!” 云琉雅回过头来,见正是上次不认的玉佩的那个新伙计,看起来,并没有那日那般的青涩,对店里的生意上手了一些。 依旧是朱红色的雕花长椅覆予珠帘,艳丽的红色在珠帘下面跃动着,格外的妖娆。 竹藤而制的四把竹椅分列两边,漆金墨炭方桌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个糕点,温长乐正坐在竹椅上打量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里间里很静,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单是看下面的人,便有一些声音传进温长乐的耳朵里。 妖娆的红裙依旧附在温长乐的身姿上,华丽却不庸俗。 “怎么?长乐怎知道我今天会来。”说着,自顾的拖了一把竹椅坐了下来。拾起桌子上的糕点品尝着。 “不是我知道你会来,而是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敏德郡主果然不一般,这才几日,锦绣坊的销售额竟是又翻了一番!”说罢,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学着云琉雅也吃起糕点来。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有些清冷,但是总能够让温长乐感到放松。 好几次,她试着在她面前伪装起来,却都失败了。 “哦?” 云琉雅挑了挑眉。温长乐的话让她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事情竟会进展的这么快,但是账本上满满的蝇头小楷都在向她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心里一喜,眉间的那几丝悦动更加的活泼了起来。 “长乐辛苦,待这批货物售完,我们庆祝庆祝可好?” 抬头看向温长乐的眸光里,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不是没有钱,却确实是需要钱。为了让她这一生的复仇之路走的更加顺畅一些。 为了这一条路,云琉雅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做了太多的铺垫。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前世,一颗芳心许于君临风却落得悲惨,而今世,终于鼓足勇气想要重新尝试,却又一次因为君临风导致两人出现今天的局面。 两个人之间的不信任,其实怨不得别人,可这个别人偏偏是君临风,云琉雅不由得把怒意全都撒到他的身上。 对于君临风的恨意,只增不减。 复仇的路逐渐平坦,却仍有一些小小的崎岖等待抚平。重生以来这么久,君临风依旧是道貌岸然的活着,云琉雅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 “云姐姐。”温长乐见云琉雅好似有些走神,好心提醒道。 眸子一沉,果然如她所料,云琉雅这女子并不简单,她好像带有很强烈的目的性。而自己,包括锦绣坊,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帅气不羁的眉宇间不由得染上一丝不悦。 云琉雅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有些歉意的对着温长乐笑了笑。 “方才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神游了一会儿,希望长乐不要见怪。” 云琉雅这么说,一来是为了掩盖自己刚刚不小心燃起的恨意,二来是为了解释一下,以防温长乐怀有二心。 “无妨!云姐姐有心事去想便是。”说着,温长乐把头凑到云琉雅的面前,坏笑着说。好像是在调戏红婷楼的女子一般。 除了宁婉外,云琉雅从未与女子离得这般近,脸上不禁一热,泛起一丝绯红。淡淡的,在入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丝丝的光。 ps:【礼品兑换码:hkmwxd,此兑换码只能抢一次,但是有100月饼哦!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再访红婷楼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再访红婷楼 庆宴安排在十五的晚上。云琉雅与温长乐相约邀请凡是参与者均参加,包括制衣的师傅还有锦绣坊里的伙计。庆宴地点依旧是安排在红婷楼。 只是这一次,却是云琉雅强烈要求的。虽是红楼,但让云琉雅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安静、淡雅,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豁达。 温长乐本想拒绝,云琉雅却一再的坚持,甚至用激将法说她是不敢。虽明知是计,却依旧不得不种。 温长乐不由得苦笑,怕是这次,自己在锦绣坊的伙计们面前是抬不起头了。锦绣坊老板娘扮男子逛红楼,必定成为伙计们之间的笑谈。得多给他们分配点儿活,让他们来不及说才行。 这日回到宁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琉雅一进房间便看到宁婉托着头在书桌旁打着盹。宽松的衣袖从宁婉竖着的胳膊中散了下来,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腕。 岁月的痕迹并没有侵上她的皮肤。 云琉雅看到眼前的样子不由得一震。明知道母亲身体不好。这些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母亲担心,想着,便把身后的两个侍女打发下去,自己拿了一件绛紫外衫给母亲披上。 宁婉较弱的身躯被突来的重量惊了一下,醒来便看到云琉雅拿着外衫小心翼翼的模样。从下往上看,女儿的脸型更加的削瘦了起来。 之前的婴儿肥已不见了,越来越尖的下巴让宁婉心里一阵的发疼。眸光里染上一丝愧疚,看向云琉雅时却是如水的温柔。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女儿在照顾做母亲的自己,之前从云府的时候,就没有让她享受到几天的大小姐该有的生活,现在住到了宁府,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 偶尔的不想吃药,不仅仅是为了药的苦涩难以下咽,还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气愤。 “娘……你怎么来了。”见宁婉醒了,便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头依偎进母亲的怀里。 宁婉疼惜的抚上云琉雅的秀发。“娘见你一早就上了街,又这么晚才回来。担心你。知道你忙,但别累坏了身子。” “云姐姐自是不会累着了自己,反倒是娘亲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才是。”宁婉拍了拍云琉雅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忽的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抓起云琉雅的手,问:“云姐姐可是最近与锦绣坊的温老板交好?” 云琉雅虽然奇怪娘亲怎么知道,却也并不想隐瞒。“嗯,是的。锦绣坊的温长悦,也算是一个敢做敢当的女子。” 宁婉目光微微一滞,欣慰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是看到那日女子来访,一打听才知。 “你交朋友是好事儿,但要记得多长些心眼儿,别叫别人骗了去。”对于温长悦那个女子,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宁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善的信息。 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云琉雅虽然较其他的女子成熟了一些,但提防一些总是好的。 云琉雅明白宁婉的苦心,淡淡的笑了笑。“我明白。” 十五马上就要到了,锦绣坊里这几日的人流却不曾消散些,直到酉时打了样,云琉雅这才带着流萤进来。 这次,身边依旧只是带了流萤一个侍女。温长乐拿出上次为两人准备的男装,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云琉雅见状,倒也不说她,任由她去好了。 这次没有了宁彦和苏宁夏在,几个人比上次更加自如了一些。 温长乐一进门,就有姑娘迎了上来,“长乐,听莹儿姐姐说,你上次来过了,为何没有点蝶妹?不是说下次来就点人家的吗?”温长乐摸了摸下巴,刚想调侃,却发现刚刚还怨妇一般的姑娘此刻却去了云琉雅的那边。 “哟……这位公子便是秀儿姐姐说的俊俏小生吧?果然是一副好皮囊呢。”说着,蝶妹轻转过头去,却是不再看他。 云琉雅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也做好了一些准备,却再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泛起一丝尴尬。俊俏的脸上泛起一抹粉色。 温长乐几番受到过这种忽视,一把搂过蝶妹的腰,在她水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果然女人都一样,见色忘义的主。”她不由得埋怨道。眼神却看向云琉雅,明明受不得这里,却非要过来。 蝶妹被温长乐的逗弄笑出了声,连忙讨教求饶。 身后跟着的几个伙计不由得掩住唇,好让自己的笑不发出声音来。却依旧逃不过温长乐的眼。温长乐脸色一黑,便放了那蝶妹。在蝶妹转身的瞬间将眸子里的不悦迅速的掩了去。 “还不快带我们几个去准备几下!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偷瞟别的小生,我就在也不来找你了!” 温长乐凑近蝶妹的耳朵旁,轻轻的吹了几口热气,惹得蝶妹嘤咛几声,咯咯的起身。 抬头恰好碰上长乐眼里的邪魅,脸上染上一片桃色,低下头去。 “几位,我带你们进去吧。酒席已备好。” 精致的雅间内,窗外已不再是上次的那般明亮,云琉雅看向窗外,今日的心境,与上次也是截然不用。 云琉雅这次再来,也是为了上次的事情给自己上次的那抹暗愁画上一个句号罢了。锦绣坊的生意越做越好,是值得纪念的事情。 你看!没有了爱情,我还可以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看向众人的眸子,越发的明亮起来。 温长乐点了几壶女儿红,将酒盅递予云琉雅。 “红婷楼的女儿红虽不如你我初见的那家,但也是极好的!姐姐!上次,你不够义气,扫了我的兴,这次,不醉不归!”说着,便已经给云琉雅盛了满满一碗。 身后的流萤想要前去阻止,却被云琉雅拦住,“难得长乐还记得与我的旧识,岂有推托之理。”说着看向流萤。流萤只好退到身侧,不再出声。 温长乐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酒。人群里除了云琉雅,锦绣坊里生意好的事情再就是数她最高兴了。肯定要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 浓烈的酒香在雅间里弥漫开了,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敬酒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敬酒(内有兑换码,速抢!) “姐姐!第一杯,是你初识时我的。但我要敬你,你是第一个不会喝酒第一次见面就与我喝了三杯酒的人。”说着,持起酒盅一饮而尽,光洁的脖子在房间内油灯的下泛着诱人的光芒,一如大气不羁的温长乐。 云琉雅淡淡的一笑,学着温长乐的样子持起酒盅,先是一丝丝的浅酌。却迎上温长乐微蹙的眉头。便索性如她一般豪爽的将酒灌入口中。一时间,喉咙里像起火一般滚烫。 疼痛,幸福,烦恼,苦闷,开心。悲伤。脑海里传来的感觉却好似更加的真实。 温长乐饮完之后脸上神色一亮,豪爽的哈哈笑了几声,大方之气让在场的男子都逊色了几分。 这也正是她能够久匿于红婷楼,姑娘们却全然不知她是女子之身的原因。 不等云琉雅缓神,温长乐就已经又一次为她倒上了酒。自己酒盅里却是比云琉雅的还要满了一分。 “这第二杯,我也要敬你。这么多年,你是我发现的第一个让那个人看中的人。”说罢,又是不等云琉雅回应,猛地一仰脖便将那佳酿坠入口中。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都不明白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云琉雅却清楚得很。虽然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结局总归是好的,至于目的,她慢慢的来查就好了。 跟着温长乐的动作,云琉雅又一次将杯里的酒灌入口中。 见云琉雅如此爽快,温长乐忍不住赞许,她不得不承认,就连她,也是有些佩服云琉雅的。 “这第三杯,我温长悦也要敬你。因为若不是有你,锦绣坊的生意不可能进展的会有这么快。”温长乐此时称自己为温长悦,也只是应了平时在锦绣坊里掩盖的身份罢了。 云琉雅虽然有些晕晕沉沉的,但是并没有拒绝,为自己斟了一杯,有些熟练的送入口中。相比去前几杯的辛辣,细细品尝起来,这酒里竟有些香味起来。 “这第四杯,是敬你,也是对你提出希冀,愿你带着我们锦绣坊越来越红火。”温长乐有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一个仰头,便将上好的女儿红吞了下去。与她,酒瘾如毒瘾,又爱又恨。 云琉雅目光已经有些迷离,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一直在身侧的流萤冷了冷眼,紧紧地蹙了蹙眉,想要劝阻,未等开口,却被云琉雅先拦住了。 “流萤,今天大家心情好,没关系。”迷离的目光望向流萤,依然是不怒自威。 众人见温掌柜如此器重这个女子,一一举杯前来祝贺。嘴里说着恭敬地话,让云琉雅无从拒绝。 今天的云琉雅也没想过要拒绝!喝的愈多,嘴里香醇的感觉愈加的浓厚。 许是许久没有这般欢愉,又许是这几日心里太过压抑,云琉雅细细的品味着残留在嘴里的酒香,微微的抿着嘴,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这一刻,云琉雅似乎明白了温长乐对酒的钟爱。 杏目微眯,眸子里荡漾着几分迷离,醉态可憨的样子为云琉雅白嫩的脸上染了几分稚气。 扬起袖子,男子宽大的衣物并未将云琉雅姣好的身材完全的掩去,在觥筹交错之间,偶尔有几根束带松了松,反而更是引人遐想。 待到云琉雅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低头一看桌子上的好菜已是一片狼藉,本是迷离的眸子里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染上一丝微微的怒意。 “来人,上菜,把你们最好的菜全都端上来!” 完全不复往日云琉雅沉稳的形象。 一直候在门外的小二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明明是个男子,怎么看起来竟比女子还要吸引人。脸上浮现出两抹绯红,不敢抬头看她。 “哈哈,你说这里的菜好吃。我i怎么觉得,还没有我娘的收益好呢。” 云琉雅将菜松送进自己的嘴里,好几次都差点儿洒在衣服上。 温长乐看着云琉雅憨态可掬的样子,眼底染上笑意。 她认识云琉雅的时间不长,却见过她各种失态的样子。重病之后的憔悴,黑夜凝思的黯然,还是醉酒之后的娇憨。好像每一个都是云琉雅,又好像每一个都不是。 酒过三巡,云琉雅一直与身边的温长乐有说有笑,好不自在。 “祝锦绣坊,越来越强大!” 云琉雅此时站起来,看着身边的温长乐,举杯对着众人道。轻扬起头,在油灯的照耀之下,如同粉妆玉琢一般。 “干杯!”话音未来,众人皆站起来一起举杯,祝贺锦绣坊的明天会更好。 借酒浇愁,之所以沉迷去酒,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酒瘾。生活中有太多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迷恋于醉酒后的所思所想,迷恋于醉酒后的空明。 此时,云琉雅觉得什么好像都是不重要的。君临笙?君临风?还是云语非,统统的一并抛在脑后。 爱与恨……这是一个没有情感牵绊的境界。 流萤在身侧,眼里划过一丝不郁。想要前去劝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仅仅因为自己的侍女身份。曾经感同身受的她,只是划过一丝的心疼。 樱唇轻轻的翁动了几下,却并没有发出声音。葱玉手指在腹前绕了几下,便忍了去。目光中,染上几丝寒意。 在众人的纷杂之中,云琉雅觉得都有些沉,脑海里一直有一个身影在徘徊。 她拼命的想要伸手抓住,却总是扑空。再望时,那人仍是持一把折扇立在远处,嘴角轻轻的勾着,眉宇间,是无尽的邪魅。 渐渐的,晕染成一个男子的模样。 云琉雅狠狠地晃了晃头,挽好的发髻在她的捣乱下有几缕细发垂下,不偏不倚,刚好撒在肩上。 可是脑海里的身影,反倒更加的清晰起来。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隐隐作痛。 离开正在作乐的众人,往门外走去。摇摇晃晃的身影,流萤想要前来搀扶,却被云琉雅一手甩开了。 温长乐见状,对着流萤摆摆手说,“随她去吧。” 这红婷楼里,向来都是有规矩的,即使云琉雅一个人出门去,也应该受不到什么伤害才对。 ps:【礼品兑换码:v6gqqj,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七十五章 调戏 第三百七十五章 调戏(内有兑换码,速抢!) 流萤听到温长乐的话,虽然不忍,但也只好作罢。看向云琉雅的眸子里,涌上一丝焦虑。 刚走到门外,却云琉雅却结结实实撞了一个怀里。陌生的气息让她蹙了蹙眉,抬头想要大骂,却迎上一双鹰一样的目光。 犀利! 金晟泽在使馆厌烦了金念幽的威胁,又听说这红婷楼是京城里最好的红楼,而且没有邀请函一律不许进。 他动用了各方势力才拿到一张邀请函,只为换的一刻的春宵,却不想这红婷楼里只是较于其他的红楼里环境典雅了一些,而姑娘们却只是才艺多一些罢了。 看惯了金念幽绝美的容颜,也尽了那狂放、不羁的激情,一般的女子,并不能满足他的欲望。 正烦闷欲发泄之际,却有人偏偏在此时撞入了他的怀里,与金念幽一起每日制备各种毒蛊、丹药的关系,他对味道也变得格外的敏感。 霎间,他只觉得一股幽香从缠绕在鼻尖。只是夹杂着浓浓的酒意。有些熟悉。让他烦闷的心稍微的平和了一些,却并不能浇灭道已经被彻底燃起的怒火。 直到他对上这双眼。 醉酒佳人桃红面。 当他看清怀里的人之后,眸光里划过一丝惊艳。果然,这个女人每次出场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 他没有见过男装的云琉雅,却惊奇男装的女子竟会这般好看。腰间的条条靛青的高贵将云琉雅染上了几丝书生的气质。 淡然如水,君子如潮。远山眉淡化了男装的硬朗,多了几分女子特有的娇柔。 浅浅的幽香之中,夹杂着几丝酒意,却也没有适才那么的烦闷了。 许是醉酒的缘故,今日的云琉雅不似往日的娇羞,看向金晟泽的目光有些迷离,此刻正伏在他的怀里,纤长的手指正不知所措的在金晟泽的胸前随意的乱画。让原本已经停歇了的欲火,重新的繎了起来。 却是比之前更盛。 “云琉雅?你怎么在这儿?” 金晟泽的目光微沉,吞吐间的话语有些沙哑,像是在受了什么极大的隐忍一般。 “还喝了这么多酒?”目光一沉,滚烫的喉咙滚了滚。 “咯咯……抓到了!” 云琉雅狠狠地抓了几把金晟泽的衣物,想抓住什么宝贝一样,只要一松手,他便散去。 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不过有金晟泽的支撑不至于跌到下去。 纤白的手指与金晟泽青色的衣物做衬,显得更加的娇柔。云琉雅目光迷离的抬起头,看向这件衣服的主人,脸上的红晕更加的通透了几分。如往日的娇羞,却更加的真实了几分。摇晃中,几缕青丝捶在脸上。 眼前的动作这般稚嫩,如孩童撒娇一般,,让人想骂,却不忍心开口。娇憨的动作,不似之前的沉稳,有几分像是趁着醉酒耍酒疯的样子。 云琉雅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刚刚还噙着笑意的脸却蓦地沉了下来,好看的眉头微蹙,摆了摆手。 “你不是。”随即,便松开了金晟泽胸前的衣物。 正欲转身而去,身子却动弹不得。云琉雅倒也不惊慌,两只手拼命的捣着前面的人。眼前的人却如山一般稳,推不动。 “不知柠袖说我不是什么呢?”说着,脸向着云琉雅靠近了几分。语气里的暧昧晕染了周围的空气,周围的温度也升高了几分。 他口中的暖气喷到云琉雅的脸上,云琉雅只觉得有些恶心。脸上更加的发烫了起来,脖颈间也染上了真真的粉红。 “你走开!” 云琉雅挣扎不得,身体却也一阵阵的发软,醉醺醺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后,眼里却是染上了一丝盛怒。 趁人之危!这就是这些伪君子喜欢做的事情吗! 可是她却忘记了,挣扎的后果,只能是把自己束缚的越来越紧、 金晟泽看着醒后有些盛怒的云琉雅,嘴角轻勾,嗤笑一声。 这些女人,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很抱歉,我怕今天我是走不了了。因为你……你这只小野猫已经惹怒我了。”说着,将云琉雅抱的更紧了。 清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狠意,狡诈,决绝。 待云琉雅有些累了,金晟泽把头靠近她,“你还是第一个叫我走开的女人,不过以后……不会了!”说罢,声音中带着几丝魅惑。 云琉雅只是觉得后悔,不应该把流萤喝回去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办法要多一些。 “七殿下,不要……” “乖,让我尝尝你的酒!”双唇,就要覆上她的,云琉雅挣扎,却始终无果,喉间,不禁呜咽出声。 “七殿下,敏德郡主今日身体不适,谢谢您的照看。”一丝柔媚的声音打断了金晟泽的动作。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流萤?云琉雅心里一惊。怎么会?果然……随即,便闭上了眼,假装昏睡过去。 金晟泽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闻声望去,看到同样着着男装的流萤。嘴角划过一丝轻笑。 “呵!秋梅?怎么,你是想本殿下了吗!”抬头看到是之前阴差杨错赠与云琉雅的花匠。 想起当年二人的鱼水之欢,确切的说,是金晟泽的索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流萤听到金晟泽的话,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隐了去,并没有被发现,欠身行礼。 “奴婢不明白七殿下什么意思。您也看到了,敏德公主最近身体虚弱,急需回到府中修养,还请七殿下将郡主交与奴婢,奴婢也好交差。想必,皇上定会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流萤说的客气,语气不卑不吭,却是难得的威严,不似往日柔弱的她。 金晟泽诧异,不曾记得秋梅有这般伶牙俐齿,难不成跟着云琉雅的时间长乐,耳濡目染学来了不成? “哦?那我说不呢?” “七殿下不会!”流萤说的肯定却是一如既往的谦卑,笃定金晟泽一定会把云琉雅送与自己。 金晟泽面上一冷,随即哈哈一笑,“以后照顾好她。”看向云琉雅的眼里,迅速的换上一抹温柔。把云琉雅交与了流萤手中,他竟小觑了这个侍女。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流萤看着正在昏睡中云琉雅,眼底染上一抹心疼。看了看来时的房间,便打横抱起云琉雅飞快的往宁府跑去。 趁着夜色越过城墙,将她放在寝室之内。看着她安静的面容摇了摇头,刚想去叫白素为她打一盆洗脚水,身后却传来了一丝清冷的声音。 “你是谁!”简短的几个字,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流萤身子微微的一震,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转过身来,装作气喘吁吁的看着云琉雅。 “哎呀!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说什么呢,我是流萤啊!”说着,伸手往云琉雅的头上探去,却被云琉雅躲开了。 “我方才就醒了,你说……你是谁!”目光直视上流萤的。伴着秋日,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的寒冷了起来。 ps:【礼品兑换码:d4fnh7,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流萤变天佑 第三百七十六章流萤变天佑 流萤怔愣的回过头来,他未曾料到云琉雅竟会假意喝醉来试探自己。他的心里既惶恐又气愤,复杂的堵塞在胸腔,让他有些难受的头疼起来。 夜色熏染了苍穹,醉人的黑蓝取代了昏黄的红尘,慢慢的占据了整片时空。 屋内的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似在等待着彼此之间谁最先开口认输,却又似在进行无言的抗议着。 流萤看着目光中不见任何醉意的云琉雅,背对着窗户,逆着月光,看不清表情。犹如雕像般不曾动摇的身形,却似乎看上起异常的高大。 云琉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考虑过流萤的背叛。自从那次替她挡箭后,就再也没有了怀疑。不知为何,流萤不知不觉间总是散发着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而这份安心放在现在,却是极其怪异的。云琉雅不知为何就是知道流萤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这份安心来的有些过于理所当然,反而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你不是真的流萤对吧!”云琉雅问的是个疑问句,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流萤安静的不答,但却更像是无声的默认。 半晌,云琉雅静静的等待着。她有预感,流萤会受不住这样的沉默,最后对自己开口的。没有理由的,她深信着。 果不其然,流萤的嘴唇轻轻的开启又合,最后还是张开了口,但声音却是有些难辨男女的清澈。 “我的确是流萤,却不是最初的那个。”他说着,眼神却灼灼的望着云琉雅。 云琉雅闻言,却是惊诧的水眸一眨不眨。她想过流萤会有的上百种反应,甚至还想好了对策,若是流萤不说实话,自己就算是撬也要撬开她的唇。却未料,她竟会回答的这般痛快。 她想好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堵得她很是难受。但云琉雅毕竟不是白素那样不说出口就睡不好觉的类型,她淡然的将话吞了回去,静静的等待着流萤接下来的话。 逆着光,流萤的唇角似乎若隐若现着一个微小的弧度。云琉雅看不真切,却感觉得到流萤的心情似乎很是明朗。 “有些事,我不便说。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好。”流萤沉默了片刻,却是以这么句话作为结束。 “我凭什么信你?连你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允许你继续呆在身边,谁能保证你是忠诚的!”说到最后,云琉雅的语气中隐隐的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怒气。 流萤却笑了笑,道,“若是你愿意,可以叫我天佑。”他微微一笑,却不带一丝女人的娇柔, “还有,我是男的。从你救了最初的流萤之后,我就替代了她成为了‘流萤’。所以,你一直接触的都是我。” 云琉雅紧紧地盯着眼前人的双眸,那般的认真,似是要看清面前这个自称“佑”的男人。 “那最开始的‘流萤’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云琉雅问着,却并不像急于得知真相的样子。问出口的语气,更像是随意的一般。 “送走了,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天佑眼底萦绕着宠溺道,现在的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就那么直直的瞧着床上的云琉雅。 云琉雅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担心眼前人会伤害自己了。虽然背着月光,但微弱烛火下影影绰绰下,看得清那人眼中的情感。 直接而火热。 “杀了,还是放了?”云琉雅追问了一句,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及其不舒服的。即使清楚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但只要想起自己竟然和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一起玩笑了这么久,总有种被涮了的难堪。于是她抬眼很自然的瞪了他一眼。 唤作天佑的男人无奈的看着云琉雅孩子气的动作,嘴角却翘得很高。 “她还活着。” 只几个字,就说出了云琉雅担忧的话题。云琉雅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目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又为何要乔装打扮甚至不惜以女儿身的打扮出现在众人眼中。云琉雅有很多人问题想问,但却不知怎的都堵塞在嘴角。问不出口了。 “我可以告诉你那天的事。”天佑盯着云琉雅的水眸,很是认真道。 “我想要的只是你来这的理由。”因为眼前的变故让一切脱离了轨道的,云琉雅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才最恰当。 “以后会告诉你,”他顿了顿,突然表情变得泫然欲泣,女子娇柔的垂泪模样就这样出现在云琉雅面前。若不是知道眼前人是男子的话,倒是一幅美艳兮怜的图画。 “你是要赶我走吗?”他低沉着声音,与表情没有任何相似的阳刚之气,倒是让云琉雅紧抿的唇渐渐松懈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你要待罪赎身。”轻轻笑过后,云琉雅并没有赶天佑离开,反而时间将他留了下来。“不过,你要和我约法三章。” “第一,我给你一年期限,在这期间你必须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理由。”云琉雅眸光凌厉,举起一根葱葱玉指,烛光下食指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第二,若是想留下来,就依旧要以流萤的身份留下。我不想因为你而吓坏了我家的两个丫环。” “第三,在我的府内,就要听从我的指令,否则,即使前两条你遵守的很好也没用。” 云琉雅收回伸出的长指,等待着天佑的回答。 略微的思索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天佑郑重的点了点,答应了这类似丧辱的条件。对他而言,目前留在云琉雅身边更为重要。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立下字据,若是以后你反悔了,我就把字据拿到官府去。” 天佑好笑的抿了抿唇,即使是官服也不是什么事都会管的。再者说,自己的身份极其特殊,却是连官府都不敢惹的狠角色。 但他却不打算就这样直白的告诉云琉雅,就让这个小丫头先乐呵几天吧。 挑灯夜烛,为的不过是签下这三条约定。 云琉雅仔细的将那份契约看了又看,直到自己什么也挑不出毛病为止。方才将宣纸折起,然后驱赶着方才签下名字的男人。“秦天佑,以后人前我就只唤你流萤,人后就叫你的名字。记住,好自为之。” 第三百七十七章 如梦是真 第三百七十七章如梦是真 翌日,云琉雅起床的时候,屋内只有花青在忙碌着。 “素素呢?”她揉揉有些惺忪的双眼,视线有些模糊的盯着不远处不停移动的身影。淡粉的衣衫晃动着,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可人。 花青正在擦拭着桌角,听闻睡醒的小姐的发问,于是答道,“素素和流萤去锦绣坊了,说是昨晚温小姐特意嘱托的。” 云琉雅揉揉额角,虽然自己昨日醒酒的很早,但她的头却依旧很是难受。云琉雅喝酒有个特别奇怪的反应,就是不管喝了多少,都是醉态百出没多久后突然的醒酒,直到再次进入梦乡,才是真正的醉睡了。 “小姐昨日喝了很多呢!要不是流萤,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花青手中的动作不停,口中说道,“头一次发现,一直柔弱的流萤力气竟然那么大,直接就把小姐打横抱起了。” 云琉雅闻言也不做声,反而是撩开被子打算下床,却不想在下床时腿一软差点跌下床。她有些懊恼的锤了小腿一下,却听到花青的轻笑声,不由得有些讪然。 “小姐,喝点醒酒汤吧!昨日喝的那么多,头该很痛吧!” 花青说完就将早已做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小碎步轻轻而来,眼底藏着几分促狭。昨日的小姐可真是被灌的有些凄惨呢!若是想起昨日的事情会脸红的不好意思面对着她们吧! 云琉雅接过花青递过来的醒酒汤,眉头紧蹙着,碗中的色泽虽然透亮却是澄亮的棕褐色,看起来很是难喝。她有些嫌弃的把碗远离了自己一些,但太阳穴“突突”不断跳动的青筋却强制性的告诉着自己,只有喝下这奇怪色泽的东西,它才会消停下来,不会在折磨她了似的。 她一只手紧捏着鼻子,闭上眼睛,硬是将醒酒汤强行灌了下去。入口的火辣辣的冰凉,水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云琉雅的眼角都不自觉的沁出泪珠来。 但不去管那醒酒汤的味道有多怪异,最终的效果却是好的。她的头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就连身体的虚软也缓和了不少。她将瓷碗放到了木桌上,又看了眼怕掉下来向里面推了推。 “花青,她们几时走的?”缓和过来的云琉雅坐在床头往自己身上套着外衫,问的随意,但耳朵却尖尖的极其认真的等待着花青的回答。 “回小姐的话,她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花青走过来,帮着云琉雅整理了一下外衫的领子好袖口。 提起方才离去的白素和流萤,花青的唇角翘起,似是心情很是开心。总是会想起,被白素粘的无奈的流萤那要笑不哭的表情。好像和白素呆在一起,就是一场灾难一般。虽然花青并不否认,白素实在是太能折腾了点。 云琉雅点了点头,任由花青的动作,而后随着花青一同走出寝房。刚一出来,就看到正说着什么笑的一脸开心的白素跑跑跳跳的围绕着流萤很是兴奋的样子。而流萤则是抿唇轻笑,即使没有太多的表情却依旧看上去犹如真正的女子一般。 倒是云琉雅有些晃神了,若不是在衣襟里摸到了昨晚的那张契约,她恐怕还会以为昨晚不过是场奇怪的梦罢了。而那梦太过真实,还一直在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 “素素,你们一大早就出了门,到底去做什么了?”云琉雅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口音开口问道,打断了说的正起劲的白素。 白素闻言转过头,遮不住的笑容满溢。 “小姐,这是新赶出来的衣料。” 她像是献宝似的从流萤手中取过叠的板板整整的几件服饰。 “昨日小姐您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温小姐才只好嘱托我们今早去锦绣坊去取来这些新品。嘿嘿,都是按照流萤的图纸做出来的呢!” 白素嘿嘿的傻笑着,突然问道,“小姐,若是以后锦绣坊出售的锦服美衣都是流萤所画的服饰,是不是我们就可以统领京城的时尚了?” 听白素说的煞有介事,小鼻子一皱一皱的甚是可爱。云琉雅不禁出手习惯性的拧了一遍,随后说道,“你这个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呢!这才只是个开头而已,还什么统领的!” 白素被拧的鼻头有些发红,不由得有些委屈的噘起了菱嘴。抬头看到铁柱盯着她瞧的视线,不由得又是一皱眉。 “大傻个!你也欺负我!” 女孩子的小性子一起,不依不饶又蛮不讲理。铁柱茫然的左瞧右看,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里惹到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了。 而他的视线太过赤裸,反而让白素也有不好意思起来。本就不是个脾气暴躁的孩子,白素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是觉得有些没面子,才说了铁柱几句,却反而越加尴尬。 云琉雅看着面前别扭的白素,不禁也是轻笑出声。而在场的人也因为她的笑意,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 “好了,都各忙各的去吧!流萤,你留下。” 云琉雅的命令过后,致辞脚步向着房内移去。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流萤的身上。但当事人却只是面对着灼人的视线无奈的耸耸肩,随着云琉雅的脚步而进屋了。 “小姐叫流萤做什么呢?” 白素好奇的问了句,却被花青凉凉的打断道,“昨天的那件衣服,你还没补上针脚吧!还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快点把昨日的事情做完吧你!” 白素一听花青的话,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最讨厌的就是针线活了,她瞄了眼花青的侧脸而后叹了口气,转身也回了屋。整个庭院内只剩站在原地,手中拿着空碗的花青还有站岗充当门神的铁柱。 花青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的白素,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脚步轻启,也离开了。 想着趁着自己还能够好好的呆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将自己会的都教给白素。这样,即使以后自己不在了,至少自己不会担心小姐会被照顾的不好。 太阳刚刚冒出一个小小的尖尖,光芒稀疏的洋洋洒洒的照在地上。 因为天色很浅,即使光芒很弱,却依旧能够看个清晰。脚下的石子路被擦得光滑而细腻。只是远远的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景象。 第三百七十八章 离别前的硝烟 第三百七十八章离别前的硝烟 朝堂之上,这两日也不是很太平。 日子飞快,明国使团已经在楚国逗留了四月有余,而他们如今却依旧没有提出和亲人选之事。虽然皇帝听闻,那金念幽近日与君临风走得很近,看样子似是好事将近的模样,而那金晟泽则是与那个云琉雅反而是没有了下文。 对君飒枫来说,无论这两个明国皇室最后选择了谁都无所谓,只要他们遵守约定就好。延缓衰老,是身体孱弱之人的所渴望的幻想。而身体已经垮掉大半的君飒枫更是渴求者中最为迫切之人。 当初他将赫连慕瑾囚禁于这座皇宫牢笼之中,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但因为亲眼见到了违背天意的下场太过残酷,为了不让赫连慕瑾的才能就这样被浪费掉,所以才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明国使团却再次让他绝望的重新燃起曙光,在大殿之上见识了那金念幽的能力,他才将之前的半信半疑的心确定了下来。而依从这么多年的习惯,让赫连慕瑾为了他占了一卦,卦象所言,大吉。 协议签订后,他却因为太过兴奋而漏掉了金晟泽眼中的一抹狡诈。 世间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不死药,长生丹?不过是用其他的方式延续生命罢了,到最后,还是要死去的。君飒枫太过沉迷与所拥有的无声权力和这份权力带给他的贪念。欲念越深,贪念越急,想要的会更多。 君飒枫和明国使团商讨后的最终结果为,那瓶长恒清露将在离开楚国前的那场最后的送别宴那日送出。在楚国的所有军机大臣面前由金晟泽亲手递上。 越是等待,越是心急。前阵子君飒枫交与君临笙的任务,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他与明国使团的交易内容是隐秘的,除了自己,他人是不清楚的,就连赫连慕瑾他都没有告知过。 他让君临笙去调查金晟泽最近的动向,也不过是想借此来确定他们打算离开的时间。而在君临笙所上奏的奏章中,却写得一切如常,并不见任何端倪。若是明国使团不打算离去,那长恒清露也没办法弄到手,这是君飒枫最不愿看见的局面。 为了彻底的避免这样的结局,于是在下朝后将君临风留了下来。 “朕听闻,今日皇儿与那十三公主走的很近,可有这回事?”君飒枫悠悠脱口,似在吊着君临风的胃口,却更像是慈爱的父亲关心着自己孩子的动向。 君临风连忙道,“儿臣谨遵父皇所言,带着十三公主了解我大楚的人文环境,领略京城的繁荣景象。” 他说的及其好听,拐着弯的夸赞着楚国的国泰安宁,深得君飒枫之意。 “呵呵,你们直接的事情就不用向朕汇报了。不过明国的使团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皇儿可要再次好照料十三公主啊!”君飒枫在“离开”二字上,装作是不经意的加重了语气。 君临风一听便知其意的答道,“公主并未曾对儿臣提起过归期之事,不弱下次二臣去问问。” “皇儿怎可这样说,明国来访是大事,自是要我们尽了地主之谊后再回去交差,你怎可提起他们的归期呢!”君飒枫说的额严厉,却是了然后的虚张声势。 君临风连忙跪下,“是儿臣唐突了,请父皇责罚。” “念在你心直口快,朕就饶了你这次。没什么事,下去吧!”说完就挥了挥手,不再看向君临风。 君临风离去后,君飒枫重新抬起头,眸中情绪复杂。 后宫深深,萧瑟的未央宫内,一抹蓝影迎光而立。时强时弱的光芒覆盖了大地,而他的身影却是忽明忽暗。 指尖的短笛在手,置于凉薄的唇边,破碎的几个音从笛中而出,似是要与这萧索的宫殿比拟。 不多时,这些破碎渐渐的变成了悠扬,远远的传递到每个角落,却是悲伤而绝望的音调。那抹身影在这段乐章中却似越发的透明,像是抓不住的风,随时会飘走。 破旧的红瓦宫墙上丝丝线线的连着数不清的蜘蛛网,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久到连蜘蛛都不愿意在这座荒凉之地结网了。除了满地肉眼可见的灰尘外,剩下的就是倒塌的梁柱和没有人气的苍凉。 湛蓝的眸中盛满的是即将溢出的悲伤,而漆黑如墨的眼中却只有茫然和深邃。明明是一个人,却看不出他真正的心绪究竟为何。是太过复杂,海华丝简单的不可想象? 赫连慕瑾只有两种服饰,一种清淡如水,一种白的慎人。明明清淡中就有着浅浅的白,却依旧分出了慎人的白,只因那白是如墙抹般已经被污染的彻底后的色彩。 他的世界,没有黑,更多的是白,空白。 他踩在脚下的瓦砾不时地发出哀嚎声,却没有阻止他不停前进的脚步。向着这片废墟,这片清冷,一步步,走的踏实却又虚浮。 人事变迁,即使经过多年的变迁,曾经的建筑变了,而变得最多地却是人心。曾经的心意,若是人还在,会不会依旧初心不改?还是人去楼空,各奔东西,最后劳燕分飞,竹篮打水一场空? 未央宫从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成为了皇室中的禁地,甚至还曾派过重兵把守防止其他人进入。但对赫连慕瑾来说,却是重要之地。这里有他寻找的人,即使他心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枉然,但他去无法停止这样的行为。 凄楚的笛声依旧飘荡在未央宫的上方,偶有孤雁会停留下来看看他,然后再次起飞远航。他望着天,笛声依旧,突然很是怅然。即使是掉队的大雁依旧有着自己追寻的方向,可是自己呢?却只能这样漫无目的的一天一天的等下去吗? 这片天空太过蔚蓝,却映照的自己越发的丑陋。他的笛声戛然而止,停的突然,没有预兆。秋风透人,明明穿的厚实暖和,为何自己总会觉得这般冷呢!从里到外的冷!像是心脏也被冻结了一样。 他举起修长的手指,轻触脸颊,却是冰冷的没有知觉。而在他停留的片刻,却摸到了一片濡湿。 一切来的太快,也太晚。他望着天,嘴唇轻轻张张合合。一句话,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却隐隐的让人心疼。 “你找到她了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择手段 第三百七十九章不择手段 君临风从皇帝的寝宫出来之后,脸色一直有些不郁,但却只是停留在脸上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而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着宫装的女子向他跑了过来。 “五皇兄,你是来看峻宁的吗?”峻宁的小脸红扑扑的,笑的甜甜的。这几个皇兄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五皇兄和二皇兄。都是温润如水的性子,但二皇兄却是清冷中带着几分拒人之外的疏离,不如五皇兄的亲切。 君临风温柔的笑着,唇角轻扬,遮掩住眸中底部最过深沉部分的嫌恶。当一个人伪装时间久了,他会自然而然的对着他人表现出自己最和善的一面,而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怖的。 “几日不见,峻宁是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想你五哥啊?”君临风问的调侃,随之看到的就是少女粉嫩的小脸蛋涨得越发红润起来。 “五哥就是爱拿我说笑,”少女撒娇似得不依不饶的拍着君临风的肩膀,那模样活脱脱的小女儿姿态。 君临风眼神轻柔,看着自家妹妹羞涩的面容,心里却在不断的期盼着能留给自己休息的空间。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效果,不一会儿,峻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对他说了几句,就提着裙摆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君临风一直扶额头痛的想着今日父皇的话。父皇的意思很清楚,让他打听清楚金念幽他们离开的时间,若是他们没有打算,就得制造个契机让他们想起来离开。但却绝不可直接提出。 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不露声色的问下去呢?若是金念幽避而不答,自己又该怎么做? 君临风是个骨子里野心十足的人,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一切都只按照自己想好的步伐走下去。若是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内,他就会及其烦躁不安。 而目前就属于这个情况,皇帝的话让他有些动摇起来。一路上他的脾气一直在边缘徘徊,本就是阴冷的性子,现在在这个封闭的马车内却是全部泄露了出去。 “王爷,到王府了。”车夫敲了敲车门,提醒着车内的君临风。 “别烦我!”暴呵声骤起,吓得车夫差点将手中的缰绳扔飞出去。他结巴了半天,却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半晌后,君临风才反应过来,然后温言道,“你先下去吧,本王等会就下。” 因为一直苦恼着,心情越见烦躁,君临风的情绪正在暴涨,正当这是听见车夫的声音,不由得将脾气发了出去。 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许久后,才缓缓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进到王府内,君临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却是什么也不做的发着呆。云语非端着补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少见的,君临风竟然在发着呆,不知看向那个方向。目光呆愣着,却又像是看遍了所有。 “王爷,喝点补药吧。您看您这几日经常的熬夜,长此以往身子怎么也是受不住啊!”她柔柔的嗓音似是拂过心口的羽毛,撩拨着君临风的欲火。 心情最是烦躁的时候,一个女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君临风的视线木然的对上面前樱唇张张合合的云语非,脑中不知怎的就浮现了这么句话。而他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 他突的将云语非打横抱起,直奔寝房,不去顾忌下人们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往常的他。此时的他只想发泄出一直堆积着的不郁的情绪,所以正好云语非撞上了他的枪口,而在他看来她又是自愿的,何乐而不为呢! 云语非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烫手,她怎会料到今日的君临风竟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将她抱起。绯红的面颊,唇若桃花,羞涩的将脸埋进君临风的肩窝,不去看下人们的视线。 大力撕扯纱帐,簌簌而下,随着不时吹进的冷风而飘荡着。云语非被君临风扔上床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君临风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纱帐浮动,人影交错,奢靡之气围绕了整个房间。 对君临风来说,只有这种时候,自己的脑子才会休息一阵。然后在疲惫袭来后好好的睡一觉,等醒过来,自己的头脑也开始了逐渐的清明。 情事过后,君临风疲惫的睡了过去,而云语非却是娇羞的抓着被角,半遮半掩,却挡不住美好的身形。 她目光温柔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不吵醒男人,伸出食指轻轻的描摹着男子的面容。从宽厚的额头,到笔挺的高鼻,最后是厚度适中的菱唇。 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天,自己最爱的人。为了他,她会做出所有。只要能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有什么不可为呢! 她的目光越发的温柔,反而看着有些恐怖。 云琉雅,你拿什么和我争?他的心里有你吗?他要的,我都可以帮他。云家家主的位子终会回到我的手中,而你依旧是那个只配站在角落里看着井口般大小的天空的可怜人。 而我,会有这个男人陪在左右,不离不弃。依旧是众人敬仰的勤王妃,依旧是站在云端的佼佼者。 云语非突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是嘲讽和悲凉。为了这个男人,她的对手不止是云琉雅还有那个明国来的公主金念幽。 她恨云琉雅,却还要提防着金念幽靠近她的男人。虽然彼此间有过交易,但云语非却对着金念幽所产生的敌意不减分毫。只是现在的她也学会了隐藏,不让自己再像之前的那样傻。 金念幽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云语非清楚地知道着。但是看她那巫蛊之术就神乎其神,所以自己只能先是迎合,然后撮哆着云琉雅和金念幽相争,最后自己渔翁得利。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自己的伤害变得最小。 云语非自从上次后,也是学乖了。不再是莽撞的冲入人群丢人现眼了。 每个人都在成长着,都在变化着,为了不同目的,而不择手段着。 第三百八十章 何谓归期 第三百八十章何谓归期 睡醒后的君临风抻了抻双臂,发泄过后的他神清气爽,精神很好的样子。 抬眼看了看身边,右手一捞,却是空空如也。君临风见此也只是抬抬眉,然后就不甚在意的起身穿衣服。 正在套鞋的时候,门口却传来柔媚入骨的女声。 “王爷这是要去哪啊?”云语非好奇的歪歪头,女人特有的美丽在此时尽显无疑。不做作的真情流露,反而更美。 但君临风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一会儿面见金念幽时说什么的上面。 “本王出门一趟,爱妃好好休息吧,今天真是累坏你了。” 云语非闻言只觉得的心里暖暖的,女人有的时候愚蠢的令人发指。只是男人的一句似是而非的就会欣喜若狂许久,只是一句不走心的温言温语就感觉温暖了整个心房。 “妾身会好好休息的,王爷早去早回别累着了自己。”她羞涩的垂着头,留下关切的话语。 君临风回了句,“恩,那本王就出门了。”说完就径直从云语非的身边而过,就连目光都不曾有过交集。 云语非对君临风而言,只是个必须的幌子。能够找到一切借口让他游走在云琉雅和金念幽两个女人之间。 不过,他不清楚的却正是女人的心。心不在你身上的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引起她的一分注意。若是心全部扑在你身上,而你却做着让她伤心的事。时间久了,她会疯狂,会崩溃,最后拉着你一起下黄泉。 君临风与金念幽相约在醉香楼前相见,午时三刻,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 君临风提前到了醉香楼,等待着金念幽的姗姗来迟。随意的点了几样小菜,君临风更是贴心的点了几样暖胃的汤水。 金念幽来的有些晚,虽是深秋但午时的天气却甚是炎热。金念幽举着手帕,不停的扇着。 “唉,早知道今日这么热,我就不出来了!” 她口中不停的嘟囔着,但脚步却不曾停歇。在小二的引领下,金念幽莲步轻移,绝美的面容引得楼下的男人们目光都不曾转移的胶着在她的身上。 “幽儿,”君临风温柔一笑,绅士的起身为金念幽挪动椅子。金念幽回以一笑,魅惑众生的容颜带着几分似真似幻的笑意,美的不像是个人间女子。 “临风今日邀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金念幽勾唇笑的温柔,眸光如水的紧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 在她眼中,男人不外乎是被女人的姿色所诱惑,就算是面前这个一直温润如君子的男人也不例外。 君临风闻言,却道“幽儿这般说就让临风伤心了。难道就不能找幽儿出来转转吗?” 金念幽却连忙讨好一笑,“自然是好的,幽儿就是开个玩笑,临风怎么能当真呢!”说完,就举起一旁的酒壶,“幽儿给临风赔罪了不是,快快举起杯来,我们喝上一杯。” 橙黄的酒液从瓷白的酒壶中倾斜而出,那亮丽的色泽很是引人喜爱。透光窗外的光芒照射,隐隐透着几分透亮。 杯中的酒液因为不停的浇灌,而微微的打着转。君临风看在眼里,却似觉得很是有趣。那漩涡似是有着魔力的不停回转着,似要套牢着人的心脏。 “幽儿人美,又温顺,就连倒的酒都是这般的香甜可口。”君临风举杯而饮,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由得说了出口。 因为说的话听起来及其的真,所以金念幽的面庞绯红,透着几分嫩白很是可爱。 三杯酒渐渐下肚,君临风的目光带着几分醉意。这次要的酒正是三杯醉,名字也是因此而起。这三杯醉在醉香楼最为有名,很多人都会为了等这三杯醉而从凌晨起来就排队,只因为三杯醉是限量的,每日只卖五十坛。 而君临风也是因为前日特意定好才会有这三杯醉的,本想着喝醉的是金念幽才会下重金而办,却不想竟然是自己喝了这三杯。 好在,自己有醒酒药,熬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临风,我,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金念幽害羞的说着,那娇媚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就连动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着。 君临风却是温婉一笑,“幽儿本就是美人一个,临风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两人谈着话,说着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君临风看起来醉态百出,就连站起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幽儿离家这么久,会想家吗?”他问着,目光却是迷离的。 金念幽见他醉成这样,也不做多想,便道,“家只是想的,不过,幽儿是来和亲的,恐怕是回不去了。” 君临风拉着金念幽的手,“幽儿可有想好的儿郎了吗?嫁人可是一生的事,要三思啊!” 那番说着忠告的模样,神情间满是认真。 金念幽只觉得心里一热,脱口而出道,“幽儿心中已有了相好的对象,后日就是使团离去之日。幽儿会在那日提出的。” 她看着君临风的目光灼灼,里面的东西热的烫人。那目光明明就是在说,君临风,我选的就是你啊! 君临风紧紧的抓着金念幽的手,眸光却有些黯淡下来,“幽儿后日就要离开了吗?怎么会那么快呢!而且还有了喜欢的人。”他渐渐松开了金念幽的手,显得又些颓废起来。 金念幽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气急。心道,这个愣头青,自己都表明的这么清楚了,他怎么就是看不出来的? 想到这,不由得上前几步,那紧促的脚步带着主人的性急匆匆而过。来到君临风面前,低下头,就将唇印了上去。 两唇相碰,那微热的温度让君临风的眼底隐隐的带着几分暗笑,但因为隐藏的很好而并没有让金念幽发现。 两个人的唇对着唇,似是有着无数的情话都通过相连的双唇而互相传递着。 彼此间保持着最近的距离,却都隐藏着自己的心意。明明看上去是爱意满满的爱侣,但却各怀鬼胎,拼命地隐藏着自己的来意。虚伪的网罩住了两人,越是挣扎,却越是紧的无法挣脱。 第三百八十一章 被挡在门外 第三百八十一章 被挡在门外 君临风伫在书房里,回忆着那日在大殿之上将明国使臣的归期告诉皇上后,迎到的那赞许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何向来不喜外交的父皇为什么会对明国使臣这般的友好。 更重要的是,在那赞许的深处,他分明的看到了一些别的意思。 他不记得恭敬地站在皇上身后的他偷瞄了多少眼前方的龙椅。或许只是一眼,他便再移不开眼睛。 在身后看着父皇孱弱的身影,明明已经弱到不堪一击,却仍然隐隐的透着霸气,上上位者的威严压迫着他,让他不得不臣服。 他渴望,他渴望有一天会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般强大。君飒枫无尽的权利一直敲击着他的心房,隐隐作痛,想要发作,却又只好潜下心来静静等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那权利的渴望有增无减,已经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相比于君临笙,皇上是向着他的,他知道。但是他更知道的是,如若自己不赶紧的壮大实力,即使坐上了皇位,仍然是朝不保夕。 所以,他一直都隐忍着,温软的性子隐藏起自己的欲望。如水的双眸好像看世界的什么都是平和的。只有在黑暗里偶尔放松下来时,深埋于眼底的厌恶才会如水一般泄出来。目光所及之处,皆化为黑炭。 我要变强! 我要这天下苍生,都臣服于我的脚下! 与明国的十三公主联姻吗?他不在乎。他关心的,只是会不会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 “王妃。”门外传来一声恭敬地声音。云语非很喜欢听到这个称呼。勾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看向眼前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王爷呢?”声音清冷,不似面对君临风之时的娇媚。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勤王妃,总是要拿出点儿架子来才好。否则!岂不是成了跟云琉雅一样无规无矩的人! “王爷在书房里……” 云语非并没有再搭理眼前的人,轻扯衣裳,手里依然抱着刚刚为君临风熬好的鸡汤,踮起轻巧的玉足便要往屋里进,不料,却被拦住了。 “王爷说,任何人都不得进。” 如果说之前勤王府的下人们之间流传着勤王妃并不受宠的消息,都是表面上恭敬,背地里并未将她放在眼里。那么自从那日在府内上上下下的眼光亲昵之后,谣言便不攻自破。 他们分明的看到,一向温润如水的君临风,只有在云语非的面前才展现出自己男人的霸道之气。羞涩的勤王妃与精壮的勤王,鱼水之欢的交合,虽未曾亲自看过,脑补出来,却也是一副活色生香,琴瑟和谐的画面。 云语非眸光微沉,脸上染上一丝怒意。侍卫与她对话时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云语非扯住衣裳的手紧紧地攥了攥,光洁的丝绸被紧紧地皱成皱巴巴的样子,就像八旬的老汉脸上松弛的皮肤一样,不过好在只是一小块,若不是仔细去看,便发现不了。 只是一会儿,云语非掩住眸里的阴沉,唇角轻扬,遮住眼里深深的不郁。 “那麻烦你去通报一下,说非儿给他炖了补品,希望他能好好的保重身体。” 声音不似刚刚的清冷,染上了一丝柔和。若是能够仔细听,那抹厌恶的语气隐隐约约,并没有完全的消去。 “这……”侍卫抬起头,脸上一阵犯难的表情,迎上的却是云语非巧笑嫣然的模样,只觉得心跳好像漏跳了半拍。 勤王妃是个美人,美人的要求不好拒绝,但是想起勤王爷走进书房时的模样,侍卫不由得抖了抖肩膀,随即道,“王妃还是请回吧!待王爷出来,我会替您转告的。” 寝房内。 云语非将手中的瓷罐狠狠地摔到墙上,油亮的鸡汤顺着光洁的墙面蜿蜒而下,流成一副小溪的样子,汇聚在上好的红棠木椅上。此刻,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云语非紧紧地攥着双拳,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几丝血流顺着白皙的手指留下,形成了一副可怖的模样。 为何!你仍旧是不愿多看我一眼?不!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丹月端着洗脸水从门外进来,刚好看到云语非的这个模样,手一抖,青铜的脸盆端歪了倒在地上,与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优美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云语非被这突来的脆响吸引过来,敛了敛眸里的怒气。 “丹月,这是怎么了。”声音却比往日更加娇媚,穿过丹月的身体,传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 君飒枫此刻正端坐在朝堂的龙椅之上,入眼的金黄色让他很是赏心悦目。他喜欢这个颜色,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 只是那个时候,那个被他唤作父皇的人却一直霸占着这个位置,让他即使知道这大殿之中很是夺目,却依旧找不到好的角度。 皇位之争,手足相残。他很幸运,幸运的成为了那个可以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因为常年征战而有些粗糙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这椅子上的条纹,冰冷、坚硬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分外的踏实。 面前是跪着的文武百官。虽然在人前都是一副得势的样子,但是到了他的面前,却只能是一副为首是瞻的模样。而恰恰,君飒枫正好是这个首。嘴角轻轻的勾住,看向眼前的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精壮的手指在上面缓缓地游走着,即使他不低头,他也知道,一只怒吼的金龙正威严的俯瞰着这个朝堂,或是说俯瞰着这个大地。炯炯的双眼中,照射之地到处都是威严的气息。张扬的手指大开着,是要抓住这个乾坤。 能够站在他面前的人,所能够做的,便只是臣服。比如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他平身的赏赐,谁都不敢动弹半分。他分明的看到有几个年纪大的老臣行礼的时候有些吃力,却仍然是轻蔑的目光渗进眼底,发出一声冷哼。 乾坤在转,而他,便是抓住这个乾坤的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告辞 第三百八十二章 告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的百官齐声的呼喊,一群男子雄厚有力的声音穿透这个大殿坚硬的强,像是让整个楚国都听到。 “众爱卿平身!” 君飒枫端坐在龙椅之上,用自己最大声调喊,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眼里略过眼下的人,满满的不屑。 他喜欢听到文武百官归于朝堂之上大呼万岁。他不知道下面的几个人有几个是真心,但是于他来说却是无所谓。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王,如若不选择臣服,等待的只有死亡。 对于自己皇子的想法,他只是心知肚明。但那又何妨。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才掌管的皇位? 鼻里发出一声冷哼。随他们怎么斗好了。亲情,在这个皇宫的大院之内,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奢侈品,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废物。一文不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御前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内悠扬了一遍,整个早朝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启禀殿下,四又县县令徐启明上任之前被人砍掉双臂,请皇上彻查此事。” “启禀陛下,满仓县最近盗贼猖狂,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还请皇上派兵对其进行收缴。” 君飒枫拄着脸。不带一丝表情。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漫不经心你的听着下面的汇报,并未出声。 许久……许是大家都说完了。朝堂上不再有之前的争扰。君飒枫阴郁着脸色,许久不做声。 “都说完了?”一声雄厚的男声从龙椅之上传来。淡淡的几个字,却让下面的人不由得一震,有几个居然还发起抖来。 不怒自威,伴君如伴虎。帝王不发火时才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 君飒枫看了看眼下的百官的反应,心里很满意。嘴角轻勾,发出一声轻蔑。却又很好的掩了去,就连身边的太监都没有听到。 “每日都是这样的消息。” 君飒枫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开口,微眯起双眼,目光扫视着下面的几个人,观察者他们的反应。虽然他年纪有些大了,但是目光却依旧是十分的清明。明察秋毫,朝堂下的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要收到眼底。 “是不是朕不给你们说好要怎么做,这些事情你们就处理不了了!” 突然,君飒枫猛地一拍身边的椅把。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接着,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君飒枫脸被涨的有些通红,峨眉紧蹙。他最不喜这样的时候。 明朝的七皇子,也该来了。 “陛下息怒,微臣该死。”见到皇上龙颜大怒,刚刚上奏过的几个人立即扑在地上,双腿因为恐惧而瑟瑟的发抖。 君飒枫冷笑几声。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努力不让人们看出端倪来。正了正身体坐在龙椅上,依旧是刚刚威严的模样。双眼微眯的看着伏在地下的人。“既然你们也说你错了……那么。” 君飒枫故意顿了顿。几个人发起抖来。接着嘴角便咧开了笑。很好,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 “那,众爱卿下去把此事处理好。明日来报!” 本来想对他们惩罚几下,但看到他们软弱的模样,让君飒枫心里一阵喜。 君临笙一直站在两侧,看着这场剧并不言语。心头紧了紧。是愤怒,是不甘。却不能在表情上展现出半豪。 他知道,君飒枫会注意到这里每个人的模样,尤其是自己。 如果我有一天坐上了皇位,会是一样的场景!紧紧的攥了攥拳,随即松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众爱卿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君飒枫过了刚刚紧张得模样,有些慵懒的问道,话语里,却是有一些失落。 今天不来吗?想着,目光撇过君临风一眼,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信息,便挪开了。 台下一片寂静,许久没有人出声。 “报!明国使臣觐见!” 正在君飒枫对着御前公公示意退朝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另一声尖锐的声音。 词的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有些疼,在君飒枫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肃静的早朝上却又热闹了起来,大臣们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像是市井之中的闹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有请!”君飒枫强制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就要来了!装作像刚刚上朝一样的淡定的回应。 即使被很好的掩盖住,却依旧瞒不过君临笙的耳朵。他……在高兴什么。微微的蹙了蹙眉。君飒枫还沉浸在明国来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君临笙的微小的动作。 金晟泽带着明国的十二人来到了朝堂之上,正如刚来时一般,依旧是一袭柔软的银色软袍。 “金晟泽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金晟泽进门拱手行礼。将万岁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不过这其中,也只有君飒枫一个人能听的懂罢了。 “快快请起。”君飒枫语调里不禁的染上几分颤抖。“小李子,赐坐。” “谢皇上。”金晟泽恭敬地说。眼底却是划过一丝不屑的狡诈。因为低着头,几根青丝落下,恰好掩住这一丝情绪,等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不知七皇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君飒枫不似刚刚早朝时的慵懒态度,正襟危坐,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美男子。 金晟泽微微颔首,随后开口道,“吾与皇妹来贵国访问已有四月之久,切实的感受到贵国人文环境优雅,京都大好的繁荣景象。本想再次多带些时日,不想我明国父皇前几日来信说有要事回去相商。故想不再此处做过多的逗留,金晟泽此次携皇妹前来,正是为了道别。” 在场的文武百官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明国的师团这次来居然是道别的。皇上居然不知情,居然还未等文武百官退下后就接见了使团。 立刻摒声,尽量的让自己做到不为人发觉。 君飒枫蹙了蹙眉,只是一瞬,足以让台下的人全都看到。似是不悦的说道,“七皇子为何如此着急,何不多留片刻,否则不是我楚国招待不周?”君飒枫轻抬起手,恰好金黄色的龙袍袖上张牙舞爪的巨龙。威严,让人不由得臣服。 金晟泽冷笑,然后立即换上恭敬地模样。 “父皇此刻召急。故不做逗留。楚国的风土自然是好。只是此次怕是没有机会了。带来日方长,吾定会来看望陛下。” 金晟泽说着,眼睛用余光观察着君飒枫的表情。君飒枫眉上一喜。来日方长……有一个赤裸裸的暗示! 君飒枫故意的犯难道,“既然这样,那朕也不便多留。不知七皇子决定要何时离去?” “回陛下,明天即启程。” 君飒枫双臂展开,威严的无尽黄龙又一次呈现在文武百官面前。奔腾、不羁、豪放。 “传,今日酉时,于樱苑为明国使臣做欢送宴席。百官携家眷集聚,为使团送行!”雄厚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在场的人皆是一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都行大礼朝拜。 君临笙低着头,眼里的不郁更甚。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晟泽则是脸上划过一丝的鄙夷。“谢陛下。”低着头,让这抹怒意和不屑的流光在眸子里肆无忌惮的流着。 朝堂之上,动作一样,却是各怀鬼胎。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宴会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宴会 宁国公一回到府里,云琉雅就知道了明国使团要回国的消息,心里一惊。随后便也了然。与金晟泽的纠缠一直都是自己的计划之外的事情,这样走了也好。至于联姻…… 云琉雅不由得想起那日在红婷楼里,金晟泽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事情,紧紧地蹙了蹙眉。午饭时,拿好的筷子竟掉了下去。 宁国公率先发现了外孙女的异样。 “怎么了,雅儿?”年龄愈大,对亲情、亲人也就更加的重视,对孩子的关爱,随着日子的递进,有增无减。 云琉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了缓紧蹙的眉头。 “外祖父,我没事儿。”说着,展开几个甜甜的笑容,吐了吐舌头,扮作一副乖巧的外孙女的模样。 “哈哈!”宁国公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了笑。云琉雅的这个样子,深得他的心。“对了。雅儿,皇上说今天晚上要宴请群臣,为明国使团送别。雅儿可有兴趣参加?” 云琉雅一愣,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宴请这一事。微微的蹙了蹙眉便舒缓了下来。联姻的事情还没能揭晓。虽然自己身上有不能指婚的皇命。但若是满朝文武百官之前,金晟泽提起要与自己联姻的事情,怕是进退两难。 若当场回绝,则是不给大家面子,以后的事情势必不好过。若是答应,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永无回头之路了。 而且……宴请百官,君临笙应该也会出席才对。直到现在,那番决绝的眼神依旧在她的脑里挥不掉,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才好。 “外祖父,近日雅儿劳累,身子觉得不舒服,去参加宴会怕是扫了大家的兴致。权衡许久,雅儿还是不去了。”权衡一下,云琉雅说。 宁国公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看到云琉雅固执的眼神,薄唇轻轻的启了启,仍是没有言语。许久,才作回应道,“也好,雅儿好生照顾自己。” 宴会定在酉时,申时樱苑门口已经挤满了马车。朝中的大臣都携着家眷来参加皇上的宴会,声势却是不比欢迎会之时弱半分。云语非端坐在马车里,身旁端坐着的君临风一路上没有半分言语 “王爷。” 云语非娇媚出声,想要将身子伏进君临风的。君临风蹙了蹙眉,没有言语,任由她做着手里的动作。 君临风感受着马车里越来越慢的速度,抬起纤长的手指轻撩起帷帐。一眼便看见了那长长的队伍。微蹙了蹙眉,却不像是厌烦,反而增添了几分随和。对着马夫道,“前面的路,可是还有很远?”声音如同箫声一般传入马夫的耳朵里,纵使他是男子,也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粗鲁半分。 “其实不久就是樱苑了。只是人太多,马车实在是开不动……”说着,直视上君临风的双眸。若是之前,他肯定不敢直视任何一个达官贵人的眼的,何况是贵为五皇子的勤王爷。 勤王爷见他的眼神这般放肆,倒也不生气。温婉亲人。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轻轻的推了推沉在自己肩上的云语非,如水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温柔。 “非儿,前方不行要比坐马车快,我们走过去吧?”试问的语气里,却不容的人有一丝的拒绝。 云语非只是觉得这话有些熟悉,记得前些日子,云琉雅这是这么对她说过。她当时是拒绝的。可是这次,对象变成了君临风的时候,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非儿定会跟着王爷。”较弱的声音传进君临风的耳朵里。低下头去,眼里染上几丝怒意。 云琉雅!我的生活里为什么到处都是你的影子! 峻宁这个时候正坐在酒席上无聊,因为上次喝了一杯酒而中毒的事情让她对桌上的小零食也忌惮了几分,此刻正跟着静妃娘娘在身后接待着这些达官贵人。 她可不似静妃,不一会儿,脸上就笑的有些僵了起来。小雅又说因为身体不舒服不愿意来,那这个宴会对她来说岂不是无聊的紧。 此刻,峻宁正四处眺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合得来的玩伴。就是这个时候便看到五哥君临风走了过来。 只是令人不爽的事,胳膊上一直挂着一个云语非。 峻宁的脸沉了沉。跟静妃打过来招呼,便正冲着君临风跑了过去。还未等开口,青葱般的胳膊便挽上君临风的。 “五哥!” “峻宁?”君临风被右臂来的重量吓了一跳,脸色微微的一沉,不过随即便消逝了去。并没有被人发觉。 “哈哈!五哥,你有没有想我啊?”说着,还故意的摇了摇君临风的胳膊,完全无视掉云语非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的脸。 云语非咬了咬牙,却还是挤出了几丝甜笑。道,“峻宁公主几日不见,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着,还赞许的点了点头,像是慈爱的长辈看着晚辈。 峻宁并没有搭理云语非,而是直接拉着君临风就要往外面走。说是有什么大的事儿要说。君临风为难几下,便跟着峻宁去了。 云语非进宫的次数本就不多,她哪里知道两个人会去哪里。只好回到勤王妃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勤王回来。 金念幽早就在使臣的位子上端坐好了,看见这般的君临风,不由得想起昨日那双唇的触碰,脸上不由得一热,眸子里却是划过一丝狡黠。 “皇妹可是有什么打算?” 金晟泽很自然的捕捉到了金念幽的小动作。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不郁。这几日,金念幽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皇上驾到!” 宴会在御前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里拉开。君临风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下意识的扫过四周,迎上金念幽盈盈的笑意。下巴轻抬起,眸里流露过浓浓的爱意夹杂着几分失落,轻勾嘴角苦笑,便低下头去。 君飒枫坐在属于自己的上位上。比各位臣子仍要高一些,让他可以俯视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 献舞求婚 第三百八十四章 献舞求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皇上的病情这些天并没有反复发作,但是这样大的场面,他仍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他现在急需那常恒清露来维持自己。 “陛下,为表敬意,吾特意命我明国歌姬连夜赶排歌舞《月上》,还望陛下笑纳。” 金晟泽一袭宽襟金丝虎纹大氅立在台下。映着油光,高贵的不可一世。 待金晟泽退下,身后便出来一批妖娆的女子。身着金黄色的流裳,月光下,显得有些通透。在场的人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明国也着实大胆,居然敢穿这黄色的衣物。平日,金黄只是皇上才敢触及的颜色。 君飒枫倒也不在意。依旧是淡笑着。好像很期待歌舞的样子。 各舞女时而哭诉,时而欣喜,好似在感叹上苍的造物之灵,又好像在控诉着为何要将任何都玩弄于掌骨之间,让这世间任何事情都要听天命。 一首歌舞来,在做全都被那不羁的塞外风情所吸引。只有一个人例外。 君临笙一人坐在凤王的位子上,脸上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来来回回许多次,并没有发现那抹青葱削瘦的身影。 是没有来吗? 眸子微眯,暗淡了几分。恰好的掩饰住了那失落,看起来就像是被如诗的歌舞所吸引一般。 君飒枫看完这充满着异域风情的《月下》不由得拍手称奇。 “好!”说着,便站起来,将印着飞龙的金黄色的金瓯永固杯抬到胸前。道,“祝明、楚两国永世交好!祝我楚国,繁荣昌盛!” “祝楚明交好!祝楚国昌盛!”在场的文武百官也都赶紧起身,重复着君飒枫的话,将酒灌入到喉咙里,好像喝了这杯酒,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一般。 金晟泽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将手中的酒倒入嘴里。双拳紧紧地握住。不再出声。 宴会进行到中途时,助兴的舞蹈虽然一直都在不停地跳着,但总是感觉少了些兴致。金念幽看着眼前的众人,眸里划过一丝清冷。 走向前去,不若普通大家女子的文雅,正与那异域舞蹈一样,透着豪迈与不羁,让在场的男子竟有所不及。 “念幽不才,妄想在陛下面前献上一舞。愿楚明交好,愿楚国昌盛。”金念幽恭敬地行李在君飒枫的面前,朗声道。完全不似有女子一般应有的温顺。 绝美的容颜一抬,在场的人又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之前就见过金念幽的美艳,但上次开封之礼之时毕竟相隔甚远。此时的金念幽正如往日一般妖娆,姣好的身子被华丽衣物掩盖,竟是衣服人衬了衣裳更加美艳了起来。眼前的人,美的不可方物。 君飒枫看到金念幽竟然主动请求,心中一喜。刚刚自己还在琢磨着要怎样才能让金念幽出场。 “哦?那快快有请!” 悠扬的琴声似是从远处飘来。夹杂着丝丝箫声,若隐若无。金念幽柔美的身子却是一直都没有动。却离着刚刚朗声的地方离出了数尺。 突然!琴声悠扬骤变为狂风暴雨。虽然只是声音,在场的人却感到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金念幽妖娆的身子柔若无骨,此刻大幅的向前倾去,似是要亲吻那地面。却又蓦地抬起身来。手臂间不时何时多出了几串铜铃。随着金念幽手臂的动作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柔软的身躯随着琴声的快慢左右的摇晃着,像是要把那本是一个的身子分成好几块往不同的方向转去。 忽地鸣起鼓来。原本悠扬轻快的声调变得委婉起来,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故事一般。金念幽微微张和着双唇,像是在与恋人私语,又像是临别前的挽留,似是嘱托,又像是乞求。明亮的眸里,染上一丝丝的雾气。让人琢磨不透。 最后,那温婉变成了无声的呜咽。金念幽挥动着双臂,身子疯狂的扭动着。在场的人一惊,以为是中了什么毒药。却又分明的感到那舞姿里的凄凉。 一曲奏罢金念幽起身,不似之前的豪迈,明亮的眸子如水一般的温柔,轻轻的流淌出来,慢慢的聚焦起来,聚在君临风的身上。 “好!” 君飒枫虽并没有看懂这舞蹈的寒意,却也被这华美的舞姿震撼。龙颜大悦。台下零零星星的掌声响起来,最后汇成一首巨大的篇章。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原本有些沉静的宴会,瞬间被推上了高潮。 君飒枫脸上挂满了笑意,欣赏、贪婪的看了几眼金念幽:“十三公主辛苦了,快快下去休息。” 却不料金念幽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被侍女搀扶着下去,反而欠身行李道,“念幽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成全。” 君飒枫心中一惊,随后却是一喜。 “十三公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念幽在楚国这些日子里,与五皇子勤王爷交好,还请皇上赐婚。”朗声道,竟没有女子间的矜持。 云语非的身子一僵,她本来以为参加完今日的宴会,她便会回到明国去,从此与勤王不再想干,却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一首。眸子里染上一片阴冷,却是强忍着。 若是此时透露出不满,日后……粉拳轻握,攥的生疼。 “哦?” 君飒枫故作惊讶的看着金念幽,又看看君临风。君临风的脸上展现出来的,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欣喜。 目光扫过的时候,却看见君临笙眸里划过不悦。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君临笙心里一震,想要眉头紧蹙,但感觉到君飒枫的灼热的目光,便隐了去。只是装作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别人眼里,这正是正常的凤王爷。 凤王府内,许涵媛正挺着大肚子散步。孩子就要出生了。最好能是个男孩。母凭子贵。到时候还用得着去在乎云琉雅? 这几日,不管是府内府外,君临笙与她都是琴瑟和谐。似乎之前云琉雅的事情是一个假象。 但是她却深深的明白,云琉雅不除,必定成为她王妃之位的后患。想到这里,眸光里闪过一丝冷意。 纤白的手指抚上腹上,眼里又变成了一副柔和的模样,好似刚刚的狠意,另有其人。不管为人怎样,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每一个女人都是伟大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杖责玄卫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杖责玄卫 “紫兰,你去把王爷赏的项链给我拿来。”回头看想看自己的婢女,却看到一个粗狂的男人的模样。 虽然并不是很难看,但是与君临笙比起来却是差了许多。冷酷的表情让许涵媛心里更为恼火。“你,玄卫……你……”说着,竟然晕了过去。 玄卫一惊。“赶快去找大夫!”对着刚刚打水回来的紫兰怒声道。 大夫赶来时,许涵媛已经醒来,被安置好在媛苑内。“索性,并无大碍。只是许侧妃临产在即,各位还需好生照料才是!” “大夫!什么叫无大碍!我都险些小产!” 许涵媛一听到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说无大碍。心里不由得一阵怒火,脸一青,灼热的目光瞪着玄卫。 玄卫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大夫听到许涵媛的话皱皱眉。道,“险些小产倒是真的……这样吧,我再给你抓几副安胎的药。”说着,大夫在又将一张纸交与紫兰,对她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 许涵媛看着玄卫冷冰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说到底不就还是一个下人吗?有什么资格对本妃不敬,还不快滚!”其实许涵媛也知道,玄卫对于君临笙,形同手足。她这么说,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玄卫蹙了蹙眉。并未发作。恭敬地道,“那属下先行告辞了。” 君临笙还因为宴会上的事情有些失神。这样看来,他的敌人好像更多了。而今日,宁袖竟未出席……好看的柳叶眉紧紧地蹙着,眉宇间的邪魅被一丝烦恼所覆上。 许涵媛见君临笙回来,挺着肚子便挂上了君临笙的胳膊。樱唇微微的翁动着,像是一有什么苦衷要说。 君临笙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烦心的事情太多,竟然有些松弛下来。想起宴会上君飒枫猜疑的目光,眸子里染上一丝阴冷。却被掩盖了起来。“怎么了?” 对于许涵媛,他只是不想亏待她罢了。如若她想要的仍然太多,那他仍旧是给不了的。 还未等开口,许涵媛的眼里就染上了一丝雾气。随后,便将自己在院子里散步,然后遇上玄卫的事情说了一遍。 “都怪玄卫!要不是他!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说着,几滴金豆子从脸上滑了下来,几分真,几分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君临笙却只是蹙眉。 “哎呦!我肚子疼!”说完话,见君临笙仍然没有回应,许涵媛捂着肚子,用起了苦肉计。 君临笙眸色一沉。对身后厉声吩咐道,“赶快带着许侧妃下去休息!”随即,目光转向玄卫。“真有此事?” 玄卫低头,并没有哦出声,算是默认了。玄卫知道君临笙有他的难处。 君临笙一愣。他没有想到玄卫竟会贴心到如此地步。不愿意但也只能命令:“来人,带下去,将玄卫重责十大板。”锃亮的眸子看向别处,满满的都是疼惜。雲儿,对不起。玄卫,对不起。 许涵媛听着门外杖责的声音,嘴角勾起,玄卫怎么了?最爱的侍卫怎么了?最终不还是逃脱不了做下人的下场!冷笑出声,脸上是一片的阴冷。 夜深,玄卫趴在床上,虽是习武之人,但臀部传来的痛仍然让他难以入睡。看向远处的星空,脑海里逐渐的浮现出季流云的模样。嘴角不禁的咧开笑了出来。眼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 门一响,进来的却是一抹高贵的紫色。 “玄卫……我……” 玄卫见来人一愣,刚想起来,却觉得身体一僵。“玄卫,你别动。”君临笙趁玄卫不注意,点了玄卫的穴道将他定住。从怀里拿出药膏为他抹上。 玄卫脸上一热,虽然都是男人,被碰到那个部位还是会有尴尬的。更多的却是感激。 待到涂完药膏以后,君临笙仍旧没有将玄卫的穴道解开。映着月光,不去看玄卫,声音有些低沉,道,“玄卫,你应该恨我的。”君临笙说着,眸光暗了暗。心里像是有什么一直堵塞在心口,说不出话来。玄卫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不但并没有受到过什么恩惠,反倒是吃尽了苦头。 烨城一战,他差点儿就回不来。而今日,竟是自己将他责罚成这样。君临笙一阵的心疼。 “若不是我……你和青侍,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我本就是命途多舛,也就认了……“语气里,全都是沮丧。 经历了这么多,君临笙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但是现实却一次次又一次的告诉他…… 你不行! 玄卫听君临笙这么说,想要站起来,无奈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青侍若不是因为你,恐怕早已流落街头。” 君临笙看了一眼他。这么多年,他仍然是因为当年自己的举手之劳而感激自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远处。趁着月色,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倾泻出来。 不等君临笙回应,玄卫接着说:“主子,属下知道你最近在为云姑娘还有朝堂的事情烦心。我与青侍,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却是一心侍主。跟着你,我们放心。做什么都是我们情愿的。” “主子,我与你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从来没有见一个人能与您有一样的气魄,一样的隐忍。即使现在还没能有什么大的成就,玄卫希望你牢牢地记住。终有一日,你的付出会与回报成正比。玄卫知道,你与云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云姑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她会体量您的。” 玄卫向来都是这样,玄卫说着,话不多,眼里全是真诚。他向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第一次,他与君临笙说这么多话。 君临笙抬起头看向他,有些奇怪平日里严谨的玄卫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写满了感激。能有这样一个手足一起打拼,到最后即使失败,也不后悔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内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内道 晚宴结束后,皇宫内依旧是灯火通明。虽是深夜,但御花园却被点点灯笼照亮。娇嫩的花此时都含羞带怯的闭合了双眼,不同时季的花韵均晚眠于此。 君飒枫引着金晟泽走的匆匆,却端着君王独有的架子。头顶昂起,似是用着鼻孔来看这片属于他的世界。 金晟泽跟在身后,虽表情谦虚但心里却不禁好笑起来。明明是渴望的不得了,却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当初提出将长恒清露分享给君飒枫这个主意的时候,明国君主是反对的。长生不老对于每个人都是种赤裸裸的诱惑,而长恒清露不禁只是延年益寿甚至还可以保持童颜不改。 但凡是这种逆天的丹药,却也是副作用极大的。正是因为知晓长恒清露的副作用,金晟泽才百般的劝说着自己的父皇。最终明国皇帝应允了,但却还是要求留下一瓶。 即使是明国皇帝也没有办法抵抗着长恒的蛊惑。 人都是抱着侥幸过活的家伙,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不会受到药物的控制。即使危险就在眼前,而且就在旁边就是避免的方法,却依旧经受不起长生的诱惑。人类都是贪婪的,即使活着已属不易,却还要让自己的生命得到不该有的延续。 皇宫应该算是楚国秘密最多的地方了,君飒枫七拐八拐就来到了御书房。远离了清新的之物气息,却越来越多的是种腐朽。 金晟泽不动声色的跟在身后,状似垂头,却在打量着楚国皇宫的每一处。将这里的每一条路都详详细细的记录在脑海中,皇宫的地图只有史官手中才会有所记载。所以身为他国的金晟泽只能凭借自己的以及将路线清晰地印记在脑海中。 当金晟泽的脚步踏进御书房后,君飒枫却立刻对身后的侍卫道,“守在门外,谁也不许来打扰!”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并将门关紧了。 金晟泽自然清楚皇帝的意思,但他却故作不知的面带讶异,神色间也很是不解,“陛下这是为何?臣只是来将清露送与陛下。” 君飒枫却转头看着他,认真道,“那清露太过珍重,若是让旁人听到,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问题。”他说的一字一句,但停在金晟泽耳中,却只觉得像场笑话。 明明就是想自己占有,怕被他人窥觊,却还要说的冠冕堂皇。但他却只是心里这样想想,而后就是一脸钦佩的点点头,似是极为同意皇帝的话。 君飒枫的目光微冷,但触及到眼前明国皇子谦卑的目光,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他是自负的,自信于明国的臣服是真实的,但却是这样的信心而让明国有了可乘之机。 书房的摆设与明国相差无几,但其中的暗路栈道却是勾勾曲曲的不同于明国。 君飒枫走在前,在朱红木桌下方不停的摸索着。金晟泽的目光不曾转移的紧盯着,但因为怕被皇帝发现自己的偷看,而只是站的远远的盯着。 “咔哒”清脆的声响似是打破了一室怪异的寂静,只见君飒枫的唇角轻扬,随后就是龙椅之后的屏风后发出巨石一动的声音。 金晟泽的表情淡然的似是见过这种场面上百次,但心里却充满了讶异。 明国最为有名的是丹药,也就是所谓的术士所炼出的丹红。而楚国却不尽其然,楚国的武器制造十分著名,但却出产的特别少,因此其他国家的人都喜欢来出国买武器。不仅是因为实用性大,更是因为楚国的武器中往往还隐藏着精巧的机关。 云家是有名的兵家氏族,因此在机关的设计和武器的推广方面对楚国的发展起着推动性的作用。但因为云家是外来族,是被皇帝招安而成,所以并没有经过太大规模的发展。皇帝将云家的当家人云昊天赐予一个官职,更多的却是就近监视。 而金晟泽在来楚国之前就对云家做了一番调查。 云府大小姐的生活及其不如意,但性格却是软弱的,易受到他人影响。虽是嫡出,但却因其父喜欢的是姨娘而备受冷漠。在金晟泽看来,对待云琉雅这样可怜的女人,就要打温情牌。只要在适当的时机,给予她一些温暖就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在真正的接触后,金晟泽却觉得云琉雅越发的复杂,不如调查的那般简单。而更多地却是看透了虚伪却发现下面的一层依旧是副伪装。 若是在平时,或许金晟泽会愿意和这样的女人纠缠一番。征服后,获得的满足是双倍的。但现在,自己却是实在没那个心思却做。明国的朝堂也并不太平。 就如他收到的信笺中所言,几日前二皇子与四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搬上了台面。明国的皇储之争只怕很快的就要满眼开来。 自己此时在楚国,所有的消息只能依靠信笺,若是传递信笺的其中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自己多年的部署就全完了。 他的双眼眯了眯,又再次将神游起来的心思凝聚在眼前的暗道上。 拉开山水屏风后,入眼的只有一片漆黑的门状甬道。金晟泽倒是有些好奇,这般阴暗的洞穴莫非要摸着黑走进去吗? 却不想,楚国皇帝却是率先一步没有对他说任何话就消失在黑洞中。金晟泽没有办法,只好跟从于身后。 说不紧张自是假的,骤然接触的全部是黑暗,心里不舒服是必然的。但金晟泽却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有些淡定的探索着。 黑暗的世界,掩盖了所有的罪恶和闪亮。 刚刚踏入洞穴内的范围,身后的墙面就开始移动,封闭了整个空间。 从门外看,只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墙面,谁也不会猜到内有乾坤。而这乾坤,更是大有来头。 他的手不知所措的随意摸索着,却不知道到底该放在什么位置。漆黑中,他的双眼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微微光亮,而更诡异的是,那片光亮似是会移动般,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当光亮渐渐靠近眼前时,他才发觉,那竟是一盏盏夜光珠因为萤火虫的光亮而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而他身前不远处站着的,正是消失于黑洞中的君飒枫。 幽幽的白光站在他的身上,却只觉得有些不同以往的可怖和狰狞。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试药 第三百八十七章试药 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君飒枫的身后,金晟泽的表情也渐渐的从开始的玩味变成了现在的认真。虽然君飒枫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像个贤明的皇帝,但不可否认的是,君飒枫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经历了残酷的争权并将所有的对手打败,从而得到了如今的这份高高在上的无上权力。 金晟泽虽对眼前的这个皇帝不屑,但却不可否认君飒枫的威严。 豁然开朗的密室内,依旧是如白日般清晰透亮,金晟泽的目光不停的逡巡着,查探着这座密室的秘密。 但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出这是君飒枫休息的地方而无其他。或许,这里更像是皇帝临幸妃子的地方,单看那至少能躺上三四人之多的大床,就可想象皇帝的后宫生活有多幸福。 君飒枫来到密室后,就坦荡的随意坐在龙椅之上,面对着金晟泽,目光很是锐利。 金晟泽嘴角含笑,轻言道,“陛下,明国使团明日离开。此时正是履行承诺之时,与陛下的约定,臣自当遵守。愿陛下万年千寿。” 语毕,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包裹。那布料看起来顺滑细腻,看起来却是半透明状隐隐约约间可见包裹中的东西。 他恭敬的将包裹置于君飒枫面前,神情恭顺,让君飒枫很是满意。身为上位者的他,早已习惯了理所应当的受到他人的敬仰,而根本不去看这里的真假。 虚荣之心,每个人都有,对皇帝开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他人仰看的存在。因为是龙的后人,其身份极是特殊,受到世人敬仰本该如此,但他却忘了,世间无人见过龙,又谈何真正的龙之子? 接过金晟泽递过来的包裹,他的眼底隐隐的露出几分兴奋的神采,虽是极力隐藏,却依旧可看出端倪。 小心的拆开包裹,露出里面的青瓷小瓶。那青瓷表面细腻,釉白的瓷面闪烁着光洁的白色。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青瓷瓶,但入手的触感却独特的让人不忍放开手。 君飒枫目光微露惊诧,但却一秒后隐去所有,又变回之前的上位者的淡定自若和威严重重。 “陛下,这青瓷小瓶确是普通青瓷,但却因这冰纱帷布缠绕而变得这般与众不同。”金晟泽一直密切注视着君飒枫,自然不会错过他眼中的那一抹飞快而逝的惊诧。 这冰纱可是他托人从颌纶雪山特意带回来的,光是银两就折损了不少,还好,最终派得上了用场。 君飒枫自是不知此情,只觉得明国皇子用度有些过于矫情,但看在进献与自己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言多语了。 “这瓷瓶中装的就是那长恒清露喽?”君飒枫虽是在问,但语气却是万分的肯定。 金晟泽却在心中暗笑,明知故问,明知是它何必再问?但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只好垂头恭敬回道。 从金晟泽来到楚国起,他对着皇帝一直都是恭敬的态度,因此也给皇帝带来了错觉。误以为明国最为奸诈的七皇子也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皇威而垂头恭顺。 金晟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温柔如风的君子,且行事上也没有太过多余的累赘。韬光隐晦,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陛下,这长恒清露与其他丹药不同,不可直接服用。而是必须与餐食混合一体,才可体现奇效。”金晟泽说的煞有介事,而君飒枫更是听得认真。 他又怎能不清楚,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番逆天之作,所以他更要妥善处理。谨慎,谨慎,再谨慎。 “切记,不可贪多,每次只需一滴,一日只可一次,若是超出了界限,恐怕有的就不止是药效而是毁灭了。” 金晟泽说的警告是真的,但却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无论是每日一滴也好,还是一次一滴,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因为这清露中所含的大部分都是些毒剂,以毒攻毒,才会出现童颜的效果。 他不说,并不意味着他说谎。 但这些对现在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君飒枫自是需要隐瞒的。 “只有这些需要注意?”君飒枫害怕不稳妥的又问了一遍,他将方才金晟泽所言记在了心里,并且打算着今晚去试上一试。 此药太过贵重,他实在是不放心这个药效先自己服用,若是中途出现了什么不稳妥,他必死无疑。 送走了金晟泽后,君飒枫却突然让侍卫给他找来一条老人来。 不过片刻,一个瘦弱的老头就被钳制了进来,双臂上都是侍卫因为用力过猛而产生的淤痕。老头哀求着却被侍卫一巴掌发昏在地,瘦弱的身板因为支撑不住大力的击打而倒在地上。 溅起的灰尘看得君飒枫微微紧了紧眉头,他向后退了一步,不让溅起的尘土落在他的鞋袜上。 “将这杯酒给他喝下。”君飒枫下令。 昏迷中的老头被迫强灌下好几口烈酒,因为入口的辛辣而呛醒的老头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又是一顿极力的挣扎。 一顿暴行之后,老头匍匐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被打的身上布满了血痕的他只能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肩,就连动一下都疼的肺部喘不过气来。 而奇迹却在这一刻发生了,不过转瞬,老头的白发却开始出现了几缕黑色的青丝。虽只有很少的几缕,但在全白的头发中极为显眼。那两个侍卫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诧,其中一个甚至惊呼出声,虽然最后将出口的惊呼咽回了一半,却依旧引起了君飒枫的注意。 目光相对,其中的寒意让侍卫的心陡然一跳,却好似那是最后一跳,而那却也确实离最后一跳不远了。 只是小小的一滴就会有这么大的功效,君飒枫简直是喜出望外。他未曾料到,那长恒清露的效果竟会如此神奇,且见效如此之快。 他命令二人将老汉处理掉哦,随后又叫出李连海。那三人终究是魂归土地,人命如草芥,理由仅仅是个并不知晓的秘密。 那老汉却是更加冤屈,不过是来宫中修理着花树,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来宫里工作的第二日,还没看清这片天空有何不同,就烟消云散。可悲,可叹,却更可怜。 第三百八十八章 齐贵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齐贵人 夜已深,君飒枫却是夜不能眠。因为得到了清露,他的性致极高,却是睡不着。 “小李子,将牌子拿来。”明明已是众人该歇息之时,但只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不睡,他人也只得舍身陪着。 李连海端着繁花紧簇雕刻而成的托盘,上面端正的摆放着大小相同的木牌,都是巴掌大小,却因为木牌很厚而看不透背面的字体。 君飒枫随意的翻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齐贵人”。 后宫中女子太多,君飒枫即使沉迷于女色,却依旧对这些女子的姓名没有大概了解。熟悉的也不过是那些讨他欢心还有生下龙嗣的女人。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齐贵人”三个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连海见此情景连忙接话道,“陛下,这齐贵人是莞嫔的表妹,今年才刚进宫。” 提到莞嫔,君飒枫蹙了蹙眉,莞嫔他是有印象的,是个长相妖娆的女子,却因为不知进退而被皇后斥责。终日郁郁寡欢而不得善终。 身为后宫中唯一的男人,虽然皇后再三掩饰,却无法躲过他的众多耳目。莞嫔的地位虽不高,但却因为她的事情被十传百百传千,散布到后宫的各个角落。 据说当时莞嫔死后,她住的夕颜宫让给了新晋升的肜嫔。而肜嫔却在住了两日后突然披头散发毫无平日淑女风范的闯进皇后的寝宫吵着夕颜宫有鬼。 本来皇帝是不想理会的,但却因为夕颜宫有鬼的消息传的太快,导致人心惶惶。甚至很多夕颜宫的宫女太监都说自己曾经在那里见到了莞嫔的鬼魂。 后来,最终证实了夕颜宫没有鬼,但却查出莞嫔的死与皇后有关。君飒枫不在意后宫中女子的争斗,争宠也好,争子嗣也罢,就任由她们了。但他却极为反感,她们在他面前耍那些无用的小聪明。 因为此时,君飒枫开始疏离了宋皇后,甚至连大皇子都是疏离的。宋皇后追悔莫及,却也别无他法。 “齐贵人吗?”他喃喃在口,却是点了点头。 莞嫔的事情已经过去,想必这个齐贵人应该很寂寞吧! 君飒枫很少考量别人,但也许是今日的他心情甚好,反而多了几分思量。 沐浴更衣,不过须臾。 君飒枫表情冷淡的坐在寝宫内的木椅上,但有些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外泄的情绪。 桌旁的小酒盅做工精细,无瑕疵的雕纹碰在手中,有的只是凹凸有致的曲线而无丝毫违和感。 他将今日所得的清露滴上一滴,小小的一滴,就连指甲盖大小都不曾有。倒满酒盅,澄澈的酒水中淡淡的绿色流光异彩而过。 他晃了晃酒盅,一饮而尽。 唇齿间有的只是酒水的辛辣和酸涩,但却感觉整个身体都越发的年轻起来。 正在感受着清露带来的新奇感觉时,侍卫却扛着一个只露出头剩下身子都埋藏于毛毯中的女子而来。二人放下女子后,关紧门窗离开。 女子清丽可人,比起平日里那些打扮过度的女人,却有一番新鲜滋味。 女子正是那齐贵人,正在宫里睡觉时被叫起,接着就是一番折腾后被带到了皇帝的寝宫。 齐贵人从未见过皇帝,来宫中数日,连个真正的男人都不曾见过。本就胆怯的她,此时裸露着身子藏于毛毯之中,只觉脸颊火热,却不敢随便动弹。 一路的颠簸后,来到这的她的眼里满满的盛满了恐惧,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在等着她,她甚至都不曾有过选择的机会。 君飒枫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微微蹙眉,这齐贵人与莞嫔相比,少了她的妖媚祸人,但太过胆怯的表情却也让君飒枫不喜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君飒枫说的威严,却吓得小姑娘眼泪徘徊在眼眶,明明红透了眼角,却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流出泪来。 “齐魅。”她的声音小小的,似是挠在心上,痒痒的。 君飒枫的眉蹙的越发厉害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样子,即使是个女子也不行。 齐魅眼中的君飒枫是个充满威严气息的中年男子,那鼓胀的肚子还有那张已经找不出曾经英伦的面孔只让她觉得心惊胆寒。到底是温室中的闺秀,没见过男人的千种百态,只知道羞耻和矜持。 “抬起头来!” 君飒枫俯视着被放在地上的齐魅,眼中有着熊熊不熄的欲火。齐魅听话的抬起头,但眼中怯怯的害怕却只让君飒枫感到一阵阵的快意。 “从毛毯里走出来!”一句句的指示,显然君飒枫带一份暴虐的笑意乐在其中。但这一次,齐魅却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做,反而是死死的抓着毛毯额不松手。 君王的威严被侵犯,君飒枫怎能忍耐的下去,他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脱掉!” 但齐魅虽哭的梨花带雨,却是坚定的摇摇头。作为淑女的她,怎能就这样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男人的面前,她做不到。 当初进宫就非她所愿,只是因为宗族的指令,为了家中人的安全不得而为之,现在,她却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洁。 君飒枫怒极反笑,这样的女子着实有趣,本以为只是个听话的普通女子,竟不想有着这般刚强的性子。可惜,这份刚强放在他这里,不过就是将死亡提前了一半罢了。在此之前,自己倒不妨玩个痛快再杀她。 齐魅的目光越发的胆颤,她怕极了。这个男人一步步的靠近着自己,而自己因为身无庇体,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后退,时不时还要被自己拌上一跤。 猫抓老鼠的游戏,君飒枫却玩的入迷。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猎物明明就在网中,却非要拼命挣扎的痛苦模样。 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偶尔试试这样的小野猫,也不为过。 但他这么想,却不代表真就是如此。所有后宫中的女人,又有多少是真心想爬上皇帝的龙床的呢?为了攀云求凤,为了家族名利,不管是为了谁,真心,却是少之又少。 绝望渐渐占据了她的双眸,澄澈的目光变得有些混沌不清,君飒枫距离她越靠越近,齐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随风飘散,再落在地上化为尘埃。 她尖利的惨叫了一声,那声音响彻寝宫,引得离她最近的君飒枫阵阵耳鸣。 第三百八十九章 替代 第三百八十九章替代 那尖叫声太过刺耳,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侍卫匆忙敲门,却只听到皇帝粗喘着气,声音极度阴寒的咆哮声。 齐魅的泪不断的从眼角滚落毛毯,浸湿了毯子,留下水渍。 “陛下,陛下,您还好吗?”红妃那娇媚欲滴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本是不和礼数,但皇帝却是开口让她进来了。 红妃虽着单衣,却是面若桃花,脚下的绣鞋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明明是有些邋遢的形象,却硬生生被她穿出美人的模样。 “你怎么出来了,看看你,冻坏了可怎么办?是要心疼死朕吗!”虽是斥责,但话语中却是浓浓的情谊,就连齐魅都突然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判若两人的陛下。 皇帝亲手将红妃的衣襟重新穿好,甚至还为她穿鞋。九五至尊竟屈居与此,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惊讶不止的。坊间传言,红妃因一件衣服而红,却不想竟受宠至此。 或许坊间说受宠是真,却刻意的隐瞒了些事实。 皇帝就连在太子时都未曾对待过曾经的太子妃宋皇后,这让后宫中的嫔妃们心情有多低落。 一直以来都是抽牌侍寝,皇帝从未连续在一人处侍寝超过两天。却不想红妃进宫的第二天就打破了这个铁律,皇帝连续要求她侍寝将近大半个月,若不是后来她的请求,皇帝大概也不会来翻到齐魅的牌子。 红妃听完皇帝的话,巧笑嫣然,“陛下龙体欠安,还是早日休息的好,可别累坏了身子。”说完还体贴的弹了弹衣角不存在的灰尘。 随后,红妃来到齐魅面前,“齐贵人是吧,你今日也累坏了吧,早些休息吧,”这里由我来陪着陛下就行了。” “红儿,让她出去。”皇帝却对着裹在毯子里的齐魅下起逐客令来。那样子,却像个小孩子在讨着自己想要的糖果。 红妃却是无奈的笑笑,“陛下怎能说的这般无情,想必您又逗弄了人家,才把人家弄哭的吧!” 明明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遇到红妃,却像是老鼠遇到了猫儿,只有低头认错的机会。那模样,看不出竟是皇帝本人。 当寝宫内只剩下皇帝和红妃时,方才的逗弄和冷酷全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所有的迷恋和爱慕。 “兰儿……”那一声呢喃,似是叹息,却又似是怀念。郁欣兰,每次皇帝与她独处时都会叫她的名字。但她却知道,他叫的只是别人,不是她。 红妃也叫作郁欣兰,同样的名字,甚至长相都是相差无几。 初见时,皇帝差点从龙椅上跌坐下来,眸中是慢慢的喜悦,他颤抖着双手,将她抱个满怀,不停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只是,郁欣兰,前任皇后早已香消玉殒,如今的郁欣兰不过是红妃,不得不在皇帝身边的红妃。 红妃的眸中闪过一抹厌烦,却又在下一秒笑的越发的灿烂,“陛下,兰儿在这,一直在这。” 君飒枫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和自己的兰儿一模一样,无论是样子,是身材还是胎记的位置,甚至就连声音和性子全部都相差无几。在他的眼里,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他宁愿这样想着,这样的自欺欺人着。也不愿意相信兰儿真的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这里,从此再也不见。 他也曾经怀疑过,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一模一样,他甚至专程派人调查红妃的一点一滴。答案却是没有任何回信。明明心中应该断了这个念想,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对红妃好,他讲他的爱全部都给了这个女子,小他二十岁的女子,与当初离世时的兰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他将她看做是兰儿的延续,当做是生命中最后的一片希望。所以他万分珍惜,万分宠溺,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是种幸福。 红妃自然清楚皇帝的想法,而现在的她也乐于成为这个幻想中的兰儿。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过得下去,如何都可以。更何况,还是对自己没有限度的好呢!她的目的就是让君飒枫将她当做郁欣兰。 君飒枫将她揽入怀中,那样的紧,似是害怕失去眼前的人。红妃安静的趴在他的怀中,任由着他的动作。 红纱帐下,两具赤裸的身体相互纠缠着,似是要到地老天荒。那样漫长的一段春情,却又结束的如此短暂。 君飒枫终究是因体力不支而渐渐睡去,夜深露重,他的觉也越发的沉了。 红妃眯了眯眼,看着身体上的红痕,不由得很是懊恼。她并不是有着洁癖,而是讨厌身体上留下君飒枫的痕迹,但因为不得不取信于他,迫不得已夜夜委身于此。 微风渐起,一抹白色身影漂浮而入,那挡住的容颜看不清楚,但那湛蓝的眸光却是闪耀的,澄清的,没有丝毫杂质的。 红妃匆忙抓起被子罩在身上,而后就是揖了一礼,“主人,属下……” 那人却是挥了挥手,“我来不过是为了那瓶长恒清露,你还是睡吧。”说完一拂袖,红妃就软软的倒在床踏上睡得安眠。 他的动作轻盈,却看得出他对这里的每一处都极其的熟悉,他不曾摸索过任何一处,而是全部直接到面前。 那人从一个暗格中找出长恒清露,他打开仔细的闻了闻,最后却是面无表情的将它再次放了回去。就如同来时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毫无征兆。 天明时,君飒枫睡起,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看着睡在身侧的红妃,目光柔和中带着深深地眷恋。 他小心的在不惊醒红妃的情况下抚摸着她软软的长发,清凉中带着点点幽香,他闭上眼,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份美好中。 到了早朝的时间,他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去前叮嘱着下人不要叨扰红妃,让她安心的睡下去。 在他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与房间后,红妃却是睁开了双眼,眼中只有清明而没有混沌。 她有些无奈的再次扫过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身上的红痕消失,想起昨晚,不绝耳根有些发红,面色微赧,就像个陷入恋情的小姑娘。 但她的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在回忆昨夜与陛下的夜夜笙歌罢了,除了引来不必要的嫉妒和羡慕,并没有其他。 第三百九十章 异动 第三百九十章异动 君临笙在王府内极为无奈的晃着手臂走来走去,这几日因为许涵媛,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若不是因为皇帝的派人监督,他也不会这么狼狈。不敢随意外出,怕给云琉雅带来什么麻烦,但却又在心里抓心挠肝的想见一面。可怜的他只能每日睹画思人,只是看着,却更是想念。 许涵媛近日来是越发的嚣张了,她不仅让君临笙惩罚了玄卫,甚至还每日每日的缠着君临笙,吵的他不得安生。 他第一次发现,女人也可以聒噪到这步田地。从前与许涵媛生活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军营,因此也不怎么了解许涵媛。就算是与许涵媛的肌肤相亲,也只是因为例行公事罢了,并不掺杂任何情感。 “王爷,眼见着宝宝就要出生了,我们去挑几匹给宝宝裁制服饰的布料好吗?”说曹操,曹操到。君临笙不耐的抬眉看了她一眼,眸中是赤裸的不喜。 许涵媛见此,却没有一丝的不开心,反而更加赖了上来,“王爷,您看宝宝都这么大了,怎么说,这也是您的孩子,您怎能一点都不费心呢?” 君临笙将高涨的怒气硬生生的压了下来,“让管家和你去,本王还有政务要忙,没时间去和你上什么街!” 许涵媛却是抿嘴一笑,也不说了,转而答了声谢就离开了。她自知这几日君临笙一直忍耐着自己的要求,必是有着什么原因,但她猜不到,所以也就利用起这次机会起来。但用的多了,若是到了王爷的底线,就毁了,适可而止她还是懂得。 当许涵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君临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在他身后的万年冰山脸玄卫却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那唇角微扬的弧度中满是喜悦,却更似在笑君临笙的表情。 君临笙睨了眼身边偷笑的玄卫,不禁头疼起来,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王爷,您的信。”玄卫突然出声打断了君临笙的思虑。君临笙看了他一眼,但他却是目不斜视。 “什么信?”君临笙习惯性的接过玄卫递过来的信件,眼神很是认真。上下仔细的看过信件的封皮后,却是皱了皱眉。 他没有找到送信人的名字,这是封匿名信,光看那娟秀的透着几分诡异的字体,君临笙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是熟悉还是陌生,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拆开信件,轻轻的撕扯就是两半。从信封中飘飘洒洒出一张纸条,字迹有些模糊,但却依稀可以辨认。 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昨日云琉雅未出席,身体无恙。第二件事,身边监督之人已撤。 君临笙的眉头皱的很紧,他环顾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踪迹。寄信人是怎么得知他最过担忧的两件事?但他却没说就将信件扔进了屋内的 小火炉中。 毁尸灭迹,消灭的干干净净,让别人找不到一点把柄。 天气虽寒但还没到需要火炉的时候,但因为许涵媛吵着冷,不能影响胎儿,不得不增设了火炉。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可以撤掉了。 想到这,君临笙不禁放松了下来。连日的疲惫和精神紧张让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时时刻刻处在火山喷发的阶段,只要一点小小的火星,那就是巨大的灾难。 每日每日的受许涵媛的折磨,君临笙已经受够了,但他却不能这样直接的改变态度。若是这样突然的转变回从前,势必会再次引起皇上的怀疑。 虽然君临笙不喜欢皇上,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但他却没有理由不服从,没有实力彻底的反抗到底。 君临笙并不喜欢王位,也不喜欢这个位子,但他却更不喜君飒枫在这个位子上。他的父亲,名义上的父亲,害了他母亲,毁了他的君飒枫。 就因为那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皇位,就因为从前的往事就抹杀了之后的所有付出,就结束了一切的重新开始。 君临笙是抱着恨意开始抢夺王位的,他只是不想看到皇帝高枕无忧的样子,他只是想为他可怜的母妃报仇而已。 但,却是越陷越深,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双脚就陷在这片沼泽地里,越是挣扎越是陷得越深。现在的他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看了太多的妻离子散,看了太多的肉沫横飞。 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是支离破碎的,只因为那是他不得不经历的世界,所以那里的一切,即便残忍残酷无情到没有天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不是女孩子,没有权力躲在父母的羽翼下,为着小小的事情痛哭流涕。他没有爱他的父亲,失去了深爱的母亲,所以他没有避风港,只能自己亲手搭建。 他是极端的,就连想事情都是爱走极端。他在面对亲切的人的时候,说话也许会上到对方的心,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玄卫理解他,青侍明白他,青组玄组的兄弟都力挺他。但,这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却不是和心爱的女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玄卫,你代我看看她。”君临笙说的有些苦涩。 几日来,他不曾忘却过她,甚至是越发的想念了。但他却不敢告诉她,生怕让她缠上了麻烦。那日远远的看见她,只觉得整颗心都乱跳着,不听从自己的旨意。 但他却只能选择从身旁而过,虽然咫尺,却天涯。 相思的仇怨,男子更甚。君临笙只想日日夜夜看着她,看着那个清冷的女子在怀中安稳。 玄卫想说什么,但却住了嘴。他本不是多话的人,就连自己的爱情都是在一次次的胆怯后才获得的。他想安慰主子,奈何,怕是说了也是错的,索性无声陪伴来的爽快。 君临笙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静。他的确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自己该如何对待云琉雅才是正确的。 这几日以来,深受相思之苦的他深有体会。若是云琉雅与自己的心意一般无二,她还有多痛! 他理解,他明白,但他却只能错过。但他不愿错过,错过那段过往,让她成为过去? 他不愿意,他想的不过是和她相知相恋相守。 爱情没有国界,爱情没有极限,只要相爱,哪里都是晴天。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闯进房间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闯进房间 云琉雅静坐在书桌前,细腻的狼毫在乳色的宣纸上细细的描摹着,流畅的黑色渐渐的渲染开来。白素和花青二人静静的站在身后,看着小姐安静的画着图的模样。 靛青白素月裙覆在身上,给云琉雅添加了几分成熟,轻握狼毫的柔荑白皙可人,微微蹙起的眉头一直都在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图。反倒有些孩子气起来。 白素歪着头,看着认真的小姐。眼里满是羡慕。虽然她并不是很懂兵器,但是远远的看着,也是觉得很好看。云琉雅自从吃完早饭来就伏在桌前,一声也不出。很是认真。 云琉雅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也因此,她才能不管经历过任何打击,伤过、痛过以后仍然可以投入到另一件事情。 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宁婉身体不好,房里已经生起了火炉。宁婉也多次提过要给云琉雅在房间里生一个火炉,却被她拒绝了。春夏秋冬轮回,各有千秋,季节的存在定有它的道理。顺其自然,承受应该承受的才好。 云琉雅看着手里刚刚完成的图,精致的匕首并没有十分的尖利,尖首处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细小的弯钩。几个图腾绘在柄上,既增加了美观,又节省了材料。手持者也因为有这些纹络不容易被夺走。 云琉雅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又有几丝孩子气的满足。 “花青!走,我们去找城郊的刘师傅。” 花青看着认真的云琉雅,温婉恬静,隐隐约约的透着几丝清冷恰好将自己隔起来。眸光里闪过一丝失落。 这样一个优秀的小姐,安大哥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有些愣神,没有听到云琉雅招呼她的声音。还是白素反应过来用手肘碰了碰花青。 “青姐姐……” “啊?”花青回过身来,才发现云琉雅和白素两个人都在看着她,眼里还有几丝笑意。脸上不禁一热,低下头去。“小姐。” 云琉雅看到花青发愣的样子,不觉得有些好笑。轻轻的拍了怕花青的头。“待吃过晌饭后陪我去一趟刘师傅那儿吧,我有几张图纸给她看看。”语气依旧是往常的平淡,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嗯。好。我这就……” 花青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男声打断啦。脸上不由得一黑。这是什么鬼! 一弯好看的柳叶眉不禁的微微一蹙。看清楚来人以后脸上却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绯色。 “云琉雅!”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急促。从头顶传来。 云琉雅抬头一看,便看到安九那孩子气的脸透着清秀。此刻正玩味的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花青,眼里便透过几丝慌乱。光滑的皮肤上染上一丝淡淡的粉色,不过好在有小麦色的皮肤下并没有人发觉。 云琉雅看到安九的这个样子,脸上不禁的发黑。这都是些什么情况。为什么宁府庄严的大门都没有人愿意进,非得走一些飞檐走壁的不寻常的道。 曾经委婉的跟宁老太太说过好多次换一批侍卫的事情,可就是没有人听。难不成老太太被君临笙还有安九两个人给收买了? 想到君临笙从天而降来到自己闺房的样子,明亮的眸子一暗,却很快就又恢复了。 “安九,怎么了?怎么又不走门。”语气里虽是有些不爽,但是并没有埋怨的意思。 “走门太慢……”安九从梁上跳下来,本来是靠近花青的位置,却被他转了一个弯,到了白素的一侧。挠了挠头,如实的答道。 他本来就不喜大院里的各种繁琐的程序。而且今天的事情有比较的急,所以直接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 云琉雅脸上又是一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也能算是理由.?却转念一想安九本就是江湖中人,最不喜束缚,反倒是自己,将他留在这层层的大院中,也就不再说什么。“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安九原本有些玩味的眼神这才正经了起来。“云琉雅,你现在在宁府的事情忙完了吗?” 虽然语气是询问的,可是却并没有想要听到第二种答案的意思。 “怎么了!”云琉雅一凝气。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九顿了顿。像是犹豫了几下。“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跟我回云府去吧,云昊天最近行迹有些诡异,频繁的外出,怕是事情有变。或许,你回府内主事,一些事情做起来会比较方便些。” 云昊天的频繁外出让他感到诡异,他又是杀害了自己师父的仇人,不管出于哪个方面,安九都想要好好的整治他一番。但安九毕竟只是一名管家,因为云昊天只是频繁的外出而已,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安九并不能出面说些什么。再说云琉雅不在,他需要上上下下打点好一切,没有时间展开调查。 云琉雅听到安九的汇报,刚刚还泛着恬静的孩子气的脸上瞬间又划过一丝阴冷。云昊天?这才想起最近因为君临笙还有锦绣坊的事情一直都忽略了云昊天这只老狐狸、也没有想起来理会一下云府的事情。目光一沉,道,“好,我收拾收拾就回去。” 说着,便要招呼花青和白素去柜子里那东西,安九却挠了挠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看着忙碌的三个人,薄唇轻轻的启了启,仍旧没有出声。 云琉雅是在屋子里来回好几次以后才发现安九的异样,脸上一热,染上了几丝怪异的淡红。虽说安九是知己,但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又是在收拾东西,难免会有几件贴身的衣物搁置在显眼的地方。 而安九……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 “怎么了这是?云府不是现在比较忙,你先去吧。” 云琉雅似是云淡风轻的道,却不敢看安九的脸,看着不远处正漏在外面的一件亵衣,脸上的红色更加的重了重。 安九并没有发现云琉雅的异样,也没有四处看。只是顿了顿,尔后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回去,会更快一些。然后花青和白素再走。” 云琉雅目光一滞,记起初见时安九一路带着她离开京城时暧昧的模样,本想拒绝,却看安九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多说什么。 “那也好,这样会快一些。”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云昊天出门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云昊天出门 “花青,你去通知一下流萤,跟她一起收拾几件衣物,随后赶到回去。白素,你留在宁府,好好照顾娘,监督她每天吃药。”云琉雅淡淡的吩咐。 “啊?为什么是我?” 白素一脸无奈,怎么监督大夫人吃药的这件事怎么又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本想埋怨几句,但看到云琉雅坚定的样子只好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顺便,跟我娘好好解释一下,帮我好好照顾她。” 云琉雅补充说。要说自己在宁国公府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干完,那就是陪着娘亲的日子太少了,现在这样不辞而别,心里难免会有遗憾。 白素性子活泼一些,待在宁婉的身边,也能让她开心。 不过说真的,白素监督娘吃药的本事也是不差的呢。抿嘴轻轻笑了笑,无视掉白素一脸不情愿和黑线。 “花青,白素你们快去吧。”说着,云琉雅催促几下。并不是因为有多么着急,而是他怕等会看到安九揽着自己的样子,花青会难过。 花青微微的一愣,低着头,出了房间。安九呆呆的看着花青离开的样子,目光如水一般,越来越沉。云琉雅并没有打扰他。 末了,提醒一句,“走吧。” 云府到宁府的距离虽然不远,但坐马车最起码也要半个时辰,但是安九带着云琉雅,不过一会儿便得到了。 云琉雅不禁记起初次见安九时,她问为什么不坐马车,安九回应说“因为马车不如我快”时的孩子气的模样,带着几分顽皮,纯真的很。 还未等云琉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碰到了正要出门的云昊天。 “父亲,这是要去哪里啊?萧姨娘呢?” 云琉雅虽然低着头,说的恭敬,可是云昊天依然横着脸,并不待见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大女儿。 在宁国公府不是待得好好的,怎么这才想起来要回家了?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重的心机,为女不孝,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为父不尊。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造成的? 云昊天本想并不搭理云琉雅,想要绕过她去,直接向门外走去,却看到不远处的安九,这才明白过来。目光一冷,鼻子里发出 一声哼的声音。鹰一样的眸子里,透着不屑和自信。 不管怎样,虽然后被朝廷招安,但是不管怎样,纵横江湖也有十余年,在他看来,云琉雅虽然有些手段,但也只是一个娃娃而已。只是这一次,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来对待了。 “雅儿?怎么想起来回府了?” 云昊天说着,就如同自己依旧是这云府的家主一般。语气里有几丝的怒意,却被自己掩藏的很好,听起来,只是像一个比较严厉的父亲而已。 可是!他面对云语非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个样子过! 云琉雅并没有因为云昊天的样子感到生气。 “父亲此言差矣,云府和宁府,都是雅儿的家,哪里有回府不回府一说?不都是在家吗?” 云琉雅笑着,说的轻巧,却是把“家”咬的重重的。时刻的敲击着云昊天的心。云琉雅。我才是云家的家主! 看云昊天脸上有些涨红,云琉雅眼底划过一丝蔑笑。不等云昊天回应,接着道:“父亲可是要出府去?”明明知道,却又问了一遍。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却是不可抗拒的霸气。 云昊天抬起头,眸子里虽然掩饰住了几丝厌恶,却仍然露出一些。 “只是在家里有些闷而已,想要出去逛一逛。”云昊天答着,就要往外走去。 “父亲且慢。” “哦?” 云昊天虽然非常不愿意与云琉雅对话,却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转过头来,恰好对上云琉雅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更是一阵的厌烦。 云琉雅跳着向前去,“父亲,雅儿最近不在家,不知道周围又新兴了哪些好玩儿的地方,父亲可否带上雅儿一同前去。”完全是一副未出嫁的小女儿模样。 心里却是一阵的嘲讽和冷笑。前世今生的记忆中,云昊天从来都没有带着自己出去玩儿过,不管是达官贵人的宴会还是上街游乐,从来都是萧姨娘和云语非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去,而自己和母亲,却只能在房间里看着三个人幸福的一起上街的模样。 云昊天眼底一沉,眼底全都是厌恶,一甩袖子,便出门了。 呵呵!就连严父的样子也懒得装了吗?云琉雅对身边的安九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跟上。安九明白,便跟了上去。 云琉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稍做休息。 云昊天吗?终究是不甘的吧,堂堂朝廷的官员被自己一直都不重视的女儿夺走了家主的位置,还一度的将他软禁起来。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终究是出自自己的手里。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如果他能够早点儿觉悟,能在云琉雅最初重生的那段时间里对宁婉好一点儿,也不会落得这个结果。 云昊天……萧氏……云琉雅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狠意。 云昊天这是要反击了吗?云琉雅从袖子里拿出一章柔软的宣纸,入手处无处不是细滑细腻。这是前几天天佑,也就是流萤从锦绣坊里回来时,温长乐托他交给自己的账单,云琉雅看着上面的数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爱财的人,却是需要财的人。有了钱,她才不怕云昊天的反击。只是现在,还需要再等等。 所以她才叫安九前去跟着云昊天,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云语非最近在勤王府,没听说有什么动作,倒也是消停的紧。云琉雅知道她一定在思量着什么,不得不防。 云昊天每天,萧姨娘会不会有些寂寞了呢?想到这里,云琉雅批了一件简单的青色外衣出门去。 云琉雅准备去一趟萧姨娘的院子里看看,或许能问出什么也不一定。深秋,几丝冷意从颈处灌进去,云琉雅不由得打了打哆嗦,云府不似宁府,入眼处,仍然有一片的荒凉。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理会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理会 萧姨娘正坐在院子里,手里做着女工。锦绣坊里最近卖衣物卖的多,布料的价钱却是稍微便宜了一些。那日云昊天要出门去,萧姨娘苦苦纠缠他才答应带着去。路过锦绣坊时买的几块布料。 想着云语非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理论上来说,快要有喜了才对。 年纪一大,对小孩子的期望也就大了起来。这会儿,正伏在案上裁裁剪剪,眼底流淌着一片祥和,不似往日的尖酸刻薄。 当然,这一切,在云琉雅来了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萧姨娘,最近可好,雅儿今日回府,想着好久未曾见到姨娘,甚是想念,这才来找您。” 云琉雅笑意盈盈的走到房里来,看到她正在为小孩子的衣服忙碌着,心里一惊,难不成是云语非有喜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萧氏想外孙想的有些痴,自娱自乐罢了。 萧氏听到身后让人发狂的声音,正是多日不见的云琉雅。眼里一冷,愤怒涌上眸光里。 “云琉雅!这个小贱人,你不在宁府里待着,滚回来干嘛!” 云琉雅不觉得好笑,自己还没说什么,就张口闭口的被贱人的骂着,有意思吗?虽然这么想,却仍旧是笑意盈盈的迎上去。 云琉雅明明笑着,却却让萧氏觉得有些发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伸着手,就要往云琉雅这边扑来。 云琉雅也是头疼!还什么也没说就要上来打人,萧氏这是疯了吗! 自己一躲,摇了摇头。 “雅儿回来探望萧姨娘,姨娘你这又是何必。”说完,铁柱便从房间外面进来。还好自己来的时候恰好碰到铁柱,便把他招呼了过来。 想到铁柱就是青侍,青侍又是君临笙的贴身侍卫,既然他还在这里,或许君临笙对她还是有情的吧。也或许是铁柱还什么都不知道…… 本不想带他,却无奈他非要坚持。现在看来,带过来才是真的对的。 “哼!你这个贱人能有这么好心?”惧于云琉雅身后的铁柱,她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尊卑有序,长幼有别。雅儿虽然说在云府……” 云琉雅说着故意顿了顿,让萧氏自己想起她才是云家家主的这个事实。接着又道:“晚辈主动给长辈问好是姨娘和父亲自幼交给雅儿的道理,雅儿岂会忘记。姨娘说雅儿没有这么好心,岂不是……” 云琉雅说着,嘴里却是冷笑着。用余光一直观察着萧氏的变化。看见的仅仅是一片愤怒和不甘。 这样说来……云昊天在做的事情她是不知道喽。说着,云琉雅与萧氏寒暄了几句,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带着铁柱离开了。 心里染上一丝不好的预感。竟然连萧氏都没有告诉,这样说来,怕是有些棘手起来。只能等到安九回来以后再做打算了。 云琉雅离开的淡然,却没有看到萧氏身后传来的阴冷。如果她仔细想想的话,萧氏方才的动怒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云昊天在做的事萧氏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云昊天之前反复的跟她强调要注意保密。恰好这次,萧氏牢牢地记住。 云琉雅,你嚣张的样子就要到头了! 云昊天这几天又是反复的外出了几次,每次云琉雅都安排安九在后面跟着,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云昊天穿穿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就不见了! 云昊天毕竟在江湖打拼多年,如若没有一些逃生的方法和手段,像他这样能做兵器的能收,怎会安生到现在? 安九之后反复的查看过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其他的巷子更加的不起眼,更加的普通一些,以至于好几次,他再次回去的时候都找错了。 安九和云琉雅蹙眉站在月光下,如水的皎洁洒在二人的身上,并排的站着,比之前,更像是朋友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云琉雅都非常感激有这样一个朋友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 “你有什么想法?” 站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云琉雅依旧是不说话,安九最先沉不住气。虽然是男子,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云琉雅的沉稳。 云琉雅回头一笑,像是想要把安九这些天的阴霾全都赶走。 “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安九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大约……有差不多十日了吧,” 十日?云琉雅仔细的计算着时间。正是自己与温长乐合作的那段时间吻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在锦绣坊敛财的事情。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温长乐自己又不是锦绣坊的老板,怎么可能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再就是流萤和花青两个。不知道为什么,云琉雅想起天佑…… 莫非他是云昊天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不过也是一瞬,便立即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天佑的能力并不在安九之下,能把这样的一个人找来卧底在自己的身边,云昊天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让自己在云家家主的位子上带这么久? 云琉雅转过头,对着脸上还挂着愁容的安九说:“云昊天喜欢出去玩儿,就让他去好了。”语气里一片云淡风轻,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安九,眸底一片的自信。 “啊?” 安九却被云琉雅的话吓到了,他在这里陪着她站了半个时辰,可不是用来听这句话的。 “云琉雅!你别闹!”语气里燃起一丝怒意。 云琉雅调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如初见时的活泼。 “你想,他都已经鬼鬼祟祟半个月了还没能有什么结果……你觉得,会很顺利吗?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韬光养晦,等到那天真的来了,我们也就不怕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云琉雅才会放松一些。她说的轻松随意,眼里却是一脸的严肃。 “狗急跳墙,万一被我们逼得太严了。他如果一着急来个鱼死网破也说不定。”云琉雅又补充道。 安九不由得对云琉雅的佩服又多了几分。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却总是能把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 “好!” 这几日,云昊天依然是频繁的外出,而安九一干人等,也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请帖 第三百九十四章 请帖(内有兑换码,速抢!) 这日,云琉雅带着花青几个上街,去找城郊的刘师傅。去完成那日被安九打断的计划。一路上,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一开始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一路走来,总有几个人这么对她做,竟还有几个叹息。云琉雅缺就有些疑问了? 回头一看,看到白素一脸委屈的模样,脸一黑。 “素素,怎么了!” 白素抬起头,眼里全是不甘。 “小姐!他们都在说你,又被勤王爷给抛弃了!” 白素小嘴嘟着,一脸的不情愿。小姐那么好,凭什么让人给这么说啊! “哦?”云琉雅先是一愣。这才想起来金念幽要与君临风联姻的事情。眸子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回道:“素素,不用管他,让他们说去吧。” 白素虽然气不过,但也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嘟了嘟嘴,不再出声。 勤王府内,从门口到院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彩带翻飞,从向全国宣布以来铜锣就一直敲着,竟将那萧条的寒秋给比了下去, 如果说云语非嫁进勤王府之日府内是一片的华丽,那金念幽嫁入时,则是一片的奢侈。皇帝的儿子与皇帝的女儿结婚,若是两国就此交好,不再发生战乱。 于百姓,安居客也,于皇室,国泰民安。举国同庆。 锦绣坊甚至都借此机会推出了生活版的新娘装,没有了成亲时的繁琐,却又姣好的衬托出女子美好的体貌。当然这些……云琉雅都是默许的。 可是谁又知,在如此光鲜的环境中却仍然有那么多的阴暗一直在酝酿着。或许说,一直都在酝酿,只是此时冒芽。 “公主说的甚好,我与媛媛姐姐都同意。” 金念幽、云语非还有许涵媛三个人正在房间里秘密谋划着,时不时的发出几阵娇媚的笑声。在别人眼里,只是女子间的闺中密事,引得几个人不时的发出几阵娇羞罢了。 可是她们却是在秘密谋划着,此刻便是牵制云琉雅最好的时期。君临笙因为皇上的原因不便外出,君临风大婚当即,前来祝贺的客人日益增多,金晟泽又回到了明国…… 不同于许涵媛还有云语非对云琉雅的恨,金念幽更多的则是嫉妒。 “姐姐,可还记得你我之前对付过的花青?” 云语非拾了一颗山楂放在唇边,尔后轻轻的咀嚼着,享受着这一刻的酸爽。樱唇在山楂的照映下,越发的妩媚起来。 三人之中,许涵媛的级别最低,因此,她的话也最少。待到云语非闻起来,许涵媛才双手抚上尖尖的肚子,恍然大悟道:“记得……莫非非儿你是要……” “姐姐,你觉得呢?” 金念幽并不知道两个人再说什么,她也不愿意管。对她来说,只要能牵制云琉雅,好好的教训教训她怎么样都行。 百无聊赖的吃着桌子上的干果,即使是这样华丽的房间里,也被金念幽绝美的容颜比下去了,暗淡了几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的勾着笑容,这幅景象足以让任何男子都醉倒。而鲜有人知道,她们背后的可怖的嘴脸。 云琉雅回来的时候,安九正站在院子的门口。像是有什么难隐的话要说。云琉雅微微蹙了蹙眉。不是云昊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怎么了?”云琉雅眸光微冷,问。 安九迎上云琉雅的眸光一愣,不过随即便明白了。这才从袖里拿出一张大红的烫金请帖来。递给云琉雅。 “这是云语非方才叫人送来的,说是让云琉雅亲启。” 安九说着,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云琉雅却只是淡淡一笑,安九这个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给我吧。”说着,便从安九的手里接过了手里的请帖,感受到了微微的一丝阻力。云琉雅报以淡淡的一笑。“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不受伤害的。” 云琉雅说的是我们……其中当然包括花青。虽然安九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云琉雅却是清楚的。只是还不点破罢。 有些情,只有自己慢慢的悟才能懂。 “嗯。” 安九不放心的多看了云琉雅几眼。目光撇过请贴上的字,并没有看清。云琉雅看过请帖后,对着安九咧了咧嘴。 “非儿是我的妹妹,勤王又一直与我交好。他与明国的十三公主结婚,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 “没有可是,即使是他们不怀好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云琉雅大到国家,小到儿女私情,都让安九没有反驳的理由。 安九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琉雅拦下:“行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了。我要与她们说一些私房话,你还要听?” 安九一听到私房话,脸上不禁的一热。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呃……那你们忙。”说完,便走开了。离开之前瞥了花青一眼,却发现她一直都是低着头。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失落。 “流萤,你带白素去修改一下昨天的图纸。花青,你随我来。”云琉雅看着安九走远后,便把白素跟流萤支开,自己带着花青进了房里。 白素刚想嘟囔几句,被花青使了个颜色,便乖乖的随着流萤去改图纸了。 云琉雅带着花青走进里屋,一开始并没有说话。里屋里光线有些昏暗,让云琉雅脸上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花青从一开始听到云琉雅对安九说的话,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再加上刚刚她又把白素他们两个支开,心里更加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姐,有什么话,您说吧。花青能跟着你这么长时间,见识过这么好的主子,也知足了。” 花青说着,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就要别离的感觉。 云琉雅抬起头,眸子里有些雾气,湿湿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痴痴地看着花青,好像这一眼,就要把她所有的容颜都看进眼里。 好像,即将来了别离。 ps:【礼品兑换码:2pacd7,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入勤王府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入勤王府 “小姐……有什么话小姐直说就行。不管发生什么事,花青都不会怪小姐的。” 见云琉雅一直都不开口,花青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云琉雅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开口,而是直接将请帖递给她。 “你自己看吧。” 光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过得很快,眨眼便是一瞬,又有时过的很慢,明明是眨眼一瞬,却如隔年。刹那的烟华便只在此刻绽开。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既然二小姐这么说,花青岂有推脱之理。去帮忙便是了。” 花青看完后,却是浅浅的一笑。逆着光,眼里,看不清有什么情绪。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一去肯定会很难过。怕是凶多吉少。“云琉雅拉起花青的手,眼里是掩不住的疼惜。 “不行!不许去!” 不等花青回复,云琉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她的人,谁都不许碰! “小姐,你不用担心。刚刚我也说了。能有您这么好的主子,花青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能让您觉得难做呢。那二小姐虽说是您的妹妹,于情。您不能拒绝,他又是勤王妃,金念幽虽是明国的十三公主,但现在毕竟还未过门,所以,于理,您也不能拒绝她。再者说,二小姐说只是说让奴婢一个人去而已,即使奴婢不再,还有素素和流萤两个人照顾小姐。你也不用担心。” 花青说的句句在理,而且将自己的称呼改成了奴婢,云琉雅心狠狠地一紧。 鬼才知道当她看到请帖上说要花青去帮忙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虽说是过去帮忙,可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便是云琉雅不可预知的了。 “小姐,您可还记得之前花青苦苦哀求您的事情,这恰好正是一个机会。”花青见云琉雅不说话,又道。她也知道云琉雅不舍得自己,她岂不是同样舍不得小姐,可是她不能,她必须这样做。 “小姐,有花青在勤王府里应着,您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现在不比当初只有一个二小姐,还有一个十三公主呢。小姐可还记得流萤第一次在大厅里中了蛊时的样子?” 直到现在,有时候花青和白素两个人讨论起流萤一来时的样子,那可怖的模样都有些觉得后怕。 “不!那你就更不能去了!” 云琉雅想起金念幽的心狠手辣,只觉得心头一紧。 “小姐,这么长时间,都是你在保护我们,奴婢也想为您出力一次。” 花青越说越动情,向来坚强的她也有些忍不住要掉金豆子。 等到主仆二人从卧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终究是经不住花青的赤子之心,云琉雅也只好答应了花青的要求。执笔给云语非写了回信。 花青看着云琉雅在灯下的样子,新理论暖暖的。只是有个地方却空空的。她知道,那个地方装的是安九。 安大哥,对不起。 云语非称大婚即日,身边的丫鬟不够用,便问云琉雅借了花青去,却也只是想趁机整治云琉雅!她笃定,即使云琉雅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仍然会乖乖的把花青送来。 因为,她没有理由句! 一连几日,京城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而安九,最近却总是走神。云琉雅出门去,身边只带着白素一个人。 为了安九起疑,云琉雅这几日出门都只带着白素一个人,就连流萤也不带了。 不要让安大哥知道。这是花青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九看着慢慢远处的云琉雅,心里的失落更加的强烈了。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处柔软,被捏的生疼。 夜,很静,安九抬头看着天,点点金黄的星光让安九觉得安心。这几日浮躁的心也似乎是静了静。 师父跟他说过,心里累了的时候就看看星星,连连星宿的图,能连出什么,心里想的便是什么了。人生在世,总是会有那么多的呃不如意。要时时刻刻保持最坚韧的心去追求,才能得到。 师父知八卦,懂星宿。可惜了还没来得及教会自己,先去了。 安九不懂星宿图,却也开始用星星连起线来,一条条,画出来的却是花青的模样。 “花青……” 安九轻轻的在嘴里唤着,眸底染上如水的温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青温婉,谨慎和泛红的脸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开始他也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久而久之,将这种熟识的感觉与很久之前在云琉雅身上的重合,却发现是出奇的吻合。 原来……这个丫头早就在自己心里占了这个位置。 他终于明白了!对于花青,不仅仅只是兄妹。 安九迅速的跑到云琉雅的房间门前,急促的敲门声出卖了主人心里的急躁和不安。黑暗里云琉雅的眸底一沉,安九?终于明白了吗? “云琉雅!”安九见许久都没有声音,声音变得急促不安了起来。 安九看完了请帖上简单的几行字,心里隐隐作痛。“她……答应了?” “嗯。”云琉雅背过身去,不看他。她不敢看,不敢看到安九眼里深深的失落。她唯一不想骗的人,便是安九。 安九杏目圆瞪,双眼因为愤怒发起红来。他想要质问云琉雅,却也知道这事根本与她无关。青色的长袖一甩,便腾空而去。 勤王府里大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安久眼底一片寒意。俯视着看着这些人的忙碌。却始终寻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明亮的眸子一暗。“青妹!”却见在水井旁努力的搓洗着衣物的瘦小,不是花青又是谁? 安九俯冲下去,一把将花青揽进怀里。花青本想大喊,却闻到熟悉的声音,安静下来。 “安大哥?” 为了躲避侍卫,安九带她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青妹,跟我回去!”安九说的温柔,确实不容置疑的坚定。 花青摇摇头,“安大哥,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青妹不能走。” 她没有想到安九能来找自己。他能来,她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二人在竹林下争执了一番,花青依旧是摇头。她不能离开。 “跟我回去!”安九此时眼睛发红起来。 “不……”花青紧低着头,声音比蚊子还小。脸上全都是纠结,她知道,她这个样子肯定丑极了,她不愿意让安大哥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 安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紧成一团,微微一用力,便是血肉模糊。猛地紧紧地将安九揽进怀里。 “我喜欢你……”将头埋进花青的颈间,用力的吸着属于她的气味。 花青身子明显的一颤,终于等到了吗?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安大哥……对不起。” 花青哭着。泪水一股脑儿的全都浇在安九的衣服上。 “是我对不起你……” 安九听见花青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心疼。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人是我。 “安大哥,你回去吧。一切都晚了。” 花青说的心碎,声音有气无力的。却是无比的坚定。 安九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就塌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愤怒咆哮 第三百九十六章愤怒咆哮 “云琉雅你给我出来!”安九气急败坏的从回到云府后就大声的嚷嚷着。从没有对云琉雅大声喊过的安九,今日却红着眼眶,眉宇间全是愤怒。 天蒙蒙亮,云府内一派祥和,鸡鸣声未起,众人还徘徊在香甜的睡梦中,不曾醒来。 安九的这一石破天惊的喊叫,惊起无数波澜,云府瞬间炸开了锅。就连这几日常常外出的云昊天都皱着眉头,不满的向窗外探头。昨夜折腾到太晚回来,觉还没补全呢! 此时的云琉雅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安九那含着愤怒的呐喊插入耳中,只觉得整个头都晕乎乎的。 她披件外衫就走了出来,清晨的秋风还很紧,只着单衣的她冷的缩了缩脖子。往常这个时候,花青总会为她仔细的披件披肩。而如今的云府却是空荡荡的。 梅语轩仍旧是如当初般清冷宁静,缺少了太多的人气。少了花青,云琉雅的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 刚踏出梅语轩没几步,就看到被家丁纷纷拦住的安九挣扎的身影。 “住手!”她出口道。 从来都知进退的安九,今日却像个疯子般咆哮着,不若往日的温雅。 高耸的发髻此时也有些凌乱的歪斜着,许是周旋时造成的。他转过头,看着云琉雅的目光却是越发的陌生。 云琉雅心里一紧,却也只是不语,淡漠的看着安九,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们下去吧,安管家跟我进来。”说完,她就转身进了梅语轩,没有奢侈谁一个眼光。 安九的眸子暗了暗,使劲的甩开那几人的钳制,大步跟了上去。因为还很气愤,就连迈出的步子都大而响,似是要发泄出自己心中的难忍。 白素和流萤都站在庭院内,看着云琉雅从面前走过留下的那抹倔强的背影,目光担忧。白素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又怎会不晓得云琉雅对他们几个抱着的态度呢? 若是青姐姐在,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幕了吧!白素在看到紧随其后的安九时欲上前一步,却被流萤抓住了袖口。她回头,目光隐隐带着泪意。但流萤却紧了紧她的袖子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不知为何,白素却是看着此时流萤那有些摄人的目光微怔。那神情中明明带着深沉的担忧,却又带着几分男子的坚毅,看的白素一片茫然。 “你这样闹,有意思吗?”云琉雅背对着安九,她有些不想对上此时安九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她!”安九的声音陡然拔高,高昂的音调中带着沉痛。 云琉雅却不言语,花青让她不要告诉安九真相,但自己着实不想说谎也不想背弃对花青的信任。 安九等待着,那方才响起的声音在房檐回响,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云琉雅的后背,只为求得一个解释。 昨夜他想的清楚,他要花青。他想要的是花青。所以他去找她,但花青却已经算是勤王府的人了。 比起被花青拒绝,她的泪更让他心痛。 安九发现自己每次都会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花青,但却没有一丝的恼火。他的心,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丢失了。而现在看来,花青心里又怎会没有他? 那日花青以为他睡了的低低呢喃,他听得清楚,但他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因为那时的他还以为自己仍旧爱的是云琉雅。 情之一字,只让人生死相许。但若两个人不能相见,只能遥遥相望而不言语,岂不是更加痛苦。 他来之前是抱着恨意而来的。 在勤王府呆到了天亮,一直躲在屋檐上看着花青的泪不停的流淌,却不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痛恨着自己的清醒,正是因为清醒着所以他不能让花青在本已艰难的环境下再受到其他的非难了。 久久,久到安九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冻结时,云琉雅才似叹息般说道,“恨我吧!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吗?”她叹出口气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带她走吧,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 云琉雅是真的并没有让花青去走这一步险棋的。按照云语非对自己的厌恶,花青的生活可想而见的艰辛,如今,还要加上金念幽这个只按自己喜好走的女人,花青能够安然就是万幸。 狼窝虎穴,花青那般温婉的女子,该如何难熬! 安九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转身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他推开房门时,看到因为他突然的开门而险些趴在地上的两个侍女,却是沉默看了眼,继续离开。 他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而至始至终,云琉雅不曾转过头来。 “小姐,您,还好吗?”白素问得忐忑,心里也是没底的样子。 云琉雅却是向着身后挥了挥手,而后转过身,木然的看着流萤和白素。 “我没事,你们去忙吧。” 白素回头看看流萤见流萤对着她小小的点点头,才行礼退下。花青不在,一向莽撞的白素就只能仰靠着理智的流萤了。但她却从未怀疑过流萤的身份,也不知该说她太过单纯,还是傻的冒泡。 听到花青去勤王府的消息时,白素也曾经阻拦过,但花青却是对着她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慰藉,却是看的白素鼻头发酸。 “青姐姐,你真的要去勤王府吗?那样的地方,你一个弱女子,岂不是会被欺负的很惨!再加上之前的那事……”说到这,白素突然捂住嘴,想起自己说了不该提的事情。 但花青却没有责怪她半句,“素素,正是因为有之前的那件事,她们反而不容易怀疑我不是吗?” 白素只是行事冲动,却并不是头脑过于简单。她从花青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随后道,“虽然我不知道姐姐你那日发生了什么,但想必并不是什么好事。都过了那么久,你提起时还是会颤抖,你去勤王府真的可以吗?要不要我一起跟去,也好做个伴!” “素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照顾小姐呢!你我都走了,你真的要让流萤一个人照顾小姐吗?云府的事情也很多,只有小姐,她会累坏的。”她伸出小指,做出勾勾的动作,“答应我,照顾好小姐,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呆在那。” 第三百九十七章 流萤的计划 第三百九十七章流萤的计划 生活本属不易,总是为不得已而为之努力。无论是谁,活着本就艰辛。 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累的喘不过气来。她很疲惫,倦意如同水蛇将她深深地拉入水中,而不得出。 她尝试着保护身边的人,却只是让他们越走越远。原来,自己所经历的不过是皮毛。而自己所拥有的却是少之又少。 云琉雅不是铁娘子,她也会累,也会疲惫,也会不知所措。 她抱着头,跪在床上,痛苦如同波纹一浪浪的侵袭着自己。她头疼欲裂,却只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痛苦的一面。 烦心的事情不会如你所愿般,说停止就停止。云琉雅的痛苦也许会随着她的报仇而越加强烈。 “流萤啊,你说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合适吗?小姐若是追问起来可怎么办?”白素像个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有一刻停歇。 流萤被她烦的只好一个劲的掏着耳朵,眉头紧蹙,虽然动作稍显粗鲁,却看上去越加的赏心悦目。 从梅语轩出来后,白素就一直挎着脸,脸上写满了她此时的情绪。受不了她这幅沉闷相的流萤只好开口道,“若是担心,不如我们去勤王府看看花青。” 白素的头猛的抬起,眼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真的吗?真的可以去吗?不会被赶出来吗?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一声小姐,现在去吗还是什么时候去?” 一连串的提问,流萤却突然的开始后悔自己说了这么个话茬,不禁有些懊恼的在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现在去,不用告诉小姐。”她看着兴奋的白素,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对笔直的站在门口的铁柱道,“若是小姐问起,就说我们去锦绣坊谈图样去了。” 自从被云琉雅揭穿性别后,流萤就开始特别的注意与其他女子之间的距离。哪怕是之前喜欢环他手臂的白素,也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开始的时候,白素还很是不解,不过后来倒是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了。 铁柱闻言,微微蹙起的眉峰隐隐透着他的担忧。但随即瞄到白素那期盼的目光后,轻轻点点头,算是妥协。 白素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铁柱点头,不由得开心的一蹦三尺高。几日没见花青,她的思念如潮,天天都在一起的人突然离开,总觉得自己的身边少了很多位置。 天空依旧晴朗无云,但白素的心情却是跌宕起伏到达低谷,只因为出了云府后,流萤竟真的带着她向锦绣坊进发。她的情绪十分低落,一路上不时的用无声的目光瞟着流萤,满满的不满。 流萤知道白素在看他,最后实在受不住这般的目光压迫,不得已停下了脚步“素素,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中浓浓的无奈感,只让人听起来就觉得他已经无奈到了极点。 白素撅着嘴哼了一声,随后目光扫了一遍前面又看向流萤,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我知道你急着现在就去勤王府,但……” “你知道还要去锦绣坊!昨日不是去过了吗?事情不都结束了吗?”她的语速极快,似是要像冲锋枪一样说出自己所有的不满。 流萤却是被她的话弄得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到后来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素素啊,你难道觉得就看我们两个侍女的身份就能进勤王府不成?”他觉得白素有些好笑,怎么考虑事情只会一头热不考虑实情呢。 “我们需要依靠锦绣坊的老板娘的帮助才有理由进去不是?”他说完温柔的看向有些尴尬的白素。 白素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道“那你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要去锦绣坊而已呢!” 她说着这样不讲理的话,脸颊却微微的泛着粉色,流萤见此不由得轻笑起来。 锦绣坊门前少有的门可罗雀,打杂的两个人一个靠着门槛大睡,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竟然趴在桌上扒拉着水壶玩。 流萤目光微沉,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就连身后跟从的白素都是一脸的不赞同。 “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流萤轻推了推离他较近的男人的肩膀,语气温和。 那人睡得迷茫,大概是正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被突然叫醒,语气间难免很是不耐。 “叫什么……叫……姑娘你是要找我们老板娘吗?她就在屋内呢!”本来不耐烦的声音在看到流萤的美目后断然变得迟缓,随后就是谄媚一笑,笑的太过用力连牙龈都露出了一半。 流萤淡淡回以一笑,“谢谢。”那人便顶着张笑容满脸的容颜,目送着向屋内走去的流萤窈窕的身影,很是不舍的样子。那留恋的目光,似要看穿流萤的身子。 白素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人的神情,不免觉得心内好笑。只不过是随口搭句话,竟然会反应这般强烈。这人着实有趣! 温长乐正在屋内的床上睡得正香,已经日头高升,却一点也不妨碍她睡觉。白素蹦蹦哒哒的进来,就皱着小鼻子上前拽着被角,正打算叫流萤一起帮忙拽却不想,一回头,却连人影都没了。 流萤,也就是天佑,之前是因为流萤的女子身份不能露馅所以即使不得已和其他女子间有些肢体接触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而现在云琉雅已经知道,并且也允许自己继续待在云府。他如今隐藏身份,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温小姐,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白素一边使劲拽着被角一边对抱着被子死不松手的温长乐说道。 但温长乐也不知是真的睡得太死还是装着不愿意醒过来。不论白素怎么折腾她,她都只是紧抱着被子不放手的样子,弄得白素也实在是无语了。 “温小姐?”她又喊了一声,但室内太过安静,反而让她的声音一直徘徊在屋顶,徘徊在耳边,震得她自己都觉得耳朵疼,但眼前人却依旧睡得香甜。 “真是的,这种时候流萤跑哪去了!说好的要带我去看青姐姐,现在把我丢在这算怎么回事啊!”白素嘟嘟囔囔的,嘴中不时的抱怨着跑的没影的流萤,直说他不仗义。 门外的流萤听到屋内的唠叨声,却是嘴角含笑,沉默不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商议见面 第三百九十八章商议见面(内有兑换码,速抢!) 温长乐睡得正香,昨晚凌晨才睡,现在正是她睡回笼觉的最佳时机。刚躺上床还没过几秒,睡意就找上了她。睡意朦胧间,却觉得身上的被子被谁抓着,不由得使劲的向上拽。 被子被向着两边使劲拽,很快的就被抻得很长。耳边的聒噪声也越来越大,隐隐的透着几分熟悉。 “温小姐,您要是不醒的话,我就只能回去告诉小姐图样……”白素的话刚一出口,温长乐就腾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 “你说新图样?!”温长乐瞪着大眼睛,看着白素就像在看大把大把的银票。就连眼睛里的神采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白素被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去。她只是说说看,却没想到温长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温,温小姐,你,你没睡啊?” 温长乐被这么一问,不由得挠了挠头,然后有些羞赧道,“我这一听到钱,就醒了过来。嘿嘿。” 白素只觉得十分的无奈,她现在才发现温小姐有多爱银子,简直就是掉进了银子堆里。 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流萤却推门走了进来,在确保了温长乐衣衫完整后才进来。他可不想看到女人穿一半掉一半的样子,若是云琉雅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的很。 “温小姐是又熬了夜吗?竟然日上三竿还在睡?”流萤倚着门槛,说着风凉话,嘴角清扬着弧度,隐隐透着几分风流的韵味。 温长乐却是皱了皱眉,随后就不留情面道,“说着风凉话不牙疼是不是!起的晚怎么了?说好的图样呢拿来拿来!” 温长乐对待流萤的态度十分恶劣,但眼角的笑意却看得出她的满意。温长乐见多识广,开始也不曾想过这般清丽妩媚的女子竟是男子所扮,但随着接触时间越久,再加上她总会从流萤的身上嗅到一股违和的味道。 时间一久,自然就看出了他的男儿身。但却是在云琉雅之后,问流萤时,本已准备出了很多的威胁也好劝解也罢,却通通没有用上。流萤直接承认了,但却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字。 流萤的身份其实特殊,他能够告知云琉雅自是清楚云琉雅并不知道他名字的来由,再加上与她相处久了了解她的为人,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背叛可担心。 和流萤来了几次,对她们二人的见面方式也算是很清楚了,每次见面都会先是互相嘲讽几句,随后就是相视而笑,弄得她光是茫然不说还一个头两个大。 “流萤,不是说要去见青姐姐吗?”白素等不及两人的谈话,插嘴道。 流萤只好开口道,“温小姐想要的图样自然要先找到画图样的人。实不相瞒,你应该也知道明国十三公主即将大婚的消息吧!花青被勤王妃带走了,此时正在勤王妃内,只有温小姐与我们同行,再加上温小姐那三寸不烂之舌才能有见她的机会。图样,自然见了才能拿到。” 说完,就插着腰看着温长乐,虽然话语中是在询问,但眸光却带着万般的确信,反而是白素带着极其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温长乐的回答。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流萤你先出去,挑着款式新颖的布料和服饰,打包带着。至于你,”她指了指白素,“把柜子里的那件桃红长裙帮我拿来。”语速极快的吩咐完,温长乐就赶忙下床擦了擦脸。 坐在轿子里的时候,白素紧张的直搓手,白嫩嫩的掌心都微微的发红。看得温长乐都看不下去了。 “姑娘,不就是去个王府吗?有那么紧张吗?” 但白素只是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头转了回来,手指不自觉的绕着圈。指甲不小心摩擦在木板上的声音直让温长乐皱眉。 她不由得突然板正白素的双肩,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姑娘,你要记得你是云府大小姐的侍女,就应该遇事冷静才配的上你家小姐。”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们今日只是公事,别把它想成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们今日是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可不是什么狗洞!” 说到最后,白素被逗笑了,呵呵的笑意从唇角泄露而出,淡化了之前的紧张。 “素素,之前你不是去过凤王府吗?怎么不见你紧张成这样呢!”流萤只觉得想不通,同样都是王府,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白素闻言深吸一口气,才道,“我不是紧张,是怕说错了话,给了她们欺负青姐姐的理由。” 二人见此,也不再多言,轿子内再次回归沉静。来的路上,陆陆续续的温长乐也算是了解了大体情况。但她却并不见生气,反而越加的兴致勃勃。 勤王府内那个明国公主她还没见过,倒是想一睹芳容,看看是不是真像传言中那般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轿子吱吱悠悠的走着,车内的三人各想着心事。马儿不时的叫声仓促而有力,证明着道路的宽阔。温长乐思前想后,还是说了出来。 “一会儿到了勤王府,就跟在我后面。我说让你们离开,再离开。明白吗?” 白素赶忙点了点头,但流萤却是看了一眼后,就没了其他反应。 温长乐怕的就是这个反应,她自然清楚流萤的功夫不差,甚至可以说在武林中也算是排行靠前的。但正因为功夫太好,反而容易闯出祸来。 流萤明了她的想法,于是出口道,“我跟着你,不会做其他。” 白素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跟在她们两人后面,就像在看哑剧,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就好比现在,温长乐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流萤就接了句话。但她虽然好奇,也是会看眼色的。 流萤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哪怕她问也不会回答什么,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的搭腔呢!所以她安静的坐在一脚,眼睛盯着窗外极其认真。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心里不断的想着距离花青的距离。越是靠近,她越是紧张。 她想着,这算是近乡情怯吗?真的见到了花青,该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吗?还是些什么? 白素很是苦恼,她的小脑袋能装下的东西太少,光是偷看花青这一件事就让她苦恼很久。 车内的流萤和温长乐却是淡然的等待着车夫停车的一刻,等待着一切开始的征兆。 ps:【礼品兑换码:j23zzx,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三百九十九章 智闯勤王府 第三百九十九章智闯勤王府(内有兑换码,速抢!) 勤王府最近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数不清,看不明。金念幽的大婚,但忙碌的却是云语非。 作为女人也够可悲了。 从正妃被迫降到侧妃,身份降等她就不去抱怨了。就连抢了她位子的金念幽的婚事还要她亲手来筹备。皇帝只以一句勤侧妃为人贤良,此时正是向明国人民展示楚国女子贤良淑德一面的时候。 金口玉言,即使她心里极度反对,却也只能干张嘴,然后将所有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去。 还有什么比她所做的还要憋屈吗?而这一切都被她归咎到云琉雅身上。正因为云琉雅不在身边,这份冤屈就只好让花青来承担了。 目前几日还算好,因为云语非也很忙,所以没有时间大量的去责罚花青,最多就是让她多做一些不属于她范畴的工作量。 瘦小的不剩几两肉的花青这几日折腾下来,像纸片样的身材似随风飘摇般。就连王府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但却没人敢方面去说什么,最多也就是没人的时候给花青搭把下手。 不过即使如此,花青也很是感激了。 她从踏进勤王府的时候,就不曾想过什么人情冷暖之类的东西,如今被人这般温暖的对待,反而眼眶有些发红。 昨晚安九的突然表白让她很是慌张,但她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从未拒绝过安九的她竟然拒绝了。 只要想起这件事,花青就觉得自己是傻了,或是疯了。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却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这趟浑水有自己就够了,安九还是不要搀合进来的好。她没有信心看着安九的面容,安分的待在勤王府内。就连一直不答应的小姐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求稳妥了,怎么可以就这样前功尽弃。 那次遭遇已经在她的心上划出深深地一道痕迹,深可见骨的程度。那时的自己有多痛,她怎么会不记得?可小姐比她还要痛,经历了被爱人完全的背叛还有丧子之痛的小姐又是如何忍受过来漫漫长夜的呢? 她是小姐的侍女,也是小姐的姐妹,姐妹受伤了,她也心疼。所以她更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待在府内,受着小姐的照顾,而自己却帮不上小姐一点的忙。 “花青,王妃要的汤好了,我这有些忙,麻烦你送去一下吧。”王厨子有些为难的挤出一分笑容,敦实的身子硬是端着参鸡汤挤了过来。 花青回过神立刻接过了托盘,然后温婉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禁叹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见金念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虽是长得极美,但那性子却着实不讨喜着。 花青端着托盘,走在石子小径上,路儿幽长,似是走不到尽头。 若说这整个勤王府,她最喜欢哪儿,就要数这幽长的小径。也许这小径在有心人眼中最适合藏住秘密,但对她来说,却是最适合放松的。 因为金念幽和云语非都不喜欢这边的黑暗和浅浅光晕,这样的地方看不清她们想露出的美丽。 “又是参鸡汤,这都是这两天里的第四碗了。二小姐恐怕又是拿来讨好王爷的吧,说不准今天又像昨天一样,浪费个干净。” 花青小声的嘀咕着,嘴角微扬,这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露出真心的笑意。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她像极了白素唠唠叨叨的模样,与她待久了,很多小习惯也是会不自觉的传染着。 想到了白素,情绪有些低落下来,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还好吗?没有了自己,是不是照顾的小姐很周全? 温长乐走在最前面,挺胸抬头,很是骄傲的模样。桃红粉裙衬着她肌肤莹白,高耸的胸脯看得身后的白素有些艳羡。可惜,并没有引起唯一的男性流萤的注意。 “这是我的请帖,勤侧妃请我来为公主的婚服做些修改。”温长乐说的煞有其事,语气中连连的带着点不耐,却更像是有那么回事。 白素跟在身后努力的管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门口的侍卫看出什么不妥来。而流萤一直都只是淡漠的看着,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跟着走了进去。 侍卫在核对了请帖之后,就放手让她们进去了。最近太过忙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们也是忙的头昏脑热,检查也就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认真了。 温长乐回以一礼后就带着身后的二人走了进去,那妖娆的姿态使得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晃动,很是美丽。 白素紧跟着几步,小碎步迈得很是勤奋,似要赶紧走远了才好。也幸亏那两个侍卫没有注意,才没有发现她的不妥。流萤不禁也捏紧了一把汗,若是白素真出了什么茬子,他可怎么回去对云琉雅交代呢! 进入王府后,白素就有些急躁的想去找花青,但被流萤拉住,“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摇了摇头,白素就像是颗缺水的白菜瞬间蔫了下来。 温长乐却是轻轻一笑,她觉得这个白素倒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别急嘛,现在是成功了第一步,紧接着就是第二步,距离成功可是越来越近了呢。你的花青姐姐,一会儿就会见到了。” 温长乐在人前总是这种妖娆的调调,被流萤取笑了很多次,却依旧故我的保持着人前的妩媚。 云语非在庭院里正在翻看着婚服的款式,看得头痛极了。她现在才发现,拜个堂这么麻烦。就不能直接就要最好的就得了吗?金念幽却要既能凸显出她的纯洁又要显示出她的绝美。 一条条加在一起,长长一个单子。云语非只叹麻烦,却也只得认命的继续选着。皇帝的话,一锤定音,若是她不做出点成绩来,就是蔑视皇恩给她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侍女却突然告诉她,外面有三个人来访,其中一人自称是锦绣坊的掌柜来拜访。几日前,她的确是向锦绣坊送了封信件,但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没料到竟真正等来一直不怎么出面的锦绣坊掌柜的。 “还不快些请进来!赶紧去请啊!”云语非看着身边的侍女略微茫然的表情不由得又大声的说了一遍,语气间满是急促。 那人这才匆忙的转身向外面跑去,只留下略微有些激动的云语非,一脸坐立不安的模样。 ps:【礼品兑换码:umrjs2,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章 姐妹相见 第四百章姐妹相见(内有兑换码,速抢!) “久闻勤侧妃的贤德,今日一见果如传闻所言,真是勤王的贤内助呢!”温长乐捂唇说着,眼神一直盘踞在云语非的身上,神情间却极是认真。 云语非闻言,不禁脸颊一红,似羞涩似认真道,“温小姐的嘴真是甜啊,说的本宫都脸红了。” 两人间一言一语的互相追捧,流萤听多了早已免疫,倒是白素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想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云语非注意到这边,不由轻笑道“温小姐的人倒真是有趣的紧,看着本宫那么惊讶做什么?” 温长乐却道,“自是勤侧妃的美貌让她惊为天人了,乡下人不懂事,还望勤侧妃见谅。”说完就瞪了一眼白素,然后道,“还不带着你妹妹下去,真是丢我的脸面!” 她说的严厉,但眸光微闪。流萤会意的垂下头,拉着被易容后的白素就是对着二人一躬身,“都是奴婢管教不严,奴婢这就下去。” 语毕就拉着白素向外面走去,大概是因为温长乐当时所释放的威严太过恐怖,反而没有人跟上去。 “呵呵呵,真是让勤侧妃看了笑话。”温长乐不由得笑的有些尴尬,随后就从方才的两个包裹中取出几匹布料放在桌上,又挑出几件完整的服饰摆了上来。 “这些都是锦绣坊新出的最新布料和款式,请您过目。” 流萤拉着不明所以的白素离开几人的视线后,就匆匆的躲在了错开茂密的灌木丛中。 白素被突然捂住了嘴,本欲挣扎却被流萤制止了。她惊讶于流萤的大力,也没有反应过来别的。也正是因为白素的单细胞,才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情。 等待人群渐渐稀疏,流萤才拉着白素从树丛走出,抖了抖身上的树叶,随后就跟在侍女身后,然后拍了下肩膀问道,“姑娘,麻烦问一下,你知道一个叫花青的女子在什么地方吗?” 那人一听来人要找花青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你找她做什么?” 流萤却是淡淡一笑,“我们应勤侧妃的命令,让我们带那花青去锦绣坊取些东西。不知这位姑娘可否帮这个忙?” 那人听她说的在理,再加上这几日勤侧妃的确是总折腾花青做这做那,于是也就回答道,“也罢,告诉你们也无妨,花青方才去给明国公主送鸡汤去了。”她伸指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向那边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流萤谢过后,带着白素匆匆赶去。金念幽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流萤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可是连续调查了她很久,就连她早已忘却的陈年旧事都了如指掌。 “流萤,你说青姐姐会不会受到虐待?”白素担忧道走的匆忙就连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应该……不会吧。”流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呼痛声。 白素挣脱了流萤的牵扯,快速的向前跑去,却在快到那做院落时被流萤拉住了。 “嘘,别为花青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青被推倒在院子里,身边是破碎的参汤碗。那溅出的汤汁,弄湿了她的裙摆。炙热的疼痛,从腿上蔓延开。 “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连个鸡汤都拿不稳!云琉雅也就只能训出你这样没用的东西!” 金念幽将自己从君临风那受到的窝囊气全部都撒在了花青的身上。但总是骂一个无声又无语的人,总归是无趣的,所以骂了没一会儿,金念幽就拎着裙摆气呼呼的走回了房间。 花青从地上缓缓的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她的腿有些疼,她掀了掀自己的裙子,腿火辣辣的疼。 白素却是在流萤放松的空挡,跑了过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溅湿了花青的裤腿,感觉凉凉的。 “这位姑娘,你……”花青觉得头有些疼,自己的腿痛,怎么哭的是别人呢? “青姐姐她们怎么能这么对你!”白素气愤的一边流泪一边撅着红唇。 “白,白素?”花青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随后又有些狐疑的左瞧右瞧,眼中更多的神采是好奇。 “花青,好久不见。”流萤从后面走了过来,那熟悉的声音让花青的眼眶一红,随后回过头来。 “流萤,你们……” “我们来看你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流萤说完,就弯下腰将花青的半个身子架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的起身。 三人坐在台阶上,流萤拿着药水,白素轻轻的为花青卷着裤腿。腿上被热烫烫的有些发红,稍微一触碰就疼的花青龇牙咧嘴。 花青不是个喜欢哭泣的人,但乍一见到思念已久的亲人,泪如泉涌,停都止不住。 “你们怎么来了,还是快走吧,别被发现了。”短暂的开心后,花青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担忧道。 “没事的,温小姐带着我们进来的,你看就连这扮相都是温小姐给画的呢!”白素笑眼弯弯,像是炫耀般将脸直挺挺的向着花青的方向仰着。 流萤不禁也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只有大家都在一起,才会觉得开心。在云府和宁府的生活很是安逸,他挺喜欢的,倒是如今的这番支离破碎,反而让他很不舒服。 “你跟我们回去吧。”白素轻轻道,像是怕被拒绝,更像是怕吓到了花青。 花青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也不能回去。”她又怎么能和她们回去呢?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就这样回去。 “能告诉我们原因吗?”流萤问道,他的表情淡淡的,就像是在问天气好吗似的。 “我,不能。”花青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带上一抹苦涩,“我很感谢你们能够来看我,但却不能和你们回去。”随后她又淡淡一笑,觑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不是背着小姐来的?” 两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带了几分被拆穿后的羞赧。两人的表情不自然到了极点,却是逗得花青笑的开怀。 三人又聊了很久,聊了最近的情况还有一些别的,却都不再谈起让花青离开的话了。 花青既然不愿离开,自有她的原因,而小姐应允,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坦然一笑,而后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最后发展。 ps:【礼品兑换码:vjeaqt,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零一章 铁柱,回去吧 第四百零一章 铁柱,回去吧 叫白素出去后,云琉雅一个人静静的在房间里坐着。角落里有一个红棠木的衣柜,优雅的红色透着沉稳,任由时光变迁,纵是易了主,仍旧能够是一副沉稳大气的样子,可是人呢?岁月虽无痕,去能将人心做成伤痕累累的样子。 这一世,她不愿意伤的两个人,不愿意负的两个人,却依旧不能如自己所愿。她不愿更不敢看安九的恨意,她也不敢想花青在勤王府里过的日子。 云琉雅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衣柜,耳边时而响起花青为自己翻找衣服等杂物时发出的沉闷的声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后转身。 房间里的布置是时候换一下了。睹物思人,云琉雅最受不了这种感觉。 想要去翻找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手脚之间,透着一些虚浮。云琉雅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什么都是没有力气的。轻轻的撩起自己的裙角,露出泛着乳白色的衬底上夹杂着几丝碎花的鞋子,去找人来帮忙。 本来之前这些事情可以交由安九来做,而且每次能收到出其意料好的结果。可是现在,想起安九那眼里的一阵阵的狠意,云琉雅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凉。让他想想吧,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云琉雅也不希望能得到安九的原谅……却还是感觉到心里空空落落的。 刚一推开门,一股暖暖的阳光照到云琉雅的身上。安九彻夜未眠,来找云琉雅的时候天色蒙蒙亮,没想到这会儿太阳已经升的这么高了。 阳光洒在身上,不似于盛夏的狂躁。 “小姐……”云琉雅还未走到梅雨轩的院落门口,便被一声粗犷的声音叫住。回头来看。正是铁柱站在门口。口中却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铁柱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白素去了勤王府的事情告诉云琉雅……虽然白素之前告诉说不要告她,虽然有流萤在身边陪着,但是两个女孩子……一想起来,不由得微微的蹙起眉,眼里全是担忧。清秀的孩子脸上染上一抹成熟的意味。 云琉雅看到铁柱。好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自动将其难言的脸色给忽略掉了。“你怎么在这儿?”语气里全然都是不悦。 铁柱被云琉雅问道,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片浅浅的绯红。他是一直都在梅雨轩的门口等着云琉雅出来。“小姐……”轻轻的叫了两声,声音里满是撒娇的意味。不再言语。 云琉雅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对铁柱的表情产生了一些误会。这个是……是你的主子终于将你叫回去,嫌弃我云府了吗。 本事清明的眸子暗了暗,染上了一抹忧伤。让人看着,有些心疼。“铁柱?不对,应该喊你青侍才对。你不用觉得难堪,回去好了。”云琉雅说的认真坚定,本应娇柔的女生像极地的冰霜划过她的心。 前世的她太懦弱,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今世,她最不愿的便是被人抛弃,所以不停的做一些事情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在被人抛弃之前,她可以迅速的反应过来并抛弃全世界。 “啊?”铁柱被云琉雅的话吓了一跳,不知道她的这句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姐你说什么呢?”眼里染上一些委屈。这话的意思是嫌弃我青侍了吗? 跟着云琉雅的时间长了,平静的生活让青组的组长更加的接地气了。好像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不是他应该经历的一般。 “嗯?我说的话还不清楚吗?”再看铁柱,依然是站在旁边,没有动弹,好像,他才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云琉雅眼神晃了晃,原来铁柱所纠结的事情不是因为要叫他回去,脸上划过一丝纠结。不过随即变变成了往日淡漠的神态。一如外界相传的沉稳。 “你随我来。”说完,便在前面引步,将铁柱带进房间里。“青侍,我说真的,你回去吧?”她不能明白,为什么君临笙已然叫他回府,自己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为何他一直都不走? 铁柱薄唇微微的动了动,刚想要是说什么,却被云琉雅先开了腔。“我说真的,青侍你回去吧。告诉你主子,我不用你来保护。”云淡风轻的话,一如初见时,君临笙初次将青侍安排在云琉雅的身边,细细的想来,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此时,云琉雅的话里多了一些沧桑的味道。一样的话,被用样的人说着,会是有不同的意味,不是因为时间变了,而是因为时间变了以后,心境变了。所思、所想便不再如当初。 “云小姐,你别闹了。要是让主子知道我被你赶回去,会骂死我的。不仅如此,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哥哥也会笑我的。”青侍微嘟着嘴唇说着委屈,像一个孩子一般。虽然是男子,但并没有违和感。他向来都是活泼的性子,与白素很像。 而他的哥哥,也就是玄卫,却是如花青一般谨慎。 身边的侍女和侍卫有同样的性格,这个算是缘分吗?云琉雅嘴角微微的勾起,泛起一丝苦笑。 不管怎么说,她与君临笙,终究是不可能的。 见云琉雅不说话,铁柱赶紧继续说道:“我在你身边,既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又可以帮助安管家搭理搭理云府,还可以陪着白……白素他们干一些活。”说到白素的时候,铁柱本来不羁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微微的定了定神,继续说:“而且我还不要俸禄啊!” 铁柱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的侍卫,若是出去招,价格肯定是不菲的。 云琉雅听完铁柱的话,眼底依旧是一片淡漠。所谓的感情都只不过是一缕炊烟,还未等风来吹便已经消失不见、炊烟中夹着的几片茅草留着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感伤罢了。 “青侍,你别说了。还是那句话:回去吧。回去告诉君临笙,我不需要他的庇护。”青侍刚想继续说什么,却抬头迎上云琉雅淡然的目光,温婉的声音中带着坚硬,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刚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不再出声。 第四百零二章 坦白 第四百零二章 坦白 你走吧。简单的三个字像是钉子一样刻在铁柱的心上。既然云小姐这么说,定是和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才对。 铁柱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天天生活在云府,竟然连这些都没有发现。算一算,主子确实是有一阵子没有来找。云小姐了。 不行,得想办法让云琉雅不生主子的气才行。这样就不算自己失职了。想着,嘴角又舒展开往日的笑容。 铁柱走后,云琉雅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才出来。却发现铁柱依然守在梅雨轩的门口,没有离去。 好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你怎么还在这儿!”声音了满是责备。 铁柱只是站着,并不说话。云小姐想骂,那就让她好好的骂好了。只要骂完了以后不再生气。 “你不是与君临笙之间有夜枭来传信的吗?那现在就将话传给他,就说我云琉雅承受不起凤王爷的抬爱,将自己的贴身侍卫安排在我身边,故此希望凤王爷将青侍召回。” 青侍紧紧地蹙着眉头,并没有出声。许是好久没有观察她了,这样近距离的看她,竟然变得越发的瘦了起来。看着云琉雅一如既往沉稳的脸上,一弯柳叶眉附于额上,隐隐约约泛着怒气。看来,是他忽略了云琉雅的生气程度了。 许久,见青侍仍然没有动作。云琉雅的目光一沉。白嫩的小脸几近透明,隐忍着让自己不出声,忽的就感觉这个院子怎么就这么安静了。 流萤与白素呢! 本来就阴沉着的目光泛起了几丝阴冷:“青侍!流萤呢?” 许是声音太过阴冷,让久经战场的青侍也不由得一颤。想想云琉雅的问话。这才想起来流萤,她是与白素一起去了勤王府。 青侍收起往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又想想白素走之前交代的话。犹豫了几分,还是道:“流萤与白素,去了锦绣坊了。”青侍说着,心里不由得发虚。要是被云琉雅发现了,也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白素这个理由太过脑残。 “哦。”云琉雅淡淡的应了一声。刚转过身,却又回过头来对青侍说:“青侍,告诉君临笙一声,你回去吧。” 表情淡然,不再是刚刚的盛怒,却让青侍的心抖得更加厉害了。 白素与流萤回到云府的时候已是正午,温长乐一直劝说要两人到锦绣坊对面的酒楼一坐,一边吃饭一边谈图样的事情,但是却被两个人拒绝了。 整整一上午都不在云琉雅的身边,两个人也着实不放心。其实他们都知道,在花青的事情上,小姐心里的难过并不比谁少半分。 温长乐挥了挥水袖,妖娆的身子在光滑的布料下滚动了几下。“行,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回去吧。记得帮我给云琉雅带个好。哈哈。”温长乐笑的豪放,却掩不住她女子的柔美。 笑完了之后,她自己正了正衣襟,“姑娘,你要记得你是云府大小姐的侍女,就应该遇事冷静才配的上你家小姐。”温长乐认真的对着白素说,像是劝阻,又像是警告,不似之前的豪放。 白素点了点头。她决定,青姐姐不在,他一定要像青姐姐一样优秀的待在小姐的身边才行,不然的话,小姐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小姐添麻烦。 “嗯,白素知道了,谢谢温小姐提醒。小姐还在府内,请恕我们先行告辞了。”说着,便要拉着流萤离开。却被流萤躲开了。 秦天佑被刚刚白素懂事的样子感动了几分。这个小姑娘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若是能真的为了云琉雅变成花青那般稳重的性子,倒也是云琉雅的福气。“素素,我们快些走,小姐一定等急了。” 白素依旧是没有在意刚刚流萤刚刚的动作,便跟着流萤回到了云府。 单是进了云府的大门,还未等走进梅雨轩,便看到不远处一抹葱白的清瘦身影,云琉雅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眼里平静无奇,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若不是因为对她了解,还会以为她正是在这享受着这秋日的阳光。 “小姐。”白素走近,手里不禁捏了一把汗。她没有想到云琉雅会出现在这里,脑袋里极力的组织语言若是等会云琉雅闻起来要怎么说。 “嗯?你们两个可是吃饭了?”云琉雅轻轻勾起嘴角,展开温婉的笑容,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回小姐,奴婢已经在温小姐处吃过了。”未等白素反应过来,流萤便答道。 云琉雅点了点头。没出声,便走进了院内,进了房间里。白素与流萤也不说话,只是在后面跟着。 云琉雅一路未出声,进了房间便直接坐在椅子上,纤白的手指反复的摩擦着把手上的纹络,入手的光滑让她感到心安,却又有些空荡荡的。 毕竟,花青不在了。眸底划过一丝失落,随后便被掩了去。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丫头,目光微冷,二人皆是低着头不不说话。 许久,云琉雅才开口,“流萤,你说,今日上午,你与素素。听铁柱说是去了锦绣坊,可有此事?” 云琉雅说的淡漠,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比往日,却是多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小姐……我们今天上午……”白素听到云琉雅的话,抢着回答道,却被流萤紧紧地扯住衣角,示意她不要出声。 “可是……”白素有些着急,眼底已经染上一层雾气。 “素素!让流萤说!”看到白素的这个样子,云琉雅在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果然,与自己所想一样。 白素还想出口,却被流萤瞪了一眼,那目光带着一些烦躁,竟不似往日一般娇柔。仔细想想的话,那目光,却是不像是女子所有。 白素只好低下头,不再出声,心里虽然也有几丝不愿,但也并不好说什么。 “小姐……我与素素今日上午,的确是去了锦绣坊。不过温小姐带着我们二人去了勤王府,我们去见了青姐姐。”流萤并没有隐瞒,而是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云琉雅只是听着,并未言语。只是听到花青两个字的时候,嘴角轻轻的翁动了几下,想要开口问她好不好,却止住了声音。 花青,怎么可能会过的好? 第四百零三章 君临笙来访 第四百零三章 君临笙来访 “小姐!是我拉着流萤非要去看望青姐姐的。你要是怪罪就怪罪白素一个人好了。”白素见流萤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心想云琉雅定会做出惩罚,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就跪了下来。 声音里,带着几丝急切。 “素素!你快起来!”云琉雅被白素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连忙呵道。白素思念的花青的心思,云琉雅感同身受,她又怎会不懂?又怎么会怪罪于她呢? 白素依然跪着不动,隐隐的传出几丝抽泣的声音。云琉雅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素素!你快起来!”说着,对着流萤使了一个颜色。 “素素,你起来吧。你这样,小姐心里也不好受。你这样,岂不是让小姐更加自责吗。”流萤说着,赶紧将白素扶起来。 白素听到流萤的话,才发觉自己有些欠缺考虑了。赶快站起来,偷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讪笑了几声,才让房间里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主仆三人又聊了一些话,白素和流萤两个人才退去。只是三个人都再也没有提到今天的事情。 花青,或许是云琉雅这一世都掩不去的痛。 凤王府上,自从消除了被监视的危机之后,府上最近出奇的安静。因为刚刚才得到自由,君临笙还没有展开自己的外交策略。府上并没有来来往往的宾客。许涵媛最近行动着实不便,倒也是十分的安静。 因为被人看管着,比起之前的忙碌,最近倒是轻松的很。不过几日,就将这几日积攒下来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毕了。 人一旦静下来,如水的思念便再也不受的控制,霎那间喷薄而出。君临笙觉得心中最柔软的某个部位,正在隐隐作痛。 这些天消息的闭塞,青侍那边消息的传递也受到了干扰,不知道云琉雅现在还好吗。 去云府拜访一下,倒也是不错,想到这里,君临笙的眼底划过一丝温柔,邪魅又干净的脸上比往日多了几丝人间的气息。 之前的君临笙,太过绝美又太过清冷,好似不是人间的一样。 轻盈的身子一跃,便到了高处,大步的向云府的方向赶去。但若是他能预料到接下来的那种结果的话。怕是不会这样焦急的想要前去。 “对不起,小姐有话,今天谁也不接待。”君临笙大步的走到云府的门前,却不想在门口便被人拦住。 君临笙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这人要是放在凤王府,怕是早就被辞了。哪里还来的及说话。 “还请你通知一下,就说有旧人前来拜访。”君临笙虽然有些微怒,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礼貌的说道。眉宇间,一如既往的邪魅,话虽然说的恭敬,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双眸微抬,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丝威严。 “这……”侍卫看到君临笙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自是知道来人并非一般。脸上不由得漏出了一抹难色。 “要不你去府内像云小姐通报一下如何?”君临笙强忍住想要冲进去的欲望说道。虽是建议的语气却让人由不得拒绝。 很快,侍卫回来,脸上的表情确实比来的时候更加的坚定了。“小姐说了,今日不待客!”君临笙眸底划过一丝失落。心好像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一样,难受的让人无法呼吸。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日不待客…… 好像之前,云琉雅柔弱的身板站在凤王府前,侍卫来报时,他说的也是这样一句话。柠袖……作为一个女子被男子拒绝,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定是比我难过吧。 心里不由得懊恼了起来。 君临笙!你都干了些什么!说好要好好的待她,每次伤她最深的却是你! “主……凤王爷!”青侍这几天因为被云琉雅赶走的几句话,心里很是不痛快。这会儿出来散心,却不想在门口恰好碰到了前来云府的君临笙。 青侍差一点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过去拥抱了。却看到凤王爷好像被人挡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青侍向前来,对门口的侍卫大声的呵斥道。 “柱哥。”侍卫赶紧恭敬地低下头去。因为铁柱是云琉雅的贴身侍卫,所以,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地位却要比其他人要高一些。大部分人见了都会恭敬地叫一声柱哥。 柱哥……君临笙脸上划过一丝黑线。 “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三皇子凤王爷!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青侍声音抬得不是很高,却足够让三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君临笙肯定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没办法,要是不拿出点儿东西来今天云小姐肯定就见不上了。至于这个侍卫……呵呵,青组有的是手段让他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门前的侍卫哪里见过铁柱这般威严的样子,被他眼里的狠意吓到了,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凤王爷,便把他放进去了 。 云琉雅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刚刚有侍卫通报说人前来拜访,她便知道是君临笙来了。这些天,她又怎会不想念?只是不愿意再见罢了。再见,难免会有再见的尴尬。或许,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柠袖……”却不想身后传来了一丝熟悉的声音。温柔,不似君临风的矫揉造作。抬头看去,那眉如墨画的脸,那邪魅的气质,除了君临笙还能有谁? “凤王爷,不知此次光临鄙舍所谓何事?”云琉雅声音淡漠,眸子暗淡。机械的看着眼前的美男,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身上散着的清冷更甚,让君临笙不敢靠近。拒人于千里,也只有云琉雅才能有这种。 这曾经是她吸引君临笙的地方之一,却也正是这,让他们此刻的距离变得如此的疏远。 君临笙身形微微一晃,原本明亮的双眸也暗淡了下来。君临笙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发现手里却是一片的虚无。眼前的人,明明离他那么远,他努力的往前伸手,却依然是徒劳。呢喃的唤着柠袖,仿佛世间的言语,就只剩了这二字。 第四百零四章 月下独饮 第四百零四章 月下独饮(内有兑换码,速抢!) “柠袖……你听我说好不好。”君临笙强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说。 “不必了!”君临笙想要解释却被云琉雅打断了,她不想听多余的解释。这样的日子,她都已经慢慢的习惯了。爱情对于她来是毒药。既然终于有机会摆脱,那是最好,又何必苦苦追回? “凤王爷向来洒脱,想做什么做便是。就像您想来我云府,明明知道小雅不便待客,却依旧进门如若无物。只是小雅近日着实多有不便,招待若有不周,还望海涵!” “柠袖!你别这样,你可知道我这几日过的都是自责的日子,想的全都是你!”云琉雅的样子让君临笙感到害怕,他第一次,觉得云琉雅好像离她那么远,好像微微的一用力,她就不见了。他要说,他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给她听,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竟不及心里所想的万分之一。 胸口绞痛起来,血肉模糊的一片,就连自己都迷失在里面。眼里的心疼,像是要滴出水来。 “多谢凤王抬爱。还恕小雅今日不便,请回吧。”说完,她便转身。不再看身后一眼。她也同样害怕,害怕若是原谅他,日后会有更大的痛苦。笙,就这样吧。心累了,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她不敢看她,她害怕看到他熟悉的眼神,就忍不住流出泪了。她也害怕,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坚持不住要原谅他。 “铁柱,你私自传达我的意思。我想,你不适合在云府做了。还请另谋高就!”说完,便径直回到房里。只留下院子里了的主仆二人。 君临笙,于你于我,这样,这是最好的结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琉雅变得越来越依赖黑夜。也越来越害怕有人能够接近她,害怕有人能将她掩藏好的懦弱击穿,害怕发现他所引以为傲的沉稳和伶牙俐齿还有聪明伶俐不过是一摊假像。害怕待有人稍微走的近一些就会发现,那看起来坚韧的心其实早已经血肉模糊。 君临笙眼里的担忧和不舍她不是没有看到,可是那抹决绝的的淡然她却也是一直牢记在心里。她不知道这两个哪个才是真的,亦或许她知道,但不愿意去分辨,不愿意去相信。 情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她想自己趁还未陷的太深,将自己解放出来,可隐隐作痛的胸口却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她好像做不到。 她害怕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他人面前。就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太过于软弱,才让自己和爱自己的人收到伤害。她决定,今生,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不允许再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也不允许有人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而花青……云琉雅的眸子暗了暗。云琉雅突然很想哭,强行挤了挤眼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能做的,只有是扯着嘴角苦笑。 斟了几盅桂花酿一一摆在桌子上。把酒言欢,云琉告诉自己她是在与亲人朋友一同作乐,可是周围的寂静却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她的心。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只是不知那总是挂在天上俯视着苍生的明月,可否也有心伤之时。 猛地一仰头,云琉雅将满满的一杯桂花酿倒进嘴里,不似女子般的委婉,反而有些豪放起来。 “呵呵,最近与温长乐待的时间长了,都把本小姐带成了粗犷之人。”云琉雅轻启薄唇,桂花的香气还在唇齿间荡漾。微眯起双眸,聚焦到不远处一个笔直的身影上。 “你怎么来了?”本是自嘲的声音中又重新的染上了一层冷意,比之前更甚。 流萤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云琉雅靠这样的洞察力是怎样活到现在的?他明明都已经站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刚刚才被发现。 “云琉雅,天气凉。”说着,将自己随身带出来的外衫为云琉雅披上。眼底满满的都是疼惜,看着云琉雅这个样子,想要开口说话,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流萤……”云琉雅看着那倾城的脸,确实是与流萤没有半分差异,只是眉宇间的那份男儿的气概,布满疼惜的眸底还带着几丝威严,亦真亦假,让云琉雅一时间也辨别不出来。却是让这本来倾城的脸上多了一些违和感。 云琉雅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呵呵,不是。我应该叫你天佑才对。” “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好。”声线里带着磁性,夹杂着几暧昧。不再有女子的柔媚,取而代之的全都是阳刚之气。秦天佑微抬起手,想要抚上云琉雅的脸,眼底蔓延着宠溺,像是要将云琉雅揉进骨髓里。云琉雅一转头,却躲开了他的触碰。 秦天佑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并未多说什么。看着桌子上多盛出的几杯酒,微微一笑。“不知云小姐,这多出来的酒盅,是为谁人备。” “天佑若是不嫌弃,尽可以陪本小姐喝几杯。”云琉雅淡笑着看着他,对上他火热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躲闪。 看到云琉雅的表情,心里闪过一喜。道:“与佳人相伴,是我秦天佑最喜欢干的事情。”声音里,带着几分霸气与威严。 几杯酒下肚,云琉雅的目光泛着几丝迷离。再次想起君临笙,眼底涌上热意。终于是要哭了。 几滴清泪刚好滴进酒盅里,又被云琉雅咽回了肚里。液体掠过味蕾,几丝青涩。 细细数来。君临笙,从第一次开始,我云琉雅好像每次喝醉都是为你。 “雅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秦天佑在一旁看着,眼底的疼惜更甚,想要拥她入怀,却看见她从未褪去的防范。轻叹了几口气,自斟自饮着,不去理会。 “可以。”云琉雅尽量让自己说的淡漠,可是声音还是不由得发抖。 看着云琉雅痛饮了几杯,秦天佑觉得就要窒息,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云琉雅! ps:【礼品兑换码:lqcmmt,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零五章 商议婚服 第四百零五章 商议婚服(内有兑换码,速抢!) “雅儿!你这样不值!”秦天佑向来都是自信的,自信他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就像带着白素去看花青,就像将云琉雅从金晟泽的虎口中救回。可是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他发现他所有的本事,所有的心思都用不上了。 “怎么会不值?从我还是云府不被看好的云家大小姐开始,花青就一直跟着我。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现在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怎么就不能伤心了呢?”云琉雅苦笑。 有关她和君临笙,云琉雅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看起来熟悉实则陌生的男人了解多少。但是,她却是不想让他知道。 喝醉的人好像有一个共性,便是喜欢说太多太多的话。比如现在的云琉雅。只是她的话,从锦绣坊的生意,到宁婉的身体,再到花青的苦。唯一没有提到的便是君临笙。 秦天佑脸一黑,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冷。云琉雅,还是小看了你。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却也只好苦笑。毕竟,自己已天佑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不过数日。存有戒心也是正常。不过,你知道吗,我真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 夜色下,云琉雅因为醉酒而有些发红的脸闪着色彩。秦天佑俯下身去想要吻上那泛着光泽,还带着酒香的樱唇,身子一滞,却停住了。摇了摇头,道:“雅儿,外面凉。去屋内睡吧。”说着,不等云琉雅挣扎,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自己将院内的残局收拾干净。 这日,云琉雅依旧是早早的起床。却是自从起床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想吩咐什么事情,也只是一指,然后便不再说话。白素在一旁着急,却看流萤一副淡淡的样子。好像料到了小姐会是这个样子。 “流萤!你说小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白素着急的问。 “不知道。”流萤淡淡的应了声,看着云琉雅。只是眼神不再像昨晚那般。 “大小姐,你的信。”门外传来一声通报。云琉雅给白素示意,白素便将信接过来。是锦绣坊温长乐发来的。让她速到锦绣坊议事。 锦绣坊。 “小雅,你来了。快快坐。”温长乐自从信函发出之后,便一直在店里等着,这会儿终于见云琉雅来了。 “长乐,不知今日找我何事?”云琉雅本不愿意说话,但无奈对方是温长乐,能说会玩儿的主。 温长乐哈哈一笑,“小雅,有一庄大买卖!”说完,便将手中的烫金大红哦请帖交与云琉雅手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云琉雅接过请帖,前几天听流萤说了温长乐在勤王府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微微蹙了蹙眉,闪过一丝不悦。 皇上将婚事交由云语非操办,可是向来娇生惯养的她怎做得来这种事。但是一件礼服就已经让她头疼了好几天。眼看婚期将至,温长乐那日为了白素流萤二人又专门拜访了勤王府。那这礼服的事情,也自由锦绣坊来承担了。 云琉雅将请帖放至一边。“既然长乐已经承接,又何必与我商量。”云琉雅说着,虽然是埋怨的话,但因为语气淡然,温长乐又因为一笔大钱即将到账不由的兴奋,她并没有听出云琉雅嘴里的不悦。 “小雅,这锦绣坊的生意这几日越来的火爆。不都是你的功劳吗?”温长乐说着,又是哈哈一笑。 云琉雅紧紧的蹙了蹙眉,在温长乐看来,也只是为了金念幽的婚服的事情发愁而已。果然,云琉雅开口便道:“可是金念幽的性子你我也都了解,岂是这么容易就满足。若是到时候让她满意不了,怕是对锦绣坊有害无益。” 云琉雅说的也是实话。金念幽的性子本就刁蛮任性,又阴晴不定。做得好也罢,若是做不好,损失必将很大。 温长乐听了云琉雅的话,也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姣好的侧脸染上了几丝不郁,反倒是更加的美了起来。 “这样,我们找流萤,白素两人,咱们四个好好商议一下。”说着,云琉雅眸子一暗。自是想到了花青。却很好的掩了去,温长乐也不说什么。 四个人讨论了一个天,才将图样做好。整个过程中,云琉雅并没有像温长乐吐露自己的苦闷。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心里的不悦罢了。 而勤王府内,云语非看着不远处正在洗着衣服的花青,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她可还记得那次在云府云琉雅将自己的衣服剪掉时的样子,现在花青终于到了自己的手里。呵呵。 “云侧妃,十三公主那边说看不惯房间里沾着灰尘的帘子,非得要重新洗一下,可是……府内的人手还是不够。”丹月从外面赶来。这几日,因为金念幽刁蛮的性子,一般的婢女她并不放在眼里。云语非只好将自己的贴身婢女丹月借给她用,她这才给了几分面子。 云语非脸上划过一丝不郁。先是一句云侧妃就让她有些脑大,这金念幽怎么还有这么多事儿! 眉头紧紧地蹙起,一双丹凤眼眼角处像太阳穴的位置伸去,却不过分的邪魅,又有了几分娇媚。看向花青的目光又勾起一丝冷笑。“就说让十三公主放心,明日正午之前,必将干净的给她换上。 说着,对着丹月往花青的方向使了使颜色。丹月这才明白了几分。嘴角勾起谄媚的笑。“云侧妃果然聪慧。”语调里满是讨好的意味。 云语非却怒了起来。无奈府内人太多,狠狠地瞪了丹月一眼。“你可以以后叫我二小姐!”相比于云侧妃,她更喜欢在云府的称呼。 丹月吓得往后到了几步,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二小姐息怒,丹月不敢了。” 云语非摆摆手,丹月害怕的样子让她很满意。她要的,就是所有的人都臣服于她,尤其是云琉雅! “还不快去!”眼神比方才更加阴冷了几分。她微眯起眼,已经来不及想要看看云琉雅一直宠着护着的丫鬟受虐的样子。 “呐,今天晚上睡觉之前洗干净,明天中午就要用。”丹月将手里的帘子悉数倒给花青,金念幽的房间很是奢华,但是帘子就要比云语非的房间里多出了一倍还多。此刻倒在地上,已经触及到了大腿处。 花青咬了咬牙,看了泡在水里已经一天的手,已经敷的不成样子。“是。”却还是低下头,乖巧的应道。 要报仇,来日方长。她既然已经来到了勤王府,就不怕这种苦日子。明亮的眸子微闪,划过几丝冷意。 只是偶尔会想起小姐,想起白素,想起流萤,想起那时的快乐。想起那天晚上安九的告白。虽然来不及享受那幸福,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想着,眼底一热,几滴滚烫想要流出来,花青紧闭着双眼,硬生生的将其忍了回去。 ps:【礼品兑换码:pj45bp,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零六章 冷言冷语 第四百零六章冷言冷语(内有兑换码,速抢!) 这片天空太冷,花青抬眼望了望,却又继续着手下的洗涤。厚重的帘子在花青的巧手下,渐渐的恢复出它本来的模样。 洁白无暇的纯白却衬得她的双手越发的红肿,很是渗人。花青用手背揉了揉酸涩的眼,骤然睁开的双眼看着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好一阵才缓和过来。 “花青……”一声叹息从头顶处传来,那声音如此的熟悉,已经被她镌刻进灵魂深处。 安九心疼的握住她的双手,昨日见时还柔嫩的柔夷,现在却是红红肿肿的像个粽子。安九既愤怒又心痛,但他却也明白这里没有他能做的任何事。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才会如此的愤怒和懊恼。他从云府离开后,就一直停留在花青身边直到实在忍耐不下去了。 “和我走吧,我们浪迹天涯。”安九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环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花青短暂的愣住后,大力的挣脱了安九的怀抱。“安大哥,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说清了吗?我不会离开,你回去吧,回到小姐身边。花青能够放心的人,只有安大哥了。求你,好好照顾小姐。” 花青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但仍旧强忍着,倔强的让泪水回到体内。她不能就这样放弃,所以她选择赶安九走?只有见不到,才不会那样灼伤般的想念。 “这是第二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安九认真的看着花青,目光带着点点的忧伤,却又很快的变成了痛苦。 他转过头,将背影留给花青,“我会听你的,你也要答应我,别委屈了自己。如果她们再这样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至少,也要告诉云琉雅。” 丢下这句话后,一个起跃,跳上了房梁。其实安九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暗处看着她,但花青却一直望着安九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坐下。 “帘子洗的怎么样了?这么久还没洗完?”丹月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看着沉默不语的花青十分的不顺眼。 丹月一直不喜花青,就像云语非不喜云琉雅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丫鬟,花青却是几日就做到了贴身侍女,而自己却是打磨滚爬了这么久还要不时的忍受着云语非心情不好时的谩骂。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啊!”花青的不理会让丹月觉得自己被无视了,火气蹿起,大力推了推花青的肩膀。 花青却猛的抬起头,随后隐藏住眸中的火焰,轻轻柔柔道,“这就好了,我马上送到公主的院落。” “别以为你是大小姐的侍女就拽得上天!这是勤王府!我们家小姐才是主子,别忘了,如今你已经被你家小姐送给我家小姐了!勤王府到底是要大过一个小小郡主的!” 丹月说的傲气,那扬起的头颅似要冲破云霄。看在花青眼中,却是极其好笑。狗仗人势,说的也不过如此。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当初被算计的那么凄惨,却是因为这种人的主子,真真是好笑的很。 “丹月!注意你的身份!”云语非从一边走过来,口中虽是大声的呵斥着丹月,但眼中却是轻蔑的笑意。“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的没错,勤王府大抵是大过郡主的,可别因为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人践踏了自己的位置。” 花青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帘子的边缘,湿漉漉的帘子被她抓的皱褶纷多,却因为在水中浸泡着才没有被二人看见。眼底蕴郁的墨色浓的有些化不开,风吹过的波痕淡淡的流转与眸底,却是看不出的阴郁。 云语非看了眼垂头的花青,轻蔑的冷哼一声。这个死丫鬟也嘴硬不了多久了,云琉雅能快活的日子也就是这一两天罢了,待金念幽的婚事一结束,就是云琉雅的死期,她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般痛苦。 主仆二人走后,花青却是对着地啐了一口。狂妄的人,下场终究是场悲剧,而像云语非这种狂妄又不知自己斤量的人,恐怕死的会更快。 “明十三公主的婚服要那种看起来就很是华美的,所以用云缎流彩锦绣最为妥当。”温长乐夹着一包厚厚的纸板坐在凉椅上面对着兴致缺缺的云琉雅侃侃而谈。 云琉雅的心思明显的不在布料上面,但却依旧装作听的认真的模样,只不过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出神。 “喂!云琉雅!”温长乐有些不喜的嘟嘟嘴,她最不喜勉强别人了。 “哦,挺好的。”云琉雅随口回了句,没有注意到温长乐此时阴沉下来的长脸。 “你既然没心思去讨论这些,我还是回去好了。若是这样谈的话,恐怕是一天下来都决定不下。”温长乐看着云琉雅明明就心绪纷乱却偏偏做出一副受训的模样,无奈说道。 云琉雅这才反应过来,不免神色见俱是尴尬,“长乐,你说的这些布料上的事,我不太清楚。花青和流萤倒是懂得挺多的。要不,你和流萤去谈谈吧,他画的图样他最是清楚了。” “找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见面就吵,一个大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一提到流萤她就一肚子气,嘴里碎碎叨叨的不停说着他的坏话。 “你……你知道?”云琉雅的目光带上一丝探究,秦天佑竟然将他的事情告诉了温长乐,究竟是什么用意? 温长乐连忙捂住了嘴,一时的口快竟然就这么把秘密说出了口。“没……没什么……”她越是辩解,却越描越黑,说不清了。 云琉雅慵懒的态度一变,陡然严肃的可怕。杏目竖起,凌厉的紧盯着温长乐,直看得温长乐冷汗连连。 “他说的,还是你……看出来的?”云琉雅问的轻轻,却像是千斤压顶般沉重,只让温长乐觉得自己走些透不过气来。 “我……唉,好吧好吧我说还不行吗!”温长乐最终还是妥协了,妥协在云琉雅威慑性的眼神里。 “我扮男装多年,自是对男女的那一套有着自己理解。流萤太再怎么学的姿态像女人,却终究只是个男子……”温长乐一提及她的那套穿衣论滔滔不绝,举手投足全是兴奋。 云琉雅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个话题,或许自己应该将方才的话收回口才对。 ps:【礼品兑换码:ahj547,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零七章 男男女女 第四百零七章男男女女(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打断了温长乐的长篇大论,“所以,你发现了他是男人。你就告诉我,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吧!” 温长乐挑了挑眉,思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也就我们两人……而已。” 不过两人,云琉雅的情绪在眼波中流转,却最终一切神采都化为墨黑。 送走了温长乐,云琉雅踱步在庭院里,眉眼淡淡的。秋季的天气总是忽然转冷,又忽然变暖,很是奇异。凉凉的冷风贴面,却降不下云琉雅心里的温度。她看似淡然,手心却是紧紧的攥着。 心中的情绪越发的絮乱,全部积攒在了一起,压的她胸口泛着疼意。明明什么也没有,却总是觉得有东西堵塞在那里,似是要折磨自己。 梅语轩的下人不多,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不过一只手就数的清楚。云琉雅不喜院落中人过多,所以全部遣散给了其他院落。白素出门采购只剩下流萤待在房内,擦拭着手中的短剑。 既安九离开后,铁柱也相继离去。庭院内的吵闹仿佛像是昨日,却已短短几天里物是人非。金晟泽的回国,金念幽的出嫁,反而连带着让云府的气氛越发的生硬。 流萤提着短剑,走到床边,弯下身从床底倒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黑黢黢的方盒。 紧闭的房门,还有屋内暗淡的光晕,流萤的身影绰绰却是有些模糊起来。 方盒的锁被他手中的短剑穿透,轻轻一挑,就听见机关开启的声音。盒子顶端突然冒出一尺长的长针,若不是流萤躲得及时,险些毁了他的花容月貌。 “这东西,好生阴毒!”他轻叹了一声,却是目光灼灼的紧盯着盒子,隐隐的带着几分兴奋。 那根根银针尖而细,顶端隐隐的透着几分诡异的蓝光,闯荡多年的流萤自是清楚,那上面必是涂得了最强性的毒药。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的盖在银针的上面,适当的阻止了双手与毒液碰撞的机会。轻抬起木盒的盖子,陡然而出的强光似要灼伤了人的眼球。半晌强光渐熄,还好是白日,看得并不真切。 流萤,不,应该是秦天佑仔细的检查了木盒中的白色球状物并没有什么附着物后,将它取出装进一个准备好的棕色袋子中。扎得严严实实,还趁机抖了抖。 秦天佑嘴角噙笑,心情甚好。对着窗口吹了声口哨,一只白鹰飘然而至,那雄壮的双翅看得人也心情澎湃起来。 他将口袋拴在鹰的脚裸,怜爱的拍了拍它的头,“去把它交给二哥。” 那鹰扑朔扑朔翅膀,对着他的指节轻啄了一下似是回答,而后突的腾空而起,冲上云端,消失在视野外。 “流萤,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云琉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秦天佑的身子僵住了。就连一向淡淡中带着的那抹笑意都烟消云散起来,不见踪迹。 一向谨慎的他却是因为方才的太过喜悦而大意,竟让云琉雅看了个清楚。他的眸光突然变得很是犀利,隐隐的带着深沉的杀意。 云琉雅本是因为心情抑郁,而白素出门,只好找流萤谈谈天,却不想在门口却看到一只白鹰从流萤的窗口飞出。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心里却不断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流萤瞒着自己,好多事。 “你要杀了我吗?”云琉雅问的毫不在意,仿佛即使是秦天佑对她动了手,她也无所畏惧般。 秦天佑一怔,随后放下了手中紧握的短剑,有些颓废的送了手。冷兵器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却比不得他心里的震撼来的突然。 “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他低喃了一句,却是声音太小,云琉雅不曾听见。 “我的确瞒着你一些事,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事。”秦天佑避开方才的自言自语,面对着云琉雅正色道。 “我不应该知道?”云琉雅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笑意却并没入眼底。“秦天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才让你就这样待在云府里?”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其中的寒意任是傻子都能听懂。 但秦天佑却是闭口不答,云琉雅的问题,他无论回答与否都是错误的,倒不如先等她冷静下来再慢慢谈的好。 “闭口不答?好,我云琉雅竟然会相信你,真是眼拙到了极点。”她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人,却在此时做着迁怒的事。也不知是该说秦天佑赶得时机太过凑巧还是他的运气不好。 秦天佑就这样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听着云琉雅的斥责声,既不辩解也不承认。就这样仿佛拉大锯般等待着云琉雅的冷静回归。 许久,云琉雅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斑驳的泪意,却是拼命的忍耐住了情绪,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人尽收眼底。 她应该是骄傲的,而不是可怜的。云琉雅忍受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断的颠簸,不让自己的情感外泄。因为她知道,一旦动了真情,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她最怕的,就是再次万劫不复。 她很累,却依旧只能硬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有心事,却不能和任何人说。从前有花青在,至少可以为自己分担一些,如今身边有的仅剩下白素和流萤了。 她以为流萤会明白,秦天佑是真心实意留在这里,但结果却是,他的目的不纯,而她却是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单凭着直觉将他就在身边。 “我以为……算了,你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要走的话,只要和白素道个别就好。”云琉雅略显疲惫的说完,就留给秦天佑一个背影。 寂寞久了,总是会渴望着有人能够为自己停留,但云琉雅却只能压抑着自己,让寂寞缠绕着,无法呼吸。 “我,我都告诉你,别赶我走。”秦天佑眸中闪过哀伤,她终究并不信任自己,却又最放心自己,不知为何自己竟因此心内有些小心翼翼的窃喜。 云琉雅顿在那,等待着秦天佑接下来的话,嘴角含笑,似是早有准备。 秦天佑的秘密太多,而自己的了解太少,若是有一日遭受了背叛,自己就连存活恐怕都会是个难题。如今的她就如同用钳子去夹老虎的前牙,成功,疼的是老虎,失败,死的是她自己。 ps:【礼品兑换码:24v9ab,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零八章 秦天佑的秘密 第四百零八章秦天佑的秘密 “进来说话吧。”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似是无奈。 云琉雅推门而入,不见扭捏一气呵成,看那样子,就知道她已经酝酿了这个动作酝酿了很久。 秦天佑为云琉雅搬来了一个凳子,“坐吧。” 云琉雅不客气的坐了过去,顺便还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那徐徐而升的热气如同盘龙飞腾,渐渐的向着房梁而去。 秦天佑并不在意云琉雅的随意,这是她的家,她有理由使用房内的所有物件。他轻巧的几步走到床边,视线带着几分复杂。 随后他也略微随意的坐在床边,对着云琉雅娓娓道来他的故事。 秦天佑是武林人士,在武林中的名气极为高涨,甚至就连朝廷这边都略有耳闻。但众人所知的也不过只是他的名号,但他却拒绝向云琉雅透露。 勾起了兴致,又打破了希望。云琉雅虽然好奇,却还是对着秦天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满足好奇心只是其次,现在重要的则是让秦天佑将事情交代清楚。她最讨厌自己人吃里扒外,所以若是秦天佑承认他自己是自己人,那么就不该对她有所隐瞒,这是最基本的道义。 “我来这儿,是因为金晟泽进献的那颗珍珠。”他严肃的说道,“金晟泽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上届武林大会的时候,武林盟主被发现惨死与房内,房中所丢弃的正是这珍珠。” 他谈及此事时,情绪明显的出现很大的波动,云琉雅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但心里的疑问却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多。一个进贡的珍珠竟然还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朝廷也不让人安生啊! “武林中曾经有过这样的传言‘珍白如珠,光如锆石,是为秘之钥匙。’,那珍珠正是武林人前百年来所争抢得头破血流的宝藏的钥匙。” 云琉雅闻言,眉峰皱起,“你说的于情于理都不和,你只是不想说实话而已,何必还要编这些东西来骗我!” 云琉雅前世今生所接触的并没有武林方面的事宜,对她而言,武林就如同是场幻境。故事中常有的侠义之士也不过是理想化罢了,在她眼中,却是缺乏真实感,太过虚幻的东西,她从不幻想。 “我没骗你,”秦天佑断言的有些急促,“我爹就是那死去的武林盟主秦梦然,爹去世前,曾给我留下一封信,信中提及此事让我出外寻回珍珠。那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宝的钥匙,只是我爹娘的定情信物罢了。” 云琉雅闻言却是怔愣,她未曾想到了最后,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秦天佑很是无奈道,“那珍珠辗转多人,最后却是落到了金晟泽的手中。本来我想潜伏进他身边,伺机夺回爹的定情信物,却苦于戒备森严。正巧流萤被送来云府我就隐藏于此。” “昨晚,打探出了皇帝将珍珠摆放的地方才将它偷了回来。”说到这,秦天佑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一直不喜欢多话,今日说的话,大概算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男人有的时候,只有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女人才会有所改变。秦天佑发觉自己有所改变的时候,已经是深陷其中了。 云琉雅听到最后,既没有说相信,也不承认不相信,只是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 而后突然起身,“若是被我发现,你骗了我,恐怕就不是赶出云府这么简单。”一句话,也不等秦天佑说些什么,转身而去。 秦天佑坐在床沿,垂着头,虽是看不清表情,但他不停扣击床板的动作却透露出心底的焦灼和担忧。 君临笙这几日情绪很是低落,总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引得身边的青玄二人很是担忧。 “王爷,这是方才勤王府送来的喜帖。”玄卫将手中艳红的请帖向君临笙递了递。君临笙无精打采的瞄了眼后,又继续盯着眼前的紫色芳华。 浅淡的紫色中带着点点耀眼的艳丽,紫色芳华正是盛放的好时节。君临笙本打算送一盆于云琉雅,却不想被她拒之门外,甚至连派给她的保镖青侍也一同的甩了出来。 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本打算等她消了气再去云府看她的。却不想接连的三四日,一直的碰着壁。门口的侍卫不是说大小姐出了门就说大小姐避不见客,哪怕是他偷偷的潜入府内,却依旧寻不到云琉雅的足迹。 君临笙很是头痛,他又不能直接跑进云府内去翻个天翻地覆,只好蹲在王府里看着花发呆。 “王爷,这请帖……”玄卫不由得再次提起红艳艳的请帖之事,语气中颇为无奈。 “请帖就放在这吧,”君临笙连看都不看的盯着紫花发着呆。 玄卫和身后的弟弟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照这个架势下去,若是真按主子所说的放在那,恐怕那张请帖的下场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们先退下吧。”君临笙对着身后摆摆手,似乎是不想见任何人。 玄卫和青侍躬了躬身,纷纷退下。 房间内,青侍摆弄着请帖,研究着上面的字迹是烫染上去还是印染上去的。玄卫却是躺在床上,很是悠闲的模样。 “哥,你和季姑娘的事算是妥当了,现在是轮到主子了吗?”青侍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玄卫的脸却是一黑,随即反驳道“白素那姑娘倒是不错,听说云小姐好像给她找一婆家来着,前几日好像是打听来着。” 青侍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眉毛眼睛一起竖起来,“找婆家?什么时候的事?就她那丁大点的丫头,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越说越损,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焦灼。青侍说了一堆,玄卫的表情却越加的耐人琢磨。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怎么还当真呢?”玄卫轻笑着眼底全是揶揄,不时的挤兑着青侍,弄得青侍的脸色越发的黑沉。 “哥,你竟然骗我!”青侍愤慨的锤着桌子,脸色涨得通红。 恼羞成怒的红润脸庞看得玄卫不禁笑的开怀,自己这个傻弟弟也算是有了心上人了。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恐怕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吧!思及此,不由得想起那几日的焦不离孟来。 也不知,季流云现在过得还好吗? 第四百零九章 放松心情 第四百零九章放松心情(内有兑换码,速抢!) 安九徘徊在门口许久,却是有些胆怯的不敢迈开脚步。云府的大门一直对着他敞开,但他却在对云琉雅说过了那样过分的话后心里着实的不安起来。 他自然是知道云琉雅不会因为他的那些话,就简单的给他订上死罪。但他却是自己绕不过这个弯来。 花青让他回来,他虽然脚步迟缓,却最终还是回到了云府门前。但现在,他却是极度尴尬的走来走去,深怕遇到了熟人。 但命运这个家伙就是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而此时的安九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云琉雅。 云琉雅从正门而出,脚步匆匆,却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本是有些尴尬的,但看着这样的安九,她的心却是轻松的。 “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府内还有很多事要你处理呢!” 安九乍一听到这个声音,徘徊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却是含笑的眸子闪过感激。自己那样不顾情面,不顾礼节甚至出言都粗鲁的可以,可云琉雅却是淡笑抿恩仇。 “我……这就回去。” 云琉雅迎回了安九,脚步却不曾停顿。今日约好了与峻宁公主买礼物的,她想着自己出来的时间较早,可以先去买些小糕点回来犒赏一下白素这个小馋鬼。 托安九的福,她郁结的心情有了好转。 “老板,拿一盒白砂糕。”云琉雅今日事自己出来的,没有带上任何人。不是没人作陪,而是她将她们全都留在了府内。 她自然知道自己一人会有多危险,但她却更讨厌被别人保护的感觉。而且有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的。 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脚步却停顿在了大方之家。每次与君临笙相聚的地方,抬头仰望,满满的回忆。 大方之家对面也有一茶楼,相比大方之家却是要庸俗许多,但云琉雅却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这里虽不如大方之家清净,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小二,给我间上方,在开壶西湖龙井。”云琉雅飘摇着裙摆从掌柜面前走过,手中的一锭银子就这样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那掌柜见之,连忙将身边的小二向前一推,道,“还不快去伺候客人!” 那小二也机灵的立刻向前跑了几步,对着账房的方向,大声喊道,“天字二号房一间,西湖龙井一壶!”喊完笑的甜甜的,“客官,这边请。” 云琉雅一手提着一包白砂糕,一手提拉着裙摆,却是走的极其优雅。再加上清冷中透着几分古井般沉静的气质,让从旁而过的人眼睛看得有些发直。 跟随小二来到二号房,房间里东西很全,云琉雅只轻轻扫过对着小二小声吩咐几句,就关上了房门。 当屋内只剩下了她一人,云琉雅不再约束自己的想法。她将装着买来的白砂糕的油纸包轻轻打开,里面松松软软的白砂糕错落有致的静候在那里。 她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甜甜糯糯的味道在蓓蕾中蔓延开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更容易调节情绪。 虽是秋季,但中午十分还是有些热度的。云琉雅举起袖子扇了扇风,却反而越来越热。她起身将窗户打开,这才悄悄缓解了一些热气。 正当她有些满足的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却撞上了一双魅惑众生的紫眸。那眸子的主人,见到她的那一秒盛满了喜悦。 云琉雅却是有些恼怒的,她大力的关上了窗户,然后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她并没有离开这座茶楼,反而是敲了敲隔壁的门,在经过主人的同意后踏了进去。 云琉雅是真的不想见君临笙,所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值得庆幸的是,隔壁的恰好是来此楼谈生意的温长乐。所以她给云琉雅简单的化了妆,却是再也看不出她本来的模样了。 前来追寻的君临笙与焕然一新走出来的云琉雅失之交臂,再一次错失云琉雅的踪迹,但在未来,这也不会是第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 云琉雅来到和峻宁商量好的店铺门前,并没有除去自己的伪装,反而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峻宁姗姗来迟,今日的她未着宫装,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气息。那因为急促奔跑而红润的双颊,粉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神情间满是慌乱。她这次可是瞒着父皇母后偷偷溜出宫的,想着没几日就是五哥大婚,想亲自挑选礼物送上。 虽然觉得叫云琉雅和自己一起去是有些为难她了,但她认得的比较熟的宫外之人也只剩下她了。不得已的写信邀请,云琉雅却答应的飞快,仿佛她也在等待着她的邀请般。 峻宁不怎么出宫,所以对这街道上的店铺物什不甚了解,问了几次路后才找对了地方。本以为她来晚了,却不想云琉雅还没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却有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总在身边转悠。 “小姐,在等什么人吗?”那人突然开口吓了峻宁一跳,她有些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却没注意到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我等的人马上就来了!”她说的肯定,还大力的点了点头,生怕那人不信。心里却在祈祷着,快离开,快点离开。 云琉雅有些憋不住笑意的低低笑出声来,“公主,是我啊。”她的声音因为笑的有些快乐而越发的颤抖,听起来却是有些模糊。 峻宁短暂的微楞后才答应过来,小姑娘的脸色一下涨得粉红,腮帮子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云琉雅你骗我!”突然高昂起来的音调,引来路过人的注意,却在看到小姑娘气愤的模样和男子讨好的表情会心一笑。任谁都不曾注意过,面前的不过是两个女子。 “公主阁下,我可没骗你什么啊!”云琉雅边说着边躲过峻宁伸过来的魔爪。迎刃有余的调侃着,气的峻宁直咬的白牙咯咯作响。 两个人在大街上毫无顾忌的笑闹着,周围的人都善解人意的笑笑继续自己的旅途。云琉雅笑的开怀而认真,她的心被压抑了太久,如今的笑意却是最好的放松。 峻宁恼羞成怒,到最后也因为这样一来二去普通孩子的笑闹折腾的有气无力起来。本就不常运动的她,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了。 ps:【礼品兑换码:3cgdlb,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一十章 送鸳鸯不如买块布 第四百一十章送鸳鸯不如买块布 峻宁想给五哥买件独一无二的大婚礼物,但却被店铺中眼花缭乱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花了眼。云琉雅带她来的这家虽然名字只有杂货铺三个字,却是真真正正的附和着名字的铺子。 这里的东西杂乱有章,造型奇特甚至是功能都奇形怪状。云琉雅还对着她拍胸脯道,“若是要独特,除了这,我想不到别家。” 云琉雅的话的确是没错,但…… 峻宁站在柜台前不知所措的东看西看,直到最后看到一块青瓷瓶,眼底闪过艳羡。 那是雕饰而成的鸳鸯戏水,清透的瓷面带着一点点的素色,雕刻的极其逼真的鸳鸯却似交颈而吻,虽是有些大胆,却越加的适合已婚的夫妇。 峻宁有些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拿起它准备去问老板价钱,却看到云琉雅走过来的身影。虽然方才已经研究过了,但现在再看,却依旧觉得新奇。既像云琉雅,又不像云琉雅,这张脸着实奇怪。 “峻宁你挑好了吗?”云琉雅有些好奇的问道,这里的东西虽然多种多样但因为价格太过低廉所以生意并不太好。云琉雅因为总会画着兵器的草图或者制作些小的武器,所以经常性的光顾,这里对她来说,是一个秘密基地般的存在。 峻宁对着云琉雅举了举手中的鸳鸯,神情很是得意,“我选好了,就要这个。” 当云琉雅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时,不免有些啼笑皆非,随后再三的问着峻宁,“你确定就买这个吗?” 直到峻宁被问烦了,直接拿了东西丢下银子走了出来。云琉雅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神情不免有些尴尬,但她却硬着头皮悄声道,“峻宁,你不如把东西包起来吧,这样拿着也方便。” 云琉雅说的有些隐晦却并没有讲清楚,或者她潜意识里也存着看好戏的意味,不过看的不是峻宁而是金念幽和君临风。 云府内,一片安然,如同往常一样,依旧是各司其职。云琉雅侧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门外的白素却拿着张请帖有些不知所措的徘徊在门前,勤王府送来的请帖说是云侧妃邀请小姐今日前去相聚,直言姐妹数日未见,甚是想念。 待云琉雅起床后,得知此时却是坦然笑笑,云语非不知又在谋划些什么,既然已经兵临城下,怎有不应战之理。 “素素,流萤,随我前去勤王府一趟。” 勤王府内张灯结彩,婚期将至,众人忙碌的脚不沾地。花青亦是忙碌的紧,不止要做着云语非和金念幽强加过来的工作,还要帮帮忙的走不开的人。 “花青,这幅对联麻烦你帮我拿给管家。”那人话音未落,人影就已经是匆匆而过,只留给花青一个黑糊糊的背影。 左手提着对联,右手抓着礼盒,花青脚步稳健的向前走去。 短短的几日里,花青已经和勤王府的下人混的十分熟悉。虽然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但他们却时不时地帮下忙搭把手。花青在勤王府的生活还算不得困苦,反而也渐渐的有了几分乐趣。 云琉雅进来的时候,正好与花青撞个满怀,四目相对后,却是纷纷的躲闪,看到白素很是不解。 “小姐,花……唔唔。”流萤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出口来。 花青却是会意的垂下头,似在接待陌生人般道,“郡主这边请,云侧妃已经等候多时了。”云琉雅的眸色闪了闪,最后归于平静。 她没有回答,而是脚步加快的跟上了花青的步伐。 一路上凡是有人的地方,花青纷纷沉默不语。直到没人的小径处,身后的小姐却道,“花青,你过得,还好吗?”那声音有些颤抖,听在花青的耳中只觉得咯噔咯噔的作响。 “小姐不必难过,这是花青选的路,花青必须走下去。” 花青将背影留给三人,步子却是越来越急。云琉雅也知她心里定是不好受的,所以也不再问,安静的跟在身后。 这是几人头一次如此安静的走过短短的旅途,却似走过了半生般遥远。 对云琉雅而言,花青就像她的妹妹,如今亲手将妹妹推入了火坑,心里又如何舒坦的起来? “我不是让你去把桌子抹一遍吗?怎么这么偷懒!”云语非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让花青的声音抖了抖。 “奴婢这就去抹。”花青回答的恭敬,似是谦卑,但垂下的眼角却闪烁着恨意。 云语非见到云琉雅后,面对着她说道,“这下人啊,就是不能顺着,宠她一次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云琉雅自知云语非在用这个话茬挤兑着自己,但她却是神色不了慌乱坦然道,“这下人如何,还是要看主子。若是主子的行为做作不稳妥,她身边的自然也是那副德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过如此。” “几日不见,姐姐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哪像妹妹虽然有了勤王的疼爱,却是因为日思夜想而日渐憔悴。” 云琉雅抿唇轻笑,“妹妹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王爷吗?怎么还日思夜想呢?”她似是好奇一问,却让云语非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君临风没有光临她的寝房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自从宣布了和那个金念幽的婚事,君临风就忙的天昏地暗,不曾回来住过。大部分时间都被消耗在了书房。 云琉雅提起此事,犹如在她心口狠狠地插上一刀,怎不让她听之色变! “爱之深,思之切。王爷在我的眼中,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云语非只好找着合适的词语来解释但却不如不解释的好。 “王爷日理万机,恐怕也没多少时间用在儿女情长上吧!真是可怜了妹妹,这么久以来都是独守空闺,还有多寂寞啊!” 云琉雅似是安慰,实则讽刺,听的云语非气的脑壳发疼,却是别无他法。 她很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缺根弦的把她给叫来了?现在不止是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白白的让她嘲讽了自己好几句。 不过,不怕云琉雅不就范,花青可是还在我们的手中。只要有了她,就算她们要云琉雅如何,云琉雅也只会点头答应,而不做其他回应。 人算不如天算,有的时候骗的人多了,反而自己都不清楚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实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当面责罚花青 第四百一十一章 当面责罚花青 云语非低头,将丹月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轻轻的拾起。茶杯很小巧,云语非却偏偏是用两个手来端。纤白的手指映着发着亮泽的翠绿茶杯,比以往更加的娇嫩。 她对着沸着热气的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绿茶清新的香味便散了出来。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这味道虽然清新,但是太过于浓烈。以至于从鼻尖处涌进一抹凉意。云琉雅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嘴上噙起冷笑。 她分明的看到,云语非因为怒意而颤抖着的双手。她确实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最起码,她已经知道了收敛起来。 但是埋藏了十几年的性子又怎么能是轻易掩盖和改变的?萧姨娘与云昊天宠出来的孩子,娇惯出来的性子,又怎么能与云琉雅一般? 这茶她是认得的,西湖的碧螺春,据说只有湖东边的一家店里卖。店里的茶叶虽是上乘,但从不进贡于朝廷。每日卖而且数量也是有限的,任你多有钱,一天只有两斤的销售量。售完为止。 而且只此一家,不设分店。 前世,君临风在偶然品尝之后,寻了许久都无果。云琉雅为了讨好君临风,曾不止一次写信予老板,请求他能卖予她几两,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云琉雅定了定神,微微的蹙了蹙眉。她刚刚就发现了,丹月端上来的这两杯茶,味道虽然像,但是太过于浓烈,不似于真品的愈久弥香,嘴角的笑意又冷了几分。 君临风怎么可能会将真品赠与云语非。想必,就连这个,也是他在其他人面前拿给云语非,以便为自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增加筹码的吧。 “妹妹真是好福气,这西湖了碧螺春,妹妹怎么会有?” 云琉雅并不点破,待云语非低下头来之后,她也端起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云语非,巧笑嫣然,在外人看来着实是一副羡慕妹妹嫁得好的模样。 云语非却觉得声音有些刺耳。这茶,她也只是闻到过一次,只是觉得好闻。只是有一次,君临风宴请来客的时候,她随意的提了几句,没想到他就赏了她一两。 她向来不爱喝茶,觉得繁琐,而且既苦又涩。不过这次因为云琉雅来,才吩咐丹月拿一小点儿泡上,却觉得这味道好像比之前浓了。 虽然还是很好闻,但是在云语非看来,却是有些刺鼻。刚刚又一听云琉雅的话,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想要破口,却无奈是在勤王府,自己还要保持贤良淑德的模样。只好淡淡的一笑,“这是王爷赏给妹妹的。姐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说着,将头又埋进茶杯里,掩藏起自己的怒气。 “王爷赏给妹妹的东西,姐姐怎敢随意接受。不过若是妹妹执意的话,那是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琉雅说的随意,但是眼神却是一副坚定的模样。她倒是想看看云语非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要怎么收回! 云语非微微愣愣了,她没想到刚刚自己一时间刹不住嘴说出了这句话。而云琉雅竟然听的清楚,反而当起真来。她不是知道这茶有问题吗! 眸子中染上滔天的怒意,精致的妆容有些扭曲。 轻抿了几口茶水,入嘴的全是苦涩。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却已经掩饰的十分完美。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忙碌眼神有些烦躁而已。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有什么见外的呢?丹月,安排花青将茶叶分一半给姐姐装起来。”对着身后的丹月道,眼里的怒意泄漏出来,却又狡黠的笑了几下。 丹月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云语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是,奴婢这就去办。”抬起头来,迎上的却是云语非暗示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颤。本来简单的事却让丹月感到棘手了起来。 听到花青的名字,云琉雅心里咯噔了一声,瞬即感觉到有些后悔了起来。她若是因为一时逞了口舌之快便让花青受了委屈,那可就不值了。虽然这样想着,却依旧是象征性的品着自己的茶,不再出声。 不一会儿。花青着着蓝色的粗布麻裙进来了。远远看去,脚腕处还带着浅浅的水渍。应该是又去做洗涤了。 白素远远的便看到了花青的身影,因为之前流萤警告过她让她少出声。可是当她看到花青疲惫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日日夜夜的陪伴,看着自己的姐姐现在是这个样子,她怎么能不难过。但是想起温长乐的话,要遇事沉稳。便一直待在云琉雅的身边,用余光看着不远处的花青,眼里虽满是焦虑,但并未走向前去。 花青将手里的牛皮纸送到桌子上,便恭敬的站在了一边等着云语非的话,眼里空洞,好像没有看到云琉雅一般。 云琉雅觉得心狠狠地一紧,不过随即张口笑道:“谢谢妹妹了……”还没等说完,却被云语非挡了回去。 “花青!让你给郡主包起来,你怎能用如此粗鄙的纸!”云语非说着,杏目圆瞪,好像花青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般。 花青头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云语非。“云侧妃,我错了。”声音说的很小,却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 茶叶向来都是用牛皮纸包裹,云语非这么说,无非就是找刺罢了。 云语非听了之后却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眼里的怒意却是更甚。她喜欢花青这般屈服的模样。让她觉得像是云琉雅一般。可是……她却分明的看到云琉雅正在对面端坐着,手里捧着一杯清茶,花青的话并没有引起她半分的注意。 云语非冷笑一声。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丹月……你说,该当何罪?”云语非双手端放在腹前,看着不远处同样有些惊吓到丹月问道。声音淡然,却带着一副霸气与威严。 “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记得上次奴婢犯了同样的错误,被罚一天没有吃饭。”丹月恭敬的说,嘴角却是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不错,她喜欢看花青被折磨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大婚当日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大婚当日(内有兑换码,速抢!) 屋内一霎那十分的安静,云语非在等,她在等云琉雅对丹月的话做出回应,无奈,许久,云琉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云语非眸子暗了暗,厉声道! “好!花青,就罚你今日不许吃饭,但由于你得罪的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敏德郡主。罚你跪在院前,丹月不休息,你不许起身!”云语非狠狠地说道,用眼光撇着云琉雅,却没有收到自己想象中的慌乱和疼惜。 一如既往的淡然的模样。 云语非心里像有什么在挠着一样,不看到云琉雅气急的样子她不甘。看着云琉雅的方向问道:“姐姐,你可满意?”嘴里虽然染着笑意,眸底却是一片阴冷。好看的黛眼微眯起来,令人作呕。 云琉雅微微一笑,并没有往花青的方向看去。看着云语非等着看好戏的姿势。道:“妹妹为勤王爷搭理府内的事务,必定有自己的规矩才是。姐姐怎好随意过问。你做就是。”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正如云琉雅向来清冷的气质。 云语非眸底暗了暗。若是可以,她想要杖责花青,看看云琉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还是像现在这般淡然。只是大婚在即,府内不能见血。 转身对花青说:“我还以为敏德郡主念在你们昔日主仆的情分上会为你求情两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那对不起了,这里不是云府,是勤王府,勤王府有自己的规矩,你也要遵守才行!”云语非一个个字都咬的很清楚,像是在宣誓自己在勤王府里的地位。不过她却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而已。 而未来,会有更多的侧妃。 “奴婢知道!”花青说道,并没有做反驳。她知道,自己任何的辩解都会引来更多的责罚。韬光养晦,慢慢的等待机会才是道理。头埋的更低了。眼底的怒火燃的更甚。 云语非!我身上所受,他日定让你百倍奉还! 云语非见这样惩罚花青都不能让云琉雅做出什么回应。自己的计划也就落汤。云琉雅待在府里的时间越长,她反而担心会被君临风看到,索性摆了摆手,嘴角花旗妖娆的笑容送客了。 云琉雅依旧淡笑着回应,路过院子门口时看着跪在地上的瘦弱的身躯,身子明显的一颤,迎上花青坚韧的目光云琉雅眸子深处立即染上了湿意,几滴热泪从脸颊上滚过。不舍得看了花青一眼,四目相对,花青仍然是那副坚韧的模样。便快速的离开了。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幅清冷的外表下,内心里早已经在滴着血。刚刚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院子门口的那条路上铺满了石子。刚刚转世的时候,她有过跪在石子上的经历,明白那是一种怎样钻心的疼。让花青去做那些,她心里怎么会好受? 那时候还是她,冒着危险偷偷地去宁国府为自己送信,而现在云琉雅有了身份,却不能为花青做些什么。 从勤王府里出来的时候,白素脸上也早已经湿了一片。流萤看着二人,不知道怎么安慰。虽然他是男子,与花青共事的时间也不长,但看到她如今受了这般委屈,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秋,正凉。夜,正长。 秋色越来越深,云琉雅起床,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瞪着白素为她挽一个发髻。 白素有些笨拙的手指抚弄着云琉雅的秀发,或是云琉雅的发质过于光火,又或是白素的手格外的不灵活,竟是许久都没有成型。 云琉雅看着白素焦急的模样,白嫩的小脸此刻红嘟嘟的,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煞是可爱。忍俊道:“素素,不着急的。”话虽然说着,云琉雅却觉得有些寒风吹进来,有些凉意,云琉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白素将云琉雅的头发放下来,黑色的瀑布垂在云琉雅的背上。“是我太笨了,要是花青姐姐在的话,肯定就……” “素素!” 未等白素说完,一旁的流萤却打断了白素的话。白素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可是没有办法,她真的是太想念花青了。从进到云府以来,一直都是花青陪在身边。 云琉雅却并没有对刚刚两个人的谈话感到在意,亦或者说,明明在意却假装没有听到。 “流萤,今天是几了?”云琉雅自己将头发随便的一挽,几缕青丝沿着白嫩的脖颈滑下来,将本就娇嫩的皮肤映衬的越发的透明了起来。 “回小姐。今日初八,正是那明公主与勤王爷成婚的日子。”流萤立刻上前答道。 云琉雅沉思了一会儿。将外衣披在肩上。“你们两个等会日陪我上街一趟,那日陪着峻宁公主,竟是忘了准备自己的礼物了。”本来云琉雅是想着那日顺便也挑一份礼物,却没想到峻宁拿的是那个,一个兴奋,便把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 勤王府内,云语非陪在金念幽的身边,手心里沁出一丝冷汗。而当事人却正把玩儿着君临风前日上街带回来的玩具。玩儿好不开心。 “公主。今日就成婚了。要不您先换上婚服试试?”云语非在一旁干着急,为明公主策划婚礼,比自己出街那会儿都麻烦。 金念幽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手里的玩耍。许久,或是累了。才道:“行吧。可是锦绣坊的衣物?” 楚国的红妃凭着锦绣坊一件一服便瞬时间成了皇上的宠妃的事情她是有所耳闻的。又听说他们最近推出什么新政策使得生意越来越好。所以,她才点名要锦绣坊做的婚服。 “当然,公主的要求非儿哪里有不满足的道理。”云语非答道。 金念幽嘴角轻勾,像孩子一般,笑的开怀。绝美的容颜,越发的妩媚。 金念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流彩锦绣上绣着一抹祥云,色彩恰好沿着金念幽的婀娜的身姿流下来。轻轻的舞动起来,绝美。妖娆到不似人间之物。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满意的神情。 这楚国人的工艺,确实能够让她满意。 “嗯。不错。还有什么事儿吗?”金念幽欣赏完自己的美艳后,便径直做了下来,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玩物。 云语非一脸黑线。什么叫做还有什么事儿吗?事情还有很多的好不好!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个刁蛮的公主到底有没有成过亲。 其实,金念幽真的没有成过亲,与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倒是真的。 ps:【礼品兑换码:t7qg4l,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一十三章 峻宁的礼物 第四百一十三章 峻宁的礼物 天色还未全亮,勤王府里已经到处都挤满了前来拜贺的人。虽然说皇上这几日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是皇储之争是迟早的事。君临风与明国的十三公主联姻后,自然是多了争帝的筹码,也因此,不管之前是哪个队伍的,此刻都着急着趁这个机会讨好君临风。 “云侧妃果然贤良淑德,是我楚国女子的典范啊。”云语非笑的嘴都有些抽搐了,对前来的宾客应接不暇。金念幽则因为女子不便待客为由,则是在寝房里,周围有无数的婢女为其上妆。云缎流彩锦绣群穿在身上,光滑的触感让她很满意,对周围的这些琐事,却让她感到一阵的反感。 平日的生活太过简单随性,接下来的仪式她一时难以适应,有些头疼起来。 “一拜天地!”还未等金念幽欣赏完自己的美艳,便被丹月带着来到了大厅上,头上还被蒙了一块红色的盖头。金念幽几次想要将它拿下来,丹月却一再的劝她。 纵是她再怎么蛮横,结婚时繁琐的礼仪她再怎么不懂,她也知道要按部就班的道理。这个时候,她正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鞠着躬,低头的时候,对面传来一抹男子的气息,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是君临风的。 “二拜高堂!” 君飒枫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时的发出几丝威严的笑声。他本可以不用来参加君临风的婚礼,可是无奈这也是明公主的,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不出席的道理。 “夫妻对拜!”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刺得周围的人耳膜声声的发疼,大家却依然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扶起对拜的话刚喊完,厅堂里就有人大声的喧闹起来,“刚喜勤王爷勤王妃。”他们却忘记了,不久前,他们祝福过云语非成为勤王妃。 君临风说着客气的话,谦卑的看着不远处精神焕发的君飒枫。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觉得皇上的精神状态比前几日要好一些。 君飒枫迎上他的目光,看到畏缩的样子很满意。哈哈的笑着,像是慈祥的长辈一般。 宴席上,喜婆将各种各样带着讲究的意味的东西搬上来,一件一件的对着两个人喋喋不休。 因为已经忙了一天,而平日又是闲散的很,金念幽只觉得头更深更沉了,“临风,我要睡觉,叫她们都下去。” 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金念幽对着君临风抱怨说。君临风则是宠溺的一笑,安慰道:“乖,幽儿再等会儿,过会儿就好了。” 一如往日般温和。 金念幽微嘟起双唇表达自己的不满,君临风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看旁边就要有人来,他俯下身去,覆上金念幽的樱唇,亮泽的唇色性感微嘟,在场的人也都认为是勤王爷太过于宠溺公主,会心一笑便不再出声。 待到敬酒时,金念幽因为对这些繁琐的礼仪的厌恶脸上划过一丝不愿,本来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头格外的重了起来。 好几次认错人,差点儿闹出笑话。不过好在君临风在身边一直安排着,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不远处,一抹清冷的素色身影一直敲打着他的心。没想到她会来。云琉雅正与身边的峻宁细细的交谈着,时而发出嘤嘤的笑声,好似女儿家的悄悄话。 “皇儿今日与明公主喜结连理,朕深感欣慰,愿吾与大明,永世交好。”君飒枫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大臣们随即都附和的跪了下去。 不远处,勤王府大门前,两个侍卫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因为宾客众多,来的时间又比较统一,还没有来得及统计宾客的送礼名单。 君临风听说后只是淡淡的一笑。他从来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宽容一些,反而更有利于收买人心。 “烫金钟鼎炉一件……”依旧是李公公尖细的声音,查着君临风此次的礼物。不远处一个身着墨绿青衫的人站了出来,是吏部的尚书查清云,早在之前就已经与君临风在一个战壕里。 “微臣祝勤王爷与勤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恭敬地作揖。君临风脸上满是笑意。、 因为宾客多,所以礼物较平时也多一些。一一的展出来,一一有人出来认领道贺。突然间,大厅里传来一片哗然。一件小巧的青瓷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瓶上戏水的鸳鸯交颈,好似时而发出长鸣。 “勤王爷果然是开明之人啊。” “哈哈。” 在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围立刻兴奋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比往日的集市还热闹。而女子大都掩住嘴角,别过头去,不去看那枚精致的青瓷瓶。 本事喜庆洋洋的场面却变得尴尬了起来。君临风和金念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这个是谁送的。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峻宁被现场的气氛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向五哥邀功,就发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一看,周围的女子脸上都染上了一抹绯色,就连身边的云琉雅也是面露难色,拉着她的裙摆,不让她动弹。 “雅儿……怎么了?”她并不是好事之人,但是因为自己的礼物引发这样的风波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云琉雅低着头,并没有出声,许久,待周围的声音渐渐的淡去,云琉雅才附在峻宁的耳边说:“那本是男女闺房之乐的东西,那日在街上,我看你喜欢,也不好明说。但是,大家必定是明白的。” 说完,脸上的淡粉又加重了几分。峻宁听完云琉雅的话,也支吾的说不出话来。头低的很低,她本来还想去承认,给五哥解围,但是听云琉雅这么解释,就觉得脸上像是在烧火一般。 “对不起啊,五哥,原谅我。以后有机会在补偿你。”峻宁在心里默念着,看着周围的宾客逐渐消停下来,自己却依然无所适从。在场的人看了,也只是以为峻宁公主闺房不出,有些女儿家的羞涩罢了。 又有谁会想到她就是始作俑者呢? 第四百一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的君临风 第四百一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的君临风 待宾客都散去后,君临风与金念幽在喜婆的招待下回到了喜房里。一进门,君临风不悦的神色便表现出来。想要发作,但碍于门外有人听房,只好以自己出门醒醒酒为由将金念幽一个人仍在房间里。 金念幽倒也不在乎,不仅仅似乎因为在明国没有这么冗杂的规矩,更是因为她对于君临风并没有多么深的情谊。可是她想不到是,这才只是开始。 因为宾客都已经退去,为了节省开支,已表现自己为民考虑的君子形象,君临风下令将府内多与的喜灯都关掉。此刻他出门来,正式为了寻找云琉雅。 他特意吩咐云语非要在晚宴过后将前几日偶得的兵图谱交给云琉雅,让她转交给云昊天,就是为了留住云琉雅而让云语非去做。 对于云琉雅他不喜欢,但若是因为云昊天,云语非便没有理由拒绝。 算着时间,此刻,云琉雅也应该从云语非那里出来了。而这条路,正是她出府必经的一条小路。 果然,不远处一抹素色的身影走来,纤细的身影迈着坚定的步伐,竟是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坚韧。 君临风向前去,立刻将云琉雅拥住,不像云语非的脂粉味,熟悉的清香涌入君临风的鼻孔。贪婪的吸了吸鼻孔,将头埋进云琉雅的颈部,呢喃道:“柠袖……” 云琉雅先是一惊,但熟悉的感觉却让她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胃里的翻滚。即使是这么长时间,但是听到君临风的声音,闻到君临风身上的气味就让她作呕。而且伴随着报仇计划的推进,有增无减。 云琉雅挣开他,“临风你别这样。”说的委屈,趁着月色,并没有将自己厌恶的情绪掩藏,而是任由它流露出来。只是声音,一如既往的娇羞。 “柠袖……你。你别生气。”君临风想要靠近,但是感觉到眼前的人的抗力,便也不再做声。只是用温柔的眼眸一直看着她。感受到云琉雅灼热的目光,自大的他以为,趁着月色,云琉雅肯定会将自己的爱意显现的无疑。 “临风,不要这样。你有十三公主做王妃,又有妹妹做侧妃。是柠袖不够好,柠袖受不住临风的抬爱。先行告辞了。” 说完,就要往府外走去。从云语非说要让她带东西回去给云昊天她就知道,君临风一定会在这个地方等她,所以她才故意支开了两个白素和流萤。 君临风拉起云琉雅的手,温热的大掌反复的摩擦着娇嫩的柔荑。“柠袖,那是皇命,不可违抗。”他想要为自己解释。刚刚云琉雅的反应证明她已经吃醋了,那说明她还是想着他的。只要这样,君临风就不怕拿不定云琉雅。 女人都喜欢温润如玉的男子,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他已经从金念幽的身上实验成功了。 云琉雅低下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她想要将匕首插进眼前这个人的心脏里,但是她不能 ,只好将粉拳紧握,打在君临风的胸口,却又一次被他揽入怀。 两人一时无言,君临风俯下身来想覆上她的唇。月色下,云琉雅的唇泛着粉色,比金念幽的更能夺人心魄。 云琉雅一歪头,恰好闪过了君临风的方向。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君临风没有感受到往日那如火的情思,心头却是一紧。 她挣扎着,将君临风推开。“不要。临风还是去找王妃吧,不要让她等急了。柠柚不愿任何人,只是叹自己与临风终究是有缘无份罢。”不知何时,一枚弯月已经挂上了枝头,月色下,云琉雅掩去了厌恶,神情忧伤。挣开君临风的束缚,向门外走去。 君临风伸手想要抓住,一次又一次,却一直抓了个空。抬起头时,却看到云琉雅以走出数丈远。 “柠袖。”君临风嘴里仍旧是呢喃着。云琉雅回过头来,淡然中夹着了几丝忧伤,“临风,回去吧。洞房花烛,别让新娘子等急了。”她说的温婉,一如她温婉的性子。将洞房花烛几个字咬的很重,像是在刻意的强调。 几个字也一遍遍的敲击着君临风的心。 云琉雅看到君临风眼里闪过的恍惚,嘴角抽出一丝冷笑。便头也不回的转过头去。想来……她今晚的目的是达到了。 君临风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他是自信的,自信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温柔的男子。自信他的温润可以征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子,比如云琉雅,比如金念幽,比如云语非。 他是精灵狡猾的,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名誉,放弃宁国公的靠山,退而求其次娶了云语非,在他看来,即使他娶了云语非,云琉雅依然会回到自己的怀抱里。 他是不择手段的,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亲情。他不介意为了自己的野心娶一些不喜欢的女人,只是为了获得更多人的支持,扩大自己的势力。 他明明已经成功了。云语非为他的一句“小姐,你没事儿吧”而倾心,金念幽为他假装醉酒后的表达而远嫁他国,云琉雅为了他在大方之家的温润为娇羞脸红。可是就在刚刚云琉雅转身的那一刻,他又好像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他是真的赢了吗? 他不知道,或许他知道,但是不愿意去承认。 胸口传来的丝丝痛楚一直刺痛着他,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就是心痛吗?他不知道。帝王之家里出生的他,从一落地起便被人教导不要有心,他也很努力的去做了。但是这个时候的这个感觉又是代表了什么。 颓然的往回走去,回到喜房里,入眼的喜庆有些刺痛着他的双眼。 云琉雅刚从勤王府里出来,一个人的夜路她并不害怕,丝丝的冷风吹着,她的思路更加清晰起来。如果可以,她这一世,再也不愿意触碰情感。 身后的风更加的刺骨起来。云琉雅裹了裹身上的外衫,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去找马车。 如果她能仔细一点儿话,便能发现这突来的寒冷是及其的不正常。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认清两个人之间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认清两个人之间 君临笙本不喜来参加今天的婚宴,无奈青侍一直在耳边聒噪,他才来的,不等坐定却发现了云琉雅。 多日不见,他贪婪的将她一颦一笑都纳入眼底。却因为害怕再次出现上次的场景,便只好躲在暗处,只是拜见了君飒枫,送了礼物,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厅堂里。 宾客散去,云琉雅并没有出来。一颗沉稳的心便一直牵着。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次,两个人的误会均是由君临风所引起。即使这一次,也不例外。从小一直的孤独造就了他隐忍的性子,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苦是他吃不了的。但是熟识他的人才会知道,君临笙其实是一个很怕的人。 他害怕身边会有人离去,害怕本就简单、脆弱的幸福再次离去。 不过好在,只是一会儿,云琉雅便从勤王府里出来。或许是他想多了,云琉雅只不过去找她的侍女花青也说不定。 想念着,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又是害怕起来。他害怕再一次的被拒绝,被驱逐。只能在后面跟着。 云琉雅发现身后的异常,停了下来。冷声道:“谁!” 君临笙泛起一丝苦笑。发现了,但是没有发现是谁不是吗?她终究是忘记了彼此的气味。心里泛起一丝疼,不等云琉雅看清楚,便将她拥进了怀里。霸道的紧紧地揉着云琉雅较小的身躯。 恨不得要揉进骨子里。 “柠袖……”许久,感觉到怀里有些僵硬,君临笙才松开了一些,口中轻唤着她,低下头想要将她看清楚。 云琉雅未等反应过来便被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霎时间,熟悉的淡香扑鼻而来。从一开始她就怀疑,只不过此刻才能确定而已。若即若离,这种感觉,除了他能给予,没有人。 她想要挣扎,却无奈被搂的太紧根本就无法动弹。不似于君临风想要强装的温柔,君临风的怀抱更加的霸道一些。正如他清冷、邪魅、不羁的性格。 “我是人面兽心,并且至今尚不知良善为何物。”她依旧清晰的记得此生初见时他说的话。 这么长时间,哭过,醉过,也有笑过。她感觉这已经差不多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在君临笙身上,太过不真实,她不敢奢望。 他的唇将要压来。云琉雅并没有躲闪。只是任由着他的动作。 两个唇瓣相贴,因为寒风的吹拂传来冰冷的温度。心,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温暖而温暖起来。 霸道的双唇在云琉雅的上面捻转着,想要将这一世都停在此刻。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见云琉雅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君临笙一喜。多日紧锁的眉头稍稍的舒展开来。 “我也以为是。”云琉雅淡淡的回应说。她本来还好奇,为什么五皇子的婚礼却不见三皇子来参加,现在想来,许是因为看到自己走开了而已。 “柠袖,你原谅我了吗?”君临笙问道。 云琉雅不做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又一次变得寒冷起来。紧紧箍住云琉雅的双手松了松。眼底染上失落,许久没有散去。越染越浓,整个眼神都迷离了起来。 “笙……”云琉雅抬起头,将君临笙眼里的失落尽收眼底。她温婉的唤着,像是恋人间的呢喃,却更像是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她好像一直都是温婉的。 君临笙摇头,不知为什么,他此刻不愿意听她说下去。 云琉雅没有理会。他不想听,她也要说。“笙……这些天,你想过没有?” “你还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吗?” “不是君临风,不是许涵媛,不是任何人!” 云琉雅这些天一有空就想,她渐渐的发现,与君临笙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任何外界原因造成的。 别人,只是一个催化剂,只是加速了时间,而恰恰,让他们能够尽快的看清问题。防止以后更加悲剧的发生。 “柠袖……你不要说了好不好?”君临笙将云琉雅困在怀里。把脸埋进她的胸前。他那么小,刚好到了他的胸口的位置。声音里,带着几丝的哀求。 “笙,认清吧。我们两个之间除了有所谓的感情之外,几乎没有一点是相同的。而感情对我们来讲,都是最奢侈的东西。”因为嘴巴被君临笙的衣物堵住,声音里带了些瓮气,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却是坚定。 君临笙不听,依旧紧紧地将云琉雅箍在怀里,像是还在赌气一般。虽然说不出反驳的话,就是不愿意听, 时间,静止在这个时候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两个人身上都麻了。也许是君临笙感受到了云琉雅身上传来的颤抖,君临笙终究还是将她放开。心里却如刀绞一般,放佛这一松,便是永别。 将她较小的身躯拎到云府,没有多说言语,便离开了。 凤王府内,君临笙一进院子门口便往书房里赶去。青侍和玄卫而人在门口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这几日,每次去云府被拒回来,君临笙都是这个样子。兄弟两个人,基本也都适应了。 隐隐约约,书房里却传来了纸张破碎的声音。青侍从窗口处看去,着急的忘记了说话便冲了进去。 “主子!你干嘛!” 零零散散的一地,满满的画像都是云琉雅。奸笑的,伶牙俐齿的、温婉的,清冷的。开心的,生气的……满满的铺了一地,而君临笙,正在将这些画像捡起来,扔进旁边的油桶里。 “主子,你与云小姐?”闻声而来的玄卫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失控的主子。 “主子!你不能!看的出来,云小姐心里是有你的啊!”青侍喊着就去拦住君临笙的动作,却被君临笙一拳震了回来。 “有我又能怎么样!”歇斯底里的喊着。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一丝戚哀。心痛,为了云琉雅。 “你们都出去吧。”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脸上的哀愁依旧不减。 青玄两个人并没有动。 “出去!”只是片刻的宁静,君临笙又吼了出来。 “主子……”青侍还想说什么,被玄卫拉了拉衣角。便缄口。跟着玄卫离开了。 这个时候,让他自己静静才是最好的。 夜……很深,君临笙看着远处。发着呆,心里怅然。 第四百一十六章 思念成灾 第四百一十六章思念成灾(内有兑换码,速抢!) 即使爱情随波逐流,生活还是要无悔的继续下去。 继金念幽大婚已过五日,云琉雅的心也在千疮百孔后逐渐的沉寂下来。这几日,与她相熟的每个人都看得出,她的低落和勉强,却只能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云琉雅努力的让自己回到最初的状态,虽然有些艰难,却不断的努力着。 她想的简单,只要不再见君临笙,她就会回到开始的冷淡。但,命运更喜欢做你不想做之事,不是你不想见就不会见的。 云琉雅的生活其实很简单,画图纸,想对策,发呆。 她的心很小,能够容纳的地方只有米粒大小。因为她把所有的地方都用来积蓄仇恨,积攒着自己活下去的力气。 与君临笙相爱的那几日,她暂时忘却了一切。但当现实照拂她的眼前后,她却是看清了一些东西,忽略了一些事物。 她的精力太少,不能太过分心在其他事情上。云琉雅一直以为自己的重生只是为了报复前世的种种不公,却从未认真的想过,或许她可以换一种方式,好好的活在当下。 拥着真正爱自己的人,看花开花落,看尘世浮沉。她可以选择,但她却故意的将这份纯粹的选择忽略。 近日来,云语非总是找着各种借口邀她去勤王府,并多次在她面前贬损折磨花青。 云琉雅一直忍耐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不让自己成为花青的阻碍。但在外人的眼中,却是不解和愤怒。 花青和云琉雅私下的约定,却让众人的关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渐渐分离。并不是存有异心,只是无法相信。 “侧妃娘娘,这是您要的燕窝。”花青毕恭毕敬的将托盘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燕窝粥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显得尤为清透。 “啪!” 花青跌坐在地上,脚边是倒扣过来的带有裂纹的青瓷碗。双腿处传来的火辣辣热度,而她却只能垂着头掩饰住此时自己眼中的恨意。 “本宫最讨厌这个称呼!”云语非“霍”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花青,神情倨傲中带着浓烈的轻蔑。 “还有,你是要烫死我吗?燕窝热的连碰一碰都会灼伤了本宫娇嫩的手指,你是怎么做事的?” 每日每日,这样的斥责花青听得次数太多了。旧伤未好,新伤再添。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忍耐着,忍耐着恨意缠绵,忍耐着不让自己向云府的方向跑去。 “奴婢做错了,请皇妃责罚。”花青忍着腿上的剧痛,面色平静道,但颤抖的柳眉却泄露了此时疼痛的程度。 “算了,本宫今日繁忙,自己下去领罚吧,别碍手碍脚的!”云语非对她挥挥手,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再次坐回到作为上面。 花青揖过礼后,拖着自己的伤腿向门外走去。她走的缓慢,云语非却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十分的满意。 腿疼的受不了,再加上领罚后伤痛越加明显。花青悄悄地躲在无人的角落,轻轻的将裙摆向上提了提。入眼的已经不是红肿那么简单了,点点水泡将她的腿围绕,只是单纯的远观都觉得疼的不得了。 但花青却是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这伤相对前几日,可是好的太多了。 她看着自己的伤,轻轻的对着伤口吹着气,神情认真的将怀中的小药瓶拿了出来。那药瓶的右下角有一个“九”字,是安九上次硬塞给她的。花青视若珍宝,只有在伤的特别严重的情况下才会拿出来,将里面的液体敷在伤处。 不知是那药膏极其奏效,还是因为心里原因,每次上了药后,都觉得伤口好上了一些。 “安大哥……”她低声呢喃着这个不止熟悉于耳千百次的名字,却每每提及都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无奈。 她喜欢安九,好像在小姐面前,从不是个秘密,即使是单纯迟钝的白素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面对着安九,她却有着拿不定主意起来。 那时的她知道安九一直喜欢的是小姐,所以她选择默默陪伴。即使明知道自己的无悔付出换回的只能是深不见底的渊狱,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自从被安九告白了以后,每个深夜,她都会将那个画面重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喜欢你。” 仅仅四个字却像是一个魔咒,不仅让她委屈的心变得阳光,甚至还让自己可以忘却在这里每天的绝望。 可是她却只能拒绝,看着安九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小姐曾经来勤王府时,偷偷的问过她。 “后悔吗?” 小姐的目光是哀戚的,花青知道小姐有多不愿让自己跳进这个火坑。但她却是笑的一点也不勉强。 “小姐,花青不委屈,也不后悔。” 她记得小姐的眼底有些晶莹闪过,却匆匆的,在旁人走过时,烟消云散。 那时,她在想,与自己相比,小姐应该更累吧! 她有的人生就是让自己不再走老路,可即便如此,小姐的心却是有缺口的。花青从白素口中得知近些日子小姐与凤王爷之间的事情。 本该相配的两人,却是再一次闹着矛盾。花青想,若是自己在,或许还可以帮着小姐说说话,劝一劝。可白素和流萤两人能做的却只有陪伴,无声的陪伴。 小姐会寂寞吧! “小姐……” 她找了张嘴,却是缥缈的吐出两个字。或许在花青的眼中,重要的两个人,安九和云琉雅会是她一生的牵挂。 不过片刻,却如白驹过隙。脑中飞快的跑过很多的东西,花青摇了摇头,甩了甩已经有些散乱的秀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只有在想到了云府中的人,自己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只要想想曾经一同嬉戏时的美好,她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转眼,花青也成长了很多,在不知不觉间,向前走了很远。 “花青,你跑哪去了!勤王妃让你去把悦澜居的杂草除一除。”一个金念幽身边的贴身侍女走的匆匆,丢下一句话,又再次匆匆的跑远了。 花青却不禁冲着无人之地,小声的叹了口气。 “勤王真是娶了个‘好’妃子啊!” 她说的小声,几乎等同于嗫嚅,那细细的语调随着风的方向,渐渐的吹远,跑离了既定的轨道,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ps:【礼品兑换码:hxvv6s,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一十七章 腹中胎儿 第四百一十七章腹中胎儿(内有兑换码,速抢!) 纤纤素手,抚弄垂花,窈窕身姿,却不复往日。 许涵媛的肚子一天天的膨胀着,临产期越来越近,她的身形也越发的圆润,见不到丝毫曾经的前凸后翘。大夫告诉她,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多散散步,保持好心情,让胎儿也能感受到这份美好。 即将要成为母亲的许涵媛,无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由,又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浮躁,君临笙并没有再次将许涵媛软禁在媛苑之中,就连不得已才恢复的名号也没有撤销。 许涵媛依旧是凤王府内仅有的一名侧王妃。 偶尔君临笙也会来看看孕育小生命的许涵媛,虽然她并不是自己的最爱,但不可否认,她却是陪伴自己时间最久的女人。 从前的君临笙不懂爱情,不是因为看多了分分合合只是自小的经历告诉他,别相信别人。而爱情的第一步,要求的就是彼此间的信任。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终究是一场悲剧。此时的云琉雅和君临笙正是恰逢此时,明明是对的人,却因为时间不对,而只能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一个倔强的不知低头,一个高傲的只看前面。 君临笙在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他和云琉雅,不知下一步该怎么下去。但无论如何,他却无论如何也得让许涵媛平安的生下那无辜的孩子。 君临笙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有多可悲,又有多心伤。所以,即便不是他所爱的人生的孩子,他也会接受并将自己的好交付给这个弱小的生命。 云琉雅不是不懂君临笙的怜悯,只是爱情面前,很容易就会冲昏了头,很容易就会被自己所在意的东西绊住阵脚。所以,在一次次的心伤后,她选择了退出。 云琉雅不去再找君临笙,甚至将他拒之门外,也有这个思量。孩子,终究会是他们未来的伤痛。而此时却是最好的时机,拒绝他,拒绝君临笙。让他给那个无辜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都是失去过父亲的孩子,所以他们懂得那份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大。所以放手,让生命完整,即使代价是自己的未来。 “媛儿,身体怎么样了?小家伙有没有调皮啊?”君临笙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却是真心的笑意。此时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罢了,并不是他的侧妃许涵媛。 君临笙并不冷血,只是看上去有些嗜血罢了。他伸出厚实的手掌,轻轻的在许涵媛的肚子上摩挲着。都说肚子尖尖生男孩,君临笙在那圆滚滚中略微凸起的顶端反复的碰触着,直到手掌处传来轻轻的震动。 他的眼角不免露出一抹笑意,这孩子在踢他,真是调皮。 “媛儿近日都按照着大夫的话,每日都散步半个时辰,身子还受得住。”许涵媛娇羞的垂下头,粉嫩的脸颊因为补品的滋润越加滑嫩,绯红的面颊红云升腾,却是增加了几分艳丽。 “王爷,媛儿想去吃琉赢楼的桂花酥。”静默了许久,许涵媛突然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道。这几日君临笙的陪伴,让她有些乐不思蜀起来,随之作为孕妇的她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君临笙不想委屈了腹中的孩子,于是只好答应她的撒娇恳求。虽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撒娇看起来十分怪异,但许涵媛却是做的特别的自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你先去门口等本王,本王一会儿就来。”君临笙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就起身离开媛苑。他的离开,只是对玄卫和青侍二人叮嘱几句需要做的事情罢了。 “哥,你不觉得主子这几日怪异的很吗?”青侍皱着眉头,音调上扬,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副想不通的表情。 玄卫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做解答。 主子这几日的确是有些奇怪,竟对一向都不放在眼中的许侧妃进行无端的探望,还不止一次。甚至还会应允许侧妃的无理要求。若不是他清楚王爷对云小姐的感情,恐怕他都要认为王爷是爱上许侧妃了。 但,其中的真相,却只有本人才清楚。 琉赢楼的桂花酥极其有名,算得上京城之地的特产之一。许涵媛在上次和云语非以及金念幽的制定计划中,有幸到此地一趟,回来就爱上了那甜甜糯糯的味道。只要想起入口时的蜜糖滋味,口水就不禁向下流。 怀孕的人,喜好都有些异于常人。而许涵媛就是极其嗜甜,尤其是别人觉得甜的有些腻歪的味道,她反而觉得甜度刚刚好。 玄卫跟从在两人之后,面无表情的向前踏着步,心里却也是有些疑惑的。主子的意图,他猜不出来,但这样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眼前犹如真正夫妻般互相搀扶的模样,只觉得奇怪极了。虽然二人看起来伉俪情深,似是感情极好的夫妻,但玄卫却知道君临笙对许涵媛的感情只有那一点点的同情。 许涵媛努力了这么多年,君临笙也放任着她的小动作。并不是因为觉得她可爱,或是她的身份,而是觉得麻烦,更是因为曾经的许涵媛救过他一命,虽然有些勉强,但却不可不承认,君临笙是感激的,正因为这样才会把她带在身边,听从她的意愿,成为侧妃。 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许涵媛待在他的身边时间越久,越是贪恋他的美好,因而不在满足于能够成为仅有的侧妃,而是成为真正的凤王妃,成为被君临笙捧在心尖的人。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瞬间发疯,也可以让一个聪慧的人瞬间变成傻子,甚至可以让一个本性纯良的人变得恶毒的谁也认不出。 君临笙被许涵媛挎着手臂,却是眼角带笑,眼中一片茫然。云琉雅的拒绝让他的自尊被狠狠地践踏在地,所以那日他才会发疯的将所有的画像通通烧个一干二净。但他只是烧掉了纸,而不是画在纸上的心。 可是,即便现在自己在做着应该做的事情,脑中回想的却依旧是那抹不可替代的倩影。自己想要的孩子的母亲,也依旧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她。 他觉得自己很是荒谬,却又越发的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悲。 ps:【礼品兑换码:7g547p,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可遇的相见 第四百一十八章不可遇的相见 云琉雅的心情很差,尤其在听过了秦天佑对她讲起的方才花青遭受的困苦,她的心再次被针扎了一下。 “既然你这么担心她,为什么不让她回来?”秦天佑有些看不下去的质问道。他和白素的想法相似,既然都是担心,倒不如将她重新接回身边的好。 但云琉雅却摇了摇头,“她不会回来的。” 之后无论秦天佑再问什么,她也不再回答,反而是沉默寡欢的垂着头,让情绪继续低落下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等我一下。”秦天佑突然开口,丢下这句话就匆忙冲出了房间,只留下云琉雅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 不多时,云琉雅的梅语轩多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棱角分明,线条刚毅,却因为眼底的寒意而让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温度。他出现的突然,而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云琉雅,跟我来。”他从窗户而进,在呆愣住的云琉雅面前,伸出右手,虽然冷冷的,却并不觉得周身被寒意笼罩。 云琉雅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许久,久到男人的耳垂有些发红。才缓缓道,“你就是秦天佑?” 冷,这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而除了这个字,她想不到其他。 虽然她早已知晓了秦天佑的男子身份,但这却是她第一次看到秦天佑的本来面目,很是惊讶。因为流萤的缘故,云琉雅一直以为秦天佑是那种邪气或者阴沉的类型,却不想,真相如此出人意外。 男人点了点头,“秦天佑,我的名字。” 简明,扼要。就如同他俊逸而冰冷的容颜。 云琉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话卡在喉咙里,发不了声,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因为秦天佑突然的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就运起轻功,飞出云府。 在云府的后巷中悄然落下,云琉雅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因为几日来的呆愣,她的大脑还处在混沌状态,不明所以的傻站着。 直到听到胸腔处传来的震震笑意,她才反应过来。 “你这人!”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推开身前的男人,“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大声的吼完,就转身向前走,却在走了一小段后才发现眼前的竟是条死胡同。 “跟我走。”秦天佑的冷意淡化了一些,虽不冻人,却让人不敢直视,但这些却对云琉雅没有丝毫影响。 他上前一步,抓起云琉雅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她拉离了堵死的胡同,向着越来越宽敞的路段走去。 开始的时候,云琉雅还极力挣扎,到了最后她却任由他的牵拽,也不再做声。平静下来后,她想着也许散散心是好的,至少不用每时每刻都让脑子不停的运转。 京城的吆喝声格外入耳,云琉雅只觉得骤然的平静突然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热闹非凡的景象。她就像个初来城市的乡下丫头,看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既熟悉又陌生。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好似要将整个京城都融入眼中。 秦天佑见她这样,不禁轻笑起来。不常笑的双颊因为突然弯起的弧度,看起来很是怪异,但更怪异的却是,云琉雅觉得秦天佑笑起来让她很舒服。 “你应该常笑的。”云琉雅说的极其认真,反倒让秦天佑的笑意渐渐的收捡起来。他很少笑,但见过他笑的人,却都告诉他你还是不笑的好。云琉雅还是第一个告诉他应该常笑的姑娘。 虽然眼前的面容很是陌生,但云琉雅却清楚,这的确是流萤,也是秦天佑,因为这种舒服的感觉,是一样的。 “看着京城的繁华,你在想什么?”秦天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这样问道。 “纷扰红尘,我只是其中的沙砾,根本不算什么。”云琉雅说的很平淡,似在回答秦天佑的问话,又像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着。 “大千世界,我们过往不过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回忆。别沉浸在回忆里,那样,太委屈。” 秦天佑用那冷冰冰的嗓音说着这样感性的话,云琉雅的唇角微扬,有些想笑,但随后却全部转化为淡淡的眉眼弯弯,她的心情,很奇怪的,不再那么纠结下去了。 “秦天佑!”她突然特别豪气的叫着他的名字,在他惊愕的表情下,轻笑道,“私自绑架郡主该当何罪?”不等秦天佑回答又道,“鉴于你对本郡主态度良好,本郡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不过,你要请本郡主吃西梅饼!” 她狡黠一笑,而后秦天佑宠溺的漾起笑容,那冰冷的墨黑眸子中倒映着云琉雅调皮的表情,那么真切而深刻。 “郡主大人可是难为小人了,本月的工钱还未结账,小人哪来的钱财请客呢?”秦天佑用他一本正经的冷脸用女人的口气说话,让云琉雅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而这,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为了必然。 云琉雅听着流萤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还真没办法把眼前的人与那个窈窕扭捏的流萤挂上等号,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算了,算了,去买西梅饼吧,听说苏宁夏挺喜欢的。给舅舅个机会,借花献佛一下也不错。”云琉雅拉着秦天佑的衣角,脚下飞快的挪着步伐。她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忘掉方才的那一幕。 秦天佑见此,也不在坚持,脚步稍缓,随着云琉雅的步伐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梭前进,引来许多艳羡的目光。其中又不乏嫉妒和不甘,但这些,两个人却是丝毫不在意。 云琉雅打听到苏宁夏最爱的西梅饼是一个常在琉赢楼附近摆摊的老妇所卖,但因为老妇的身体不太好,所以收摊一般都比其他铺子早些。云琉雅走的匆匆,目光也不时的向四周逡巡。其实她也藏有一份私心,上次苏宁夏向她推荐的月林糕就很是美味,这次,想必西梅饼也差不到哪去。 云琉雅虽然对吃的研究不深,但也是个喜欢品尝新花样的姑娘,如同所有女孩一样,她对烹饪虽然不在行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带着几分向往的。但云琉雅的厨艺,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所以,花青曾经拒绝云琉雅踏进厨房半步,只因为接连两次,她险些烧掉了整个厨房。 第四百一十九章 残忍的陷害 第四百一十九章残忍的陷害 命运就喜欢在你喘过一口气时,硬生生的插进来一脚。云琉雅在遇到许涵媛之前,还在笑的轻松,转眼,却连笑都有些不会了。 云琉雅正拉着秦天佑尝西梅饼,梅子特有的酸酸甜甜,加上面饼的筋道口味,虽然奇怪了些,却在仔细品味后反而越加喜爱。 “秦天佑,要不要给你也买上一斤?”云琉雅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西梅饼,一边歪头问着一旁散发冷气的秦天佑,神情间俱是调侃。 秦天佑却很是直接道,“一斤未免太少,郡主还是再多来一斤吧。白素那个馋猫,没个一斤半是不会松口的。” 一想到白素若是知晓两人出来买西梅饼的事,那张牙舞爪的小模样,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婆婆,再给我来一斤。” 此时的琉赢楼靠窗的位置,许涵媛正挺着大肚子看着窗外。君临笙因为她想吃醉香楼的小吃而去买了,此时并不在她身边。 许涵媛的眼睛很毒,云琉雅只是背对着她,她竟然认得清楚。径直的下了楼,一手抚摸着气球般鼓的大肚子,一边缓慢的向前走着。 “呦,这不是新封的敏德郡主吗?真是巧啊,王爷带妾身来买些吃食竟会碰到郡主呢!”说完就遮袖捂唇,笑的娇滴滴的。 云琉雅闻言,本不欲理睬,却因为君临笙的名字有些身子发僵。感情不是说忘就忘,自己也不能说放就放,所以她在听到君临笙的名字时依旧会有反应。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真是英伦潇洒啊,郡主好福气竟结识了这样的美男子,想必王爷知晓了也会为郡主开心的。”许涵媛褒贬夹杂的说了一通,却并没有收到自己预期的效果。云琉雅并没有当场发飙,或是扭头就走,只是淡然的看着她,像在看她这个笑话。 许涵媛讨厌云琉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眼睛。只要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能够看清自己的所有肮脏不堪,那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就算扔进石子也只会沉下去,不再回来。照尽了事件所有的黑暗,让自己的所有缺陷都赤裸的摆在眼前。 “他是……” “我叫秦天佑,是敏德郡主的朋友,不知夫人如何称呼?”秦天佑截过云琉雅的话,言辞中礼貌而疏离,引得云琉雅频频侧目。 许涵媛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笑如繁花,“妾身是凤王爷的侧妃,许涵媛。”说完,状似无意的提了句,“唉,王爷也真是的,买个小点也要这么久。”说完立刻捂住嘴,“哦呵呵,妾身,妾身竟然说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的很呢!”她虽然是这样说着,但目光中除了骄傲,却是再无其他。 云琉雅的心一沉,随即就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但一直注视着她的秦天佑却拧着眉,有些不悦。 “唉呦,真是说王爷,王爷就到呢!王爷!妾身等的有些急了呢!瞧瞧谁来了,前几日您念叨的敏德郡主就在这呢!”许涵媛对着不远的地方照顾着,声音有些大的喊着,眼角却带着几分嘲弄。 “天佑,我们走吧,素素该等急了。”云琉雅并未转头,而是有些躲避的拽着秦天佑的袖子拉扯着。 君临笙站在不远处,看着许涵媛挺着大肚子站在琉赢楼门口,嘴巴一张一合大声的喊着什么,不太清楚,但却因为她指着的手势,而看到两道背影。 其中瘦小的背影有些僵硬,而略高的身影却是突然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方向,莫名的他看到了敌意。 云琉雅拉扯着秦天佑的袖子再次使了使力,她实在不想看到君临笙,她想现在离开,却突然耳后传来君临笙的声音,“云琉雅?” 那带着一分怀疑,三分希望的语调,反而让她的脚步越加急促。 秦天佑站在那,任由云琉雅推搡,他并不觉得现在这样的逃避才是正确的选择。但云琉雅此时却是有些不管不顾起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一点黑漆漆的前段都不曾出现。 推推搡搡间,却始料未及的,离她最近的许涵媛突然倒在了地上,随后就听到女子痛苦的凄厉惨叫。云琉雅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君临笙在喊过云琉雅的名字后,脚步停顿了一下,却又再次执着的向前迈去。但还未走进,就看到云琉雅的表情突然的有些愤怒,之后许涵媛就被推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抽搐。 他几个箭步跑过去,却在经过云琉雅身边时,看到那个一脸冷意的男人。他才发现,那人的眼神太过侵略,那是面对情敌才会有的紧迫目光。 云琉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样,停留在她的脑海中。 方才的她想让秦天佑和她一起离开,却因为无论自己如何推拽,都拖不动秦天佑分毫。所以她别无他法,只好转头对许涵媛道,“许侧妃,我现在对你和凤王爷之间的关系没有一点兴趣,希望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许涵媛却突然凑近自己,贴近耳朵,小声说道,“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涵媛却突然的向后仰去,自己伸手去拽她的手腕,结果许涵媛却挥开了她的手,在旁人眼中看到的却是她推开了许涵媛。 许涵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从腿弯处缓缓蔓延而下的血越来越多,云琉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她什么也没做,但她却要用一个生命的代价来陷害自己。云琉雅不明白,生命对于她就这么不重要吗? 那一直被呵护的孩子,就这样与血泊混为一体,分不清你我他。许涵媛的脸色逐渐苍白,血色渐无,变得有些透明。那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云琉雅却看清了,你输了。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在意这些。 君临笙路过她的面前,神情复杂,但云琉雅却并没有见到一丝信任。而这,却是两人渐行渐远的最好的证明,不过几日,物是人非。如今,却是丢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甚至是原本就存在的情感。 君临笙抱起许涵媛就坐上了最近的马车,至始至终,云琉雅就像个陌生人,路过,看过,而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四百二十章 小产 第四百二十章小产(内有兑换码,速抢!) 君临笙离开的匆忙,那一泓血水让他的整个神经都在瞬间断的干净。他没来得及和云琉雅说上一句话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这并不是她的错。他相信她,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不过是场意外,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没事的,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许涵媛的血水顺着大腿不停的向外流淌,华美的绣金线襦裙此时已经全是斑驳的血迹,干涸的,湿润的,粘稠的。她痛的险些昏了过去,不停的凄厉嚎叫,那声音震得君临笙的耳膜不停的发出杂音。 大夫来的极快,将许涵媛接入王府内的房间后,君临笙焦急的等待在庭院之中,不停的徘徊着,转着圈。不停互相绕着圈的修长手指从胸前转移到腹下再转移到胸前。 一盆盆血水不断的从房间内被端出,看得周围的人心慌慌的。许涵媛的惨叫一直持续着,到了最后却变成了一片死寂,君临笙放轻了脚步,等待着大夫的推门而出。 玄卫看着紧张到失态的主子,不由得心下也感到几分悲哀,甚至还在心底暗暗的发誓。若是以后他能和季流云结为夫妻,孩子可有可无,绝不能让季流云因此而受到伤害和痛苦。 当然,君临笙并不知道许涵媛生孩子这事让玄卫下了这样的誓约,这也成为了后来季流云总是找他麻烦的根源。 “大夫,怎么样?孩子……”刚一听到门的响动,君临笙就施展功夫直接移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还未将问题全部问完,就被大夫的话打断了。 “夫人抢救的及时,并无大碍,但是孩子……”老大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君临笙的肩膀,“孩子,走了。” 君临笙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块玻璃,被这几个字打的碎成渣渣。孩子走了,那还未落地见到京城的小家伙就这样走了。君临笙的心情很是纠结,悲伤有之,感慨有之,怜惜有之…… “我的孩子呢?” 屋内,许涵媛虚弱的问道,却在看到侍女很是惋惜的表情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哭的肝肠寸断,听在旁人耳中只让人觉得心碎,心伤,心痛。 君临笙有些不忍这样的场面,他甚至都没有向着屋内迈开步子。面对着许涵媛,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孩子没了这样的话。 云琉雅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人群渐渐散去,秦天佑实在看不下去才道,“若是你放心不下,就跟着去看看。” “不,我……不去。”云琉雅却摇得像个拨浪鼓,拒绝了秦天佑的提议。她没必要去凤王府,她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到了那里会做些什么。无论她做了什么,会有人相信吗? 云琉雅在亲眼见到许涵媛用孩子来赌君临笙的关心,她赢了,所以她没有上前一步。可是,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抱着失去孩子的危险真的值得吗?云琉雅迷茫的不知所措,她没当过母亲,所以她不能理解,但即使她成为了母亲,或许也是不理解的吧! “那里需要的不是我。” 云琉雅说完,脚步跄踉的向前走着。秦天佑搭把手扶着她,却被她一次次的甩掉,不让他触碰到她的身体。本来今日是来放松心情的,却没想到,却是越加的复杂严重了。 白素正焦急的转圈圈,却突然看到走进来的小姐和一个男人,白素的眼睛睁得溜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姐?”白素本来想问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的,但现在看起来,小姐的情况反而不太好的样子,她的神情很是恍惚,似是对着某件事有些深深地执着。 “凤王府有消息吗?”秦天佑开口问白素,语气极是熟稔,但那冰冷的双眼,却让白素感觉面皮一紧,以后说话都有些颤抖。 “许侧妃,听说……小……产……了。” “你说什么?”云琉雅突然抓狂般的抓着白素的双臂,那般用力,疼的白素直咧嘴,却因为被云琉雅此时有些可怖的神情吓得不敢动弹。 “小,小姐?”白素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云琉雅这才反应过来,匆忙松来了紧抓的双臂,却在肩膀处留下了五指张开的痕迹。 “不,没什么。你说许侧妃小产了?”云琉雅慌忙摆摆手,却还是因为得知了情况而心里发怵。若是她能够抓住许涵媛,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流掉?她懊恼着,悔恨着,她竟然就这样放任了许涵媛的计划,她竟然没有阻止许涵媛的自残行为。 她并不脆弱,只是孩子,终究是她不可逾越的软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报仇,是她此生的任务和生存的意义,她清楚得很。对付坑害自己的人,云琉雅不会心软也不会善良。但这次却是无辜的生命,未出生的婴儿就在希望的位置上陡然夭折。 这样惨痛的经历,总是会让云琉雅想起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那个自己一直盼望着他的出生的孩子。那个最终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没有降生的小小童子。 那时的她,只是躺在那都疼的直抽气,几度昏死过去,都因为强忍着对孩子的期望而硬挺过去。没有麻药,甚至连麻佗散都不曾为她上,死去活来的痛苦,却比不上得知孩子无法降临于世的心死更为难过。 那时,她觉得还不如同孩子一起死去,这样也可以为那可爱的孩子做个引路人,让他离去的路上不孤单。 世间的娘亲对待孩子本应该关怀备至,云琉雅虽然不相信父亲,却是信任着母亲的。她有些天真的相信着所有的母亲都是好母亲,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改变。 但今日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许涵媛只为了能够陷害自己,就用自己的小孩当做代价。她陷害成功了,可是值得吗?期待了那么久的孩子,就因为这样无稽的理由而任由他远离自己的身体,强行分离。 云琉雅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她却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许涵媛在说她输了的时候,那唇角上扬的轻微弧度。只是抿了抿唇,就带着无尽的喜色。 许涵媛不配拥有孩子,拥有那纯洁心灵的孩子。 ps:【礼品兑换码:hv8vd4,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丧子的笑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丧子的笑(内有兑换码,速抢!) 不记得许涵媛哭了多长时间,君临笙单是在媛苑的门口听着,那肝肠寸断的声音震得他头皮发麻。一声长啸,凄凉的好像世上所有的悲戚全都包含了进去。 一时间,向来谨慎沉稳的君临笙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能是单手立着,耳朵里回响着许涵媛的声音。纵使房间里早已生了火炉,刺骨的寒意仍然让他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么多年,自从母后死后,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与从云琉雅身上得到热烈不同,他感觉到的这种感情是细腻的。一天一天的看着许涵媛肚子的长大,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重要了。当然,想清楚了孩子的母后是许涵媛以后这种想法便被打消了回去。 如果现在肚子挺着的如果是云琉雅的话,或许君临笙真的会放弃一切。 可是同样是那么一瞬,当大夫深情悲戚的从房间里出来,当他说孩子已经走了的时候,简单的几个字将君临笙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一时间,大半年的期盼就这样付诸于空。周围一切安静的吓人,他忘记了思考。一切的一切,又回归了许涵媛有了身孕之前,那个还未来的及看上这个世界的繁华一眼的小生命,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 可是明明……他又那么真实。在君临笙的脑海里,他几乎都能看到那孩子的模样,看到伸着手在他的脸上划着的样子。 又怎么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来过? 或许……这就是命运。 他不信命。可是,这一刻,竟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主子……”玄卫在一旁看着一直都不做声的君临笙,心里也染上了一丝酸楚。他知道知道君临笙虽然不喜欢许涵媛,但是看得出来,他是对这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任由许涵媛这般撒娇。 君临笙转过头来,来不及收起眼里的悲戚。看的玄卫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楚。 “怎么了?” 不过很快,君临笙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他不喜欢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到,即使是最信任的玄卫也不行。 “许侧妃……”玄卫只是说了一半,就看到君临笙本已经平下的眉头又紧紧的蹙了起来。一如往日的俊冷。 小时候依偎在母后怀里的场面逐渐的清晰。这么多年,每当碰到什么困难,母后的一颦一笑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留恋那宠爱的目光。想要一直陷进去。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跪在母后尸身前三天三夜时心里的悲痛。他失了母后如此难过,想必若是唤作母后,这分心境是怕是更甚。 即使深处皇宫,他也自小就明白: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不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那么,现在的许涵媛一定难过得要死了。 “我知道了。”君临笙看了一眼玄卫。不再做停留,直接进了媛苑的门。 单是在寝房的门口一站,许涵媛本已经停歇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王爷!我的孩子……”君临笙不由的蹙了蹙眉。看在许涵媛刚刚丧子的份上,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厌恶。 没有了孩子,许涵媛便还是以前的那个侧妃。 “媛儿,别哭了。”君临笙拥她入怀,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许涵媛却是哭的更凶了。“王爷,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还没有看清楚她娘的样子。呜呜……”她紧紧地抱着君临笙的双肩,肆意的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擦在君临笙的身上,淡紫色的长袍被许涵媛蹭过的地方,颜色更加的深了。 君临笙又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没有洁癖,但却一直都是爱干净的。要是说不嫌弃许涵媛的眼泪,他还有些做不到。想要推开她,无奈许涵媛却把他抓的更紧了,依旧是大声的哭喊着。 君临笙无奈,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媛儿不哭了,等会儿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一些补品,给你送过来。” 许久,许是累了。许涵媛停止了刚刚的哭喊,转而一声声的抽泣。却还是一直都紧紧的拉住君临笙的双肩,丝毫不松。背对着君临笙,嘴角轻轻的勾起,发出一次冷笑。 却很快便将笑散了去。换上一抹悲伤的神情,只是除了哭喊的修饰,那悲伤怎么都氤氲不到眼底。 君临笙只当是她哭的累了,便一直抱着她。让她休息一会儿。可又怎能想到那背后掩藏起来的笑意。 拥抱,是最远的姿势。 “王爷……媛儿的孩子没了。都是云琉雅!若不是那日他推了妾身一把,也不会……” “够了!” 君临笙刚把许涵媛松开,准备离去,却听到她这般控诉说。眸子里不由得染上一抹恼意。 “妾身知道错了。”许涵媛低下头去,又换上了自己委屈的样子。“可是……妾身的孩儿……”不等说完,便又掩嘴哭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力气怪罪云琉雅。再说,他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好生休息!”君临笙转身,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媛苑。 转身的决绝,没有看到身后许涵媛笑意和恨意掺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云琉雅,即使是这样……王爷还是会相信你妈?那就真的对不起了。原谅我的心狠手辣,你不除,王爷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好! 云琉雅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突然间打了两个喷嚏。用手绢随手擦了擦鼻涕便不再理会。风很凉,她只单身着了一件翠色的外衫。她不明白许涵媛的做法,也为孩子感到不值。 她明明都已经觉得放弃了和君临笙的这段本就虚无的感情,为何她还是要这么做,难道所谓的胜利,所谓的宠爱,竟比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还重要吗? 安慰着自己说,有这样一个娘亲,不来到世界上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心里却无论怎样都不能将这件事情释怀。 毕竟,那是一条本应该美好的生命。却硬生生的被自己的母亲给断送掉。云琉雅抬头望着天。秋高气爽,很干净。可是秋天却又为何总是如此的多事?若是人心也能如此刻的天气一样那该有多好。 “外面冷,去房里吧。”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云琉雅心里一暖。 ps:【礼品兑换码:tt9vfm,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安九回来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安九回来了 回头看去,安九正站在身后,一袭青衣更加显得他的身材修长了起来。几日不见,竟是比之前更加削瘦了几分。俊俏的孩子脸上,染上了一丝俊朗。不再有了之前的傻气。 云琉雅摇摇头,好像,她身边所有的人,他身边所有不想伤害的人,最后却都被她伤害。安九,云琉雅,还有君临笙,虽然事不怪她,但也毕竟是因为她,许涵媛才会这么做。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云琉雅深吸了一口气。掩住自己的激动。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嗯,我回来了。”安九只是淡淡的应着,头却别过去不看云琉雅的脸。他不敢看。不出声,便进了房里。 云琉雅心里一沉。终究还是怨我的。不是吗? 云语非几次把她请到勤王府里,无非就是想要看到云语非当着自己的面惩罚花青而让自己心痛。她是知道的。可是更让她难过的是,这次她终于得逞了。当她看到花青受了委屈却依然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当她看到花青原本娇嫩的手一日一日的变得粗糙下去,当他看到花青的脸上一日比一日的苍白,她的心都要碎了。 这种心碎的感觉,竟是比惩罚自己还有难过几分。 但是她要忍着,他不能让云语非看出来她的心伤。她不敢想,安九看到这样的花青会是什么样的难过,她也不敢想,她要怎么面对安九。 好在安九这几日没有出现在云府,也不用让她好好的想想清楚要怎么面对她这件事情。刚刚看到安九的一瞬间,她知道,她一直等的终于来了。 这次,云琉雅是再也逃不掉了。回头望向安九消失的方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却看到那挺拔的身影又出来了。温软如风,虽在乡野中长大却并不粗俗,也难怪,花青会为这样一个男子而失了心。 安九手里拿着一件粉色的小袄,随手递给云琉雅。“云琉雅,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便站在她的身旁,不再出声。 云琉雅心里一暖。即使是自己做了这样的错事,安九这是要原谅自己了吗?“阿九……”嘴里轻轻的唤着,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云琉雅……”安九眼睛一热,滚了滚喉咙,剩下的话便被他咽了回去。云琉雅抬头,看了他这番样子,随即低下头去。 不出声,等着安九将自己的情绪抚定。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云琉雅,好好照顾好自己。你这个样子,她看了不放心。”终于,安九将刚刚被温热打断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他不甘,为什么花青这么好的姑娘,却要遭这样的罪。她明明那么小,那么善良。 每次去找她,纵是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一再的嘱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小姐。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吗? 一连几次,安九开始对云琉雅嫉妒起来。为什么她伤害了人,被伤害的还要护着她。 云琉雅听到安九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震。花青是这样说的吗?清凉的眸子暗了暗,想起勤王府内那抹决绝的身影,心里一阵隐隐的作痛。 “阿九,你还在怨我吗?”云琉雅抬起头,看向他俊俏的侧脸。这些天不见,他定是过的不好吧。短短几天的时间,棱角竟比之前分明了许多呢。 安九看向别处。淡淡的道:“不知道。”怨她吗?他知道的是,当他看到花青被泡的有些苍白的手的时候,当他看到花青花青的脚踝处被烫的红肿起来,伤口甚至有些发浓发炎的时候,当他看到多日未饱腹有些晕厥却依然拒绝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他的确是生云琉雅的气的。 可是,这些是怨吗? “不知道。”安九如实的答道,声音冷冷的,让云琉雅觉得有些陌生。印象中的安九,纵是孩子气,纵是不温柔,也一直都是温和的,好像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冷声。 云琉雅想她是明白安九的。毕竟世间,有几个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却能对罪魁祸首无怨反而温柔相待? 抬起头继续看着天,带着一些清凉的空气钻进鼻孔里。这种放纵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几朵白云随着微风在天上飘着。 有时候,云琉雅倒是愿意做一个毫无心思的死物。她想起来牙牙,一直以来有流萤的照顾牙牙过的很好。或许,它也是会想念大白的吧。 季流云,这个丫头还好吗? 如果可以所有的人都能像季流云这般敢爱敢恨就好了。 安九站在云琉雅的身边,也抬头看着这无限的苍穹。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看着天空。不同于夜晚的静谧,也不同于夜晚的深邃,白日的天,更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不同于夜晚的沉稳,人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里面,白天是要剥开人心里的一切,想要探进头去看个干净。 “你知道吗?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安九不知道是因为这安静的气氛,还是因为这像是能够看透人心的白昼,这个时候的他,有一种想要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都吐露出来的冲动。 “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你的。云琉雅。”安九低下头来,长时间的仰头让他的脖子有些酸痛。转过头看着云琉雅,神情悲伤。 云琉雅的神情虽然也是悲伤的。但从在院子里看见她的那一刻安九就知道,云琉雅此刻心里所想的并不只有花青一件事情,只是她不说,他不问。她不对他隐瞒自己的情绪,安九就已经很开心了。最起码,云琉雅还是信任自己的。 “可是当我知道花青去了勤王府,在那里受了那么多的罪以后却发现我好像错了。”安九不等云琉雅回应,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从那次他管我叫安大哥开始吧,也或许是从那之后。总之这件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等我回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他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去了师父坟前 第四百二十三章 去了师父坟前 云琉雅看着他越来越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悲伤更甚。她早就看到了安九的情思,只是想着终有一天他能够自己的发现。可是当他发现的时候,却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如果她当时能够提醒他一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安九……对不起。” “云琉雅,不要老说对不起。”温柔的眸子撞过来,看着云琉雅,此时此刻,映着的却是另一个女子的模样。 “这本来就不怪你。是我太过迟钝。是我处世不深,不能够早点儿发现自己的心思。你知道吗。我愧疚的都要死掉了,为什么不能早点儿知道,你知道她在我怀里说一切搜已经晚了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多难过吗?” “我一直都以为我是想着你的。有时候夜里,儿女情长从脑袋里钻出来。我一直以为我是挂念着云琉雅你的。” “现在想想我真傻。明明看到你为君临笙难过都没有感觉了,却还以为我喜欢你。却偏偏负了花青。她是我最不想负的人啊!” 安九蹲下,任由泪水在眼里滑过,师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师父,对不起了。 云琉雅从石凳上站起来,想要拥他入怀给他一些安慰却被一把推开了。“云琉雅,走开!我还没有懦弱到用你来安慰。”觉察到云琉雅走到自己身边,安九嚯的一下站起来,推开了想要安慰自己的云琉雅。 他最不愿意让人看见的脆弱,却一次次的被云琉雅看在眼里。 云琉雅不在乎的笑了笑。嘴角牵起却全都是苦涩。终究还是有隔阂了不是吗? 站起身来,陪在安九的身边。却发现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沉默了许久,云琉雅才开口。“阿九,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 安九看向云琉雅,四目相对。安九有些支吾起来。 那日,花青但不愿意跟自己离开反而一再的劝他回到云府来。安九无法,只好远远的看了两眼她便离开了。 而离开之后,他并没有如花青所劝一般回到云府安安静静的待在云琉雅的身边。而是去了师傅的墓前。 “我……我回家了。”许久,安九才想起这样的话来。这么长时间,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师父已经去世。而看着每日害死师父的云昊天,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做些什么,心里就会被狠狠地揪起来。 云琉雅一愣。回家?不过聪明如她,只是片刻的呃痴神便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待他最亲的人只有师父了吧,只是无奈师父已经去世,便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以为可以带着花青远走,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却被花青拒绝。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自己让他们不能在一起。云琉雅心里一阵的愧疚。看着天空大口的呼气,胸口仍然好像有什么紧紧地压住一般。 “你还好吗?”云琉雅目光落在安九眼里的怒意渐渐的退去,才试探的问。 “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包含了千万种思绪在里面。他到了师父的墓前,给师父的坟头重新打扫了一遍,然后就跪在坟前,整整两天。 他想了两天,往日在住屋每日只是练功的生活渐渐的浮现在眼前,想起师父的一言一笑,说过的每一句话。 “阿九……如果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告诉她。” “不要,阿九不要姑娘,阿九要陪在师父身边一辈子。”安九倔强的抬起脸,拒绝的说。 “傻孩子。”师父有些粗糙的手抚上安九的脸。“你怎么能在师父身边一辈子呢?你以后要是成亲,要娶娘子的啊。” “师父……我现在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子,但是她不愿意跟我走。师父,明明看着她受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该怎么办。”安九伏在师父的坟前,哭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周围的死寂什么都没有。偶尔有几只夜枭飞在天上,清冷的声音叫的他的心里更加的凄凉。 许久,安九也不记得过了有多长时间。周围的一切都虚浮了。有一个路过的农夫走来拍拍安九的肩膀。“孩子……你怎么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安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跪在这里有两天了。 两天的恸哭并没有将他对花青的思念和愧疚消磨掉半分,反而更加的清晰了起来。他怨恨自己的无能,对伤害花青的云语非也更加的怨恨。想起花青之前的嘱托,他这才回到云府,却不想刚好看到云琉雅一个人在院子里望着天空,神情黯伤。 “阿九。如果觉得会受什么委屈的话。你就走吧。我不拦你。”本来,安九是自己强行将他留在云府里当了管家。而现在不但没有报答他的相助,反而伤害了他。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愿意强求。 “呵呵,你也要赶我走了吗?”安九苦笑。他想走,又怎么能走的了?“是她要我回来的。你赶我我也不走。”安九说着,神情却是坚定了起来。 云琉雅扑哧笑出声。安九这般较真的样子逗乐了她。院子里的气氛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尴尬了。 “阿九,说点儿别的吧。”云琉雅氤氲着笑意看向安九。“生活还是要继续。若是每天都是这般愁眉苦脸,岂不是让那些在背后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衬了意?” 安九嘴角轻扯,也笑了几下。满嘴的苦味让他的眼底染上一层湿,但是看到云琉雅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一咬牙,便将那些苦涩全都咽了回去。 作为一个男人,他理应比女子还要坚韧才对,又怎么能让云琉雅反过来安慰自己?安九明明知道,花青受苦,她的痛不比安九弱半分。而他,却自始至总都在向云琉雅倾倒着自己苦水。 “嗯!”云琉雅看安九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几丝清风吹过,像是要将两个人之间的悲伤全都吹掉。 原本带着寒意的秋风此刻却让云琉雅心里一爽。压抑的心情微微的放松了几分。“阿九……你说几十年以后,我们都白发苍苍了,还能不能的在看到这般清澈的蓝天?” 安九享受刚刚吹过的那缕清风,看向有些孩子气的云琉雅。“嗯!”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二十四章 每个人都有苦衷 第四百二十四章 每个人都有苦衷 广袤的苍穹下,云琉雅像是赌气般的站在石凳上,这样一来她就比安九高了。她早就看不惯为什么所有的男子都要比女子高。有些阴笑的看着安九。“阿九……这样我就比你高了哦!”安九看着她笑了笑,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许是没有接到安九赞许的目光心有不甘,便从石凳上跳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好玩儿事情?” 安九心里划过一丝酸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云琉雅做这些动作只是为了讨好自己欢心而已。只是心里有太多的苦,一时间倾倒不完。又怎能是一时的逗弄便开心的?“嗯!有一个老伯伯。”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然后呢?”云琉雅不依不挠。 “我在师父坟前的时候,他也在为一个人上坟,嘴里念念有词,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说对不起。” “那你有没有前去问问?” “问了。他摇了摇头。说是负了不该负的人。然后他好像又说‘可是谁没有自己的苦衷呢’,声音很小,我没听清。”安九如实的说。 云琉雅愣住了。若有所思。谁没有自己的苦衷呢?花青瞒着安九,定是也有自己的苦衷啊。只是安九不懂罢了。 “阿九。你又没有想过这句话。”神色有些凝重,不似了之前的嘻哈。“谁都有自己的苦衷。” 安九低了低头。“错了就是错了不是吗?毕竟是,伤害了自己不想伤害的人。” 云琉雅暗了暗双眸,低下头去。“你不懂。” 抬头迎上安九不可思议的目光,没有等他的回应,转过身去,继续道:“阿九,你不懂。我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你不了解,而我也不便相告,花青的事情我也不曾奢望你会原谅我。只是想要真心的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安九,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花青。” 说好的不提这些的,说好的说一些云淡风轻的话的,却依旧不能呢个绕过这道坎,此心结不除,只能让她与安九越来越远。 云琉雅淡淡的笑着,嘴角上却全部都是苦涩。或许,生活本来就是苦的。只是有时候我们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这份苦涩便淡了一些吧。只是当安静下来,当所有的思绪奔腾而来时。这些苦涩便会一直堵在心头,任你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安九看着云琉雅苦笑的样子,摇了摇头。与花青相处的时间短,以为她尚不知自己性格却没想到云琉雅竟然说出与她同样的话。单单只是一句你不懂便想要将所有的苦难全都往自己身上抗。“如果我说我非得想要知道呢?” 安九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院子里一棵已经上了年纪的银杏树上。粗壮的树干透着沉稳,秋天偶尔有几个生命力本是坚强叶子也会掉落下来,洒在安九的头上,他也不甚在意,随手将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把玩着,入眼的灰褐色与安九的青色相衬,安九侧着脸看着云琉雅,坚毅的脸上微微的勾着嘴角,相比于往日,安九脸上多了一丝女子的柔美。 他就知道,刚刚云琉雅欢笑的样子不过是假装。 云琉雅抬起水袖掩嘴轻笑,从第一次看到安九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臆想这样一个清秀的少年若是换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纵不是国色天香,也必定是人人争夺的美人无疑。 遇上安九忽地阴冷的目光,云琉雅身子微微一颤,定了定神,干咳两声。“阿九,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很多时候,你真的不适合知道而已。”云琉雅对着他的眼,一字一顿认真说道。 安九本来透着明亮的双眸暗了暗,随即换上了淡然的神色。“无所谓啊,反正我也不在乎。”说着,抬头看着天,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若是还像以前一样。天天与师父在一起,练练功。也是好的。” 安九说的向往,却让云琉雅觉得心里一痛。“阿九,与我相识,你后悔了吗?”她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可以,他愿意与师父守在住屋里,一生不与她相遇吗?眸光暗了暗,低下头去。 安九顿了顿,看了一眼低下头的云琉雅,自知刚刚的话说错了,也不急着解释。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紧的盯着云琉雅的眼,道:“你说呢?” 他怎么会后悔?若不是因为有她,他怎么会有机会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友情,亲情,爱情,虽然有些情感不属于他,但是单单是看到有人会为了这些情感拼尽一切他便感动。外面的世界纵然险恶,但也还是有那么多美好的啊。 云琉雅暗了暗表情,抬起头迎上安九的。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安九,谢谢你。” 谢谢你。谢谢你明明伤害了你这么深还依然愿意站在这里。 安九别过头去。他不恨云琉雅,但是想到花青在勤王府里收到的伤害却依旧被压的有些窒息。“你不要谢我!”说话的语速很快,像是赌气一般。 “青妹可还因为你……”意识到自己失言,安九闭口不再言语。放佛好像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一样。 他明明知道,花青在勤王府里受苦,她自然是不比他好过半分。却为何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用这样的话伤害她? 云琉雅晃了晃神,安定下来后樱唇微启,反复翁动了几次却依然没有发出声音来。 “怎么了?”一旁的安九看出来了云琉雅异样。“欲言又止是在像我展现你娇羞的小女子的一面吗。”想起她刚刚有些自负的“你不懂”便忍不住调侃道。 云琉雅被安九的话一说只觉得脸上有些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绯红。该死,怎么说来就来了。抬起头白了安九一眼,却恰好撞到他的淡然一笑。你想笑就笑好了。 云琉雅,你这般娇羞的呃弱女子模样留着去给君临风或者 君临笙都好,只要不是我安九。 忽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解开心结 第四百二十五章 解开心结(内有兑换码,速抢!) 许久,云琉雅才开口。声音很慢很软,像是在讲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一般。“你不觉得……花青做法有些奇怪吗。” 安九转过头来,眉头紧锁起来。一弯好看的柳叶眉伏在额下,更加映衬的少年格外清秀。“此话怎讲!” 他怎么会没有发现事情很奇怪!向来听话温婉的花青,竟是一而再的拒绝自己。更重要的是,花青明明就是也喜欢自己的啊。为什么宁愿在亲王府里受苦也不愿意离开。 他不明白,花青就算是就这样跟着他远走高飞,凭安九的武功,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他们两个。况且云语非的目的只是想气云琉雅,怎么会因为花青一个小小的丫头穷追不舍? 为什么她不愿意? 目光染上了几丝怒意,清秀的俊脸变的刚毅了起来。“为什么?”许久没有听到云琉雅的回答,他转过头盯着她,却看到她有些躲闪的目光。 云琉雅转过头,又转了回来。她不敢想象若是花青真的成了君临风的侍寝丫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以前但是一个云语非还好说,关键是,现在还多了一个金念幽。 安九有权利知道这些,但是这要她怎么开口? 她不愿骗安九。 云琉雅盯着不远处开的正盛的一株菊花,简单的几缕纤细的花瓣凌寒开着。可就是这纤细的花瓣,偶尔有一股微风吹过,花瓣随风舞动。妖娆到不似人间之物。 人,何时能坚强到如此地步? “云琉雅!你说话啊!”安九见她一直不说,心里只能是干着急。双拳紧紧的攥住,渗出丝丝的冷汗来。 “安九,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花青此番作为事出有因,但是……”她恨死了自己这副懦弱的样子,竟比那娇弱的菊花还不堪。 “你什么意思!”安九斜过头,睥睨的看着云琉雅。他不像君临笙那般谨慎,可以做到任何情况下都能很好的掩盖掉自己的情绪,他也不像云琉雅这般沉稳,不管听到、看到什么事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在他看来,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把话说清楚了总是好的。 “对不起……”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到底在对不起什么! “阿九,我只能告诉到你这里。事情太过沉重,我想,还是等花青告诉你才好。”云琉雅咬了咬牙,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一些事情只能是自己完成的,别人帮不了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能明白吗?” 安九苦笑。他怎么会不明白!多少次告诉自己的也只不过是强装出来的淡定罢了。 “云琉雅,你今天都说了好多的对不起了。”安九有些坏笑的看了一眼云琉雅。“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那天,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离开的。你知道的,我知道花青的事情以后,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当他知道花青去了勤王府,又亲眼看到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依旧拒绝了自己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整个心都要炸开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怒意,他不甘,不愿,不明白,凭什么花青这样一个好女子却要受这种苦! 安九说着,脸上染上一丝粉色。不由得低下头去。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对,认错却也是需要勇气的。 云琉雅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有些羞涩的少年。静静的看着,她完全明白安九。若是他知道了这些反而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琉雅又怎么会留他到现在? 她需要的,她想要的便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而这样的一个男子,也才是她肯放心将花青托付于他的。 安九低着头,许久都没有听见云琉雅的声音,不由的一愣。抬头,却恰好迎上云琉雅考究的目光。 从那目光的神色来看,他肯定是合格了。四目相对,安九淡然一笑。“谢谢你。” “谢谢你。”云琉雅也说。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只要将心结解开,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便能降到最低。最起码,待日后忆起来的时候,不会因为当时的一句“当时若是我能……”而感到尴尬。 虽人生不能只如初见,但只有坦诚相待,彼此珍惜,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只能越来越深。云琉雅很感谢这一世,能有安九在身边陪着。知己难寻,安九更难寻。 几缕微风拂过云琉雅的脸,她只觉得身上一阵清爽。轻抬起藕臂,感受来自自然的吹拂,心情,真的比之前好多了。 许涵媛伤害自己的孩子,她终有一日会后悔。云语非虐待花青,定有一日,她将百倍千倍奉还于她的身上。“阿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目光重新的定格在安九的身上。 安九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丝神采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是啊,接下来他该怎么做?不过随即一笑。“既然青妹自己有自己的选择,我也只能尊重她。我能做的,只是每日偷偷的去勤王府里看看她,给她送几瓶药膏,陪她说说话。” 说着,虽然夹杂着几丝失落,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福的。还好,当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新以后,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云琉雅心里一紧,这样好的女子,这样相爱的鸳鸯,她怎么忍心让花青去做君临风的侍妾? 安九又道:“还有啊。你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而你又那么懒,没有我,你怎么能打理的过来?”说着,敲了云琉雅的头一下,打趣道。 云琉雅佯怒打回来,正了正色,道:“阿九,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花青带离勤王府。”云琉雅说的坚定,明亮的眸子微微的闪着,脸上的坚毅比男子还多了几分。 “好!”虽然应着,安九却并没有把此事当着。君临风的府邸,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有云语非和金念幽两个货色,又岂是这么容易就逃脱?况且,谨慎如青妹,执着亦是她,若是她真的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轻易地改变? 云琉雅看了看安九的神色,知道他并未相信,紧了紧心头,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待花青出来的信念。只是为了,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ps:【礼品兑换码:bam43g,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二十六章 梳头治罪 第四百二十六章 梳头治罪(内有兑换码,速抢!) 夜色又一次深了下来。云琉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那日与安九的谈话之后她便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将花青从勤王府里带出来的事情,一连几日,竟终是无果。 懊恼的垂了垂头,走到床边,点了油灯,走下床去去伏在桌上看这几日画的兵图谱。心里烦躁的很,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将自己的心情稍微的压一压。 几只锋利的匕首跃然于纸上,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云琉雅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回头看看,好似花青像往日一般温婉的站在旁边为自己研磨,再一抬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虚幻罢了。白素和流萤早已在外房里睡去。 此夜,又是注定无眠。 与云琉雅的悲痛相对,不远处的凤王府,许涵媛却是心安理得的躺在房间里。秋风有些凉,她命侍女将房间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上。 因为刚刚许涵媛小产的缘故,君临笙命人在寝房里生了一个大大的火炉,害怕会落下什么病根。火炉此刻正在寝房的正中央立着,熊熊的火焰在里面燃烧着,红色的火映在许涵媛的明眸里,本就美艳的脸蛋染上了一抹妖娆。 因为火炉的缘故,秋风虽然萧瑟,但是房间里并不觉得有一丝的寒冷。自从小产以来,君临笙虽然依旧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往这里来的次数确实明显的增多了。 而在许涵媛看来,对她最开始的厌恶也没有之前浓了。她相信,只要她继续这样跟着君临笙,在他的面前多说几次云琉雅,君临笙讨厌云琉雅是迟早的事。 她要让君临笙记起来,自己刚被封为侧妃时的模样。那时,没有云琉雅! 古人不都还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而她恰好愿意做这个有心人。粉嫩的红唇轻扯,勾出几抹妖艳的笑。端起一把铜镜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虽与那明国的公主金念幽没有办法比,但是比起云语非来却是绰绰有余了。 她现在,不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吗! 女人都是善妒的。与云语非虽然有合作的关系,但是她心里一直都不爽的云语非的。凭什么同样不受宠,那人明明长得还不比自己漂亮,一进门却便是勤王府的王妃,而她勤勤恳恳的侍奉君临笙,侍奉凤王府这么多年,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不过还好,这种日子就快要过完了。嘴角的笑意氤氲到眼底,更浓了几分。硬着火光,妖艳到不似人间之物。 她勾了勾手指,对着身边的婢女道:“素梅,将王爷晚上上我的红枣莲子羹盛来。”这几日,君临笙担心她刚刚小产后身体不适,天天都派人给她送一些补品。她也很乐意的和这些东西。虽然心情没有像君临笙想象的那般痛不欲生和糟糕,但是小产却是真的。 她确实喜欢这些补品。不仅仅是有利于恢复他的身体,对于她的容貌也是极好的。 羹盛上来,许涵媛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精致的陶瓷碗捧在手里,映的她的手指更加的粉嫩,小嘴一张一合的呼着气,比刚刚又是多了几丝人间之气。 眼睛一转,将三千青丝垂下,便叫道:“素梅,还不快些为本妃梳头!”声音中透着几丝严厉,却并不带着怒意,她现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指使人来表明自己的权利而已。她向来不介意自己在下人面前张扬拨扈。 被唤作素梅的侍女微微颔首,持着梳子便抚上许涵媛的头发。入手的触感丝滑,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是素梅却没有丝毫享受。前几日,青玲就是因为给许侧妃梳头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了她,并被杖责了十大板,直到现在都还只能是站着。 素梅自幼家里贫苦,家里还有母亲一直卧病在床。终于找各种关系进了凤王府做侍女,本来月俸已经足够娘亲的医药费了,却不想被安排来伺候许侧妃了。 他一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拒绝的,但是无奈的主子的命令岂能抵抗? 她颤颤巍巍的将许涵媛的头发一丝丝的扶起,然后用上好的红木梳子慢慢的梳着。一下一下,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她不明白,明明都要就寝了,为什么还要梳头。 许涵媛很满意身后婢女的颤颤巍巍。只有这样,她就越痛快。忽然,她看到窗外有一个清秀的身影走过。 看的出来,来人武功并不是很高,只是在窗前一遍遍的徘徊着。时而对着窗户发出几声猫叫。 许涵媛见状,回头看到素梅正在认真的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发现窗外的异样,定了定神,干咳了几声。“素梅,你先下去。” “啊?”素梅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眼里满是惊恐。“许侧妃饶命!”不等许涵媛发话,便跪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许涵媛眼里划过一丝冷笑。还好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现,若是被她发现的话,那么她叫的才应该是饶命。 许涵媛摆了摆手,不理会跪在地上的素梅。冷声道:“下去吧。” 素梅依旧是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她不明白许涵媛的性子,只知道她是一个非常难伺候的主子,之前伺候过她的人,没有一个没有收到过惩罚。 “如果你想受罚,我不拦你。来人……” 不等她将责罚的话说完,素梅便已经晕厥了过去。许涵媛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找人将她拉了出去。 “许侧妃真是贤良淑德啊。”素梅等人刚刚退下,许涵媛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男声。 许涵媛不做声,而是出门,在门口看了看有没有人过来,确定周围的下人都退了下去之后,便掩上了门。 夜色正浓,谁也没有发现许涵媛关上门的霎那嘴角闪过的几丝诡异的笑。如水的眸子此刻正汪洋一片,深不见底。头一个石子进去,却是波澜不起。嘴角又一次勾起,眼底的笑意更盛。 ps:【礼品兑换码:ahwsxn,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夜闯的男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夜闯的男子(内有兑换码,速抢!) 许涵媛嘴角勾起,眼睛弯成一条线,伴着油亮的灯光,二人的身影投在雪白的墙面上,身后男子的身影虽然算不上强壮,但是看得出来必定是经常锻炼,胳膊正有力的箍住许涵媛。 夜闯入凤王府,闯入凤王爷唯一的侧妃的院落苑里,男子的神态没有一丝的紧张。轻车熟路的用目光探着房间里的每一个饰物,神态十分的自然。 就好像这里正是自己的寝房一般。 许涵媛也不拒绝。反而眯起眼睛来,樱唇微嘟,油灯的光亮下映的两人皮肤都散发出光泽,许涵媛白嫩的小脸在此刻显得有几丝魅惑。 “你怎么来了。”简单的几个字,却是酥媚入骨的声音。清秀的男子身形颤了颤。将许涵媛箍的更紧,“想你了……”伏在许涵媛的耳边,几口热气吹着。 许涵媛的身子随即便瘫软了下去。 男子将许涵媛扶过来正对着自己,白嫩的侧脸一低,便在许涵媛水嫩的脸上啄了一口,入口的,却全都是脂粉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 “媛媛,你怎么又涂了这么多脂粉。”说着,也学着许涵媛的样子,嘟起自己的嘴来表现自己的不满,只是不同于女子的娇媚,男子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邪魅一些。 许涵媛掩嘴轻笑,伸出藕臂推了推眼前的男子,嗔怒道:“西西许久不来看媛媛,媛媛只能孤芳自赏啦。”说完,便佯装生气躲开了男子的钳制,到了榻边坐下。榻上的华美淡紫流苏映着许涵媛白嫩的腿,男子不由得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再看男子,眉清目秀,皮肤比市井间的女子都娇嫩上了几分,身着一身白衣,有几丝不入红尘的疏离感,却与脸上堆着的奸笑违和。 远远的看去,素色的衣衫下,男子虽然体魄强壮,但举手间并不轻盈,应该是经常跑步锻炼而并非习武所得。 出入媛苑没有感到一丝的窘态,轻车熟路,好像经常来一般。 举手投足间,俊俏的脸上有几丝邪魅,却与君临笙的不食人间烟火是天壤之别,眉宇间的俊朗和英气却被柔美所代。 此刻正轻轻的靠近榻边,有些邪恶的看着许涵媛,想要伸手抚过去却被许涵媛躲开了。“西西,别闹。”嗔怒的躲开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男子的手指虽然不算纤细,但半点儿都不粗糙。 许涵媛微启双唇,张开一个小小的口。手臂伏在后脑勺上,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便沿着水袖的滑露了出来,几丝凉气涌进,许涵媛却不甚在意,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生。 被唤做西西的男生也不急于向前,反而就一直站在榻边看着此刻妖艳娇媚的许涵媛。 不错,她确实是美的。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媛苑与她幽会。被她玩弄过的女子无数,许涵媛还算是时间最久的一个。 “媛媛,最近可是寂寞?”双手抱在胸前,坏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却迟迟不肯向前。 许涵媛见自己的姿势却不能引得男子前来,眉间染上一丝微怒。“西西可是有了新欢,嫌弃媛媛了?” 说的委屈,娇嫩的脸上染上了怒意和委屈,竟泛起了几丝粉红。男子诧异,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娇羞的模样。“媛媛可是想要西西……”话音未落,便扑了上去,将许涵媛娇嫩的身子揽在结实的胸前。 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坚硬,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吼。 “啊……”许涵媛被突来的重量吓得一阵惊呼,不过随即便定了神。她就知道,没有几个男子能受得了她的这般挑逗。 “媛媛美人可是让我好想。”说着大口的喘着粗气,伏在许涵媛的身上律动了起来。许涵媛将头伏在他有力的臂膀见,眼神渐渐的迷离起来。鼻间发出几丝嘤咛。 一时间寝房内旖旎一片。萎靡的气息在二人之间传出来, 夜深,君临笙在书房内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独自一个人看着天空,几颗繁星在广袤的苍穹上闪着。心里的软处也不由的被触碰了几下。 一直以来,他在外人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刚强,谨慎。却也知道自己也有柔软的一面,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点点繁星洒在空中,让他觉得近几日压抑的心情微微得到了松解。 这几日,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小孩子的样子。痴痴地笑了几下,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盼望这个孩子。心里划过一丝心伤,往媛苑的方向看去。 他作为父亲尚都如此,那许涵媛作为母亲岂不是更加难过。许涵媛悲痛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君临笙微微的蹙了蹙眉头,邪魅的眉宇间又一次染上了一丝厌恶。 随即掩了去,不管怎样,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夜深,不知道许涵媛可否睡下了?毕竟是一个生命,又是自己的亲骨肉,夜不能寐也是正常的。或许,这个时候她是需要自己的吧。 虽然不喜她每次都会若有若无的提到云琉雅,每次都会引得自己的厌恶,但是君临笙对于她,还是 有一些感情的,但却不是男女之间。 因为从小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君临笙对于感情更加的珍惜,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在他还没有感受到许涵媛的恶意之前,他并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秋风正凉,一阵寒风吹过,君临笙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虽然安排人在许涵媛的寝房里生了火炉。但是夜深,难免有下人会怠慢的时候。女人小产后身子甚是虚弱, 若是此时落下什么病根可不好了。 想着,不知不觉,君临笙的双腿已经往媛苑的方向迈去。正如每次他心里有事在院子里闲逛都会走到媛苑一般。 但是此时此刻,若是他知道进入到媛苑会有接下来的场景,或许他会后悔。 夜很深,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君临笙不像君临风一样喜欢在人前装的温润风度。因此凤王府内不像勤王府一般夜晚灯火萦绕。夜里的凤王府,有的只是寂静黑暗。 月色弥漫,瞪着深邃的眼睛俯视着这个大地。好像所有的人事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ps:【礼品兑换码:jtvx7z,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二十八章 捉奸在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捉奸在床 一靠近媛苑,君临笙便觉得周围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向来喜欢热闹,喜欢乱发威的许涵媛怎么将院子里的下人都退去了?君临笙心不由的一沉。不过随即松了下去。这样也好,最起码说明许涵媛已经是睡下了。 进了院子门,君临笙才发现了一丝诡异。寝房里不时的发出几丝嘤咛,像是猫叫的声音,可是毕竟是经历过的人,自然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丝声音是来自哪里! 君临笙脑袋一热,靠近寝房门口,嘤咛的声音更甚。女子的娇媚中夹杂着男子的低吼。偶尔有几声啪啪的声音传出更是印证了房间内的靡靡。 君临笙作为习武之人,耳目本就强于常人,此刻寝房内的声响,被君临笙脑补出来正是一副男欢女爱享受着鱼水之欢的模样! 一向沉稳的君临笙深吸了几口气。纵是他不爱许涵媛,纵使他讨厌她,但世间没有一个男子能够忍受得了这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侧妃与别的男人交合! 况且他是皇室,皇室的傲骨让他更加容不得这些。许涵媛,还有那个男子不得不除! 本想平复一下心境,却不想房间里的声音一而再,再而三的传入到耳朵里,不大的声音却是震得君临笙耳朵发聩。 礼义廉耻一直在敲击着君临笙的心头,而对于房间内的两个人却只有快乐。君临笙怎能忍受如此不知羞耻的两个人留在自己的府内! 体内的血液快速的流转,君临笙感到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起来。深邃的紫眸里泛着滔天的怒意,抬起脚,只是一脚便把许涵媛紧锁的房门踹开。 一时间,世间安静的像是没有声音。 榻上的两幅身体正不知羞耻的交缠在一起,二人身上均是一丝不挂,竟连遮羞的床被都不曾覆在身上。女子的娇小映着男子的粗犷,倒也是一副琴瑟和谐的画面。 君临笙冷笑,或许是那一脚泄出了他的滔天怒意,也或许是门碎的巨响让他的理智渐渐的回复。现在他反而更加的沉稳了起来。 嘴角轻勾,看着榻上不知道如何躲闪的两个人,男子甚至还在许涵媛的身体里,脸上的惊恐却是让君临笙觉得可笑。“呵呵,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榻上的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不着一丝衣物,房间里的火炉在二人进入交合又将其熄了,房门被君临笙踹到大开,偶有几丝秋风吹过,床上的两人均是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不怒自威,君临笙身上的威严让两人不由的臣服下去。二人颤颤巍巍的跪在榻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不时发出的气息不时的敲击着君临笙的心。引得他一阵阵的作呕。“你们两个都不穿上衣服吗?”厌恶的别过头去不看他们。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却是最好的恩泽。 “是是……王爷。媛儿知错了。”许久,许涵媛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带着哭腔赶忙的求饶道。 呵呵,错了!君临笙眉宇间染上杀气。邪魅的脸却是更加的英气逼人。“呵呵,本王好心来看你,担心你没有了孩儿夜不能寐。不过你也总算没有辜负本王的一片好心,给我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甩了甩袖子,声音泛着清冽。 等到君临笙回过头来的时候,二人身上的衣物已经是穿的七七八八,衣衫不整的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凤王爷饶命,小的不敢了。”男子说着便去抓君临笙的裤脚,却被君临笙厌恶的一脚踢开。 “你也配!” 许涵媛跪在地上只是哭诉。“王爷……媛儿不敢了!”悲戚的声音又一次传遍了媛苑,却被君临笙狠狠地喝止:“你要是不想早死的话,就赶紧闭上你的贱嘴!”声音清冷,像是要穿透许涵媛的身体。 虽然嫁与他多年,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时候他都是出门在外征战沙场,她印象中的君临笙虽然清冷,但从不至于心狠, 现在看来,这一点算是被她算错了。堂堂的三皇子,若是不心狠,没有母系的支持,怕是早就魂葬他乡了。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找的杀手去解决云琉雅的事情,现在想来,终于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出卖自己。不是因为他们太不讲江湖道义,而是因为君临笙,这个人的手段太过毒辣。 许涵媛缄默,不敢出声。 男子吓得脸色苍白,他虽然混溺于市井之间,也没有几个人敢对他出言不逊。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君临笙,凤王爷,三皇子。真真正正的皇室,达官贵人。想要掐死他,不过如蝼蚁一般。“凤王爷饶命。”许久,男子都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凤王爷饶命……” 君临笙目光更加阴冷了起来。呵呵,饶命?当初做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让我饶命!“为什么?”反问一句,男子却是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男子煞是俊俏,身上偶尔露出的肌肉也证明了他的有力。怪不得许涵媛会找他。 “王爷,王爷我……”男子因为恐惧说话声音有些结巴,脸上因为过于惊吓而变得苍白,支支吾吾,许久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临笙冷笑,自己的堂堂的凤王爷,堂堂战神,侧妃居然找了这样一个男子来苟合。“你叫什么名字。”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男子被君临笙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答道:“刘……刘羽西。” 君临笙抬起头,玩味的看着他。“西西可是你?”不等刘羽西回应,接着道:“竟是与那文豪刘禹锡同音,不想却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一收刚刚的玩味,脸上的凛冽更甚! “王爷饶命……”刘羽西立刻又趴在了地上,连忙讨饶。“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这么做的。”刘羽西一时气急,双手直指着不远处跪着的许涵媛。“王爷……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又一次像方才一般疯癫的重复说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真相 第四百二十九章 真相(内有兑换码,速抢!)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飘。刘羽西与许涵媛,也只有在榻上是会是一副恩爱的模样。穿好了衣服之后,便就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王爷……王爷你不要听他瞎说。”许涵媛听到刘羽西的话,脸上霎那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君临笙听到二人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了起来。错了就是错了,他本来没有像追究到底是谁先犯的错,不过看两个人这般反应,反而觉得有趣了起来。 这便是爱情吗?鱼水之欢后,待东窗事发,便将所有的责任都往对方身上推。 他不知道若是他与云琉雅继续下去,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之前,他会信誓旦旦的说一句绝对不能,但是随着现在两个人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承诺都不敢做了。 “许涵媛,你先说!”君临笙强忍住想要冲上去掐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许涵媛连忙往地上磕了几个头,眼底划过一丝欣喜。王爷终究是念及旧情的。那这样,就要看自己怎么说了。 “王爷……”还未等开始说话,许涵媛便哭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震得周围的人耳膜生疼。 “不想死的话小点儿声!”君临笙又咬了咬牙。这个笨女人是真的当自己不会杀了她吗?要是有一个人看到现在的这样样子,丢了他的脸面,他会立马把眼前的这个女人解决掉! “王爷!”许涵媛惊了一声。被君临笙身上的冷意吓了一跳。连忙恢复正常的语调。“王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不敢像刚刚那般放声,许涵媛用袖子掩住双唇呜咽道,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却不想刚刚与别的男人大战时放浪。 君临笙只觉得这样的许涵媛让她更加的心寒。本来还想选择相信她的。冷声道:“你说还是不说。”声音缓缓地飘出,像是千年的寒冰, 许涵媛低下头去,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刚刚的哭诉,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已。 “王爷……前几日王爷出征,这厮闯入妾身的院子里,用迷魂药将妾身给迷晕了,然后在妾身不知道的情况下行了苟且之事。待妾身醒来发现为时已晚,这厮要挟妾身说要按照他说的来做,否则就将此事告知给王爷。这才有了刚刚王爷撞见的那一幕。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还请明察。”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委屈,许涵媛的脸上此刻已经被泪水所覆盖,凄凄惨惨,那本就美艳的脸上更加动人了几分。 君临笙却是视而不见。刚刚许涵媛说的时候,他用余光撇向一旁的男子,发现他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有一丝不屑。暗暗的在心里计较了几分。 “王爷,你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许涵媛跪下去,不停地对着君临笙的方向磕头。 君临笙并不为之所动,而是转身看向刘羽西。“到你了。许侧妃说的可是真的?” 刘羽西跪下,一改刚刚的慌张和口不择言。既然许涵媛选择了保身,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声音比刚刚沉稳了许多。“王爷可愿意听草民将事实道来?” “那是自然。”君临笙正色。没想到刚刚还是一个吓坏了的模样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 “回王爷,草民与许侧妃并不是前几个月才相识,而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刘羽西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此时此刻,她不介意与许涵媛鱼死网破。 君临笙定了定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羽西顿了顿,继续说:“而刚刚许侧妃所言的迷药,许侧妃并不是不知情。实不相瞒,那迷药乃是草民从市井间所得,用以男女在房事间助兴所用。”刘羽西将“助兴”两个字咬的很紧,想起之前许涵媛的放浪与刚刚的反口,一股浓浓的恨意涌上来。 “你胡说!”许涵媛听到刘羽西的话,身子猛地一震。 君临笙紧紧的蹙了蹙眉。他在江湖里打拼多年,两个人是谁说谎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刘羽西所言虽然有些夸夸其谈,但是看到一旁许涵媛有些颤抖的身子便立刻明白了。 许涵媛……本王待你不薄啊! 紧紧地蹙了蹙眉头。“媛儿先不要言语。”忍着厌恶温柔的说一声,只是让她以为自己还是相信她的。也更有利于一旁的刘羽西说出真相。 许涵媛心里一喜。果然,王爷还是相信她的。白了一眼刘羽西,却碰到他的鄙夷,心里一紧。 刘羽西,不除不可! 君临笙转身,对着地上的刘羽西冷声:“还有什么想说的,你继续说。” 毕竟是一名男子,刘羽西并没有被君临笙的样子给吓坏掉,反而更加的镇定起来。“呵呵!反正终究逃不过一死。“凤王爷。我与你的许侧妃。可是很早之前就有了肌肤之亲。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王爷你那么忙,没时间好好的安抚一下后院的佳人,让她饥渴了罢了。” 君临笙蹙眉,却并没有打断刘羽西的话,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静静的等待,等待他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倒是没错。不管怎样,他都是要死的。 刘羽西见君临笙并没有什么反应,说话的声音更加的沉稳了起来。“呵呵!凤王爷你可能还不知道,就连前几日死在腹中的孩子也是您的侧妃一手策划的,知道为什么吗?” 刘羽西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只要说出这句话,不管是用多么不敬的口气,君临笙都会继续听他说下去。 果然,君临笙只是简单的抬头看了一下刘羽西,并没有多说什么。 刘羽西继续说道:“战神凤王爷,你可知你前几个月在外出征,我与你的侧妃可是夜夜尽享鱼水之欢?只是太不小心,竟然让将这个的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不过好在她也聪明,居然想出来说是王爷你的孩子。更奇怪的是您居然还信了。” 刘羽西说着,时而发出一声鄙夷的笑。像是在笑君临笙的无知,又是在笑许涵媛的自作聪明。 君临笙眼睛一暗,眉宇间染上浓浓的怒意。 ps:【礼品兑换码:t9jgsg,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三十章 对二人的处置 第四百三十章 对二人的处置 刘羽西被君临笙眼里的怒意吓了一跳,他分明的感受到了一副王者才有的霸气。眉宇间的邪魅和英气此刻全都幻化成了威严压在面前的人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听到刘羽西的话,许涵媛想要大声的反驳,却无奈于遇到君临笙警告的眼神,她只好强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出声。一遍又一遍的用眼睛剜他,但仍就是无济于事。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美色是可以贪恋的?还有什么事情是感到害怕的? “王爷……您现在知道为什么许侧妃想要千方百计的打掉了孩子了吧?您府里有一个叫做季流云的女医生吧,她之前怀疑过孩子不是王爷您的,但是没有证据。但要是孩子生下来,便就是最好的证据!” 刘羽西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呵呵,王爷可还记得许侧妃小产时身边可还有敏德郡主?许侧妃就是想借手陷害她我会乱说吗?哈哈!” “哈哈!你可知道这些的这些,恰恰是趁了您的许侧妃的意!日日的补品,凤王爷有没有觉得喂了白眼狼的感觉?” 刘羽西有些癫狂,从地上站起来,想要想着君临笙扑过来,却被君临笙一躲,顺手将其擒在手里。很好!这个蠢货已经很完美的激起了他的怒意,手上用力,只听到咔嚓的骨裂声,便将刘羽西的手腕给拧断了。 而嘴恰好的被君临笙堵住,整个过程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刘羽西本来清秀的脸上青筋暴起,发出狰狞的模样。 玄卫晚上睡觉向来警觉,夜里睡觉只听到一声女人的哭喊,仔细听来是媛苑那边发出来的声音,但媛苑里好像并没有人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披上外衣往媛苑的方向赶去。 却不想恰好看到君临笙掐断刘羽西手腕的这一幕。心里一惊,连忙躬身道:“主人,属下来晚了!” 君临笙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并不在意玄卫看到了自己的糗事。却是正在气头上。“要是还有下次来的这么晚,你就不用干了。”声音冷冷的,听的玄卫心里一紧,却并没有说什么。 眼前衣衫不整的许涵媛和君临笙手上的这个人,他大概明白了八九分。他理解君临笙,毕竟,即使不是自己爱的人,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这种背叛还沉稳如常,君临笙已经是做的很好了。 将手里的人狠狠地扔到地上去。不甘的脚踢了地上的人两脚。已经是有几根肋骨被踢断,刘羽西忍着疼痛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拖出去!杖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许涵媛终究是受不了这种高压,一下子晕了过去。 君临笙走向前去仔细的看了一眼许涵媛一眼,这个女人确实恨漂亮,但就是太不识好歹!君临笙滔天的怒意在眉宇间逐渐向周围蔓延开来。却是不做声,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当许涵媛是一个不小心失掉了自己的孩子的可怜女人罢了,也正因为如此,她这几日的骄纵他才会忍受,还不时的安抚下人多担待一些,为此,就连媛苑里的下人的月俸也是比其他人多一些的。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的好戏罢了! 不过现在,她的戏已经演完了! 这么多年对王府内的杂事都不上心,而是交由许涵媛一个人来处理。而且许涵媛虽然刻薄了一些,但却将王府里的大小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么多年,许涵媛在背后付出的这些他都不是没有看到,而且毕竟也是有恩与君临笙,所以看到她一次又一次伤害云琉雅,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任何事都是有一个限度的。比如,她居然买凶手刺杀云琉雅,他便毫不犹豫的将其贬为侍妾,软禁起来。而现在,她又做出这样有位伦理,丧失廉耻的事情! 当许涵媛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过度的惊吓却让她此夜安眠。 “你醒了?” 还未等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便看到君临笙正立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猩红的眸子泛着杀意。即使过了一夜,他仍然没有办法原谅这个曾经帮了他那么多的侧妃与别人苟且怀孕,竟然还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孩子,还妄想着要嫁祸给云琉雅! “王爷……你听我解释,不是那个贱人说的那样的!妾身有自己的苦衷啊王爷!”许涵媛叫的悲惨,比丧子之时的悲痛还要大一些。 “王爷!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不过犯了这样一个错,王爷你真的就要赶紧杀绝吗!” 君临笙眉间的怒意微微的展开,紧紧地蹙了蹙眉。沉默了许久。才说:“来人!安排许侧妃在媛苑里好生带着悔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院门一步!”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媛苑。 “王爷……妾身知错了啊!”声音凄惨,君临笙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杀了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许涵媛!未来的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许涵媛看着君临笙远去决绝的背影,觉得心里有一个东西被狠狠地抽了去。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迷,竟与那刘羽西行了苟且之事,那么自己现在还是凤王府内唯一的侧妃。悔意染上心头,嘴角却依然轻勾,一丝奸笑染上眼角。 许涵媛回到房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哨子。这是之前与金念幽还有云语非二人商议事情时,金念幽从明国带来的信鸽,这个哨子只有她们三个人有。 对着哨子用力一吹,却不似一般哨子的吱吱声,更像是丛林中间的鸟儿的啼鸣一般。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果然,明皇室总是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这样一来,君临笙便不会怀疑自己了吧。 不一会儿,一只轻巧的信鸽便落在许涵媛的肩上。信鸽身上都是灰色的,只有尾处有一丝雪白。虽是一个家禽,身上却一直都透露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不大的眼中透着威严。 许涵媛一咬牙,她最不爽这种看起来的高冷。“哼!一只死鸟傲个什么劲!”粗鲁的将信鸽从肩头上扯下,随手丢在一旁。 从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几只劣质的狼毫,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许涵媛自小就没有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对于这些文学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会写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这种情况下,也只好找金念幽和云语非两个人来商量一下对策了。 云琉雅!这笔帐,我会一并的算在你的头上。 信鸽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许涵媛。 第四百三十一章 许涵媛来信 第四百三十一章 许涵媛来信 勤王府内,金念幽翘着二郎腿看着手里的医书。其实也不算是医书,只是从明国带来的用蛊治蛊的书而已。成婚以来,君临风日日都来她的寝房里过夜,就算不去,也只是待在书房里,并没有去云语非的院子里,这点让她颇为满意。 当然这些满意,是建立在她不知道新婚之夜君临风跑出去私会云琉雅却被拒绝的基础上。 云语非在院子里闲逛着,金念幽的大婚让她忙坏了,这几日倒也乐的清闲,倒也没注意君临风近几日去哪儿过夜。 实际上,即使没有金念幽,君临笙依旧不会来自己的寝房里过夜。 累了,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安排丹月给她倒了几杯清茶,细细的品着。她本来是不喜欢茶的,味苦。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也开始慢慢的体会个中道理。只有经历过过茶的苦涩之后,才能得到真正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然,不一会儿之后,茶的苦味淡去,氤氲在嘴里的是淡淡的清香。味道虽然淡,却足以刺激云语非快速的转动大脑。 这几日,因为忙着金念幽与君临风的婚礼的事情,都没怎么有机会好好的整治一下云琉雅。或者说,是没有机会好好的想想要怎么整治一下云琉雅。 三番五次的想要拿花青的事情来气云琉雅,却总是不得果。若不是知道云琉雅平日里怎样对待花青,她都快要相信云琉雅的表情是真的了。 呵呵!看着花青难受,强忍住不表现出来也很难受吧!她倒是想要看看,云琉雅能忍多长时间? 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对后面的丹月问:“花青呢?”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媚,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云皇妃。花青正在花园里除草呢,要把她叫过来吗?” 丹月低下头去,在云语非的耳边道,却又注意着不让自己的热气呼在云语非的耳朵和侧脸上。 云语非淡淡的笑了几下。笑容里很是轻蔑。很好。 赞许的看了丹月一眼。如果说之前花青那繁琐的任务都是云语非布置的话,那么后来这几天里,所有的工作便是丹月主持了。 而她,只不过负责时不时的检查一下花青是不是在干那些下下等下人的活计罢了。 而丹月,每次都没有让她失望。 见到云语非笑了,丹月立刻前去问道:“云皇妃,需要将她叫过来吗?” 如果说云语非整治花青是为了气云琉雅,而丹月整治花青则是为了整治花青! 不等云语非转身对丹月作指示,一声沉闷的鸽子的叫声传进了院子内。 云语非抬头看去,只看灰色的身子只有尾巴处有一点是白色的,雪白的有些渗人。 正是那日商定后,金念幽赠与二人用来传递信息的鸽子!这么说来,这鸽子应该已经去过了金念幽处才对。 脑袋里闪过一丝疑惑,挥手将其召来。鸽子在空中盘旋了几下,终究还是落在了云语非的肩上。 像信鸽这种,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这自小就在明皇宫里训练出来的信鸽,素养更是极高。 纤细的脚踝处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的盖被封的很结实,应该是没有被人打开了看过。 也就是说,金念幽看到鸽子飞来以后直接叫它到了云语非这里,并没有打开查看心里许涵媛传来的内容。一弯柳叶眉不由的紧紧的蹙了起来,金念幽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三个人一起合伙对付云琉雅的吗! 虽然气愤,但是云语非依旧将竹筒打开来看。只是这一看,竟然感到后悔了起来。此事,完全是由许涵媛一个人闯下的祸! 偶尔的一次闲聊中,许涵媛提到虽然君临笙不时常在家里,甚至都不愿意去她的寝房里过夜,但是依然能享受到阴阳交合的快乐。虽然此为闺中密事,但是许涵媛,云语非和金念幽都是经历过的人,说起来虽然脸红,但也是能够理解。 再说,除了云琉雅之外,三人之间再也没有其他的牵扯,如果能知道彼此之间的一些把柄必定是好的。 而刘羽西的事情,正是金念幽与云语非掌握住得许涵媛的把柄。却不想竟自己东窗事发了! 云语非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纸,额头渗出一丝细汗。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许涵媛倒下了,那么安插在云琉雅好君临笙之间的眼线便就没有了! 丹月见云语非刚才还好好的,不过是看了一封信便像换了脸,心里不由的一阵奇怪。见云侧妃站起来,自己也不好阻拦。 “云皇妃,那花青?”丹月在身后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云语非,却也不想错过任何一次整治花青的机会。 “只要别玩儿死她,往死里玩儿。” 云语非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往金念幽的明幽苑里赶去。 一进门,便看到金念幽正在拿着一本书放在眼前,偶尔还会哼出几句旋律。婚服本应该是珍藏起来的礼服,而金念幽则几乎每日都穿在身上。 的确,她身着那件流彩锦绣裙的确很美,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了她的妖艳。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为难自己身边的侍女晚上洗了第二日就要穿吧,现在正是秋日,天气逐日的转寒,衣物正常情况下要两日才能干。 金念幽抬了抬眼,用余光看着云语非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却是并没有抬头,反而一直盯着手里的书看。 或者,根本就没有在看书,只是不想看云语非而已。 云语非心里不由得染上一丝恼火。“公主好雅致。书中自有黄金屋,定是比这勤王府要华丽的多。” 金念幽抬起眼,依旧是刚刚的姿势。唇角却轻轻的勾起,发出一抹玩味的笑。“非儿,虽然你比我过门要早一些,但毕竟我才是这王府里的王妃。毕竟长幼有别,以后非儿还是叫我姐姐的好。”金念幽眼里划过一丝不屑。从一开始,金念幽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商议 第四百三十二章 商议(内有兑换码,速抢!) 不过有一点她很喜欢,那便是云语非同样不喜欢云琉雅! “公主不公主的,毕竟都过去了。那是我在明国的称呼。现在,只是勤王妃而已。你说是吗。”说完,将手中的书往下靠了靠,看着云语非道,眼里满满的玩味。她喜欢看猎物气急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云语非明眸暗了暗,咬了咬牙。随即便恢复成往日的模样。还未等开口,却听见金念幽继续开口道:“非儿妹妹若是终日无事,还是多读些书的好。”说着,将手里的书晃了晃,对着云语非道。 云语非心里难受,却也是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说法,不只是在男子的朝堂上适用。云语非深吸几口气,抚了抚本事躁动的情绪,不过片刻,眼里的不甘和愤怒便被隐了去。染上丝丝的笑意,却并未氤氲到眼底。 “姐姐教训的是,非儿日后定会向姐姐学习。”微微的欠了欠身,却许久没有听到金念幽接下来的话。 虽然同样是在勤王府里,但是毕竟是在金念幽的寝房里,作为侧妃,若是王妃不说话,她只好一直站着。 许久,金念幽都并未抬头。云语非紧紧地攥着裙角,忍住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然后转身离开的冲动,静静的候着。 金念幽用余光将云语非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依旧没有出声。 许久,许是累了。金念幽伸了伸胳膊,杏目微眯,樱唇轻启打了一个哈欠。扫过一直站在门口的云语非,嘴角轻轻的勾起。 “哦?妹妹还在这儿。春香,怎么还不给云侧妃赐坐!” 春香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跪下去。“王妃息怒,春香这就去做。” 金念幽掩嘴轻笑,“非儿妹妹别介意,临风把丹月这样好的丫头安排给你了,姐姐我只能用这些个了,若是怠慢了您可别生气啊!” 云语非虽然生气,但是无奈金念幽话说的句句不漏把柄,只好作罢。 想要转身离去。却无奈有许涵媛的事情要找金念幽商量。只好忍了下来,嘴角轻勾掩起眼角的怒意,缓缓地道:“幽儿姐姐,你可记得许涵媛和刘羽西?”云语非说着, “哦?”金念幽抬头看向她。许涵媛这个女人她倒是有一些印象的。挺着大肚子,长得也不是算漂亮,只是看起来顺眼一些而已。对于这样的货色,金念幽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信鸽来到她身边,她便直接让它去了云语非那里。 至于她与刘羽西的事情,倒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甚在意。但是还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哦?好像有这样一码事。怎么了?”既然能不知羞耻的主动提到这件事,想必必定是东窗事发了。一时无法,来寻求计策了。 云语非回答:“她与刘羽西幽会时不想被凤王爷看见。刘羽西……被杖毙了。”云语非说着,一边看金念幽的脸色。 金念幽冷笑一声。即使这样君临笙竟都不舍得杀掉许涵媛吗?眼角划过一丝狠意。她最不喜欢看到的便是女人明明犯了错,男人却依旧不舍得杀的事情。 更何况,论美貌,轮身段,许涵媛都不算是极品! 不管是之前的金晟泽还是现在的君临风,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都只是看中了她十三公主的身份而已,或者说,是看中了她可以魅惑苍生的能力。 眼角的狠意更甚,没有丝毫的掩饰,看向云语非。“许涵媛什么时候死?”单单的几个字,让云语非身上的毛发都不由得竖了起来。 讪讪的笑道:“姐姐何必如此动怒,都是女人,这些事情我们不是之前早就知道了吗?再说许涵媛要是死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不是?”在她看来,金念幽只是为了许涵媛暴露出了与别的男人私会而感到愤怒而已,并没有感受到金念幽强烈的妒意。 “那非儿的意思是?”金念幽并没有解释,反而冷冷的看着云语非,等着她的话。 云语非一时语塞,她正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来找金念幽的啊。苦笑几声:“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聪慧,自是要比妹妹的办法多一些。在姐姐面前,妹妹哪里敢卖弄呢?” “那依我之见,干脆别想办法给许涵媛开脱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死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们干脆帮她一把算了。妹妹意下如何?”说完,挑了挑眉,等着看云语非的表情。 云语非先是一愣,随后笑笑便不再言语。 却不想这一刻却被刚刚进来的君临风看在了眼里。 自从那日被云琉雅拒绝之后,君临风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云琉雅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他不信,凭着他的温润不能将云琉雅拿下。 金念幽异域风情让他不由得沉沦,大婚以来的这几日,几乎每夜都要往金念幽的寝房里去。今天下了早朝之后,便像往日一样来到明幽苑里,却不想看到刚刚的那一幕。 “幽儿,非儿,今日可好?”昨天晚上因为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并未在金念幽处过夜,也因此一下早朝便赶了过来,身上仍然着着朝服。 “临风,你来了。”金念幽听到身后的声音便立刻掩去刚刚刻薄的模样,一双灵巧的手自然的挽上君临风的胳膊,微低下头去,有些羞涩的道。 君临风爽声笑了几声。拍了拍金念幽挎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后抬头看向云语非。他刚刚分明的看到云语非在看了金念幽挖苦的眼神之后仍然淡笑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说了些什么,但想必金念幽口中的,必定又是一些刻薄的话罢。 云语非这个女人,倒是比之前知道隐忍了不少。 “王爷……”碍于金念幽在场,云语非只是弯下身去行礼,并没有向前。 君临风不由的赞许的点了点头。“哈哈!非儿这几日成熟了不少嘛。宠辱不惊,是为贤妻啊。哈哈!”说着,便拉着金念幽往正堂的椅子上坐去。 听到君临风的话,金念幽双手紧了紧,眸中划过不悦,带着一抹怒气的瞪着云语非。 云语非却是低下头去,浓密的青丝恰好掩住眼角的偷笑与不屑。 ps:【礼品兑换码:l3epu5,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流萤 第四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流萤 云府内,云琉雅像往日一样伏在案前画着图谱,偶尔对流萤和白素呈上来的衣物的图谱提一些建议。可是心里却仍然不由得一阵烦躁。 那日与安九的谈话还一直印在脑中。花青现在还在勤王府,虽然承诺给安九一定会把花青带出来。想了这么多天,但终是无解。 将手中的笔随意的一扔,便不再看它。有些气急的抓一张宣纸,然后再放下。柔软的宣纸变得皱皱巴巴起来。 白素在身后看到云琉雅的这个样子也是着急。这几日,小姐总是会动不动做一些泄愤的动作,说一些泄愤的话。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偶尔安慰几句也被骂了回来。小嘴一嘟,便不再说话。 白素不是生气云琉雅会骂她,只是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会给小姐添麻烦感到难过罢了。 许是感应到身后欲言又止的模样,云琉雅回过头来,白素正一脸疼惜的看着她。 “怎么了?”云琉雅问。这些天来,心情不好,却也忽略了这丫头。 白素被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本来有些痴的目光立刻暗了下去,低下头道:“小姐……你可是还在为青姐姐的事情烦心?” 其实这句话她在心里有好长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问而已。 云琉雅定了定神,细细打量了白素几眼。的确,花青不再的这些日子,白素成长了许多。若是花青能看到,定会感到欣慰吧。 与白素四目相对,不做声表示默认。许久,才又出声说:“素素,你怨我吗?”同样的话,她也问过安九。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 “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白素沉了沉头,本来有些暗下去的眸光又重新亮起来。道:“青姐姐这个样子,我们都知道小姐不比我们好受半分。迫不得已,素素怎么还能怨小姐呢?” 她不想让云琉雅难过,只好让自己假装坚强起来。 “要怪!就怪二小姐好了!要不是她,青姐姐怎么会受这么多苦!”白素咬了咬牙,眉头一紧,恨恨的说道。 “素素!”云琉雅轻嗔,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却也被白素愤愤不平的样子逗乐了。这些天的阴霾也稍稍的散了些。 白素吐了吐舌头。“小姐不要担心了,花青姐姐那么聪明。肯定能保护好自己。还有啊,我和流萤都相信你,一定能把花青从勤王府里救出来的!”坚定的看着云琉雅说。 云琉雅心里松了松。虽然这些天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一定要把花青带出来。但是无论是安九还是刚刚的白素,都没有得到肯定,现在听到白素信任的话,又怎么能不感动? “谢谢你。”云琉雅淡淡的一笑。 “你说是吧,流萤。”白素转身。想要对着流萤问道,却发现流萤并没有在身边。心里不由得诧异。明明刚刚还在身边,怎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就不见了。 白素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姐,流萤也是,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我这就去找她回来。”说完,便走开了。 云琉雅看着白素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嘴角氤氲起一丝淡笑。身边的人,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才行。 白素蹦蹦跳跳的出了寝房的门,院子里依旧不见流萤的身影。 心里奇怪流萤去哪儿了。四处转着,却看到流萤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柳下。背对着自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本事娇小的背影站的挺拔。竟没有一丝女子的柔美,全然是一副男子的模样。只是在流萤小小的身躯里有了一丝的违和感。 这个是流萤吗?这么多天,第一次,突然觉得这个朝夕相处的姑娘竟然陌生了起来。 心跳,竟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白素微微的将头谈过去,却没有向前。试探的问道:“流萤?” 许是听到身后有声音,流萤转过身。只是还没将自己沉思的表情换回来。“白素?”浅浅的问了一句,却并不是往日的柔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不由的蹙了蹙眉。眉宇间染上了几丝威严。 白素不由的往后倒了倒。第一次,觉察到流萤身上的这种陌生的感觉。或许之前有过,只是自己不甚在意罢了。眼前的流萤,除了身着是一名女子之外,举手投足间,分明是男子的模样。 “流萤……你在干嘛?”虽然觉察到眼前的流萤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做怀疑。。金晟泽都已经回国,金念幽又已经加到了勤王府做王妃。他们都没有必要再次的将流萤安插在身边做卧底。 再者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流萤也的确没有做过伤害小姐的事情。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所以才会在这里一个人发呆。 “流萤,你还好吗?”走向前去,又是试探的问道。 流萤摆了摆手,“没事儿。”别过头去不堪白素,举手投足间,依旧是男子的模样,不沾染丝毫女子的柔美。 “哦。”白素觉察到这一点,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朝夕相处的姐妹是一名男子。“流萤,你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就好。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虽然觉得流萤怪异,但依旧走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入手的冰凉,白素一愣,却也只怪是这秋风罢了。 “小姐在房间里呢,我是来寻你的,要不一起回去?”白素给流萤让开一条路,流萤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薄唇微动,好像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突来的静谧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一时间,一股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白素见流萤的样子,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失掉了一样。 花青离开以后她确实成熟了很多,但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害怕起来。害怕这本平淡幸福的生活会再一次被打破。害怕身边的人,再一次的远去。 你不问,我不语。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许久都没有出声。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流萤是男人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流萤是男人 沉默最是熬人。自古有多少情感都是在沉默中消亡。不知过了多久,流萤打破了这个沉默。“素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声音虽然依旧是流萤那般婉转,却带上了几丝刚毅。 “嗯?”白素抬起头,不好的预感更甚。 或许是受云琉雅这几日的沉闷的影响。秦天佑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大家眼里了好像并不是最稳妥的方式。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众人,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讲出来才好。 自己一人的沉思,却被赶来的白素看到。 或许是因为此时心里所纠结的一切,他此时此刻,不想对白素有半分的隐瞒。“素素……如果我跟你说我不是流萤,你会不会恨我?”盯着白素有些慌乱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却冷冷的,没有怒意,也没有欢喜。 “流萤,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素不解的问。不明白流萤突然的话,明明冰冷的表情中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敌意。 “不是,我是流萤,却不是最初的流萤了。”同样的话,他对云琉雅解释时也是这样说。声音依旧是冷冷的,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 “流萤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发烧了。”说着,想要抚上流萤的额头,却被轻巧的躲开了。 秦天佑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才好。是说她天真呢还是说她傻? 秦天佑杏目中染上一抹光亮,有神的看着白素。“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流萤。我真实的名字叫做秦天佑。”一字一顿的说着。 白素紧紧的闭起眼睛,然后在睁开。好像周围的这一切都是假象。“流萤……我还是没太怎么听懂你说的意思。” 秦天佑满脸黑线,这个女人是怎么在云琉雅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啊。“我是秦天佑,不是之前的流萤。最初的流萤被我送走了,所以我才成了流萤。”秦天佑不耐烦的一口气说完,到了最后,干脆抛掉了流萤尖细的女声,用自己的冰冷的男声说道。 目光更加的清冷,却是更加的有神采。 “啊!”话音刚落,对面就迎来了白素尖叫的声音。“你到底是谁!流萤去哪儿了!” 无奈白素突然发出的喊叫。秦天佑依旧是冰冷的说道:“我是秦天佑!流萤被我送走了!” “流萤被你杀死了!啊!” “流萤她没死!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她活的很好!” 几番争吵下来,白素终于认清了眼前的这个事实。流萤其实叫做秦天佑,他是一个男人,而最初的流萤却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柔美的脸上染上一丝怒意:“你说,你靠近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凭什么相信你。流萤到底去哪儿了?” 秦天佑冰冷的眸子中同样染上微怒。他现在有些后悔把实话告诉她了。是他太过冲动,毕竟自己的身份有那么多的疑点,到时候即使云琉雅愿意相信他,云琉雅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容得了他。冰冷的目光继续盯着白素,完全不似往日流萤的温柔。 白素觉得身上一冷,几丝寒风吹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有,你到是难得还是女的啊。” “呵!”都这样了还认为我秦天佑是女人吗? 说着,秦天佑便在白素面前将发髻放下,在耳鬓处将易容用的面具摘下,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脸便展现在了白素面前。渐渐的,身高也变得高了起来。素色的长裙只到了脚踝处。 眼底的一抹寒意让白素不由的又往后退了一步。不似于青侍的孩子气和柔和,秦天佑给白素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冷字。 这抹冷意让她不由得一直往后退去。许久,才回过神来。“啊!”又是一声大喊,便快速的往身后跑去。 秦天佑无奈,这个丫头反应为什么总是这么迟钝。“素素!”冷声叫道,白素娇小的身影却早已冲去了梅雨轩的大门。 白素只是被眼前突发的变故吓坏了。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她这才明白刚刚流萤,不是,应该是秦天佑的那句话。陪在身边的流萤不是流萤,他甚至都不是一名女子。 回忆起之前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流萤能想到两个丫鬟只身闯勤王府肯定会失败,所以去锦绣坊找温长乐易了容以后再去寻。这样缜密的心思,又岂能是前半生一直在使馆里养花的花奴所能有的! 白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儿。想到云琉雅可能还不知道流萤的事情,觉得先去告诉小姐才行。转身,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白素被弹了出来,以为是刚刚的秦天佑追了上来,刚想大声呼救,却听到一声熟悉声音。 “素素?怎么了?”安九看到白素慌张的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大白天的在云府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慌张成这个样子! 白素抬头一看是安九,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安管家……流萤是男人!”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奔跑太过劳累,又或许因为害怕,白素的声音有些颤抖,许久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安九紧紧的蹙了蹙眉。的确,他也是很久之前便发现了流萤的异常。只是前几日因为花青的事情分了心,才没有一直追究下去。却不想……今天被白素发现了。依她所说,流萤竟是一个男人。 秦天佑看着远去的白素,不由的苦笑一声。即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依旧是不信任吗?自幼在武林中长大的他,看惯了人们伪善的嘴脸,也看透了这人世间的冷暖。本以为早就练就了一颗淡薄的心,可是当这所有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难过的感觉依旧压在心里,让他窒息。 却不曾想到,自己给白素带去的,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单纯如白素,几时曾想过日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姐妹竟会是一个男人? 柳叶早已消匿在秋风中,带着些许的冷意,秦天佑紧了紧身上不合适的衣服。为了配合流萤的女子形貌,长期以来都使用缩骨术,此刻换回原本的样子,有些不适应起来。 嘴角轻勾苦笑几声。秦天佑,待在这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没有注意到有身后传来的探寻的目光,隐隐的,带着几丝杀意。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相信他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相信他(内有兑换码,速抢!) 秦天佑刚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一声男声叫住。 转身,恰好对上安九探究的目光。身后,站着的正是刚刚跑开的白素。“素素!你听我解释!不知为何白素竟与安九在一起。但自他第一日进入云府起他便感觉的到。安九的武功,绝不低于武林中的前十。 想要与白素好好的解释一番,却被安九亮出的长剑拦住。“你是谁!”声音冰冷,带着几丝杀气。 秦天佑嘴角勾了勾,并没有动皮肤下的肌肉。本就冷峻的脸上显得更加的发出逼人的寒气。不理会安九的问话,而是一直都看着他身后的白素。 安九一个俯冲冲过来,将秦天佑往后逼退了几步。秦天佑冷笑几声,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挡在身前。“安管家,我本来只是想要找白素好好解释一下,不知安管家此举何意?” 安九将白素护在身后。眼里的杀意更甚。道:“身为云府的管家,让一个男子假扮侍女出现在家主身边已是失职,又岂能一再的纵容?” 秦天佑向来不善言辞,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匕首护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安九。 安九冷哼一声,持着长剑就向秦天佑的方向冲去。虽然用剑,却只是防守,想要将秦天佑生擒。 秦天佑见势,节节往后退躲避着安九的出招。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想要将安九击退,却屡试无果。 白素在一旁看着互相攻击出手的两个人,大声的喊着快停下,却无奈两个人都像没有听见一般。 虽然刚刚被秦天佑吓到,但事实上,白素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只是怪她反应向来迟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才慌忙出逃,恰好碰到前来的安九。 白素着急的直跺脚,兵器相撞,乒乓的声音进入到耳朵里,手心一湿,冷汗便萦绕在手上。心里着急,越发的觉得乒乓的声音刺耳了起来。或许,现在只有去找云琉雅了。 无奈之下,白素去到云琉雅的房间里。 云琉雅正在房间里修改着刚刚的图谱。刚刚与白素的谈话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这会儿再画起图来也不像刚刚的那般浮躁了。 白素闯了进来。云琉雅听到白素的话以后,明亮的眸子一沉,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走去。 “住手!”见到秦天佑和安九刀剑相向,云琉雅浑身的血液全部都冲进了脑袋里。气运丹田,大声的一喝,空气中弥漫出浓浓的愤怒。 安九先是反应过来,停下手中的剑。却依旧伸出去呈现出防范的姿势。“云琉雅,这个人有诈。”说着,将云琉雅和白素二人护在身后,看着不远处冷冰冰的男子面容。 云琉雅与安九对视一眼,眼神依旧坚定。“我知道。”随即却看向安九,问:“你为何要擒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质问,让安九愣了一下。 不明白云琉雅为何会是这般表情。心里划过一丝不郁。“此人假扮流萤在你身边。行为甚是可疑!”安九不满云琉雅的语气,别过头去,不看她,有些赌气道。 云琉雅淡淡一笑,从安九身后走出来,走到两名男子中间。本是少女的模样,在两个剑拔弩张大的男人之间却依旧十分淡定,形态间不见丝毫的慌乱。沉默了许久,依然是简单的几个字:“我知道。”简单的几个字,云琉雅咬的淡定。 自从她知道流萤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有种这么快。回头看看身后的白素,想必,应该是秦天佑主动像白素坦白的。 “阿九,没事儿了。你先去吧。”想着,对安九淡淡的一笑。背对着秦天佑却不见有丝毫的畏惧。 安九眉头紧紧地蹙了蹙,脸上的不郁更甚。“云琉雅,你这是相信他了对吗?” 不等云琉雅回答,他便继续说道:“他来历不明,为人可疑恐是外来的奸细!”说的坚定,看着云琉雅此刻依然带着淡笑的双眸。 渐渐的,安九发现他已经在也找不到当初那个有些刁蛮的云家大小姐了。明媚的双眸里总是带着那抹淡笑,或者是仰望星空的淡淡的悲伤。初见时的伶牙俐齿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表情上。这才发觉,一起在竹屋里嬉闹的那个丫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早已经成熟长大。 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他爱上君临笙以后,还是从她被册封为敏德郡主,亦或是,在那一次次的失去与得到之间。 云琉雅转身盯着秦天佑,直勾勾的眼神不加任何修饰。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树上,偶尔有几片生命力顽强的叶子此刻迎着风吹落下来,飘落在四个人的身旁。向来活泼的白素此刻也秉着呼吸,不让自己出声。 许久,云琉雅依旧是盯着秦天佑不放。秦天佑的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耳垂后有些发红。这样被盯着,却是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他分明的在云琉雅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信任。心里不由得一暖。 “我相信他。”云琉雅并未转身,依旧是盯着秦天佑看。声音从微启的唇齿间发出。虽然不大,却是带着坚定。 安九一愣。眉宇间染上一丝怒意。云琉雅,你相信他是吗? 又是许久,云琉雅转身看安九。安九却是别过头去,躲开她灼热的目光。“阿九。我相信他。”不理会安九的反应。云琉雅重复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丝劝慰,却并没有得到安九的认可。 “安管家,小姐有她的安排,你就放心吧。”白素见转过头的安九脸上布满阴沉。心里的承受能力终于到达了上限,小声的对着安九说。 安九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侧脸对着云琉雅。渐渐的变得冰冷了起来。一次次,你总是与我唱反调对吗?即使明明知道对方可能有诈。 云琉雅眉头微蹙。果然,这一次,她还是伤害到了安九。“阿九……”轻唤出声,似乎是想要挽留。 安九转过头。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相信云琉雅,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云琉雅一样相信眼前的那个秦天佑! ps:【礼品兑换码:pawjgk,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三十六章 哄安九 第四百三十六章 哄安九(内有兑换码,速抢!) 安九一直从云府里出来,便一直往城郊的方向跑。当满心的期许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的时候,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忍受着折磨却依旧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琉雅好却只看到她挡在中间说一句坚定的:我相信他的时候。 后悔了吗?他不知道。 尝试过,却无法割舍这里的一切。当他在师父坟前痛哭的时候,当他回忆起当初未见过云琉雅时的那些欢乐的时候,他想,他是有过那么一瞬的后悔的。 但当想起若是不曾见过云琉雅,不曾见过花青,心里便就像有什么东西一样被掏空了,这种后悔的感觉便立刻被吹散掉。 这些年来,他最得意的本领便是自己轻功的本事,这些年来,这本事在有用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一次让他失望过。比如现在。 他拼命的想要远离云府,想要远离京城,却依旧是徘徊之后停在了亭台水榭。若是她能在一个时辰内找来,那他愿意用跟她回去。否则,他是真的打算要出走一段日子了。本以为两天以后回来可以将所有的情绪都处理好,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行。更多的时间去适应最近发生过的这么多的事情。 看着不远处正在嬉戏的两个小孩,安九脸上划过一丝的失落。久久的看着天,若有所思。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并没有看到那娇小却又坚定的身影。 云琉雅,你会找来吗? “阿九!”正在安九看着不远处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不由得轻勾起嘴角,方才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回过头,却装作一副冷冷的样子,看着云琉雅现在捂着肚子弯腰大口喘气的样子,心里却是感到十分的宽慰。 她还是找来了。看得出来,她来的着着急,全然不顾了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大小姐何必如此慌张?”安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别过头去。虽然他很是欢喜,但是想想她当初在那个可疑的人面前质疑自己,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我相信他,安九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还是不能消下去。 云琉雅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待呼吸匀畅后便看着他。久久的看着他。掩嘴嗤笑了一声。“阿九,你还在生气我的气吗?”脑袋微微的往旁边歪着,一脸天真的看着安九。 安九被云琉雅的问话一时慌了手脚。“哼!哪里敢生云大小姐的气!”只是看了云琉雅一眼便又别过头去。他可不想这么容易就被云琉雅识破自己的想法。 可是他却忘了。在云琉雅的眼里,不管安九怎么变,仍旧是逃不过她的眼的。因为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知己,所有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心思都能揣摩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云琉雅才会无条件的相信安九,信任安九。而这种信任,是发自于内心深处,潜意识里的。与秦天佑的不同。 安九的目光慢慢的聚焦起来, 对在不远处湖面上的一只野鸭身上。一潜一伏。一落一起的动作看的他有些出神。眉间展开舒缓的笑意,目光却突然被一个素色的身影挡住。 云琉雅看安九看着远处出神,都不回头来看自己。摇了摇头,随即却调皮的笑了几下。走到安九的面前,将不远处的那只小野鸭挡在身后,强迫自己出现在安九的视线里。“阿九……你就别生气了。” 语气中,带着几丝讨好的味道。一如二人初见时,云琉雅拉着安九的衣袖让他把兵器的图谱给他看的样子。 安九蹙了蹙眉,竭尽的想要将脸冷下来,却仍然按耐不住笑意。嘴角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发出怪异的表情。 云琉雅掩住嘴,发出嘤嘤的笑声。尔后将袖子拿下来,对着安九吐了吐舌头:“阿九……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丑极了!”缓缓地凑近安九,小声的说。 “云琉雅!我讨厌你!”安九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因为这一刻的发泄而变得温润,相比于之前,变得正常多了。此刻正嘟着嘴,气呼呼的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会心一笑。喊出来就好了。“阿九。刚刚对不起你。但是,你能理解我的对吧。”云琉雅定了定神认真的看着安九。等待着他回答。 安九微微的低了点头,眉头又一次微微的蹙了起来。他刚刚不是没有想过云琉雅的做法,站在云琉雅的立场上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是奸细的话,若是将他擒起来反而会打草惊蛇,但是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身边也着实是太危险。 其实最让安九生气的不是云琉雅的阻挠,而是那句信誓旦旦的”我相信他”。声音里带着坚定,不见丝毫的伪装。即使转身看着安九的时候也都没有一个暗示的眼神。所以,安九才会甩剑离去。 “你想好了吗?”顿了顿,安九看着云琉雅的眼睛说。可那双晶亮的眸子却如一片汪洋一般平静,任你将任何的石子投进去,却仍是一片平静。不见任何的波澜。 安静的,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云琉雅迎上安九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阿九。我想相信他是因为他那国语热烈的眼神。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流萤就是秦天佑的事情。” 云琉雅顿了顿。继续说:“他说他叫秦天佑,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还不知道他不是流萤的时候就觉得想要无条件的信任他。”云琉雅蹙眉。其实她很不喜欢这种信任陌生人的感觉,可是秦天佑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感到安心。 “所以呢?”安九抬起头,将云琉雅脸上闪过的纠结收进眼底。心里也不由得奇怪。直觉吗?只是凭直觉信任一个人吗? 看向云琉雅的目光里带上几分探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眸中染上一丝不满。 ps:【礼品兑换码:meskwv,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云府的书房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云府的书房 云琉雅看到安九的表情,却不甚在意。正色道:“阿九,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把秦天佑的身份和目的调查清楚。”云琉雅掩盖了秦天佑说的夜明珠的事情,她不想让这些干扰安九的思路和调查结果。 “不做!”安九甩过头,一头乌黑的头发有几根伏在云琉雅的脸上,痒痒的,却是很舒服。 安九此刻想要抬腿就走,袖口处却被云琉雅拉住。 其实他也没想要走,只是想跟云琉雅赌气罢了。 云琉雅无奈的摇头笑笑。这么长时间,安九依旧是那般孩子气的模样。 “阿九最好啦。你会帮雅儿这次的对不对?”云琉雅嘟起嘴,摇晃着安九的胳膊撒娇道。 安九往后倒了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云琉雅!你快点儿给我恢复正常!”最受不了云琉雅撒娇的样子。明明已经这么成熟了,却还要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让人觉得头疼。 云琉雅依旧拽着安九的衣袖不妨。“阿九,你先答应我!”手间并未继续用力,语调却是格外的坚定。就如刚刚的那句坚定的“我相信他”一般。 安九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她就会这么笃定的相信自己一定会答应然。挑了挑眉,问道:“然后呢?” 云琉雅眯起眼睛,划过一丝狡黠的笑。“你要是答应我的话,我可以在以后在花青面前多说你的几句好话哦!”俏皮的样子像一个孩子一般,仿佛经历过那么多的人,不是云琉雅一般。 安九摇头,自嘲了笑了笑,果然,还是不能对云琉雅狠下心来。“你说吧,你是怎么想的。”虽然明明知道云琉雅的刚刚那般只是为了让自己答应,而花青,更是儒者亭台水榭一般,又何来的说好话?最终却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云琉雅眼睛眯成一条线。“阿九,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我。因为你是安九,一直都是安九。”接着,云琉雅告诉安九说他相信秦天佑的感觉,然后又说出了这些天的观察发现的一些疑点。反复的交代给安九。 安九扶着颌微微点头。他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任务,便转身离去了。“云琉雅!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赌气一般的声音出现在亭台水榭的上方。云琉雅会心一笑,便同样转身离去了。安九才一直都是她最相信的人。 她现在得赶紧回云府去才对,白素才刚刚得知秦天佑的身份,两个人在家里,万一吵起来怎么办。 可是回头盯着云府的方向。咬了咬牙。臭安九,走的那么快,找到这里来就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了,现在岂不是还要跑回去? 回到梅雨轩安抚了白素和秦天佑两个人。自己便进了书房里。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接触过武林方面的东西。对她而言,武林之间的行侠仗义,盟主之间的争霸只不过是一场幻境。她想,既然云昊天年轻时在江湖中闯荡多年,虽然后来被朝廷诏安,但是从他能够认识安九的师父,并且可以派人去将安九和他的师父杀害来看,他应该与那个叫武林的地方有所交集才对。 也因此,书房里应该有介绍武林方面的书籍。 云琉雅在书房里反复的翻着,大多数书籍上面都已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云琉雅虽喜好读书,但是因为云昊天自小就不喜自己,所以她早就习惯了将书从宁府里借来,读完然后还回去的阅读方式。 这个习惯延续在前世今生,即使是她后来做了云家的家主,也并未改变。云昊天这几日仍旧是频繁的外出,每日疲惫的奔波,让他无暇顾及书房里的陈设。云语非和萧姨娘二人,日日除了胭脂和衣裳,对别的东西更是一概不甚关心。 书房,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就闲置了下来。 上好的红木书架上,大都排列着一些有关兵器的书。有关兵器炼制,设计技巧以及一些注意的问题,偶尔有几个角落还陈列着几张图纸。尽管已经明显好久没有人翻看,但是从包装和陈列的位置来看,云昊天应该是很满意这几幅作品的。 云琉雅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并不甚在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前世中,君临风兵马所用的兵器大都是由她设计的,这样的作品在她看来,不过尔尔罢了。 正疑惑为何找不到有关武林的书籍,不远处的一本陈旧的书却引起了云琉雅的注意。书是上翻式的翻页方式,因此并没有在书脊上印着什么字,隐隐中透出的纸张因为年代的久远与旁边书柜的颜色无异。因此刚刚云琉雅在它面前走过多次都没有发现。 脸上划过一抹诧异,走向前去,却并未贸然抽动。 书旁边落下的灰尘均匀,说明这本书的确在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不像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再看一旁,是一些有关兵器的制造历史和一些兵器制造大师的简介的书,全都摆放的十分工整,这一本放在这里,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不过就应该是一本像刚刚一样介绍兵器发展的书罢了。或者作为大师的笔记。 可是云琉雅明白云昊天的性格,向来谨慎和好面子的他,将这样一本连书脊都没有的书放在这里,无疑说明了这本书的重要性。云琉雅往后倒了几步,远远的看去,确实是突兀了一些。 云昊天应该是为了方便自己翻阅才放置于此的。可偏偏,他好像再也没有动过这本书。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时时的能看见它? 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旁边的灰尘,确定没有任何伤害之后,才用刚刚查找时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将其勾出来。上翻页的书立刻掉在了地上。木质的地板与纸张碰撞,并没有发出声音。 云琉雅远看了许久,将手里的书往上面砸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这本书这么与众不同,依云昊天阴损的性子,应该是在里面放了什么阴招才对。 云琉雅从袖中又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覆在纸上将它拾起。只是随意的一瞥,目光便移不开上面半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姐妹争吵 第四百三十八章 姐妹争吵(内有兑换码,速抢!) 金念幽此刻在勤王府里闲逛着。这些日子以来,京城的风光她也领略了差不多。金晟泽回国,自己一个人生活在楚国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倒是适应了这里不少。 慢慢的,倒也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和民俗习惯。 或者说,她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楚国的已婚闺秀了。只是善妒和刁蛮的性子却更甚了。勤王府里,仗着自己的王妃身份多次对云语非挑衅,收到的却也只是云语非的忍气吞声,时间一长,也觉得没有意思了起来。 “春香,这几日府内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走累了,金念幽坐在府里的小池旁,看着不远处的池水,秋天,池水也如死一般的寂静,偶尔有几阵风吹过,微微的晃动几下,便也有了几分生气。 ps:【礼品兑换码:dfmw2b,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春香在后面头埋的很低,用几乎让人听不见的语气说:“回王妃,府里并没有什么好玩儿事情。”声音因为害怕染上了几丝的颤抖。 “笨蛋!”金念幽眉头微蹙,呵道。绝美的脸上染上了几丝的娇嗔。 春香抖得厉害,刚想要跪下求饶却听见金念幽道:“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在这里赏赏景。”金念幽白嫩的手臂轻抬,便将春香赶了下去。 勤王府内的丫鬟不少,但是没有几个能在金念幽身边待得时间太长的。春香,已经算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出嫁的时候,明国为金念幽配了几个侍女陪嫁过来,只是因为她们知道金念幽的太多秘密,金念幽是肯定不能留他们的。 其实金念幽是更想将她们杀掉,无奈君临风自奉为谦谦君子,一直为她们开脱,将她们放走了。既然出了王府,金念幽便也懒得再去管她们。虽然善良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但毕竟刚刚来到楚国,周围的一切还不是对自己有利的形势,放掉区区的两个侍女也无妨。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金念幽发现君临风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他表现出来的所有谦和,只是在掩盖他欲求王位的野心罢了。 心里不由的对君临风嗤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抬起头,却看见丹月正在往后院的方向赶去。 后院向来是下人们洗刷和做一些杂事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么?或许是被云语非责罚了也不一定。嘴角的笑容一冷。开口道:“丹月,你这是去作甚。” 丹月正要去拿昨日安排给花青洗的帘子,身后却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回头看去,金念幽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勤王妃。”双手打起来放在右边半蹲下去,对金念幽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金念幽只是看着她 ,并没有说什么。继续问道:“本妃方才是问你去作甚,为何不答话?” 听到金念幽并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丹月神色一冷。却依旧恭敬地说道:“回王妃,云侧妃叫我去取昨日送来洗的帘子。”她很聪明的将云语非的称呼改为了云侧妃。 金念幽闪过一丝疑惑,前几日去云语非的寝房时,她房间里的帘子不是还崭新,不是刚洗过不久吗?“又洗?”金念幽问道。 她金念幽房间里的帘子也不过大婚前洗过一次而已。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帘子是妹妹昨日交给花青去洗的。你说花青来到勤王府,又岂能让她整日闲着,无所事事?”身后传来云语非的声音。手放在胯间欠了欠身。转身看着一直半蹲着的丹月,心里划过一丝不郁。“丹月,叫你去拿几件帘子为何这么慢。” 因为这个姿势太过累人,丹月的额间渗出丝丝的冷汗。此刻被云语非发问,恰好解了她的围。直起身子又欠下去,弧度却是比刚刚的要浅了。“回云侧妃,是丹月疏忽了,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耽搁了一些。”说完,便直起身子,感激的看了一样云语非。 云语非眼神发冷,并没有回应丹月的感激。 金念幽在一旁将二人的戏码完全的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眸底一冷,道:“妹妹这般给花青安排活,可有什么用?” 云语非在心里一阵鄙夷。整治花青自然是为了气云琉雅。碍于自己的身份,却并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姐姐你难道忘记了?这花青可是云琉雅的心腹,要是让她难受了,云琉雅不也就难受了?到时候我们对她提一些要求不也就容易多了?” 金念幽睥睨了云语非一下,缓缓开口道:“那妹妹这番作为,那云琉雅可曾有过半分的难受?”听春香这几日的汇报说,云琉雅依旧在云府待得好好的,时而去一趟锦绣坊买几件新上的衣物,丝毫没有心伤难受的样子。 就连几次云语非将云琉雅请到府里,当着她的面责罚花青都不曾见到云琉雅脸上有半分的不自然。 云语非明眸微暗,别过头去掩去眼里的怒意。明明她觉得做的已经够了,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云琉雅难过的样子。所以依旧狠狠的折磨她,就是为了有一日花青忍不住向云琉雅哭诉,然后看云琉雅夹在勤王府与云府之间两难的样子。 收了收眼角的狠意,对金念幽说:“回王妃,并没有。” “所以你现在做的这些只是些无用功!在外人眼里, 只会影响我们勤王府奖惩分明,尊卑有序的形象,就连临风谦和的形象也会被你砸塌了!”金念幽的声音陡然拔高,让丹月和云语非都不由的打了一个狠狠的寒颤。 云语非紧紧地咬了咬牙,她想要冲上去掐住金念幽的脖子。却不能,只好假装恭敬的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训斥,就如训下人一般。 沉默了许久,才回道:“王妃姐姐有所不知,当初非儿还未嫁到云府时,这个丫头就一直在暗中帮助云琉雅解围,云琉雅也是对她也是颇为喜欢,在她的眼里,花青可远远不是一个婢女这么简单。” 声音虽然恭敬,却带着不由抗拒的坚定。 金念幽挑了挑眉,今天云语非倒是将她的刺竖起来了。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云琉雅的亲妹妹竟然讨厌她到如此地步。挑衅的说道:“那非儿,是要继续用责罚花青的方法来逼迫云琉雅喽?” 冷声说,看着身旁的云语非。秋风吹在两人之间,带来阵阵寒意。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处罚许涵媛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处罚许涵媛(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语非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过金念幽,更讨厌自己居然选择了这样的人呢来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虽然她用蛊治蛊的能力很强,但是自从成婚以来,并没有在与云琉雅的斗争中用到半分。反而会时不时的进来添乱,比如现在。 更重要的是,前几日因为婚事的繁琐没来的及去观察君临风的去向,这几日来看,君临风竟是几乎夜夜都与金念幽欢爱。 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还抢走了自己最爱的王爷。 眸中划过不郁,并没有刻意的掩饰。“姐姐你这是说什么话,既然这个方法有用,我们就应该抓紧的用下去才好,怎么能说是我非得坚持用这个办法呢?” 抬头看向金念幽的目光中,带着几丝的不满。 金念幽倒也并不奇怪她会这么说,抬起顽昧的目光看向她:“如果,我说让你罢手呢?” 云语非一愣,随即说道:“王妃姐姐,那你就要原谅非儿的无礼了。这是一个整治云琉雅很好的方法,请恕非儿不能答应。” 说着,便对丹月使了一个颜色。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丹月本不想干预两人之间的谈话,明哲保身,在她看来,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丫鬟,随时有被两个皇妃玩儿死的可能。所以还是安静的待着,看看两个人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二人之间的态势如何最好。 无奈收到云语非暗示的眼神,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道:“云侧妃,想必花青现在已经将工作做完了,我去将新洗的帘子拿来可好?” 云语非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丹月的目光比往日温和了几分。对着金念幽说:“那王妃姐姐,请恕非儿还有事要做,就不陪姐姐闲聊了。”说着,微微的行了一个礼便走开了。 金念幽看着主仆二人往别院里走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阴冷。 温顺的猎物不再听话了呢……很好! 云府内。 云琉雅仔细的翻着从书房里带来的书,果然并不是记载兵家的书本。由于年代的久远,扉页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武林的两个字样。 慢慢的翻读下去,发现这果然是一本记载武林间各路高手的史书。从出生到死亡,记载的不甚详细。 其中几页是有关武林盟主,只是说武林盟主一般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的后代,对武艺和品德亦有颇高的要求。 云琉雅仔细的翻着,篇幅的最后一页,记载有一个姓秦的家族,秦梦然在一行人的事迹中尤为突出。只是因为其当时年纪尚小,不过十余岁。书中并未仔细的解释其后的去向。 云琉雅仔细的回忆着那日秦天佑与她提到过的夜明珠的事情,好像当时他说他被杀害的父亲正式叫秦梦然。 这么说来,秦天佑并没有撒谎? 虽然只是有可能,云琉雅却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毕竟,他的身份雀实可疑。想必另有目的。 将此书用干净的手帕包起来,放进怀里,便出了书房。 这本书中的故事太过精彩,让她对从未出现在生活中的武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却不曾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自己正在那武林闯出一片名堂。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相比云府内猛然出现秦天佑以后的安然无恙,凤王府内却因为一个刘羽西的男子炸开了锅。 这几日,因为被君临笙软禁了起来,她只能在媛苑内活动,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晓。 多次像云语非和金念幽二人传信,却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应。让她本就焦躁的心更加的浮躁起来。 素梅进来给她送饭,也只是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举手投足间,已经不复往日的温顺。 许涵媛气的牙有些痒痒。想要发威,可是媛苑里的人都好像知道了她的丑事一般,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半分的恭敬。 事实上,君临笙并没有将许涵媛的事情败露出去,反而将知情的几个人偷偷地收买,用各种方法封住了他们的口。 凤王爷唯一的侧妃与别的男人有染,即使是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许涵媛,这种事也是要用尽全力守住的。 只是对府上的说了一声,许侧妃即日起要忆苦思甜,命下人们只顾看管她,不必在有半分的伺候罢了。而王府内的下人便像炸开锅一样议论。 有人说许侧妃被这样对待是因为医嘱;有人说是因为许侧妃未出生的孩儿见许侧妃活的安好日日来骚扰,王爷只好出此下策;又有人说这是因为君临笙对许侧妃丢掉孩子的惩罚。 而真相,只有许涵媛、玄卫还有君临笙和少有的几个人知道罢了。 玄卫看着不远处在书房内伏案苦读的君临笙,犹豫着要不要向前,却被君临笙叫了过去。“玄卫,怎么了?”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波澜,好像许涵媛前几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几日君临笙也想了许多,没有了刚刚捉奸时的怒意,现在,已经能很妥善的处理自己的情绪了。 玄卫欲言又止,君临笙知道他想问什么事情,却也不点破。纠结了许久,玄卫才道:“主子,对于许侧妃您打算如何安置。纸包不住火,这样下去,怕是府里的下人会怀疑。” 君临笙挑了挑眉,继续盯着手里的书看,并没有抬头。“那玄卫,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君临笙这样问,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他对季流云的心罢了。 若是玄卫真的比较重视感情,应该不能叫自己杀掉许涵媛才对。果然,玄卫思忖了一会儿,说:“属下以为,许涵媛虽然做了错事,罪不致死。但此错毕竟重大,不得不罚。” 玄卫很聪明的说出了君临笙想听的话。至于许涵媛的处置问题,毕竟是君临笙的家事,他不便给出建议。 君临笙淡淡的回应了声“哦”便低下头去。许久才又抬起头来,上好的狼毫在宣纸上一挥,苍劲的字体跃然纸上。“拿去给她。从此以后我凤王府,与她再无半分瓜葛。” ps:【礼品兑换码:448t6s,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章 季流云来信 第四百四十章 季流云来信 许涵媛正在媛苑内大肆的摔着东西,凡是将手所能触及到的东西全都摔碎了。正欲大声呼喊之际,却听到了玄卫的声音。“许侧妃。”声音依旧如往日般清冷,但是在许涵媛的耳朵里听来却是犹如天籁。 “玄卫!王爷是不是原谅我了。”她赶紧的跑向前去,拉住玄卫的衣袖问道。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她神经有些痴了起来。 玄卫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竟是真的将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吗。随即递了一张纸给了她。 许涵媛看到玄卫的眼神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结果玄卫手里的纸,拇指大的两个字在之上突兀的印着——休书,薄薄的纸张最后印着的印章更是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君临笙是一个简单的人,虽是休书,却也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几个重点的内容,在许涵媛眼里却像是密密麻麻的控诉着这些年来她的种种劣迹。 “王爷!”凄惨的发出一声吼叫,便晕死了过去。 玄卫一愣,却并没有管她,吩咐几个下人好生照料,便离开了媛苑。 玄卫将许涵媛晕死过去的消息告诉了君临笙,君临笙只是点头表示知道就不再出声。许涵媛,本王已对你仁至义尽,只是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一声清亮的啼鸣在书房门口发出,君临笙赶出来,却看一只夜枭落在房间门前的空地上。君临笙大喜,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玄卫比他更急切的目光。 这夜枭正是当时与季流云约定通信用的。此时出现在凤王府,并定时雲儿来消息了。 小心翼翼的将夜枭脚踝处的竹筒去下,薄如蝉翼的纸上映出季流云虽然清秀,但并不好看的字体。 玄卫虽然心切,但因为君临笙在看,自己不好向前,只好一直在身后候着,看着君临笙脸上的喜色,心里放松了下来。不知道那丫头信里有没有提到自己……嘴角轻轻的勾起,抽搐了几下笑了出来。 因为玄卫不长笑,此刻的表情格外的怪异。 君临笙一开始很是欣喜,只是到了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玄卫看的心里一紧。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者说是水娘反悔,让她在那里多待几年? 仔细的观察者君临笙脸上的变化,焦躁的心情更甚。爱情能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即使是像玄卫这般谨慎的人也只能落入俗套。 之前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季流云,但是当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又与自己一个人偷偷喜欢不像。若是暗恋可以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渐渐的远去,而恋爱则只会让人越来越沉伦。 感情似酒,愈久愈弥香。 “主子……”低下头去,脸上早已染上淡淡的粉色。 君临笙听到玄卫的声音,看到玄卫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几下。脸上刚刚的阴霾消散了几分。将信纸递予玄卫。“雲儿的信,他说她想你了……”君临笙说的暧昧,玄卫脸上的红又加深了几分。 低头接过,便往一旁去了, 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丫头的字。 待玄卫走后,君临笙脸上的不郁更甚。雲儿那丫头一开始写还好,只是交代自己在水娘出的生活。可是后来竟然扯到了云琉雅的身上。眸底一片阴沉,盯着不远处的呃夜枭看着。 夜枭长鸣一声便离开了。 冷战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日君临风与金念幽的大婚外,两个人还没有说过话。纵是那日在街上遇到他,却也因为许涵媛的计策而匆匆离去,他甚至都没来的及问一句你还好吗。 想到许涵媛在一旁冷眼相对,甚至残害腹中胎儿时候的样子,君临笙强忍住想要掐死许涵媛的冲动。身上都颤抖了起来。 他与云琉雅分别的匆忙,只留下一个震惊的眼神,不知道她是否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信任。 向许涵媛走去的路上,他分明的看到她与身旁目光冰冷的男子嬉笑怒骂的模样。没有自己在身边,她很开心吗? 他承认,当他看到云琉雅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个目光冰冷的男人,即使带着冷意看着云琉雅却仍有不同的时候,当他遇上男人的敌意的时候,他嫉妒,嫉妒的就要发狂了。 这种嫉妒不似于看到许涵媛与刘羽西纠缠在一起时候的气愤。这种感觉从丹田而来,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回味起来依旧让他无法呼吸。 男子看向他的敌意他依旧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只是因为前几日许涵媛小产的原因,他来不及细细的回味。本以为时间的打磨会让那抹痛楚渐渐的消融掉,却不想,现在想起来,时时刻刻,仍旧如刺骨般难受。 西梅饼吗? 目光在远处聚焦,慢慢浮现出云琉雅巧笑嫣然的样子。这样子于他都已经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了。怎么不记得之前,她有提过她爱吃西梅饼的事情? 是因为旁边那个冷冷的男人吗? 单是想想他们二人私自在一起的样子,君临笙就觉得呼吸困难,双眼赤红了起来。 发出一声低吼来泄掉心里的不郁。 随即便颓废了起来。 走进书房里,想要找一张云琉雅的画像来看,这才想起来前几日自己已经把她所有的印记都烧掉了。 可是云琉雅,要怎么烧掉你在我心里的样子? 君临笙伏在案前,细细的研磨,随后凭着脑袋里的印象又一次缓缓地描摹起云琉雅的样子。即使这么长时间,云琉雅的样子依旧牢牢的印在脑海里,任怎样的打磨,都淡化不了半分。 但是感情呢? 清冷如云琉雅,高傲如君临笙,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向对方先低头?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将感情消磨掉罢。 冷战,是最伤害人的相处方式。纵是有再深的情谊,都会慢慢的在冷战中慢慢的被打磨。直至没有光彩。 这短感情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君临笙不知道,云琉雅也不知道。 一幅又一幅,偌大的书桌上很快就又铺满了云琉雅的画像。许是累了,君临笙趴在桌子上,像是累了一样。“柠袖……”嘴中轻轻的发出几句呢喃,闭上了满是倦意的双眼。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卖不出的衣物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卖不出的衣物 这日,云琉雅上街去锦绣坊与温长乐新的一批图谱投入生产的事情。京城的街道上依旧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叫卖声,讨价声不觉于耳。 可正如每一场波涛上的平静,现在的楚国,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在锦绣坊的门口只是一站,店里便有伙计将云琉雅招呼了进去。“云姑娘,你来了。老板娘在里面等你呢。” 由于云琉雅经常会出现在锦绣坊里与温长乐议事,店里伙计对云琉雅也慢慢的熟识了起来。茶余也会经常说起云琉雅是老板娘请来的高级裁缝什么的,可是没有人知道云琉雅竟是锦绣坊里半个老板,地位,比温长乐还要高上一截。 温长乐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倚在太师椅上吃干果,并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进来。云琉雅一进门看到长乐这般随意的模样,掩嘴轻咳了几声。“长乐,果子可还好吃?”说着,便到了温长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自顾的拾起桌子上的干过吃了起来。 每次与温长乐在一起的时候,云琉雅都会随意一些。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多么熟识的地步,只因温长乐本就是是不拘小节之人,若是云琉雅一再的推脱,反而会让温长乐觉得虚伪。 云琉雅深知,真诚,才是一起合伙做生意中最重要的东西。 听闻云琉雅的声音,温长乐抬了抬双眸。“小雅,你来了。”说着,便正了正身,将二郎腿放下,正色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淡淡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图纸交与长乐手上。道:“这是这几日我想的几幅图,花青虽然不在,但是我们的生意还得继续,你看看合适吗?不合适,我再改。”插手锦绣坊的生意这么长时间,云琉雅也已经能够自己设计一些图谱了。 温长乐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几眼,先是一眼惊诧,随后却皱起了眉头。小巧的五官皱在脸部中央,没有了妖娆之气,反而多了几丝可爱。 许久,温长乐放下手里的图纸,才道:“小雅,你这衣服画的是很好,一切也都设计的不错,只是……”温长乐顿了顿继续说,“这样繁琐的服饰,女子穿在身上虽然能平添几分娇艳,这造价和成本也就多了起来。再说,这般繁琐的服饰穿在市井之间的女子之间,岂不是太奢侈了一些?” 柳叶眉又皱起了几分,继续道:“纵是大家的闺秀,也不见得有几户人家能够穿得起这般繁琐又华丽的裙裳。”温长乐摇了摇头,将图纸放在桌子上,看着云琉雅,微微的叹了几口气:“真是可惜了……” 云琉雅见温长乐的这般答话倒也不生气,反而掩起嘴轻笑起来,“长乐,你可真会说笑。” 云琉雅当然知道这裙裳穿在市井女子间奢侈了些,那那又何妨,这衣物本就不是为她们所设计。“长乐,你说这话岂不是有些多虑了?这衣服,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专门为宫里的妃子设计,小雅并没有想过要批量生产。你我皆知,这宫里的衣物,只是几件,就足以够锦绣坊半个月的利润了。” 皇宫里的妃子们为了争宠,宁肯省吃俭用也要为自己添置几件衣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锦绣坊虽不分贵贱,但是每个季度都会生产几件专门为妃子设计的衣物,质量上乘,当然,价格也要高一些。 温长乐听了云琉雅的话,杏目圆瞪,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温长乐咽了一口口水,许久才道:“小雅,你不知道啊!”温长乐叫出声来,奇怪的看着云琉雅, 她以为云琉雅作为敏德郡主,对宫里的事情发展进程会比这市井之间的人要更快,更全面一些。现在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云琉雅皱了皱眉头,温长乐的这个反应让她觉得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轻轻的呼出几口气,让自己看起来的样子不至于很惊讶。“怎么了?” 温长乐分明表明了宫里有事情发生了,若是云琉雅猜不错的话,应该是皇上这几日的病情又反复了。 温长乐定了定神,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拉住云琉雅的衣袖,覆在云琉雅的侧脸上耳语了几句,云琉雅便从锦绣坊里出来了。 想想自己这几日竟有这么多的事情,对坊间的传闻竟也没有多大的关注。这些天来,竟是发生了这般重大的事情。 传闻说皇帝君飒枫多次咯血,恐命不久矣。 当温长乐在她的耳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云琉雅着实被震惊了一下。生于帝怜,死于帝宠。若真如坊间所说,那这裙裳确实没有卖点了。 会有哪个妃子会在这个时候去争宠呢? 然而,最让云琉雅关心的却是,假如这些传闻都是真的,那么朝廷政局必定发生大规模动荡,君临风与君临笙以及其他皇子之间的较量也将展开,君临笙会有危险吗? 心中的某处柔软隐隐作痛,为君临笙担忧起来。 云琉雅一回到云府,就趴在书桌前绘制起各种各样的兵器图谱来。虽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隐隐约约,还是希望能帮上君临笙什么忙的。 尽管一直都在冷战中的两个人已经好久都没有真正地交流过,感情的如履薄冰让两个人的心也渐渐的疏远。 相比与云琉雅的考量,皇宫内却是乱成一麻。 君飒枫此刻正安躺在龙榻上,眼睛无神的盯着某处。手却一直紧紧地攥住红妃的。嘴里呢喃的唤着兰儿,红妃却不甚在意。紧紧地回握这君飒枫的手,回应道:“兰儿一直都在。”说着,安排侍女去打一盆热水来。 待众人都散去后,红妃盯着君飒枫此刻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眼,眼里划过一丝的厌烦,却依旧做了很好的遮掩。 隔墙有耳,在这不透风的皇宫之中更甚,稍微不注意,即使身怀再多的宠爱,一时间也会粉身碎骨。 所以,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红妃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警惕。 第四百四十二章 龙体欠安 第四百四十二章 龙体欠安(内有兑换码,速抢!) 君飒枫不明白,他明明都已经有了长恒情露,身体却为何还会有病痛的反复发作。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只要国师为他占卜一卦即可,无奈长清恒露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也就只好瞒了下来,只是安排太医日夜的守候。 当然,日夜守候在身侧的还有红妃。 “红妃娘娘,您要的热水。”不过片刻,丫鬟便将热水打来。红妃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盆。吩咐道:“兰香,你过来,与我一起将陛下扶起来。”她想要为君飒枫擦一下身子,却无奈皇帝虽然病重,但身形并未消瘦,作为一名女子,自是很难将其挪动半分。 红妃说着,松开一直紧握住君飒枫的手,像肩处靠去。君飒枫不满的晃了晃身子,想要回握住红妃的柔荑,却被拒绝了。 君飒枫不满的蹙了蹙眉。“兰儿,别走!”虽是病态的模样,但是语气中却仍然透露出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语气中带着霸道,因为刚刚说话的大力此刻正用力的咳了几下。男子粗狂的声音传遍整个寝房,如同龙威大怒一般。 让正走向前来的兰香顿了顿,迟在半路,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红妃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在皇帝的胸前抚了抚以平息皇帝乱了的气息。双眼满是柔情的趴下身去,却注意不要自己的重量压在君飒枫的身上。 伏在皇上耳旁轻声的呢喃道:“皇上,臣妾一直都在这呢不是?”说着,又将君飒枫的手紧紧地握住。继续说,“陛下,兰儿知道陛下日日想着兰儿。兰儿只是想为陛下擦洗一下身子,不然,兰儿可就不愿意再靠近你了。” 明明是要服侍皇上,红妃却说的像是哄孩子一般。君飒枫听了红妃的话,却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听闻红妃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原本无神的眸中也染上了几丝柔情。只是手一直都还牵着她的,久久不肯松开。像是赌气的孩子一般 红妃无奈的摇头笑笑,便不再搭理皇上看起来无理的反应。嗔怒道:“皇上就知道拿兰儿开玩笑。”说着,便从君飒枫的身子上退下来,牵住他的手却一直都不再松开。 “兰香,为陛下宽衣。”语气中不复有方才的温柔,声音中带着些许微冷。 被唤作兰香的侍女将手里的热毛巾放下,转身就要去为皇上宽衣。脸上火辣辣的烧着,脸上绯红一片。兰香虽已入宫多年,但从未见过真正的男子。今日,被安排来照顾皇上才见到龙颜。不曾想过还要给皇上宽衣。 无奈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虽满是不愿,但也只好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触摸到皇上的身体,只觉得一团火热,不由的缩回手来。 原本在热水中泡过的手也出了一些冷汗,变得冰凉起来。再次触碰到皇上的,却听到一声微怒的声音。“滚下去!”声音中带着怒意,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兰香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似小鸡啄米一般的磕着头。红妃看向她的冷意更甚。“拖下去,别脏了龙殿!”兰香还未等发出呼喊,便被一行侍卫落了下去, 红妃慢慢的哄着一旁躺在床上的君飒枫,轻轻的为他解开衣袍,蘸了温水轻柔的擦拭起来。 娇嫩的柔荑伏在君飒枫的身上,他不时的发出几丝舒爽的嘤咛。方才恢复神色双眸又一次微眯起来,并没有看到红妃低头时眼里的不屑。 三千青丝伏在君飒枫的身上,清凉中带着幽香。贪婪的深吸了几口,便又睡了过去。或许是太过劳累,也或许是因为病痛,这一觉,睡的比往日要更加的沉一些。 一连几日,红妃都是这样照顾于君飒枫的身侧,原本就娇小的身子,单是这几日,竟又瘦了几分。 盈盈一握的腰肢褪去了几丝妩媚,娇小的让人心疼。 可即便是这样,君飒枫的气色仍旧不见好转。迷离的眼神盯着房内的某一处,偶尔听着红妃的几声轻唤回过神来,在就是沉沉的睡去。 早朝……已有多日不上。 坊间对于皇帝病重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茶余饭后,或是分析当朝的形势,或是收拾好行囊准备逃离京城去。 龙体的欠安注定了朝廷政局的动荡。也注定了百姓们难免战乱的凄苦命运。在这种情况下,纵使往日的京城有多么的繁华,都只不过弹指一挥间。最靠近皇城的京城,必定是各路皇子最先争夺的对象。 这几日,大臣虽仍旧是每日上朝,议论的焦点却渐渐的从皇上的身体状况转移到几个皇子身上来。 就连朝上的站的位置,也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君临沂身后依然有不少的追随者。得意的看着不远处依旧淡漠不说的几个皇子,嘴角发出几声嗤笑,不曾掩饰眼角的不屑。 谨慎如君临笙,他只是按兵不动。时而看向不远处的君临溪。水娘留下的药方他多次的嘱托静妃一定要给他按时服用,所以君临溪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比往日红润了很多。 事实上,青组和玄组的人早都已经准备好。然而,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明白,依旧是一番冰冷的模样,冷冷的看着满目的文武百官,眸子中不曾带着半分情谊。 君临风依旧是淡笑着,温润的表情如春风一般抚着每个人的心。谦和的站在朝臣面前,并未有过多的动作。然而,他的心里却是比谁都要着急,曾经多次给云昊天密信,要他赶快赶制几一批兵器。 六皇子君临安像看好戏一般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众人, 眼底却满是轻蔑。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依旧不见皇上早朝的身影。朝堂上的严肃气氛瞬间松弛了许多。群臣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内容,却也只是无关痛痒罢了。 “退朝……”许久,御前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像是在闹市中的群臣。大家也都散了去。这几日一直都是这样,群臣也都习惯了罢。 然而,几个皇子并没有很快的离开皇宫。名义上是担心父皇的龙体,实际上,只是为了探究一下皇上病重消息的虚实。 ps:【礼品兑换码:tvq34p,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进宫打探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进宫打探(内有兑换码,速抢!) 几个人中,也只有君临溪脸上的担忧是真的。长期受病痛的折磨的他知道疾病缠身的滋味,也因此更加珍惜情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体谅小时候的君临笙做的一次又一次的过分的事情。 反而,被君临笙接受了。偌大的皇宫,君临溪成了君临笙唯一的亲人。 然而,对君临溪的接受却并不意味着对父皇恨意的消融。 “三弟,父皇这次……”静妃的别宫里,兄弟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君临溪因为担心皇上的病情,眉头一直紧锁着。 君临笙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对君临溪的话不甚在意。“二哥,有些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他此刻正在思忖着君飒枫的心意。自己越是强大,就越能感受到对手的强大。隐隐感觉,君飒枫的这次病重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想顾及太多,只是有太多的事情,不由的自己作主罢了。 面对君临风和其他几个皇子的编排官员。君临笙虽是按兵不动,但心里不免也有一些浮躁。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长时间。 决策之下,想还是去探望一下宁国公。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以前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去探望老人,听一些前辈的意见总是好的。 况且,他相信,像宁国公这般为国尽忠的忠臣,应该不会像其他臣子一样着急的拜入臣子的膝下才对。 君临笙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二哥,你好生休息。弟弟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便走出了别宫。回到府内易了容,换了下人的衣服,先是去了买了几只信笺,然后才像宁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云琉雅在房间里画着图,累了,便叫白素给她盛了几杯桂花羹来。入口的香甜并没有让她的脑洞渐渐闭合,反而更加沉静了下来。 或许,坊间传闻毕竟有几丝的水分。或许入宫一趟,能发现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定。 想着,便安排素素给自己上妆,着一件粉色的云短裙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却又退了回来。 寻了一张淡雅又不失活泼的信笺放在怀里,便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峻宁活泼的脸蛋浮现在脑海里,云琉雅嘴角噙上一丝笑意。若是只身去皇宫未免显得有些唐突。但若是利用郡主的身份去拜望峻宁公主却是再也合适不过。 顺便可以看看峻宁这个丫头最近怎么样了。 皇宫大门大开,峻宁蹦蹦跳跳的从皇宫里出来迎接。还未等站定,便挽起云琉雅的手臂往宫门内走去。 为了进宫更顺利一些,他让秦天佑提前将自己的信笺送到皇宫的守卫手中,让他们呆由交给峻宁,这才有了峻宁出来迎接的样子。 峻宁拉着云琉雅的手在宫内的大道上走着,蹦蹦跳跳好不开心。“小雅,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人家忘了呢。”跑累了,峻宁拉住云琉雅在一处花坛上坐下,微张着小嘴大口的喘着粗气道。 云琉雅莞尔一笑,许久不见,峻宁依旧是这般活泼的性子。“峻宁,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在府里打了几个喷嚏,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说着勾了勾峻宁小巧的鼻子,笑着说。抬起头看这偌大的皇宫。不远处的花坛里虽然依旧有花匠在打扫,但细心的照料却依旧挡不住入眼的萧条。 秋意更浓,即使是折服于皇威下争怒而开的百花也不由得败了下来。似是趁着皇帝龙体的欠安,将这本就空旷的皇宫映的更加清冷了几分。 云琉雅紧了紧身上的外衫,像峻宁看去。见她的脸上染上一抹粉红,应该是被自己刚刚的逗弄晃了神。 探头在峻宁的耳边轻喝一声,峻宁便回过神来,看向云琉雅的眼中划过一丝的不自然。“小雅就知道欺负我!”别过头去,不在看她。 云琉雅抬起衣袖掩住嘴,不住的用眼神轻描几下峻宁。道:“峻宁不会在臆想小雅是某个男子吧。” 峻宁的脸更红了起来。那日君临风的大婚,见到金念幽穿上婚服以后妩媚的样子,确实让她心动了几分。再加上礼物的闹剧,让她对男女之间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云琉雅知晓了峻宁的想法,却也不道破。毕竟皇室之人,婚礼岂是自己可以做主的?明眸微沉,低下头去。 峻宁看云琉雅这番,以为她又想起来君临风,安慰道:“小雅别难过。五哥是迫不得已才娶了明公主的。你不要难过,等过两天父皇身体好些了,我去请求他给你们赐婚就是了。” 云琉雅微沉的眸子亮了起来, 随即又暗了下去。皇帝果真病重了!为了表现如峻宁所说的失落,这才轻垂眼眸。“这种事情,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罢。”轻扯嘴角,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 峻宁看着云琉雅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她没有什么朋友,云琉雅的出现把外面的世界展现给了她,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难过,峻宁难免心伤。 云琉雅收起苦笑,抚了抚峻宁的秀发。“峻宁,你不必为我担心。只是你刚刚所说,皇上的龙体真的是欠安吗?” 眼里是一抹担忧,对上峻宁的目光,不安的神色更甚。 “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下榻了。”峻宁低下头去,双手不自然的缠绕着。小声的说道。 云琉雅揽了揽峻宁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峻宁放心,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不会有事的。” 峻宁听着云琉雅的话,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这些天来,她从没有跟人提起过这件事情,难过心伤什么的也只是压在心底。“人难免有一死,父皇也是人。只是父皇就这样仙去了。帝位之争必定在几个哥哥之间展开。受苦的还是我楚国的百姓。” 峻宁环视四周好几圈,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才覆在云琉雅的耳边说。其实身为帝王之家,虽是女儿身,对于皇位和几个皇子之间的暗中较量又怎会不懂?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提起罢了。 云琉雅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也是了然。分别时,峻宁一再的嘱托云琉雅一定要经常到皇宫里来陪她说话。 能够及时的了解到消息,这正是云琉雅想要的。想了想,便答应了。 ps:【礼品兑换码:mey26u,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四章 红妃警告 第四百四十四章 红妃警告(内有兑换码,速抢!) 近几日,云琉雅多次利用自己郡主的身份进宫,名义上是为了陪峻宁公主聊天,实际上,更是为了打探到君飒枫的身体状况。 听峻宁说,皇上的身体依旧是时好时坏,反复无常。性子,也是比往前更加焦躁了几分。一直照料在身侧的,正是那当下受宠的红妃。 这日,秋高气爽,天气甚好。峻宁带着云琉雅在御花园里散心。秋日愈深,不再有了往日百花争艳的姿态,却是另一种心旷神怡的空旷的美感。 峻宁扯了扯云琉雅的衣袖,看着不远处的目光微冷。云琉雅诧异。却看见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妖冶的身姿正摇晃着往这边走来。 正是那只见过一次面,当下受宠的红妃。 峻宁拉起云琉雅的衣袖就要走开,却被红妃叫住了。“怎么?带了客人过来,见了本妃就也不介绍介绍就要走吗?”红妃掩住嘴轻笑,妖冶的声音传进二人的耳里。 相比于初见时的雍容华贵,红妃这几日确实是憔悴了许多。身后没有庞大的仪仗队,只是带了一个小小的婢女。阵势也比之前小了,不再有之前的奢靡。 “红妃娘娘安。”云琉雅微微欠身,对着红妃行礼道。 峻宁在身旁气嘟嘟的看着,却也别过头去不说话。 红妃看了云琉雅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围着她转了一个圈。“嗯,也算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要是被皇上看上了,怕是本宫的地位就不保了。” 说着,便带着婢女离开了二人。“峻宁就待本宫好好待客吧。本宫还要去伺候皇上。” 云琉雅望着红妃远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诧异。匆匆的与峻宁道别,便到了宫门口自己的马车上。 手心沁出一抹微汗。缓缓地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一行清秀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有灾祸,勿入宫! 简单的六个字却是透着写字之人的坚定。回想起刚刚红妃坚定的眼神,本想拒绝,但触到她微热带着湿意的柔荑却接了下来。 好像,她也是着急之中,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那番的出现,分明就是专程为了她而去的。 心里一连闪过几个问号,却久思不得果。依旧是凭着直觉感觉红妃不会害自己,将纸条撕得粉碎。 虽然对红妃的话半信半疑,云琉雅这几日却十分谨慎,不再入宫。 乾清宫内传来一声噼啪的响声,君飒枫将手中的物品悉数的扔到对面的雪白的墙壁上。“都给我出去!”君飒枫龙颜大怒,对着身边的人大声的吼叫着。 这几日,红妃日日悉心照料在侧,皇上的病情已有了好转,前几日在门外走了几步,因为秋风的寒意便返回了榻上。 身体虽然恢复了些许,可是性子却比之前变得更易怒起来,“皇上,这是又怎么了。”红妃跑向前去,将君飒枫摔落在地上的五龙金樽拾起放回原位。 娇嫩的双手抚上君飒枫的胸口为他顺着气。许久,手臂都有些酸涩了,君飒枫才稍微的舒畅了一些。 红妃不顾已经酸麻的手,合在腹前坐在君飒枫一旁。莞尔一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些埋怨的语气,却带着深深的疼惜。 君飒枫冷眼看着红妃,不似往日的温柔。 红妃身子不由得一震,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君飒枫嗤笑一声。道:“怎么,这天下都是我的,想摔什么东西,想拿什么东西发火还没有权利了!”君飒枫说的气急,胸口又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红妃想要前去给他安抚,却被君飒枫躲开了。冷冷的看着红妃。 红妃跪在地上,连忙说:“普天之下都是陛下您一个人的,臣妾只是不想皇上因为这些外物伤了您的身子啊陛下。”红妃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俯下身子掩盖住自己眸底深深的厌恶。 君飒枫嘴角轻勾,愣了一下,随即却又恢复成往日温和的模样。“兰儿,你这是作甚。朕不过是说几句而已。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君飒枫说着,语气中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红妃却依旧跪在地上许久都不肯起身。不理会君飒枫时有时无的柔情。 这几日,这样的戏码已经在两个人身上上演了多次。身边的侍女和太监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相比于他们,红妃已经算是万幸的了。 宫里人都知道,被从乾清宫里赶出来的太监和宫女,全都被处死了。 或许是因为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君飒枫此刻竭尽全力想要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权利。而随便的剥夺一个如草芥一般的人命,便是他权利最好的体现。 反复无常的性子甚至传到了朝堂之上,这几日,尽管君飒枫依旧不上早朝,但是仍旧不断的有大臣被贬官。 朝中二品一下的官员,已经削减了五分有一。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稳重的女声。“臣妾给皇上请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红妃抬起眼用余光看了一眼,正是那向来稳重谨慎的宋皇后。 君飒枫只是随意的一瞥,便不再搭理她。万万岁?呵呵,想必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巴不得吾皇早点儿死的吧。 宋怡琴并不在意皇上的无视。继续行着礼。脸上的表情一如往日的温婉沉静。宋皇后看着跪在不远处的红妃,心里划过一丝冷笑。呵呵!受宠又如何?皇上依旧是把你的性命视如草芥! 心里的厌恶被宋怡琴掩饰的很好,但是红妃依旧觉得自己上方传来了丝丝的冷意。 其实她想的又有什么不对呢?自己凭借一副像挤了先前的郁心兰的皮囊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可皇宫内的情感向来凉薄,即使是神兽皇宠又能如何?不过依旧是任皇帝打骂罢了。 心里染上一丝对自己的不屑。 君飒枫见宋怡琴如此之趣,心里不由得大悦。“皇后起身。红儿,你也起身。” 在有外人的时候,君飒枫是管红妃叫做红儿的。眼前的种种都在像他宣告着当年的郁心兰早已不在人世,纵使想要怎样的暗示自己,但是周围的人一直在提醒,他不得不从那沉沉的幻想中醒过来。 ps:【礼品兑换码:a2nmlt,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五章 皇后被打入冷宫 第四百四十五章 皇后被打入冷宫 宋怡琴将自己为皇上煲的乌鸡汤乘上,一口一口的亲自喂君飒枫。君飒枫倒也安静的很,享受着母仪天下的宋怡琴对自己的服侍。 宋怡琴笑了笑。果然,这么多年,皇上还是对她有感情的。樱唇轻轻启了启。道:皇上,这几日可感觉好多了?” 君飒枫随意的答道:“嗯,好多了。”虽然方才斥责了红妃,但是不得不承认,红妃的悉心照料还是很有效的。 宋怡琴练得笑意更甚,仍旧是一口一口的喂着皇上,时而拍拍皇上的后背,眼里满是疼惜。 这个男人,将她的一生都锁在了这深宫里,她是怨的。但是,他毕竟是君临沂的父皇,她又怎么能怨恨孩子的父亲? 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她们要求的并不多,只是想要身边有一个牵挂就好了。而这个牵挂,不能是君飒枫,只能是君临沂了。 也因此,爱屋及乌的爱上了君飒枫。 只是,她从来都知道,爱上王的女人终究是悲惨的。后宫佳丽三千,皇上怎么肯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容颜女人身上? 待到人老珠黄,皇上自然便不会再多看她。她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形象,又岂能如后宫女子一般只为帝宠争的你死我活? 但是女人又都是善妒的,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日日与别人欢好?所以,后宫中她暗中处理掉的妃子也不在少数。 母仪天下是她,心狠手辣亦是她。 皇上突然发出几声咳嗽,宋怡琴赶紧为她捶背,待恢复后。道:“皇上,沂儿他们几个也都大了。朝堂上的事陛下何必如此操心?待到身体恢复之后,好好调养几天,把事情都交由他们处理变好。” 若是宋怡琴知道这句只是单单心疼的话之后会遭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 君飒枫原本舒缓下来表情立刻染上一抹盛怒。“哦?那依宋皇后的意思是让朕赶紧退位,将这天下交由你的好儿子君临沂来管!”大掌狠命的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臣妾不敢!”宋怡琴此刻早已经伏在地上,原本沉稳的脸上此刻被吓得苍白,惊恐的看着此刻盛怒的君飒枫。 地上很亮,但后脊的凉意更甚。 君飒枫最讨厌有人提到皇位的事情,宋怡琴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宣!皇后宋怡琴蔑视皇恩,撮多皇子篡位,即日起打入冷宫!” 只是一句话,便将宋怡琴眼里的神色全都打磨干净。抬起头,目光无神的看着君飒枫。果然是这样吗?没有想象中的哭喊,当这日真的来的时候,竟是如此的平静。 君飒枫冷冷的看着领旨下去的宋怡琴。转身看向红妃,嘴角勾起,有些渗人的感觉让人不由得一颤。“红儿,我让你当皇后!” 红妃立刻又跪了下去。 笠日清晨,云琉雅起床后叫白素给自己梳了一个成熟一些的发髻,依旧是粉色的衣衫。想要进宫去。虽然经由红妃的警告,云琉雅不敢贸然出动,但是心里焦急,如坐针毡,依旧想要进宫。 只是为何自己如此着急要进宫,原因自己也不甚清楚。 起身未等出门,便看到秦天佑站在门前,没有让开的意思。自从被识破身份以来,秦天佑从贴身婢女变为了贴身侍卫。依旧是时时刻刻都跟在云琉雅的这边。 云琉雅眉间染上微怒。怎么红妃不让自己进宫也就罢了,这秦天佑怎么还不让自己出门了。“让开!” 秦天佑却像没听见一般,冰冷的脸上依旧不带丝毫的表情,只是眸中偶尔划过的温柔依旧表明他是有想法的活物。“云琉雅,你今天不许入宫!”声音同样冰冷,夹杂着几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云琉雅脸上划过一丝惊异,对于秦天佑的话倒是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怪异这般语气。问道:“为何?” “小姐!你就听天佑的吧。”不等秦天佑回应,身后的白素却先开口了。 云琉雅蹙了蹙眉,不解白素为何会这么说,“素素?”声音中带着斥责。 白素紧了紧衣角,抿了抿嘴说:“昨日安管家回来的时候你不在,他要我和天佑转告你,宋皇后,被打入冷宫了。”白素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纵是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对礼仪之类并不上心,她也清楚的知道,要把一国之母打入冷宫意味着什么。 这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云琉雅闻言,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儿清楚吗?” “只是因为照料皇上时一时失口。而且,红妃娘娘最近也被斥责了多次。”秦天佑依旧是冷冷的站在门口,听闻云琉雅的疑问,兀自的解释说。 云琉雅愣了一下,红妃也被斥责了吗? 心里一沉,想起前几日的纸条,不由得对红妃产生了一丝感激。若不是她之前早就警告过自己近日不要入宫,想必自己也会难逃干系。 沉思了片刻,云琉雅接着抬起头来。道:“素素,即刻入宫去。” 白素本想继续劝阻,抬头迎上秦天佑摇头,便也就缄口不言。 云琉雅虽然对红妃抱有感激,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初次见面时红妃说后宫如豺狼之地,劝自己远离的忠告还一直萦绕在耳边,如果说上次是巧合,那么这次就是必然。 为何她会一次又一次帮助自己?云琉雅不知,或许只有见过红妃之后才能明白。 一路颠簸,心里的疑问更大。 “敏德郡主求见红妃娘娘,还请通报一下。”马车停在皇宫门口,云琉雅下车,一边说着一边往守城的侍卫手里塞了一些碎银子,眯起眼,巧笑嫣然的说道。 侍卫摆了摆手却是拒绝了云琉雅。 云琉雅淡笑了几下也不再坚持,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 一连几日,云琉雅都去皇宫求见红妃,却一连几日被拒绝。 皇宫周围的侍卫越集越多,戒备比之前森严了许多。 峻宁趴在寝房内的桌子上,光滑的桌面映着她娇嫩的皮肤,脸上却是时时挂着几丝忧伤。 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云琉雅了,也有多日没听说一些皇宫外的事情了,父皇病情的反复无常到居然已经到了将宋皇后打入了冷宫的地步。 深深的叹息了几声,明亮的眸中染上了几丝哀愁。看着不远处皇宫巍峨的大院,心里不由得染上一抹深深的惆怅。 只能如金丝雀这般被锁在这皇宫的牢笼中了吗?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公主出宫 第四百四十六章公主出宫(内有兑换码,速抢!) 几日来接连的深宫大院不能迈出一步,峻宁的心也跟着沉了些许。本想着还有云琉雅可以入宫来探望自己这个盼头,现下却是无望了。 宫内的氛围箭弩拔张,一向讨喜的峻宁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隔几日去长寿宫看看皇太后便回来不再出门。不过近日,倒是连长寿宫都不能去了。 深闺皇宫的女子最悲哀的莫过于沉寂在这片黑暗中,峻宁不傻,她自然清楚这些时日恐要变天。但过惯了从前的安逸生活,她倒宁愿欺骗着自己,一切还是会恢复当初。 侍女醉岚站在一旁,不时的向门外张望。若不是此时的夕颜殿内人烟稀薄,定会有人上前询问。 “公主,您真的打算不带着奴婢吗?”醉蓝小声的唤着,却不时的抬眼望着门外,不敢松懈一分,甚是紧张。 “你太明显了,本公主可不能冒着这个险。” 峻宁飞快的打着包裹,手指翻飞,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完成在眼前。精致俏皮的小鼻子微微的上翘,滑嫩的额头带着几滴渗出的汗珠,很是疲惫的样子。她伸手擦了擦额角,随即转头,神情认真道,“醉岚,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不然,你应该知道欺瞒皇族的下场吧!” 峻宁说完,就把鼓鼓囊囊的行李塞到衣服里。摸了一把身上的粗布旧衣,皱了皱眉,随即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偷偷的溜到了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在确保了没有人注意后,向门外跑去。 皇帝病重,且病情反复,致使君飒枫的情绪波动起伏很大。生病的人,尤其是他这种一辈子都和权力打交道的人,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是害怕死亡。所以君飒枫下令,将皇宫内一半有余的护卫都纠集到了他的寝宫附近。 峻宁所在的夕颜殿内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空缺,所以才给了她一点喘息着逃跑出宫的时间。 峻宁怀揣着包裹,将跟在身后的蓝衣侍卫赶了回去。几日前,她无意间在城墙的一角发现了一个狗洞,为了她短暂的自由,不得已放弃了自己身为公主的矜持和自傲。 钻狗洞,这对一直被人追捧着的峻宁来说,是场自作孽的灾难。当她从狗洞中艰难的爬出来时,面前的一双鞋子阻碍了她的视线。饶是她脾气再好,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有些恼羞成怒的。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的挡在本宫面前!” 娇声娇气的峻宁气呼呼的大声斥责着,却是忘了自己此时有些尴尬的姿势。一半的身子还停留在狗洞里,只来得及扬起灰扑扑的小脸的她,看不出一点的威严。 秦天佑自从府内几人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就很少扮成流萤的样子了。恢复了他本来冰冷的没有一丝热度的性子,倒是让白素他们有些不敢再调侃了。 他的身份本是秘密,但面对着云琉雅他却做不到一丝隐瞒。因为是武林之子,功夫了得的同时,他的行踪也让人搞不清楚头脑。 方才从皇宫内出来的秦天佑站在墙角,正打算离去时,却发现身后的草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警惕心墙的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双目如同千年不朽的寒冰直直的盯着那个角落。 不多时探出一个头发杂乱,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子。秦天佑的双眸半眯着隐去了其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多日来出入宫中的他自然清楚此时眼前双眼冒火的女子的身份,皇帝君飒枫的爱女,峻宁公主。 秦天佑方才的警戒迅速褪去,但冰冷却依旧缠绕其身,不曾退却。 峻宁很明显是个养在深宫大院中,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所以即使是偷溜出宫,却依旧是一副大小姐的做派。秦天佑自然不甚在意,在他眼中,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抬脚就走,秦天佑没有一丝的留恋。但身后的小丫头,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喂!你这个人真没有礼貌!没看到本公主在和你说话吗?喂!”峻宁愤恨的大吼着,却只是卡在洞穴中进退不得。 峻宁有些艰难的抬着头,看着那抹浅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怒气高涨的她,面色绯红。过了半晌,却是颓败的低下头来,自己竟然一时大意的忘记了测量狗洞的大小,才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峻宁突然地有些伤心,自己就这样跑了出来,竟然没有人来追问一句。 “公主。”温润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轻轻的划过她的心扉。峻宁的脸色陡然一变,颐指气使的模样立刻指责道,“不是让你回去吗?本公主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吼了一阵,却是并未听到一句回答。就连温润的声音都如同来时一般,悄然不复存在。峻宁这才有些着慌起来,她可不想卡在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一辈子。 “墨,墨阳?”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整个心都高高的揪起,心里却在不断的咒骂着。死墨阳,臭墨阳,你要是敢走,等本公主能回宫的话,你就是死定了! “小人在。” “在也不说句话,真是够傻的!还不快把本公主拽出来,卡的我腰都酸了!”峻宁虽是嘟着嘴说着斥责,但隐在眸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住的。 在墨阳的帮助下,峻宁算是出宫成功。 站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峻宁顿时有种得到了新生的错觉。 “啊哈!还是外面好,墨阳你回宫吧!剩下的就是本公主自己的事情了!”用完了人,就急着把他赶回去。峻宁对着身后的墨阳挥挥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迈着步子。 墨阳却是面无表情的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跟的更紧了。 两人一前一后,虽是有着几步的距离,却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峻宁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显然,出宫后的喜悦已经让她忘却了方才的赧意。宫外的小吃甚多,虽比不上皇宫中的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峻宁背着包裹,手上拎着一包包的小巧糕点,嘴角漾起甜笑,比蜜还要甜上几分。墨阳跟在身后,却紧赶几步,将公主的包裹自然的接下。 动作十分的熟练,像是重复了上百次。峻宁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许是喜悦之情一直包裹了她的大脑,她倒是忘却了自己应该是一个人的。 ps:【礼品兑换码:2c2dcv,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七章 江湖儿女 第四百四十七章江湖儿女(内有兑换码,速抢!) 云琉雅正坐在庭院中,看着日渐衰败的残花败柳,心生感慨。 从分毫不存到如今的日进斗金,不可谓收获不丰。但随着自己的积蓄越多,她心内的不安却越来越深。近日来,人心惶惶的不止是朝廷之上,就连百姓间也是如此。甚至有传言称,其他几国现在都在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楚国的动向。 云琉雅是决计不让君临风得到皇位的,但剩下的几个皇子,云琉雅却是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君临笙。因为她相信他会是个贤明的君主,不只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熟悉,还有他在面对其他人时,眼底的热忱。 女人有的时候看人更准一些。 秦天佑从墙外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琉雅望着枯萎的花盆发着呆的模样,不由上前轻咳一声。 云琉雅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见到秦天佑就蹙起双眉来。即使是熟人已经知晓了他的男子身份,但云府内毕竟人多口杂,若是谁看到不该见的嘴碎了那么一小下,秦天佑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怎么又是翻墙?就不能走正门吗?” 秦天佑听出云琉雅语气中的不赞同,却没什么表情的耸耸肩,而后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云琉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自己太没有家主的威信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原来安九喜欢从窗户进屋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秦天佑。云琉雅不禁好奇的想着,是不是会武的人都这么喜欢出其不意的进门方式? “小姐!小姐!”白素从门口跑了进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情间满是紧张。 云琉雅倒是相比之下多了几分悠闲,“怎么了?喘成这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呼,呼,”白素匆忙的大喘了几口,然后就一窝蜂的把话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方才奴婢在府门附近看到一个公主模样的女子,带着侍卫墨阳正在和几个登徒子打斗呢!” 云琉雅闻言,不由怔楞一下,此时应该安稳的呆在宫中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市井之上,还和登徒子扯上关系?但没有太多疑问的时间给她,云琉雅匆匆的起身让白素带头在前。叫过几个护院的就向着门外而去。 “墨阳,你快把他赶走!竟敢用你那肮脏的手来碰本公主,真是活腻了!”峻宁带着的纱帽此时已经歪向了一边,粉嫩的双颊上升腾起怒气,却是越加的娇艳欲滴。 墨阳虽是宫中侍卫中的好手,但奈何两拳难敌三脚,饶是他身手稳健,碰上这帮武林中人也只得屈居下风,更勿论还要保护着峻宁不受到骚扰。 流氓不怕,就怕碰到功夫不差的流氓。 峻宁自然不清楚这些,方才手腕被那人强拽了一下,此时已经略微的泛着红肿了。她强忍着手腕处的疼痛,但公主的骄傲却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灭了自家的风头。 云琉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四五个壮汉将二人团团围住。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模样,却个个动作灵活。云琉雅自然看得出这些人应该不是平常市井中的登徒子,至于这些人究竟是何人,她也并不清楚。 她思咐着,若是贸然让家丁们一冲而上,不但自己要的效果达不到,反而还要多添进几个倒霉鬼。但若是没有人上前,峻宁那个侍卫看样子也挺不了多久。云琉雅不禁有些后悔方才没有把秦天佑和安九一同叫来。 正当她心急火燎却又苦于无法时,一道身影骤然出现。 素衫缭绕,却是带起层层涟漪。一柄长剑脱手而出,却似赋予了生命般在刺出后转回一个圈,再次回到了那人的手中。 “你们这几个江湖败类!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看剑!”娇叱声宛如天籁,素衣女子不过转身,身形微动间,却如九天玄女般优雅。 甩出剑鞘,长剑不离身的轻点了几下,微风而过,就见那几个雄壮的男人身上出现了几道肉眼可见的伤口,汩汩的向外渗着血珠,有些可怖。 不过转眼,胜负已定。 云琉雅目光微沉,这人出现的恰到时机,但一直所见均为背影,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 当身边的壮汉都被打倒后,峻宁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直奔到云琉雅的怀里。她现在怕的要死,从来都是听说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次自己遇到,却是心脏跳的剧烈。 “多谢姑娘,救了主子。”墨阳的肩上负伤,但却礼貌的对着那女子鞠了一躬,神情间满是恭敬。 那女子也不见矫情的直接接受了,随后道,“江湖中人,自是行侠仗义为先,见不得欺压之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同样是女子,那声音却多了几分气急败坏和娇蛮的意味。 “肖慕瑶!你就不能等等我吗?说好的等我出手的,你怎么可以抢先一步!”一抹朱红略过眼前,竟是揪着素衣女子的衣领,面若桃花宛如初莲。 素衣女子虽是皱眉,但看得出并没有多少不满的成分,反而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那朱红女子短暂的怒气后,方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盯着她瞧,反而有些羞赧的红了脸颊,“看什么!都看什么!” 丢下一句话,就气鼓鼓的松了手,转而去翻腾自己的包裹了。 那素衣女子转过脸来,平静无奇的面孔,即使扔进了人堆里也是再普通不过,偏偏那份气质却是多了几分谪仙的意味,让人无法转开视线。 “在下肖慕瑶,肖家庄庄主嫡妹。”素衣女子上前一步,豪爽的报出家底,随后又将一脸不情愿的朱红女子向前拖了拖,道,“这是薛灵芸,薛家堡的大小姐。相见即是有缘,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琉雅虽然觉得这二人有些唐突,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峻宁的确是被这素衣女子所搭救。 “云琉雅,这是峻宁,和她的侍卫墨阳。”简单的介绍一番后,云琉雅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身边的小姑娘拽了一下。 正当她要转头询问峻宁之意时,秦天佑却是姗姗来迟。 而对面的二人在看到秦天佑出现的那一刹那时,眼底无法忽视的喜悦溢了上来,引来云琉雅的频频侧目。 ps:【礼品兑换码:ckqm6u,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四十八章 旧识不若相识 第四百四十八章旧识不若相识 明显的,喜悦的只是两个妙龄少女,并不是秦天佑本人。 “有没有伤到?” 秦天佑温柔的询问着云琉雅,连眼神都吝啬的不曾施舍给两个女子,倒是一旁的峻宁目瞪口呆的开口道,“云琉雅!你背着五哥藏男人是不是?” 她的芊芊素手不住的抖啊抖,极不敢置信,此时眼前两人间的亲昵举动。 秦天佑闻言却是目光一冷,本就气质凛冽的他,此时越加吓人起来。竟让峻宁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公主误会了,”云琉雅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我府内的下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还是随我一同入府来谈的好。” 那两个女子神情间满是赞同,尤其是朱红女子,一双水眸都快黏在秦天佑的身上了。 随着云琉雅来到会客大厅,云琉雅吩咐侍女下去准备一些小点和茶水。自己也简单的张罗了一下,但被秦天佑将她准备拿来的茶壶截了过去。 朱红女子见云琉雅和秦天佑只见的互动如此熟稔,不禁怒发冲冠的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使唤秦大哥!”那娇叱声带着浓浓的不满,好似云琉雅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云琉雅虽不甚在意外人的言论,但这般明目张胆的指责却也是不喜的。眉头轻皱,几道微小的褶皱横于额前。 “喝茶!”秦天佑本就不甚高兴见到两个女子,如今她们对云琉雅出言不逊,更是越发的不悦起来。 只有在云府的这几个熟人面前,他才会卸下冰冷的防备,而面对云琉雅时,却是连那最后的一点寒冰都融化了。那眼中暗含的情意虽被隐藏的很好,却时不时的从中窥探的出一二。 喜欢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薛灵芸撇了撇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她本想回些什么,却被身边的肖慕瑶拉住了衣角。她虽然莽撞却也知晓轻重,所以被肖慕瑶阻拦后,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但面上却依旧有些不开心。 秦天佑也有些头痛的不时觑着云琉雅的眼色,虽然他清楚云琉雅的心里最多也就是把他当做朋友,但他还是不愿意让云琉雅有所误会。 于是他倒完茶后,开口道,“二位若是无事,喝完茶就回去吧!” 薛灵芸神情一滯,随即哭丧个脸。肖慕瑶闻言也带着几分尴尬和失落,却懂事的站起身来,“看来,是我们今日来的有些唐突了,秦大哥,我们不过只是想念你罢了。各位,告辞。” 说完,就转身第一个走了出去。 薛灵芸跟着起身,眼巴巴的有些不舍的瞧着秦天佑,最后也只是跟上肖慕瑶的脚步,丢下句,“秦大哥,我们就下榻在宾悦客栈,你可一定要来哦!” 峻宁听完,却是嗤笑一声。江湖女子真是有些不知礼义廉耻,竟当着众人的面,对着男子相邀,还邀请到自己的房内! 云琉雅面色如常,如今的这些人都是在她记忆之外的。所以她并不清楚底细,不知根不知地的情况下,她也有些踌躇起来。她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她需要的,只是静观其变。 “她们??????”秦天佑想解释些什么,却在触及云琉雅平静如古井的双眸后,戛然而止。突然地,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公主怎的出宫了?”云琉雅没有理会一时语塞的秦天佑,反而是将峻宁拉了过来。轻言轻语的说着,言谈中似在告诉着秦天佑,他的过往,她并不在意。 也许,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了。 峻宁眨眨眼,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半垂下头的秦天佑头上,突然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对不对!” 她突然语气间满满的激动,倒是让云琉雅一头的雾水。她的目光穿梭在峻宁和秦天佑的身上,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明明看到我卡在城墙边,为什么不帮一把!”峻宁现在才完全的找回了自己公主的气势,叉着腰大声质疑着。明明像个泼妇的动作,但她做来却带着几分滑稽和可爱。 秦天佑只是转头看了看她,随即吐出两个字来,再次无视掉峻宁,脚步轻抬离开大厅。 “麻烦。” 干净清脆的两个字,听在峻宁的耳中却是天旋地转。 天之骄女的她,哪个不是刻意的上前讨好?哪个不是为了她的喜好而绞尽脑汁?这个男人竟敢不把她当回事,还嫌弃她麻烦! 麻烦哎!她峻宁会是个麻烦的人吗? 峻宁气的双手握拳,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个不停。云琉雅见状,却是无奈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却是将峻宁拉着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公主还是消消气吧,你也看到了那两个女子有多厉害,见到他还不如服软的邪乎?你啊,还是别和他一般见识的好。” 云琉雅说的倒是真心,虽然秦天佑对自己说了他是武林盟主之子,但具体武林中的事情她却是一点也不懂。今日的两个女子已经让她很是惊讶了,谁知道日后这个秦天佑又会招来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峻宁却是柳眉一竖,神情不满,“他不是你家下人吗?怎么还那么嚣张?你都不会管管吗?” 云琉雅却是苦笑一番,“公主,各府有各府的规矩,秦天佑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又怎么好惩罚他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云琉雅却没有一点想要惩罚秦天佑的打算。那日安九与秦天佑打斗在一起,她不是没看清楚。 虽然她并不懂这些刀棍枪法,但也看的明白,安九与秦天佑,二人谁强谁弱,一目了然。若不是她阻止的快,恐怕受伤的就会是安九。到时候,她还怎么向花青解释呢! 一想到花青,她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但也不过是一会儿又恢复了常态。 峻宁见云琉雅也有些拿秦天佑没办法的样子,回想方才那冰冷的眼神,不禁又是一哆嗦。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不太有办法惩罚他。 秦天佑离开房间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顺着墙根向前走去。 脚步缓慢,却隐隐的带着几分沉稳。拄着墙边,接连几个空中翻滚,身子稳稳的落在墙外的树荫下。 再次起步,却是比之之前,多了几分急促。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不可预料 第四百四十九章不可预料 (内有兑换码,速抢!) 此时的秦天佑的心里有些毛躁躁的,那两个小姑娘能够找到京城来,可想而知,定是他能干的大哥的杰作。 他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秦天保真是给我找麻烦!” 脚下匆匆,只为了能够更快的解决那两人,好快些回到云府去。 秦天佑知道,他大哥是在催促他快些回去。但如今,他却是走不了的,不止因为他不愿成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喜欢上了云琉雅,不知什么时候,扎根心里,除不去了。 秦家人痴情,对待感情从一而终。过世的爹亲如此,大哥二哥亦是如此。而他,也会如此。 云琉雅和峻宁闲聊几句,突然道,“公主此番出宫,是偷跑出来的吧!” 峻宁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脸蛋不禁一红,强自狡辩着,“本公主是来体恤民情的,才不是偷跑出宫。” 云琉雅却抿唇偷笑起来,“公主这番体恤民情倒真是深入啊,就连衣服都准备的这么到位。” 峻宁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禁有些无语起来。自己竟然忘了,身上的衣服正是从路过夕颜殿门口的宦官身上扒下来的。 而此时这套衣服穿在身上不伦不类,正好让她方才的借口无处遁形。峻宁直叹自己愚笨,却还是小女孩子气的蹬了眼云琉雅。 云琉雅轻声笑了出来,峻宁却越发的脸色发红起来。羞赧了一阵,她装作不在意的把话题重新绕到其他地方去了。 “最近就连皇奶奶都不来走动了,峻宁很难过,不知道父皇是不是真的病的有那么重。”峻宁有些失落的喃喃着,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兮兮的。 云琉雅虽然心知,皇帝的病情恐怕拖不到明年春季。但她却没有理由把话说清,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并不意味着你必须说出口来。 “公主不必太过担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天龙之子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病魔打败呢?倒是你,公主阁下,你还是早些回宫吧!在宫外呆的时间久了,若是宫内突然宣召你些事情,你怎么赶回去?” 云琉雅的几句话,把峻宁逼得没话说了。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于是气鼓鼓的再次闭上嘴巴。 “公主,回府吧。” 就连墨阳也都这么说,峻宁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不由得火气蹭蹭的往上窜,“你是不是我的侍卫!怎么也跟着她起哄,怎么你就那么喜欢宫里的生活?那你去当这个公主吧!” 说到后来,峻宁有些迁怒的火大着。 墨阳一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即使被这样无辜的迁怒着也只是垂着头,无言的听着不反驳。 从来都是,她说,他听着。即便多年过去,依旧如此。 云琉雅自然知道墨阳喜欢峻宁,因为她的记忆中,这个无言跟从的侍卫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了峻宁。所以曾经的峻宁郁郁寡欢,不是为了其他,而是眼前的这个人。越是在失去的时候,记忆越是清晰。 后来的峻宁每日来都是看着墨阳的画像度日,而这份情却只能藏在心里,隐在脑海,因为身份的差距,因为太多太多。 想起过去,倒是云琉雅有些看不下去去了,“公主这是做什么,若是实在不想回去,至少也要和宫里的太后娘娘通知一声吧!你这样一声不吭,万一被太后娘娘认为你遇刺了或是什么的可就糟了。” 峻宁有的时候还是有些怕云琉雅的,尤其是在自己无端发脾气的时候。 “好,好啦,我回去就是了。”她嘟嘟唇,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接着转头对墨阳道,“走吧,回去了!” 说完就仰着小脸向门外走去,却被云琉雅叫住。 “峻宁,把这些拿上再走。” 她递过一包打包好的糕点,然后塞进峻宁的怀里,“你不是喜欢桂花酥吗?我特意做的,多吃点。” 峻宁这才有些喜悦的神色,轻轻的笑开了。她最爱的桂花酥,云琉雅倒是真有心呢! 峻宁走后,云琉雅轻轻舒出一口气来。这个小公主做事一向是冲动的很,今日竟做出私自出宫的事情,难保哪日就直接跑远了。 一想到这个鬼灵精就这样东跑西跑,胡走一气,云琉雅就为墨阳捏了一把汗,有这样的主子,也真是够折腾的了。 记忆中的峻宁虽然娇蛮了一些,但还没有现在的这么喜欢无理取闹。当记忆中的碎片和实际发生了冲突,云琉雅却只觉得很是庆幸。如今的峻宁应该会比过去坚强许多吧!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即便孩子气足了些,却是没有多少坏心的。 云琉雅不觉轻叹一声,却听到身后安九的声音。 “什么事让你叹气成这样?” 云琉雅回过头来,轻言道,“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天意如此,云琉雅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当下,再适合不过了。 虽然和安九的心结已解,但却好像有些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曾经的天南海北胡侃乱侃,无论白日夜晚却依旧聊的很开心。 但现在,即使是在眼前,有些事,却是变了。因为花青在勤王府,所以很多事情,两人之间逐渐有了间隙。而有了间隙后,感情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可预料。 云琉雅不喜欢伤感,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流泻。她就如同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刚刚能够起步后,却又要重新学习如何张口说话。 曾经她惧怕自己有感情,因为有了感情就会受到伤害。但现在,她却有些开心,因为有了感情,才证明她还活着,货真价实,而不是行尸走肉般活着。 云琉雅对着安九笑的灿烂,而安九却有些莫名,却也随之轻笑起来。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可预料,有些人,终究是不会变得。 彼此之间,失去的终归是失去,而未来的路还很长。有更多的时间,来弥补这份缺失。 “花青她……” 他们之间会因为花青而感到难堪,但却不会因此而让彼此越加难过起来。 “她很好,我会让她更好。” 安九的话说完,云琉雅才真的觉得如释重负起来。花青是她的姐妹,她也愿意有一个真心真意爱她的人能够给予她一切,而安九,可以。 ps:【礼品兑换码:k2hf3m,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五十章 又见二女 第四百五十章又见二女(内有兑换码,速抢!) 几日来,秦天佑都一直避着云琉雅,不曾露过面。他的反常虽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反而没有人有时间去详细的问问情况。 就连云琉雅也是如此,她最近忙着和温长乐研究着新款的服饰,并且致力于打探宫中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别人的身上。 连续几日来的不断研究,终于在这日总算是敲定了主意下来。疲惫的回到府内,正躺在床上补个觉,养着精神,就被门外下人的声音吵醒。 蹙眉,心情有些微妙的不高兴,但云琉雅却依旧强打起精神来,“把客人带到大厅,我一会儿就去。” 刚脱下没几分钟的衣服,又再次穿上身。云琉雅只觉得自己无奈的很,但却只好叹口气,再次推门而出。 日子照样过,云琉雅可不是个因为睡不足觉就把事情踢掉的人。 远远的看到大厅内坐着两个女子,两人相对前几日多了几分憔悴,少了几分洒脱。 “不知云小姐可否还记得慕瑶?”肖慕瑶轻轻笑着,依旧是那谪仙的气质,却平生的的多了一分平和。 云琉雅自然不会落下话头,淡雅的笑了回去,“肖姑娘和薛姑娘,我自然是不会忘却的。” 那日的记忆还尤新的很,这两人的出场方式太过特别,自然是无法忘却的。云琉雅虽然不曾问过秦天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却是信任的,相信着秦天佑能够解决的很好。 但现在看来,可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云琉雅不明白,若是她们两人来找秦天佑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是来找自己的。她实在是不解,找她所谓究竟是何事? 比起谨慎些的肖慕瑶,薛灵芸倒是有些沉不住底气起来。 “你和秦大哥是什么关系?”她问的直接,神情间隐隐的暗藏着怒气。 “你说秦天佑?”云琉雅轻笑一声,“我和秦天佑,依然是主子下人的关系,若是多说嘛,”她故作沉思的摸了摸下巴,引来二人的瞩目。 “依然是好朋友喽!” 她这句出口后,那二人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云琉雅见此,很明显的清楚了二人来此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能够知晓她和秦天佑的关系,若是自己真和秦天佑有什么瓜葛,恐怕她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来说几句了。 云琉雅的猜测没错,薛灵芸接着道,“既然你和秦大哥只是朋友,那我也不妨告诉你。” “我姐姐薛芷兰和秦大哥有着打小定下的婚约,想必你对这样有婚约的男子应该兴趣不大吧!”她说着,不时挑眉看着云琉雅的表情。仔细的观察着,稍有变化,她的眉毛就是一抖。 云琉雅有些不满于她说话的颐指气使,但却被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得很是好笑。 “我的确是对有婚约的人兴趣不多,但你应该也知道,天佑虽然为人冷冰冰的,但却很是入京城女子的眼缘。”她的话说一半,停一半,但大家也都明了其中的意思。 我云琉雅虽然对秦天佑没兴趣,但不代表别人没有。你们这样的警告是没用的,喜欢他的人多如牛毛,和我说不过是浪费时间。 云琉雅说完也只是端过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能让她的神思清晰了很多。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面上,我们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肖慕瑶也放下了她一直端着的身段,“云小姐,我们也并不是想把你怎么样,只是,秦大哥和薛姐姐的婚期将近,这婚事将近,新郎官却不在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几日,我观察过,秦大哥比较听你的话,想必你们二人关系也匪浅。是我们误会了云小姐,真是抱歉。” 肖慕瑶歉意的一笑,而后却是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若是云小姐能劝劝秦大哥,让他回去,我们感激不尽。” 云琉雅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秦天佑的事情,我从不多问,也不会去问。你们这个忙,恐怕是找错人了。” 薛灵芸急忙道,“不就是说句话,搭个腔吗?有那么难吗?你这人就连这么个小忙都不能帮吗?” 她问的急,语气也是不掩饰的愤怒。反倒是云琉雅一副云淡风轻额的模样,这个薛灵芸还是太稚嫩了一些,沉不住气。 云琉雅不甚在意薛灵芸的话,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打算做个圣人,何必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再加上薛灵芸求人的这个态度,她越加的不愿理会这件事。 “你们来做什么!”秦天佑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打断了大厅内的几人谈话。 厅堂内本就有些冷淡的氛围,此时却带上了箭弩拔张的意味。 云琉雅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了过来。“秦天佑,你的客人。” 说完,就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擦肩而过时,被秦天佑拉住了手腕。 “我不会回去和薛芷兰成婚的,”秦天佑冰冷着脸,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着,“我有了喜欢的人,我宁愿留在这里。” 秦天佑从未对云琉雅说过这件事,即使他喜欢她这件事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未摆在明面上。而如今秦天佑突然的说出口来,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她转回头,话却被突如其来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口,将方才的话全部退了回去。 秦天佑冰冷的唇,轻轻的贴近云琉雅后却是渐渐的变得温热起来。云琉雅在短暂的茫然后,就是剧烈的推搡起来。 “秦天佑!”她猛的将秦天佑推到了一旁,整个人带着燃烧着怒意,几步飞快的走着,随即跑离了厅堂。 秦天佑向前追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再次退了回来,“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操心,回去告诉秦天保,我不会成婚,薛芷兰,我是绝不会迎娶的。” 丢下一句话,他就匆匆的跑来,去追寻着云琉雅的脚步了。那脚步的仓促,分分钟透露着主人内心的焦急。 留下身后的两人,目瞪口呆的留在原地。眼底的深深哀沉和低落,竟比这片苍穹还要来的耀眼。 看着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肖慕瑶的眼角悄悄地划过一行泪,却因为青丝遮掩,而看不完全。 ps:【礼品兑换码:cksspu,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五十一章 秦天佑的告白 第四百五十一章 秦天佑的告白 云琉雅飞快的跑着,纵是早就知晓了秦天佑的心思,此刻的她也不能接受秦天佑的这般作为。 礼义廉耻摆在台面上,云琉雅一时间措手不及。心中涌起的只有滔天的怒意。 不仅仅是因为小女儿家的羞赧,她本就是不想与秦天佑有什么牵扯的,却依旧是被卷在了这场所谓的婚约中。在肖慕瑶和薛灵芸面前被强吻,她怕是跳进黄河也脱不了秦天佑毁婚约的干系。 怒意染上心底,跑起来虽然很快,却也不觉得累。不过转瞬,便到了云琉雅庭院的门口。正出门去寻安九说话之际,却不想面前被一面结实的人墙拦住。 不得已停下来,此刻别过头去,不去看那挡在身前的人的脸,目光染上冰冷,伏在拱月形的院落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怎能不气愤?有那么一瞬,想着干脆将秦天佑赶出去,不再留在云府算了。不过这个念头随即就被自己打消掉了。在安九查明秦天佑的真实目的和身份前,留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秦天佑见状,低下身来凑到云琉雅的面前,冰冷的面孔因为着急和担心反而变得有了几分生气。看着云琉雅大口呼着气的可爱模样,眸底涌上如水一般的温柔。微微开口,却始终都没有发出声来。 自小生活在武林之中,纵使有妈妈和嫂嫂的悉心照料,身边的玩伴和接触的一些事物也是男子才能涉及到的。此刻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却依旧不会表达。 他不知道云琉雅有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薛灵芸和肖慕瑶二女回去,一时间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行动来表明决心。却不曾想到这样做会不会伤到云琉雅。 二人沉默许久,云琉雅狂跳的心也逐渐的安定了下来,直起身来。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失去理智,但是心里仍旧带着些许的怒意。抬起头对上秦天佑眼里的不安,从他的身前转过去就要往外走。 决绝,不留一点儿温度的停留。 或许是云琉雅的冰冷伤到了他,又或许是因为他自小便有的傲气。秦天佑眉头一紧,冰冷的身形中染上一丝威严。“云琉雅!”秦天佑声音从喉间发出,带着咬牙切齿的坚定。 云琉雅只是一愣,微微的停留了一分,并没有回头。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了。娇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迈的异常坚定,不再有半刻的停顿。 秦天佑咬了咬牙。云琉雅的这番表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紧了紧手里的衣衫。骨节分明的拳头攥的咯咯响。清脆活泼的声音此刻却是孕育着主人的心伤与不安。或许,还带着几丝的怒意。 被喜欢的人这般无视,又有谁能够淡然处之呢? 秦天佑在原地迟疑了几下,便再次跟上前去。扯住云琉雅的衣袖将其拥进胸前。不管不顾怀里小人的挣扎。“云琉雅,你听我说。”声音中带着几丝的恳求,就连秦天佑自己也都吓了一跳。 云琉雅本来还没有从刚刚的愤怒缓过来,在门口被秦天佑拦住,本来想大发雷霆。但是无奈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也就放弃了发火的想法。 但是明明就是被强吻了,有岂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索性不再看他,径直向前走去。却不想被秦天佑箍进了怀里。 原本还未消散的怒火又一次染上眉间。剧烈的推搡着眼前的人墙,却无论怎么用力都像打在棉絮上一样,力气全都被眼前的人吸了下去。 “秦天佑!你放开我!”不满的喝道。湿润的空气中带着几丝花的清香,覆在秦天佑的身上,此刻满是好闻的味道。只是就连花的香气在秦天佑的身上过滤之后都染上了一股冰凉的气息。鼻腔里凉凉的,却也是很舒服。 云琉雅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却也只能将他无情的推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想给秦天佑任何的妄想。 秦天佑感受到云琉雅的动作,依旧是紧紧地拥着她。等到感受到反抗的力度小了,他才开口道:“云琉雅,你听我说好不好。”声音不再有一贯的冰冷,带着几丝宠溺的哀求。 云琉雅因为这几日的忙碌,本就休息不好,加上刚刚的奔跑,此刻的挣扎也几乎用尽了她的体力,索性就停了下来。象征性的推搡着不让秦天佑搂的更紧。 此刻听到秦天佑这么说,云琉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说。”声音不似方才的激烈,反倒是平静了一些。 秦天佑不动。他害怕再一松手,云琉雅就像刚刚那般跑掉。不出声倔强的将云琉雅拥在胸前。冰冷的气质中染上了几丝孩子赌气般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怪异。 “秦天佑,你放开我,我不走。我们好好谈谈吧。”像是看懂了秦天佑的顾虑,云琉雅不由得有些好笑,此刻却也只能是强忍着哄秦天佑松开自己。 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秦天佑依旧是没有出声,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几分。“这样行吗?”问道。 “松开我。”云琉雅语气中带上了几丝冰冷。这个姿势虽然不妨碍说话,但是太过暧昧。云琉雅虽是云家家主,但是毕竟作为女子,不仅仅要洁身自好。还要时刻让别人不抓住自己的把柄才行。 云府下人众多,又不乏萧姨娘的眼线,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这番与男子纠缠不清,必定会大做文章。 云琉雅到了现在不是害怕他们,只是不愿意在惹出一些是非罢了。 感受到云琉雅语气中的变化,秦天佑愣了愣,还是将云琉雅松开了。“说吧。”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疲惫。 或许是时候了,告诉你我的真心。秦天佑看向云琉雅的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疼惜和温柔。 云琉雅活动了几下刚刚被秦天佑箍的有些麻的双臂,抬头迎上他有些歉意的目光,并没有说什么。就近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 秋风正起,将她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吹的清明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云琉雅晕倒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云琉雅晕倒了(内有兑换码,速抢!) 待二人情绪都安定下来之后,云琉雅缓缓开口道:“天佑,你刚刚若是你想清楚了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表明你不会回去去那位女子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琉雅认真的迎上秦天佑的眼,她当然明白秦天佑的真实目的,只是想要让他继续像之前 一样掩藏下去。毕竟这样,两个人才都不会受到伤害。 秦天佑听了云琉雅的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呵呵,云琉雅。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让她们两个人死心才这么做的吗?”眸底染上失落。不做掩藏的对上云琉雅的。 云琉雅不出声,将秦天佑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心里却也只能无奈。她不喜欢秦天佑。 没有得到云琉雅的回应,秦天佑正色道:“云琉雅,我喜欢你!”坚定的眼神让他身上的气质又清冷了几分。只是这份清冷却偏偏的绕过了云琉雅,往周围的空气中散去。 云琉雅在心底苦笑,明明应该料到他会这么说的。眼神对上秦天佑的。带着劝服和几丝乞求。“天佑,你不懂。你不喜欢薛姑娘,便将这份感情转移到了离你最近的女子身上。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一时冲动罢了!”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够承认自己刚刚只是一时冲动。 可是秦天佑又怎么是像云琉雅所说,不明白心底所想。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心里喜欢的那名女子就是叫做云琉雅。正是眼前这位对着他恳切的说话的这位姑娘。 “我不是一时冲动,云琉雅,我喜欢你!”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发出刺骨的寒意。 云琉雅微微蹙了蹙眉,心里一时间如荆棘一般烦乱。这几日,多日与君临笙未曾相见。当时而想起来时胸口传来的阵痛,当回忆起当初美好的时不自觉上勾的嘴角。她清楚的知道她心里是有君临笙的。 纵是没有他,也不会有秦天佑。 她现在终于愿意接受这一世的所有感情,却唯独不愿意再一次接受爱情。太苦,太辛辣,这般的折磨让她承受不来。 人在经受过太多以后,心变得千疮百孔,累了,不愿意再去接受那一些。 几日的疲惫让云琉雅有些眩晕,娇嫩的小臂撑在额前。“秦天佑,你先去照顾下你那两位客人吧,我想自己静一会儿。”尽量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秦天佑还想说什么。抬眼迎上云琉雅坚定的目光瑟缩了几下。“云琉雅,我是真的……”还未等说完,便看到面前原本坚强的女子倒了下去。 秋风下,娇小的身影 瑟缩着,秦天佑大步向前,将云琉雅揽在胸内。 眼里满是慌乱和疼惜。“云琉雅!你怎么了?” “云琉雅!”一连几次,都不见云琉雅作出回应。 将其挂在身上,便出了云府。 秦天佑扔下那句话后便不再看身后的二女,急急的追了出来。此刻两个人正在大厅里踱步,薛灵芸带着怒气的紧攥着双拳。她不甘,为什么姐姐那么好的女子秦大哥不愿意娶,却偏僻喜欢那个柔柔弱弱的云琉雅。看她那小小的身板,恐怕是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在大街上欺负却不敢向前。 而且,就算是云家家底厚实,也比不上她们薛家啊! “慕瑶,你说我们怎么办啊?”走累了,便坐在了桌前,双手托住下巴有些丧气的说道。, 肖慕瑶勾起一抹笑,却夹杂着一些苦意。“秦大哥的意思,我们几时能忤逆过?” 武林中武功高强如秦天佑,洒脱亦如如他,即使是盟主在世时,又有几时能说得动下定了决心的他? 薛灵芸皱了皱眉头,起身又在房间里徘回了起来。“秦大哥就是这样的火爆脾气!要不我们干脆找天保大哥来找他好了?”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并没有发现肖慕瑶表情里的异样。 肖慕瑶笑了笑,不同意也不反对。她知道,秦天佑做了的事情,任是谁也不是轻易改变的了的。但是她也看的出来,他的追妻路,应该也不会多么顺畅才对。纵是她不了解云琉雅,但是眼神却是不会骗人的。 云琉雅不喜欢秦天佑,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当初救下峻宁时,峻宁口中的“瞒着五哥藏男人”。 看着着急的薛灵芸。道:“灵芸,主人不在,你我又岂有逗留之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去吧。” 薛灵芸四周看了看,只看到几个下人偶尔经过院子,眼底的不满更甚。“这个云琉雅就是这般待客的吗!” 肖慕瑶轻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通知了下人几声便带着薛灵芸离开了云府。却不想在院落门前看到紧拥的两个人。 “秦大……”不等薛灵芸出口,便被肖慕瑶拦了回去。“灵芸,不可慌张。” 薛灵芸懊恼了看了几眼不远处,心里满满的不情愿。但正如刚刚慕瑶所说,即使她看见了,将两个人分开,依旧是无可奈何。 秦天佑的心若是真的在云琉雅身上,他们要怎么做才好呢? 肖慕瑶带着她从另一条路上出了云府的大门。微微低头,几缕青丝掩住眸底的失落,踏着轻功回到了客栈里,便是一整天不再出门。 相对于薛灵芸和肖慕瑶二人的纠结和愁眉不展,朝堂之上的各种声音更是纷杂。各路军机大臣在殿下恭候多时,君飒枫却依旧没有从金黄色的帷帐之后走出。一连多日的朝政空缺,大臣们多有不满,不愿意来此,却依旧不敢随意的空缺。 他们依旧记得,不久之前,正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结果被皇上责罚的事情。只是没有皇上的大殿之上,再也没有了往日上朝时的肃穆便是。 成者为王败者寇,即使君飒枫依旧是皇上,但是病中的皇帝又有几分的威严?因此对于各路大臣,及时找好自己的后台才是最重要的。而此刻,各位皇子的实力也逐渐的展示了出来,正是他们选择的最好时机。 ps:【礼品兑换码:mtqpl8,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朝上的不安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朝上的不安(内有兑换码,速抢!) “皇上今天是不是又不能来上朝了。要不咱们先回吧?”新上任的吏部侍郎张维诺小声的对着旁边的人道。 身边的大臣轻咳几声,“对呀,这皇上多日不来早朝,一些事务我们没有办法做权处理,这手里的活,都要把人给活埋喽。” “唉……你们吏部的事儿还算少的。你要是到了我们兵部。愁都愁死了。”听到两个人的议论,身边有官员加入两人的讨论。 渐渐的,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谁说不是呢?”一时间,大殿之上犹如闹市一般。 偶尔又不说话的大臣也抬头看看那空空荡荡的龙椅,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不仅仅是皇子,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渴望那将人的生死紧握在手中的权利。只是因为他们不是皇子,也只能空想想罢了。摇了摇头,便又将目光收回去,加入众人的讨论中。 宁国公抬头环视了一眼,目光落在刚刚出言不逊的张维诺身上。“皇上不上早朝,但依旧关心我楚国的大事,各位臣子依旧做好自己的事物便好!”粗狂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传开,带着几丝威严。 碍于宁国公的面子,众人皆都低下头去。 虽然并没有明指出说的是张维诺周围的那些人,但是大家均是心知肚明,往他的方向看去。 张维诺也算是一个人才,君飒枫这几日不断的削减朝堂上官员的数量,张维诺是能够升官的少有几人之一。而其身后站着的人,正是勤王君临风。 张维诺不屑的扭过头,继续小声的嘀咕。迎上君临风警告的目光,这才低下头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御前公公阴阳的声音在大殿之上传来。各路臣子纷纷跪下去,然后站起身来。 君飒枫不在的时候,早朝的程序便是这样,只是群龙无首,往日也并没有什么奏章。这几日,大臣们虽然表面上并不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满,但是奏章却逐渐的多了起来。不敢直言皇帝早朝的怠慢,却也一直旁敲侧击。 “微臣有奏!”首先呈上奏章的便是刚刚在朝上大呼不满的张维诺。当然,他的奏章的内容大都由君临风起草的。 “微臣有奏……”兵部、吏部等其他的大臣也纷纷呈上自己的奏章。 君飒枫在寝房里尝着手里的桂花酥。这几日的重病缠身,他的嘴里满是苦涩,挂花酥甜而不腻的味道让他感到很满意。酥化在嘴里,紧蹙的眉宇微微松了松。这几日的阴霾散了一些。不似于往日的威严,此刻的君飒枫,眉间反而染上了几丝的平和。 然而,这些阴霾的散去也不过是一瞬。 “皇上,这是今日的奏折。”公公颤颤巍巍的将手里厚厚的一摞走着交与君飒枫面前。因为极度的恐惧,手心里有一层冷汗,待将手中的最后一纸奏章呈与君飒枫面前时,纸上的墨迹已经渐渐的晕染开来,退了一些颜色。 君飒枫看了一眼,方才氤氲着笑意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但却隐忍住不发。“嗯,没事儿。下去领罚吧。” 声音中带着清冷,虽然不大,但是依旧透着威严。明明是带着几丝病态,却依旧让人不能抗拒。 完全不似大殿之上满目朝臣所想。 抬头瞥了一眼厚厚的奏章。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心里不由得嗤笑,这是那群老骨头又嫌朕生病了!眸中划过狠意。想抓住手中的青花瓷盘摔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因为太医跟他说:太易动怒容易让病情更加恶化。 君飒枫便也就信了。强行扯了扯嘴角,发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兰儿……再去给朕呈一盘桂花酥来。”眯起眼,看似陶醉的说道。 红妃堆着笑意掩饰着眸底的厌恶,接过君飒枫手中的空盘, 去了御膳房。 次日的早朝,大殿之上的纷吵更甚。六皇子君临安打着哈欠从殿外走来。一路奉承的声音让他不由的掏了掏耳朵。对着周围的自己的人笑了几下,对于那些不对他奉承的他倒也不甚在意。 反正等他当了皇上杀光便是了。 “大皇兄!早啊。”君临安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便看到大皇子从殿外进来。仍旧如往日一般急躁,一脸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的样子。若是平时,君临安也就随便的问好,但是这几日,君临安倒是对他感兴趣了起来。 君临沂看了一眼对面的君临安。没好气的说道:“六弟也早。”对于这个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君临安,君临沂向来没有什么好感。随便的回应几句也就算了。可是近几日,他明显的变得更加难缠了起来。 君临安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带上了几丝说不清的意味。缓缓地开口道:“嗯,弟弟我因为今天早上去给娘请了个早安,所以起的比平时稍微的早了一些。”说着,斜着眼看了君临沂一眼。 果然,等他说完这句话,君临沂脸上染上了一丝的微怒,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怒瞪着君临安,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嗯,那你可真是个孝敬的孩子,不知你可有去看望父皇了没有?” 君临沂的母亲宋怡琴宋皇后被打入冷宫是人尽皆知的事,此刻君临安却偏偏开口说早上早起去看娘,岂不是狠狠地在君临沂的脸上打了一下? 更重要的是,宋皇后倒台以后,以前一些跟在君临沂身后的追随者大部分都倒向了君临安的那边,让他在皇储的争夺中处在了比以前还低的地位。现在君飒枫病重,正是争位的好时候,却一时间大规模衰减了势力。 他做不到如君临笙那般的隐忍,最近在对大臣的拉拢中,百般讨好贿赂,只是效果依旧不佳。 君临安动了动嘴角。笑意不明的道:“父皇乃万金之躯,奈何六弟我早上起的太早,怕是折煞了双眼。”诡异的看着君临沂,明明是一张孩子的脸庞,却是做出了让人感到心寒的表情。 不快些长大,便被淘汰。这便是皇室中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君临沂咬了咬牙,双手伸向腰间的佩剑,几次想要拔出来。却无奈于大殿之上不好动手。便又放回去了。君临安看他的样子只是觉得好笑,依旧依依不挠,两个人在大殿之上吵了起来。一旁的大臣跟着附和几句。 一时间,大殿之上又一次炸开了锅。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便不会在这般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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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眼几个皇子,君临沂好君临安不由的打着哆嗦。君飒枫嗤笑了一声。却又立刻僵住了。 他分明的看到台下的五个臣子中,少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脸上又一次染上了几丝阴霾。“三皇子君临笙可有来上早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众人皆未回答,君飒枫眼中的不郁更甚,眸中染上滔天的怒意。“凤王来了吗!”声音待了几丝咆哮,回应他的依旧是静默。 君飒枫雷霆大怒。 台下的几个皇子皆是强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笑意。眸子中均是划过窃喜的模样。众所周知皇上最不喜君临笙,偏偏他又自己给自己找不被信任的理由。 只有君临溪眸中划过担忧,想要为君临笙求情,却遇上君临风的目光,只是动了几下,便回到了原位。 他不是害怕君临风的警告,更不是信任他,只是君临风提醒了他一点,现在这个时候为君临笙求情,不仅不能帮上他,反而会让自己也难堪。感激的看了君临风一眼,却不再有多的动作。 在宫中待得时间长了,虽然不喜皇位的纷争,但是对于几个皇兄皇弟的想法他却是一清二楚。君临风虽然看起来温润,但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做一个良好的掩盖罢了。 不同于君临笙的性本善,君临风,则是一个狠角色。想着,为君临笙以后的争储路更加担忧了起来。 君飒枫待回复了自己的心跳,对着台下冷冷的扫了一眼。给身旁的公公使了一个眼神。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子都散去之后,君临溪却依旧立在大殿之上,此刻正拱手看着不远处威严的父皇。 君飒枫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溪儿可是有何事?”没有方才早朝上的威严,此刻的君飒枫看起来比方才苍老了许多。反而多了几丝父亲的和蔼。这种和蔼,也只有在君临溪身上才会表现出来。 几个皇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君临溪,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大的才能,是因为他无求无欲,对他的权利不上心的人,他从来都是喜欢的。 “父皇。”君临溪恭敬的说道,随即便跪了下去。“三弟本无冒犯之意,前几日皆是天天来上早朝,勤勤恳恳,今日未出现在朝堂之上,怕是府内出现了什么事情罢。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君临溪说的恳切,只是希望能为君临笙在皇上面前为君临笙说一些好话。 父皇是最喜欢他的,君临溪知道。不然也不会知道现在都还一直容忍他住在皇宫里。 君飒枫原本氤氲起的几丝温度降了下去,一时间,两个人又变成了朝堂上君臣之间的关系。 “溪儿,你这是何意?” “回父皇,三弟向来勤奋,只是今日未上早朝冒犯了父皇,溪儿并无他求,只是希望父皇不要怪罪于三弟。” 君飒枫依旧是方才冷冷的状态。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君临溪。许久,才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君飒枫最喜欢君临溪。可是偏偏,他最喜欢的皇子却最喜欢他最不喜欢的皇子。君飒枫现在都有些后悔根本就不应该将君临笙过继给静妃! 随便给他找一个娘,让他自生自灭最好! 君临溪一愣,咬了咬牙,说道:“那儿臣愿意长跪在大殿之上不起。” 君飒枫眸中的冷意更甚,他没有想到向来温润的君临溪竟会用这样变得语气说话。不过转瞬,冷意便被一丝微怒代替。“那你就跪在这里吧!”说着,便转身走进了金黄色的帷帐,从大殿之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里。 君飒枫却是是比较喜欢君临溪,但是当他想要利用他对他的宠爱来威胁他的时候,他便将这些喜欢全部变成了厌恶。 他的宠爱,对于别人来讲只能是恩赐,而不是让君飒枫用来作茧自缚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求见父皇 第四百五十五章 求见父皇 这日清晨,君临笙早早的就起床,与去西郊校场与秦末夏商量用兵的事情。如往次一样,君临笙此次也是易了容之后才到了之前商议的地点。不是他太多疑,只是任何事情还是谨慎一些好。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君飒枫会对周围的臣子越来越谨慎。在那个位置上待的时间长了,君飒枫又岂会这么容易的让人有可乘之机? “嘿,笙小子。”还未等君临笙找到秦末夏,身后便有一个坚实的大掌打来,不过好在君临笙反应灵敏,灵巧的躲过了大掌的攻击。 “这才几日不见,你倒是勤快了许多。”君临笙坏笑着看着因为自己的侧身而来到身前的秦末夏。嘴角轻轻的勾起,因为脸上有面具的原因而显得表情有些怪异,但是眼神,却是这几日以来难有的放松。 秦末夏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自从从烨城回来之后,秦末夏一直都在苦练功夫。君临笙的成长让秦末夏觉得心疼。同时也激起了秦末夏要苦学功夫的热情。这样,他才能成为君临笙日后路上的左膀右臂。 君临笙与秦末夏一同进屋,商量这几日民间和朝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秦末夏不时的皱皱眉头,原来他一直在西郊带兵,京城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君临笙说完,看着对面的秦末夏,不放过他表情上的丝毫。 秦末夏思考了片刻,一时间脑海里闪过多个念头,随即注视着君临笙道:“笙小子!你放心。别人我不敢说,这所有兵中的季家军,随时听你指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君临笙眼里一热,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信誓旦旦的秦末夏,不掩盖眸里流动的光彩。那神色,分明的让秦末夏看到了真诚和感动。 与秦末夏分别时已是正午,回到王府未等进门,便看到青侍和玄卫一直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心里不觉得一紧。“怎么了!”君临笙冷声道。 “主子……”青侍本来想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会儿被君临笙问起来,就想一吐为快。却被一旁的玄卫拉了拉衣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玄卫对青侍点点头,对着君临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到书房内说话。玄卫本来不想在门口等君临笙的,无奈青侍坚持,他又怕青侍会在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跟在了门口。 君临笙带着两个侍卫一进门,青侍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主子,二皇子今日病倒了。”君临笙一惊。明明昨天在朝上见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君临笙脸上划过一丝冷意,“怎么回事!”语气中透露出几丝霸道。之前君临溪被害过一次,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一次,他不允许有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过,太医检查过说不过太过劳累,还需要好生的调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青侍顿了顿又说道。 君临笙脸一黑,他就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问青侍的。看了玄卫一眼,眸中的冷意更甚。“玄卫,你说!” 玄卫无奈青侍的回答,这个家伙,真不知道主子和自己怎么容忍他这么多年的。“主子,今日你未上朝,皇上大怒。二皇子为你求情,在大殿之上跪了许久,本就虚弱的身体这才病倒。不过正如刚刚青侍所说,以无大碍。” 君临笙听完玄卫的话,随手抓起案上薄薄的宣纸,再度放下时,已经变成一块白白的皱皱巴巴的小球滚到一边。滔天的怒意染上眼底,却微微低头,任由眸底的怒意蔓延开来,双拳紧握发出咯咯的清脆声。身上也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从小就缺乏亲情的他,再也不会容许有人从他身边夺走他珍贵的东西。尤其是小时候带走他娘的君飒枫。 对君飒枫的恨意,又增添了几成。 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却是勾起几抹笑意。微眯着眼掩起自己的狠意。“嗯,玄卫,很好。我这就进宫去。” 说完,便起身出门,往皇宫的方向跑去。没错,他是跑的,并没有使用任何的轻功。只有路上无穷无尽的奔跑才能让他胸中的怒意削减几分,才能让他强忍住掐住君飒枫脖子的冲动。 君飒枫!你终有一日会为你所做付出代价!迎着风,滔天的怒火在周围的空气中燃烧着。君临笙脸涨的有些红。 皇宫,依旧如往日一般禁严。君临笙单是在宫门口一站,便被侍卫拦住。君临笙冷笑,风华绝代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我要见父皇你要要拦?”冰冷的声音打在侍卫的身上,像是来自地狱一般。 眉宇间带着的几丝邪魅让侍卫不由得后退几步。便把君临笙放了进去。 “儿臣有事求见父皇。”君飒枫的寝房外屋,君临笙恭敬的站着。白皙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低垂双眸,掩住眸中残留的几丝恨意。 “凤王爷,陛下说今日不方便,凤王爷请回吧。”红妃挪着妖娆的的身段从房间里出来,粉色的衣衫让显得她更加的娇媚。 君临笙看清了来人。随即便低下头去。在君飒枫的面前,他一直都是隐忍的。这种隐忍太过漫长,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是时候要结束了。可偏偏胸口的一阵阵的向他敲响着警钟,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好继续忍下去,等到自己真正变得强大的那一天。 “还请红妃娘娘通报一声,就说儿臣有政权机密要禀报。”说着,便又拱手低下头去。 “凤王爷还是请回……”红妃还未将逐客的命令再次传达,就听到寝房里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声音。“红儿,叫他进来!”君飒枫打断了红妃的话,而他方才的旨意则是:无论如何都不见。 君飒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谢父皇!”说的谦逊,眸中的寒意却是更甚。掩了掩眸底,走进了寝房内。 第四百五十六章 求证据 第四百五十六章求证据 君临笙有些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他的思绪飘回到昨日与皇帝的谈话上,目光微沉,更多的却是风雨欲来的仇恨。 随着李连海甩着拂尘一同进殿,君临笙虽然恭敬的姿态做的到位,内心却带着不屑和愤恨。 若不是因为二皇兄,他也不会这般妥协的将自己查探许久的消息告知君飒枫。在他眼中,虽是父皇,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仇人。 他早就知道皇帝看他不顺眼,但他却装作不知。既然皇帝愿意在人外营造出父慈子孝自己自然不会甘拜下风。不过是演戏,也没什么难的。 “陛下,三皇子殿下求见。”李连海弓着身子,恭敬的对帘子内躺在床榻之上的明黄身影说道。 只见,几日不曾出现于众人眼前的君飒枫在帷帘的另一面静悄悄的摆弄着手中的紫砂壶。半晌,方才开口道,“皇儿既然来了,还不快赐座?” 虽是说的有些恼怒,但语气中除了漠然不剩其他。君飒枫透着若隐若现的帷帘,看着那抹渐渐变得丰盈的身影,内心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一直都清楚的很,郁欣兰的死与玉芝兰并无太多关联,这些陈年旧事对这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越是年岁增大,很多事情越是会执拗于一处。其实他也明白,但拥有的越多,心里却会越发的扭曲。 “谢父皇赐座。”君临笙并没有推脱,反而接过君飒枫的话直接道谢起来。 君飒枫闻言,眉头皱的发紧,他不喜欢说话咄咄逼人的孩子。“皇儿怎的近日竟连早朝都不来,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是!” 说到了后来,竟突的狠拍了床沿,吓得他身边服侍的宫女双手一颤。本就按摩的手,竟因为太过用力而掐出一道红痕。 君飒枫疼的扭头去看,双眼带上些红血丝,显得尤为可怖,“来人,把她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连个按摩也做不好,要你何用!” 君临笙坐在一旁,却明了皇帝一直用话挤兑他。但他却泰然处之,有什么可生气的呢?君临笙就当做是自己听到了狗吠罢了。若是君飒枫此时知晓君临笙的想法,恐怕肺都要被气炸了。 当侍卫匆忙出现,将那名侍女强行拖下,君飒枫却一直在用眼神瞄着君临笙。 泰山压顶,无动于衷。即便面前无辜的人在遭受如此不平,君临笙却无任何反应,依旧坦然坐在那,不曾将视线落在帷帐内。 君飒枫思咐着,毋论其他,君临笙应该是这几个皇子中最适合成为帝王的人选。他眼睛眯了眯,却是目含冷意。即便如此,他却没有一点让位之理。 “皇儿怎么不回话?”那威严的苍茫声线绕着房梁不停的盘旋,最终却如同破竹之箭向着君临笙的方向猛然袭来。 “儿臣惶恐,”闻言,君临笙这才施施然欠了欠身,上前答道,“纳妾并非儿臣故意不上早朝,而是查探出一件关乎朝政的大事,本欲上报却因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是故才会如此,望父皇责罚。” 君飒枫虽不再是什么贤德之帝,但听闻关乎朝政权力,双目却是圆睁,语气也和缓了些许,“既是大事,皇儿但说无妨,但若胡编一气,可要紧了你的皮。” 威胁之语,对君临笙并无多大用处,相反,他反而越加淡定起来。 “丞相许世勾结明国,企图篡权谋反。儿臣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朝中有大臣与其关系密切,但因保密措施太过完善,儿臣并未查出此人身份。” 君飒枫虎目一立,虽清楚朝局动荡,却未料竟会有人在此时篡权谋位。但光听君临笙的一派之词,君飒枫终究还是有些不信的。 他挑了挑眉,“许世谋权?你可有什么证据?” 君临笙唇角微扬,心里却是不置一词。不过是信不过自己,却还要依靠自己,真是厚脸皮的可以! “儿臣的侍卫已经候在门口多时,证据均在他手,望父皇放他进来。”君临笙说的话语恭敬,但语气中有的却是笃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临笙越发的强势起来。韬光隐晦的年代已经过去,面对着君飒枫,他虽然表面恭敬,但就连君飒枫都看得出他眼中的不屑。 君飒枫虽然不喜这个儿子,但不可否认,楚国的江山若是没有君临笙这个战神的名声,恐怕边疆上也不会稳妥多少。虽是不愿,却还要用得着人家。君飒枫对待君临笙虽然态度不善,却也不敢太过强势。 “小李子,还不快去把他宣进来。”君飒枫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李连海吼道,心里却带着几分忐忑不安。他自然是清楚君临笙说话的真实性有多高,但就连一向温顺的许世都想着谋权,这天,恐怕是真的要变了。 玄卫恭敬的候在寝宫外,神色不明。骤然听到尖细的太监嗓,他却是轻轻抬头。 “可是凤王爷的侍卫?”李连海挑了挑半白的长眉,手中的拂尘挥了一挥,那微扬的根根白色起起落落,在空中飞扬着。 玄卫冷漠的点点头,李连海见之也不过是转头,丢话而行,“陛下要见你,跟在咱家后面,可别走差了路。” 玄卫看着眼前扭捏的走姿,没有表情。脚下不紧不慢的跟从,多一步则快,少一步则慢。 “陛下,王爷的侍卫带到。”李连海躬身退下,拂尘略过,飘过一道微尘。 “玄卫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卫恭敬的行礼,垂着头,并不去看君飒枫微恼的脸色。 越是病入膏肓的人,越是对寿命的说法在意。如今的万岁,听在他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什么千秋万岁,在他听来却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证据在哪?”君飒枫沉着脸,却问的急切。皇权,比什么都重要。本以为自己拥有一切,实则一无所有的君飒枫只剩下皇权这一最后一样东西无法舍弃了。 但在历史的漩涡中,却不可靠的却往往是这实实在在的皇位。因为说不好哪一天,这座龙椅上的人,就会不知不觉中被替换掉。 变化的,总是人心。而龙椅却只是在那里。谁有能力,谁就可以拥有他。或者,被迫的让谁拥有。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新的任务 第四百五十七章新的任务 玄卫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竹筒,竹筒顶端露出一点乳白的丝帛。他小心的将它拉出。浅浅薄薄的一张通透的丝帛展开于指尖,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却分外娟秀。 他将手中的丝帛向前递了递,低头跪地。一旁的小太监接过丝帛,恭顺的把丝帛接到了皇帝的眼前。 君飒枫眉宇中带着点点星辉,接过丝帛置于眼前。细小的字迹犹如无尽的蚂蚁匍匐丝帛之上,看得人眼睛泛着酸意。 君飒枫看了几分钟,使劲的眨了眨眼,缓和了酸涩的肿胀感后,他才缓缓轻言道,“只有这一个吗?” “回禀父皇,这丝帛是暗卫们潜伏半年的杰作。其中的内容,不止是勾结外国,甚至连许世贪污行贿之事都俱以细表。”君临笙看了眼玄卫的黑发,语速缓慢,却带着几分沉稳和阴狠。 房内,君临笙回想起最后皇帝那再三考量的模样,不禁有些唏嘘。 “主子,李公公求见。”玄卫敲了敲书房的门,小声说道。 君临笙语气平淡,不复方才的阴沉,“带到大厅,隐蔽点。” 李连海带来消息,称皇帝有一书函交与君临笙。君临笙并未出面,而是让玄卫代为接待。 李公公走后,君临笙拿着手中浅薄的信纸眉头紧锁。心中所言,秋猎将近,对于想要谋权篡位者是最佳时机。围猎中很轻易就会被流箭所伤,因此即便是此番时节出了什么纰漏,也找不到加害者。因此,君临笙可以趁此时机来找出大臣中的共谋者,但在秋猎中若是明目张胆的去做反而会有损皇族的名誉,所以君临笙必须取得秋猎头衔方可在赏赐同时提出惩罚之举。 君临笙自然清楚其中的便利,但在层层围猎中,其他皇子也会为了继承权而对着自己虎视眈眈。而且,这些说到底,确实没有自己的便利的。若不是因为皇帝最后承诺,若是此番事件解决彻底,就给他进藏金阁的权利,君临笙是决计不会应允君飒枫的。 “玄卫,去把青侍叫来。” 青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主子一人很是疲乏的模样,拄着额头坐在红椅上,头耸拉着一点一点的,似是有着无穷的愁绪却只能硬生生的忍耐着。 “主子,你叫我?”青侍欢脱的性子面对这样有些抑郁的氛围也是快活不起来的,沉闷的开口道。 “哦你来了?”君临笙回的有些有气无力,“坐下吧,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感情上受挫,事业上受绊,君临笙只觉得自己异常的烦躁不安。 “许涵媛呢?还呆在媛苑中吗?”突然问起不相干的人,青侍一脸的莫名。好像这些事情应该问的并不是自己才对。 “主子这???”他迟疑着开口,但君临笙却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 “把她看得牢一些,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能出现一点差错。”纤长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随后又再次放下。“青组的青七是个女子吧?” “哦?哦!是的。”被问及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青侍略有停顿,然后回答道,“青七一向做的都是情报工作,主子的意思是?” “让她去接近许世,务必要将许世秋猎之日的行程打探的一清二楚。” 云琉雅这几日心情浮躁,自从秦天佑表白了以后尤甚。身边能够体己的人少之又少,她细数着。白素单纯无知,就算自己有着心事告诉与她,那小妮子恐怕也只会大惊小怪。至于安九,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搅乱了和好,况且安九烦心的事也够多了。 至于温长乐,云琉雅却是拼命的摇了摇头。虽然她们现在是合伙关系,但保不准哪日就会产生分歧。有着太多秘密的人,云琉雅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全然的信任她。 这种时候,脑海中却出现一张有些粉嘟嘟的笑脸。 “嗷呜!”虎啸声充斥整个梅语轩,云琉雅却是微微的抿唇轻笑。随后就娇叱道,“牙牙还是这么调皮!” 一只两人粗的斑斓大虎从树丛中蹿了出来,直接将云琉雅撞翻在地。幸好身后是草地,云琉雅捂着有些发疼的后脑,不禁有些着恼道,“你不知道自己个头大吗?这么没轻没重的撞上来,若是把我磕坏了怎么办?” 牙牙皱着一张虎脸,似有悔意的垂下头,但流转流光的虎目却是滴溜溜的转着,很是讨喜的模样。 季流云离开楚国后,牙牙已经长大很多。当它还是巴掌大时,上访者还会伸手指逗弄逗弄它,如今却是没人再敢对这小东西出言不逊了。 光是看到它庞大的体积,就让人怕的心寒。更勿论是这嘶吼的啸声震耳有多难受。 云琉雅轻笑出声,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在面对这纯然不懂情爱之事的小东西,自己才会喘息上几次吧!心涩涩的揪着疼的时候,身边有的却只是这个不时舔着你手掌的白虎,给予你温暖的同时。还用着它可爱的表情逗着你开心。 “牙牙,如果你是个人该有多好?若你是个人,至少我可以抱着你说说悄悄话,至少,不会这么难受。”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长的,只是吃了三个月的生肉就达成这个模样。若是小雲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都会认不出来呢!” 云琉雅抚摸着牙牙的绒毛,目光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温柔。即使是渐渐长大的牙牙,后背的绒毛却依旧是触感柔软。不若野生老虎的粗硬,反而多了几分柔和。也许这就是季流云所选的白虎的奇特之处。不知为何,此时的云琉雅竟有些思念起远在他乡的季流云来。 云琉雅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牙牙也是乖巧,一人一虎就这样不发一语的相拥着,似是柔情却又带着几分温暖的哀伤。 秦天佑站在角落里看着云琉雅沐浴在阳光下的背影,冰冷的面容带着土崩瓦解的温柔。云琉雅的躲避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但他却不急于一时的强求。因为他亲眼见过,云琉雅与君临笙分别时,眼角的泪滴。 他知道,云琉雅心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但他却依旧保留着一份热忱。只要他肯等待,肯守护,总有一日她会回头来看见固守的他。 但这样的想法,却终究变成了一种遗憾。 第四百五十八章 哪来的小七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哪来的小七子 听闻今年秋猎的消息,京城的人们一片沸腾。秋猎意味着丰收的最佳时节已经到来。麦地里黄橙橙的麦粒个个硕大圆润,可爱得紧。 悯农着急的整理着地里的各种作物,而官吏们也是眉开眼笑的等待着进行每年都会有的税收,并想着从中捞取一些好处。 越是贫穷的下级区域,越是民生不聊。不止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有官府的欺压。在上层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总会有大批大批的贫困百姓过着衣不附体的生活。 季流云跟着师傅水娘周游列国,几个月里看遍了乡野之地的残败,寄给君临笙的信件也从开始的趣闻妙事到后来的忧国忧民。也许在别人眼中,女子就应该为自家的五斗米操心,但季流云却是一点也不喜欢被拘束在矮小的宅院里。 虽然喜欢玄卫,爱得深沉,但她却绝不会为这样的理由委屈了自己,那比要她死还要难受。 君临笙看着雲儿的信件,情绪不免有所好转。 秋猎的消息被放出后,坊间各种传言也纷纷的流露而出。说什么今年的贡品中有一块硕大无比的天然卵石,胜者方可获得此物。还有说什么秋猎得胜可以随意向君主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君主都会答应。 君临笙听后,只是一笑而过。今年的秋猎会更加盛大,但却并不是为了奖赏胜者,而是为了平反。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多,相对的,对此次秋猎的胜利抱着无尽信心的人也不在少数。若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哪怕向帝王求个一官半职也是好的。 “主子,青七带到。”青侍声音略微的低沉下去,身后是一看起来年龄不过豆蔻的小姑娘。灵动的水眸不断地打量着坐上的君临笙,鸭黄小褂穿在身,反而显得越发的俏皮。 君临笙不禁剑眉微扬,这小姑娘怎么看都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自己竟然让她去诱惑许世,好像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被唤作青七的孩子却是弯弯笑眼,道,“主子是觉得属下年龄太小,做不得任务吗?”她那有些糯糯的奶声奶气,听在君临笙耳中却越加的不合时宜起来。 “青侍,这么大的孩子你是怎么让她成为青组人的?本王确是把青组交予了你,但也得靠谱一些吧!她看着才十岁出头样子,能做些什么?” 君临笙的指责声未落,那被嫌弃的孩子却不高兴起来了。 “请原谅属下冒昧,”她鞠了一躬后,皱着眉毛说道,“主子若只是因为属下的年龄太小而怀疑属下的能力,属下能够谅解。但主子并未见过属下的才能,就这样直接否定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 机灵的青七有些不老实的叉起腰来,一向脾气火爆的就连青侍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她完全把青侍的警告放在了脑后。什么见到主子时一定要管住自己的暴脾气,别和主子起冲突。什么主子不比青组的兄弟,该有的礼仪绝不能省略。此时的青七眼中有的只是主子对自己的浓重不信任。 她不就是年龄小了一些吗?玄组的老大年龄也不大啊!不还是被应诏成为玄组的头目吗?越想越气,小小的唇嘟嘟着,鼻息间不停地进进出,但她却也不敢太过造次的上前动手动脚。 “你叫什么名字,除了青七这个称号外?”君临笙并未对她发火,反而语气平淡的这样问道。 被撩拨起的火气就这样莫名的熄灭,青七愣愣的回道,“属下没有名字,平常青组的其他人都叫我小七子。” “小七子?”君临笙回过头,将视线放在青侍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青侍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才道,“青七是被属下在垃圾堆里捡到的,所以属下也不清楚青七的来路。但这么多年,青七屡屡立下奇功,属下自作主张就将她编入青组??????”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君临笙挥手打断了,“是本王多虑了,不过让这孩子去勾引许世着实有些麻烦。”他面对着有些呆愣的青七,“从今日起,你就以青小七为名字,潜入云府,将府内的情形向青侍进行汇报,直到本王召回,否则要保护在云府大小姐身边。” 青侍的眉眼挑了挑,即使如今两人不再相见,主子的心里还是对云小姐不曾放手。也许青七的这次暗中保护,极可能会促使二人的关系得到改善。 青七愣愣的听完君临笙的命令后,眉开眼笑的直点头,“主子的任务,属下必当完成的干脆完美。” 君临笙又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先行离开。青侍晚了一步在其后,路过青七身边时,却听到那个小妮子不停地叨叨着,“主子认可我了!认可我了!我的第一个任务,任务啊!” 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惹得青侍一阵头疼。也不知道,青七的第一次任务会是怎么样。 云琉雅这日拉着白素去街上闲逛,为了避开秦天佑,她刻意的躲了很久才出房间。因为听闻即将秋猎,白素倒是欢喜的很。秋猎就意味着锦绣坊又会有很多的大型订单,变相的说,就是云府的收入又会增加一大截。 “小姐小姐,您说我们要不要去锦绣坊看看啊?近日的锦绣坊肯定是人满为患,白花花的银子??????啊!”白素委屈的瞅着云琉雅道,“小姐,您干嘛打我?” “你个小财迷!这个样子还怎么嫁的出去?”云琉雅佯装生气道,“我看啊,以后你就只能嫁个掌柜的了!” 白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小姐调侃了,皱着小眉头,包子脸鼓囊囊的,可爱的让云琉雅上去又掐了掐脸颊的嫩肉。 “小姐!”白素本还有些板着的小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她张牙舞爪的向着云琉雅的方向扑了过去,动作迅速。云琉雅一时躲闪不及被她抓个正着。 从肩窝处传来的痒意让云琉雅笑的花枝烂颤,那昂扬的笑意看的周边的人都有些目不转睛起来。越是长大,云琉雅的美丽越是不受遮掩的凸显在人群中。并不是那种美艳芳华的不可比拟,反而是那种从含苞待放到绽放清香的轻柔过渡之美。越看,越是沉醉。 即使并没有什么做作的表现,却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第四百五十九章 葬父卖身 第四百五十九章葬父卖身 正笑闹间,却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都渐渐向着一个方向靠拢着。最过好奇的莫过于白素了,她探头探脑的向前瞄着,却还要不时的看看云琉雅的眼色。 云琉雅见她这般,无奈轻笑。扬起双手,示意她去看个究竟。白素这才笑容满满的叮嘱了两句不让云琉雅走的太远,而后自己就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人群纷乱,云琉雅不喜凑热闹,但人潮汹涌,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云琉雅被挤入了人群中,虽是秋日,但人挤人时的那种黏腻感依旧让她不适。 “白,咳咳,白素?”她的声音被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所掩盖,到最后轻轻浅浅的不剩一星半点。 不知何时,云琉雅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想抽身而去,却因为身后的人墙而动弹不得。她的心绪带着几分烦躁,许是人数太多,周围又太过嘈杂,她的头隐隐的带着几分疼痛。抽抽搭搭的一丝一缕的像被拉扯,她扶了扶额,想让自己感觉好一些。 过了一阵,云琉雅放下手臂,眼中恢复最初的清明。 人群的中央跪坐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抱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盒,她的腿下压着一张硬纸板,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云琉雅本打算等人潮散去,再离开此地。但她的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后,却是微微一怔,随即叹出一口气来,但眸中隐隐带着的欣喜却是明显的。 “姑娘可是卖身葬父?”她走上前去,柔声问道。 小姑娘跪了一天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一直咕噜噜的叫着,乍一听见有人叫她,不免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 “是啊,小姐可要行行善事吗?小女子家道中落,爹亲因受打击一病不起,只剩小女子一人。奈何小女子身单力薄受亲戚欺压,就连最后的棺材钱都被他们抢了去。小女子只得卖身葬父,以求爹亲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说着说着,小姑娘已经泪如雨下,而站在身前的云琉雅却是略略的有些尴尬。 “小姐?小姐!”白素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不容易挤到两人的身边时,却在目光触及到葬父的小姑娘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倒吸一口气,“青姐姐?”脱口而出的话,让小姑娘十分的迷茫。白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而后连忙对着小姑娘摆了摆手。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我认错人了。” 那葬父的小姑娘的五官像极了身在勤王府的花青,因此云琉雅才会对她多加注意,甚至出言询问。 “求求这位小姐,就收了我吧!我做什么都行的!求求你了!”小姑娘见面前的两人都看着她发楞,趁机抱着云琉雅的腿哭诉着。 小小的她将脸埋在云琉雅的腿边,越显得可怜。而云琉雅见着这张与花青相似的面庞,终究也狠不下心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你会什么?” 那小姑娘立刻点头如捣蒜般,“小姐小姐,奴婢叫青小七,”她换了称呼,垂头又抬起,脸色有些赧意,“奴婢会的不多,但充当个护卫肯定没问题。别看奴婢小,但奴婢学得快。爹爹在世的时候就总是这样夸奴婢。” 会武?云琉雅不由得心里计较了一番,如今的自己最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若是有个会武的小姑娘在身边,也可以少了不少的麻烦。况且,就算是遭遇了不测,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弱不禁风的小丫头是个会武的。 思及此,她做下决定,“你的葬父钱,我给你出,不过,你要和我回府,看看你说的会武是真是假!若是骗我,不仅葬父钱不给,而且还要将你赶出京城,你可愿意?” 那小姑娘却好似没听到她后面的威胁,急急忙忙的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大牌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云琉雅的身后。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凑,也纷纷的离散而去。这场闹剧般的葬父,开始的突然,结束的茫然。谁也不清楚这后续又会发生些什么。 青小七走的蹦蹦哒哒,看得出心情很是荡漾。白素走在身侧,不时的回头看她,而后在云琉雅的耳边悄声道,“小姐,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可疑吗?若是又一个秦天佑可怎么办?” 虽然白素对秦天佑并不排斥,但她却知道小姐不喜欢别人瞒着她。所以府内除了秦天佑这个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如今小姐只是因为这小丫头长得像极了青姐姐就让她入府,会不会有些草率? “素素难道还怕一个半大孩子不成?回去让安管家试试真伪,若她所言为真,收下她就当做做了善事,若她句句是假,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云琉雅拍了拍白素的肩膀后,再次抬脚而走。目的地很明显,是冲着锦绣坊而去。 小丫头跟在身后,跑的有些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素瞟了一眼后,转过头来,背对着青小七,喃喃道,“小姐说的没错,我这么大个人还怕她一个黄毛小丫头吗?回去让安大哥和秦大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自己何必找着法子庸人自扰呢!” 想开了,白素也不再纠结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小姐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想得太多! 她转头对着青小七笑的温柔,语调也比之前和缓了许多,“小妹妹你要跟牢了,绝对不可以乱说话坏了小姐的事情,知道吗?” 青小七连忙大力的点点头,嘴唇咬的死死的,似在告诉着白素,她是绝不会乱说话的。白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紧跑几步跟上云琉雅的步伐。 跟在身后,怀中抱着大板子的青小七却噘着嘴,有些不高兴的想着。这主仆俩也太好解决了些,但她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开始。不过,那时的她已经今非昔比了。 “小姐小姐,我们买些云片酥糖吧!”白素心情甚好的张罗着,云琉雅自是不理会这些,随意的点点头,就任由白素的花销了。 青小七跟在身后直吞咽着唾沫,饿了一天的她,此时盯着白素手中的云片酥糖,犹如穷凶恶极的饿狼。双眼绿油油的紧盯着,不敢放松的眨上一下。 第四百六十章 锦绣坊的小小争执 第四百六十章锦绣坊的小小争执 锦绣坊依旧人潮耸动,云琉雅站的极远,却还是被汹涌的人潮波及到了。 “各位客官,请排好队,锦绣坊的布料齐全,只要您按照规定来购买,一定会让您满意到家!”店内的小二组织着秩序,声音高亢,直传后方。 白素跟在云琉雅的身边,小声道,“小姐,我们为何不进去?” “不是都在排队吗?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就是了。”云琉雅自是有着她的考量,若是贸然进入锦绣坊,必然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只是等一会儿,对无所事事的她而言,却没有多少不快。 正在等待中,突然人群中发生不小的争执。循声而辨,云琉雅却觉得那声音很是耳熟。 “大家都在排着队,怎么就你非得往里插呢!”女人的声音总是短促而尖细的,犹如一根钢筋弯成一个弧度,交叉摩擦般闹人。 “别把自己说的有多么高尚,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本皇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碰的!”金念幽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肩膀,面色微青。 她的举动引起了周围等待的小姐夫人的不满,纷纷出言指责。受惯了他人的追捧,如今在街道上受到这样的“礼遇”,金念幽的情绪开始暴涨。 云语非跟在身后,嘴角却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那样模糊,却又似嘲讽。 “你就不说点什么吗?云侧妃!”金念幽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的难听,只因为不知何人将手中的水果扔到了她的衣襟上。 冰凉的触觉让她的双眼冒火,一把将躲在身后的云语非拉至身前,挡住扑天而来的其他人的怨气,自己则尽量的向后躲着。 京城的女人愤怒起来,有时是不管不顾的可怕。 云琉雅站在远处,看着前面的场景,面色平静。心里流淌过潺潺恨意,却被她强自压下,现在的她并不应该将精力放在她们身上。 但事与愿违,你不想掺于其中,却并不代表事情不来找上你的头。 云琉雅静静的旁观,却被眼尖的金念幽逮个正着,于是就见她突破重围,大步流星而过,留下一身狼藉的云语非在其后,目光中闪烁着不明的色彩。 “你没看到本皇妃被人欺压吗?”金念幽气焰嚣张,即使服饰上略有欠缺,却并不妨碍她的过度张扬。 云琉雅无趣的没有回话,却被金念幽强行抓住了手腕,“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连自己的妹妹受了欺辱也只是光围观,呵,看来你现在是有了身份忘了本啊!” 云琉雅不愿与她争执,但她却动作粗鲁,且并不打算和云琉雅和谈,“勤王妃此时不伴在勤王爷身边,来我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明显的冷淡了下去,而身边的白素却有些着急起来。 青小七本是靠着墙面,闭目养神,既然小姐说了要她等着,那就好好休息一会。饿了一天,又跪了一天,她的精气神都跟着乏意跑得远远的。 主子的话还在耳畔回绕着,虽然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监视云府又要保护小姐的安全,但即使是好奇也只有先把任务完成了才有资格去提问。 金念幽捏住小姐手腕的时候,青小七是想出手的,但却被一旁的白素率先拉住了衣角。 青小七自然不知小姐和这勤王妃的渊源,所以既然被拉住了,那就静观其变就好。但习武之人对待敌人的招式却是有着先天的敏感,对危险的讯号也比平常人要反应敏捷的多。因此金念幽那指尖的幽幽寒意被她用大木板一下子打偏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金念幽面色微沉,而云琉雅却是淡然如常,只有眼底浅浅的几点笑意看得出她对这个青小七的举动很是满意。 金念幽的指尖传来阵阵刺痛,犹如针扎般一下下,她垂头去看,脸色都黑了半截。蓄起的长长指甲因为方才的撞击而变得破碎不堪,甚至隐隐的有丝丝血迹参杂其间。指甲断裂,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丢人的呢? 金念幽看着云琉雅和她身后的小脑袋青小七,眼神染上恼火。浑身都透着股阴寒的意味,她身边的人纷纷后退,不敢上前一步恐被波及。但青小七却是调皮的探探头,不见慌张。而云琉雅则是除了有些凉意外并没有感到其他。 “云琉雅,今日结下的愁怨,别以为会就这么罢休!你的人做的事,自要你的人来偿还!”她的声音都渐渐的变得狠辣起来,水眸中是跳跃的火焰,莹莹绰绰间,依稀辨别的清楚,那里面的倒影。 “勤王妃此言差矣,您先动的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的下人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罢了,又有何错?若说真的有错,就是因为忠心护主,将勤王妃您当做了歹人。” 云琉雅不怕金念幽的威胁,因为她知道,女人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在暗处。明面上,不过是恭顺的不敢还嘴罢了。况且,金念幽能和云语非一同出来,并且打扮的这般华贵,明显的,君临风一定就在不远处。 女为悦己者容,若不是因为自己想要讨好的人就在附近,她们才不会将功夫浪费在这上头,甚至被这些女人扔了水果在脸上也不还手。 “呵!敏德郡主真是好口才!”她对着空气鼓了鼓掌,而后却贴近云琉雅的耳垂道,“可惜,你不禁得不到勤王妃的位置,就连你云府家主的位置也做不了几天了!” 云琉雅在心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这个明国来的公主是天真还是太过自信,竟然将她们的最终计划对她说。花青早就在不久前将偷听的内容悄悄辗转送到了自己的手中,如今,不过是证实罢了。 金念幽却是唇角微扬,君临风此时并不在身边,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用话语来气云琉雅。和她作对,就千万别让她找到把柄,否则,她会让她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 云琉雅闻言,却笑得越加欢快,“勤王妃恐怕对错了人,”她眉眼中满满的笑意,看的近在咫尺的金念幽着实恼怒的很。“我可对你们那香饽饽的夫君没兴趣,不过,我倒是对和你们抢人更有兴趣些。” 云琉雅眨了眨眼,俏皮的样子很是讨喜,但看在金念幽的眼中却是愤怒异常。 就在二人对峙时,不远处走来一道身影。光晕下,那浅浅淡淡的色彩恍若被刷上一层亮漆,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被他的风度所折服。 第四百六十一章 抓不到的身影 第四百六十一章 抓不到的身影(内有兑换码,速抢!) 秋猎的日子越来越近,君临风正在思忖着该如何才能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壮大起来,取得头衔。正想着,门外却传来两名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君临紧紧地蹙了蹙眉头,一股怒气堵在胸口。 君临风本并不想上街,却无奈 府里两个妻妾一直都喋喋不休,碍于与金念幽新婚,当时又有许多下人在场,君临风不得不答应了她们两个的请求,只是想着到了街上能够散散心,或许能找到什么新的法子。 陪女人逛街,必定少不了的便是逛各路的服装店。而京城的女人逛街,则最少不了的便是锦绣坊。 金念幽与云语非拉着君临风到了锦绣坊的门口,单是看着这一长队的人君临风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女人总是愿意往这人多的地方钻! 君临风素色的衣袖轻抬在胸前。晶莹的眸子笑着眯成一条线掩住自己的怒意,趁着白皙的脸颊和温润的气质,宛若上仙。君临风说要去旁边的店里为二人买一些甜品,叫二人在此等候片刻,便离开了这锦绣坊的门口。 转身的瞬间,眸中的厌恶如数倾出。目光变得阴冷。 却不想不过拐过两个胡同,便又远远的看到不远处又有一群人簇拥在一起,本就烦躁的心又一次乱成麻。 转身正欲离开,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着月白蝶纹洋绉裙的云琉雅虽掩在人群中,却依旧挡不住那几丝清冷和沉稳的气质。 君临风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柠袖的名字还未唤出声,却在拥挤中被一个妇人撞了满怀。 刚刚因为太过兴奋,对周边的防范也少了一些,此刻君临风胸前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眉间不由得染上浓浓的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 妇人本是看身边的男子气宇不凡,本想趁着人群的骚动趁机揩一把油,却发现他此刻正在盯着某个地方出神,掩嘴轻笑一声便凑近了君临风的怀里。一股清香的气味传进鼻孔,妇人心里落了一地的花。 还未等发出娇媚的声音搭讪,抬头却迎上君临风带着狠意的眸子。“你是想撞死本王吗!”低沉的声音在妇人头顶上盘旋了几声。让她不由的身上一阵的发颤。 因为周围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君临风此刻无需装出温润如玉的样子。加由刚刚在金念幽处受的气,君临风此刻一次的全发了出来。 带着怒意的君临风完全不似往日,像是来自朔冬的风,吹在人身上,像利刃一般打在人的脸上。 妇人娇羞的带着惧意别过头去,却觉得头顶的那抹目光越来越热,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低下头去。“公子对不起。小女子不是故意的。” 声音说的娇媚,却不由的打颤。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个大的麻烦。 想起不远处云琉雅清冷的身影。君临风攥了攥拳头想要发火,却又一次的隐忍了下来。“跟我走!”声音中带着冰冷,磁性的声线蛊惑着刚刚被吓到的妇人,竟也就跟着他去了。 君临风抬头对着人群中看了一眼。不过转瞬,云琉雅已经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若不是那一抹身影在他看来是那般的扎眼,他也一时发现不了。 看起来,云琉雅好像对人群前的事情上了心才对。这样,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倒不如先去解决一下心里的火气。 君临风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他从来都不介意打女人,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待到君临风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本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散了去。心中的焦急更甚。四处环望着,再也找不到了那身影。 微沉双眸,眼里的怒意更甚。将说好的要给金念幽二人买甜品的事情抛掷脑后,整了整情绪。往锦绣坊的方向走去。 本来想独自一人上街散散心,却不想被那抹触不可及的身影弄得更加失了神。摇头苦笑。 金念幽看到那抹不远处缓缓走近的人影,心中一喜,大步的向前去挽住君临风的手臂。“临风,你回来了。”声音一如往日般的娇媚。 忍住断甲的疼痛。双手自然环上君临风的小臂,将其揽在胸前,女子胸前的柔软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君临风。远远看去,正是一副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模样。 只是君临风若有若无的躲闪,让这本来美好的画面多了几丝别的意味。“嗯,幽儿,你们买好了吗?” “临风!”未等金念幽作答,一直在身前为金念幽挡着众人的怒骂的云语非小跑了过来。裙摆上还沾染着方才吵闹中染上的果汁,橘黄色的一片氤染在青绿色的外衫上,不时有几滴液体顺着大片的污秽滴落下来。柔顺的青丝在人群的推搡之间变的松动,有几根泄在颈间。映着本就娇嫩的皮肤,此刻更加的动人了几分。 云语非嘟着红唇,黑亮的眸子染上几丝湿气,此刻变得更加的晶莹起来。 雨打芭蕉美人垂泪,让人忍不住想要想要疼惜。 可是这一切在君临风的眼里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身为勤王府的王妃和侧妃,此刻却将自己搞的如此的狼狈不堪。此刻正处于闹市,岂不是为他平添很多麻烦? 沉着声音,目光划过阴冷,不着一丝温度的看着云语非。冷声说:“怎么了!”明明是关切的话,在君临风口中说出来却是质问的语气。 随着日子的推移,他越发的后悔娶了云语非这个女人,不但帮不上自己什么忙,反而一直都在添乱。论美貌,比不得金念幽,论才情,比不得云琉雅。虽说善妒又刁蛮的脾性到现在收敛了些许,但仍旧是上不得台面的侧妃! 云语非方才只顾着哭诉,酝酿着言语,想着怎么样说出来才会让君临风觉得自己很委屈,一直都没有抬头看君临风,也并未捕捉到他声线里的怒意,依旧嘟着粉唇道:“那群刁民,方才王妃姐姐只是与他们在言语间不和了几句,他们就拿东西砸到我们身上。” 说着,声音中带着几丝呜咽,头垂的更低,轻抬水袖掩在眼前,做出擦拭的动作。 ps:【礼品兑换码:4smg7p,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争宠与合作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争宠与合作(内有兑换码,速抢!) “怎么能是我与他们言语不和?妹妹方才说笑了吧。”金念幽一直在旁边静听着云语非的哭诉,不时的打量着君临风脸上的表情。对眼前女人的做作只是觉得好笑。嘴角噙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嘲讽,又似是为她觉得有些可悲。 云语非闻言,微抬双眸,看见金念幽悠然的模样,心中升起怒意。又低下去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这才重新抬起头来。“姐姐,妹妹怎敢开如此玩笑。缘由如何姐姐定是清楚。”声音说的温婉,不愠不火,却低头偷瞄着金念幽。眼里,布满了不甘和嘲讽。 金念幽哪有受过这般气,方才在人堆里被指责的怒火还未消,现在又被云语非说起来,自然是感到不甘。 抬起双手,面色已经有些发青。“你……”葱白的手指指向云语非。“你看我的指甲不是也碎了?又有几时嫁祸过你?”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男子的怒吼打断。 “够了!”君临风看着争吵的两个人,本就不悦的神色更加铁青。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两个女人在排队的时候与人发生争执了。“你们两个人,身为王府的王妃和侧妃,在闹市之中与人争执,丢了王府的脸面。你觉得本王要怎么样给你们做主!” 君临风本就不悦,现在却被拉着说一些这种有的没的破事儿,心里更加的恼火。 云语非微愣。向来在人前做的温润如风的君临风,今日竟能在闹市之中说出这番话。不是一直都在人前装作模范夫妻的吗? 心中虽然有疑问,却也不好言语。只是目光依旧渐渐的沉下去,在君临风看来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金念幽绕到君临风的身前。拉住他的衣袖,嘟起樱唇。撒娇说:“临风,你就别生我和非儿的气了。我们不过是想要买两件好看的衣裳吗?”软声细语,脸颊上染上一丝的粉红。本就绝美的小脸让君临风心里不由的一颤,不由得惊艳了一番。 金念幽说完拉起云语非,不顾她微微的抵抗和阻挠,另一只手松开君临风的胳膊,搂上云语非娇小的肩头,挡在君临风的面前,虽然略带粗鲁的动作让与身上的妖娆有几分违和,多了几丝男子的豪爽,但依旧是一副别致美人图。 云语非本欲拒绝。无奈金念幽自小在皇室中长大,与金晟泽等几位皇兄学过几招武式,力气要比一般的女子要大一些,此刻钳住云语非的,让她挣脱不开。带着几丝愤懑抬头,却迎上金念幽暗示的目光。她这才想起来云琉雅还站在身后。 “就是啊,临风,你就原谅我和幽儿姐姐吧。”云语非娇声的说道,依旧是委屈的模样,却不似了方才的无理取闹,倒是显得懂事了一些。 君临风蹙了蹙眉。这样的话,他要是在发火就却是是有些不合时宜了。微蹙双眸,正欲询问二人等会儿有何打算时,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方才不小心放掉的身影。 依旧是那月白的裙角,浓密的黑发完成一个发髻,既不张扬也不过分的收敛,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她姣好的背影。挺直的腰板虽然较弱,但依旧在人群中是一副别样的美好。 “柠袖……”不见了方才的怒意和不愿,一时间,又是有些失神。 云语非刚妥协接受与金念幽合作,头上却传来君临风的声音,温柔的声线正如初见的那般。“小姐,你没事儿吧。”暖暖的阳光下,和煦的笑容让她不自觉的失了神,失了心,失了身。 只是嘴中听见的这般呢喃,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原本好看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抬头看去,清秀的脸庞上带着几丝失态的温柔。偏偏的风度比往日要更加的浑然天成一些。紧紧地攥起双拳,挣开金念幽的钳制,双手晚上君临风的臂上。“临风?” 抬起晶亮的眸子唤着他,所收到的,却是几分厌恶。“怎么了?” 虽然是如方才一般的温柔,云语非却清楚不过是君临风刚刚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温柔收回罢了。 况且,刚刚她分明的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临风可是想念姐姐?”说着,想要将头埋于君临风的胸前,却被他躲开了。“闹市中,你我二人还是自重些好。”声音泛着微冷。 金念幽自然也是听到了方才君临风出神的声音,只是诧异他为何会有这般的声音,待看到他的眼神时却是明白了几许。 冷冷的看了君临风一眼,满满的嘲讽。 爱吗? 金念幽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爱情,与云语非的争夺,不过是为了女人的面子罢了。看着云语非被拒绝的样子,不自觉的有些好笑。 忽的嘴角轻勾,晶莹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走到君临风的身边,双手挽上他的另一只胳膊。“王爷。你看,那边那位可是敏德郡主?”指着不远处云琉雅的身影对着君临风说道。完全的无视掉云语非不时投过来的警告和不甘。 没有了二人的阻隔,君临风将那消瘦的身影完全的映在眼里。这般的气质,不是云琉雅还能有谁? 抚了抚身边两位妻妾。道“非儿,幽儿。你们两个注意一些。本王与柠袖也是至交,此刻相见,岂有不问候之理?本王去去就来。切不可再次与人发生冲突!”蕴起笑意的眸子映入两个姣好的身影。却是依旧如水一般不起任何的波澜。 目光中带上几丝的温度,不似之前的冷意,一如往日温润如玉,笑意盈盈宽宏大量的模样。 “嗯,那王爷也替幽儿问一声好。自从幽儿大婚,便再也没有见过郡主了。”金念幽知趣的点点头。 云语非还想说什么,“临风……”只是叫了一声,未等开口,却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力道颇深,让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非儿还请临风帮忙问候一下姐姐,和在云府的爹地和娘亲。”云语非咬了咬下唇,垂下青丝掩住眸中的恨意。温婉的道。 ps:【礼品兑换码:w2fxax,收到此码的前72名读者,可到“个人中心—礼品中心”兑换阅饼代金券。先到先得!兑换完记得去本书书圈发帖告知我哦~活动结束后将再挑选幸运读者,赠送更大兑换礼包!】 第四百六十三章 真爱 第四百六十三章 真爱 金念幽和云语非两个人突然离开。云琉雅虽不动声色,却也明白了几分。嘴角轻勾,想着等会儿与君临风见面时候的对策。 白素跟在云琉雅的后边。不时的发出几声的埋怨。青小七也是有些饿了。可是看向云琉雅的时候,依旧是那般沉稳的模样。好像这身边聒噪的一切对他都没有影响一样。 青小七定了定神。点点头。嗯,主子派我来保护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也是一项大任务。说着,便挺直了腰板,正视着不远处的云琉雅。只是手中依旧抱着卖父时那块大大的木板,显得有些滑稽。 突然,青小七觉得周围有一丝隐隐的感觉。觉察的出来应该是朝着云琉雅来的,但是却不是杀气。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云琉雅,就看到一个男子在背后将云琉雅熊抱住。 “啊!你干嘛!快松手!”虽然说青小七被男子身上的温暖有些感动到,还未等唏嘘的时候,便看到那男子直接将云琉雅抱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叫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居然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不是,是良家小姐!成何体统! 再说……这个男人虽然挺温柔的,但是哪里有主子半分好看。而且,感觉怪怪的。不像是好人! 虽然青七还不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预感是在青组中是非常有名。那么多次危险的任务,青七几次都预料对了。把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这与她强大的第六感 有很大的关系。 话音刚落,木板便往君临风的身上打了去。 君临风刚将云琉雅揽进怀里,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不似云语非与金念幽身上用脂粉堆砌出来的味道。这味道让他觉得放松和自然。嘴中呢喃的唤了几声柠袖。身后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力道之大让他不由的倒吸了几丝凉气。 忍住发火的欲望转过头来,却看到一个女子正拿着大大的木板站在身后。小小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稚嫩,还是一副孩子的模样。 云琉雅感受到身后的重量,知道就是君临风了。还未等开口,却听到一声巨响。压在身上的力量轻了下去。 回头一看,正看到青小七举着木板,咬着牙看着吃痛的君临风。 白素正语无伦次的对着青小七解释着。那抹坚定依旧没有半分退让。 云琉雅被青小七护主的样子逗乐了。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却又很快的被隐了去。笑意氤氲在眼底,面对君临风的时候倒是更自然了一些。 “青小七!不得无礼!还不快给勤王爷赔礼道歉!”云琉雅冷声呵道。背对着君临风,看向青小七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责备。 青小七正在大脑中搜罗着对主子的印象。好像主子是三皇子凤王爷。那么这个应该是主子的弟弟了…… 居然把主子的弟弟给打了!想着脸上划过惊恐。却在人前看来是因为害怕君临风的威严。“勤王爷,青小七只是一时护主心切,冒犯了王爷,还请恕罪。”低下头去,眼珠不停地转着,想着等会儿要怎么脱身。 君临风只是温柔的一笑,伸出双手将青小七扶起身来。“没关系。你是为了保护柠袖,本王又岂会怪罪于你。”温热的大掌放在青小七的肩上,却让她觉得一阵的打颤。 云琉雅见势,连忙道:“临风真是宽容大度。这是我方才买的丫头,一些规矩还不懂。还望临风海涵。”微垂双眸。一如在君临风面前的娇羞的模样。 “柠袖说重了。”君临风看向云琉雅。,炙热的柔情烧的云琉雅有些热。她淡淡的一笑,回应君临风的浓情。 宛若白莲一般。炙手可得的距离,却依旧让人觉得清冷。 那距离,竟是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君临风一直以为云琉雅的清冷不过是对别的男子,可是当他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却发现那抹气质同样萦绕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君临风望着这出尘的云琉雅,本有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头,却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最近还好吗?” 锦绣坊排队的人不断的前行,由于队伍中女子居多,看到如此风度翩翩的君临风突然闯入,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堵在队伍中,不前不进就让不少人感到不满了。人群中的议论声,逐渐的大了起来。 云琉雅见状,只是淡淡的一笑。正如好像所有的事情在她的眼里都是那般的淡漠。却只有熟识她的人才知道,当看到君临笙转身的决绝的心伤,当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悲楚一同印在脸上的表情。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云琉雅。 “临风,锦绣坊的客人们都还在此等着进店,你我借一步说话可好?”说完,对着看着他有些出神的君临风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又是另一番可爱的模样。 君临风心里一暖。笑意氤氲在脸上。“好,柠袖说让开,那临风让开便是。”说着,不容云琉雅反应,便拉着云琉雅往旁边的街上走去,方向,正是那大方之家的位置。 不过半条街,云琉雅停住。微微的挣开一直被君临风拉住的手。看了一眼身后的白素,示意她跟过来。 云琉雅因为方才的快走有些累。虽是秋日,映着正午,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在光晕下闪闪的发着光,更加动人了几分。君临风见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块素色的手帕,为云琉雅轻轻的拂去额角的细汗,动作轻柔。 几枝墨竹印在手帕上,格外的典雅,这也是君临风掩藏自己野心的手段之一。 待收拾完后,君临风将手帕放回袖里,痴痴地看着云琉雅,许久才道“柠袖,你可还是怨临风?” 云琉雅刚做好表情,还未想好要怎么样开口。身后的白素便道:“小姐,大夫人还在府上,也别让温老板等急了。”白素覆在云琉雅的耳朵上,虽然看起来像是私语,却明明就是为了让君临风听见。 云琉雅回头,微微的对着白素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松快了许多。这个白素,这几日倒是成长了不少。 第四百六十四章 考验 第四百六十四章 考验 “柠袖不怨临风,只是怨自己福薄罢了。”说着,苦笑了几下,微垂双眸,染上了几层雾气。 君临风见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躲开了。“临风是有家室之人,柠袖又岂能一再的贪恋临风的怀抱。”抬起脸,迎上君临风有些受伤的目光,心中划过窃喜。 “柠袖在锦绣坊为娘亲定制了一件衣裳,正要去取,请恕柠袖先退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不忘回头看一眼君临风。对上那恍惚不定的双眸,得到满意的结果之后,转身窃喜。 君临风,我也要让你尝尝,被心爱的人杀掉的滋味! 君临风本想上去阻拦,此刻却迈不动脚。心中像是什么被抽空了一般。云琉雅嘴角的苦笑看让他看着都有些,却依旧是无可奈何。他要怎么做才能安抚那颗一次又一次受伤的心?而且偏偏伤害她的,正是自己。 心中柔软的地方,正在被开垦出来。君临风想要钻进去看看,里面虽然那般的空旷,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微微的揪出一块血肉,满满的,全都写的是云琉雅。 胸口泛着异样的感觉,让君临风感到陌生,却又幸福,只是在云琉雅转身的那一瞬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难受。或许,是真的爱上她了? 青小七想要跑上去追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却迎上白素严肃的目光,低下头来,便一声不吭。 看的白素微微一愣,这个场景竟是那般的熟悉。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在青姐姐的一次又一次的暗示下低下头,而现在,这个长得像青姐姐的小丫头,却被自己这般的教导。 心中染上一抹难过。随即被一抹开心的笑容替代。不能让小姐也看见,不然她又要伤心了。 “小七,走,我们快点儿走,等出来以后,姐姐再给你买些酥糖。”白素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样子,笑着对着青小七说,如那阳光一般明媚。 “好!” 继秦天佑事件之后,梅语轩又一次因为一个人而炸开了锅。 云琉雅上街回来以后带了一个小丫头回来做了贴身的侍女,据说还会武功! 青小七正视着安九,青小七虽然在青组兄弟的照料下长的挺快,却依旧是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此刻因为与安九的距离有些近,正仰着头盯着安九,白嫩的小脸上泛着一丝粉红,写满了不服输。却也因为长时间的仰头脖子有些酸疼。 “你想干嘛!”受不来安九这种这种诡异的招式,青小七终于妥协了。气呼呼的将手里的木剑甩在地上,小嘴嘟的高高的,两颊里也涨满了气。蹲在地上,索性不再抬头。 说好的要跟他比试的,却一直看着她不动。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 安九看着这般孩子气的青小七,虽觉得好笑,却并不敢有半分的懈怠。正了正色,问:“你是什么人?” 青小七不理他,别过头去。脸上的不满更甚。从一进门他就开始问,这都已经是第八回了。她才懒得回答这种没有记忆的人。 安九见她不回答,冷了冷眼。“你到底是什么人!”声音中,染上了几丝的怒气。师父之前跟他说过,撒谎的人,会刻意的回避自己所说的谎言。这也是他刚刚为何不说却只是盯着这个丫头看的原因。 没想到竟然能坚持住一个多时辰,倒也不错了。 青小七扣了扣耳朵,没有一丝女子的做作。“吼什么吼!耳朵都快要被你震聋了!”不满的白了一眼安九,这都已经第九次了,有意思吗?“我是被小姐买回来当丫头的!”叉着腰,瞪着安九。 安九被那张抬起来的小脸一愣,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花青的样子。只是这般粗鲁瞬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九冷笑一声,转到青小七的背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小七!第十次!”安九从她一进门开始,一共问了她九次来源和十次名字。她一一的都记住了。 “你是来干什么的?”安九又问。 青小七又一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九,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云琉雅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啊,怎么就找了一个傻子来当管家了呢?“给小姐当丫头!第十次!” 本来泛着粉红的小脸这会儿涨的通红,气呼呼的看着一再逼问她的安九。眉宇间,却更像是一个孩子的模样。她的确是来给小姐做丫头的,却不仅仅是来做丫头的。她只不过隐藏了后半句而已,也并不算是说谎。 安九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挺会数数啊。继续看着她,并不作声。 青小七见状,就急了。怎么就又不说话了呢?她可不要来第二次。拾起地上的木剑,摆出一个防卫的姿势。大声的嚷道:“小姐说你武功很厉害,所以才让你来试探我。怎么你就只会问这些没用的。哼!”小脸扭向一旁,却是时刻观察者安九的动作。 “我怕伤到你。”安九淡淡的回到。这句话倒是真的。安九出招向来很快。虽然能够把握好力道,但是眼前,毕竟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青小七闻言,脸上更加的恼火。抬起剑便对着安九冲了过来。却被安九灵巧的一躲,正欲将她的手擒住,青小七翻身绕到安九的身后,将他别在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便立刻绕到了远处。 “你!”安九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灵活。 把玩着手里不大不小的荷包,却没有打开的意思。朗声道:“安管家。这样算不算你输了。”摇了摇手里的的荷包。开心的笑道。 安九气急,那个荷包是花青为他做的。也因此,向来出门不爱带财的他从此腰间一直别着一个荷包,其实里面不过几个散碎的银子。 咬了咬牙,便俯冲过来想要去抢,却又一次被青小七躲开。青小七几番转身,累了。将手中的荷包还给了安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不是要抢你的钱,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满的嘟着嘴,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微垂着头。 安九本想取回荷包以后再教育她说不要做这些偷摸的勾当,却被她自己这般说了出来。 安九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虽然身份可疑了一些,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坏的心思。而且经过方才的几番考验,已经差不多算是合格了。功夫虽然不是很好,但照顾云琉雅也基本够用了。 “以后跟在小姐身边,好好照顾小姐。”安九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青小七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大跳了几下。“合格了!”用拳头揉了揉鼻子,颇为豪爽的模样。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有什么目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有什么目的! 青小七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想要去找云琉雅说说今天的事情,却不想撞进了一个怀里。“谁呀!”刚想开口抱怨,抬头却迎上一束冰冷的目光。 不只是目光冰冷,整个人都是冰冷的。青小七不由得打了打哆嗦。“你是谁?”云琉雅身边怎么净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秦天佑冷眼看了青小七一眼。虽然她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自在武林中长大的秦天佑,小孩出来坑蒙拐骗的事情他看的也多,所以,从她一进门开始,秦天佑就对这个小丫头没有什么好感。直视着青小七,让她不由得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说:“我叫秦天佑。” 青小七微微打颤,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其实她还想问秦天佑是谁,只是每一次遇上那冰冷的目光就不得不把眼光收回。 她还是不要问的好。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来者不善。 “以后别想着要伤害云琉雅!”说着,秦天佑就转身离开了。青小七看着那冰冷的背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会伤害云琉雅?主子是叫她来保护云琉雅的呀! 进门见过了云琉雅之后,跟她说完了发生的情况。便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青侍写了一封信。 狼豪和纸都是问云琉雅借的。“你要纸笔作甚?”云琉雅不解的看着青小七,不明白这个无亲无故的孩子竟然说要写信。 青小七看着云琉雅,没有一丝的退缩,反而更加的认真道:“就是要给我的那些亲戚写信,让他们看看我青小七不仅葬了父亲,还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主子!”青小七咬咬牙,抬头看向一边,虽然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在她的话里却带了几分喜感。 云琉雅想笑,却想想笑的话确实不合适,便忍了下去。嘴角的肌肉抽搐着,显得十分的怪异。 虽然云琉雅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在青组里受过的培训的她也明白,她现在还是不被信任的。现在做什么事情,必须是要让云琉雅知道的才行。 青小七不时的咬咬笔杆,不一会儿便将信写好了。 因为还不能用夜枭,所以青小七将信送到了驿使手里,刚一进门,却又一次碰到冷冰冰的秦天佑。 青小七黑了黑脸,想起自己刚刚在信里说了那么多这个怪人的坏话,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的微红。想要转身离去,却被秦天佑拦住了去路。 青小七抬头,尴尬的笑了笑。“秦大哥,早上好啊。”傍晚暮色微微,倒也是有几分早上的样子。 秦天佑并没有因为方才青小七的冷笑话而做出任何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看的青小七不由的发虚。讪讪的笑了笑,说:“秦大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找……小姐了哈。”说完,正准备开溜,身后却传来了那冰冷的声音。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声音阴沉的有些可怕。 青小七无奈,怎么所有的人都在问她这个问题,而她又不能直言说是来保护云琉雅的。摇了摇头,强忍住压力,对向秦天佑的冰冷。“我已经跟安管家说过十次了!我是来给小姐做丫头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抓狂的意味。 “我不信!”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异常的坚定。伸手想要将她擒住,却被青小七灵巧的躲开了。 青小七本来活泼的脸皱了起来。怎么青侍组长之前没跟她说过这个任务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啊。估摸着还没能等保护得到云琉雅,自己就先被这里奇怪的人给折磨疯了。 嘟了嘟嘴,别过头去。“哼!我要去找 ……小姐告状!” 云琉雅看着门外气喘嘘嘘进来的青小七,眉间染上了一抹笑意。虽然这个丫头的身份可疑了一些,但正如对秦天佑的直觉一样,感觉她不会害自己。 这样想着,不由的蹙了蹙眉头,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般的容易相信人了。 “怎么了?”看着青小七气鼓鼓的小脸,随口的问了一句。有的,不过是对孩子的关爱罢了。 “秦大哥欺负我!”一进门,青小七就叉起腰来,虽然都说小孩无腰,但是单是把手放在半截上,倒也有几分泼妇的气质。 云琉雅轻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原因。其实她说让安九试探青小七是假。只是想让青小七觉得,待在云府就要好好的做事,不要动了什么歪心思。也是为了征求一下安九的意见。毕竟,安九是她这一世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知道,只要这个丫头一进门,受到的挑战远远不止安九一个。以秦天佑多疑的性子,定不会轻易的信了她才对。 她正要看看秦天佑能查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 云琉雅站起身,将青小七拉到身前,拉起她的柔荑,轻声的问道:“怎么了?天佑他怎么欺负你了?”说着,在青小七还未挽起发髻的头上抚了抚。声音里是关爱,却像是长辈对晚辈间的。 青小七涨的脸通红。眉毛皱了皱。将手从云琉雅的轻握中抽了出来。“小姐!”急促的气息不停的在鼻息间进出。不由的跺了跺脚,双手扯在云琉雅的衣袖上。 云琉雅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青小七终于受不了这周围的气氛。该是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的撒娇才对。一直嘟起的双唇又高了几分。 “嗯!小七不是小孩子了!”云琉雅附和的说道,却是带着笑意。 周围的白素也轻轻的笑了几声。房间内一片欢乐,当然对青小七除外。 青侍正坐在院子里想着青七的事情,想象着她与白素相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却被人说有信要找他。 不由的一愣,有人写信怎么不用夜枭传?待到打开看时,活泼的字迹涌入眼中,正是那刚刚去了云府的青七来信。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中提到的安九青侍是知道的,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人。花青去了勤王府,他的信里必定不好受吧。可是还有一个叫做秦天佑的人,青侍却是不认识,难道是云琉雅新招的侍卫? 但是看青七的描述,又应该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青七那带着愤懑的小脸不由得跃然纸上。不大的一张纸,竟让她将整个边边角角都写满了。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却不曾发现,身后有一抹身影站了过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青七来信 第四百六十六章 青七来信 或许是青七写的太好玩儿,又或许是青侍向来活泼的性子对小丫头写的东西上了心。他嘴角弯着,笑的眼睛眯成了线。看着青七描述的在云府仅有半天的生活,虽说抱怨秦天佑和安九二人的笔墨占了大半,但是青侍快速的从中找到了白素的字眼。 “有一个叫白素的姐姐挺好的,她还会给我买酥糖吃呢!”青七如此写道,带着几丝不羁和狂放的小脸映在纸上,而青侍却看到是白素将酥糖放进嘴里,接受着甜而不腻的口感幸福的模样。脸上染上一丝可疑的绯色。 同市井中的百姓以及其他的皇子一样,君临笙此刻也因为秋猎的事情而感到烦闷。要怎么做才能不露痕迹的将许世一干人等的动机和去向搞清楚,然后将他们一往打尽呢?想到勾引许世的计谋,君临笙是不介意动用许涵媛的,只是不知道许涵媛的真心到底够不够。 在院落里走着,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心里不由得乱作了一麻。却看到前方青侍正在拿着一张小小的纸忘我的看着,心里不由的染上一阵恼火。 作为青组的组长,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不但不谨慎自己的言行,居然还这般的放肆。 待到向前,又发现他不时的发出几声咯咯的笑声,只是掩住嘴,并没有让声音走的太远罢了。君临笙在后面看着这般开心的青侍。心里又平添了几分疑惑,想要从后面伸手去夺他手里的东西,却被青侍一个后翻擒住了。力道之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人!”青侍一反方才傻笑的样子,声音中带着犀利。 不过随即松了下来。“主子?你怎么……”话还没说完,青侍脸上涨的通红,说话也吱吱呜呜起来。 “主子,你怎么来了?”咬着下嘴唇。语气中是说不清的懊恼。低下头去恭敬的鞠了一躬。腰板弯下去,许久都不起身。双眼不由得抬起来偷瞄君临笙的样子,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他方才虽然看青七写的东西愣神,但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有人的偷偷靠近,哪里能想得到是君临笙啊。懊恼啊懊恼,要是他不这么想玩儿先提前回头看看是谁就好了。眼眸轻垂下去,带着几丝委屈。 君临笙看青侍的反应,松了一口气。很明显,青侍并不是没有防备,只是想欲擒故纵,想等人靠近一举拿下罢了。方才紧张的脸色松下去。“青侍,你在干嘛!”声音中却依旧带着严厉。 青侍抬起头,脸上不复方才的那般愧疚,却是堆起了笑。“嘿嘿,主子,我刚刚在看青七汇报任务进城呢。” 君临笙听到青七,心里咯噔一下。云琉雅处的来信! 明亮的眸中染上几分急躁。“给我看!”却是强装着镇定,伸手去问青侍要信。 青侍不满的嘟了嘟嘴。“主子,你这是干嘛,我的手下的和汇报任务我还没看完的……”虽然说着,却依旧去将手里的纸往君临笙的手中递去。 “这么慢!”还未等青侍转过身来,薄如丝帛的纸便被君临笙抢了过去。阴冷的脸看着青侍,却是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模样。 力道控制的恰好,待到他展开那信时,并没有因为方才的用力而毁掉半分。 快速的扫过青七几丝圆润的字迹,眉头紧蹙,带着几分懊恼,又有几分不甘。 秦天佑? 看起来,秦天佑应该就是那日在云琉雅身边的人了。从青七的描述来看,这个男人应该只是云府的一个侍卫才对。 君临笙苦笑。普通的侍卫又怎么会在转身的时候看向他的眼里带上敌意? 许久,君临笙攥着手中不大的纸,眼神紧紧地盯着,生怕错过云琉雅的一丝细节。青侍咋旁边站着,轻叹一口气。君临笙心里的苦,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种事情,外人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 周围很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偶尔有几个落叶落下掉落在君临笙的脚边,魂归大地,也算终结了它这一生。却也是将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这凤王府。 “青侍,你说她还好吗?”许久,君临笙终于抬起头将手里的交还给青侍,两个男人之间手指的轻触,竟也让君临笙感到了一丝的慌张。口中唤着青侍,却不由的望向远处,似是呢喃。那带着失落的渺茫声音,竟让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发生过。 听闻主子的问话,青侍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回主子,听青七的描述,云小姐过的很好。” “过的很好……”君临笙重复着青侍的话,心中不满的感觉更甚。如画的眉眼抬头望向天空,几只柔软的云彩在凤王府的上空飘过去。明眸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邪魅洒脱的气质之间,平添了几分的哀愁。 他能怎么办呢? 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她的笑,她的痛,她的不舍,她的洒脱,她的决绝。唇间,仿佛还萦绕着她的清香,想要抓住,却只是去的更远了。 君临笙轻叹一声,却又被自己故作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掩盖。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打破这种僵持尴尬的局面。他喜欢云琉雅,而且他也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为何两个相爱的人就要这样彼此之间相互折磨? 他可以隐忍数十年不发,只为了等自己壮大的那一天,他也可以在大殿上对着自己的仇人跪下去,只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筹码。 但是偏偏,他偏偏不能在面对云琉雅的时候做到从容。 青七的信确实让君临笙心里对云琉雅的思念缓解了一些,却如隔靴搔痒一般,心里有更大的思念想要被填满。 他不甘,他不愿。却也别无他法。呼吸逐渐的沉重,君临笙想要放松,却舅舅都不能找到合适的方式。 忽地,脑袋里却突然闪过熟悉的三个字——秦天佑。 自己一个在江湖中闯荡多年,对于一些名号,君临笙也能算是比较的熟悉。隐隐约约记得,秦天佑的名字总是与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若是他此时出现在云琉雅面前的话,恐怕是太过巧合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打起来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打起来了 “青侍,你看到信中写到的秦天佑了吗?”回头问道,依旧是往日般的谨慎和清冷。 青侍奇怪,秦天佑他当然看的到。不就是那个奇怪的、老是欺负青七的侍卫吗?却又不敢直说。“嗯,主子,我知道。” “下去查查,他到底什么来历,什么目的!”说完,便抬起双腿,走出了院子。刚才被云琉雅的事情蒙蔽了头脑,现在想想,这个秦天佑应该不简单才对。 这日,云琉雅带着白素出府去,青七本想要跟着,却被留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小巧的嘴巴嘟着,看着云府内的一草一木。倒也就不似一开始那般的无趣。 这云府虽然不比凤王府里大,但是却比凤王府多了一些东西。让她感觉到温暖。这些,是在她与平日里青组的兄弟们在一起时所接触不到的。凤王府太过冷清。 不远处一颗金黄色的的小花映入了她的眼帘。青小七跑向前去,刚想要摘下来,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质问。 青小七不满的嘟了嘟嘴巴,回过身来,恰好碰到秦天佑冰冷的目光。即使在云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天,接触这个怪人也有好几天,但是再次看到他的时候,青小七依旧觉得害怕。“呐……我就是在院子里赏赏花而已。” 秋风萧瑟,若是说院子里的花,怕是只有那一朵了。青小七说着,虽然她没有什么鬼,但是看着秦天佑的样子,还是不由的打哆嗦。粉色的小嘴打着颤,却依旧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秦大哥?你可是有什么事儿?” 要是没什么事情她要撤了,她可害怕若是这样一直待下去,即使不被打死,也要被秦天佑的这个样子吓死了。 秦天佑看到青小七这般模样,心里嗤笑一声。“你害怕了?”挑了挑眉,冰冷的眸子中染上几丝异样的神采,比方才的样子让青小七觉得更加恐惧。 青小七是害怕这个秦天佑的。隐隐约约间,总是感觉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杀气。此刻被说中心中所想,青小七却也只好强装淡定。“我才没有!”双手叉在腰上,嘴巴气鼓鼓的看着秦天佑,气势,却是差了不只一点儿。 秦天佑冷笑,嘴角上扬依旧是那番怪异的样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虽然声音不大,却总是让青小七感觉到一种威严,让她还未等开口,气势就已经被削弱了大半。 抬头遇上秦天佑探究的目光。咬了咬牙,索性走到一边去不再搭理他了。她来了是为了要保护云琉雅的,不是为了跟这奇怪的人汇报工作的! 只能说她想的太美好,秦天佑岂能如此轻易的就放她离开,还未等她走出几步,秦天佑就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青小七,你最好把你的目的说清楚,还有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声音中带着几丝威胁。 “我就是被小姐买来当丫头的!”青小七攥了攥拳头,抬头迎上秦天佑的。感受到的虽然依旧是那番冰冷,但是兔子急了不是还咬人?再说,一而再的被这般怀疑,总是再好的心理素质也不由的有些崩溃了。 更可况,青小七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说着,眼里已经泛上了几丝晶莹。“秦大哥,你干嘛老是这样问我!”小嘴嘟起来,比一般的孩子更增添了几分可爱。 秦天佑并不买账,逼近向青小七,虽然秦天佑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加由身上的冰冷,仍然能够让他的身影陡然拔高上几分,此刻对着青小七,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敌意,越来越近,青小七只好节节退回来。 青小七咬了咬下嘴唇,眼里除了担忧并不见一丝的慌乱。这个男子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隐约中带着几分杀气, 而且秦天佑太过强大,以青小七的实力,是绝对打不过她的。小巧的鼻子抖了抖,眸中的雾气更甚。想她在青组的兄弟之间,有人疼,有人爱,此刻却要死在这么一个莫名的人手里吗? 可是,主子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知为何,向来不服输,无所畏惧的青小七见到秦天佑,就总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害怕,发展到最后,成了一辈子的后遗症。 “你到底是有何居心!”秦天佑步步紧逼,本来在院子的花坛旁欣赏那一朵野色的雏菊的青小七,此刻已经被逼到了树根上,再往后退便是墙了。 “我真的是小姐买回来的丫头啊,小姐让我有什么居心我就是有什么……啊!”未等青小七说完,只觉得肩处隐隐泛着几丝疼痛。还好青小七反应够及时,躲得快,秦天佑的拳头不过是擦过她的皮肉,并未伤到她!否则的话,肩膀碎掉是必然的了。 也恰好是这突然的一拳激起了青小七本就火爆的脾气!“喂!你这人怎么打人呢!”隐忍着肩处泛起的疼痛,双手叉腰,满脸通红。 “因为你该打!”简单的几个字,秦天佑并没有很大声,目光却比方才更加的阴冷,让青小七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杏目微眯,看着秦天佑出手的方位,一而再的躲开。“秦天佑!你这个变态!等小姐回来我要告你的状!” 几番回合下来,青小七一直都在躲避着秦天佑的攻击。秦天佑本就速度很快,让青小七更加有些吃不消。不过好在仗在她身体比较小,可以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穿梭,倒也没吃什么亏。 只是这般强度的动作,让她有些吃不消起来。嗯,这个人的武功很厉害,应该与青侍哥哥差不多有的一拼,想着,没有注意到秦天佑手刀的位置,恰好往她的脖颈出砍了过来。 “小七小心……”等到青小七发现过来的时候,那大手已然到了眼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秦天佑因为常年习武而练出一些茧。青小七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再躲闪。纵使躲过了他的目标部位,仍然会被伤到。眸中划过几丝恐慌,却掉入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第四百六十八章 承诺 第四百六十八章 承诺 安九听到这边有声,便赶了过来,却不想刚好看到这一个场景,情急之下,只好冲过去将小七护在怀里,后背,恰好是结结实实的挨了秦天佑的一刀,力道从后背传到胸口,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见,秦天佑定是下了一些功夫在里面。 “安大哥!”青小七转身看,恰好碰上安九那清秀的侧脸。. 回头瞪向秦天佑,却收到的仍旧是一片阴冷。“对一个孩子动手,未免无耻了些!”安九忍着后背隐隐传来的疼痛,回过头看着青小七,为她检查伤势,并没有看着秦天佑,冷声的说。声音有些阴沉。 秦天佑眸子暗了暗,闪过一丝可惜。“安管家,这个女人不怀好意!”辩解道,声音一如往日般阴冷。 安九攥了攥拳,好在这个丫头机智,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转身对着秦天佑那淡淡的表情,目光一冷。“天佑,这孩子是云琉雅带回来的。就算要处置什么的最起码要她在场才行。”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和声的对着秦天佑说。 秦天佑转过脸去,并不买安九的账。“要是等云琉雅发现了,恐怕早就被这个女人给得逞了!”他可从来都没有把青小七当做小孩子来看。在他的眼里,奸细就是奸细,没有什么大人小孩之分! 安九嗤笑,真不知道说秦天佑是真傻还是假傻。跟在云琉雅身后这么长时间,居然连她都信不过。“那你可是有什么证据?”不过既然秦天佑这么说,安久也不敢大意。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来看,秦天佑确实在某些方面确实要强势成熟一些。只是,在武林上待得久的人,对于官府上的一些事情也就淡漠了,对于云府来说,并不能算是十分好的帮手。 秦天佑愣了愣。“没有。”不过转瞬,就又恢复了方才那般冰冷的样子。 安九挑了挑眉。这个秦天佑也真的是太过大胆了些。“那你的意思是说,云府所有来历不明,可疑的人都应该被逐出去了!”声音并没有提高,却带了几丝怒意。不似于秦天佑的冰冷,更像是一个上位者的威严。 “你!”秦天佑自然听出了安九话外的意思。他分明就是在说秦天佑也是来历不明的人,也应该被逐出云府!带着几丝粗糙的手伸出去,直指着安九道。却又赌气般放了下来,甩甩袖子。“哼!”鼻腔里发出一声怒哼,转过身去不看二人。 安九顿了顿,并没有在意秦天佑的这般作为。道:“青小七毕竟是云琉雅带回来的侍女,从此就是我们云府的人。”说着,低头看向青小七。 只见她在身后做着鬼脸,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着不远处的秦天佑。“小七!”安九呵道,却不似对着秦天佑那般的冰冷,言语间,带着几丝宠溺。 他分明的听到她喊他安大哥。而这个,恰好是花青对他的称呼。心里的柔软无意间被触碰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小七听到安九呵斥自己,倒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乖巧的站在后面。对着不远处的秦天佑说道:“秦大哥,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卖给小姐当侍女的,你不信等小姐回来可以问她啊。”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孩子的纯真,对着秦天佑嘿嘿的笑着。 秦天佑愣了一下,这个孩子笑起来的样子,确实挺好看。只是…… 安九见状,脸上的冷意疏散了许多,又恢复成了那副清秀的少年模样,揉了揉青小七的头发,抬头对着秦天佑说:“天佑,这孩子纵然可疑,你我二人都在,等她犯了什么错在惩罚也不迟。” “青小七!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我秦天佑第一个不放过你!”秦天佑想要将她赶出云府,无奈云琉雅和安九,只是最后留了一句狠话便离开了。 一抹清冷消失在院子里,青小七松了一口气。 安九本来想叫住他,却张了张口没有出声。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身后正在踢着小腿的青小七,嘴角噙上一抹笑意。 “安大哥,谢谢你。”转了几个圈以后,青小七回到安九的身边,恭敬的作了一揖,完全没有女子的娇柔。抬起脸看向安九,本就小巧的五官挤成一团。 安九淡淡一笑。“你不用谢我。作为云府的管家,维护府内的安定这都是分内的事情。只是你,要是真的是别有用心而接近云府,你最好还是现在就自己离开。否则,后果自负。”安九说完,仍旧是淡然的一笑。 虽是威胁的口气,说出来却依然让人觉得很舒服。 青小七认真的点了点头。“青小七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小姐的事情,否则天打雷劈!”认真的看着安九,刚刚打斗间散出的几缕青丝随着青小七的点头上下的浮动着,别有一番景象。 反正她也没撒谎,主子说要她过来保护云家大小姐,他又怎么会伤害她呢?否则不仅仅是天打雷劈,就是青组里惩治叛徒的那些酷罚也让她早就挂掉了。 安九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留下青小七一个人在原地,再去看方才那株金黄色的小花,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被折断了。偌大的院子里,凭空失了好多的时机。青小七嘟了嘟嘴,便去其他的院子里玩儿了。 现在云府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里所有的景色都收回眼底。这样的话,以后跟青组的人说起来,也能够好好的描述出自己的任务。 当然,只要不碰上秦天佑就好。 逛累了,青小七拿着方才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刚认识的厨房大爷给的桂花饼在嘴里吃着,甜腻的味道化进嘴里,对一般人来说是好有些甜,但是对于青小七这般嗜糖如命的孩子却是恰好。 嘴里哼着小曲,回到梅雨轩的石卓倩坐下望着天空发呆,想要给青侍写一封信,却无奈没有纸笔,也就作罢。坐着坐着,有些累。伏在桌子上。 第四百六十九章 准王妃 第四百六十九章 准王妃 闲下来的时间总是那么的无聊。青小七正在思忖着与秦天佑的事情,顺便等着云琉雅回府。想起那日在街上白素给她吃的云片酥糖的味道,青小七的口水又一次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口腔。 “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趴在桌子上,因为有厚厚的衣物垫着,青小七倒也不也觉得凉。许是这几日玩儿的有些累,不过一会儿,一股困意涌上青小七的眸中。杏目泛上几丝迷离,竟也睡过去了。 夜色微凉,待到青小七再次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黑了下来。青小七打了一个哆嗦。过了过身上的衣服,揉了揉迷糊的双眼。隐隐约约间,却听到有几声的叹息。 “谁!”小声的询问,并没有收到回声。青小七在地上随手拾了一根木棍,循声而去。月色微凉,青小七抖了抖身上的衣物,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将要喷薄而出的喷嚏掩了回去。抬头却看见一抹清秀的身影。 映着皎白的月色,此刻显得格外的凄凉。月白色的衣袂在偶尔吹起的风中微微飘着,倒也偶几丝仙女的气质。 “小姐……”青小七想要跑向前去,却听到云琉雅呢喃了几声。 青小七摇摇头,不不,偷听人家的隐私不好。尽管在这样想着,耳朵却依旧伸到了不远处。只是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青小七杏目圆睁,樱唇小小的张开着。 她分明的听到云琉雅口口声声唤着的是笙。笙,君临笙,那不就是主子吗! 心里窃喜,怪不得主子会拍自己来保护小姐的,原来是为了保护未来的王妃啊。嘴角勾起,眼睛笑弯成一条线。 青七保证完成任务! 想要转身回去,却又感受到了几丝的冷意,紧了紧双肩,四处望了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秦天佑那抹冰冷。 青小七眸中的窃喜霎间又变成了惊恐。不是吧………这么可怜,今天下去才越好不做什么坏事儿就不会赶出云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那保护王妃的任务要交给谁办!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却又不甘心错过这么好的八卦,新理论正在纠结着。嘴角勾了勾,做成一抹坏笑的模样。 不过,偷看小姐好像也并不能算什么坏事儿吧!想着,原本紧张的小脸松了下来,又蹑手蹑脚的转回身来,蹲在不远处的一颗常青树下,恰好挡住她还是孩子般的身材。 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映着月光,白皙的皮肤映着光,恰好将窃喜和求知的欲望表现出来。 不过接下来的一眼,她却再也笑不出来!嘴巴张成一个o字型,眼睛也大大的睁着,其实她的五官都是圆的。 秦天佑虽然依旧如往日一般冰冷,举手投足间,却带了几分的随和。青小七仔细的回忆着,好像青五喝多了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时间,两个人好像说了什么。扭捏了几下,竟然将云琉雅拥进了怀里。 难道秦天佑的小名叫做笙! 月光下,虽然两个人很般配,但是那毕竟是准王妃啊!月光下相拥,这么浪漫的事情,怎么能和其他的男子一起! 尤其是那个秦天佑! 之前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仔细的分析几下,主子和这云府的大小姐倒是很相配……云琉雅得是王妃才行啊。 青小七在心里呼喊着,咬了咬牙,想要冲上前去。却奈何秦天佑下午的警告还响在耳边。不甘的跺了跺脚,也不再怕被发现什么的,径直回到了房间里。 一股暖意涌上来,青小七却抓了抓头上柔顺的头发,气呼呼的对着雪白的墙壁撒了一顿火,回到床上,却依旧圆瞪着双眼,怎么也睡不着。 云琉雅在外面回来,在街上偶遇到舅舅与苏宁夏在一起,两个人甜蜜的样子一直在脑海里无数次的回放。回到房间,越发的思念起君临笙来。看窗外月光正好,这才出门来看。 往日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映在脑海里。秋猎马上就要到了,不知道他这次是怎么打算的。 “君临笙,我该拿你怎么办?”云琉雅对月轻叹。天很晴,一枚弯月挂在天上,将云琉雅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也将她的思绪拉的很长很长,长到到了前世。 云琉雅后悔,后悔为什么人要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才会成长,这段经历,竟也包括生死。 云琉雅后悔,为什么不能在上一世,在她心中没有仇恨的时候遇到君临笙。任其戎马生涯,生死相随。 鼻尖像是传来君临笙的味道。曾经有那么一瞬,她想她是离不开君临笙的。那颗装满了他的心,只要稍微的一触碰,便会血肉模糊。 可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战和争吵之后,云琉雅却对这些看的淡然了。当所有的甜蜜多变成了尘埃过隙,当所有的东西都随着时间悄悄的推移开来。云琉雅知道,她与君临笙的距离,只能会便的越来越远。 云琉雅以为她经历过,便会努力的珍惜这段幸福,不轻易的说放弃。但是当种种的包袱都向她投过来,云琉雅发现她不过仍旧是那个被现实里的仇恨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姑娘。 又一声轻叹,目光随着皎洁的月光逐渐变得柔软。坚强了这么久的心,也逐渐的柔软了起来。 这份柔软太大又太小。大到有为了那份爱情做任何事情,小的只能装下君临笙一个人。对于秦天佑,她只能说对不起。 “云琉雅……”这样想着,身后却传来一声呢喃。回过头去,却被一阵酒气袭倒在地。 “秦天佑?”惊讶于会看到这般放纵的秦天佑。印象中的他,纵使有时候也会失去冷静,但永远是理智的。 秦天佑抬头,迷离的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反复的校对了许多次,确定这是云琉雅无疑,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几分的傻气,不似往日的冰冷,却是多了几分孩子气的模样。 “云琉雅,你在这里干嘛?陪我喝……”秦天佑说着,竟然真的在袖中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壶来。 第四百七十章 月下坦白 第四百七十章 月下坦白 一股女儿红的香味钻进鼻孔里。云琉雅蹙了蹙眉。“秦天佑,你喝多了。”说着,想要将秦天佑手中的酒壶抢过来,却顺势被秦天佑拥在了怀里。 秦天佑抱着云琉雅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几缕秋风拂过,浓浓的酒香向空气中弥散出去,却是让秦天佑的醉意也散去了几分。“云琉雅,我好喜欢你!”秦天佑将怀里的小人搂的更紧,语气中带着坚定,又带着几分哀求。 云琉雅眉头皱的更紧,秦天佑的这般用力,让她有些难以呼吸起来。“天佑,你先松开我。”云琉雅艰难的从秦天佑的钳制中挣脱着,却每次都只会让秦天佑更加的用力。 “秦天佑!”云琉雅不满的吼道,她不喜欢秦天佑,更不喜欢他这样趁着酒意撒泼,可是想想自己也像他这般失了心,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火来。 秦天佑将头埋在云琉雅的颈间,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涌进鼻孔的清香,比那酒香好闻了不知有多少倍。 云琉雅被脖子间的热气弄得有些痒。“天佑,我喘不过气来了,你先松开我。”云琉雅唤做轻声的说。 许是云琉雅的温柔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听出了云琉雅带着痛苦的声音,原本执拗着不松手的秦天佑稍微松了松。“对不起……”声音很小,却带着歉意,不似往日的冰冷,竟像犯了错的孩子等着大人的责罚一般。 云琉雅想要继续挣脱,却又再次的被秦天佑钳住,只是这一次明显的要比之前的力道松了而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秦天佑语气中带着哀求,让云琉雅不知所措了起来。 云琉雅静静的待着,不敢再有过大的动作。想过秦天佑千百种撒娇时候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真的来了,让云琉雅如此不知所措。 云琉雅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哪个微小的动作惹怒了这个在醉酒中撒疯的孩子。 秦天佑冰凉的身躯在拥抱中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云琉雅的心却并未随着秦天佑的变化升温。 心里被一个男人撑的满满的,此刻却被另一名男子拥在怀里,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呢。 秦天佑下午本来想擒住青小七问清楚,却被安九出来打断本来就非常的不爽,其实最让他不爽的却是安九的那句“云府里所有可疑的人”。 他分明的从安九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信任。他毕竟欺骗过大家。也算是那个可疑的人。可是他也明白,安九既然能这么说,必定是云琉雅在背后授意了的。 因为喜欢一个人,心也变得敏感了起来。秦天佑害怕,害怕这眼前的朝夕相伴会在不久之后与自己真正的远去,害怕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这样被真的被画上句号。 见惯了武林中的打打杀杀,秦天佑早就练就了一颗勇敢的坚韧的心,却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仅仅是不信任的一个侧影,仅仅是柔软的一个推搡,便让秦天佑的心狠狠地揪起来。 烦乱的心绪让他看周围的一切都是碍眼的,他只好出门去寻求安慰。听人说借酒浇愁,秦天佑却也只好这么做了起来。 越是喝酒,心里有关云琉雅的影子就越大。久久的挥之不去。回到房间里,下意识的,竟又走到了云琉雅的寝房前。 一轮弯月挂在天空,空出的半个月亮,被秦天佑用云琉雅的样子补上,竟然也是那么好看。 许是累了,久久箍住云琉雅的胳膊逐渐的松了下来。“雅儿。”口中呢喃,许久,才讲云琉雅放开。 云琉雅不喜秦天佑的称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是怕那颗易碎的少男的心? 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不想伤害他罢了。 “天佑,你喝多了。我找安九送你回去休息吧。”秦天佑突然松开的怀抱,几丝凉意钻进两个人贴合的位置,云琉雅不自觉的发了几下抖,云淡风轻的说道。 “不要……”许是感受到了云琉雅声音中的微颤,秦天佑眸中泛上暖意,嘴角轻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他的怀抱对于云琉雅还是有用的。张开双手想要将他重新拥进怀里。 只是这一次,云琉雅往后稍微一退,轻巧的躲开了他的双手。“天佑,我们还是好好说话。” 尽管偶尔吹过的秋风确实让她有些瑟瑟发抖,但是她还是并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不清。 秦天佑手伤的往后退了退。月光下,显现出一番憔悴的模样。 云琉雅这才注意到,退却了几分冰冷的秦天佑,却也是清秀的模样。“天佑,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犹豫了几下,因为寒意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双唇轻启,云琉雅将话许久才说出来。 秦天佑别过头去,云琉雅想说的,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自欺罢了。待眸中的伤感悉数散去,秦天佑才转过头来。眸中的温柔如水一般倾泻在云琉雅的身上,入伙一般热烈,让云琉雅想要躲,却只能被这火一般的温柔燃烧着。 一如当初在寝房内,秦天佑第一次被云琉雅道破身份时的热烈。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那天开始,云琉雅知道了秦天佑的心意,处处躲着他,却依旧不能让他下定的心意散去。 “云琉雅……能给我一个机吗?”秦天佑说着,往云琉雅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云琉雅并没有躲闪,微抬起双眸迎上他的,不再有丝毫的躲闪。“天佑……你知道的。”云琉雅不想骗他,却也不想伤害他。所以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秦天佑又怎么会不明白? “嗯,我知道。”秦天佑眸子暗了暗。却没有低下头去。如数将自己的情感泄露在云琉雅的面前。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当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靠近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当那个气宇轩昂,眉宇间带着邪魅的男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眼里的那般错愕和失落,当转身明明滑落却被她不漏痕迹的掩去的时候。 包括云琉雅现在的对月沉思,他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一次次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机会罢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飞来横祸 第四百七十一章飞来横祸 一夜未眠,精神有些不济的云琉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时候,她是分外的思念花青,思念她那那时缓时重的按摩手法,每每都能让自己的神经得以放松。 可越是思念,心里的悲凉却越发的明显。 庭院深深,受了一夜的风寒,即使裹得很暖,心里的凉意却怎么也挥散不去。云琉雅坐着,目光却涣散的不知瞧向哪处。 青小七躲在暗处徘徊了一夜,经常出任务的她并没有云琉雅那般的疲惫,相反,精神倍加。只是,蹲久了,手臂后背终归是发麻的。 她佯装自己是刚刚起床的模样,从草丛附近离开然后在拐角处缓缓的走了过来。不时的抻着懒腰,那模样任谁都不会怀疑她会熬了一夜。 云琉雅的心绪飘飞,乍一见到青小七那酷似花青的面庞,不免有些微怔,随后又掩饰了起来。这个青小七虽是自己带回府的,但她的底细自己却不知。 云琉雅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 当她的目光落在青小七的脸上时,她的双脚就开始挪不动了。花青的种种在自己眼前浮现,心中越是不是滋味起来。 “小姐怎么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办?”青小七打着哈欠,眼角弯弯的问道。 云琉雅回过神来,然后略略侧过头来,“没什么,有些睡不着罢了。” 说完,她就不再看青小七一眼,从椅子上起身,“小七,把桌上的东西都整理一下。准备一份早点和一盒核桃酥,一会我出门带着。” 云琉雅离开后,青小七低着头似是恭敬的呆了许久,但目光中却带着一分了然,三分疑惑。 昨晚的事情,她有些迷茫的不知是否需要上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成长有些与众不同,她倒是对情爱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概念。 但虽然年龄较小,但她的直觉还是挺准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若是被主子知道,恐怕青侍大哥今晚就要郁闷了。 小孩子想东西还是简单的,她挑挑眉,就当昨晚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算了!这么想着,她手下的动作却不见任何停留。 花青这几日过得比之前要艰苦的多,云语非虽然因被金念幽指责而对花青放松了惩罚,但因为前日在锦绣坊前的羞辱而心情倍差。 “去把花青给我叫来!”云语非的声音立起来,其中的情绪似风似雨,虽依旧听起来柔媚入骨,却多了那么几分凌厉。 花青被叫来时,手指间还沾染着不少未洗净的皂角泡沫。土黄的下人服任其风尘仆仆,平添了一点枯槁的滋味。 “王妃有什么吩咐?”她低声下气的问着,半耸拉的刘海儿挡住了她的视线。若是此时的云语非多有注意,就会发现她眼底没有掩饰的厌恶和恨意。 云语非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缓缓道,“把这壶茶拿下去,重新泡一壶普洱给本宫。记得,要热的滚烫的沸水冲!” 花青谨言慎行的按照她的吩咐下去泡茶,云语非坐在木刻时椅之上,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方才让下人准备好的小巧糕点。五彩缤纷,层层叠叠间却是越加惹人怜爱。云语非喜欢甜食,所以这些糕点中的甜味都是有些腻的牙疼。 “姐姐今日可真够清闲的。”金念幽说着风凉话,脚步轻盈的迈进园子中。 云语非手中的动作一顿,而后眸色微闪,笑意盈盈道,“妹妹怎的回来的这般早?听说王爷带你去醉香楼,怎么也不多待一会儿呢?” 她问的挑不出毛病,甚至就算听在他人耳中,不过也就是觉得她这个侧王妃为人大度罢了。但听在金念幽耳中却是刺耳的厉害,云语非这是故意用话刺激自己! “云语非!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金念幽桃花眼眯得紧紧的,其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今早君临风出门,自己强行跟从,云语非明明都看到当时他的脸色有多臭,现在竟然还敢拿话来挤兑自己!金念幽怎能不气? 她在勤王府这么久,本想着凭借自己的身份和手段很轻易就能把君临风控制在手腕之间。却不想,君临风到真是有些过河拆桥,成了婚,虽然每日什么也不缺,却和自己的交流越发的少了。 她金念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你不给机会,我就创造机会。趁着自己对君临风这块肥肉还没有失去兴趣,尽情的勾引才是。 但这个君临风却如同柳下惠般,即使把自己脱光了放在他面前,他却是瞧都不看一下的。 金念幽有的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退步了? 但,就像男人喜欢挑战一样,女人也喜欢征服自己控制不了的男人。金念幽每每欢歌笑语的伴在君临风身边时,都要让云语非站在身侧,看着她的夫君是如何沉沦的。 “妹妹莫生气,姐姐不过只是关心罢了,怎么会是对妹妹的嘲讽呢!”云语非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唇轻笑起来,那微微震动的胸脯像是在证明话中的好笑。 金念幽本就是火大,奈何只是言语上自己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正好在这时,花青提着水壶走了过来。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花青这样的突然出现虽然对云语非来说很是自然,但一直背对着门口的金念幽却并未发现她。 骤然的回神,手臂因为惯性甩在了热水壶上。疼痛蔓延到整个手臂,金念幽疼的只觉得手臂都是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你这个贱蹄子!哎呦,痛死我了!来人啊,快去叫御医,哎呦!”她捂着手臂,姣好的面容扭曲的恐怖,一句话从齿缝间硬挤出来。 云语非至始至终都装的很像个关心金念幽的好姐姐,她的声音染上颤抖,“妹,妹妹,你忍着点,大夫马上就到了。你们快去催催,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你们拿什么担待!” 此时的金念幽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袖子因为沾染了热水,已经有些黏湿的贴服在手臂上。 花青无措的站在原地,脚边不远处就是打翻在地的水壶。她的襦裙底端也湿润了些许,脚裸泛着丝丝疼意,但此时的她却来不及感知,整个人呆愣楞的,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哪里会知道,金念幽会突然来访,甚至连走个路都不安生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片混乱 第四百七十二章一片混乱 大夫被勤王府的下人拖着拉着带了过来,那样急促。见到已经咬牙切齿想要杀人的金念幽时急忙下跪,却被一旁的云语非阻止。 “吴大夫此时还讲究什么礼节,还是快些为妹妹瞧瞧吧!方才打碎了热水壶,衣袖都有些湿了呢!”云语非说着,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那可怜的模样惹人心怜。 那吴大夫一听,连忙上前对着金念幽一躬身,“那么吴某人多有得罪了。”他做了一个查看的动作,然后皱着眉道,“去拿把剪刀来。” 因为衣袖的濡湿遮掩了金念幽的伤口,吴大夫看得并不真切。但手臂想必也伤的不轻,因为瞧着衣袖沾湿的程度,怎么也不会是轻伤。 君临风在醉香楼门口与金念幽分别,当时金念幽还对自己纠缠半天。要不是自己言辞有些狠厉,恐怕她依旧不会罢休吧! 此番来醉香楼自然是为了更好的活跃在朝堂之上,他坐在雅间内,静静的等待着。直到自己等待的人出现在眼前。 “末将来迟,王爷恕罪。”那人一袭雪青儒衫无风自起波澜,侧过的面庞隐隐透着几分稳重的色彩。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君临风居高临下的不看一眼属下的面庞,手中的酒杯散发着袅袅淡香,让人闻着魂不守舍。 那人没有抬头,声音沉稳如山,“回王爷的话,陛下的病情已经加重,入毒渐深,大抵是挨不过这个冬季的。” 君临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弧度,眼中迸发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只要他赶在父皇弥留之际引得父皇回心转意,那么如今的皇位毫无悬念自会落入自己之手。 “还有呢?宫中的人打点的怎么样了?” 那人目光微有闪烁,而后却道,“王爷吩咐的事,必然万无一失。” “余子秋,你做的很好。”君临风赞赏的点点头,“站起来,别跪在地上。过来和本王喝两盅。” 余子秋抖了抖腿上沾染的灰尘,而后起身来到君临风的身边。“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的目光一直带着不清不明的意味,似在看着你又似透过你看着别处。与出征时精神抖擞的他,判若两人。 君临风优雅的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眼神示意余子秋一饮而尽。余子秋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举杯而饮。君临风眼角瞄着他的动作,眸中的神情安然。 “有朝一日本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君临风说的慷慨,一杯菊花酒轻易的见了杯底。 余子秋却截过了他的话头,“末将的条件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君临风听罢,却是略显遗憾的晃了晃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好的河山摆在你面前,你倒真是个痴情种呢!你的赐婚,本王自然会按照当初说好的应允。” “末将先谢谢王爷了。”余子秋一拱手,表情严肃中带着那么点怀念的意味。 君临风虽然不再言语,但对这个被自己招揽过来的余子秋却是带着那么点不满的。大丈夫男子汉,只是拘泥于儿女情长,对往后自己的成王前途势必受阻。 他在心里暗暗的发着誓言,若是有朝一日找到了余子秋要找的人,自己的第一步就要把那个女子秘密除掉。很显然的,红颜终归只是祸水,他可不想自己的计划出现一点的纰漏。 当他回到勤王府时,却被府内嘈杂的女声尖叫惹得连连不快。剑眉紧蹙,几步踱进房内。 云语非眼见的看见王爷的衣袖飘飞,于是立刻开口斥责起大夫来的太晚,又招揽人手去把金念幽从地上扶起。 但手臂疼的眼泪打转的金念幽却并没有看到君临风的身影。看到眼前的云语非那做作的表现,她反感的很。 “你摆出这幅虚情假意给谁看!”她一边发出“嘶嘶”的呼疼声,一边怒气腾腾的咆哮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假仁假义的模样,本宫才不需要你的人来碰我!滚开!都给本宫滚开!” 她又气又怒,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疯癫的厉害。“别以为君临风向着你,你就做出这幅可怜相!可笑!太可笑了!” 云语非做出抹泪的动作,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妹妹快些省些体力吧!你这手臂有些严重的厉害,别再闹了,听话,先去好好看病吧!” 金念幽虽然抱着手臂,疼的死去活来,但云语非的话却让她越听越来气,忍不住又再次发起火来。 君临风在门口问起管家,管家的话说的支支吾吾,他一恼怒就直接闯了进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有些震人。 正巧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有些发红起来。本就心烦意乱的可以,现在府内的这两人还给自己添堵,怎能态度温柔? 金念幽的那句话,让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的不尊敬却是有目共睹的。君临风虽然可以忍耐,但内心对其的愤怒也是接踵而来。 金念幽此时后脊发凉,她刚意识到云语非竟是引自己讲话,不由得狠狠地瞪向她的方向,那目光中的狠辣刺的云语非有些后怕。 “王爷莫怒,是下人冲撞了妹妹。妹妹这手臂疼的厉害方才有些胡言乱语的,万不是对王爷不敬啊!”云语非可怜兮兮的替着金念幽求着情,那情意绵绵的模样任谁都会误以为二人感情甚好。 君临风的怒气来的快去的更快。现在这个时机,他要凭借金念幽的地方还很多,自然是不能将怒气都对她发泄出来。但作为勤王府当家人,他却也必要的要进行相应的赏罚。 “下人?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冲撞王妃?给我站出来!”他冷着一张俊脸,声音不复从前的温暖,而是变得冰冷的如同他此时的表情。 花青怔怔的呆愣后,在听到这句话时,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小姐的话仿佛还徘徊在耳边,但此时的情景却让她胆寒的不敢动弹。 “花青,你一定要记住,到了勤王府绝对要谨言慎行,不可与任何人起冲突明白吗?特别是勤王君临风,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一定要想尽办法提起我的名字。然后立即给我回信知道吗?别自己硬挺着!” 第四百七十三章 险中求生 第四百七十三章险中求生 而现在,正是到了最后的时期。 “王爷,还是先让妹妹让大夫看看手臂的伤势吧!惩罚什么的,回头可以再算,但这伤可拖不得了。”云语非说的像是很是照顾金念幽一样,但实际却是暗地里给花青眼色,要她快些离开。 不是为了让花青躲避责罚,而是不愿让君临风有机会得知云琉雅的下人会在她们府内罢了。若是君临风得知,恐怕今日不仅会金念幽受到责罚,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但花青却如同突然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都不看云语非一眼,气的她紧握的手指都带上了指甲印。 “也罢,那人本王自会找出,现在先看看幽儿的伤势要紧。大夫呢?大夫哪去了?”他的话让云语非的心七上八下的,但还依旧强自镇定心神。 “妹妹不愿他人触碰自己的身体,硬是将大夫驱赶走了。” “这种时候,怎能容忍她这般胡闹!”君临风眼睛一瞪,随即将身边的管家唤来,“去将冯大夫请过来,快!” 管家马不停蹄的离开,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的凝固起来。 “现在,到底是谁冲撞了幽儿?”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诱导,徐徐而起。 花青的身子颤了再颤,却还是在云语非瞪大的双眼中默默的走了出来。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带着一分坚定,“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大声的喊着,那声音被强行的飘得很远,似在给谁信号一般。而君临风被她这突然的一嗓子弄得出现片刻的茫然。 “冲撞了主子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是哪个院的?给本王报上姓名来!”君临风也是被她搞糊涂了,竟说出这样的话,就连云语非都诧异的看向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花青则趁此时机,立刻说道,“奴婢虽是云府大小姐云琉雅的贴身侍女花青,但这次却真不是奴婢的过错。奴婢尝试着躲避了,但王妃却将奴婢推倒在地……”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君临风却是听个真切。 云琉雅的贴身侍女?竟然在自己的府邸?这怎么可能! “你个不知耻的下人!竟敢冒充云府的下人!云府大小姐的名讳是你这种低微身份的人可以提的吗!来人还不给我掌嘴!” 君临风自然是不信的,云琉雅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宅邸的丫鬟放在勤王府呢?没有理由的事,他又凭什么相信! “王爷!奴婢没有撒谎!”花青大喊着,看着渐渐走进的侍卫,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却依旧不服软的大声喊叫着。 “王爷,您真的记不起奴婢了吗?奴婢真的是伴在小姐身边的丫鬟啊!”她拼命的解释着,身子也躲闪着,她绝不能就这样被王爷惩罚。小姐说过,被王爷惩罚比被这两个王妃惩罚更要恐怖。她不能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继续后面的人生,她那么努力的坚持到了现在,怎么可以放弃! “还不把她拿下!一个小姑娘都抓不到,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君临风不想听花青的辩解,在他看来,竟然把无辜的云琉雅扯入其中,简直罪不可恕。 最终花青一人难敌四拳,还是被制住了。牵制着四肢,动弹不得。花青的心里也一片冰冷,自己这算是彻底的结束了吗? “王爷!云府大小姐求见!”突然一个门童模样的人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这一霹雳般的消息。 君临风的目光自然的瞄了眼花青有些蓬乱的头发,不禁有些吃惊的想着,云琉雅怎会在这时来访王府? 君临风的戒心很强,即使他的心渐渐的偏向云琉雅,但却依旧抱有一丝不和谐的怀疑。如同他不能信任他人一般,他对所有可能异常的东西都抱有怀疑态度。 花青也有些吃惊,她不知小姐这次究竟是为何深入狼窝,但却间接的救了自己一命。 云琉雅等在大厅里,有些焦躁不安。当秦天佑突然对自己说花青有难时,她都来不及细想,急忙的赶到了勤王府的大门口。言辞都没有准备好,这番前来,恐怕露出不少的破绽。 “什么风把柠袖吹来了?”君临风面带笑意,话语间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自那日后,他的确是有一阵没见过云琉雅了。而在不相见的日子里,思念的心情越甚,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解起来。从来都是可以抛之脑后的女子,这几日却是越发的萦绕心头。 “怎么,我来不欢迎吗?若是因此打扰了王爷,柠袖走就是了。”说完,云琉雅神色故作暗淡的转身打算离去,却被君临风拉住了衣袖。而站在她身侧再次伪装成流萤的秦天佑则是紧握着拳头,心里不止一次的唾弃着眼前的君临风。 “柠袖可是生气了?临风和你开玩笑呢!来来来,跟着我走。正巧王府内有一侍女自称是你的贴身丫鬟,不妨带你去瞧上一瞧。” 云琉雅自然是注意到君临风在说这话时那不时瞟向自己的目光,她微微染上几分恼意,“究竟是谁竟这般的败坏柠袖的名声!我倒要亲自去瞧瞧看!” 君临风见她突然变得有些愤怒,不由暗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云琉雅怎会是暗中留岗哨的人呢! “那人也真是大胆,竟谎称是你的贴身侍女,叫什么来着……”他思虑了一阵,然后道,“哦,叫什么花青的。” 但云琉雅的身子却是一僵,那停顿明显的连君临风都感觉出来。“怎么了?”他轻轻的开口问着。秦天佑跟在其后,不由得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云琉雅突然有些泪汪汪的抬起头,“临风方才可说的是花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里都泛着阵阵酸意。 “你,你别哭。柠袖,你怎么了?”君临风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云琉雅的眼泪却是不停歇的滚落,其中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晓。 “柠袖的贴身侍女花青,已经失踪了半月。”她泪眼婆娑的说着,声音破碎的可人,“柠袖与她情如姐妹,却是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了……呜呜呜。” 君临风闻言,只好轻言安慰道,“别哭了,若是运气好,也许今日那人就是你的花青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该走之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该走之人 跟在君临风的身后,云琉雅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但她轻轻的擦拭着。身后的秦天佑有些担心的不时觑着她的背影,心中记挂非常。 脚步由急到缓,云琉雅也安心了下来,既然跟在君临风的身后,只要在他的速度基础上稍微提那么点速度,刚刚好。 花青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地上本就冰冷,再加上那撒了热水后蒸发的地方,湿哒哒的凉意从膝盖骨渐渐袭来。花青忍耐着腿上的冷意和点点针扎的疼意,面色不改的翘首以盼。 金念幽被架在了椅子上,左臂被几人压着动弹不得,大夫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那伤口处已经是衣服贴着肉皮了,稍微拉扯就疼的她尖叫出声。大夫也是有些无能为力,这个勤王妃看着挺娇小的,怎么劲头这么大? 而此时的云语非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金念幽吸引了过去,不由脚步轻移,转到了花青的面前。她将那两人打发了过去后,面对着跪在地上很是狼狈的花青,唇角微抿。 “花青你如此不知进退,就和你那该死的小姐一模一样。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就别想你会平安的回去。你所谓的主子根本就不在意你是死是活。你应该早就见识到了才对,我就那样的惩罚你,她不也只是当做视而不见吗?” 云语非妄图用话来引导花青产生背叛之心,但却屡屡以花青的誓死不从为结局。如今这次却是极可能是最后一次。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就一齐上。 花青只是紧咬着唇瓣,那本就浅淡的色泽如今却是苍白如雪,水润的光泽也暗淡失色。花青的样子好不狼狈,浓密的秀发也形如枯槁起来,脸色很是蜡黄,其中的青白清晰可见。 “你别以为你主子来了,你就可以回去了!我有一堆方法让你再次落入险境!”云语非说的嚣张,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花青因为清楚所以她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驳。 “云侧妃,即使奴婢陷入险境,可那又如何,只要小姐安然无事,一切都不是问题。”花青回答的淡然,仿若云琉雅如同天神般不可侵犯。 云语非最不喜的就是这些下人对云琉雅的那份全然的信任,因为在她眼中,云琉雅一点也不配拥有一切。可她不喜欢,却做不到阻止周围的人一个个欣赏和爱慕云琉雅的脚步。但这也让她越发的火大起来,一个什么都不配拥有的人,凭什么被那么多的人喜欢! 她狠狠的甩了花青巴掌,那鲜红的指印,如同她愤怒的心脏。她听不得他人对云琉雅的一丝欣赏之情,她恨透了如今的这一切。而这份爱慕,本该是属于她的。 花青却是轻轻的笑开了,她现在突然的有些同情起来云语非。即使你是主子,可你终究一辈子都要捧着庶出的名声过活,而一直生活在顶端的云语非却受不了。正是因为她的过分自负,才会看不到人生美好的东西,而让自己每日都生活在算计当中。 云语非被花青的笑刺激的眼睛通红,那其中的恨意滔滔不绝。花青敢肯定,云语非此时最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杀了她,封住她的口。 君临风的适时出现,打断了云语非此时想做的事。她的眼角微红,正好像极了为金念幽感到忧伤的神情。“王爷,妹妹她……” 她的话戛然而止,停留在了一半。只因为看到了那个自己一辈子都会恨下去的身影,云琉雅。她竟真的敢再次踏进勤王府来,云语非的手指泛着青白,只因为她使劲的握着。 云琉雅紧紧的跟在君临风后面,眼神布满了焦急,这一次,不是伪装,而是真心的为花青感到焦急。 “花青!”云琉雅的声音陡然拔高,隐隐的颤抖着,其中的情绪带着数不清的复杂和释怀。而这些听在君临风耳中,明显的认为是云琉雅为失而复得的奴婢欣喜若狂。 云琉雅将君临风留在原地,疾步上前,慌忙将花青从地上扶起,不停的打量着自己的丫鬟,自己的姐妹。看着花青眼底的黑色,心里酸涩肿胀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却久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花青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她想伸手去安慰,却伸出一半后再次收了回来。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上布满了伤口,她怕小姐一时情绪激动,做了错事。 云琉雅抚着花青的肩膀,身子抖动的厉害。 “柠袖,这真是你的丫头?”就连君临风都有些惊诧的问道。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惩罚的这个人竟是云琉雅最为珍贵的丫鬟,虽然在他眼中,下人最为低等,而云琉雅的这个行为他并不是很能理解。 但即使他并不理解,却因为这是云琉雅的行为,所以他自发的将她做的事想成了本性善良。 “呜呜呜……我的丫鬟……王爷,我的丫鬟怎么会在您的府上?”云琉雅抽泣着问道,可怜兮兮的样子听的君临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抽痛起来。 君临风被问的语塞,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看来,王府内简直是一团糟。 云语非哭的可怜兮兮,金念幽手臂疼痛难忍,声音凄厉。而一干下人的身上都是又被抓又被挠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凄惨。 云琉雅却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而是拉着花青的衣袖突的转身向外走去。花青的腿上还带着伤,因为这样突然的拉扯险些扑倒在地上。 云琉雅匆忙回过神,眼神染上凌厉。云琉雅弯下腰,仔细的查看着花青的腿,裤子上全是道道血痕,而上面还插着几块碎掉的瓷块。 怎能不生气,但她在这里却要忍耐着,不能发出脾气来。 “勤王爷,人我先带走了,希望您能给我个好的答复,柠袖就先行回府了。” 云琉雅说的飞快,似乎连一刻都不愿意让花青继续待在勤王府内。而花青却也的确是如此,在勤王府的日子里,自己简直就像快要死了一样,如今,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花青虽然身体还带着疼痛,但心里却是好受多了,再也不需要忍受这些待遇。她觉得今日的天无比的蓝,甚至连心情都雀跃着。 第四百七十五章 回府之日 第四百七十五章回府之日 当云琉雅回到云府后,梅语轩内,白素像只奔放的小鹿,她开心的奔向花青。紧紧的搂着,眼泪入泉涌,直到被云琉雅强行分开。 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她每日每日都要为花青祈祷,祈祷她的平安。而幸运的是,老天爷好像听到了她的话,才会让青姐姐平安归来。 “白素,快放开花青。去把大夫找来,你的青姐姐腿上还有伤呢。”云琉雅凉凉的话语一出,白素惊得立刻送来了自己的魔爪。眼泪哗哗的看了看云琉雅又看了看花青,显得异常无辜。她那模样倒是让花青瞧着轻笑出声来,久违的妹妹,久违的云府,久违的空气。 当她转过头时,撞上的那双眼睛,心里也不由得加上一句,还有久违的那人。 安九听说云琉雅匆忙出府,而后又带着一人回到府内,正想着问问云琉雅到底怎么一回事时,却在梅语轩门口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而那声音却明显是三个人,但青小七方才出府了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好奇而踏进梅语轩,却正好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只是那张脸却好像瘦了很多。 他想出声去唤,但声音却想卡在了喉咙中,无法出声。他突然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又是一场竹篮打水的梦,虚假的不可置信。 而花青见到安九,也是泪眼婆娑的模样。云琉雅见此,识趣的拉着还想说着什么的白素离开了庭院。现在的时刻,还是留给他们两个人吧! 青小七回府的时候,手中提着大包小裹,很是疲乏。和青侍大哥接过头后将那夜的事情还是说了出去。结果反而是青侍大哥不让自己说出去,还说要保密。 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心里十分不爽。秦天佑这不是在累傻子吗!让自己一个小姑娘代买那么多东西!光是布料就采购了十多种,又不是开染坊的,干嘛这么折腾! “秦天佑!我青小七和你势不两立!什么人啊,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竟然欺负小孩!”她气愤的怒吼着,手指不停的抖动着,似在表达着自己气愤的情绪。 花青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刚刚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很是陌生,但她这一探头不要紧,却因为看到了青小七,吓得不轻。 青小七也被这个看起来行走不是很便捷的女子吓了一跳。 两张酷似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好奇,过了一会儿,花青却突然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而后来到青小七面前,眼中却是惊喜之色。 “你叫什么?”她温柔的问着,生怕吓到了眼前的孩子。 “青小七。”不知道为什么,青小七直觉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她也十分信赖着眼前这个刚刚见到的人。 “青小七,青小七。”她轻轻的低喃着,眼角却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而后她突然开口问道,“小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青小七顺从的点了点头,很是温顺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可能提的要求有些过分,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臂,是不是有一个弧形的胎记。”她提的小心翼翼,眼中的祈求神色让青小七不忍拒绝。 当青小七撸起袖口,露出手臂上的胎记时,花青抱着她痛哭流涕起来。口中喊的却不是青小七的名字而是双儿。 青小七开始也很是吃惊,这个女子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弧形胎记的,但她却一点也没有怀疑的感觉,反而很自然的听从她的话。 即使被搂着痛哭,她的心里却是泛着淡淡的酸涩。不知为何,小小的她,第一次有了悲伤的情绪,还只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知道,我说这些有些唐突,但,你是我的妹妹,你叫沈小双,我叫沈青。而现在我叫花青,是云府大小姐的侍女。”花青对青小七做着晚来的介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回忆。 即使是再过开朗,内心也会有一处柔软来置放悲伤。花青的出现点亮了青小七的那个未曾开启的角落。 “你说,你是我的姐姐?”青小七好奇的问道,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单是看她们俩如此相似的面容就不难猜出二人的关系。 花青看着自己已经渐渐长大的妹妹,心里五味杂全,很是复杂。 但青小七却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自称是自己的亲人的人出现。她知道她不应该轻言相信别人的话,但这个人的话她却不由自主的相信着。仿佛两人间,有着不能控制的情愫在互相的牵绊着彼此。 云琉雅回来的时候,看到本该在房内休息的花青竟然和刚进府没几日的青小七相谈甚欢,而且光是从远处看,两人怎么都像是对感情甚好的姐妹。 花青看到她,连忙要起身,却被云琉雅示意她继续坐着。 “你的伤还没好,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就别乱动了。青小七,把她扶回房间去。天冷,再染上风寒可怎么办!”云琉雅虽然说的有些嫌弃,但其中话语的暖意却让花青的心热乎乎的。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小姐刀子嘴豆腐心,护短的心情呢? 于是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在青小七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房间里。云琉雅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禁又一次认定,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因为,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她替代方才花青的位置,重新坐到了庭院内。手中的一张张宣纸被她平铺起来,她的眼神极其认真,看着上面的各类图样,在指尖比比划划着。 云琉雅知道,自己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要将锦绣坊发展的更好。如此的自己也算是小有资产,何不让这资产再膨胀一些! 秦天佑看着云琉雅认真的背影,目光平静中略微染上那么丝忧伤。那是得不到回报的无悔付出,却又不时的充满了对自己坚持下去的不解。 他的情绪有些复杂,看着这样的云琉雅,他是心情平静的。他想,这应该是爱吧!看不到的时候,自己的心就不知所措的焦躁起来。可是见到了,却更加难受。因为知道了答案,所以他忍耐着自己,强迫着自己不去多想,也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影响了云琉雅的一切。 他不清楚,什么才算深爱,所以他只能躲起来。看着自己欣赏的人,辛酸苦辣,然后默默的守护,默默的承受。 第四百七十六章 秘密 第四百七十六章秘密 收到秋猎邀请函已经有些时日了,云琉雅知道这次秋猎的内幕会有多龌龊,但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一个能够绊倒很多人的机会。 前世的记忆与如今相互碰撞,印象中皇帝君飒枫就是在秋猎后的七天内发毒身亡的。而那时的楚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兵荒马乱,只因为君飒枫连一纸诏书都没有留下。 皇子们在这时都发了疯似的拼命抢夺着可以占据王位的机会,而云琉雅之所以记得清晰也是因为那时的她为了君临风做了很多的兵器图样。夜以继日的折腾后,她的眼睛险些见不到初升的太阳。 现在想来,自己那时为君临风做了太多心甘情愿的事情。而放在如今,却要再一次继续当初的事情。但这一次,会有所更改。不是为了一个人,而是为了阻止。 曾经的爱慕之心,早已被恨意替代。云琉雅摸着手中烫金的请帖,嘴角隐晦的露出些许笑意。若是白素在身边,定会说小姐的表情变得这么阴险,肯定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吧! “小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听说是从西域进的最新布料呢!”花青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滑腻的布料,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雀跃。 云琉雅只是随眼瞟了一下,而后又继续看着手中的宣纸。秋猎虽然重要,但云琉雅更在意的却是这几张图纸,这可都是她努力很久后的成果呢!比之前世,这些图纸改进了不是一星半点呢! “小姐!小姐!小姐!”青小七的声音如同她雀跃的心情,一跳一跳的。蹦蹦哒哒的跑了过来,看了眼姐姐手中的华服,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这可是锦绣坊新出的款式呢!据她所知,那款式就连那些达官贵人即使趋之若鹜也买不到呢!云琉雅竟然得的轻而易举却还很是嫌弃的模样,怎能让人不吃惊? “这,这是锦绣坊的衣服对吧!”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泄露了里面的兴奋。 花青见自家小姐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于是自然的接过话茬来,“没错,是你素素姐刚从锦绣坊拿回来的,怎么了?” 青小七抬眼看着自己的姐姐不解的目光,这才有些回过味来,回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我,我前几天去街上的时候看到锦绣坊门口围了很多打扮贵气的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是有这么个款式,有价无市。” 她的异样并没有引起两人的主意,勉强的蒙混过关了。 花青闻言,只是笑笑,而后解释道,“你这孩子年纪小小,倒是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她看了眼云琉雅,见云琉雅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继续道,“小姐是锦绣坊的合伙人,而那些图样都是流萤的杰作,姐姐也只是帮着打打下手。” 花青口中的打打下手,已经很是谦虚了。青小七不清楚,但云琉雅却是明白的。锦绣坊的图样其实大部分是花青的杰作,秦天佑虽然丹青很好但对女人的服饰并不算太过精通。之前的图样能够一下子就入了温长乐的眼,都要归属花青的功绩。 如今的花青并不知晓秦天佑的身份,所以依旧是以流萤的名字来称呼。但青小七却并不知晓云府内还有个流萤的存在,因此脸上很快的就浮现出了纳闷的神情。 “小七,去把我的外披拿过来。”云琉雅突然说话,打断了姐妹俩的交流。即使花青能够全身心的信任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但她云琉雅却不会如此。 有些话,她还是选择了对青小七保密着,所以她将青小七支走,而后将花青带离这里。花青不知原因的跟从,就如同她信任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她也同样的信任着小姐。 当初自己深陷勤王府时,就是靠着小姐的信件支撑下去的。小姐说过,一定有办法让自己重新回到这里。而小姐也真的做到了。 “小姐,您要对奴婢说什么?”花青看出小姐的刻意回避,虽不知为何,但因为信任所以选择盲目的跟从。 云琉雅深吸了口气,“我要和你说件事,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你的妹妹也不行。”云琉雅特意的强调了一下青小七,就是要花青有所防范。 她知道花青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有多愧疚,但就算是真正的姐妹,多年不见,谁又能知晓彼此真实的心意呢?来到这个世上,云琉雅就学会了一件事,怀疑。 无论是带有无法阻断的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好,还是彼此间认为心意相通的恋人也罢,其中的坎坷只有自己知道。一旦被背叛,就是一辈子的万劫不复。因为经历过的太过沉重,所以她的信任极其薄弱,稍微加些力气,就会土崩瓦解。 花青点点头,如同小姐所言,自己的确是过于疏于防范。她心里明镜着,妹妹的出现确实有些凑巧的厉害,但情绪却并不受自己的控制。因为太过思念,所以即使是假的,她也会甘之如饴。 但这些若是阻碍了小姐,她会改变。 “流萤,不是女的。” 简短的话,犹如惊天霹雳。花青怔怔的看着自家小姐,眼睛瞪得溜圆。这怎么让人相信呢?刚回府几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简直是让自己措手不及。 “流萤的事情有些麻烦??????反正最重要的你要记住,秦天佑的事情你不能和你妹妹说。保险起见,就让她以为流萤和秦天佑是两个人就好。”云琉雅说了好一会儿,才把其中的关系给花青捋清了。 花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装的特别像个浆糊,不用敲都能听到水声。信息量有些庞大,让她现在还有些迷糊呢! 云琉雅静静的等待着,她知道不是每个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会像自己一样反应冷淡的。她记得当初白素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而安九更是与秦天佑大打出手,直到她出面才算解决了整个事情。秦天佑的事情有些棘手,但目前却是最好的一把秘密武器,一旦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他就会被派上用场。 云琉雅不会收留没有用处的人,她的目的如此明确,又怎么会让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无用功上呢? 第四百七十七章 虚伪的爹亲 第四百七十七章虚伪的爹亲 京城上下的名媛公子都在为了能够在秋猎上一展身手而努力的练习着骑术和射箭之术,大家闺秀们忙着让裁缝们赶制着最华美的服饰,能够一眼就被贵族子弟相中的最美的服饰。每个人都在做着准备,只有云琉雅依旧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这些看在云昊天眼中,却是那样的不合时宜。也许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底气,竟然大着胆子管起云琉雅的事情来。 “云琉雅!”他站在梅雨轩的门口,声音洪亮的不似他这个年纪。 云琉雅听到门口的声音,也只是略微顿了顿罢了。而后又继续涂涂画画起来,不再理睬。 云昊天的脸色有些阴沉起来,云琉雅虽然现在是云家家主,但没有那些云家长老们的肯定,也只是形同虚设。云昊天这些时日的进进出出,就是为了这个。而如今长老们已经给了明确的回信,云家家主的位置不会这么轻易就交给云琉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思及此,他的底气更足了。迈开步子就走了进去,“云琉雅你这么大了,怎能一点礼仪都不懂呢?你这个年龄,早就应该相夫教子了!” 他说的有些苦口婆心,但听在云琉雅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自己的事情,云昊天何时有过想管的欲望了?现在这副慈父的模样,又是想做什么呢? “爹爹好像管错了人,”她轻轻说道,话语中没有一点敬意,“别把我当成是你的孩子,你,不配。” 她转过身来,眼神淡漠,其中的神采中没有云昊天的位置。或许从前曾经有过,但却已经消失的太久太久了。 云昊天知道实情,但他作为云府家主这么多年,终究是不甘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斥责着,没有一点被云琉雅仇视的不安,从容的继续伪装着他的严父假象。“秋猎不是近在眉睫吗?你看看谁家的女儿像你这样整日无所事事的,我的女儿打扮起来,不比她们差分毫!女儿啊,就算你闯出了名堂又如何呢?你看看你,年龄这么大了,女人的最后不就是为了能好好地嫁个人吗?你现在不听爹的话,以后是要吃亏的!” 这些话,曾经云琉雅很想听,也迫切的想要这份关注。可是现在,云琉雅却只感到了恶心。云昊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在她看来都是抱着目的性的。 嫁人?不过是为了将自己赶出云府的一种说法罢了。若不是自己已经求得了谕旨,恐怕嫁不嫁人早就由不得她了。现在说出这些,想必云昊天已经有了对策。 云琉雅虽然对云昊天的话爱答不理,但她却需要知己知彼,因此,她回话了。说了一句让自己违心,让云昊天开心的话。 “爹爹的好意,雅儿心领了。只可惜,雅儿年龄已大,恐怕没有多少男子愿意迎娶雅儿为妻。雅儿也不想去刻意的挑选什么人品,只要适合就好。” 她的话一出口,云昊天就眉毛轻佻。虽然她并没有明说,但任谁听都是有些同意云昊天方才说的话的意味。 “雅儿何必这般自谦呢?我的女儿还能没人要吗!秋猎那日,自是有青年才俊汇集于此,雅儿只需让人眼前一亮,而后大放异彩就是了。”云昊天说着有些摩拳擦掌的,他已经没有了官职,闲赋在家。但若是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能嫁给王孙贵族,自己的地位也能够进一步提高。 不费吹灰之力,对他来说是最妙的方法。云琉雅他虽极度不喜,但看在后面的利益的份上,他也就容忍下去了。只要能够达成目标,牺牲一点不算什么。 云琉雅唇角含笑,虽笑却冷。云昊天今日这般讨好自己,甚至恶言相向也没见不满的情绪,着实古怪。既然你有对策,我应战就是。我倒要看看,你云昊天还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 云昊天走后的隔天,几个夫子打扮的人就打扰了云府。 云琉雅招手让他们进来,一男二女。据他们所言,红花中的一点绿是教授骑术的。而两个女子,一个是教礼仪,一个是教箭术的。 云琉雅虽然不会武,但前世的她因为过分钻研兵器,对骑术和箭术也是略懂一二。虽比不上战场上的男儿,却也是不赖的。而这些,她并未对他人提及。 被请来的粉衣女子,面容温和,但眼底不时闪过的神采却让云琉雅提高了警惕。这几个人,即是云昊天找来的,定不简单。若单单只看外表,她云琉雅恐怕已是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秦天佑躲藏在树荫之下,隐藏起自己的气息。高手之间,稍有放松,便是一败涂地。而这三人,看起来,功夫都不低。 秦天佑自然是有信心自己的功力在三人之上,但现在却是不能暴露出分毫来。只因为云琉雅交代他,此事过于慎重,要他在旁监视。 面对眼前的这三人,云琉雅倒是没什么情绪。 “云小姐,我们三人是您父亲请过来教您的。”粉衣女子恭敬的说完,施了一礼。其他二人也随着她的动作,面对着云琉雅态度恭敬。 云琉雅点点头,而后转身对青小七道,“愣着做什么,既然是爹请的夫子,自然是要上茶的不是吗?” 青小七被云琉雅的表情惊得一个机灵,而后慌慌张张的跑回了房间。花青正在铺着床铺,见她如此慌张,不免问道,“小七,你慌什么?” 青小七一副见鬼的模样,“小姐,小姐刚刚笑的好恐怖啊!” 花青却是了然的看了眼窗外,“小姐让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外面的人还是我来接待的好。” 花青端着清茶走出房间后,青小七的神色闪烁着,心里也有些忐忑。云府的大小姐好像和青侍大哥告诉自己的有些不同,但是这演戏倒是一流,连一向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都心有余悸呢! “各位夫子,快请入座。既然来了云府,我自是会好生招待。这几日算是麻烦几位了呢!”云琉雅娇声娇气的说着,宛若平常的大家之女,很是坦荡。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同声回道,“小姐多虑了,我们三人自当竭尽全力。” 闻言,云琉雅只是抿唇微笑,并没有说别的。直到花青端着茶盘过来,她才开口道,“三位夫子就入住梅雨轩旁边的小院吧!这样也方便教学。” 第四百七十八章 学习生涯 第四百七十八章学习生涯 云琉雅的邀请自然很是得几人的心意,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拍板决定了。 吃过晚饭后,云昊天又再次来了一遍。对着云琉雅嘘寒问暖,多次提及这三人有多厉害云云。云琉雅只是淡笑的听着,不置可否。 翌日,鸡鸣之时。云琉雅早早的就等在说好的庭院内,曾经的她为了迎合君临风而刻意去学习的科目繁多,每日鸡鸣前就要早起去训练,如今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是以,当那三人本着刁难的心情姗姗来迟时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云琉雅迎着点点微亮的星光,站得笔直。 “三位夫子可是对昨日的安排不满意,或者是床位不合夫子的心意?”云琉雅转过脸,笑盈盈的问道。 三人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他们连连摆手。好在云琉雅并不打算追究,因此也就这么过去了。 学习生涯开始,朝九晚五,云琉雅的生活每日都很是充实。晨起,锻炼体魄。午后,坚持射靶。晚上,练习体态。 粉衣女子第一次教授云琉雅时,频频结舌瞠目。只因为她所教授的射箭之术,云琉雅不仅屡屡做到,且她第一次拿着弓箭就射中了靶心。粉衣女子心道,自己射中靶心也不过是三五年后,这个云小姐竟是天赋异禀。 但实际则不然,前世的云琉雅可是在这射靶上没少吃过苦头,如今被称作天赋异禀,也不过是自己曾经的努力得到了肯定罢了。 “云小姐,这仪态万千,各不相同。您总是会出入宫廷这类大型的宴会,想必您的礼仪之礼应该很是完美。”绿衣女子说这儿恭维的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三类中,云琉雅最不擅长的恰恰是这一点。 前世的她从未有人教过她,大家闺秀的礼仪该如此。那时的她每每都是躲在云语非的门外,偷偷的听着里面夫子说的话。所以正经的礼仪,她是没有学过一星半点,更是对此不甚了解。 虽然入宫的次数不少,但她也只是照猫画虎的去做。若说别人看不出,也只不过是她学的像罢了。 对于云琉雅来说,模仿的最基础就是把自己整个代入。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没有错,确该如此。 “云小姐,说了多少遍了,这种时候就应该不用回礼!还有啊,您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文雅的动作呢!再来一遍!”绿衣夫子手中的戒尺拍在手上虎虎生风,云琉雅忍耐着,脚下的动作也竭尽所能的做着。 但大概是她的天赋都用在了别的地方,礼仪的事情做多了,就会频频出错。就连待在一旁的几个侍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白素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她的学习能力却不弱。夫子只说了几次,她就已经能够很好的掌握了。云琉雅后来的学习都是靠着白素的教导才勉强完成的,而旁观的人都有些笑不拢嘴。 一直找不到缺点的小姐,竟然输在了最平常的事情上,尤其在一次次目睹了小姐的赖皮模样,更是忍俊不禁起来。 晨起的锻炼是为了练习骑马时拥有充足的体魄,充当夫子的男子说的没错。大家闺秀们大多是在闺房中进行一天的行程,最多也就是出府参与宴会或者逛逛街道。 而若想骑马,则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因为骑术与平常的出门是不同的,马儿虽然温顺,但若是你操作不当,也会势必出现反效果。 闺房女子不若那些开朗女子能够忍耐疼痛,也因此并不多有多少人来学习骑术这一项。 云琉雅并不属于闺房女子一列,所以她锻炼的比要求还要勤。秋猎将至,她的确是需要有能够出彩的一面。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男子对她好感倍增,而是为了自保。 每一年的秋猎中,都会有着数不清的意外,而在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究其责任的。云琉雅知道她的敌人很多,若是谁趁此机会对她出手,恐怕她的性命堪忧。 即使有秦天佑他们几个的保护,却终究会有疏忽的时候。若是自己都不能救自己,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训练的日子接近尾声,本就是突击练习,并且云昊天在将三人送来时就说过尽力而为就好。谁能想到短短几日,云琉雅将三人榨个精光,甚至还青出于蓝。 云昊天的最初目的虽然实现了一半,但心里却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好像自己是给他人做嫁衣的蠢材。 “不是右手,左手叠在右手上面,”白素说完还做了一次,正确的姿势,而后又嘟囔起来,“小姐,又错了!” 花青看在一旁,不由得捂唇偷笑起来。后日就是秋猎开始的日子,今早白素拉着小姐起床,只是为了温习前几日学的礼仪。 现在看来,小姐恐怕是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瞧,就连最基本的行礼姿势都弄错了好几回。云琉雅觉得让白素当夫子,简直是件苦不堪言的事情。那张小嘴只要一张开,里面的话就乌拉乌拉的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下来。 “素素,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你说说,究竟是像谁!”她无奈的出言,却见侍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竟然泛起红晕来。 几人不由得出言调侃白素,弄得白素也有些羞赧起来。 “好了,别再逗她了。瞧她脸红的,都能烧壶热水了。”云琉雅虽然制止着别人的调侃,但她自己说完也不禁轻笑出声。 “小姐!”白素娇叱了一声,而后就匆匆的跑进了房间。跑的时候还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真是没脸见人了! 待这份热闹终归平静,云琉雅继续练起之前的那个动作。这次秋猎与之前的宴会不同,就连普通的百姓,只要你能挤得进去,就可以参与。 云琉雅心里想的明白,暂且不说普通百姓,自己如今已经是敏德郡主,自然是必须参与的。但她还真没想好,若是遇到了君临笙,她该做何表情。 已经有些不那么心痛了,可是再次相遇,云琉雅没有信心能够让自己安然的不动声色。她甚至没有信心,若是君临笙对她态度温和,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再次放松自己沉沦其中。本以为爱已经走远,但此时却觉得也许它只是钻进了更深的地方,让自己找不到罢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秋猎当日 第四百七十九章秋猎当日 玉林山前,人山人海,看不到边际。即使是坐在轿中,云琉雅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闷热。她在未施粉黛的脸庞前大力的扇了扇,这才有些透过气来。 “小姐,有那么热吗?”青小七不解的歪着头,坐在逛荡的马车里,随着起伏而不断的点着头。 怎么会不热?云琉雅没好气的看了眼莫名其妙的青小七,随后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微微拉开的帘子外,清晰可见人头攒动。她不禁呢喃道,“和那年一样……” “小姐说什么呢?您不是第一次来看秋猎吗?”白素这一插嘴引起了青小七的好奇。她屁颠屁颠的向前凑着,那样子像要听其中的缘由一般。 可惜的是,云琉雅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于是她又蔫蔫的把头收了回来,可怜的让人发笑。 日头正好,天气也合时宜的既不炎热也不过分寒冷。而这样的日子里,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带妆出席的女子了。即使扑过厚厚的一层妆底也不怕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变成丑八怪。 云琉雅看着那些巧笑嫣然的女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时骄傲的神情,不免有些厌烦的皱皱鼻子。 从轿子上下来,云琉雅的表情一直平淡如水,无喜无悲。而她身边的三个丫鬟却是表情各异。花青因为性格的原因,遇事沉稳,对玉林山的盛况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到花容失色的地步。 而白素也是站的笔直,身姿优雅,严格遵照几日前所学的姿态。只是滴溜溜的大眼睛出卖了她,好奇的紧。 而青小七则是眼神透露着明显的不屑却还要装作自己很是好奇,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的别扭。 青侍以前就说过,小七这个孩子只适合幕后,而不是人前,因为她太不会伪装了。但有的时候正是因为她的真诚而让事情好办了许多。 云琉雅虽然怀疑这个不大点的孩子,但她的表情那么明显,反倒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她的身子自然的挡在了青小七的面前,阻隔了她的视线被他人注意。 “小七,以后若是不喜欢,至少也要面无表情,绝不能再像这回这样表现得明显,明白吗?”云琉雅有些语重心长的背对着小孩说道,她说这些话也只是不想让自己惹上麻烦。但青小七的眸光却有些异样,而这份异样在未来渐渐的成熟。 云琉雅走在前面,三个丫鬟紧随其后。与其他的少女一样,云琉雅的服饰也带着些许男性化的装饰。但她毕竟是锦绣坊的合伙者之一,她的出场自然也有别于其他人。 相比襦裙,云琉雅更偏向于骑装。她今日的穿着因为花青的巧手,再一次夺取了他人艳羡的目光。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但几个侍女还是将这些表面的东西为她办的妥妥帖帖。 现在距离真正的秋猎还有两个时辰,但却已经人满为患了。云琉雅慢慢的向前走着,不时的躲开横冲直撞的不礼貌的人。好像比方才她看到的时候,人又多了一些。 云琉雅不禁有些更加的烦躁起来,若是一会儿秋猎开始,现场岂不是会很混乱? 好不容易脱离了百姓们的纠缠,云琉雅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来到了营帐附近。来迎接的却是开心的蹦跳的峻宁,而并不是王宫中的宫女。 “小雅!”她兴奋的唤着,这几日皇宫生活让她憋屈坏了。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玩了,怎能不开心! 她跑的飞快,甩开了身后的墨阳,心情甚好的样子,不像个公主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青小七看见,不禁嘴里嘀咕着,“我才是孩子吧?怎么这个公主感觉要比我还要幼稚呢?”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花青和白素不由得轻轻的笑出声来,不过以后还是警告了青小七,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来。 青小七撅噘嘴,心里很不开心。自从要去接近达官贵人后,就有了很多不能做的事情,像是什么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之类的。青小七只觉得讨厌死了,这些事情还不如她在云府待的自在。 云琉雅则是没空去管三个侍女在想什么,她赶忙的走上前,迎接着峻宁的大大的拥抱。再次看见这个可爱的孩子,她也很是开心。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就跑过来呢?”后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嬷嬷打扮的老妇跑了过来,身侧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墨阳。 待老妇缓过气来时,继续说道,“公主您的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做这种不符合大家风范的举止。您应该昨日就学过了……”老妇的话一直不停歇,峻宁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给本宫住嘴!”她突然对着老妇大声的喊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天,父皇突然下令让这个女人担当自己的礼仪嬷嬷。她不满的上前质问,却被父皇关在了寝宫里,直到今日才放出来。 但是峻宁也不清楚,一夕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连她的侍卫墨阳也不被允许相见,峻宁那几日就如同被软禁了一般。 “今日是父皇允许的,你不许再来打扰我!墨阳把她带走,别让我看见她!”说完就转过身,很生气的瞪着眼睛。 墨阳面无表情的将老妇背起,而后就听道老妇说教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云琉雅依旧觉得此刻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喜感。 “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道,但却并没有打算听到峻宁的回答。 峻宁呵呵笑了笑,无奈的耸耸肩,这让她如何回答,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毋论是别人。 “别说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父皇一会就该到了。”她笑的有些勉强,手却伸向云琉雅,拉起她的衣袖就向里面走去。 她最近郁闷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更需要空间向别人来倾诉,而目前这个人选是云琉雅。不知怎的,她觉得对云琉雅说这些,不会让她有羞涩的感觉。而这种直觉还是什么,已经存在很久了。 云琉雅没有拒绝峻宁的拉扯,但因为峻宁的话,她却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早已遗忘脑后,甚至是误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 第四百八十章 马驹红莲 第四百八十章马驹红莲 君飒枫坐着龙辇而来,威严的挺直胸膛,气势依旧不减当年。坊间传言,他的病情加重,有病入膏肓的预兆,他略有耳闻。今日的龙袍加身,就是为了打破这些无谓的谣言。 他的身体,他清楚,但却绝不允许他人说一句不是的话。正是因为他清楚,他就更不能让别人看出其中的破绽。皇位,只能在他手中,也只有在他手中。 君飒枫对皇位的执着,已经超出了一切。所以他即使身体依旧疼痛着,却忍受着,不让别人瞧出他的不适。即使喉咙疼痛的已经开始嘶哑,但他依旧要装作不曾有过那样的感知。 “今日的秋猎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不知是感慨还是陈述,他的声音平稳的像在叙述着事实。 身侧的李连海手持拂尘,小步紧跟,闻言紧忙回道,“听闻陛下十分重视这次秋猎,所以百姓们都有些兴奋。再加上本次秋猎的奖品丰厚,所以……” 君飒枫自然清楚,刚才的话是随口说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在上位待久了,底下的人总会认为自己的一句话都是带有特殊的意思。 这个时候,君飒枫就分外怀念郁欣兰,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只是太子,却活的自在,没有这么多的枷锁。 他站在最顶端,环顾整个会场。秋猎的开始地是山脚,整个秋猎过程都在这整座玉林山内,所以即使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但人就是这样,越是刺激越是越是神秘,越想一探究竟。 君飒枫站起身,看着底下的人仰头看着自己,心里的情绪暴涨到了最高点。这样的俯视即使是做了一万遍一千遍都不会觉得厌烦。在他的心里,是万分的期待着这份威严的日子能够持续很久的。 “今日是秋猎的日子,每个人都为此做了最充足的准备。如你们所见,朕为带回最好猎物的勇士预备了丰厚的奖品……”君飒枫在台前做着讲话,虚情假意的模样看得君临笙只觉得反胃。 还有多久,才不用再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君临笙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君飒枫真是清闲,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既不能应允信任,又不能给予任何支持。呵!君临笙冷笑了一声,真是个会算计的虚伪者。 当君飒枫宣布秋猎开始的时候,所有的马匹都在同一时间奔驰而出。 云琉雅也骑着前日自己买的那头酒红骏马跑在其中,她想做的并不是猎捕猎物,而是多感受几分这其中的自由和乐趣。与游山不同,云琉雅背着一只小巧的弓弩,经过她的改装,现在已经不同于只能一次射一只箭的平常弓箭了。 被她起名为“红莲”的骏马奔驰在众马之中,显得异常兴奋。云琉雅不由轻轻笑开了,笑小马的快活,笑自己也为这份快活而感到开心。 “红莲,你慢点跑,你个小不点又比不上别人!”云琉雅轻拍它的头,声音在冷风中渐渐飘远。听在小马耳中,却让它更加跑的飞快。 云琉雅见此却不禁有些失笑起来,这小马驹是不肯认输吗?竟然就这么点还敢和那些成年大马比拼速度。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红莲的速度就明显的降了下来,而后无论它怎么使劲,速度都提不上去。直气的它哼哼着,大大的鼻孔内不断的呼出白气。 云琉雅因为逞强的红莲从跑在中间的人变成了慢悠悠走在最后的人,但她却并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为了名次才来玉林山的,就当是来游山玩水好了。 青小七本来跑的很快,虽然骑得马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她却驾驭的很好。但她毕竟不是主场,因此眼见着云琉雅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她也不得不跟着降低速度。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再一次看见云琉雅的身影和那头貌似有些力竭的小马驹。 “小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青小七语气中是满满的埋怨,不怎么会掩饰情绪的她更多的是对云琉雅这番行为的不理解。 谁家女子不是为了能够在人前露脸才会这么努力到现在,结果云琉雅努力了这么久竟然在秋猎的当天就这么悠哉悠哉的晃荡着。她不仅不理解还不能认同,但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云琉雅自然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心理而有所触动。 “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吗?”云琉雅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让青小七摸不到头绪。 “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青小七不禁有些哀嚎起来,她的声音明显的透着无力感,“小姐啊,不是要参与秋猎吗?都准备了那么多,就为了这些吗?” 云琉雅淡淡的笑了笑,“为了自保。” 她这样说,反而让青小七更加迷惑了。自保?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是御封的敏德郡主了,怎么又会有自保一说?云琉雅身上好像有着好大的谜团,而且这谜团好似越是了解越是深不见底。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红莲要不要和粽子比一比?”她说完,就见那只酒红马驹嘶吼了一声,然后刨地了三次直奔山顶而去。留下青小七骑着她那被起名为粽子的棕马留在原地,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喂!小姐!等等我啊!” 听着后面嗓门十足的吼叫声,云琉雅嗤嗤偷笑着,“红莲,这回你可是把小七气的不行哦。哈哈,你可要小心了,回去恐怕小七会报复你的哦!” 小马驹像能听懂人话般,嘶鸣了一声,似在对云琉雅说着,我才不怕她呢!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云琉雅只觉得整个身心都透露着无法抑制的舒畅。因为太过舒服,不禁些微呻吟破碎而出,引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马驹开心的奔驰而过,虽然速度比不上上等的骏马那驰骋的模样俊美,却别有一番趣味。云琉雅放松了身心,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从前会骑马了之后,她就一直很是痴迷在马背上的生活。因为那份无法感知的自由是她一直所向往的。而这份向往,却是她不配拥有的。 “红莲,跑快点!”她的声音破碎着,却还是依旧能够辨别的出其中的欢愉。 第四百八十一章 第一个猎物 第四百八十一章第一个猎物 君临笙在开始的号角响起时,身下的雪骑蠢蠢欲动的刨着微微有些许湿润的土地,似乎比它的主人还要迫不及待。 号角声起,前排的皇子们坐骑如电般一闪而过,秋猎正式开始,这场秋猎,谁是最后的赢家,又有谁是最终的输家,一切还只是未知。 玉林山内丛林密布,即使是对山体熟悉的当地人也极可能去走冤枉路。山林中有很多陡峭的石壁,对爬山者而言,既是危险又是屏障。君临笙等人很快的隐没在山体之中,不见了踪迹。 君临笙身下的雪骑的速度突然降了下来,许是肥沃的青草的诱惑太过浓烈,雪骑不时的挑拣着,并没有赶上其他人的意思。 这种情况持续着,但君临笙却不见丝毫慌张。他相信这匹与自己共患难多次的战马,停留在这,定是发现了什么异状。他任由着双腿之下的雪骑慢慢行走,那悠闲的神情看不出是在参与秋猎,更像是闲游。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他倒是和云琉雅有几分相像,同样都是带着目的而来,却均是不慌不忙的作为。 他的信任并没有出错,不多时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雪骑虽然悠闲的啃着草根,但耳朵却是竖起的。仔细的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君临笙眸光略过一抹晦暗而后渐渐变成掠夺的墨紫。 一只野狼突然从草丛中窜出,虎视眈眈的紧盯着状似悠闲的一人一马。即使被那绿油油的眼神紧盯,马儿却因为长久的战争生涯反而越发的沉得住气。雪骑的脾气像极了君临笙,与众不同却又在重要的场合总是乖顺的不可置信。 狼甩着它并不蓬松的大尾巴,不停的左右打转着,那专注的目光打量在君临笙身上,有些警惕有些莫名。不断徘徊的脚步,轻轻重重,带着特有的规律。 君临笙微微的动了动手臂,那狼立刻弓起了身子,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它敌意的紧盯直到君临笙再次将手臂放下。君临笙重复的做了几次,野狼也随之警惕的不曾停歇。目光越发的透露着阴狠的神色,倒是让君临笙莫名的多了些兴奋。 “这开头狼好像有些不好对付啊。”君临笙嗤笑一声,说着与他此时的眼神不相匹配的话语。雪骑听到却是从大鼻孔中呼出两团气体,似乎有些不屑又有些笑意。君临笙见状,微微翘起唇角,不明意味。 君临笙出手的速度很快,一把匕首一只短弓,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在他手中却迎刃有余的把玩着。仿佛这些都只是木刻玩具,并没有多少重量。 匕首飞出的瞬间,野狼向左一扑,以为自己已经轻松躲过并龇牙准备反击时,却不想正中君临笙的圈套。匕首是虚晃,短弓才是正戏。手臂长的短箭从弓槽内大力射了出去,正中野狼的后腿。箭身因为用力过猛,不停的抖动着。 对猎人而言,比起直接猎杀,边追边猎才是有趣。君临笙也是如此,因为处在黑暗太久,反而没有了从前的顾忌。 在追逐中他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时刻的提醒着自己的立场。野狼跑的飞快,即使拖着受伤的后腿。君临笙不紧不慢的骑着爱马,随着溅落在青草间的血迹,追逐着野狼。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直到野狼筋疲力竭,溅落的血液也有些凝固。君临笙嘴角含笑,却平添几分可怕,看着不断喘息的野狼,他的目光中只有畅快淋漓。 第一只猎物轻松纳入囊中,君临笙的目光越发的幽深起来,“牙祭打完了,现在应该去看看我的主菜成熟了没。” 他的身影隐没在绿野之中,森林掩盖了不久前的残酷杀戮。依旧是鸟鸣清脆,丛林绿意,却在秋猎的这段时间,无声的增加了血色弥漫。 太阳的光亮依旧清晰,它照映着世界,照明了眼前。 云琉雅将红莲牵引到一处小溪边,此时的她们已经开始深入玉林山了。虽不是俯瞰全城的山顶,但至少是在距离山脚很远的地方。 “青小七,板着脸作甚?”云琉雅回头瞟到了侍女的脸色,不禁有些无奈的问道。明明还是个孩子,连一点情绪都不能掩饰,她还真的没办法再去怀疑青小七是别人派来的人了。 青小七的双眉都要拧到一起去了。她能不生气吗?已经掉队很远了,即使骑着马疾驰了这么久,也不见一个人影,倒是见了不少动物。 “小姐,我们还不如回去呢。您看,那些动物看着都比我们速度快呢!” 云琉雅闻言,却笑的前仰后合,“你是不是想参与秋猎啊?”她捂着有些笑疼的肚子,对着青小七问着,“既然喜欢,怎么不去呢?” 青小七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竟然问自己这么蠢的问题。自己是侍女啊!怎么去?主子还在这里呢,哪有侍女跑开玩的道理! 许是发觉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太蠢,云琉雅也有些尴尬的转来了话题,“小姐我啊,曾经想过在玉林山建个木屋呢!”她的眼神有些留恋又有些怀念。 曾经的她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找一座无名山,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个人幸福的朝夕相处。孩子慢慢长大后自己就一个人住,然后像个老太婆一样看着孩子成家生子。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等待着这个梦会成为现实,可她却忘了,命并不是由她决定的。 当一切变为灰烬,就连梦都变得奢侈起来。云琉雅从不觉得这个梦有多虚假,但现实却一次次的告诉她,别想了,都是枉然。 曾经的她,梦里还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如今,只有她和孩子了。这个想法在前世就已经有了,与世隔绝也好,至少活的不会那么累。 青小七看着这样陷入过去的云琉雅,只觉得很美。明亮的光芒破碎的撒在她的身上,带着那么些忧伤,却又异常的和谐。 青小七此时突然有些明白主子为何这般重视云小姐了,因为当你面对一个将故事深藏于心的人,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你只是看着她,就会感觉到整个世界在眼前。 阳光虽然暖,但风却依旧冷冽。云琉雅发了一会儿楞,而后再次扬起笑脸,“小七,走!追他们去!” 第四百八十二章 擦肩而过 第四百八十二章擦肩而过 丛林深处,一伙人围着什么喊的兴起,间或能听到不明的哀嚎从中泄出。天上的云有些晦暗,像是因为地上的人而面色不郁。 君临笙骑着爱马悄无声息的靠近着,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的像是咬住了敌人的咽喉。 他逐渐的靠近,身下的骏马就连鼻息声都轻的好似快要消失。一人一马就这样静静的潜伏着,等待着目标的转身。 青小七跟在云琉雅后面,两人都是专注的看着前方,直到渐渐的有人影浮现。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两人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 “小姐,我们赶上了!”青小七很是兴奋,却忽略了云琉雅僵硬的背影。 她们追上的那人,正是盯住猎物的君临笙,而云琉雅注意到君临笙此时那过于凌厉的气势,与往常的不同。许久不曾有过对话的两人,如今在这样的地方相见,云琉雅觉得很尴尬,也很勉强。 君临笙突然感觉有双视线胶着在自己的侧脸,带着杀气的双眸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对上了那奇怪的视线。他的身子顿了顿,之后整个胸腔内情绪莫名却让他的表情有所凝滞。 云琉雅避开了君临笙的目光,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和君临笙和解,无论缘由,却是有些回不到从前了。她不敢去看那双受伤的紫眸,只因为只要对上,她就会心软,就会让自己承认自己依旧没有忘却。但忘却,却是目前最好的良药。 青小七左看看右瞧瞧,新主子旧主子,对她而言,此刻的这种氛围很奇怪,是她从未体验过得。耐不住寂寞的她还是张口道,“小姐,我们不过去吗?” 糯糯的孩子音软的内心一塌糊涂,云琉雅却是摇摇头,而后使劲的甩了一把手中的缰绳,“驾!”红莲加快了蹄下的速度,向着君临笙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马驹无所畏惧的横行,却在雪骑身边擦边而过。君临笙只觉得自己僵住了身子,却只有一阵清风而过,片甲不留。 云琉雅走的太过匆忙,她的眼角隐约有什么反射着亮光。风过人过,青丝也在不断的凋落着。 好像有什么没了,又好像从不曾拥有。只是片刻,君临笙却突然的思绪纷飞,鼻息还残留着淡雅的香气,但人却早已走远。 青小七随其后驾着粽子赶上,到达君临笙身边时轻点了下头,而后向前追赶云琉雅的足迹。马蹄声不绝于耳,君临笙却听的枉然。 “小姐!小姐!等等我!” 声音越飘越远,直到最后,如烟散去。君临笙却怔怔的挺直着身子,乌金骑服在日光下闪着微弱的光亮。 云琉雅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她从君临笙身边擦肩而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见到他就全慌了! 她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按着胸口。快跳出来了,她的脑中突然浮现这样的话。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她的心脏。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应该遗忘的。可是见到了君临笙,它就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云琉雅,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劝阻着她,云琉雅,你的爱恨情仇已经在上辈子用尽了,此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占据了她的心神,就连眼前都有些恍惚。 云琉雅,你还嫌受得伤不够重吗?你自己都不相信你们的爱情会长久吧!你不是这么傻的人啊!爱情能值几个钱?你忘了吗?曾经的忘情付出,你过得有多痛苦,每日每日的担惊受怕,最后依旧还要提心吊胆,害怕仅有的一点情愫会被打断! 不断的质疑,不断的咄咄逼人。云琉雅痛苦的咬着下唇,眼中除了清泉还有愤怒。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她甚至已经想不通为什么她当初要听君临笙的种种。 她的心有些累了,但她却还是固执的在一个角落为君临笙留下了空隙。现在,那个角落已经布满了灰尘,却没有人来为它打扫干净。 时过境迁,好像很多事都变了。而她的心境,更加复杂了。 红莲的脖子突然被勒的很紧,骤然的疼痛让它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距离君临笙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她也相对的平静了些许。跟从的若是花青她们,或许还能安慰些什么,但青小七却是一副状况外的不解模样。 云琉雅看着这样孩子气的青小七,不免有些唾弃自己方才不明智的举动。这样明显的躲避着君临笙的自己,会有多幼稚。 “小七,陪我走一会儿吧!”她轻轻的叹了一声,有些疲惫。青小七听从,翻身下马,跟在她后面。目光所及是如墨秀发还有白皙的脖颈,青小七看得认真,目光都有些发直了。 身后的小孩不出一声,云琉雅也没有开口的欲望。就这样无声的牵着马匹,向前走着。前面的路突然被突出的石壁挡住,云琉雅却只是停下脚步,望着石壁之下的陡峭山延。 “小七,你骗了我,对吗?”云琉雅目光平和,背对着青小七,扔下一颗重弹。 青小七没有缓过神,迷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云琉雅,“小姐您说什么呢?” “你和凤王爷有关联,绝不止是葬父卖身的可怜孩子。”她直勾勾的瞧着青小七,平稳的语气让青小七不禁蹙眉。 “青小七,你究竟是谁?” 青小七肉感十足的脸蛋掩不住心里的情绪,看着云琉雅渐渐走近的身影,直到她能从她的眸中找到此时一脸惊愕表情的自己。 “没什么可吃惊的,”云琉雅将耳边垂下的秀发挽了挽,“你方才和君临笙不是打过招呼吗?我看见了。你在云府给青侍写信的事,我也知道。” 接二连三的暴露,让青小七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知道?”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你知道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因为,花青需要你。” 云琉雅有些惆怅的说道,云琉雅可以不在乎很多,但却在意自己身边人的幸福。她已经让花青蒙受了太多冤屈,至少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让她多一点欢笑。 所以她没有说,而是让秦天佑暗中调查。秦天佑的身份特殊,又隐蔽,很多事情由他出面在适合不过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奸相 第四百八十三章奸相 只是不长的几日,青小七对云琉雅的情感并不深。再加上她对云琉雅行为中的很多不理解,所以她尴尬的笑了笑,“小姐别开玩笑了,小七怎么会骗你呢?” 可这样的话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青小七,你太不会说谎了。”云琉雅的目光渐渐变得冷淡,没有了之前的温热。“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不再向君临笙报告云府的事情,或者回去别再来云府。” 她伸出一根手指,挥了挥,“花青是你的姐姐一事,我并不清楚。但你若是因此而让花青伤心,我绝不饶你!” 青小七本来还有些不屑的,云府的大小姐再怎么气恼,也不过是傻气的求个安稳,连惩罚自己都做不到。开始她以为这是云琉雅的懦弱所在,对敌人太过仁慈。 但后来才明白,云琉雅之所以不对她残忍,是因为花青。 花青为妹妹失踪一事,几乎哭坏了身子。妹妹丢了以后,就成为了她一直以来的遗憾。而这份遗憾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云琉雅将花青视为姐妹,自然也不会让花青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伤心欲绝。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念着,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她会带着她们一起隐居起来,过着没有这么多是非的日子。 青小七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凤王爷青组老七。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在你府上,但花青姐姐,我绝不会伤害的。” 两人对质时,却被不远处的骚乱声打断。青小七没脑子的还想继续说,却被云琉雅一把捂住了樱唇。“别说话,你的功夫应该还没好一下子应对这么多人吧!” 她刻意的把声音压的很低,嘴上说的不客气。青小七开始挣扎着,听到云琉雅的前半句很是恼火,但等话都说完,却是蔫了起来。 云琉雅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没有那么厉害能够一下子解决那么多人。听声音,至少也有二十来人。 青小七把云琉雅的手拧开,妥协的点头答应了不说话的约定,和云琉雅一起静静的藏在石壁下方。两匹马通人性的没有发出声音,半跪着隐藏在草丛中。 “按照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男人说道,云琉雅眯着眼睛看不真切,从轮廓看,应该是个瘦高的男人。 “只等你一声口令,埋伏的人就会把那个老不死的一网打尽。”娇滴滴的女人说的阴狠,“他的子民嘛,只有自求多福了。只需要一把火,呵呵呵。” 青小七的眼睛瞪得溜圆,即使幼稚如她,也听的出他们口中的老不死指的是皇帝君飒枫。她的身子微动,却被一旁的云琉雅一把扣住。云琉雅对她摇摇头,眼中的否定让青小七心情不好的憋闷着。作为青组成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让她这么没有成就感呢! 又不能说话,又不让传递消息,只能躲在这大破石头后面,光听着什么也不能做。别看这个云大小姐不会武,力气倒是不小。青小七可怜兮兮的抚摸了一遍自己脆弱的手腕,她特别想对着云琉雅发发狠。 自己的这幅窝囊样,要是让青组的其他人看见,肯定会遭到笑话的。青小七的心理活动太过频繁,云琉雅却并不清楚,此时她的注意全在那几人的窃窃私语上面。 那些人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或是太过确信这附近没有旁人,竟自顾自的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对策了。 云琉雅仔细的听着,偷偷的露出半个脑袋。带头的几人越走越近,她的视野也越来越宽阔。人影从模模糊糊到逐渐清晰,云琉雅的心也越提越高。 “明国的军队已经侯在了边境,只等你控制了主室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有些魁梧的男人说道,声音如同闷雷,听着心口泛着疼痛。 最先的那个瘦高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不时的抬起袖中擦着汗。青小七好奇的探头看着,天气不冷,他怎么那么热? 云琉雅仔细的辨认着几人,却发现都是些生面孔,直到那瘦高的男子突然转过头来。她的瞳孔骤然放大,险些惊呼出声来。 丞相许世,云琉雅作为云府小姐经常会碰见。那张面孔太过熟悉,让她有种今夕往昔错乱的感觉。 前世的云琉雅每次受到欺负都会躲在假山后轻声啜泣,许世来云府谈事时撞见了她,一来二去,便熟稔了起来。 印象中的许世是个儒雅的叔叔,他壮志雄心,怀揣梦想,总是对朝政上的事情有些不凡的见解。那时的云琉雅总是会跟在许世身后,学着那些人生道理。 印象中的她,其实很喜欢许世。 不过眼前的人虽然依旧是一样的面容,却变化了很多。曾经的满腔热血已经变得污秽,而曾经为民除害的丞相已经变成了害人害国的奸相。 人事无常,她懂得。但眼见着一个熟稔的人变得陌生,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青小七离她最近,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异状,虽然好奇,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许丞相,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我们投入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那女子越发的阴狠,不停的强调着,让许世提高警惕。 “这个我自然清楚,但你也知道想要扳倒君飒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身后的那个国师,没有摆平,我心里总是不安。”许世的眼睛飘忽不定,听的出语气中的急躁。 “国师?哈哈哈,那个人你根本就不用费心。不过是个摆上台面的跳梁小丑罢了,君飒枫才不会带着他来秋猎呢!而且就凭他那妖娆的长相,没准只是君飒枫的男宠呢!”那女子说的有些张狂,听得许世眉头紧锁。 别人不知,但他却是清楚的。那个国师虽然看上去像个男宠,美得不像话,举止也怪异的厉害,但却是有几分真能耐的。 君飒枫不是盲目的人,但却是听从那人的指令多年,怎能不让他多想? 第四百八十四章 骚乱 第四百八十四章骚乱 青小七的耐性很差,她跟着云琉雅躲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身子不停的扭动,原本她们是处在一块石壁之后,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石块的松动。 云琉雅保持着身子的平衡,转头狠狠地瞪了青小七一眼,此刻她真恨不得一棍子把这个折腾的家伙打晕在地。突然出现在脑中的暴力行径,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青小七再被云琉雅怒瞪了几次后,才终于安生了下来。她的腿上不知被什么咬了,痒得难受,方才她想挠一挠却因为位置有些困难,多次挤到云琉雅。 现在腿依旧痒痒着,但她却是忍耐着不敢挠了。云琉雅方才的眼神和主子火大的时候一模一样,就是那种杀人的眼神。不会武的云琉雅也让她感觉到了刺骨的杀意,青小七现在一想起来就打着哆嗦。 “那个国师交给我就好,”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子突然开口,“即使他美若天仙,也不外乎是个男人。男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要么爱女色,要么爱男色。”她娇笑一声,“他啊,也逃不过如此。” “珊儿,那个国师就交给你了。”之前的那名女子对着穿着有些暴露的女人摆了摆手,接着视线凝固在许世的脸上,“你的后顾之忧,我们为你解决。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狩猎结束?”她突然气愤的对着许世推搡起来,“你是不是个男人!婆婆妈妈的连个女人都不如!” “亦寒!”壮硕男子将她拉开,而后也有些不满的看着许世,“给你准备的时间已经足够充裕了,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不过是举旗揭杆罢了,有那么困难吗?” 许世抬头看看,又垂下头,半晌右手紧了紧,似是下定了决心。扬起藏于手心的一只暗箭,射向天空。 那箭在空中突然炸裂开来,在天际划出一道灰色的痕迹那样清晰,即使相隔几百公里,也能看的清楚。 玉林山的山脚下,君飒枫正在惬意的品着贡茶,昨晚赫连慕瑾突然现身对他说,秋猎的日期最好延误。喝!凭什么?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说改就改吗? 君飒枫自从病重后,对谁都不信任,就连面对着红妃,他都是脾气阴晴不定的。所有人都以为赫连慕瑾会是一个意外,但却猜错了。 赫连慕瑾的地位,或许连红妃的手指都不如。人前的风光,不过是为了隐藏人后的心酸。 “君飒枫,若是不想减少阳寿,就把明日的秋猎取消。”赫连慕瑾一出现就丢下这样的话。 听在君飒枫耳中,却是赫连慕瑾在咒他快些死去,气的他直接将手中的玉枕扔了出去。玉枕碰撞在红柱上,裂开一条蜿蜒的纹路,要不是赫连慕瑾躲得急,恐怕被砸伤的就会是他。 “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不过,很快就会应验了。”赫连慕瑾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如同来时般消失不见。 君飒枫气的浑身发抖,正巧红妃端着参汤进来,撞上了枪口,成为了君飒枫发泄的目标。 夜深人静,君飒枫睡得很熟,红妃却从龙床上起身,被子从她光裸的肩头滑落,露出一道道狰狞的红痕。她和皇帝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幸福可言,皇帝对她的所作所为,比之强奸还要过分。但她却只能忍耐着,不发一语,或是配合着皇帝发出秽言秽语。 红妃闭上眼睛,掩住每夜都要涌出的晶莹,对她来说,在皇宫的每天都是身心的折磨。她恨皇帝,恨得只要提起,就想挫骨扬灰,可她如今却只能承欢身下,像个没有身份的下人。 赫连慕瑾突然出现,他那异色的双眸瞧着红妃,里面的情绪却因为藏的太深而看不清楚。 “累吗?”他问道。 红妃的身子微不及微的颤了颤,“回主子,红儿不累。” 赫连慕瑾却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忍忍吧,快结束了。”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红妃说。那缥缈的声音如同他的主人,渐渐的消散,而后徘徊在红妃的耳边。 一颗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跌碎在衣襟而后不见踪影。 “小李子,已经过去多久了?”君飒枫坐在龙椅上,有些无聊的问道。往年的秋猎他都会打头阵,但今年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作为旁观者。 “回禀陛下,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李连海靠近君飒枫的耳边,轻轻的回话,恭敬的不敢抬头。 李连海在君飒枫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伺候于身侧了。因此,对君飒枫的举动都了如指掌。作为贴身太监,君飒枫对他很是满意。因为只要他有任何需要,李连海都会准备的特别齐全。 “这么久了吗?”君飒枫的语气有些沉闷,李连海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便猜出定是因为无聊而心生不满。于是,他开口道,“陛下,方才有侍卫来报,说是有商队要为您献上异国表演,不知您意下如何?” “异国?”君飒枫被勾起几分兴趣,“让他们上来!”他笑的开怀,正好可以解解闷,总比一直等着要强的多。 “传西域商队!”李连海尖细着嗓子对坐下的侍卫说道。一声声,洪亮的声音在高空回旋,在这样的节奏中,西域商队出现在君飒枫的视线之中。 十几个人,其中有一半是女子,那些女子都是面纱敷面,只能看见高洁的额头还有明亮的双眼。 “朕听说,你们要为朕献上一舞,可有此事?”君飒枫拄着头,慵懒的打量着这些商队的成员。 “回陛下的话,草民们愿为陛下献上一只异国舞,此舞为草民所在商队所经过的国家中最为特色的一只舞,望陛下陛下成全。”其中一个身材略微有些高大的女子出队说道,不似楚国的柔媚入骨,反而平添了几分力量。 君飒枫应允后,就见那几名女子竟当着众人面宽衣解带,面色如常,看不见丝毫赧意。百姓中有人说她们不知羞耻,但君飒枫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人的动作出神。 衣服被一下子剥落,剩下的却是比肚兜还要短上一截的奇装异服。金念幽曾经的表演被赞誉惊为天人,但这些人光是服饰就已经算是巧夺天工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舞者刺客 第四百八十五章舞者刺客 胸部以下,腰部以上,光裸着没有任何屏障,淡粉色的纱料围绕,若隐若现,却更添一份性感和妖娆。她们几人自信满满的走上台前,无视下面的窃窃私语,胸前垂下的流苏状铃铛在行走中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飒枫眼神紧盯,没有丝毫放松。坐在他身侧的红妃也是兴致阑珊的携着甜食,对女人来说,能让她感兴趣的绝不是同性的躯体。 那几人对着君飒枫恭敬的一拜,而后分散的站开,如同阶梯般排出队形。君飒枫只觉香风从下而上的飘到他的鼻中,女人的香味让他有些陶醉。虽然他是帝王,身边也不乏女人,甚至可以说他品尝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倒是这样大方的女人,他但还是第一次见。 商队中的男子从行囊中,各自掏出不同的乐器,有别于楚国常用的琵琶等,造型怪异的引人发笑。他们的神情很是虔诚,好似拿的不是乐器,而是圣物。 那几人却是淡然的接受着旁人的笑意,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一概接受。 鼓点突然的响起,台上的那几个女子突然手拉手站成了一排,脚下也随着节奏不时的打着拍子。穿的鞋是软布面的,却在触及地面时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君飒枫被她们几人掀起了兴趣,兴致昂扬的目不转睛, 此时的他已经忘却了秋猎的那些人,满脑子都是这奇异的舞蹈。红妃看着这样的君飒枫,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和厌烦,但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她将手中的点心向着君飒枫的方向送了送,娇媚的问道,“陛下要不要尝尝?”却见君飒枫因为她的突然出声打扰眼睛一立。吓得她立刻就松开了拿着糕点的手,而后那块白软的甜糕就这样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爱妃还是看节目吧!”君飒枫将视线重新转了回去,身后的红妃面色有些阴沉,却努力的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低眉顺目的不再言语。 此时的台下,几名女子已经全部弯腰将白皙的肚皮置于众人眼前。她们的身体极其柔软,脸上的面纱不仅没有让欣赏的人乏味,反而越发增加了他们看得欲望。 君飒枫瞧着拿着女子高耸的胸部,不由得在心里有些唏嘘。后宫的佳丽万千,却没有一个这样大胆的,他突然有欲望想要将这些女子全部收入后宫。当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后,他自然的看了眼身侧吃的正开心的红妃,眼底带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 但他的想法刚冒出萌芽,就被突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起来。 女子们的舞蹈不知何时加上了一些刀剑,虽然舞刀弄枪有些奇怪,但那些刀剑在她们手中却越发的美丽动人,不似只能反射冷光的兵器,而更像是一种道具。 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围成一个圈,而在舞刀弄枪的时候,那圈也越来越小,直到几人后背相挨。突然,那几名女子向外面侧身划过,从圈内飞出一个一身紫色的女子。相比其他人,她的服饰更加华美,且那双水眸像会说话般灵动,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迈不开腿。 那女子手持软剑,舞于空中,犹如真正的仙女般。她落在地上时,动作优雅,让大家为她捏了把汗。她再次起身,舞动着软剑却是不着边际的开始靠近着君飒枫。 她如水蛇般的身子妖娆而过,在君飒枫面前摇摆,而后再次回到台前继续着动作。君飒枫只觉得有趣,在那女子过来时甚至出手揩油。 他只记得当时那女子被他的手掌抚摸时,轻笑了一声,魅惑到了骨子里。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女子带入他的后宫了。 当女子再次踏上台阶时,依旧是柔软的身姿扭捏而优雅,却在来到君飒枫面前时,脸色陡然一变。软剑变得坚如磐石,直向君飒枫刺来。 迎面而来的软剑让君飒枫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因为那女子的出其不意,他的手臂当下就划开了一个口子。 君飒枫反应过来后,连忙闪躲,那女子穷追猛打,不肯放松分毫。眼见着那剑即将刺入君飒枫的身体,却见一道桃红身影略过,一声陛下后倒在了地上。 那紫衣女子神色微变,正欲再次向君飒枫刺入,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喊,“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就在紫衣微愣间,手中的软剑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挑飞,紫衣女子飞身欲逃离,却被男子使出的暗器打伤腿部,动弹不得。 红妃的桃红衣衫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血哪些是衣衫的颜色,她躺在地上,肚子上不断的向外渗着血。君飒枫慌忙将她搂在怀中,无视那黏腻的血液,声音很是颤抖,“红儿!红儿!” 那声声嘶吼,似要划破天际,痛苦的像是龙吟。君飒枫看着眼前的人就这样倒在地上,没有反应,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破碎了,他的眼神悲哀,甚至还夹杂着绝望。 红妃只要张口,呼吸都有些困难,血沫从她的唇角不断的外泄着,似是在强调着她的生命力在流失着。 红妃的眼前闪过很多,一幕幕心酸和快乐。她的耳中已经渐渐的听不到君飒枫的呼喊,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明明伤的是她的肚子,为什么头会这么疼呢? 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她,却在想着这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许真是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愿意去看君飒枫那张脸吧! 君临笙将钳制住的紫衣女子交给了手下的侍卫,嘱托了几句后回头看到这幅场景,心里却只觉得万分的讽刺。血色,在他眼中早已成为平常,可君飒枫却为了这个女子而哭的肝肠寸断。他不禁有些怀疑,莫不是在方才,连君飒枫也被人掉了包? 混乱之中,一人骑装上身,却是来到了风暴的中心。 云琉雅的脚步轻盈,没有慌张。当她看到红妃那桃花的面容渐渐枯槁时,面色略微的出现一抹哀伤。 “陛下,”她轻声唤着,像是怕惊醒了熟睡的红妃。她那样轻声轻语,却依旧让君飒枫那张风霜过后满面愁容的苍老面孔泛起一点涟漪。 “陛下,”她无视陛下那愤怒的眼神继续道,“我有办法让红妃娘娘往生。” 她的话如同惊雷,在君飒枫的心里荡出平地。他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刚,刚才说,什么,么?” 云琉雅并没有厌烦,而是耐心的再次说了一遍,“我有办法让红妃娘娘起死回生。”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出事之前 第四百八十六章出事之前 云琉雅不是巫师,不会那些将生命把玩于掌中的技能。她也不是医师,能救人于水火。她有的,只是结交的好友,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的好友。 她的话一出,君飒枫的脸色都变了。就算是赫连慕瑾,也没办法让已经失去生命力的人,再次活过来。而她一介女流,甚至手无寸铁,竟说出这样的大话,还是一脸的认真。 若是平常,君飒枫可能会怒极的让侍卫把她带下,但现在,他却是只能选择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不想错过。 兰儿已经不在了,他不能让红儿也跟着去。他的心已经忍受不了两次创伤了。 “你说你有办法?真的吗?”他的声音颤抖着,又一次问起,虽然不确定的成分居多,但其中的期盼却任谁都能听出。 云琉雅再次慎重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十成把握,却也是有九成的。在皇帝面前,在众人面前说出这话,她是有考量的,并不是一时冲动。 一来,红妃莫名对她和善,甚至多次出面帮助,云琉雅想知道原因。二来皇帝对红妃态度奇怪,也许会是自己以后的一项保障。云琉雅不做无准备的事情,她对皇帝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对朝政何人当权也兴致不高。但她却绝不会让那些罪无可恕的人去抢夺这些权力,她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云琉雅从腰包中掏出一瓶褐色瓷瓶,朱红的堵口在此时越发的耀眼。“这是臣女从友人手中获得的甘露,只要是在死亡七日内,均可获得重生的机会。”她的手紧了紧,随后注意到君飒枫极其认真的神情道,“友人离去只给了臣女一瓶只够一个人使用,但只是听闻这药效甚强却从未实践过,若是醒来……” 但君飒枫此时却顾不得其他,“只要能让朕的红儿醒来,一切都好说。”君飒枫恋慕的抚摸着带着血污的红妃,神情间带着些许癫狂。 瓷瓶被他接了过去,揪起红纱,只能看到有水波荡漾却看不清里面的色彩。君飒枫将爱情紧握在手,手心都渗出些微的汗渍。 云琉雅站在一边,看着君飒枫紧张的模样一言不发。她相信季流云的药会有奇效,因为她是魅医的徒弟想当然的会是与众不同的大夫。 晶莹中泛着浑浊的液体被送去红妃已经紧闭的双唇中时,所有人都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凝滞。整个会场好像被笼屉掩住,闷得每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君临笙的目光一直落在云琉雅的身上,不曾错开。他也为云琉雅突然脱口的话捏了一把汗,他虽然相信云琉雅不会那么莽撞,但那甘露若是有一点差错,就不是道歉就能轻移解决的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就在来会场之前,他的心就曾因为这个人险些停止跳动。而现在,整个心都牵制在云琉雅身上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时间倒回,云琉雅带着青小七藏于草从后的死孩子下,因为青小七的动作,两人暴露与人前。机智的云琉雅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慌张,她佯装自己带着侍女走失,面色有些凄苦的目光游移。 在那些人眼中,她的这番举止与深居闺房的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不置一词,但却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两人离开。 “这位小姐留步。”粗狂的男人开口,云琉雅的脸色都有些青白,但又很快的掩饰了起来。她停下脚步,用她那楚楚动人的水眸目不转睛的瞧着男人。 “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她面若桃花,带上几分娇羞,却引得人血脉喷张。 “废话少说,把她们俩绑起来!”那妖娆女子却截断男人要说的话,语气不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泡妹子!” “亦寒莫非是吃醋了?”那男人却调笑在女子的腰上摸了一把,虽看着老实,却动作不轨的如同地痞。 那女子却是挑眉,很是气愤的模样,“吃醋?老娘才不会因为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吃醋!谁知道她们两人听到了什么有的没的,绑起来,宁可错杀一人,不可放过一个。” 青小七闻言,面色不郁,她的手腕翻飞,却被云琉雅一把拉住藏于身后。云琉雅只觉得眼下这个小丫头要比这群人还难搞,不是说是青组成员吗?怎么举止却像个新人一样毛躁? “这两人细皮嫩肉的,若是就这么宰了,也太可惜了,倒不如留下让兄弟们解解闷子再杀也不迟!”那男人说完,旁边的几个人不觉笑的有些猥琐。许是想到了什么画面,几人盯着云琉雅的目光很是淫邪。 云琉雅紧紧的抓着青小七挣扎的左手,不让她有所动作。现下的情况还是先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再做打算,方才在听到他们的计划的时候,云琉雅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通知给君临笙。 但目前,更为重要的是,先摆脱了他们的监督。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云琉雅清楚两人不可能全部逃出,再加上青小七这个半吊子的小孩,恐怕难度又会再加一成。 她将青小七向身后拉了拉,趁着几人笑的张扬,低声道,“青小七你听好了,一会儿我让你跑的时候你就赶紧去找你的主子把方才的事情告诉他。我来拖延时间,记住,跑了就别回头!” 青小七楞楞的听完,正想反驳,但时局却发生了变化。那几人渐渐的向着两人围拢而来,云琉雅觉得万幸的是这几人都当她们俩只是出游的官家小姐并不知晓她们的身份,也不清楚青小七会武这一事实。 趁着他们马上要碰触到自己时,云琉雅突然大喊了一声,“跑!”只见二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迅速的跑开,这几人被突然的撞开弄的有些晃神。回过神来,不觉愤怒异常。 “这两个小妮子!快,快把她们俩抓回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渐渐远去,云琉雅跑的急促。但她毕竟没有内力做底子,只跑出了几百米就气喘吁吁起来。她成功的将所有人都引到了她的方向后,虽然是短时间内指定的计划,却完成的很是完美。 因为体力不支,云琉雅渐渐的再次被几人围拢起来。这一次,几人也提高了警惕。云琉雅见之,却讪笑出声,“几个男人,怎么连个女人都抓不住,不觉得丢脸吗?” 她的嘲讽刚说完,就有一男子向她面前伸出手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一抖一抖的。但他却没有如愿,云琉雅发动自己准备的弓弩,将他的手腕射穿。 哀嚎声骤然响起,光是听在耳中就觉得一定很痛。那几人的眼睛泛着红色,被云琉雅激怒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解救 第四百八十七章解救 云琉雅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她不能确定青小七有没有及时的将消息传达给君临笙,也对青小七的能力表示怀疑,但如今却只有等待着援兵或者自己逃生两个选择。 无论是哪一个,云琉雅心里都没有底。接连的发射了八只箭后,云琉雅也累的够呛。不断的逃跑,不断的思考,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云琉雅突然发觉,好像自己很容易就会卷入各种事件中。从她重生后,已经不止一次的面临着生命终结这个难题了。现在的她来不及思考这些或许深邃的问题,集中精力的思考着如何才能从这些人中逃脱。 她躲到了灌木丛中,许是今日的服饰色彩有些晦暗,在树荫下并没有那么显眼才给了她几分残喘的机会来想下面的对策。 手中的弩箭不多了,云琉雅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会如此大意的只带了青小七一个侍女。可如今的局面已成,再多的后悔也是无用。她将手臂上的弓弩卸下,仔细的查看着,眸色渐渐暗淡。 只有三支箭了!只剩这三支,她没办法自保啊! 眼见着下一拨人找上门来躲在暗处的云琉雅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将弩箭重新藏于袖中。静静的等待着,等待那些人的离去,好不容易松口气,却突然从头顶传来奸笑声。 “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跑?”那声音如此熟悉,正是那魁梧男子。云琉雅情急之下,条件反射的将弩箭向头顶射去,只听“噗”一声钝响,而后就是杀猪般惨烈的嚎叫。 云琉雅的那只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人的眼睛,湿润的血液落在云琉雅扬起的脸上,诡异又惊悚。她慌忙起身逃离,却被突出的枝桠绊倒。 “贱人!”那人捂着眼睛疼的直嚎,眼前模糊的看向云琉雅的方向,“还敢跑,被我抓住,撕了你!” 那声音更像是从地底爬上来般阴冷,云琉雅即使再过大胆,也不过只是个弱质女流。她佯装镇定的向后退,努力的想要再次爬起,却因为双腿颤抖又再次跌坐在地上。 云琉雅没有注意的是,她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别人的。 陆续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云琉雅却是再也跑不动了。她警惕的盯着这些人走来的方向,即使是如今这样瓮中捉鳖的境地,她却依旧不愿意束手就擒。 “你不是爱跑吗?跑啊!”其中一人淫笑着靠近,云琉雅远远的就能闻到那人口中的难闻味道。 就在男人的手刚触碰到云琉雅的肩膀时,一支冷箭从天而降,竟将那人牢牢的钉在了旁边的树上。可想而知,那箭的力度有多强,而箭的主人有多怒火中烧。 君临笙在看到青小七一人驱马前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妙起来。直觉告诉他,云琉雅出事了。 青小七急躁的赶到君临笙身边,不时的大口喘息,声音断断续续却坚决的要把话说完。她可以等下歇息,但云琉雅却等不了。 “主子,小姐有危险。”她说完也不等君临笙的脸色变得有多苍白,连忙再次驱马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她怎能让云琉雅就这样深陷危险之中,即使她的心能够安稳安慰自己,但却没有办法向姐姐交代。 君临笙在听到云琉雅有危险时,脑袋嗡了一下,指尖轻微的颤抖着,似乎所有的做作都出现了故障。他匆忙上马,交代了两句就跟着青小七离去,决绝的不曾回过头来。 幸亏他来的及时,云琉雅受的伤害并不严重,否则他势必会恨自己一辈子。 被救下后,连带着的,那些人也被君临笙的手下控制住了。筹谋了许久的策反主谋,就在云琉雅的阴差阳错下被逮个现行。 但作为主犯的其中一个女子却是不见了踪迹,云琉雅虽然不愿和君临笙开口,但却不得不提醒,“凤王爷,其中一个紫衣女子不见了。” 君临笙的脸上带上些许笑容,却在撞见云琉雅那漠然的神色时尴尬的收回。“紫衣女子?”他转头对属下吩咐了几句。 “你,还好吗?”君临笙问的忐忑,心里很是不安。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的谈话,无论说的内容为何,他都紧张的捏着手指不肯放松。 “我听这几人说,那女子要负责去诱惑国师和陛下。想必此刻应该是赶往了会场,若不快些阻止,怕是山脚会出现意外。”云琉雅此时脑中想的却不是一件事情,那几人的话再她脑中兜兜转转,不停的回放着。 君临笙见云琉雅一副深思的模样,并没有理睬自己半分,不由有些挫败的垂下头。即便他很想和云琉雅搭话,但他却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严重,并不是谈情说爱儿女情长的时候。 “你和小七在这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君临笙策马而去,那扬起的沙尘看在云琉雅眼中,味道不明。半晌,云琉雅也站起身来,她的马驹红莲已经被君临笙的属下牵引至此,见到它的主人很是欢心。 云琉雅摸摸红莲的鬓毛,似呢喃,似低语,“……红莲,带我下山。”突然的话题陡转,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前,先一步跨坐于马上。扬起缰绳,扑尘而去。 君临笙制服紫衣的时候,看着匍匐于地的君飒枫,眼中是鄙夷,是冷漠。这个男人在他身前以强者的身份伪装了多年,如今却也苍老了容颜。威严?早在岁月中软化,只剩逞强的坚持。却让君临笙作呕。 云琉雅骑在红莲身上,一溜小跑来到场地外。铺天盖地的红色遮掩了这里原来的喧哗,百姓逃窜中互相践踏着,留下一地尸体。台前的皇帝和侍卫身染血色,面色憔悴。 这样的景象并没有触动云琉雅半分,但君飒枫怀中的人儿却让她瞳孔缩紧。红妃于她,有些恩情。云琉雅虽不清楚原因,却是感激的。但看她就这样躺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心里却是别扭的。 云琉雅只知道,红妃不可以死。当脑中的念头太过强烈,她的行为反而不在受自己的支配。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着那样的宣言。 她不在意别人,眼睛只是盯着君飒枫还有他怀中不能回答的人。那片红色,好像和印象中的某处相互重合,突然的她有些难过。 第四百八十八章 死而复生 第四百八十八章死而复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君飒枫的手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但怀中的红妃却依旧紧闭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身子不见一点起伏。 即便是如此,云琉雅却没有一点点的慌张,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她相信,红妃会醒过来,所以她不动,哪怕看到皇帝面对她的双眼已经被愤怒侵袭,依旧如泰山压顶般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觉得朕可笑?”君飒枫的声音沉沉的,却听在耳中毛毛的。“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欺骗朕!想死,就直接说。” 他的话语刚落,怀中却穿出轻咳的声音。那浅浅的呼吸,宛如天籁,萦绕脑后。君飒枫狂喜的瞧着面容扭曲,很是痛苦的红妃,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缺失的那块被填的满满的。 “红儿,朕的红儿……”他呢喃着,声音哽咽着。将怀中的女子紧紧的搂着,眼神温柔的像流水般,却不知看得是眼前人,还是身后人。 云琉雅见状却突然上前阻止起君飒枫来,“陛下,红妃娘娘刚刚捡回一条命,现在需要太医的治疗,才能痊愈的快些。”她像哄着孩子似的对君飒枫说着,此时的她的举止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 君飒枫有些迷离的眼,渐渐的找到了最初的位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表情渐冷,“太医呢?还不去把红妃送去太医院!” 当人潮散去,君飒枫这才正眼瞧着这个被自己封为郡主的小丫头。“你救了朕的红妃,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云琉雅本想说并不需要赏赐,但她却在触及君飒枫的眸光后改变了主意,“臣女救治红妃娘娘实属自愿,但所陛下愿意赏赐,臣女也不便推辞。十万两黄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君飒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倒是有趣的紧,也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十万两还是黄金?哈哈,好,朕就允了你!来人,回宫后赏赐敏德郡主十万两黄金。” 目送着君飒枫心情甚好的随着红妃离去,云琉雅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十万两黄金,她是随口说的。她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看到了君飒枫眼中对她的怀疑。云琉雅清楚君主的怀疑,极可能会是丢掉性命的休止符。现在的她还没有把握能够在不惊动皇帝的情况下将自己在乎的人保护的滴水不漏。所以她佯装自己是个爱财的小女人,用来消散皇帝对她的怀疑。 皇宫大殿内,君飒枫握着红妃的右手,睡得香沉。夜已深,皇帝却半坐半跪的陪伴在昏迷的红妃身侧,不肯离去。 已经换了干净衣衫,之前那件染血的红衣早已被君飒枫派人烧个干净。红妃的睫毛轻轻抖动,双眼睁开时,心里五味杂全。 当剑插入身体时,仅在那一刹那,她真的有想过就这么去了。她的生命在那时已然得到了终结,她的魂魄飘离驱干,眼看着君飒枫哭的肝肠寸断。多讽刺,自己最痛恨的人却在自己死后,哭的那么脆弱。 虽然红妃清楚,君飒枫的哭泣为的并不是她,但心里的感觉却很是复杂。突然的自由,她一直在搜索着那个一如既往追寻着的身影,却依旧不曾看见。奇怪的,她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在她无限的感慨着的时候,那个主子要自己关注的孩子突然出现。 明明自己的身上伤痕累累,却倔强的站在皇帝的面前。红妃听的见他们的谈话,但她却想说,孩子就让我这样离开吧!她已经厌倦了委曲求全的生活! 可她的声音却传不到他们的耳中,他们听不见,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往她的嘴中灌着什么而无力反驳,直到自己突然的头昏目眩,再次醒来,就是眼前。 红妃没有将君飒枫紧抓的手拨开,而是转头看着这个逐渐苍老的人。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男人吧! 君飒枫长得并不难看,从他的眉眼中依稀可以辨别的出曾经的英俊,只是如今被岁月磨损,在物质前衰亡,才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棱角处都是冰冷和自私,却又在面对她这张脸时特别的幼稚。 郁欣兰在他的心里,位置很高,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依旧不曾衰减。或许男人都是这样,过去的永远都会在心里留着难以磨灭的印象。 曾经自己也看过主子露出那样怀念的神情,孤寂的却又有些眷恋。虽然主子的心思,她猜不出来。但那眼神她却明白,是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才会拥有的。 那时的她是羡慕的,嫉妒的。嫉妒那个占据了主人心神的女人,怨恨那个女人抛弃了主人却让主人再也不能爱人。 主任从不提,红妃也无从得知。直到那日,主人忽然对她说,要她进宫,伴在皇帝身侧,要调查清楚皇帝的所有。 她以为,她就这样离开,至少主子会说什么。结果主子在她临走前,却是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和从前一样,对她的感情也只是置之不理。 她进宫后,还在想着怎样才能抓住皇帝的心,却不想突然被宣召,她成了侍寝最快的新人,而这份殊荣也很快的被她占为己有。 坊间甚至传言自己是凭借那日的服饰而一炮走红的,可那些都不是事实。直到连续侍寝了三晚后,她才知道原因。 皇帝喝醉的那日,抱着她不断的喊着兰儿,但她的名字却不是这个。她温言的问起,却被皇帝笑着抱着她的腰,说她也喝醉了,竟忘了自己的名字。她笑着问道,“陛下若是没醉,倒是说说臣妾的名字。” 皇帝自信的笑了笑,说的却是郁欣兰三个字。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只是因为这幅皮囊像极了郁欣兰。 郁欣兰三个字,她从未听过,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像郁欣兰,独得盛宠,她派出几个心腹到处调查。但却发现,郁欣兰的消息似乎被锁住了,没有人知道。 而从那以后,君飒枫就总是会纠正自己的行为,并且在无人时唤自己兰儿。红妃虽然觉得有些受不了,但却只能忍耐。 宫中传言她用了妖术迷惑了陛下,皇帝竟为此而重责了几个嫔妃,以儆效尤。红妃知道,他看不惯的不过是别人对他的兰儿出言不逊。 红妃的视线飘忽,最后定格在君飒枫的唇上,如今的她对眼前的男人,少了一点厌烦,多了一分可怜。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入怀的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入怀的人 那女人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红妃有些好奇,但却并没有因为这些同情而让她对君飒枫有所认同。 她同情他,同情这个把感情尘封起来的男人,因为这份痛苦有多心伤,她体会过,所以懂得。但她却无法原谅这个男人,用别的人来替代心中的女人,折磨着别人满足自己的幻想。 她的眼睛渐渐的有些酸涩,再次紧闭上,沉入梦乡。而在她睡着后,一抹蓝色渐渐靠近二人,留下淡淡的叹息。 云琉雅看着皇帝离去,紧绷的神经随之放松。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侍女花青和白素跑了过来,却没有来得及扶住她的身子。 云琉雅身上的劲装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割痕,看得两个侍女眼泪汪汪的。青小七站的有些远,不敢靠近半分。她虽然也担心,但自己的身份已经拆穿,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云琉雅那里,也没办法面对姐姐责备的目光。 “小姐!您怎么全身都有伤痕?小七呢?小七怎么没有保护好您呢!”花青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查看着,手上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碰疼了云琉雅的伤口。 “没事的,都是些小口子,不碍事。”云琉雅半坐在地上,安慰着花青。她虽然看着像是伤口严重,但如她所说都是些肉眼可及的小口子,恢复几天就没事了。 只是看着吓人,却没想的那么吓人。“还有,小七她,回去了。”云琉雅漫不经心的这样说着,却听的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 还是花青反应的快,语气不稳的问道,“小姐说的回去,可是回到原来的主子那里了?” 云琉雅并不打算隐瞒二人,点了点头,而后道,“花青若是你以后想妹妹,就去凤王府看就好了。只要提青组青七,他们应该会明白的。” 自己刚认回的妹妹不止是凤王府的人,还是凤王爷得力的助手青侍的手下。消息来的突然,花青有些不消化。她眨眼眨得飞快,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花青知道小姐对凤王爷的感情很深,失望也很深。但无论如何,却依旧存在着情意,但现在即使两人见了面,小姐也冷淡的像是见了陌生人。 花青还真有些不敢去凤王府了,自己的妹妹欺骗了所有人潜伏在云府内,按理说自己应该火大的。但也许是血浓于水,短暂的气愤后,更多的却是怅然若失。 小七是凤王府的人,也就意味着在小姐和凤王爷没有和好的阶段里,她们姐妹俩也不能像那几日一样幸福的在一起。虽然小姐允许了她,但她却并不想让小姐心里不快。 君临笙在看到云琉雅跌坐时,手已经伸出了,却又在想起她的眼神时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君临笙有些纠结,他不知道云琉雅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也没有告诉过他应该怎么做才对。从来都是被追逐的对象,从未讨好别人的他,现在也是有些委屈的。 面对着云琉雅,他低过头认过错,他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男人,在某些时候也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理由执拗着。而女人,则会因为一个停留而为男人判了死刑。 他纠结,青小七更纠结。自己不过是站在了凤王府的立场,怎么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呢?她甚至都不敢去和自己的姐姐对视,只是眼神接触都会觉得无比的愧疚。 她突然转过头,看着青侍,目光犀利,倒是让青侍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小七子这是怎么了?怎么那样看我?他回想着这几日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也没找到答案。 云琉雅被两人搀扶着站起身来,却因为没有力气支撑身子,险些再次跌倒。只是这次,却有一双大手接住了她。 云琉雅回过头来,目光撞上秦天佑担忧的双眼,心里一暖。很多时候,女人的心软只是一瞬,但心软终究不是爱情。 云琉雅被秦天佑突然的打横抱起,几人迅速的离开了会场。云琉雅在秦天佑的怀里,很是安分,不声不响,看起来很是信任。 这是君临笙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明明是张冷脸,却在见到云琉雅时,眸光中的温柔软化了冰冷的棱角。君临笙的胸腔,有什么在沸腾着。 “青七,这个人是谁?”他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从齿间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青小七闻言只是抬头看了眼,而后无精打采的回道,“说是叫秦天佑,是云府的下人,云小姐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这四个字在君临笙的脑中无限的放大,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侍卫?他怎么不晓得? 那人看上去,绝不是侍卫那么简单!君临笙突然回头瞥了眼青侍的脸,脸色极差。 青侍连忙摆了摆手,“主子你别这样看属下,属下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那无辜的模样让君临笙的怒火降下去一半,而后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云琉雅的身影直至全部消失在远去的轿子中。 云琉雅被秦天佑安稳的放在轿子上,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避开君临笙的视线,这才感觉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你利用我。”秦天佑有些悲伤的说着,“但我却甘之如饴。”即使是轿子内还有别人,秦天佑依旧自顾自的对着云琉雅说道。 云琉雅在他认真的眼中,不得已低下了头,“对不起。”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不管秦天佑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却是帮了自己很多。无论是在财务上还是其他,云琉雅不能否认这些。在知道他的心意后,她也确实的利用了他。她对不起他的地方,很多。 云琉雅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却不想未来,秦天佑会成为自己最愧疚的存在。 颠簸的马车上,云琉雅的伤口不时的碰撞在车沿上,疼的她紧闭双眼。骤然温暖侵袭,她张大眼睛,却是被秦天佑搂在怀中。 露出吃惊神色的不止她一个,花青和白素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被秦天佑揽入怀里。她们的嘴张了张,却还是合上了。 “秦天佑你……” 云琉雅的话被秦天佑有些生硬的口气截断,“别说话,你不是疼吗?再忍一会儿就到了。” 云琉雅瞪大的眼睛看着秦天佑生硬的侧脸,不知为何有些鼻头发酸。她垂下头,老实的不再言语,搂着她的那只手白皙冰冷却让她很温暖。 第四百九十章 上药 第四百九十章上药 回到云府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在了半山腰。秦天佑将云琉雅抱着下车回到了云府中,脚步急促却用平稳。 花青和白素两人分别去找大夫和布置睡房。云琉雅此时因为疲乏已经沉入梦乡,但看她不时的皱眉,秦天佑的手紧了又松,很是焦虑。 “小姐不会有事的,素素已经去找大夫了。”花青安慰道。 她在知道初知道秦天佑的身份时,除了震惊外是有些愤怒的。但她的愤怒却是为了小姐,小姐被背叛的太多了。今生恐怕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伤害。 她怕秦天佑会因此而伤害到小姐,但当她那日看到秦天佑注视着小姐时的视线后,才真正的确定,秦天佑绝不会让小姐心伤,因为他深深地爱着她。 爱过的人会懂得那个只有深爱才会有的眼神,花青明白,安九明白,秦天佑也明白。所以他们能够彼此理解,但白素却不明白,所以她才会总是质问秦天佑,直到最终确定了秦天佑的心意。 年迈的老大夫被白素抓着手臂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哎呦,我这个老骨头都要被你这个小妮子给拉散架子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天佑冷冰冰的插了一句,“看看她有事吗?” 虽然说的是请求,但那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胆战心惊,老大夫哆哆嗦嗦的走到云琉雅的跟前,心脏跳的飞快。 “大夫,您给我们小姐瞧瞧,看看伤严重不?”花青适时的温柔挥散了老大夫的心惊,这才静下心来,号起脉。 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老大夫的表情上,只要他皱起眉头,他们就紧张的卡在嗓子眼里。 半晌后,老大夫眯起的双眼才渐渐舒展开,“呵呵,没什么大事,身上的都是些皮外伤,擦了药酒三四天就好。不过,这孩子身体倒是有些虚,你们没事多给她补补,养养身子。” 花青拉着白素一起出去,给大夫拿赏钱。屋内只留下秦天佑和睡得香甜的云琉雅。 “你也太莽撞了。”秦天佑叹了口气道,“怎么能直接就冲出去呢?就你和那个丫头,都说过不行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静静的看着云琉雅的睡颜。烛光摇曳,在墙壁上留下长长的阴影。秦天佑的目光逐渐的温柔,他伸出长指停留在云琉雅的脸颊上方,却不敢触摸她的肌肤。 他收回自己的手,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后,才略带不舍的说道,“睡个好觉吧。” 他叹息着离去,室内重新变得宁静起来。云琉雅依旧睡得安稳,时不时的翻个身。这一夜,她的梦中总是会有一个黑影,摆脱不掉,却又好奇的紧。 清晨,云琉雅还在睡梦中,花青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无奈的瞧着自家的小姐昨夜花青想给她上药却因为她睡梦中的不断躲闪而告终。 今日大早,云琉雅清醒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碾过般,每一处都泛着刺痛感。花青拿着准备好的温热布巾上前,为她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云琉雅昨夜是合意而睡的,所以身上那有些干涸的血迹在湿润的时候蹭在了被子上。远远看去,吓人的厉害。方才花青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手中的水盆差点扔在了地上。 幸亏她手疾眼快,才没有再次打碎一个盆。云琉雅不舒服的开始脱着身上的衣服,全身因为衣服摩擦而疼痛不止。 精明的她也犯了这样的错误,现在想来,云琉雅有些懊恼,昨日自己应该脱了衣衫再睡得。 疼的不止是因为摩擦,还有那些伤口与衣服上的血液一起凝固后在脱衣服的时候感到撕拉般的疼痛。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看得花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你个花青,竟然看着你家小姐受罪自己偷笑!”她佯装生气的一边斥责一边呼痛。 花青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怕她的投着布巾,然后又用力的擦了一下她的伤处,就听云琉雅尖着嗓子嚎了一声。 两人正说笑着,秦天佑却突然的闯了进来,呼吸不顺畅的问道,“云琉雅你怎么了?” 屋内的两人怔愣着,而秦天佑在反应过来,目光所及此时有些衣衫不整露出滑腻脖颈的云琉雅时,不由得脸色涨红的厉害。 云琉雅回过神来,也是恼羞成怒的直接把手边的枕头扔了出去,“秦天佑你个色狼!” 秦天佑呆愣楞的接住了枕头,而后将枕头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口中呆呆的说道,“你安心的上药吧,枕头我就放在门口了。” 他如来时般将门重新关上,而后就听他突然急促起来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在门外。 云琉雅和花青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禁都开怀大笑着。秦天佑这样,更像是被看到的是他,云琉雅反而没有那么多羞赧之意了。 “小姐,”花青在笑闹过后,认真的为云琉雅擦着药,心里的疑问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小姐的心里真的没有秦天佑吗?” 云琉雅沉默了几秒后道,“我不想骗他,也不想骗你。”她轻轻叹了口气,“感情的事,你知道的,不能勉强。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思考这些,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花青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了,也许小姐说的对,勉强不来的。如果小姐心里依旧存在凤王爷的位置,那么无论秦天佑如何做,都会是枉然。 就如同当初的自己,除了守护,也做不到其他的。 花青看着小姐后背的一条条红痕,药油擦过,就见她的身子轻轻的抖上两下,而后再次硬挺着。 花青其实挺佩服自家小姐的,如果是她,恐怕根本就不敢想和皇帝谈条件这样的事。但她不解,为何小姐竟提出要钱财呢? 锦绣坊的生意虽然没有这一次来的多,但却来日方长,而且花青相信,只要她们在,锦绣坊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她问小姐,小姐却只是回答,贪得无厌者,皇帝必诛。她不懂,但看小姐也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花青,这件事你就别再问了。你只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和皇帝的事搭上关系就好。”听闻小姐说完,花青还觉得有些好笑呢。 “小姐是多虑了,皇帝高高在上,花青不过是个小小侍女,怎么也挨不上边不是?” 第四百九十一章 谋权篡位 第四百九十一章谋权篡位 朝堂之上,箭弩拔张。许世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模样不复从前的硬朗。 皇帝君飒枫目光如炬,威严的音量由上至下,传遍了整个殿堂,“许世,朕待你不薄,为何要派刺客暗算朕!” 大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话语在不断的回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世的身上,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怒气冲冲。 君临笙作为逮住叛乱者的功臣,却是冷眼旁观着。许世作为丞相一职,曾经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丞相。为您解难,多次顶着灭族的风险将那些底下人不敢上奏的消息传达到朝堂之上。 但世事难料,即使曾经政治清廉的人,如今却跪在地上成为了叛国贼夺权者。更加讽刺的是,朝堂中的其他人依旧是以往的模样。 变得仿佛只有许世一人,君临笙想着,或许有一日别人也会成为阶下囚,然后重新用这双眼睛看清这个朝政大殿,看清那双眼睛中的丑恶。 经过一夜的折磨,许世已经连开口都有些困难了。身上的囚服如同蒙了灰,晦暗中隐隐的带着干涸的印记。 他张了张干涩的唇角,嘶哑的声音从中倾泄而出,“沙……沙沙”,听的不真切,反而让君飒枫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你是在蔑视皇威吗?”君飒枫的声音低沉如同从地狱怕上来的厉鬼。 “奉天承运,皇帝昭约,丞相许世勾结外国谋权篡位,心怀不轨,且于秋猎之日刺杀陛下未果,今日判处许世剥夺丞相头衔,打入大牢,听候差遣。”李连海在接收了皇帝的信号后,将手中的卷轴展开,朗朗开口。 许世的身子颤了颤,僵硬的停在原地,目光畏惧中带着无数的胆怯。他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嘶哑着喉咙,听上去却像是指甲划过墙壁的那般刺耳。 “陛下饶命啊!罪臣为楚国没有血马之功,却也是鞠躬尽瘁多年。罪臣一时驽钝,做了错事,可并没有谋求篡位啊!这谋反一说何来?勾结外国何来?”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君飒枫的目光冰冷,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么就休怪朕不念旧情!来人,将证据呈上!” 几个侍卫抬着两个箱子,重新出现在殿堂之上。其中一个箱子平淡无奇,与普通的装杂物的箱子一般,墨色打底,边缘有金属镶嵌。 另一个箱子也有些特别,光是它的表层的闪烁,就让人眼花缭乱。镶嵌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宝石翠玉,入手的滑腻是其他箱子无法比拟的。 许世的眼睛从那两个箱子被抬上来,其中的侥幸全部变成了绝望。 “把箱子打开!”威严的发号施令,君飒枫看着那箱璀璨的宝箱,脸颊僵硬着。 侍卫们对视一眼,而后相继拿起了腰部的剑柄。大殿内只听到“乒乒乓乓”的敲锁声。许久,只听砰的一声响,两个箱子的盖子同时开启。 一个金光璀璨,一个狼藉一片。相反的对比,但却是那样真实的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凌乱的一页页信纸散乱的跌落一地,扑欶而下的纷飞着,随着大门外的清风而飘远着。金光闪闪的宝石,闪耀迷人光晕的珠宝,安稳的躺倒在珠光宝气的宝箱内。 许世无神的扑倒在地上,眼神凌乱,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着。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被他藏起来的这两箱怎么会被发现?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的抬起头,癫狂的跑回箱子旁边,紧紧的抓着,拼命的把信纸往箱里塞去。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把他押下去!”君飒枫有些疲惫的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一眼。他挥着手,在这一瞬间,君临笙却突然发现了他的苍老。 “许府内无论男女妇孺,全部充公,发配烨城。这些事就交由三皇子着手。”他有些不负责的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席而去。 大臣们窃窃私语着,不时的有人对着君临笙指指点点,直到李连海说了退朝。君临笙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的看着皇帝离位,冷漠的看着许世被侍卫强压下殿堂。 下朝后,君临笙的身边围绕了好些人,都是恭喜他再次被重用。君临笙一一接受,虽然唇角轻扬,却是毫无笑意。眼前人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现在的局势,没有一个皇子的地位是稳妥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会这么傻的直接飞蛾扑火。试探着靠近,一旦发现不好的苗子就立刻摆脱牵扯。 “殿下真是英勇,将陛下救助于水火之中。真不妄三皇子殿下“战神”的称号。” “三皇子殿下竟能将许世这个老秃驴挖出来,恐怕是下了一番功夫吧!真是辛苦了!” “三皇子殿下威武,不过那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临笙听着身边人的话,一直都是表情淡淡。邪魅的双眼微挑,目光流转,让那些人都有些不敢直视。 当云琉雅的事情被提了出来,大家都开始讨论起了这个突来的变数。 云琉雅的出现还有君飒枫抱着红妃痛苦的神情,都成为了街坊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君临笙回到凤王府,站在檀木桌前,目光胶着。并不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而是集中了精力在想事情。 他记得自己离去前,听到那些大臣们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记挂,放不下。 “陛下对红妃那么重视,宋皇后被废一事,恐怕那传闻是真的!” “传闻?什么传闻!” 那人闻言,有些神秘的左顾右看一番,而后贴近问者的耳朵,小声说道,“陛下要立红妃为后!” 立后?君临笙立着耳朵,听完不免神色复杂。他调查过,但红妃的被宠就如同天意。没有任何基础和后台,不过平常的宫女,一步登天,仿佛如假似幻。但现实却是如此,红妃从宫女直接升为嫔妃,只因盛宠,甚至隐隐的开始统领起后宫来。 君临笙想过要去拉拢,但却因为调查后,心中总是不解的疑惑而静观其变。他不做没有打算的事情,暂且不说红妃是否对自己有用,但说这平步升云的方式,怎么看怎么诡异。 第四百九十二章 登门造访 第四百九十二章登门造访 云琉雅靠着床边坐着,身子只要轻动就疼的厉害。好像是安稳了太久,她有些忘却疼痛的感觉了,连这么平常的伤口都有些难以忍耐。 她的伤,在其他的大家闺秀中已然属于重伤,尤其是还可能会留下疤痕。脸上的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大家都担忧着是否会留下疤痕。 庭院里三箱黄金还停留在那,下人们路过也不过是看一眼而后又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没有云琉雅的吩咐,没有人敢随意的上前对那黄金给予处置。白素和花青经过的时候也只是装作没看见般直接越过,连主子身边的侍女都如此,还有谁敢动手啊! 想起早些时候,那一箱箱被搬进来的困难,云琉雅不觉轻笑出声。她的随口一句,好像是给那些侍卫们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呢! 光是看他们额头的汗,就知道这些黄金有多纯多沉。“嘶……”她龇牙咧嘴的再次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扬扬嘴角,都觉得自己的脸皮被扯了扯。 白素端着清水走了进来,无奈的说道,“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大夫不是说让你好好趴着吗?小姐您就别乱动了,好好的养着伤不好吗?” 云琉雅不好意思的笑笑,而后道,“趴久了腰都疼的难受,还不如动动身子。生命在于运动嘛。” 她尴尬的笑着,而后白素不赞同的把水盆放在桌子上走了过来。“奴婢说不过您,”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小姐还是听大夫的比较好,快些把病养好也可以快些去做小姐想做的事情啊。” 她重新扶着云琉雅躺回床上,掖了掖被角,却被云琉雅调笑道,“素素,没发现你还有贤妻良母的体质呢!看你这话说的,倒是越来越像你青姐姐了。” “小姐就会取笑奴婢,”她面色绯红的目光乱飘着,“哼,要不是看您现在是病人,奴婢一定要让小姐笑的停不下来。” 云府花园内,花青正在整理着已经凋零的花坪。手中的小铲子轻轻挥过,干净了一片。她跪在地上,右边放着小花篮里面零星的放着几株根部萎缩的时令花。 安九悄悄的靠近着,看着花青认真的侧脸,怦然心动的感觉越发明显。他有些羞赧的垂下头,却正好撞到花青抬头的视线。 “安,安大哥。”花青先是反应过来,撇过脸来。隐约可见的可爱脖颈,让安九不觉咽了口唾沫。 “花青在做什么?”安九有些不知所措的问着明显的事实,自己心里懊恼着竟问了这样的蠢问题。 花青撇过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原来不止是她自己紧张呢!“安大哥,能帮我把这些杂草都挖出来吗。”温润的双眸照映着安九染上红晕的双颊,还有眼中绵绵的情意。 “安管家,有人找秦护卫。”那人眼神略带些惊恐,说话的时候身子不住的哆嗦着。 安九被突然的打断,只好放下心头的爱意,转头问道,“你脸上的淤青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安管家,还是让秦护卫去见见那人吧!”他的声音带些祈求,听在安九耳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 “秦护卫不在府内,你去回那人。若是寻秦护卫还是改日再来。”安九说完话,就拂袖而去,往梅语轩的方向走去。 而那个可怜的下人,却是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门口的那人太恐怖了,他不想再次回去面对啊!还要告诉他这个噩耗,岂不是要闹出人命吗!但他的这些话,却已经传不到安九的耳中了。 已经有几日,没人来寻秦天佑了。虽然秦天佑对云琉雅的感情有目共睹,但安九却并不怎么赞同两人会发展到一起。 男人看男人,视线更加集中。安九认为,秦天佑绝不会是云琉雅的良人。并不是说他本身有什么错,只是他的周围好像有些危险。 如今的安九早已脱离了曾经的苦恋,他已经接受了曾经的事情,而开始寻找崭新的人生。在新的起航中,有云琉雅,也有花青。 他把云琉雅当做妹妹般疼爱,也许依旧会残留些许曾经的深爱,但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了。因为他清楚,云琉雅需要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花青才需要自己。 “云琉雅,秦天佑哪去了?”他开门见山的问起,如入无人之境。 反倒是云琉雅习以为常的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下,“阿九,麻烦你下次还是走门吧!不然你们每次都从窗户进,我这大门还有什么用?” 安九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调侃而脸红不好意思,他淡定的继续问了一遍,“秦天佑呢?外面有人找他。” 云琉雅一听,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踵而来的疼痛让她的表情扭曲的变了形。“又有人找?他不在府里吗?” 虽然知道了秦天佑的秘密,但云琉雅并没有对他有所管束。在她看来,反正自己也管不住他,倒不如还他自由,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 不过接二连三的有人来登门寻他,云琉雅心里也是有几分计较的。“来寻他的人在哪?我们去会会吧!” 她义正言辞的想要下床,却被安九拦住了。“你还是老实的趴在床上吧!至于秦天佑的事,等你好了我们再商量。” 云琉雅吐了吐舌头,自己刚刚找着借口,就是为了能够脱离病床卧榻,结果还是被安九发现了。 “你的企图太明显了,虽然我并不反对多活动,但花青的说教,我可不想再经历了。”说着他的耳朵开始发红。 云琉雅没好气的贬损道,“瞧你那样子,以后花青嫁给了你,恐怕你连出个家门都要请示呢!” 云琉雅无奈的再次躺回床铺,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起来。听大夫的话,她要趴两天才行,可现在连半天都没有,自己就已经抓耳挠腮的难受了。两天?可怎么忍才好! 白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轻声的安慰着云琉雅,反而让云琉雅越发焦躁起来。 “小姐,您想啊,若是您的伤再严重点,可就不是趴两天就能下床了。十天半个月都要在床上度过,身子都要发霉了。您看,您现在只要两天就好,不是要比那样的强上许多吗?” 第四百九十三章 被遗忘的角落 第四百九十三章被遗忘的角落 能够安生下来的地方没有几个,此时的勤王府内也是一片混乱。 金念幽因为被热水烫过后,整个手臂都红的不像样子。一直爱美的她更是因为如今手臂上的包扎而不再示人。君临风对她的关爱比从前少了很多。 每日都能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摔碎瓷器的声音,那般惨烈,就连她的侍女每日也是战战兢兢的。 金念幽作为勤王府的勤王妃,整个勤王府的管事都在她之下。勤王府的气氛紧张,皆是拜她所赐。 曾经勤王府是许多女子趋之若鹜的地方,即使只是作为侍女也是知足的。但现在,却成为了最不想去的地方。 金念幽自己心情不好,就会用她的心情惩罚别人。侍女们只要有哪里不合她意,不是毒打就是罚跪。她园内的侍女每日都在祈祷着能够让自己多活一天。 想必金念幽,云语非则相对的过得还算轻松些。她没有金念幽异国公主的身份,即使做错了事,也不会被五皇子责罚。所以她就把自己设定为柔弱的角色,温柔的对待着府内的侍从。 她想的也对,既然有缺失,倒不如从民众下手,得民心者得天下,她不贪心,只要得回五皇子的心就好。 君临风从朝堂回来,脸色就阴郁着,皇帝这个老不休不是一直不曾重视君临笙吗?怎么这次竟让他全权负责消灭余孽? 或许是他想的太入神,在庭院内竟撞上了前来迎接的云语非。踉跄过后,云语非倒在君临风的怀中,面色潮红。 “可有伤到哪处?”君临风翩翩之姿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 云语非和云琉雅同为一父,却怎么也看不出相似之处来。君临风恍惚间将云语非看做了云琉雅,轻声轻语的问着,“临风可是撞伤了你?” 云语非越发的羞涩,连忙起身,“王爷言重了,是非儿没注意脚下的路,冲撞了王爷。” 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非儿,君临风回过神来,那曾经重合的面容如今看来却是陌生的没有一处相似。他的态度自觉的冷淡了下来,却没有注意到云语非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怒。 “没伤到就好。”他虽然依旧是开始的表情,但话语中却透着失落。像是之前的话,说的有些后悔。 “王爷日理万机,也累了吧,不如回房休息一下。臣妾让下人备好了鸡汤,待王爷醒来补补身子。”云语非恭敬的说着体己的话,君临风点点头算是应允。 云语非上前扶着君临风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模样让君临风心里欢喜。男人喜欢这种需要人保护的娇嫩花朵,这样才会体现他们的勇猛。 就在这时,金念幽却突然冒了出来。一把将云语非推到一边,而后自己攀上了君临风的手臂。虽然异国的她并没有嫁夫从夫的概念,但却极不喜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霸占着。 她或许是忘了,入乡随俗,还有她如今只是孤身一人。 “走来!王爷你回来了,陪幽儿喝茶吧!幽儿这几日都无聊坏了!”她嘟着唇瓣不断的摇晃着君临风的手臂,像个讨着糖块的孩子。 云语非被突然的大力冲撞,一下子坐到了刚刚翻过土的湿地上。粉嫩的衫裙染上黑漆漆的土块,好看的裙子被毁了一半。而她的脸上全是破碎的悲伤,那样的入骨,见者心疼。 她委屈的半趴在地上,可怜的缓缓起身,而后满手泥污的看了看,眼泪蓄在眼眶中,努力的不让它流下。 “非儿,你还好吧?本王带你回去。”君临风将金念幽的手强行甩开,而后上前凑近云语非,温言问道。 云语非的泪水在此刻突然就倾泄而下,她哽咽着不敢上前一步,怕弄脏了君临风的衣衫。君临风见此打横将她抱起,无视裤脚沾上的泥污,大步流星而去。 金念幽站在身后,至始至终,君临风都没有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不曾有过。 金念幽的身子颤抖着,恼火的情绪从头顶而下,充斥着整个身子。怎么能不气愤,众目睽睽之下,君临风却甩给自己脸子看! 她是谁?她是明国十三公主,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何来看别人的脸色! 她恨恨的捂着自己的手臂,咬牙切齿的嘎嘣嘎嘣的声音如同磨碎了牙齿般可怖。她双目含怒,其中的火红让旁观的下人心惊胆寒。 凤王府的一角,许涵媛的媛苑,此刻却异常的安静。几日不曾有人光顾的院落,光是从门外看去,都觉得恐怖的不敢踏进一步。 许涵媛坐在镜子前,手持着梳子,不断的梳着她的长发。一根根,一把把,不停的向下梳着。 镜子中的女人,形同枯槁,说是女鬼恐怕都会有人相信。那面若饥黄的肤色,干裂的唇瓣,还有无神的双眼,都让人害怕的紧。 许涵媛看着这样的自己,心里的感觉已经渐渐淡然。开始,她害怕着,自己竟会变成这样。但久而久之,看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每日每夜只有梳着头发,看着掉在手上的青丝,她才感觉到生命还存在着。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再来这座院落。 在拿到那纸休书后,她就已经崩溃了。醒过来的时候,物是人非。 从前仰仗着她的侍女卷铺盖逃离,身边的随从也一个个的从她身边溜走。她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狱,心脏也险些停止跳动。 这样的生活,她痛恨着。支撑着她挺下去的,是无穷的恨意。她深深地恨着云琉雅,因为她的出现,自己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无论是深爱的人,还是孩子,都没了,全没了。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只因为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云琉雅。 没错,她骗了他,可她爱他啊!她的爱可以弥补所有的过错,但君临笙却因为心系着云琉雅而将她彻底的放弃。或许,就算自己没有过错,君临笙也会找机会让自己离去吧! 他的心里从未有过自己的位置,可即便如此,她还在奢望着。 她嘶吼了一声,却如同困兽。沙哑的声音,听不出其中女人的存在,她已经不是女人了,不是吗? 她冷笑着,既然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我又怎么能够看着你们幸福,破坏!全部破坏掉!用你们的幸福来祭奠我的过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找茬 第四百九十四章找茬 云府门口很是嘈杂,门口的护卫拦着,却因为其中一个男子举着剑一脸愤怒的挥舞着而受制于此。 “把秦天佑给我叫出来!”那男人身边一左一右各有一女子拉扯着,却阻止不了男子半步。 许久之前去通报的人回来了,护卫们看着那人,不禁露出解放的神情。却不想那人神情间除了心惊胆颤还有略微的尴尬。 “管家说了,”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秦护卫不在,请改日再来。” 他的话音刚落,那男子挥着剑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恨恨道,“你说他不在?说!他去哪了!” 被架着剑的仆人腿抖得厉害,他只是个刚进府没多久的下人,他能知道什么? 就在互相僵持的时候,安九从府内走了出来,“来者是客,本应欢迎。但阁下却屡屡对我云府的下人出言不逊,甚至动手打人。”他抓过身边的一个仆人,厉声道,“既然人家没有来做客的意思,你们怎么不去报官,任由被牵制着!没用的东西!” “去官府报官,就说云府门前有人聚众斗殴,甚至无理由的打了敏德郡主的下人。”清亮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安九回过头来,眉头紧皱。 一抹熟悉的淡雅身影,渐渐的出现在眼前。那墨黑的长发随风飘动,如同坠落凡尘的嫡仙。清秀的面容,古波目光,沉静而美好。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跟了出来!那两个丫头呢,也不看着你点!”安九才不管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反而很是认真的数落着云琉雅。 云琉雅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过众目下她还真是有些面子不下去。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起来,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安九也唠叨她半天。“这件事回头再说,我说你,怎么不去报官?” 被她指着人闻言,这才有所动作的立刻起身就往门外跑,却被其中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郡主息怒,是兄长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这报官一事,郡主我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名头放出去,对郡主也不太好。” 云琉雅冷眼扫过那人的面容,这人她记得。“肖慕瑶,肖小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云府了吧!”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不耐,“我不管你们和秦天佑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府邸,请你们离开。” 肖慕瑶的脸色有些僵持,云琉雅这话已经算是给自己面子了,若是他们在赖在这,就真是他们耍泼了。云琉雅的脾气她虽然了解的不甚清晰,但看她前几次对秦大哥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于是她连忙上前拉着男子的手臂,“兄长,我们先离开吧!芷兰姐的事我们再商议商议,等秦大哥回来,再说也不迟。” 但那男子却是将她的手狠狠的甩开,“肖慕瑶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妹妹被这样没面子的退了婚,我怎能甘心!我薛培松定要秦天佑给我个交代!” 云琉雅看着这两个女子,还有站在几人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女子,不觉轻声冷笑起来,“呵,我对你们江湖之事不感兴趣,不过,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她说到后面声音都立了起来,眼中的威严让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云琉雅在上位待过一阵,自然连那些装腔作势学的惟妙惟肖,目前还没有人能够看破她的伪装。 薛灵芸抓着薛培松的手臂,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退,口中却逞强道,“我姐姐明明就比你强上百倍,秦大哥竟说因为他喜欢你所以要退这门亲事。你知道你一个人毁了什么吗!” 云琉雅无波涛的双眸转向她,古井的情绪在缓缓流淌着,“我毁了什么?”她不甚在意的问着,她倒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还会说出多少自负的话。 “姐姐从订下这门亲事后,每日都会期盼着,数着日子,盼着年头。终于到了这一天,却因为一句变了心就土崩瓦解。你凭什么?”薛灵芸字字诛心,听在云琉雅耳中却像个笑话。 “你们的事,与我何干?”她的眸中没有任何情感,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的。“秦天佑喜欢谁是他的事,你姐姐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你们都不过是个局外人,又凭什么掺合其中。既然此事是他们二人的事,就应该由当事人来谈不是吗?你们在我这又吵又闹的像什么样子!” 云琉雅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他们身后的那名女子。她猜测,这女人应该就是故事的主角,被叫做薛芷兰的女人。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芷兰相提并论!”薛培松被气的举着长剑乱挥着,“你连我们芷兰的指甲都不如!就你这样的长相,放在江湖中连个路人都比不了。不过是个郡主,说的吓人,谁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头衔!” 越说越不堪,若是平常女子,一定会被气的眼泪直流。但云琉雅却是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在意,你有什么就继续说吧。反正大家都在看着,出丑的也不是我自己。 薛培松的话在这样的眼神攻势下渐渐的悄无声息,因为他发现自己像个被戏耍的猴子,不停的挑衅着,到了最后却变成了跳梁小丑。 “啊啊啊!”突然几人发出一致的惨叫声,一阵冷风而过,身子不约而同的向着后方越过。通通砸在地上,扬起无数的尘土。路过的人纷纷躲闪,却还是因此而溅了一身的灰。 秦天佑愤怒的出现在云琉雅的身后,而后对着那几人道,“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够听到冻结的石柱断裂,秦天佑本就冷硬的轮廓越发的清晰。 薛培松从地上爬起,摸了摸胸口处衣帛的裂痕,两眼通红。“秦天佑!你欺辱我妹妹!还这样对待我们!我和你势不两立!” 他怒喊着向前冲来,云琉雅却突然的拽住了秦天佑准备出手的袖子。“回府,把事情交代清楚。至于他,自有官府来解决。” 秦天佑闻言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插回了剑鞘,跟着云琉雅的身影向府内走去。薛培松的动作一滞,气息不稳的喷出一口血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留下还是离开 第四百九十五章留下还是离开 还未等走到大堂,云琉雅就语气不善道,“秦天佑,若是这样的事再发生,你就离开吧!”她说的平淡,没有留恋。 秦天佑一怔,而后却是沉默不语。他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去。云琉雅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期盼,而如今却更是对自己厌烦了吧。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走路也有些漫不经心起来,险些撞上他前面的云琉雅。 “那几个人,太吵。”云琉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她虽然不怎么愿意和人计较,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这样折腾,自己就会无动于衷下去。 “你若做不到,就让我去。”她回过头,神情间均是烦躁。 秦天佑有些痛苦的抬头看着她,而后轻点了点头,“我去就好,你的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吧。” 看着秦天佑离去的背影,安九也有些不忍的说道,“小雅,这样会不会有些残忍?毕竟他……” 云琉雅却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道,“我不能许给他不切实际的期盼,这样做,对他,对我,都好。” 安九虽然明白,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对不相爱的人来说,最好的答案就是伤害,好像上天给出的回答总是这样残忍。长痛不如短痛,却全部都是痛苦,无论选择哪个也逃避不掉。 云琉雅重新回到床上,在白素和花青的唠叨声中,渐渐的进入梦乡。睡梦中,好像有谁在她的耳边低语过什么,她听的并不真切。 不知秦天佑和几人说过什么,但自从那日起,的确不曾再有人来过。云府又回归到从前的模样。而云琉雅身上的伤也渐渐结疤,掉落。 新长出的皮肤宛若新生,滑嫩的如同剥开的鸡蛋。只是轻轻的划过,也会留下一道红痕。云琉雅还被两个丫头笑话,褪去的表层更像是保护鸡蛋的蛋壳。 而秦天佑却开始躲避起云琉雅来,再一次的,两人失去了关联,就如同云琉雅那日所说的,他们有什么关系? 在秦天佑失联的这几日里,云琉雅再次接到了皇宫的邀请。而这次却是红妃的邀请,说是为了感谢她的倾囊相助。 云琉雅最初接到信的时候是吃惊的,她与红妃的关联并不多,甚至连她给红妃递过去的甘露都是抱着目的性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皇宫,云琉雅的感觉是习以为常。她已经有些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每次都要谨言慎行,但这里的景致却的确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拟的。她看着眼前的灌木,轻轻的笑着,因为一个熟悉的笑脸,面对着她做着鬼脸。 “公主,”她唤了声,而后就见峻宁像个小贼般左右打探了半晌,最终确定了什么般舒出一口气,而后才笑着向他奔了过来。 “小雅,你怎么才来呢!”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抱着云琉雅的手臂撒娇道,“峻宁这几日可是闷坏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嬷嬷有多讨人厌!”说完还挥了挥她的小拳头,向她证明着话语中的真实性。 云琉雅宠溺的笑了笑,“红妃娘娘邀我前来,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她将救命之事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事不足挂齿。 峻宁闻言则道,“她倒是真该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让她重新活了过来,父皇也不会这么快的决定要重新立后了。” 立后?云琉雅闻言不觉一楞,印象中宋皇后被打入冷宫后,皇帝就再也没立过后了。如今竟要重新立后,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也会有所变化? 峻宁没注意到云琉雅变化的脸色,而是继续说道,“红妃倒是最有望了,瞧父皇对她那副爱护劲。听说因为立后一事,父皇已经和臣子们吵翻了。” 云琉雅对这件事倒是明白几分的。红妃虽独得帝宠,但她却没有有利的后台,而那些大臣们都想着让自己的亲信可以提拔上来,因而都推举着能够让自己得到利益的妃子。朝政上心意不齐,自然会吵成一团。但按照她对皇帝的了解,最后依旧会是红妃为皇后。 不过恐怕红妃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吧!只要想起被她打入冷宫的宋皇后,心里就不会安宁吧! 她和峻宁聊了两句,就在宫女的催促下,不得不和峻宁告别。 熙宁宫是红妃所在的宫殿,但平日她却大多数都是在皇帝的寝宫内。这不是云琉雅第一次见到这个柔美的女子,但每次见都不得不去赞叹上天的巧夺天工。 红妃的美很特殊,她娇弱却倔强,妖媚却不做作。云琉雅看着她,却只觉得她很单纯。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分外的强烈。 “云琉雅见过红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云琉雅行礼后,一直垂着头,直到红妃开口。 “起来吧,到本宫的身边来。” 云琉雅恭敬的走上前,女子眼底的疲惫和伤痛就这样清晰的穿透她的眼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云琉雅不知道为何红妃会如此真实的将她的情绪暴露与自己面前,但她却谨慎的并没有言语。 “本宫要和敏德郡主聊聊,你们下去吧。”红妃对着侍女挥挥手,不耐的皱了皱眉。人前人后,她的举动变化太多。云琉雅眼见着这个年龄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女子神情间苍老了几分。 “云琉雅,这是你的名字吗?”她看着云琉雅的目光莫名的带了几分怀念,而这份怀念让云琉雅心生警惕的同时也好奇起来。 “回禀红妃娘娘,是臣女的名字,云琉雅,字柠袖。”她不知怎的就这样托盘而出,没有任何的怀疑。虽然警惕了,却说的那样自然,好像是对着多年未见的好友。 红妃温婉的看着她,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云琉雅在等待着,她不知现在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为何红妃会这样看着自己,又为什么问自己的名字。 “以后,别再来宫里了。”红妃忽然有些哀戚的说着,“宫里要变天了,若是想念峻宁,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但,千万别再进宫了。” 云琉雅不解的连忙问道,“红妃娘娘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她问的急促,连自称都不自觉的变成了我。 但红妃却摇摇头,“别再问了,我不能说。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我不会害你的。” 云琉雅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她堵在了口中,“本宫真是要好生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她突然的娇媚入骨,让云琉雅摸不着头脑。 这是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云琉雅心下了然。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奇怪的忠言 第四百九十六章奇怪的忠言 “是朕来的不凑巧了,”君飒枫笑意莹莹的站在珠帘后,影子被拉的很长。 红妃却起身拉着云琉雅很是亲密的样子,“陛下岂不是折煞了臣妾,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呢!陛下不是想看臣妾的笑话吧!” “云琉雅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琉雅在红妃的示意下,连忙对皇帝行礼。 君飒枫只是视线轻移,停留在云琉雅身上几秒后,再次回转到红妃身上,“既然红儿有客人,朕就过会儿再来好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云琉雅虽然听说了皇帝的脾气阴晴不定却未想这么快自己就遇到了。这样的场景她并不陌生,但却不喜欢应对。 红妃的眼底也迅速的划过一抹可以称之为厌烦的光亮,而后拽着云琉雅的手臂,有些紧。“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是吧!”她用眼神觑着云琉雅。 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疼,而后也改口道,“那云琉雅就不打扰了红妃娘娘和陛下,先行一步了。” 红妃则是轻推了她的手臂一下,而后笑的有些急躁,“听下人说峻宁公主可是一直找着你吵着要让你带她玩呢!记得,把本宫教你的也教给她,那孩子也不小了,也该学点礼仪了。” 云琉雅明了红妃指的是什么,下意识的看了眼皇帝,而后道“娘娘所言,云琉雅谨记于心,定会告知与公主殿下,请娘娘放心。” 待她的身影消失于熙宁殿后,君飒枫若有所思的问红妃,“朕不记得红儿对峻宁这么关爱呢?若是朕没记错,红儿不是一向和朕的这个女儿不对付吗?” 他的质疑问的突然,红妃却不慌不忙道,“陛下,臣妾自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有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些有的没的,过去是臣妾太不知轻重了。” “红儿倒是长大了呢。”君飒枫走上前,抚摸着红妃的青丝,面容宠溺,“不过峻宁这孩子倒真是需要多加管教了。转眼,年龄也快到了适婚的大小。” 云琉雅从熙宁殿内走出来,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只觉得冷气从鼻翼而入在胸腔内走了一周天,而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半。 关键的时候,皇帝进来打断了,而红妃的话,云琉雅是打算相信的。不论是因为之前她的确替自己挡了几次灾祸,还是因为她这次救了她的命。红妃都没有理由编这么大的谎言来骗自己。 “小雅!”峻宁等在一边,看她那打扮就知道,又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公主怎么又这样呢?”她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而后在对上峻宁的那双大眼睛后挫败的服下软来。 “那个女人找你说了些什么?”峻宁的脸色有些奇怪。从前提起红妃一直都是愤慨的,现在却是有些动摇有些疑惑。 她左顾右看了一会儿,突然的拉着云琉雅的手腕就跑了起来。身后的侍女们匆忙跟上,却被峻宁左拐右拐的动作流利甩开了很远的距离。终于在一个交叉的路口,跟丢了两人的足迹。 “呼呼……呼……公主你……你跑什么……也……也不说一声。”云琉雅没头没脑的就被拉着跑,气喘吁吁的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峻宁也喘得厉害,但却带着大大的笑容,调皮的样子倒是让云琉雅责备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缓了一会儿,峻宁像个偷跑别人家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从石柱后探过头来,在发现侍女们全都跟丢了方才大口的呼出一口气来。 “快说说,那个女人说什么了?” 云琉雅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像凶狠点都凶不起来的模样,没有抗拒的回答道,“红妃娘娘让我近期不要再来宫里走动,若是想与公主见面,她会安排。” 她以为她说完,峻宁会像以前一样很是愤慨的挥舞着拳头说红妃的坏话。却不想这次峻宁却是楞楞的,直到她多次喊她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峻宁,你发什么楞啊?” 峻宁呆愣楞的突然问了句,“小雅你说红妃是不是死过一次后,人傻了?” “我看是你傻了吧!”云琉雅没好气的回答道。她可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救活了红妃呢!峻宁竟然还说红妃傻了? “不,不是啊!”她慌忙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和她一直关系不好吧。”紧盯着云琉雅,直到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前两天和她在御花园撞上,她竟然问我,有事没?你说她奇不奇怪?而且她也跟我说了同样的话,说是这些日子最好是和父皇说要去别宫一阵,宫里会有暴乱,要我小心些。” 峻宁一副迷糊的表情,皱着眉头,很是疑惑的问着云琉雅,“你说,她是不是病了?不然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云琉雅也是疑惑的很,但她却选择了缄默。虽然不懂为何红妃要这样做,但想必不会害了她们。因此她斟酌着回答道,“峻宁,不如我们就按她说的去做就好了。虽然我也拿不出证据来,但若是她所言属实,我们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我……可……”她突然的停顿了下来,而后垂着头有些挫败的说,“好吧,我是信你,可不是信她哦!” 当一件事摆脱了枷锁,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之前因为乱跑,现下才有时间来打量所在的地方。 云琉雅看着头顶的大牌子,神情间有些一丝好奇。“未央殿”三个朱红字迹已然破碎不堪,匾额上覆盖了层层叠加的蜘蛛网,看得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地方?”她问着,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峻宁回过头来,在看到牌匾后不觉害怕的颤抖起来。那太过明显的表现让云琉雅心中的疑惑愈深,身子不自觉的歪向峻宁的方向。 “你在怕什么?” 峻宁佯装镇定下来,但她的身子依旧不停的颤抖着。云琉雅的话让她虽然镇定了一些却依旧害怕的不敢有所动作。 云琉雅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回答。她不莽撞,也清楚不能擅闯宫内的殿堂。但她的脚下却自动自发的行动着,向前走着,没有迟疑。 朱红的门槛也遍布了厚厚的灰尘,随处可见的蜘蛛网看得出这里已经渺无人烟多年。云琉雅不时的左顾右看,一只脚轻而易举的跨过这些脏兮兮的东西。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未央宫的小礼物 第四百九十七章未央宫的小礼物 峻宁反应过来时,云琉雅已经踏进了未央宫的大门。她的脸上青白骤起,而后就急忙跑到未央宫的门口,对着里面的云琉雅匆忙的挥着手臂,示意要她出来。 却见里面的云琉雅对她笑了笑,而后脚步不停的继续深入。峻宁有些哭丧着脸,她是一点也不想靠近这个地方。从小就听母妃的警告,对未央宫可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都说未央宫是皇宫中不言而喻的禁地,而父皇也的确对擅自闯入者处以极刑。自己小的时候倒是好奇的,也想过来这看看。但光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黑洞洞的大门,腿软的连站着都有些勉强。 “云琉雅出来!你快出来!”她压着嗓子不放弃的喊着云琉雅的名字,但却发现没有一点用,而且云琉雅也不再对自己的声音给予回音。 峻宁在门外纠结,云琉雅却是一往直前的向着深处走去 云琉雅不是皇宫中的人,对这里的禁令并不清楚。虽然有着前世的记忆但却没有皇宫中的印象,而且前世她在皇宫前院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她走的小心,不让散乱的干枯枝干被自己踩到。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依旧会压到残破的叶子上。已经失去了养分的枯黄叶子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未央宫内的一切依旧保留着它最后一刻的模样,虽然蒙上了灰,在岁月中失去了曾经的色彩,但云琉雅却注意到这里的奇特之处。 只是庭院就大的出奇,而且有很多布帛,若是在过去,大概可以称得上是珍品。她的脚步不曾停歇,手指在那些绘着奇珍异宝的花瓶表面摩挲着。 手中的触感除了厚重的灰尘还有滑的表面,她摸得出这些瓷器的清透感。 身后有唯唯诺诺的脚步渐渐跟从,而后就是峻宁那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殿堂内响起,“未央宫是皇宫内的禁地,你这样擅闯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云琉雅却转头温柔道,“可是,公主不是也进来了吗?” 峻宁有些语塞的瞪着大眼睛,半天泄气般的说,“你……你真是……好吧,算我服了你了。你这么想探险,我就舍命陪你一遭。不过,出去了以后,可千万别对别人提起啊!我是说真的,真的是禁地呢,我都没来过的。” 云琉雅闻言对着她温柔以对,“云琉雅在这就先谢谢公主的以命相陪了。”说完脚步轻启,再次向前迈着。 身边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不停说着有关这里的鬼故事,而云琉雅则是不置一词。她自己都是重生下来的,又有什么鬼怪会比她自己更恐怖呢? 在她们到处翻看的时候,突然悠扬的笛声响起,随着风声忽远忽近,却听的人心声冷颤,那其中的悲伤从皮肤渗透到骨骼。 云琉雅循着笛声向前迈步,手臂却被峻宁死死的抓着不肯放开,“别去!那一定是冤鬼!” 小姑娘眼睛紧闭着,却是让云琉雅有些想笑,她拍了拍峻宁的手,而后温言安慰着,“峻宁别怕,那笛声悲伤凄婉,绝不会是会害人的鬼。我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好你就快跑知道吗?” 听了云琉雅的话,峻宁更是不想放手了,“要走就一起走,我,我不能没义气的丢下你自己跑。” 虽然云琉雅挺感激峻宁的这份仗义,但她的好奇却更大,她想知道的更多,而这份好奇折磨着她,那个笛声听在耳中仿佛一直在引诱着她更深一步的去探究这里的秘密。 最终峻宁还是步步紧跟的走在云琉雅的身后,寸步不离的样子似乎吓坏了。笛声越来越清晰,云琉雅在踏进未央宫内的宫殿后,却又发现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宫殿后,有着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存在,百花齐放,已经是秋季多日,却依旧不曾腐朽半分。 峻宁此时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撼的嘴都合不拢,尖叫声因为太过突然而卡在了唇瓣间。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片花海般的世界,而后又转头看了看云琉雅,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这事实太过虚幻,反而更像是梦境。峻宁的指尖碰触过飘落而下的花瓣,手指轻颤,带了一丝不确定。 笛声盘旋于天际,云琉雅的目光从花海中缓缓移到这片世界的中心,那抹背对着她们的白影。 笛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她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没有来由的,她就是清楚。 云琉雅的脚步放的极轻,莲花般的足尖点地,踩着随风飘落的花瓣,慢慢的前进着。而峻宁也已经完全被这里的景象弄得呆懵的站在原地。 悠扬而哀婉,声音越来越近,云琉雅躲藏于树枝后,游移着不让那抹白影发现她。幸好她曾经学过的舞姿中教会了她脚步轻盈,才没有太过艰难。 戛然而止,笛声消失。那抹白影也逐渐的明了于眼前,是个高个男子,那乌黑的秀发无风自飘动。 云琉雅不确定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眯起眼睛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男人的身上。却见那人似乎有所觉察,竟突然的转身,面对着她的方向。 一阵清风而过,飘扬的衣袖翻飞着,在空中留下优美的弧度而后渐渐落下。黑发遮掩,却没有遮挡住那人的双眸。 一蓝一黑,奇异的色彩却是和谐而美丽。云琉雅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双眼,其中的感情复杂的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你……”她下意识的出了声,却在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唇。她不应该说话的,但却是情不自禁。只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你不应该见过我的,”那人却突然开口了,很明显是对着云琉雅而说的。“时机还不到,日后你自然会明了一切的。” 那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云琉雅只觉自己的眼皮变沉,那清冷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着,直到她双眸紧闭,进入梦乡。 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一双手在触碰着她的头发,紧贴着她的耳边,轻轻的诉说着对不起。只是那对不起究竟是对着谁而说? 云琉雅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身边是同样睡得香甜的峻宁。她小心的晃了晃了峻宁的身子,她的头有些疼,好像少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粗布麻衣 第四百九十八章粗布麻衣 峻宁不满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云琉雅扶着头有些不舒服的样子,瞬间就清醒了大半,连忙道,“你怎么了?头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去找太医?” 一连串的担心,倒是让云琉雅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什么,你还记得我们怎么到这的吗?”她看了眼她们身处的杂物房,纳闷的问着峻宁。 峻宁闻言,不由得挠了挠头,回忆道,“我们不是躲宫女的跟从吗?然后就左拐右拐的,大概是看到这有空间就跑了过来,然后等那些人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睡了。” 峻宁说完,手臂一抬,看到肘间的稻草,不由倒抽一口气,而后哭丧着脸急忙拉着云琉雅站了起来,“完了完了,我们怎么趴在这睡了呢?赶紧把这些稻草拍掉,不然回去又要挨骂了。” 天色有些昏黄,虽然峻宁一直在挽留着云琉雅一起吃晚膳,但还是被云琉雅推阻了。 “我还是先回府吧,天色也晚了,若是回去的太晚,路上也不安全。” 云琉雅坐在轿夫备好的车内,扬尘而去。一道白影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看着她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眸中的神情被隐藏的极深。 云琉雅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今日一天都折腾在皇宫里,现在才感觉到腹中的饥肠辘辘。 催促着花青简单的做两道菜,就匆忙的使起筷子吃了起来。 “小姐慢点,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白素端着菜走过来放在桌上,看着自家小姐的这幅模样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 饿坏了肚子的云琉雅才不会在意这么多,现在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白素却在这时有些嗫嚅的出声问了句憋在心里几日的话。 “小姐,秦天佑他……是不再回来了吗?” “咳咳咳……咳咳。”云琉雅因为吃的太急,恰在这时不小心咳了出来,只听到了前半句的她咳的眼泪都流出来,难受极了。 等大家匆忙的收拾后,她才缓缓的喝了口花青递过来的水,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素素,你刚刚说了什么?”她问道。 白素却是垂下眼睑,而后道,“没什么,是白素自言自语来着。小姐还是吃饭吧。” 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而秦天佑的去留,却是没人再提起。 云琉雅听从了红妃的话,不再想着法的进宫。而没过几日,就听说了峻宁也向皇帝提出要去别宫学习女子该重视的东西。 云琉雅虽然不再踏入皇宫,但是对皇宫内的消息却是竖耳聆听着。温长乐也不知是什么门道竟对皇宫内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还屡次对云琉雅提及。 “这次皇帝的病又重了。”温长乐意味深长的说着,但眼神却停留在云琉雅身上。云琉雅端起茶碗,似乎此时的她对这茶水更加的专注。 “皇帝病重和锦绣坊又有什么关系?”她说的满不在乎,而温长乐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开辟给皇宫妃子的服务恐怕要暂缓了。”温长乐想起就觉得肉痛,妃子们大量的购买,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对她们而言,能够一次性的赚回好几年的收入。 “暂缓也无所谓,我们这次可以走平民路线,用麻衣布料制作更加适用于大众的服饰。”云琉雅却将自己斟酌几日的想法脱口而出。 做生意,若是不能信任彼此,就没办法开诚布公甚至共同分利。 温长乐闻言有些心动,却也有些疑虑。达官贵人们更喜欢那些昂贵的布料,用那些来提高自己的地位。若是变成了粗麻布料虽然能减少开支,却因为外观太过普通,怕是销量会一般。 “销量上,恐怕……”她的话说了一半吞了一半,却是明显的在告诉云琉雅,这个方法应该是行不通的。 “不需要全部,”云琉雅却是自信的说道,“只要留出一个柜台来就好,专门负责生产这些粗麻布料的衣服。试试看好了,我对花青的手艺可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温长乐听完也有些心动,她自然清楚花青的手艺有多好,单看这两个多月的销量就知晓了。于是她迟疑了片刻后,说道,“好,就试试吧!我也相信花青不会让锦绣坊跌产的。” 当云琉雅回来把这些话对花青说过后,白素却是有些不开心的回道,“小姐,若是这样的话,光凭青姐姐一人恐怕很是困难呢!您也知道,光是一个柜台就得有几十套呢!” 花青也是面露愁容的样子,虽然她很开心自己的主意被采纳,但想起那么多的工作量却也是头疼的。于是她说,“小姐,能不能找点人来帮忙呢?” 云琉雅问道,“若是你觉得太过困难,我们可以以后再做。现在柜台上的款式还够撑个把月的。”她倒是不急,锦绣坊就算没有了她们的主意也会正常的运转,顶多就是效益没有现在这么好罢了。 “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花青顿了一会儿,提道,“能让小七来帮忙吗?” 云琉雅看着她的眼睛,却是冷漠的分不清里面的情绪。她在等着花青的解释。 “之前都是秦护卫帮忙的,现在他走了,安总管也有自己需要忙的事情。小七这几日很清闲,又会武,正好可以把秦护卫的工作顶替下来。” 云琉雅听完,沉默的不发一语,直到花青和白素两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开口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没必要问我。” 留下这样一句话,云琉雅转身去找安九商量事情去了。花青和白素闻言都是一楞,而后就是对视着笑开了。小姐虽然嘴上说着厌烦,但却也是心软的。 不止当初在得知小七的监视后依旧为着她着想,甚至还在事后让她们姐妹相会。 花青现在想来,若是那之后小姐不让她们相见,还虽然会依从,但心里却会有遗憾吧! 云琉雅离开后,走在林荫小路上,应允了花青后,她的心情却是平静的。也许是自己成熟了,也或许自己从未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亦或是她从未相信过青小七的谎言。 既无信任,何来背叛? 泛黄的叶片飘落而下,打着旋从天而降。云琉雅摊开手掌,掌心的纹路复杂的一直延伸到腕前,而那片叶子落在掌心中,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章 青小七的忏悔 第四百九十九章青小七的忏悔 云琉雅去皇宫那日,花青在小姐离开后绣着一副锦绣织锦。熟练的穿针引线,飞舞于织锦之上,留下繁花满地。 “青姐姐!我刚刚看到小七在府外呢!”白素的话音未落,花青却是被她这一吵手指轻抖,几滴鲜血低落在织锦上,将那朵未曾上色的鲜花染上一抹胭脂。 “啊对,对不起,青姐姐,我,我去拿块纱布。”白素急匆匆而过,急匆匆离去。只看得花青都有些眼花。 话还未出口,白素的歉意倒是让她连半句责备都说不出口来。 白素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把花青的手指包的像个馒头。就连花青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不就是个小伤口吗?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还缠纱布,多浪费啊! 白素却有些委屈的嗫嚅着,“大夫不是说青姐姐你的体质偏寒,易感染,让我们小心应对嘛。” “呵呵,这么点伤口还不至于。”花青揉了揉白素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之前她学绣花的时候,扎的口子更多,不都是过两天就好了嘛。 “刚才你说,小七?在府外吗?”花青想起方才害得自己扎手的事情,不由得重新提起。但她却皱着眉头,并不是不愿意提及妹妹小七,只是想起几日前的事情,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白素点点头,“我让她进来,她还不肯呢。”白素有些无奈,明明都好几天在门外晃悠了,这个孩子也是执拗的很。这点倒是和青姐姐挺相似的,认准一个就不再看其他。 花青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小七骗了小姐,恐怕回去也被惩罚了吧!自那日后,她就再也没去见过这个妹妹。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她都应该吸取教训了才是。 想到这,花青却是手中的活计推到一边,然后起身向门外而去。白素自然不知道两个姐妹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花青应该是想见自己的这个妹妹的。 青小七这几日都有在门外徘徊,但她始终是没法下定决心就这样进去。毕竟她欺骗了她们,是她不对。而且,她也没有脸面去见她们。她们能原谅她,她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 她想念姐姐,但却不敢贸然闯入。那日回去后,主子罚她跪了一天。开始的时候,青小七还有些愤怒,很是不服。但一向纵容她的青侍大哥却也大声的斥责自己。青小七虽然不愤,却是张了半天嘴,没有一句话可以驳回,那样子看在别人眼中,越加的不赞同起来。 青小七哭的很惨,但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即便是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些兄弟也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好像她并不属于他们一样。 她虽小,却不是什么也不懂。作为下属,就应该对上级报有敬意。而且一旦接受了任务,就要从一而终,这是对工作的认可。 而青小七却并不是这样,她自由惯了,反而对这些都没有什么概念,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面对,放在未来,是会吃亏的。 她哭着,虽然大家也心疼,但为了她好,还是要忍耐着并且板着冷脸,直到她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作为保护云琉雅的护卫,竟最后让手无寸铁的女子牺牲自己来保护自己,这在他们青组中看来是莫大的耻辱。 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到最后,却是什么也不剩。得来的,还不如从未学过。 青小七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抬眼便是祠堂的牌位。长这么大,第一次出任务,也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责罚。 她的小脸冻得有些冷,而双腿早已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而不能自由活动。小小的身板摇摇晃晃的,很是可怜。头上的牌位已经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就连上面的字迹,在她眼中已然变成了一条条数不清的黑色虫子不断的移动着。 但她却硬挺着,在开始的不服后渐渐的想清了为何会受到责罚。现在的她跪着是为了更深刻的反省自己。 青小七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有一个不知算不算的优点,那就是一条筋。认了死理,那就会为此付出巨额的代价。 她为了惩罚自己,又自顾自的在祠堂跪了两天。无论青组的人谁来劝都不听,即使被强行带回了住所,却还要偷偷的跑回来跪着。 双膝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直到自己想通为止。但世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一个人用来思考,于是在君临笙的冷眼冷语下,最终还是被强行拖了回去。 而这一次,她却没有再跑出来。因为她昏了过去,在滴水未进的情况下,身体先她心理一步承受不住了。 在连续的补齐了两个晚上的觉后,她反而没有了去认错的动力。蔫蔫的在云府门口打转多时,却始终都不敢迈开第一步。 花青来到门口,看着那抹淡绿的身影左晃右晃,心情很是复杂。她本想开口叫人,却又迟疑的停了下来。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挪动,倒是白素有些看不过去了,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小七,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的本意是让她们和好,却不想青小七身子一抖,作势就想跑开。 “青小七,你来云府做什么?”花青在她迈开脚的同时问了出来。 “我……我……”青小七再次缩回自己的脚步,嗫嚅着对即将要说出的话紧张的直搓手指。 “对不起!”她突然视死如归般的大喝一声,声音震天般清澈,让在场的人耳朵都嗡嗡作响。而花青的表情都有些抽搐起来,她不过是想让这个傻妹妹好好认个错,结果这一吼,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来。 “你……你就不能小点声吗?知道的你是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欠你钱呢!”白素噘嘴不高兴的嘟囔着,手指在耳朵处掏啊掏的,似乎这样就能消除方才的震撼。 青小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是真的对不起嘛,就是,就是声音大了点。 “跟我进来吧!”花青说完,转身就进了府内。青小七闻言,立刻急火火的跟在她身后,颠颠的跑了进去。 在花青面前,她就像个小花猫,只要花青说话,那就如同圣旨般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她的姐姐,她的亲人。时隔多年,重新相遇的唯一的亲人。 第五百章 出门前的作访 第五百章出门前的作访 “安九,最近的皇城可能要变天了。这些护卫,你看着办吧,是换人还是怎么样的。我最近可能要去趟南方,之前提过的那种材质我打听过了,在南城那边买卖最为平常。”云琉雅对着安九说道。 安九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问的有些急促,“你要去南城?什么时候?就你一个人吗?那可不行,怎么也得带着些人防身的。” 云琉雅却是摆了摆手,“你着急做什么,我是说最近有打算,又不是马上就去。”她有些揶揄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担心我离开把你家花青也带走才这么紧张啊?” 安九被她这样打岔说的面色微红,“你这人真是,我还不是担心你!这种时候说花青做什么。” “不闹了,我的话你就看着办吧!”云琉雅说完了话,就转了个身,“你家花青要去找青小七帮忙,最近可能会累一点。你忙完这些也去帮帮她吧!” 安九闻言,不觉有些无奈。自己手里的活计就一堆,自己头上的总管头衔不是白冠的。每日都要把那些提上来的账本重新算一遍,所有的家用也要调查清楚。他最近觉得自己好像不像个侠客了,反而更像个账房先生。 每日都拿着小本子记记画画的,安九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中一片灰暗。 “我倒是爱莫能助,倒是你,云琉雅我看你挺闲的啊?怎么就不想着帮帮忙什么的呢?” 云琉雅却是耸耸肩,“你都爱莫能助了,我也一样啊。花青已经明令禁止我动手帮她了,谁叫我总是好心帮倒忙呢!” 凤王府内在今日也迎来了一位小客人,正是已经获准出宫的峻宁公主。 峻宁的到访,对君临笙来说算是个小意外。因为他是万万没想到,峻宁会来他府上拜访,而且还是在离宫前的最后一日。 “三皇兄是不欢迎皇妹来吗?”峻宁说的有些委屈,似是她本来是想去勤王府的,但想到勤王府和云府是两个方向,所以就折中一下到凤王府了。 “峻宁说的哪里话?皇兄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君临笙倒是说的真诚,而这些听在峻宁耳中也是喜悦的。 虽然她和这个三皇兄的接触不多,但她却是真心的喜欢自己的这几个哥哥。峻宁一直都明白皇宫内没有永远的亲情,但她依旧有些天真的假装着自己能够被人们接受,得到爱护。 三皇兄给她的印象是有些冰冷的,所以她有些惧怕。但今日所见,却是看到一个会笑的温和的哥哥。峻宁觉得,如果在给自己些时间,她会喜欢三皇兄超过五皇兄的。 君临笙本来对这个皇妹的印象并不深,记忆中,这个孩子总是喜欢围绕着五皇弟打转。而自己因为对这个皇宫本身存在着憎恨,所以即使这个孩子主动的对着自己示好,自己也都是置之不理。 现在,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如今已经不再是豆丁般大小。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依旧带着怯懦,倒是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勇敢。 自己能够这样轻轻的微笑,想必有一部分,是因为云琉雅吧!因为知道她和这个孩子关系密切,因为她对这个孩子很好,所以自己也爱屋及乌的不再抵触这个孩子。 “听说峻宁要去别宫了?”他轻声问着,那温柔的眉眼弱化了曾经的冰寒。 君临笙很美,即使是笑的温柔,依旧是邪魅的让人轻移沉沦。峻宁看着这样的皇兄,突然有些骄傲,这是她的皇兄。 “皇兄有喜欢的女子吗?”峻宁很快的和这个多年来一直疏离的哥哥热络了起来,竟提起了男女之事。 她的提问太过突然,让君临笙都有些始料未及,他被这句话问的楞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他倒是想说有一个喜欢的人,但在想到云琉雅时心又不自觉的泛着疼痛。这份疼让他的话说不出口来。 “如果没有,”她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看得君临笙有些发毛。“我有一个人,可以介绍给你的,她很不错哦。要不是我实在是替她心疼,也不会想着牵这份红线了。” 但君临笙却是没有心思想这些,于是婉言谢绝了,“峻宁的这份好意,皇兄领情了。不过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恐怕没时间考虑这些儿女情长了。你说的那女子应该值得更好的归宿的。” 峻宁闻言也不再多说,“既然皇兄无意也罢,我就再为她找别的媒家就好。云家还是挺好找夫家的。” 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君临笙那张憋住的脸有多奇怪。她一直觉得云琉雅跟在五皇兄的身后太过委屈,等了这么久,五皇兄一次又一次的娶了别人,而她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峻宁都替她心疼。 云琉雅在他人面前树立的形象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对峻宁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了。云琉雅喜欢君临风,但却在面对心上人的一娶再娶上心伤难耐,日日强自微笑。 悲情的女人,却让更多的人为之趋之若鹜。云琉雅不仅仅有她的智慧,还贤淑得体。无论是哪一家公子都对这样的女子颇有好感。即使云琉雅低调的不在人前显现,但光是她敏德郡主的头衔就让人窥见。 君临笙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不知作何表情,人人都知晓她云琉雅对君临风情深意重,又有谁明白自己对云琉雅的爱意绵绵呢? 他不去找云琉雅也有这个原因,男人的自尊在作祟。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优秀的男人,做地下情人,他可以忍耐,但这么久却始终不给出一个理由,他却有些接受不了。他可以爱云琉雅到地老天荒,但他们之间的问题好像越来越多。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眼前的地步,竟是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说媒,说的还是他爱着的女人。他心里的感觉很别扭,很奇怪,也很不舒服。 他是君临笙,俯瞰一切的君临笙,如今却也在一个女子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苟延残喘,甚至自己还是甘之如饴。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样的爱究竟是对是错? 第五百零一章 三皇兄的忠告 第五百零一章 三皇兄的忠告 峻宁说完话许久,都不见君临笙回应,回头却看见君临笙的苦笑,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一丝不解。 “三皇兄,你还好吗?” 原来,向来淡漠的三皇兄也有无奈的时候。虽然看透了君临笙的表情,却并不知这带着苦涩的表情从何而来。 君临笙被峻宁的问话突的回过神来,随即一笑,依旧是方才的那般温柔,眼角因为唇边的弧度上升了几分。“我没事儿,倒是没想到峻宁竟然也长大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峻宁一眼,将方才的苦笑和不甘如数的收敛起来。 峻宁听到君临笙的话,脸上泛过一丝不自然的粉红,娇羞的低下了头去。“三皇兄,就别拿峻宁开心了。”头微微的低下去,掩住眸里透过的不自然,却又给了君临笙将脸上的沉重放出来的机会。 峻宁方才的问话太匆忙,让君临笙还没有好好的整理起自己的情绪,峻宁的这个动作,恰好是又给了他一些时间罢。 待收拾好后,将对云琉雅的那份不舍和眷恋依数珍藏起来。有些粗糙的大掌抚上峻宁的后脑,柔软的青丝在掌心里静静的躺着,有些凉意。“峻宁,以后若是有了心仪的男子,有什么话一定要好好的说出来,别为自己留下遗憾。” 君临笙说的坚定,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在秋日暖暖的阳光之下,宛如降临的天使,唯美到不似人间之物。他对峻宁这个妹妹从来都没有过上心。这次提起男女之间的事情,只是希望她能够不像自己一样,连心爱的人都抓不住罢了。 况且,这个峻宁,与云琉雅交好的紧。 他的这般劝告,不是因为峻宁是他的皇妹,只是真心的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得不到东西,总是希望有人能够帮助自己完成心愿。 峻宁抬起头,恰好遇上君临笙勾起的嘴角,心里涌上层层的暖意。即使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也不曾谈起过这个话题,现在被人提及,竟是这样的一番感觉。暖暖的,让人忍不住去向往。 而且,这个人还是美到倾国倾城,不可方物的三皇兄。让人不由的沉沦。脸上一热,不安的扭了扭头挣开君临笙的抚摸。“三皇兄就会那峻宁说笑!”扭过头去,像孩子一般撒娇。“皇兄以后若是还这样说,峻宁以后就不来了!” 嘴上是这般的撒泼,心里却是开心的紧,只是女子的羞赧让她不好意思的面对这个话题罢了。 与女子交流不多,君临笙自然不明白峻宁的这般反复源自何由,却也没有感到峻宁所表现出来的怒意,只是当她是一个小孩子,现在说这些,怕是还早了一些。 氤氲在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散去。没有云琉雅的陪伴,有这样一个活泼的妹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想起了雲儿,虽时不时的会收到她的来信,却依旧不若活泼的真实的人在身边伴着来的自在。若是她在的话,与云琉雅之间,或许会将所有的心结解开,只是现在,任由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君临笙不敢想,不敢想若是有一天两个人重归旧好会是什么样子。 时间一长,纵是依旧你侬我侬,依旧回不了当初的那般任性,那般的舒畅。冷战时间过长以后的后遗症,怕是免不了了。 “峻宁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皇兄的话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前的妹妹一眼,话里的苦涩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峻宁想要辩解,却被君临笙无言的霸道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不似于五皇兄的温润,君临笙虽然让她同样感觉到了温和,却带着几丝霸气,这种感觉,就如父皇身上的一般。 静静的站着,不再言语。深吸一口气,环顾着凤王府的花花草草,想起红妃和云琉雅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伤感。只是嘴角,依旧笑的开怀。 “三皇兄,说来峻宁可是第一次踏足凤王府,,皇兄就不准备带着妹妹好好的看看吗?”堆起笑意看着君临笙,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君临笙淡笑,儒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峻宁让在前头。月白的衣襟映着君临笙姣好的身形,比起君临风的故作的姿态,更增添了几分上仙的气质。“是皇兄疏忽了。” 峻宁丝毫不在乎,蹦蹦跳跳的便往前跑去。 从凤王府里出来以是正午,想起明天就要去别宫了,却没想到在凤王府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几番拒绝了要留自己在府上吃饭的君临笙,便头也不回的往云府的方向走去。 虽然君临笙给峻宁的感觉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冷淡,但是府内的各个院落却依旧带着一些清冷的气息。不像君临风的那般儒雅宁静。 明天就要启程去别宫,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拉住云琉雅的手将以后没有机会说的话好好的说清楚。 虽然想要快马加鞭,无奈自己这次出门时,身上的服饰分外的繁琐。在凤王府的时候,因为与君临笙不是很熟识的缘由,并没有发出一声的抱怨。 不过想来自己方才那般随性的玩耍,有些不适应的样子被定是让君临笙看出了一些端倪。把脸都丢到帅气的三皇兄眼里去了! 峻宁的脸又一次不自觉的发起红来。“墨阳!你怎么还不快点儿!”峻宁不满的嘟起嘴,看着正在前面赶着马车的墨阳,心里划过一丝不爽,大声的喝道。 “公主……这里是京城,你看路上人这么多,要是不小心把人撞伤了多不好啊。”墨阳无奈的回头看了峻宁一眼,这次他可是什么都没说,怎么又惹得这个千金公主生气了。 回头对上峻宁气呼呼的小脸,却见峻宁樱唇微嘟,因为刚才的大吼,额头上渗出几丝细汗,有些发红的脸颊映的她更加的娇嫩了几分。刚想要多抱怨几句,却猛然又转过头来,双眸不由得有些失神,涣散起来。 不得不承认,峻宁的这个样子,真的很美。脸上染上一片绯红,却自嘲的笑了笑。 但那又怎样? 第五百零二章 峻宁在云府 第五百零二章 峻宁在云府 京城虽然大,却也依不住峻宁在路上的催促。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峻宁公主浩荡的马车便在云府的院落门口停下。 从车上下来,峻宁用眼神剜了墨阳一眼,抱怨他为何将车子赶得这么慢。墨阳只好摆手苦笑。 “小雅!”刚踏进云府的大门,峻宁便大声的喊出来,丝毫不顾自己的公主形象。 墨阳紧跟在身后,本想一声不吭,却也对峻宁的这个样子有些无奈了起来。不自然的干咳了几声。“咳咳!公主,注意形象……”墨阳悄悄的覆在峻宁的耳边,笑声了说了几句,颇有几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峻宁回头又剜了墨阳一眼。“哼!要你管!”说着,往前走去,轻抬起粉色云缎的衣裙,却是比方才稳重了不少。看着云府不时前来行礼的下人,同样报以淡淡的微笑,却一直在张望着云琉雅梅语轩的位置。 云琉雅正在房间里修改着前几日初画成的图纸,却听到门外有下人传告说公主来访。 虽已是正午,但因为自己一直并没有踏出过房间,甚至连早饭还没有吃。并没有上什么妆容,此刻正命花青为自己梳妆。 花青一边为云琉雅挽着发髻,一边打趣说:“谁能想到向来温婉恬静的郡主也会在有客人来访时这般的狼狈。” 云琉雅挑了挑眉,白了花青一眼。“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和你们姐妹几个讨论图样的事情睡的晚了,今天又有事情还没有做。”说着吐了吐舌头。露出孩子一般撒娇的模样,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天真,却是有些怪异。 身旁的白素看到这番景象,眼珠双嘴轻笑。“小姐,要是被那些公子哥看到小姐的这个样子,肯定就又都拜倒在小姐的裙下了!” 白素说完,花青恰好为云琉雅上好了妆容。云琉雅起身在白素脑门轻轻的敲了一记。“就你嘴甜!”语气里却是难掩的笑意。 纵是平时不在乎这些,也没有几个女子在听到自己漂亮后不会感到开心。虽然云琉雅异于常人的淡漠和沉稳,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白素吐了吐舌头,袖子掩住嘴巴,故作神秘的说:”听说公主这次打扮的可好看了……”眸中,划过一丝艳羡的神色。 “哦?”云琉雅却是微微的蹙了蹙眉,向来洒脱随性的峻宁,听温长乐说要去别宫去学习一些女子的东西,难道这次是来道别的? 心里染上几丝的失落,轻点莲步走出了梅雨轩。未等出了院落门口,便看到一身正装的峻宁正火急火燎的往这个方位赶来,虽然很刻意的压住了自己的脚步来让自己变得更加沉稳一些,但却仍然让人感到急促。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无奈和宠溺的墨阳。 云琉雅淡淡一笑,吩咐身边的花青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眼看已经正午,想必峻宁也是没吃饭来的。 云琉雅快步的迎上前去,搀住峻宁的手。“峻宁公主,你慢点儿……”语气中带着几丝的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奈。 峻宁不在乎的笑了笑。顺势拉住云琉雅搀住自己的手,来回的甩了几下,“小雅,我饿了!” 云琉雅被峻宁撒娇的样子搞的无奈。手指在峻宁的鼻梁上轻刮一下,道:“就知道公主没吃饭呢!我已经安排花青去给你准备吃食了。”云琉雅动作随意,比起在皇宫里少了几分的拘谨,与峻宁,也似普通的姐妹一般谈笑。 待到了厅堂里,云琉雅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峻宁的衣着起来。峻宁公主着正装的样子她确实是见过,前世中有几次,今世在某些宴会等正式的场合也见过几次。只是每次都在皇宫,在云府看到这个样子的峻宁,还是第一次。 峻宁这日出门,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墨玉靑簪掩在浓密的青丝之间,虽然不显眼,但仍旧遮盖不了隐隐透出的华贵之气。粉色祥云缎裙着在峻宁身上,腰间别着银色的香薰球,凤凰的花纹在小巧的球上隐隐若现,阵阵的幽香传来,云琉雅识得这正是上次赠与峻宁的熏香的味道。 静则端庄,动则活泼。虽是繁琐的宫廷服饰,穿在峻宁身上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不似于之前偷跑出来时不着调的衣物。想来,峻宁这次是来道别无疑了。 几日不见,再看峻宁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随性,相比于前几日,眸中的清亮已然多了几分无奈和不愿。只是被刻意的掩盖住。 想来,纵使再怎么逃避,这些仍旧是生活在宫中的女子所必不可少的东西。峻宁也不例外。 云琉雅虽不愿意看到峻宁被这样的环境所污染,却无能为力。毕竟,她能做的还太少太少。 “给峻宁公主请安。小姐,饭菜都已备好。”未等峻宁和云琉雅二人说几句话,花青就带着白素来了。 “公主,你穿正装的样子真好看!”白素学着花青的样子请安,抬起头时,被峻宁的样子惊艳了几分。 虽然即使她知道,却也只是听闻身边丫头的话罢了,真正见到这般着装的峻宁,不由得惊艳了几分。 云琉雅未等开口呵斥,峻宁却已经先行嘟起了嘴,有些不满的说道:“漂亮虽漂亮,可是不舒服啊……”哀怨的看着房间了的三个人, “公主哪里话,这上好的绸缎穿在身上怎么会不舒服?”花青见势,打趣的说道,看着房间里的几个人,淡淡的笑了几下。 峻宁还想说什么,却碍不住三个人的同时反击,眼神里的哀怨更加明显起来。 “墨阳!你快替本公主说句话啊!”墨阳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峻宁,却没想到突然被叫到,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粉红。“我……公主……我……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支吾半天,竟说出了与云琉雅三人一样的话。 不似于方才的沉闷,一时间,房间里变得热闹起来。只是红着脸的峻宁,依旧哀怨的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不时的仰天长叹。 第五百零三章 月下的温情 第五百零三章 月下的温情 吃罢午饭,云琉雅与峻宁在寝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道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时的还传出几声嘤嘤的笑声,会让人误以为是久别后的重逢。白素和花青见两人说的开心,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女儿之间,总是有那么多的话说不完,知道墨阳在门外叫了峻宁四遍,峻宁才懒洋洋的从云琉雅的寝房里出来。暮色,已经渐渐的印染上了天际。 临别前,峻宁与云琉雅紧紧地拥在一起。“小雅,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最近要变天了……”峻宁看着云琉雅,眼神里有些担忧。 云琉雅轻轻的笑了几下,嘴里却满是苦涩。虽然她有一些事情瞒着峻宁,但是打心底里,她都把峻宁当成朋友来对待。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峻宁的真诚所感动。 紧了紧怀里的峻宁,“公主放心好了,小雅懂。倒是你,一定要听嬷嬷的话……不要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云琉雅犹豫了几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峻宁太过单纯,即使离开了皇宫,依旧很容易便收到伤害。 “嗯!”峻宁松开云琉雅,坚定的点了点头。比起往日成熟了不少。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秋猎过后,天气越发的严寒起来。安九上街,照着手中的小本子清点马车上的物品。清秀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倦意。说好的侠客真的是越发的像一个记账的先生了。 不过,能够像现在这样能够日夜的陪伴在花青的身边却是他十分欣喜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也对这样的安逸上了瘾。 从方才的搬东西到清点物品,怀里一直揣着一件青色的外衣,衣袖偶尔在怀里漏出来,短短的,不像是男子的衣物。 月色正浓,花青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衣物,却又怕因为太过用力攥出不易抹去的皱痕。忐忑的拿着,樱唇微启,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娇羞的别过头去,脸上粉色逐渐加深,映着皎洁的月光,泛着几丝光洁。 “青妹……”安九见到花青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想逗弄,单是开口,却是化不开的温柔。 花青抬起头来,恰好迎上安九满是柔情的目光。微风拂过,明明带来阵阵的寒意,花青却觉得身上是一片火热。整个人,好像都要融化在安九的眼里。 “安大哥……小姐现在与锦绣坊合伙做生意,什么样的衣服都有。你何必如此破费?”花青说的小声,不敢直视安九那灼热的眼神。 “不一样……”安九摇摇头,有些支吾的说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街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店里有这个他就要买了。 他感觉这件衣服,就是专门为花青设计的一样。他的青妹穿上一定好看。 安九继续说:“有风,快穿上吧。” 不似于前几日的弯月,朦胧的月色周围已经变得圆润起来。恰好映衬了二人的重逢。 二人无言,却又好像将这世间所有的话都说净了一样。 所谓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安九这一刻明白了。花青也懂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又怎敢有别的奢望?只是想着,放弃了在勤王府的计划,不能报仇,花青虽有不甘,但却依然不后悔。 这世间,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自己想要珍惜的人都在身边好呢?而仇恨,只是在折磨仇人之前先折磨自己。而人的一世,又有几段时间来经受住这般的折磨? 花青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许是在安九的怀里放的时间长的缘故,隐隐约约还透出一丝清香。嘴角上扬,笑意在眼底氤氲开来。 抬头看向安九,也不在了那份羞涩,反而更加的自然起来。“谢谢你……”声音说的小声,一如花青似的温柔。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安九一笑。眸中的柔情更甚。他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之前喜欢云琉雅的时候是,现在喜欢花青,依旧是愿意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他给不来海枯石烂的承诺,却愿意将自己的一生都牵挂于她一人。 “安大哥,我……我……啊!”花青还未想好要说什么话,却是发出一声惊呼。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涨红了脸。向来谨慎沉稳的她,也一时的被吓住了。 安九的脸上同样染上绯色,抬手轻挠后脑勺。露出尴尬的神色。他犹豫了好久,想去牵起花青的手,却没想到会收到这个反应,不禁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青妹……我……对不起……”话语间,也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花青后悔自己刚刚发出的声音,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的,只是因为太过震撼了才失语的。抑或说……是因为太过于惊喜。 毕竟对她来说,从初见到现在,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粉拳紧了紧,犹豫了几下,还是将柔荑探出去,触碰上安九的。一股温热从掌心传来,花青觉得自己整个人又要融化了。 两个人早已不是第一次牵手,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般正式。之前,安九视她,都为妹妹的。 安九心中一喜。大掌回握。紧紧地攥住花青的手掌,却又害怕弄疼了她。指尖反复的摩擦着她手中的纹路,像是想要将它紧紧地铭刻在骨子里。 二人同时看向透着蓝色的夜幕,几点星星闪耀,像是吟唱,像是鼓掌。二人之间的平静,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你我。这一刻太美好,美好到在被打破时,两个人都带着不甘和愤恨。 “安九!你在干嘛!”一声尖细的声音传进两个人之间。安九和花青二人相视一笑,却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不过瞬间,表情僵在脸上。 青小七看完花青这几日画的图纸,心里本就烦躁的紧,想要出来透透风,却不想发现安管家正在占姐姐便宜! 纵然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是月色这般明朗,他竟然敢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想不到平日里仪表堂堂的安管家竟也是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货色,眼看花青的清誉就要被安九这个色狼给毁了,青小七立即站在两人之间,将花青护在身后。“姐姐!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说完,看向安九,眸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第五百零四章 青小七的承诺 第五百零四章 青小七的承诺 花青刚想要为安九辩解什么,却被青小七打断。听着她安慰自己说别怕的话,心里只觉得升起一阵暖意。可是……眼前的景象又让她有些头疼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安九都是无辜的啊。 “小七……你误会了……”花青接着要解释,却又一次被青小七堵住了嘴。 “姐姐!我都看到了!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别怕,我去找。。小姐,让小姐给我们评评理!”说着,啐了安九一口,拉着花青就要往云琉雅的寝房里走去。 安九摊开手,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花青不要开口,静静的等着便是。 花青本想还说什么,看安九的反应也就缄口不言。只是拉着小七的手,一直叫她赶快回去休息就好。 虽然花青与安九的关系在云琉雅和白素的眼里早已不是秘密,但是对青小七来说这一片知识却是一片的空白。 而这,让花青自己说出来,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安九没有想到,正是这次使坏的任由青小七去云琉雅面前告状,结果却让青小七在日后的日子里迟迟不肯承认他这个姐夫。安九也因此明白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小姨子的道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云琉雅看着嘴巴气的鼓鼓的青小七,却并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身后的安九和花青。 “你什么时候来的?”青小七一直在一旁聒聒的说着安九的种种,嘴唇都要磨破了也不见云琉雅有什么反应,却不想听到云琉雅说了这样一句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嗯?你说什么?”闪了闪双眸看着云琉雅,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露出孩子一般的纯真。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又进来的?不是说让你回去了?”云琉雅正色道,少有耐心的又给青小七解释了一遍。 “小姐……小七她是来……”不等青小七反应过来,花青立刻开口说。 “让她说!”云琉雅目光变得凌厉,话语间染上几丝威严。却只是对着青小七来说。花青还想说什么,被身旁的安九扯了扯衣袖,便就又一次缄口。 青小七被云琉雅的话吓得一个哆嗦。她本想着帮助姐姐和白素姐姐将这一批货物做完了再向云琉雅邀功,将功补过的。不过现在看来,却好像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姐……我是今日刚进来的。姐姐让我帮她做一些衣料,还没来得及向您请示。您要是觉得我不合适的话,那我这就走好了!”青小七说话带着哭腔,说着就想要往外走。 “小七!”花青在身后看的焦急,看小七就要出门,转身对云琉雅说道:“小姐!是花青擅自让她住下帮忙的,要责罚,你就责罚奴婢好了。”说着,就要跪下,却被身边的安九紧紧地搀扶着。 云琉雅抬头,对上安九警告的目光,摇摇头。又是一个护短的主…… “小七……你回来吧。”云琉雅开口。她分明的在刚才青小七的眼里看到了激将的目光。以退为进,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还是像以前一样,太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要不是花青和安九拦着,她倒是想看看青小七能走出多远才会转身。 果然,云琉雅话音刚落,青小七转眼就又到了云琉雅的身边,满是欣喜和得意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刚才所说的一丝愤怒和哭腔。“小姐,我回来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加油,好好努力,好好悔过!” 青小七说的大声,尖细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刺得云琉雅耳朵生疼。微微蹙了蹙眉。相比于这些承诺,云琉雅更关心的是她与凤王府的关系。 “你来这里凤王爷知道吗?”云琉雅没有直呼君临笙的名讳,反而是叫的凤王爷,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远了一些。 “主子他……”青小七犹豫了几下,低下头去。虽并没有直接承认,缄口不言的动作和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琉雅垂下双眸,掩住眼里的情谊。许久才重新开口道:“你可以留在云府,与花青住在一起。不过……”云琉雅顿了顿,微微叹息一声,却并没有让在场的人听到。“不过你得和青侍商量好。你虽然是青组的一员,但是不允许再往凤王府传递云府的信息。” 云琉雅说完,抬头看着正紧咬着嘴唇难以抉择的青小七。继续道:“否则的话……你与云府再无半分纠葛。”看着艰难抉择的青小七,目光如炬。“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在骗人!”最后补充说。 沉默了许久,青小七一直都没有做出回应,花青在身后紧了紧双拳。“小七!快答应啊!”她本不想干扰小七的抉择,只是太过在乎。失去了这么多年,她不想让这短暂的美好再次失去。 青小七咬了咬牙。依旧是静寂的沉默。花青摇了摇头,想要转身出门,耳边却响起了青小七脆亮的声音。“我要和青侍大哥商量一下,若是主子不允,宁要姐姐,不要兄弟!” 声音依旧大的让人不由得掏几下耳朵,却都是会心一笑。 虽然依旧是孩子气的声音,却透着坚定。云琉雅点点头,淡淡的一笑。显然,青小七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青小七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平日里有青组兄弟们的照料,可是却依旧填补不了她对亲情的那份渴望。直到花青抱着她喊她妹妹的时候,她才找到了真么多年一直丢失的东西。 她不后悔,更不愿意让姐姐难堪。而且,她有直觉,即使她现在一直跟着云琉雅,迟早有一天也会回到青组的兄弟们面前。就看主子和小姐的关系发展的时间问题了。 凤王府内,青侍拿着手里的信。虽然是薄薄的一张,却让他觉得比往常的任务都让人觉得头疼。这主子与云府大小姐之间的关系,难道他整个青组青侍都是感觉有可能的。 “啊……这要怎么办啊……”仰天长叹一声,狠狠地抓了几下头发,嘟着嘴很是不满。 却不想身后传来了一声严肃。“怎么了!” 青侍回头,恰好遇上君临笙的目光,混身不由得一颤。“主子……你还是自己看吧。青七说她进入了云府,但是大小姐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她……”明明已经将纸条递给了君临笙,青侍却还是在身后一直唠叨个不停。 直到遇上君临笙身后玄卫嫌弃的眼神,他才闭了口。 从云府里出来之后,青侍这唠叨的毛病不但没有改观,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不过好在君临笙并不在意这些。只要青侍能把事情做好,他说再多的话也无所谓。 第五百零五章 再遇君临笙 第五百零五章 再遇君临笙 再过几日,便是宁婉的寿辰。这日云琉雅早早的起床,安排花青三个丫头上街。青小七在身后蹦蹦跳跳的跟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小姐上街。 青小七能够留在云琉雅的身边,君临笙必然是答应了的。 当他看到青七的字迹时,点滴言语间透出的决意他又怎能不知是云琉雅的?但他又能怎样呢? 对于云琉雅,他已经妥协过不止一次,而这一次,不过也是无数次之中的一次罢了。他不愿,却依旧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也就应允了罢。只是心中的柔软,却依旧隐隐的泛着痛。 “小姐小姐,我们去哪里呀!”青小七一路上跟着花青和白素说说笑笑,花青也为她买了不少京城里路边好的吃食。 云琉雅却一个人兀自的往前走着,不与身后的三人言语。不时回头看着手里举着糖葫芦的青小七,淡淡的一笑。“小七跟着走便是了。”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即使知道她现在不会骗自己,云琉雅依旧对于照看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兴趣。 见云琉雅不答,青小七黯然的回到了花青身边,花青拿出手帕细心的为她拂去嘴角的糖渍,眼里满是宠溺。 白素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笑了笑也不再出声,只是打量着这附近有什么好的玩物。 在云府的时候,虽然作为云昊天的正室,寿辰什么的理应进行操办。但云昊天过于宠溺萧氏,对宁婉的寿辰却是从来都不过问。只是每年,云琉雅都会用自己积攒了好长时间的零花钱去为母亲买一个小小的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也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现在不同,宁婉已经离开了云府,而云家的家主又是云琉雅,她要为母亲好好的操办一场寿宴才是。 循着前世的记忆,云琉雅带着三个丫头到了一家小的古董店面前。依稀的记得,她正是在这里在前世为云昊天在寿辰上寻得了一个鼻烟壶。店面虽然不大,却有云琉雅喜欢的东西。的老板是一个好人,卖东西什么的只是求一个缘分。 也正是那天,碰到了淋湿的君临风,只是看着那温润的笑,划过心间的柔软,便在上一世失了心。最终却落得不得好死的地步。 看着破破烂烂的小店,白素和青小七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姐,你确定要来这里为夫人买东西吗?”白素试探性的问道,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云琉雅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虽然上一世的事情她与白素和花青说了,但是却是有一些隐瞒的。毕竟经历的太多,但是用口说的话岂能说完? 碍于青小七在场,云琉雅也不好解释。她坚信,里面由她想要的东西。 宁婉喜欢的东西与她温婉的性子一样,尤爱收集各种各样的茶具,云琉雅也是打定了心意要为母亲买这样一件礼物,才想起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云琉雅微微一笑,目光摊开在店里陈放的一只紫砂茶壶上,入手的手感细腻,想必是上好的紫砂。 “这位客官喜欢什么?随意挑选,价格由您而定。”店铺的主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普普通通的面容上笑意盈盈。 云琉雅看着前来的人,心里滑过一片柔软,与前世的某段记忆相互重叠,轻启樱唇还未出声,却僵在原地。 “谢谢老板了。请恕小女子今日另有其事,还请老板帮我留意上好的茶壶。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说完,便带着三个侍女正要离开。 “柠袖!”未等出门,身后便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云琉雅身形一僵,只是片刻的停留便大步跨出门去。 不等走出几步,手臂便被一个强有力的胳膊抓住。 “主子!”青小七方才只顾着啃手里的冰糖葫芦,花青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并没有听到君临笙的声音,等到她刚把竹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便看见君临笙正拉住云琉雅的手臂。不由得惊呼出声。 只是这声惊呼被花青尖利的眼神瞪了回去,本是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声呜咽。 “凤王爷,你这是为何?”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云琉雅心中一紧,回头迎上君临笙火热的目光。 那目光太过炽热,让她不得不本来掩好的心意暴露出来,暴露在君临笙的面前。别过头去不看他,她害怕,单单再是一眼,她便忍不住原谅他,重新扑回到他的怀里。 “柠袖……对不起,我当时被许涵媛……” “凤王爷不必解释。”用力的掩好自己的情绪,云琉雅抬头迎上君临笙急切的目光,如飞蛾一般,愿意融化在那淡紫色的汪洋里。 往日的一切重新涌上心头,实际上这些日子里,云琉雅不只一次的回应着这些画面,争吵,恩爱,相拥,决绝。甜蜜,嬉笑,怒骂,不舍,还有决绝。所有的一切的记忆都在云琉雅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云琉雅想要挥去,却每次都会映衬的更加清晰。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了几分,却又在这一刻依数流出,情感瞬时的回涌,比起往日更甚。 “柠袖……”君临笙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他自己都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样与人说话的时候。可是,他在云琉雅身上,发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又岂是只有这一样? 三个丫头站在身后很是尴尬,花青叹了一口气。小姐与凤王爷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明明都是雷厉风行,在任何时候都能把事情处理妥当的人,却偏偏为感情棘手。青小七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但是看到身边两位姐姐的样子,也是紧闭着嘴。 “君临笙……”云琉雅抬起头。不再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情绪复杂如潮水一般涌上君临笙的眼里。 “柠袖,你知道吗,我发现,我离不开你。”说着,不顾周围来往的人群,君临笙兀自的将云琉雅紧紧地拥进怀里。 云琉雅想要拒绝,想要挣脱,可是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气,仿佛这双手,也不是自己的一样。“君临笙!”声音淹没在他的衣饰间。 “君临笙,再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许久,云琉雅放弃了挣扎,伏在他的胸前,却依旧如是说。 第五百零六章 放下心来 第五百零六章放下心来 娘亲的寿辰就在眼下,云琉雅却是心情复杂的频频出错,就连青小七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了。 穿针引线,云琉雅不在行,但至少穿个珠子还是可以的。一袋子琉璃珠半开半合,有一大半散乱在桌子上。云琉雅的心神明显的并不在眼前,手中的动作僵持了许久。 指尖那颗珠子不曾移动分毫,云琉雅却是涣散的不知看向哪个方向。身边突然传来轻咳声,云琉雅的左手轻抖,琉璃珠滚落在桌上。没有预兆的互相撞击着,而后从石桌的中央缓缓滚落在地上,不知去向。 “想什么这么入迷?”宁婉温柔中夹杂调皮的问道,滚落的珠子因为太阳光的反射映入眼帘。 云琉雅慌忙的弯下腰,拾掇起满目苍夷的地面,嘴中却回的仓促,“没,没想什么,这不是娘的寿诞在即,女儿想多准备些嘛。” 宁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女儿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虽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些什么,但她却假装未知,信任着云琉雅会理智的面对一切。 “雅儿,娘不想把寿诞办的太张扬。”宁婉仔细的思量了许久后,对着云琉雅说出了口,“娘考虑过了,如今,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就够了。” 离开了云府,宁婉思虑了很多。从前不曾想清的事情也渐渐的重新浮上了心头。对于云昊天,她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女儿说的对,她的确是需要重新考量自己的生活了。 怀缅从前,好像自己做了太多的错。对女儿,她有愧。曾经的她只来得及考虑自己的伤悲,却忘却了这个孩子在岁月中独自承受了多少。 和云昊天耗了这么久,她想做的很简单。和离,是她目前最想做也最需要做的事情。雅儿,是时候来让我自己承受了。 而你,应该从这些枷锁中走出来,别再那么累了。 云琉雅在听到耳后的话后,蹭的站起身来,也不再管那些依旧流落地上的珠子,情绪有些不稳当的问道,“娘,这可是你从云府出来后的第一次寿辰啊!” 但云琉雅终究是拗不过娘亲的,若是娘亲的选择,她无条件遵从,即使内心很是不愿,但却不再反驳。 手中的珠子继续穿在细长的圈线上,一股一股汇聚在一起,手腕般大小。好似连着心,断断续续,却又比什么都坚韧。 “花青,回去告诉安九,那些准备,不需要了。”天色还早,云琉雅截住走过来的花青,让她将话带过去。 云琉雅的心思还是有些沉重的,于是也不为花青解释上一二,便关紧了房门。 宁府的小院,绿叶长青,花青站在树下,手中的托盘不知该放还是拿走。今日小姐大清早就急匆匆的赶到云府,让安大哥他们悄悄地在云府内坐着准备。 如今看来,买进的新样式却是浪费了太多。花青想起,倒是有些心疼。 叹了口气,她转身带着托盘离开。在宁府门口,花青碰到了打算出门的宁婉,“夫人怎的出门了呢?方才小姐才刚说过夫人呢!夫人可是要去什么地方?” 宁婉初撞到花青,脸色有些不自然,“嗯,有个要去的地方。”之后就是沉默不语。 主子的事情,下人是没有多少过问的权利的。花青明白这个理,只是在云琉雅身边待久了,会有些忘记。她见宁婉不再说话,自然也没有再去询问的道理,况且本来就是她有些逾矩了。 对宁婉的反应,花青也没有多加在意,简单的行了礼后就转身走出府门。 宁婉在看到花青离开后,才带着自己的丫鬟走到轿夫的位置,踏上了轿子。 “小姐要去哪?” “云府。” 没有迟疑,宁婉回答的干脆。清澜跟在身侧,还有些纳闷,这还是她第一回看到自家小姐这么坚决的样子呢。有些奇怪的,她盯着她的侧脸探究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花青走的有些着急,安大哥应该是忙坏了,自己得快些告诉他这个消息。街道上人来车往,花青走的在急也是走不过车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花青走的小腿发酸,停在一家包子铺前休息了片刻。小七这几天总是吵着想吃包子,花青抿唇笑了笑,而后起身向着一个胖老头问道,“老板这肉馅包子怎么卖?” 提着一袋包子,花青再次踏上了回府的路途。手中的余温还残留在掌心,她笑的有些甜蜜。 青小七在云府内累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大清早小姐就把姐姐拉走了,然后安排府里的人忙着夫人的寿诞。更让她不爽的是,小姐偏偏让她和安九在一组。 “喂!把那块木头递给我!”青小七没好气的指着地上的一堆木头对站在旁边的安九说道,她是怎么也看不惯这个家伙的。 安九抬眼看了她,而后就按照她说的递了过去。自从那日被青小七撞到了他和花青的月下牵手,这孩子就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临走前,花青拜脱自己带着点青小七,温言温语的样子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大哥,小七就拜托你了。”花青瞅了瞅自家妹妹那有些僵硬的脸蛋,叹息道,“若是小七做了什么错事,安大哥也担待些吧!这孩子,这孩子也只是担心我。” 安九安慰的摸摸花青的头发,而后引来青小七那刺痛人的目光,勉强道,“青妹说的哪里话,我不会和孩子计较的,况且她还是你妹妹。” 虽然说不计较也不能计较,但青小七可能也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听到让她和自己一组的时候,那小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安九的背上已经被湿汗染透了,今日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他的活也不少。青小七虽然是个孩子,但不得不说,她还真是能干。自己的工作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量来安排的,骤然加了这么个小豆丁,却也提高了不少效率。 青小七既不用自己照顾,又不用自己来帮忙。她甚至在开始的时候,在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偷偷的学习后,再开始手中的活计,而且那速度不比一个老练的行家差上多少。 这边安九和青小七忙着活,那边云府大门却是迎来了一个有些意外的“客人”。 第五百零七章 和离 第五百零七章和离 宁婉站在云府大门外,目光定定的胶着在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自己的半生都是在这里消磨度日,泪以洗面,现在,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眼前的总觉得像是一场梦,梦过了春秋冬夏,在最后一刻,分不清清晰与否。 来的路上,她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手心湿了又干,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口。明明不过是过往,却如同梦魇,一直,一直的萦绕心头。 直到身旁的侍女清澜的话音出口,她才有种渐渐脱离了过往的感觉。 “小姐,我们非要来这吗?”对清澜而言,这里也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小姐过得清贫如洗,虽是正室,却处处被那萧姨娘压在脚底。若不是后来小小姐的厚积薄发,恐怕现下温婉的小姐还受着苦难呢! 宁婉没有回答,手指揪着衣角,揉皱了边落。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她需要勇气,需要面对过去的勇气。 踏出第一步,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宁婉的心有些雀跃着。或许自己,已经渐渐的不再那么害怕了。 云昊天在宅邸内摆弄着自己的茶具,手中的茶壶不知怎么的手指一抖,热水撒在了他的裤腿上。 不好的事情来的突然,反而让他的心情很是烦躁。连续在云琉雅的身下苟延残喘,云昊天是愤怒的。萧氏虽然安分了许多,但她依旧会不时的找上自己要自己替她做主。 云昊天嗤笑起来,他现在无权无利,拿什么做主?云琉雅真是能干的紧,将自己的财路政路通通堵的严严实实。而已经商议好的长老们却迟迟不来,写信追问,却说是陛下龙体欠安,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 什么不是最佳时机?这些老头还不是怕惹火上身?听说云琉雅得了皇帝的口谕,当了郡主,这些老头就怕了? 云昊天的拳砸在桌上,越想越是气愤。但他不知道的是,再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不是气愤这样简单了。 府内来报,云昊天听过后,手中的紫砂壶彻底化为狼藉。宁婉回来了,这个消息让他的心里陡然升起点点星光。 一个女人,即使丈夫的心里没有她,即使丈夫对她尖酸刻薄,但依旧一年又一年的等待着。这意味着什么?云昊天的眼中,这意味着深爱。 他虽然不爱宁婉,甚至是厌烦的。但他却从不怀疑,宁婉有朝一日回想着和离。 宁婉被迎着来到大堂,如今的她身份虽依旧是当家主母,却更像个客人。 “你怎么来了?”云昊天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面对着多日未见的老友,亲切而熟稔。 宁婉却觉得可怕,即使是曾经朝夕相处,那种可怕感依旧席卷全身。她想说什么,嘴唇却有些抖得厉害。 “婉儿多日未归,昊天甚是思念,也不知近日来岳父岳母大人身体可安康?昊天诸事繁忙,也来不及去府上看看。”他说的像是个负责人的好丈夫,听在宁婉耳中,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我来,不过是为了和离。”她虽然尾音依旧颤抖,但却说的坚定。即使面前的这个人让自己胆寒又怎样,只要和离了,以后就再不相见。 但她这样想,不代表云昊天也是这样想的。听闻她提出和离,云昊天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那微微抖动的肌肉在隐隐的透露着他的惊诧和愤怒。 “你说……什么?” 宁婉反而在这样的情景下渐渐的镇定下来,“没听清楚?我说,和离。我要和你和离。从今往后,再无关联。” “呵呵,和离?你可知,我们是陛下的旨意成的亲。别忘了,这不是你想和离就和离的。” 云昊天只觉得好笑,而他也真的就这样笑了出来,“这么多年,你依旧那么幼稚。想的那么简单,然后依旧是这幅平淡无风的模样。” 宁婉却说的有些坚决,她在心里打定了注意,即使害怕,她也要按自己想的去说,“陛下,我会去说。如今,我来只是告知你一声罢了。爹和娘那里,自有我来说清。这云府,”她抬眼打量了一番,曾经她住过的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但雅儿的选择,我也不会阻拦。” 宁婉说完,就想离开了。她的话说完了,也没有想对这个人说的话。她转过身,握着清澜的手,抓的很紧。 “慢着!”云昊天的声音也严厉了起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实话不妨告诉你。”他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宁婉的黑发,“我不会接受和离,就算没有夫妻之情,我也不会答应和离。你死心吧!” 宁婉却是顿了顿,而后,脚步不曾停歇的再次踏起。她知道云昊天说的是真的,她也清楚和离的事会有多难。但她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这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方法。 女儿是想拥有云府也好,还是毁了云府也罢。没有了自己这层枷锁,至少会少了点顾忌。 云昊天捏着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动,目光阴鸷。宁婉竟敢对着自己来这一手,是毫无顾忌还是谁给了她胆子。敢这样对待自己,绝不会这样轻易的让她达到目的。 和离?这辈子她都别想! 花青提着包裹走到云府门口,看着停留的轿子莫名眼熟。脚下的步子在不停的走动,走进府内几秒后,突然想起,那轿子不就是自己出门前看到的夫人乘的那辆吗? 夫人怎么回来了?她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但她是花青,不是白素也不是青小七,不会这么没头脑的直接把疑问问出口。她忍住自己的好奇,脚步轻快的赶到了梅语轩。 看着忙的满头是汗的两人,花青嘴角含笑。虽是脚步轻盈,但却瞒不过两个习武的人。 青小七欢快的奔了过来就直接挂在了花青的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险些让花青坐在地上。她有些艰难的将手中的布袋向上举了举,而后面庞涨得微红。 “小七,你快把你姐姐压垮了。”安九不得不出言,他真是有些担心若是自己再不说话,花青就会这么背过气去。 “咳……咳咳。”花青一被松开,就开始不停的咳嗽。手中的袋子也险些扔在了地上,露出的包子边圆润可爱,晃得青小七既内疚又开心。 第五百零八章 云琉雅的徘徊 第五百零八章云琉雅的徘徊 “姐,你,你还好吧?”青小七挠着后脑勺的碎发,内疚的问着。 花青缓过一口气后,才没好气的对着青小七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差点要了你姐的命了。” 训斥之后,花青将手中的包子袋递给了青小七,“你不是一直想吃这家包子吗?喏,给你。” 青小七接过,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姐姐真好,是知道我饿坏了,特意买的吧嘿嘿。”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花青手中,“姐姐也吃,这家的包子味道可好着呢!” 花青接过后,看了眼安九,而后道,“安大哥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吃个包子吧。” 安九还未回答,倒是青小七有些不开心起来,“姐姐干嘛给他啊!包子本来就不多,分了他就不够吃了嘛!”说完不满的又重新塞了个包子给花青。 花青和安九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小七还真是记恨上安大哥了呢! 三人吃着包子,手中的活计扔在了一边。花青瞧着已经有些成果的作品,不由得有些不太想说小姐的吩咐了。 安九看出花青的为难,不由得问道,“是包子味道不对吗?怎么皱眉成这样呢?还是你身体不舒服?”他自然的伸过手,想要触碰她的额头。 花青闻言,抬起眼帘,正好撞上一只大手,挡住了一半的天空。两人都是羞涩的转过头来,面色绯红。倒是一旁的青小七不满的挤了过来,坐在两人中间,临坐前还瞪了安九一眼。 片刻的尴尬后,花青说话了,轻轻柔柔的,却是带着有些不情愿,“小姐说,夫人不想弄那些大排场,只想一家人一块吃吃饭。”她呼出一口气,“所以这些,我们不需要做了。” 青小七的反应相对大了些,“什么?不做了?都做了这么多,宾客的请帖也发了出去,这时候说不做了,不是……我……不……那……” 她说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起来,但花青和安九都明白她的意思。安九虽然也有些可惜,但却很快的接受了。 “嗯,你是要回去的吧?”安九回道,“那就直接告诉她,我会安排好的。不用太过担心。” 最后的那句话是对花青说的,他不想让花青为难,于是才这样说的。 若是从前,安九可能直接火大的跑去质问云琉雅,但现在却是理解的。也许是成熟了,也许是长大了。他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花青回去的时候,听到了后院的摔东西声,刺耳而尖利。她过去询问,却被知情的下人告知说方才夫人来过,说是要和老爷和离。 花青知道夫人来过的事情,但和离,这事恐怕她需要对小姐上报一下。夫人不是莽撞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节提出和离呢? 云琉雅在房内,却是靠着墙壁发着呆。那日君临笙的话语,他的拥抱仿佛就在身边,让她错愕,让她躲闪不及。 当他的歉意出口时,她能感到她的心在蠢蠢欲动着。她知道,她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君临笙甚至不用多说,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化解从前的所有。 “君临笙,我该拿你怎么办?”云琉雅的心思混乱,自从回来后,她总会发呆,因为君临笙。为了他,她变得不像自己。为了他,她破了例的陷入了爱情。 她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甚至还会因为他身边的女人而感到醋意流淌。她在面对他时,像极了一个小女人。 她以为她可以很好的将它控制在自己掌握的范畴内,但却失败了。越陷越深,而后心也无时无刻不感到疼痛。 不断的疼,不断的深爱,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她从不怀疑这一点。但却从未想过,他们会开始的那么突然,结束的那么仓促。 云琉雅有些遗憾,她遗憾与他们总是不明不白,说的不清不楚,而后纠缠不清却又心中思念。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还该不该相信君临笙,再次将自己托付给他。 君临笙送她的木刻小人,依旧摆在她的桌前。习惯的,去哪里都要将它摆在桌子上面。 君临笙送她木刻小人时说过,“我刻了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将自己托付给你,而你将留在我的怀里。”那时的她听过这些,满满的感动。 因为对于毫无经验之谈的君临笙,木刻相比剑术要难得多。世上的女子在看到喜欢的男人为自己做着他从未做过的事,而满手都是伤口的样子,怎会不心疼,不深爱? 云琉雅也是如此,她主动的抱住君临笙的脖子,将热吻送上唇瓣,甜蜜而又温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那时,她以为她找到了她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又是美好的似幻非真。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那份幸福的真实性。也许是曾经的经历太过痛苦,云琉雅的心里总是会对别人的示好自动的理解为有所图谋。如今好不容易才渐渐转变了回来,却是有些胆怯的。 “小姐,小姐,花青有话说。”花青在门外敲着,动作急促的似乎事情很是紧急。 云琉雅重新将木刻放在桌上,恋恋不舍的打开房门,“花青,什么事?” “小姐,夫人方才去云府和老爷提了和离!”花青跑的气喘吁吁,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却坚持着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云琉雅。 云琉雅闻言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娘去提和离?怎么可能?” “小姐,千真万确啊!方才奴婢去问过清澜姐了,清澜姐说夫人去过云府后,现在正在房内休息呢!”花青有些着急的说着,深怕云琉雅不相信。 云琉雅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脚下却是虎虎生风,直接就顺着小路直奔宁婉的闺房。 她必须要好好听听娘怎么说。怎么这个时候要求和离,可是受了谁的形象? 云琉雅虽然一直觉得和离是个好方法,但她却并不咫尺现在去和离。暂且不说云昊天会说什么,倒是皇上那一块就谈不拢,说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皇帝的脾气就和天气一样,说风是雨,没有规律。红妃的竟敢还在耳边回响着,她不能坐视宁婉在这个节骨眼去碰壁而不理。 第五百零九章 意外的收入 第五百零九章意外的收入 “娘,娘!”云琉雅还未踏进小院,清澜就听到了她叫小姐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忧的急忙上前阻止。 “小小姐,小姐身体不适已经先行躺下了。要不,您等小姐休息好了再过来?”身为下人,她是没有理由就这样阻止云琉雅不让她进去的。但小姐自从回来后脸色就很不好,她怕小小姐若是无意说了些什么,小姐会承受不了。 云琉雅虽然理解,但她心里却是急得,于是口气也有些不太友善,“我找娘有事,你别拦着!” 花青小跑的跟在后面,看着两人推推搡搡的也心急的够呛。 云琉雅最终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清澜被甩的坐在门口,焦急二字挂在脸上。 “清澜姐,小姐也是太着急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花青搭了把手,将清澜从地上拉起,嘴里还为云琉雅说着话。 清澜不会怪罪小小姐,只是小姐现在…… 云琉雅走进屋里,门窗紧闭,只有她所在的地方有些许光辉闪烁。她走的轻轻,刻意的放低脚步。 宁婉从云府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窝在房间里,盖着被子,蒙着脸,仿佛所有的勇气在一瞬间都消散殆尽。 云琉雅的脚步她没有听见,沉浸在黑暗中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娘,您的愿望就是那一纸和离吗?”女儿的声音清晰的侵入了她的大脑,半梦半醒间,她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于是回答道,“娘不想让你这么累,和离之事,娘想自己面对。” 云琉雅闻言,站在床前,没有言语。她没想过,竟是因为自己,让娘有了这样的想法。 “娘,”许久,她缓缓的坐在床头边上,将娘亲的被子拉下一角,“娘,女儿不累。” 宁婉的目光碰触到女儿温柔的眉眼时,方才明了现实。而后她有些愧疚的说,“娘做事也许是欠考虑了,雅儿别因为娘为难。” 云琉雅安慰的为她掖了掖被角,“女儿也一直想着让娘和离。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云琉雅说的有些郑重其事,“也许娘对现在的局势可能不大了解,女儿从宫中听闻这几日宫中不稳妥,待日后局势稳定下来,女儿再帮娘和离,好吗?” 云琉雅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担忧着失去娘亲的痛苦,但她却不能说这样的话。她不能让娘亲在害怕了,今天,娘亲应该已经受够了吧! 君临笙在王府内,手中的奏章半个时辰前就停留在这一页。就连玄卫都有些看不下去的轻声道,“主子若是在想云小姐,不如去宁府见上一面。” 君临笙却是摇了摇头,他怎么见呢?以什么理由见呢? 云琉雅说过了,给她考虑的时间,只是越是等待自己越是心焦。担惊,受怕,他度过的每一秒都难熬的如同度过了多年。 他最终还是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玄卫和青侍离开。而后自己一个人看都不看奏章,直接坐在椅子上,右手抚摸着木刻小人。 这是他用了一周的时间刻出来的。即使云琉雅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但他却始终无法将这些全部刻进这个木头人上。 或许是自己的雕工太烂,才会这样吧! 云琉雅,云琉雅,他口中默念的名字如同咒语,将这份情这份爱传递给遥远的她。 日头高照,在轻的衣料也耗不过层层叠加。温长乐看着眼前的叠放的板板整整的麻布衣衫,一个头两个大。 经验告诉她,这样廉价的布料不会卖出好价钱。正是因此,她才没有打开看看款式,而是直接就让伙计把这几套衣服放在了相对偏僻些的柜台上。 卖的衣服多了,从心底里就对麻布抱有歧视,自然的就像乞丐就应该脏乱差一样。 “掌柜的,那这些麻布衣服该怎么卖?”其中一个伙计开口问道,那人摸过了布料,但看那阵脚的缝合倒是和锦绸布缎没什么两样。 温长乐很想回他“你自己看着办!”但她却不能,于是极不情愿道,“三十文一件。” 就连三十文,她都觉得是自己要价高了。抱着赚个安慰钱的心态,不时的拍拍胸脯安慰自己。 不是她轻贱,店铺里还真没有卖麻布料的衣服呢。达官贵人看得永远都是那些死贵死贵的绸缎,稍微档次低一些的看都不会看。 锦绣坊的效益是越来越好了,但却改变不了人们的认知。 店铺正常的开始运行,很快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的三三两两进来采购。大部分人来过都是直接的问最新款是哪些,而伙计们也是直接跳过了麻布料,并没有去介绍。 麻布新款就这样搭在角落,无人问津。渐渐的,人开始增多,又是中午时节,人挤着人。锦绣坊内连个转身都有些困难。 还是伙计们出来调整的秩序,将来店铺的客人排起了长队。队伍摆尾到了对面,人多的快要挡住了整个街道。 也许是人们闲散下来,好奇心也会旺盛很多。粗麻布料最终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很是贵气的女人发现。开始的时候,那女人也是抱着不屑的态度将衣服重新扔了回去,但那陡然展开的样式却再次吸引了女人的视线。 “这麻布料是什么时候的款式?”那女人问的匆忙,倒是让伙计们都有些发愣。 “回,回这位夫人,是,是今早刚到的新样。”伙计的回答显然很是让女人满意,那女人竟直接在麻布料中挑了三四件之多。 甚至当场就让裁缝改成了她的尺寸,穿了出来。从店铺里走去,她立刻就成为了排队的女人们的焦点。 麻布料的服饰虽不如锦缎看上去那么富丽堂皇,但她简约的设计却让麻布衣服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多了几分芳草的香气。 温长乐坐在对面的酒楼里,俯瞰着自家店铺的经营活动。一袭慕青男装,一壶烧酒,她倒是挺悠闲的。 那女人从店铺里走出时,也吸引了她的注意。想起自己竟在早上那样小看那些衣服,不禁肉痛起来。 那些衣服至少也会值几锭银子,竟然被自己随口说了几十文。这,得亏多少啊! 她有些捶胸顿足的在酒馆里,就差望天呐喊了。她这个模样,倒是自然的让她邻桌的那些人退避三舍,误以为她有什么毛病。 第五百一十章 主子的命令有点难 第五百一十章主子的命令有点难 粗布衣服,粗布衣服。她站在窗边,一件件的数着。麻布料的衣服似乎被洗劫一空,而剩下的锦缎反而没有粗布受欢迎。虽然她更愿意相信,这些不过是人们喜欢尝鲜的本能,但却不可否认,花青的手艺真是没话挑。 温长乐离开酒馆的时候,表情明显的抑郁着。她的钱就这样白花花的从眼前略过,光是想,就难受的紧。她是个小财迷,无论是什么时候,钱财都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 她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回去眼见这个事实。花青的技术,自己就不该有所怀疑。她现在是恨透了草率的自己。经验之谈能顶几个钱,还不如靠云琉雅的直接呢! 晃荡了半天的她最终还是从后门回到了锦绣坊,因为她突然想起,那些麻衣她还未来得及去好好看看款式,这样也好以后参考起来方便。 想到就做,温长乐一直都是个冲动的行动派。做事按照自己自愿,不会多考虑一点点。 她悄无声息的靠近后门,却在进去后发现自己的房间,大门敞开。她神色微敛,少有的认真。手指悄悄地伸向裤腿,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挺顿。 缓缓靠近,而后突然将裤腿间的飞镖射出。没有预期中痛呼,寂静无声后,却是缥缈的声音响起。 “警惕性不错,不过准头有待提高。”白衣胜雪,赫连慕瑾端坐椅上,手指间夹着温长乐飞来的飞镖。 温长乐见之立刻跪了下去,“属下参见主上。” 她说的铿锵有力,但赫连慕瑾却是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如同朝拜般的虔诚。 膝盖下冰凉的地让温长乐的身子极不可微的颤抖了一下,“起来吧。”赫连慕瑾的目光至始至终都不曾停留在温长乐的身上。 “谢主上。”她听从的起身,而后再注意到主上身边的那个黑色身影时,嘴角抖了一下。虽然很快,却被赫连慕瑾看个清楚。 “你认识他?”他问道,声音缥缈,似乎没有什么重量。但温长乐却明显的在还害怕着。 地上的黑影有些痛苦的扭动着,看得温长乐一阵心惊肉跳。 “属下认得,是云琉雅府上的下人。”温长乐回答的认真,她这样也不算说谎。秦天佑的确是这样的身份,只是他的实际身份,自己并不知晓。 “擅闯皇陵,倒真是胆大的可以。”赫连慕瑾说完,看向一旁的温长乐,“他受得伤不轻,把他简单的包扎后送到云府。” 温长乐闻言,连忙上前查探秦天佑身上的伤势。她虽然对秦天佑没什么同胞爱,但因为是主子的命令,她需要无条件的遵从。 大大小小的伤口,错综复杂,甚至肋骨也断裂了。温长乐在秦天佑的身上摸来摸去,脸色也越来越黑。 “别让别人发现是你把他带去的。”赫连慕瑾说完,似乎就想要离开,转过身子,白衣飘摇,带上层层涟漪。 他的异色眼眸中,始终看不出情感,而这份冷漠却让他更加的拥有仙嫡之气。只是站在那,不需说话,人们对他都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敬意。 “我忘了一件事,长乐,把锦绣坊卖了吧,十日内你撤离到南城。”赫连慕瑾的话音未落,温长乐的脸色就变了。 卖了锦绣坊?她会损失多少客源,多少银两?而且已经商量好的交易也要全部拒绝,光是损失,就是数以万计。局势动荡,本就是发横财的最好时机,温长乐已经掉进了钱眼里不能自拔。 温长乐很是痛苦的挠着头,束好的发带都散乱了起来。还有什么把眼睁睁的钱全部揣回腰包更让她难受呢? 钱如果没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温长乐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逸的小日子,现在让她抛弃积攒起来的小金库,如同要了她的命一样难过。 连带着,看秦天佑的眼神都不善起来,“都是你这个家伙,闯什么皇陵?竟让主子有了卖锦绣坊的念头!我的钱啊!我的银两啊!” 哀嚎声从门缝中溢出却没有阻碍到前面卖服饰的一点一滴。 麻布衣服刚刚得到了认可,现下一切都在按照轨道进行,结果却要撤离。温长乐不想这样,但她却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 夜深人静,一道身影飞过,看起来有些动作迟缓的样子,而后听到一声钝响还有一声憋着嗓子的咒骂声,“该死的,怎么这么重!” 黑影消失,留下一道深而长的印记。秦天佑在夜色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显得有些可怖。身上的伤口,温长乐已经帮他整理过了,但血迹却并没有擦干,看上去依旧很是惊悚。 夜半,有人听到敲门声,云府的门开了一点点,下人向外小心的探着头,而后就看到了这若不是月光直照根本看不清的身影。 那人吓得一下坐在地上,而后声音都颤抖着,却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清晰。“来,来人啊!秦护卫回来了!” 有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一脸愠怒的向门口走来,“回来就回来被!喊什么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之后却责备秦天佑吓的尖叫出声来,“出人命了!快出来人啊!” 他喊的比之前那人更吓人。却也成功的招了更多的人过来,虽然他自己好像也吓得不轻。 花青等人被这两声惨叫吵醒了过来,云府内顿时变得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不愉快着。间或的有人骂骂咧咧,有人不断的抱怨着。 花青走在后面,被青小七保护着。安九出现的早,花青快到门口时,他已经有些艰难的背着秦天佑进来了。 后背上有明显的感觉到了濡湿,想必他的伤口还不占少数。 虽然安九对秦天佑总是不见人影并不满意,但看在一块待过一段时间,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看着秦天佑身上的伤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外伤,他也就放下心来。 “真是秦天佑吗?伤的重吗?”女孩子终究是心软的,那日秦天佑离开后,花青可是挺气愤的。现在这样一身伤的回来,再大的气也消了。 “天色太晚了,明天再去请大夫吧。”安九看了眼依旧担忧的花青只好道,“别担心,我简单的看过了,大部分是外伤,没事的。” 花青听了安九的话,心里的担心依旧盘旋着。但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安九重新将人们赶回自己的房间,夜晚重新回归平静。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杀鸡儆猴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杀鸡儆猴 秦天佑昨夜里被人伤痕累累的送回来,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在云府内炸开了锅,丫头们都在暗地里讨论着那个平日里神出鬼没,冷冷的侍卫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端,被人差点要了命去。 安九送走了大夫,听到云昊天府里的两个丫头在议论,紧紧地蹙了蹙眉,脸色一黑。这种事情就不应该让这么多人知道。 秦天佑身份特殊,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想必定与皇室有关,而听云琉雅的消息,皇室现在并不是那么的安宁。 在云昊天身边伺候的日子太过无聊。云昊天和萧氏又会时不时的拿在云琉雅那里受到的气撒到身边的下人身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每天疑神疑鬼的过日子。对一个没有了实际地位的老爷,即使是表面上恭恭敬敬,下人们暗地里也是有怨言的。 只是碍于云昊天这么多年在云府内积攒的威严,不便于表现的太过张扬罢了。主子们恩怨再怎么深,但毕竟是主子。任是谁,整死一个小小的下人仍旧是像打个喷嚏一样简单。但毕竟心里有些不情愿,私下里,也会讨论一些八卦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安九已经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或许是消息来的太过劲爆,又或许是积攒了太久的压抑一时间得不到缓解。此刻的两个婢女朕讨论的热烈,眼看着说着竟然到了秦护卫追求大小姐不成,以死相逼求大小姐答应的戏码上。也就没注意到安九已经到了身边。 她们本来是奉萧氏的命令上街买些糕点的,却不想在门口处逗留时间太长,被安九逮了个正着。 两个婢女刚想抱怨,抬头一看,却迎上安九凌厉的目光。本是清秀的脸上染上怒意,丝丝的寒意送眸中映出来,看到两个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安……安管家。”许久,其中一个婢女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恭敬的说道。 安九怒视着他们,丝毫不曾掩饰眼里的丝毫愤怒。“你们两个方才说的话,可敢再说一遍?”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婢女咬了咬下唇,眼里划过不甘,却还是这样说。 安九将婢女眼里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嗤笑一声。这样不会掩饰的货色,是怎么在萧氏面前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了。 “、待会儿去账房结账,日落之前离开云府。”安九嘴角噙上笑意,声音却是冷冷的说道。这样的安九,比起方才的盛怒更加让两个人感到害怕。 “安管家!我们可是萧……” “不用提萧姨娘,你觉得要是让萧姨娘知道了你们在我这里受到了责罚,即使是离开了我这里,你觉得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不等两个人说完,安九就出口打断道。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萧姨娘虽然痛恨云琉雅,对于诋毁云琉雅名声的话她不介意听见有人多说,但是要知道说话的人被云琉雅的人给整治了,她非但会为她们出头,反而更是对她们进行一番责罚。 而这责罚,要比安九的要狠的狠。 两个人想起萧氏盛怒的样子,不由得紧了紧衣裳。比起被那个女人责罚,还不如被安管家责罚的痛快。 “可是!安管家……” “再多说,这个月的工钱就不用结了!”安九又一次打断两个人的话,甩袖离开。只留下两个人在后面大眼瞪小眼,只恨不得找个地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全都埋起来。 其实,这两个人所犯的错误本用不着这样惩罚,但如果任由她们这样说下去的,秦天佑受伤回来的事情必定会传到皇室的耳朵里,到了那个时候,云府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错误虽不至此,但杀鸡儆猴,是封住那些下人们嘴的最好的方式。毕竟云琉雅现在仗着锦绣坊的声音每日都有大把的进账,对于下人们的工钱给的也比一般的府上要阔绰一些。这个方法,还是比较有效的。 而且,她们还败坏了云琉雅的名声,不堪入耳的话,越说越难听。安九虽然对云琉雅不再抱有男女之前,但是听到有人这样说她,还是会忍不住发火。 宁家的人护短,云琉雅护短,而安九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护短的心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果然,不到日落前,府里有关秦护卫的事情再没有了半点儿的声响。一时间,秦天佑三个字成了府上的禁字。 云琉雅站在窗前,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桦树发呆,灰白色的的枝干在秋风中显得更加的萧瑟,云琉雅想要凝神,心中却像是有万千藤蔓缠绕。密密麻麻,不仅让她呼吸不出来,而且都缠成一个怎么都解不开的结。 君临笙的事情她还没有想明白,宁婉的寿辰之日越来越近,母亲不愿意大操大办,她也还没能想出一个怎样合适的办法来。 她本不愿意将这些都展现在脸上,可是事情太过复杂,让她来不及掩饰,便又屡次的将她修起的堡垒再次打翻掉。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出门散散心,却看到白素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不时的往里面张望着,却始终都不进门。 “素素,怎么了?”云琉雅皱了皱眉头。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又有什么新的乱子吧。 白素抬头,看了一眼云琉雅,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之前试探的问过云琉雅秦天佑的事情,她都是一副淡然的无所谓的表情,现在他回来了,肯定最想见的人是小姐,可是要白素怎么说出来呢? 白素依旧不言语,云琉雅本就蹙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几分。“素素!到底什么事情快说!”双手合十放在腹前,语气中染上几丝的怒意,比起往日的清冷,更加增添了几分的威严。 她本来不想生气,但是白素的表现却让她不由得有一些恼火。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微怒。 “小姐……秦护卫,也就是秦天佑回来了。”或许是被云琉雅的怒意吓到了。白素咬了咬牙,小声的说。 第五百一十二章 照顾秦天佑 第五百一十二章 照顾秦天佑 云琉雅听闻白素的话,只是微微的一愣,便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嗯,回来就回来吧。”对于秦天佑,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他,但是最初的防范却少了几分。他留或者去,对于云琉雅来说,这并不是她要关心的。 只要他,不再给云府带来像上次那样的麻烦就行。薛家的人她虽然并不了解,但是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要是他能把在武林中的事情都处理的妥当而不牵扯到云府,无论怎样他都好。 或许,不是她不想管,而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云琉雅没有力气去管这一些。本想出门,却又坐回到屋里,轻抬双手掩住额头。最近的事情太多,头疼的次数也比之前要多了起来。 “素素,去把花青叫来。”每每这个时候,云琉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花青。之前花青被困在勤王府,云琉雅想寻她无法,现在明明就在身边,要是不用反而会觉得可惜了。 白素在一旁站着,许久却是依旧没有动弹。云琉雅抬头,眸中闪过一缕疑惑。“素素?”看着依旧紧咬着下唇的白素,心里划过一阵不满。 她不介意她的活泼和口无遮拦,但并不代表她会纵容她的忤逆。 “怎么了?”开口询问,语气中带上几丝怒意。 “青姐姐她……青姐姐她在照顾秦护卫。”白素说的小声,却是让云琉雅听的真切。顾不得头上偶尔传来的阵阵疼痛,眉头又一次紧紧地蹙起。“怎么了!” 方才云琉雅的口气明明就是对秦天佑的事情并不在乎啊,白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才好。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小姐,秦护卫昨天夜里被送来,身上满满的都是伤,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安管家和青姐姐都在照顾他。” “昏迷不醒?受伤?那是什么人把他送来的?”究竟是谁知道秦天佑是云府的人,还将如此重伤的秦天佑救下? 白素摇了摇头。“听昨夜里值班的人说,是听到敲门声就看到他躺在门前了。身上满满的都是血……”白素说着在空中比划,做出一个身上满满都是血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云琉雅微微点了点头,轻抬起双手按上太阳穴的位置。花青既然在招呼秦天佑,把她叫来确实有些不太好。至于秦天佑,既然有安九和花青的照顾,她也不用担心。 况且,她的心只有那么小,现在已经被君临笙填的满满当当,又怎么会有位置去关心秦天佑都伤势呢? 对着白素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云琉雅想要自己待一会儿。 白素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云琉雅不在乎的样子。便也缄口不言。 安九的房间里,花青正用湿热的毛巾不断的擦拭着秦天佑不断渗出汗珠的额头,安九为其输入了不少的内力,此刻也是坐在一旁,身体很是虚弱。 秦天佑本是冰冷的面庞此刻眉头紧紧地皱着,倒是平添了几分的清秀。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此刻显得格外的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的翁动着,却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安九看着花青认真照料秦天佑的样子,双唇紧紧地闭着,眉头微微的蹙起,嘴唇翁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虽然明明知道她只是心地善良,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一股酸意。却也不好明说,否则不久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斟酌了几下,终究是没能开口。 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却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贴心的照顾别的男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他不喜的秦天佑。 花青转过头,恰好碰上安九欲言又止的目光,会心的一笑,本是准备再次为秦天佑擦拭的手收回来。 站到安九的旁边,看着榻上不时的发出几声呻吟的秦天佑,不再作声。 安九见状,本应觉得高兴的脸上却染上了一丝愧疚,因为方才内力的流失脸色还有些苍白,此刻却是多了几丝可疑的淡粉色。启了启薄唇。“青妹,你……”安九觉得脸上发烫, 花青对着安九笑而不语。她当然明白安九的意思。也自然知道安九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想想方才自己的那番动作或许却是过分了一些才让安九觉得不舒服。 “青妹,我不是那个意思……”安九见花青不说话,心里更加慌张了起来一时间也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花青依旧是温婉的一笑,黝黑的双眸哦迎上安九的,满满的都是温情。“安大哥,你我之间,又何必过多的解释?” “嗯。”双手不自觉的伸出,想要将花青拥进怀里,却被一声不自然咳嗽声打断了。二人蹙眉,同时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云琉雅迈进房间来。 一进门,云琉雅只是瞥了一眼床上的秦天佑,并没有向前,反而走到正要相拥的二人面前。“这还不是花好月圆时,不知两位就不怕那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七了?” 两个人脸上瞬间都染上了大片的绯色,花青娇羞的低下头掩住脸上的不自然。“小姐……你就别拿花青说笑了。”带着一些哀求,却掩不住话里的笑意。 “哦,怪不得我让素素去叫你到我房里,她说你在照顾秦天佑。原来是这个照顾法啊……”云琉雅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看着脸上已经熟透了的花青,并没有住口,而是继续调侃道。 秦天佑躺在榻上,虽然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但是经过安九一夜的照顾,再加上伤口处不断传来的疼痛刺激着他,他已经可以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了。隐隐约约听见云琉雅的声音,想要张口说话,却像有铅块堵在他的喉咙里,想要努力的张开嘴巴,却依旧无可奈何。 想要抬起双手抓住那一抹虚幻,却依旧无能为力。眼角涌上湿热,即使是紧紧地闭着双眼,那抹湿热依旧顺着眼角划出来,滴落在青色的枕头上,迅速晕染开来,消失不见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宁婉寿辰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宁婉寿辰 云琉雅回头看了一眼秦天佑,“他怎么样?”虽然是问句,却是不带丝毫的温度,好像就像谈论天气一般。 她本来不想来,只是想着秦天佑毕竟还是云府的人,再加上白素刚刚描述的时候有夸张的成份。她不得不来。 “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调理一阵子了。”安九听云琉雅问起秦天佑,褪去了脸上的那份尴尬,如实的说。 云琉雅闻言,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们两个照顾一下,有些话,等他醒来再说。”说完,云琉雅正要离开,却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安九和花青二人炸了眨眼。“小心小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离开了。 “小姐……”花青在身后娇嗔。脸上却是又一次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纵是现在朝堂之上很不安稳,市井之间的喜事却依旧还是在进行着。即使是宁国公府也不例外。 云琉雅早早的起床,命花青给挽一个祥云髻,灵动又柔美,虽不似往日云琉雅沉稳的性子,却徒增了一些活泼。 云琉雅端着铜镜照了好久,花青都忍不住打趣道:“小姐,行了,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云琉雅讪讪的笑了笑,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铜镜,换了一件粉色青莲罗裙,偶尔的晃动几下,裙摆灵动,像个孩子一般。 若不是今日就是宁婉的寿辰,云琉雅也不会把自己这般打扮,太过孩子气。 不过毕竟是母亲的生日,纵是云琉雅再怎么成熟依旧作为儿女,不想让宁婉感到时光的流逝。毕竟人生苦短,又有几人能像她这般幸运得以重生呢? 由于之前宁婉交代过并不希望大操大办,云琉雅本来发出的请帖又一一发了一封致歉信,所以本来应该劳累的一天反倒轻松了不少。 云琉雅再番的确认了自己的装扮,不断的改着,直到最后嘴角才轻轻勾起,“花青,我们走吧。”云琉雅不是一个出门喜好打扮的人,却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一世中,她最在乎的的人之一便是宁婉了。 “小姐,小七她……要不我们再等等吧。”花青看着兴奋的云琉雅,犹豫了几下,还是说。明明昨天晚上警告小七好多次了,今天早上却依旧懒觉睡的呼呼的。花青起床的时候,把她叫醒,这会儿却依然不见动静。 云琉雅闻言,蹙了蹙眉。“我们走吧,让她留在云府!” 身后的白素想说什么,被花青看了一眼,便缄口,在心里默默地盼望着青小七能够亡羊补牢,及时的赶到。 “小姐……我也要去!”正在花青也在为小七叹息的时候,却见小七已经收拾好站在了门口,只是眼角的迷离证明她刚刚离开那床榻的温暖不久。 云琉雅见状,并没有多说。“走吧。”青小七带不带其实对她而言无所谓的,只是见花青和白素都愿意,那带着也好。 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带着青小七才在不久后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虽是清晨,宁府内已然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只是这些在外面看来仍与往常无疑罢了。一进门,云琉雅便直奔宁婉的寝房里去,自从那日她去过云府之后,母女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未等进门,恰好迎上出门而来的娘亲。“娘亲。”见到那削瘦的身影,一袭青衣覆在身上,虽韶华不在,却依旧是那般温婉贤惠的模样。云琉雅忍住想要扑进宁婉怀里的冲动,“娘,女儿今日为您贺寿,祝您寿比天齐。”云琉雅轻轻扯动嘴角说道。弯腰欠身说道。 声音不大,却让两个人都听的清楚,声音中还夹杂着几丝的哽咽。 “雅儿,不必多礼。”宁婉想要伸手去拉起女儿,却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收回手去看着还低着头的云琉雅,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站着不再有多的动作。 寿宴还未开始,宁彦牵着苏宁夏的手拦住往膳堂里走去的母女,坏笑的问道。“小侄女,今天我姐姐生日,你可准备了什么大礼?” 云琉雅目光扫过紧紧握住的双手,眸中划过一抹失落,随即便掩了去。“舅舅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母女同心不需要礼物什么的,倒是舅舅你……带着未来的舅母,你不觉得你才是应该好好表现表现吗?”云琉雅对着宁彦挤了挤眼,活泼的说道。 宁彦脸上一热,别过头去,他就不应该招惹这个大小姐,每次都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尤其是这次还是在宁夏的面前。用余光看了一眼苏宁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以后才舒了一口气。 云琉雅见宁彦羞涩的样子,本想多多逗弄几句,想了想还是给未来舅母留一个好印象,与二人道别后便往膳堂里走去了。 不知为何,隐隐约约间,云琉雅的胸口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是因为看到二人的亲密嫉妒了吗? 单是迈入膳堂的那一刻,云琉雅便什么也明白了。淡紫色的衣袂与外祖父正交谈甚欢,虽在这俗气的五谷中仍然难掩他不俗的气质,他怎么会来? 身子明显的一僵,一直挽着宁婉的手松了几分。宁婉回头看云琉雅,想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雅儿,你们来了。”宁国公抬头一瞥,看到着着粉色衣裳的云琉雅挽着母亲过来,连忙招呼道。不似方才与君临笙攀谈时的严谨,脸上的表情更是温和了一些。 “外祖父。”云琉雅乖巧的回应道。目光刻意的越过君临笙的,直接落在宁国公慈祥的脸上。 宁国公自提。笑了几声。“雅儿,凤王爷是我专门叫来给你母亲祝寿的,你怎么能当没看见呢?”说着,哈哈的笑了几声。虽是埋怨的话,却不带一丝埋怨的语气。 他并不知道云琉雅与君临笙的关系,只是最近朝堂之上太过复杂,宁国公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君临笙的打算罢了。 云琉雅表情微微的一震。“雅儿见过凤王爷。”云琉雅低下头去,宛若大家闺秀的模样。 第五百一十四章 坦言 第五百一十四章 坦言 云琉雅盯着前方的落叶漫无目的的走着,几缕微风不时拂过青丝,凉凉的,打在脸上却很舒服。身旁是不知所措的君临笙,想要开口,却每次话在嘴边一又咽了回去。 她要时间,他又怎么拒绝呢? “柠袖……”或许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又或许是君临笙真的有话要说。犹豫了几下,君临笙终于开口叫住了云琉雅。 云琉雅转身,却并不迎上君临笙带着几分炽热的目光。上一次单单一个拥抱就已经让她费心筑起的堡垒在瞬间崩塌,她害怕,害怕那可能即将到来的温情。 “这宁府的花草,都是宁老太太一手操办的吗?”许久,君临笙却是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云琉雅一愣,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不由得抬头看向君临笙,只是一瞬,跌进紫色的眸中,险些无法自拔。“这……这却是外祖母一手操办的,外祖父平日不在家,便把这些交给了她。” “真好。”君临笙说着,脸上染上了几分憧憬的神色。 真好?什么意思呢?就连君临笙自己都不知道。是赞叹这园林的园林设计巧妙,还是赞叹宁国公和宁老太太内外分管的幸福。 “嗯,真好。”云琉雅迎合的说。她知道,君临笙不仅仅要说这个这么简单。 君临笙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灌输巨大的勇气,片刻,道:“柠袖,我离不开你,你知道的。”不再有方才的心伤和淡漠,淡紫色的眸中却是一片焦急。 他离不开云琉雅。当看着他一次次的转身的时候,每一次君临笙的心都像被掏空了一般。他受够了这种折磨,也厌倦了明明爱着却要装作置之不理的态度。 云琉雅眼睛一热。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君临笙。她不知道要怎么放置这份感情。她害怕受伤,却发现拒绝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她想要逃避,可是京城就这么小,,又怎么逃得开? 当进入大堂单是一眼就看到君临笙的时候,当母亲和外祖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让她带着凤王爷在府内好好转转的时候。她想要躲,却发现每一次但动动脑筋都会被重新推上风口浪尖。 云琉雅知道,她的错愕和失态定是被餐桌前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她想要跟往常一样做到宠辱不惊,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云琉雅一次又一次的在处理与君临笙的关系问题上失败。 “君临笙,我……”云琉雅想要解释,却发现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一张口,发现她想说的竟然是我也离不开你。 “柠袖,原谅我,好不好?”君临笙说的哀求,眼里的悲戚云琉雅看在眼里。向来傲气的战神凤王爷在她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云琉雅要怎么办? 云琉雅的失神整个宁府的人都看在眼里,就连向来反应迟钝的宁彦也明白了几分。寿宴过后,宁婉以想念女儿为由将云琉雅留在宁府。 云琉雅的手指不断的来回交叉着,目光不停的躲闪着,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虽然不时的说着关切的话,可是就连最简单的问候多不停地出错。 实际上,云琉雅又何其不想回到之前沉稳的状态,只是每次碰到君临笙的时候,她所有的淡漠和伪装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雅儿,今天你累了吗?”宁婉打断了云琉雅断断续续的“关心”,映着橘黄色的烛光,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特有的柔和。 云琉雅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带上一丝苦笑。“娘,我不累。” “那就好。”宁婉拍了拍云琉雅的手。一如往日那般柔情的看着云琉雅。“雅儿,你觉得三皇子这个人怎么样啊。”宁婉问的随意,却紧紧地盯着云琉雅生怕错过一丝的动作。 云琉雅一愣。终于还是要问了吗? 她要怎么回答呢?如果可以,她希望两个人从来都没有相识过,这样,也就不会后来的各种牵挂和心伤。可是一想到从来没有认识过君临笙,她就觉得心里像被抽调什么一样难受。 “娘,三皇子贵为凤王爷,又屡建奇功,保住我楚国的百年基业。最近朝廷动乱,未来事态的发展还未成定居,又岂是你我可以妄加评论的?”云琉雅说完笑了笑。 她故意将宁婉的意思理解为谈论对未来帝王的人选。 宁婉倒也不介意,她并不想逼得太紧。只是道:“雅儿,我觉得凤王爷不错,只是你要好好的想清楚。”声音淡淡的,却是给云琉雅指明了一条路。 君临笙是很好,但毕竟是帝王之家,未来的路怎么样还很难说。 云琉雅一愣。“娘……”单是叫了一声,一时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 宁婉淡淡的笑了一声。将云琉雅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头。“雅儿,你受苦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在这本值得庆贺的日子,却是那么的刺耳。 这么多年,在云府时候,要不是女儿照顾她,处处都维护着她,她恐怕早就死在了云昊天和萧氏的陷害之下。现在回到宁府,却依旧让云琉雅牵心挂肚,即使自己想要与云昊天和离的事情都不得不让云琉雅为她操心。 若不是听了云琉雅的话,等过些日子再去找皇上,怕是已经为宁国公府酿成了大祸。 月上枝头,半掩在一层浓浓的雾中,俯瞰着偌大的宁国公府,如墨的天空并不见半点星光。今天,本就是阴的。不时有几只山麻雀越过枝头,寻找一个更好的巢穴。不多时,也就沉沉的睡去了。 整个楚国,整个宁国公府又一次陷入了一片的沉静。从外面看去,宁婉的寝房里不时的发出几声笑声。给这平静的有些吓人的夜里增添了几分生气。 宁婉见云琉雅语塞,便转移了话题,让一开始紧张的,有些心绪不宁的云琉雅也放松了下来。母女二人聊得开心,倒也让云琉雅今日的疲惫放松了不少。 只是……这夜确实宁静的太过吓人。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宁府的变故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宁府的变故 云琉雅依偎进宁婉的怀里。有些撒娇的说:“娘,你放心好了,雅儿做什么呢,都是为了……啊!”不等云琉雅说完,声音却被一声尖叫所掩了下去。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闯进来二人相拥之间,将云琉雅从宁婉的怀里扯了出来。一瞬间,云琉雅对上那黝黑的眸子,虽然明亮,却带着杀气。盛怒被惊恐替代,想要开口喝问,却觉得身子一软便被退了出去。 “雅儿!小心!” 与此同时,宁婉有些虚弱的身躯便倒在了云琉雅的怀里。 “娘!”云琉雅被这突来的变故吓蒙了,就在前一秒她还钻进娘的怀里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可就在眨眼间的功夫,两个人的位置却对调,更加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宁婉的腹前正刺着一把光亮的匕首。 “你是谁!”滔天的怒意染上云琉雅的双眸。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也颤抖了起来。 她不怕,但是她生气!她愤怒!她恨!有谁伤害她身边的人,她要加倍的奉还给他!抬头看向黑衣人,却见他不知何时手里又有了一把匕首,映着烛光,正闪着刺眼的光芒。 对上那双眸,云琉雅分明的看到了鄙夷。 手里揽住受伤的宁婉,眼神里不见一丝的慌乱,一如往日的沉稳。 刺客对上云琉雅的眼神,微微一愣。随即狠意再次蔓延到眼底。他没想到的是,正是那微微的一愣,让他的计划失败了。“哐啷”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彦听到这边有声音,等到带着护院到的时候,恰好看见刺客举着匕首的那一幕,看着晕倒在云琉雅怀里的宁婉,宁彦盛怒,下令要活捉刺客。 黑夜人见形势不对,一个鱼跃跳上房顶,掩在了如墨的夜空中。 如果没有云琉雅悲戚的叫声,或许这个夜晚还会重归平静。 “娘!”许是方才对黑衣人的沉稳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云琉雅此刻抱住宁婉,哭的无助,像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般。 宁彦见到云琉雅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的伤痛,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雅儿,你先别哭!” “清朗!赶紧去把陈大夫请来!”宁彦紧蹙着双眉,脸色阴沉的可怕。虽然平时他不愿意与人起争执,但这次,未免做的太过欺人太甚! “清明!你带人将宁府上上下下全都搜查一边!见到可疑之人一律带过来!”宁彦冷声的下着指令,完全不似有往日的不羁。 花青带着白素和小七赶到的时候,云琉雅正抓着宁婉的手抖个不停。早上还画过淡妆的脸上此刻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发髻有些凌乱,眼神中带着错乱,两行清泪似泉水一般不住往外涌出。口中不住的呢喃。完全不似往日那清明的样子。 白素想要前去,却被花青拦住。“让小姐一个静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青小七已经走到了云琉雅的面前。 “哎呀……”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下,青小七跪在了地上。“小姐!你别难过了!”青小七只是简单的停顿,便跑到云琉雅身边安慰道。 整个府上都处在一片混乱的状态,并没有人注意到青小七刚刚脸上的错愕。 “滚!”云琉雅看也不看青小七,冷声道。声音中染着的怒意让青小七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便回到了花青的身边。却又一次迎上花青凶狠的目光。目光中带着埋怨,又带着警示。 这样的云琉雅,就连白素和花青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世最重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现在正躺在自己的怀里,让云琉雅怎么还能有丝毫的理智。 陈大夫在一旁凝视着床上的宁婉,看着一旁看着母亲发呆的云琉雅,摇了摇头。 宁婉的身体本就十分的虚弱,昨天的寿宴本来就已经十分的操劳,却又在惊吓中受了这样的一击,拿匕首很短,虽不至于伤及到重要的部位,但是流出的血量就已经让宁婉吃不消了。 “陈大夫,我姐姐她……”宁彦在一旁看着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我只能尽力。”陈大夫低下头去,继续苦想着药方。他虽然脾气大,但那是因为他自信自己医术大于脾气,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敢发脾气了。 宁彦闻言,摇了摇头,便出了宁婉的寝房。 不是他不关心姐姐的身体,只是身为男儿的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实际上,昨夜的变故不仅仅只有这一件。在彻夜的搜查中,宁彦发现有重要的文件丢失了。倘若这些文献落在了奸臣贼子的手中,对宁国公府,对楚国,对楚国的黎民百姓都将是莫大的打击。 只是这些,他还瞒着云琉雅。这孩子受的打击已经太大了,朝政中的事情又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说了算的。 而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去找宁国公还有朝中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同商议,查出昨夜行凶之人,追回丢失的文件。 花青从房外走进来,看着眼睛红肿的云琉雅,几次的想要开口,却都没有发出声来。双指缠在裙上,光滑的布料也揉出皱褶来。咬了咬牙,还是附上了云琉雅的双耳。“小姐……小七说她有要事禀告。” 云琉雅眸色一沉,看着云琉雅床上还昏迷的宁婉,想要拒绝,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 青小七在房间里不住的徘徊。手心里一直都攥着一个小小的吊牌,金属的材质本带着冰凉,此刻却也染上了温热。 “怎么了!”云琉雅冷声道。她可对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有任何兴趣,要是她不能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话,以后别想留在云府。 “小姐,你看这个。”青小七将一块小小的铁牌交到云琉雅手里。紧紧地咬了咬嘴唇。 云琉雅食指反复的磨砂纸,不过是一个带着花纹的铁牌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抬头迎上青小七,却听她开口说:“这令牌是凤王府玄组玄三所持,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昨夜的黑夜人留下的!” 青小七紧紧地咬了咬牙。青组和玄组同为凤王府的暗卫。她不可能认错。 云琉雅眸中划过一丝惊讶,凤王府?君临笙?怎么可能! “青小七!” “没错,我也曾在宁府里碰上凤王府的人!”安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听见青小七的话,坚定的说。 若是青小七的话云琉雅会感到怀疑,那么安九的话,云琉雅便信了。 只是不明白,为何?君临笙吗? 为什么我刚刚想要原谅你,你却做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失望,痛苦,纠结涌上心头。云琉雅蜷缩着蹲下身去。 房间里的人都紧屏着呼吸,向来坚强的云琉雅,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仿佛只是一下,便能将她的所有都击溃。 第五百一十六章 秘密账本 第五百一十六章秘密账本 后宫内,红妃疲惫的趴在太妃椅上打盹,精神极差。 虽然她对皇帝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纠缠,但即便日日相见,心中的却也是有几分复杂的。 皇帝的病之前已经出现好转的迹象,连带的君飒枫的情绪也比之前的暴躁要好上一些。但,却依旧难以拿捏。 红妃在死过之前,接到的任务是迷惑君飒枫,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但现在却突然的变成了照顾他,而且听主子的意思,让他走完最后一程。 主子和君飒枫的恩怨,她知道的并不详尽,仅知道的是,二人关系十分恶劣。 所以她对主子后来的任务下达十分不解,主子却并不解释这些。也对,主子何曾对他们解释过什么?也没必要去解释。 君飒枫自从精神状态好多了后,就开始到处折腾。先是大规模的整理后宫中的妃子,之后就是把大臣们分上了等级。若是有谁对此有一句不满,立刻人头落地。 而在做这些的时候,他却一定要把红妃带在身边,即使是上朝也不为过。大臣们屡屡上奏,称长此以往陛下会受着妖女影响。 红妃倒是不甚在意,在这深深后宫中,即使你父亲的地位再高,也不见得就可以一统后宫,占据那个最重要的位置。而红妃自始至终都对皇后的那个宝座没有一丝兴趣,即便是皇帝的意思,她也并不想。 封后的诏书很早就已经拟好了,红妃知道这点,心里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她而言,任务要比这些头衔要重要的多,即便她成为了楚国的国母又如何?那人会因此而对自己另眼相看吗?答案不言而喻,绝不可能。若真是如此,兴许那人会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也是说不准的。 “兰儿怎的睡在这里?着凉了朕可不是要心疼?”君飒枫从门外而归,一眼就看到了火红的绸缎,如同出嫁般的艳丽,躺倒在宽榻上。 他上前指尖轻推,虽然语气温柔,但总有种别扭的感觉。红妃浅眠,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光晕有些模糊,却逐渐的清明着。 “啊???是陛下!”她突的坐起身来,骤然的头疼让她的身子晃了晃,脑中空白了一阵,“臣妾等着陛下,却不想竟是睡得熟了。陛下,莫不是生气了吧?” 她问的小心翼翼,却听到头顶那沉沉的笑声,“朕岂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爱妃若是累了,不如继续睡就是了。” 红妃却坚持的爬起了身,睡意全无。“若不是陛下回来,臣妾也该是醒了的。”她婉拒了君飒枫的意思。和君飒枫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越是需要时刻的提高着警惕。不仅是因为自己是抱着目的而来的,君飒枫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自己也不例外。 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就觉察到了,身边总是会有一些暗卫悄悄跟从,即便是自己入住大殿后,监视自己的人反倒是增了不少。 君飒枫对自己从不曾有过信任,他能够将自己这样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这幅皮相,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谨言慎行,从不多做事,相比从前,君飒枫对她的警戒心放下了不少,但依旧是存在着的。 君飒枫听到她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转身向着床铺走去,“兰儿,若是睡不着了,就换身衣服,随朕去一个地方吧!” 红妃的身子微不及微的轻颤一下,而后垂眉顺目道,“陛下是要出宫吗?让臣妾来服侍您吧!” 这几日都是如此,红妃已然有些习惯了。 君飒枫没有拒绝,就这样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待着红妃的动作。这样的二人仿佛熟稔的生活了上百年,亲昵而又熟悉。 街道上依旧是如往常一样,热闹的人群并不会因为朝廷上的明争暗斗而有什么变化。波涛暗涌的官臣如同不甚存在般,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正常作息。如同黑暗前的黎明,整个国家都其乐融融的有些不可思议。 依旧是那家名为“大方之家”的小店,也依旧是那间摆设陈列错中有致的雅间。半封闭的窗口依旧只能从上面的一半看见外面的人潮,屋内也依旧是沉闷的有些可怕。 “任务办的怎么样了?东西呢?”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安宁。座上的人背着阳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是五官轮廓,好像美不芳收。 “回禀主子,东西到手,只是???”那人略微有些迟疑,衣摆处隐约能看到点点暗沉的血迹。 座上之人却是眼睛微眯,里面的精光盯得跪地之人后背冷汗爆出。但那人却只是好怕的哆嗦着,并没有逃避座上之人的直视。 主人最不喜的就是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的属下。那人的目光虽然透露着胆怯,但依旧不曾放松的低下头。 座上之人好像对树下的这一表现很是满意,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只是什么?” 跪地之人强忍着不让自己颤抖的说不出话,咬着牙道,“刺杀并不顺利。” 冷冷的嗓音中仿佛蕴藏了无穷的能量,虽然语气很是平淡,却听的人毛骨悚然,“任务失败的意思?本王有没有说过,若是出现偏差要怎么办?” 后背的青衫上,汗津津的湿掉了大半,地上那人紧闭双唇,拼命的咽着唾沫,紧张的不敢置一词。 突来的一脚,地上之人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却是不敢发出一声痛呼。手上的疼痛已然让他的神经都紧绷的厉害。都说十指相连,更何况是一整只手的手指呢! 座上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绣着纹样的锦鞋狠狠地撵着属下的右手,“是这只手做的吗?” 冷汗从额角滚落在地上,手指麻木的疼痛一直刺痛着大脑。主子的话只是听在耳中,却更像是飘在雾里。 “把账薄留下,下去领罚吧!”那人如同来时一般忽然将脚收回,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属下,目光中的冷漠让人越发的胆寒。 残破着右手,那人艰难的从怀中掏出有些湿粘的一个小本,将它恭敬的递给了主子,而后踉跄起身,深鞠一躬,退了出去。 那人执起账本,目光有些犀利的落在本子的落款上。 宁国公宁远山敬上。 第五百一十七章 伤情的质问 第五百一十七章伤情的质问 云琉雅颓废的瘫软在贵妃椅上,萎靡不振的样子让人心疼。 虽然大夫有说过娘亲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此时的她却不想面对缠绵床榻的娘亲,她怕自己忍不住那份呼之欲出的愧疚。 她的心生生的疼着,似乎有什么在使劲的撕裂着,鲜血淋淋的将心脏的位置逐步的掏空。 原以为她可以重新再次结缘,虽然心里依旧忐忑,但已经有些开始原谅了他。却不想突然发生的这档子事情,将两人的沟壑拉的越深。 青小七留下的铁牌闪烁着耀眼的色泽,晃得她眼睛酸涩。她对凤王府的人并不了解,或许她以为自己对君临笙了解了,到头来却并不是如此。 安九他们几个也是站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云琉雅这样谁也不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举动让他们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 宁国公和宁老太已经被安九拦了下来,专心的照顾着自己的女儿。就连一向不谙尘世的宁彦也留守在宁婉的房内,等待着宁婉的苏醒。云琉雅身为宁婉唯一的女儿,却不在她身边,无论怎样都有些说不过去。 但大家都理解她,怎能不理解呢?这个可怜的孩子,经历了太多。铁牌的事情,云琉雅并没有告知其他人,安九见她似乎思量着什么,也没有多嘴开口,反而是告知青小七保密。 房门突然地打开,门外的人们心里都是一紧,看见云琉雅的表情后,紧张的心提的更高了。 “你们好好照顾娘亲,”她转过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那份冰冷仿佛冰封了她所有的情绪。“安九,你去和管家商量府内的治安问题,这些人全部辞退了!” 她大步的离开,没有人敢上前一步,阻止或者拦截。 宁婉紧闭着双眼,睡得沉沉的睡颜极度不安稳。宁国公瞬间苍老了一半,他的女儿,他可怜女儿?????? 房门被推开,屋内的人依旧不曾回过头去。似乎,他们的心已经渐渐的开始遗失。 “外祖父,雅儿有事情想和您谈谈。”云琉雅虽然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其中的冰冷却依旧不断的外泄着。 “好,去书房吧!”宁国公没有扭头去看,苍劲的嗓音在房内沉稳的流泻而出,其中的威严不言而喻。 书房内,宁国公坐在椅上,面容严肃。云琉雅半垂着发,只有紧攥着的双手看得出主人的心情有多复杂。 “雅儿,你想谈什么?”终究是自己的外孙女,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宁国公的声音依稀辨别的出其中的疼爱和淡淡的无力。 云琉雅轻轻的问道,“外祖父当日是和凤王爷做了什么交易?可以告诉雅儿吗?” 宁国公没有料到外孙女会突然问起这个,虽然并不是很想回答,但却也不愿意欺骗孩子,于是道,”雅儿怎么想起问这个?那些事情不需要你来考虑,去照顾你娘吧!“ 云琉雅却并没有因为宁国公的话而感到气馁,反而是越加坚定的又问道,“您二位的交易中可有保护雅儿的安危这一项?君临笙也是为了谋得皇位吧,为了那个位置,做出了那样的妥协!” 宁国公却威严道,“这些事情雅儿不必知道,以后就别再问了。” 云琉雅却突然地轻笑出声,那莺莺笑语却听得宁国公有些头皮发麻,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既然外祖父这样说,雅儿就现行退下了。”未等宁国公应允,云琉雅就转身推门走开。 云琉雅的心里此时盛满了怒火,什么爱意,什么天长地久,统统都是屁话!愚弄自己的假言假语!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的一腔情愿,而那些痛苦,也是自作自受吧!竟然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了别人的自己,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君临笙当初看上自己,也是因为和外祖父的约定吧!大抵不过是登上皇位时助他一臂之力,果真即使是重生一次,皇位依旧会是一个最大的羁绊。她云琉雅果真不应对男人抱有幻想,这样的她,太过愚蠢! 被欺骗的愤怒席卷了全身,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而到了最后,不过都只是虚伪的,假仁假义的,自己竟然就这么傻的一头栽了进去。 “君临笙,你和君临风有什么区别!一丘之貉罢了!”云琉雅咬碎了银牙,却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欺骗了我,是我自己愚蠢,上了你的道,但伤了娘亲,我却要讨个交代!我云琉雅不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主,现在绝不是!” 她愤怒的情绪让她的沉静的水眸中掀起滔天的波浪,那眸中的翻滚竟惹得整片汪洋都摇摇欲坠着。 “云琉雅!”手臂被突然地拉住,云琉雅停住了脚步,回头怒视着拦截自己的人。 “安九,放手!”她的声音尖细的不像往日的她,安九虽然怔楞,手中的力道却是不减分毫。 “云琉雅你现在这样,就算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安九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并不是想阻止云琉雅去找君临笙,如果立场互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但云琉雅却不能以现在的这幅模样去见那个人,因为怒火中烧,很可能在见面后直接就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若是如此,不禁会对事情的调查没有好处,而且还会让怒火越加的高烧。 云琉雅突然地静了下来,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如今的这幅样子是绝不可以的。但情感上却是一分都不想忍耐下去,她拼命的忍耐着,忍耐着这份残暴。 “我不会失去理智,放手吧!”云琉雅平复了一会儿,缓缓的对着安九开口道。如今的这样,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就这样横冲直撞。 她是理智的,一直都是。而这种理智是她致胜的法宝,至少从前一直都是。 安九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一方面他清楚云琉雅此时的痛苦,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够化解这份痛苦。而这个方法,只有找君临笙好好地谈一次,彻彻底底的把一切都放在明面上的谈一次。 “我跟着你去,”他渐渐的松开了钳制的手,眼神坚定。他注意到云琉雅表情的一瞬间不自然,而后立刻道,“你别拒绝我,这是我的决定,即使你不同意,我也会跟着。”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断掉的独木桥 第五百一十八章断掉的独木桥 君临笙执着狼毫,流利的挥洒着。宣纸之上,一朵莲花跃然其上,平添一份淡然,两分闲适。他的目光那样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眼前的一株白莲,而无其他。 “主子,云小姐求见。”玄卫恭敬的在门口出言道,但表情却有些奇怪。 君临笙看了他一眼,而后则向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却道,“你的表情为何?” 玄卫只道,“主子见过就知道了。” 听玄卫这样说,君临笙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往往这个时候的预感都异乎的准确。 云琉雅的身后跟着一身墨沉的安九,二人冰冷着脸的模样让一旁招待二人的青侍眉角抽搐着。一直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才让二人表情这样凝重。 “柠袖,”只是远远看着,那个名字就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迟疑。君临笙以为云琉雅是原谅了自己才会来府上的,就连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可他走进后,却发现,似乎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只因为,他从云琉雅的眼眸中很偶然的看到了,恨意。 她,恨他? 但那神色却是转瞬即逝,仿佛不曾出现过,就连君临笙都有些怀疑,自己方才出现的是幻觉。“柠袖你来,是??????” 他的话被云琉雅截断,那样的果决,反而越加像是云琉雅的风格。“云琉雅今日来,只是想问凤王爷几件事。仅此而已。”那眸中没有任何情意,那样的公式化,看的君临笙的心有些颤抖。 “你,”他吐出一个字后,缓了情绪道,“即便如此,你还是随我来吧。” 只是几个字,却似乎错过了很多。 云琉雅默不作声的起身,跟在君临笙的身后,盯着前方金线缠绕的后背,情绪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好像方才的愤怒都在那一刹那随着那声喊叫而飞远了,她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有些麻木了。 “你想问什么?”君临笙背对着云琉雅,只有两个人,但气氛却沉闷的喘不过气来。而喘不过气的,却只有君临笙一人。 “云琉雅想知道,这个是不是凤王爷属下的。”云琉雅的语气平静的似乎只是在平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眸中深藏的情绪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君临笙闻言,转回身来。云琉雅手中的小铁牌闪亮亮的,他的紫眸微变,“怎么会在你这?”声音中的焦虑,清晰可辨。 云琉雅的心一下子彻底的沉入了海底,没有了勇气探出头来。 “我能知道,这是谁的吗?”她突然有些愤怒,而这份愤怒却是来自于自己。即使到了这步田地,自己竟然依旧心存期盼。多傻的心,多傻的人! 君临笙看了她一眼,又再次盯着铁牌。有些犹豫不决,也有些吞吞吐吐。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似乎这个答案会让他不知所措一样。 “那我来说吧!”云琉雅将铁牌对着君临笙一甩,“是你凤王爷玄组的玄三吧!我真是笨的可以,竟然看错了人。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凤王爷,希望以后能够珍重。” 云琉雅说完就转身要走,但却被君临笙下意识的抱住了腰身。“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能就这样结束!我不允许!” 但云琉雅却是冷淡的将君临笙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没有任何感情道,“那你能解释为何这铁牌会在宁府吗?” “我???”他有些语塞,而后却道,“我不能说,但???” “没有但是了,”云琉雅转头,盯着君临笙的眼眸,一字一句,“既然不能解释,也说不清楚。就这样平和的结束,对谁都好。” “你有喜欢的人了?”君临笙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问出了自己的心里一直停留的不安,似乎在等着云琉雅的否定,那样的急切。 “对,所以我们结束了。”云琉雅的声音平稳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后她的背影渐渐的从暗到明,消失在阳光之下,消逝在君临笙的眼帘里。 云琉雅走的决绝,而君临笙立在身后,那身影突然变得有些脆弱的不堪一击。 生平最过厌恶的莫过于被人利用,云琉雅再次重新用冰冷将自己包裹住,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他人面前。 心痛的感觉莫名的从一点点渐渐的累积到现在不曾触碰,却痛的整个心脏都是麻木的。而她只要想起那个名字,整个脑袋都在叫嚣着,不知名的情绪狂暴的到处碰撞着。 “君临笙,我的爱走到了极限。”云琉雅走在前面,低低的呢喃着。身后的安九心疼又担心,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安九,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云琉雅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力,但却依旧坚定的不容人拒绝。安九不放心,但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云琉雅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去宁府,她不想这么快的面对家人的安慰。自己如今的软弱,看在他们眼中会心疼吧! 她突然地抬头,眼前的几个字晃得她眼角有些湿润。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走了进去,一路上路过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她。即使是未施粉黛,云琉雅也称得上是个上等的美人。美人进妓院,竟还走的这般从容。虽然,这家妓院的确有些特别。 门口的姑娘看道云琉雅,不由得将她拦在门口,“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女子好心的提醒着,但云琉雅却是将她一把推开,而后声音冰冷道,“开了店不就是随意进吗?我不记得哪里有过这样的规定,不允许女子进妓院。” 她这样说着,脚步却依旧安稳的向前踏着。那门口的女子,见她这个模样不免有些恼火起来。 “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狂妄!老娘我什么没见过,你这小娘皮倒是胆子挺大,敢和老娘叫嚣!我还就是不让你进,你能怎么着!” 云琉雅的视线一直都没有放在那姑娘的脸上,这让那自称老娘的姑娘脸色发白,气的够呛。而后一直挡在云琉雅面前,就是不让她进去。 “觅雪,来者就是客,怎能把客人拦在门外呢!这我可就不高兴了,她是我朋友,看在我面子上,就让她进来吧!觅雪可最是通情达理的姑娘呢!”温长乐倚着门廊,痞子样的说着,弄的觅雪的脸通红。 第五百一十九章 醉流年 第五百一十九章醉流年 云琉雅被带进里间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对着温长乐连句谢谢都没有。反倒是温长乐饶有兴致的瞧着云琉雅,一脸的探究。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云琉雅这个样子,冰冷的似乎没有任何在意的。就连秦天佑似乎都不及她的一半,这倒是件稀罕事! “小雅,来喝杯茶吧!”她主动的给云琉雅倒了一杯茶,淡雅的清香很快的将这间竹室填的满满的。但云琉雅却并没有喝上一口,反而将门口的姑娘的叫来。 “你们这最烈的酒,给我拿来。”冰冷的声线,说着这样颓废的话,不禁姑娘愕然,就连温长乐都是惊诧的使劲眨着眼睛。 眼前的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云琉雅吗?是不是,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啊! 云琉雅却一点也不在意两人的神情,确切的说,似乎她从在门口时就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的表情。 “醉流年”,听说是这里最过浓烈的酒,不是指它的味道,而是喝上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连酒味都是淡淡的不易察觉,但喝完之后却是会有种醉生梦死的错觉。大部分人都不会点这种酒,因为很可能醉一次,就要睡上几日才会清醒。 云琉雅点的恰恰是这壶醉流年,而她自己的酒量却是一杯倒。只消一杯小酒盅,就会失去清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站不稳脚。 温长乐劝她道,“小雅你还是别喝这酒的好,你的酒量不是不行嘛,若是喝了它。你不知得睡上多久呢!” 但云琉雅却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默不作声的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她的思绪已经抽空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当醉流年被端上了酒桌时,有嗜酒之人远远的就闻到了它独有的香气。 “竟是醉流年!” “这次又是那小子点的醉流年吗?不会又是喝上两坛然后就开始说胡话了吧!” “到这点过醉流年的人不就那么三个吗?” “还真有人敢点醉流年啊!真是,胆子也太大了!” 竹帘外的窃窃私语不断地飘进竹室内,温长乐的表情有些古怪,而后装作不经意的瞟向云琉雅,却发现她并没有对那些话有什么反应。 “小雅你心情不好?”温长乐尝试着找话题和云琉雅说,虽然往常都是自己自说自话的时候比较多,但至少云琉雅不会这样低沉的脸她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云琉雅不曾回过温长乐任何的话语,也许此时的她相比较说话,更对喝酒感兴趣一些。 醉流年被端上了桌子,摆在云琉雅的面前,送酒来的姑娘见她这样直勾勾的眼神都有些害怕起来,“姑,姑娘,这酒我送到了。你,你慢慢喝,若是,是有事就叫我。” 匆忙的逃离,云琉雅并没有注意这些。她纤长的手指伸向眼前的酒壶,瓷白的颈身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她的手指轻触,微微的带着些触电的错觉。 醉流年的色泽清凉,浅浅淡淡的蓝色光晕在酒中环绕。云琉雅只盯着瞧了几秒,便直接倒入口中。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是带些薄荷的清香。那酒液似乎带有生命般从她的口中滑落,自己滚落了下去。 既然这东西这么急促,那么她何不满足于它呢? 接二连三的往肚子里灌着,云琉雅的思绪却是越发的清醒了。一瓶醉流年入了肚,她却是目光清明的比来之前还要清晰。温长乐目瞪口呆的看着云琉雅如同喝茶般的将酒喝个干净,嘴巴张的大大的。 即使是她,喝惯了酒的她,喝这醉流年也是缓缓下口,慢慢品尝。云琉雅这酒量极差的家伙竟然什么事业没有。 “再来两坛醉流年。”从瓶子换为坛子,温长乐的嘴已经不止是张大这么简单了,整个人差点就这么呆掉。 “云,云琉雅,你不能再喝了。”她慌忙的阻止却已经有些迟了。 云琉雅看向她的目光比之前还要冷,那是刺入骨子里的寒冷。温长乐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当时说出口的话,不该让云琉雅进来的。 很快的两坛酒被摆上了桌子,那姑娘像看着怪人一样的瞧着云琉雅。这醉流年还是第一次被客人连着叫了一瓶两坛,而很明显,这个姑娘喝了一瓶一点也没有醉的痕迹。 云琉雅本是想着喝酒买醉的,却不想自己一向一杯倒的人竟然喝了这么多也清醒着。两坛空罐一瓶空瓶摆在桌上,云琉雅的目光却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这最烈的酒?”她怀疑的问着,似乎她出口的话都能留下一道道冰碴。 那姑娘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勉强回答了她的话,而后离去的时候跑得飞快。 温长乐悔的肠子都青,她若是知道云琉雅会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把这个地方介绍给她。现在喝的精神百倍,而且还满身冒着寒气。温长乐觉得自己今日大概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会这样。 “小,小雅啊,”她笑的有些尴尬,“这酒喝多了伤身啊!还是喝茶吧!”说完,她就为自己说的话感到无奈起来。被云琉雅这么一吓,脑子都不正常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她的本意可是想趁机溜走啊! “若是想走,你就走吧。”云琉雅突然地话,让温长乐听得后脊发凉。 她连忙摆了摆手,“没,我才不想走呢!来,”她给云琉雅倒了杯自己的酒,“喝点,今日不醉不归!” 说完,就把杯子喝了个精光,似乎是怕云琉雅不相信,还在她面前甩了甩。证实了里面一点酒液都不剩,而后看了眼云琉雅,再次沉默了下去。 云琉雅的心越发的清晰起来,君临笙,娘亲,宁府,云府。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心头,只觉得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似乎她要做的事情和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有很多变化。而眼下,这些变化,全部变成了失误。这也意味着,要重新开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面对着君临笙,她依旧没有勇气心无杂念。感情,不能收放自如。云琉雅清楚,自己的心有多不堪一击,但她却也知道,变了的就是变了。因为她见过,变了心的人有多可怕。 第五百二十章 苏醒后的寻找 第五百二十章苏醒后的寻找 安九等在门外,很是焦急。他眼看着云琉雅进去,却没有办法继续跟从。 他的脚步有些杂乱,只有他一人跟了过来,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离开。云琉雅的状态很不好,安九担心的不是她会伤害别人,而是怕她伤害自己。 宁婉的伤,云琉雅一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错误,因此整颗心都沉甸甸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若是重来,宁婉依旧会这样选择。这不是云琉雅的错,他们每个人都清楚。 宁府内,宁国公自从和外孙女谈过话后,也是心神不宁的等在宁婉的房前。他总觉得雅儿似乎有着什么心结,而自己的话反而让雅儿的心结越发的严重了。 宁婉睁开双眼的时候,宁老太正在擦拭着她的脸颊,泪眼婆娑的样子似乎心情很糟糕。看到女儿清醒后,宁老太竟激动地失去了往日的矜持,一把将女儿抱入怀中。 宁婉的腹部因为这突然剧烈的疼痛而开始渗着血,但她却隐忍着不让母亲更加的担心。直到宁彦从屋外回来,看到姐姐那苍白的面容上滴落的冷汗,这才把宁老太和宁婉分开来。 宁老太有些愧疚的看着女儿,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倒是宁婉拉着母亲的手,轻声的安慰着。 一直以来,宁婉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加上在云府这些年的生活压抑,病情恶化了许多。如今好不容易好转,却又因为突然地此刻而再次躺倒在病床上。 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外伤,突如其来的外伤,还是选在了她生辰的这一天。 宁婉昏迷后,每个人都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心在何处,紧张的担忧着宁婉的伤势会如何演变。还好,大夫说被扎的位置远离了要害,方才松了口气。 但接连几日的昏迷,却依旧让众人担忧的茶饭无香。宁老太更是陪伴在身侧,无论谁来劝都不听。那苍老的面容上被灰败之色所覆盖,让人无奈又焦急。 “姐,你的身体还好吗?”宁彦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他的姐姐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印象中,即便宁婉总是身体不好,但却照顾自己很是体贴。 宁婉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弟弟的头,温言道,“没什么大碍,彦儿别担心,姐姐没事。” 身上的病痛折磨要比现下要难忍的多,宁婉现在反倒觉得现在的腹痛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只是轻微扯动带来的疼痛,要比不间断的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苦要好的多得多。 “雅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宁婉的问话出口后,大家这才发现,云琉雅并不在这里。而且不止云琉雅不见了,就连安九也不在这里。 虽然都知晓云琉雅不会无故离开,但这样连个交代都没有就离开,还是在自己的娘亲缠绵床榻之时,奇怪的不止一点半点。大家都很担心,云琉雅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个孩子从不会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心事,只会自己默默的承受一切,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一切。她那样的沉稳,反而更让大家为之心疼。本该感受欢乐的孩子,为此而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心情。 宁国公的眼神变了变,而后突然道,“雅儿,大概是去了凤王府。”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宁老太气势汹汹的钳制住了,“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和雅儿说了什么有的没的?雅儿那孩子心思重,定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你,你这个老家伙,真是气死我了!” 云琉雅之前的异状,花青告诉了宁国公他们后就有些后悔了。现在,眼前的事情更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小姐到底为什么要去凤王府呢?花青脑中的问号堆成了山。不是几日前,两人似乎有和好的征兆吗?小姐不是还说了考虑吗?怎么转眼就变了个样子呢? 是不是王爷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姐生气了?花青想问的太多,但却只能憋在心里。她下意识的瞥了眼青小七,却见这孩子一直低着头,小手却攥的紧紧的,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 手里紧捏着方才找到的东西,越发的忐忑起来。白素突然踉跄的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来,“这纸条是安九临走前仓促留下的,奴婢方才找。。小姐的时候在屋里的桌上看到的。” 纸条上写的仓促,说是随云琉雅去了凤王府,但云琉雅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而且并没有写什么时候回来,但看那墨迹干的程度,恐怕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府内的人都有些焦急起来,宁国公立刻就派人去了凤王府。那人回来后,却道,“王府的下人称小小姐来过之后很快的就离开了,而且看那下人的表情,似乎和王爷很不愉快。” “这件事不能对小姐说起,让所有人都闭紧了口。”宁国公对着管家下令道。 宁彦摸着下巴思考着,雅儿不是冲动的孩子,一直都很清楚孰重孰轻,并且做事很成熟。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这孩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而且跟着安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不过,他比较疑虑的是究竟是什么事,让雅儿情绪起伏这么大,单单是姐姐被刺杀吗? 君临笙自从云琉雅离开后,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是不动,而是不想动。似乎,力气在方才都用尽了。 原来,她真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怪不得,云琉雅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原来是有了新欢。 君临笙自嘲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里带着苍凉,“我真傻,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还去挽留。” 他的笑声越发的悲凉,里面有着数不尽的绝望,在爱情上,他输的彻底。 都说谁先开始,谁就是输家,他还不相信。还真的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到底是天真了,才会有这样自负的错觉。 “主子。”玄卫停留在门口,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主子如今这个样子,应该和方才的云小姐脱不了干系吧!可方才,云小姐也是痛苦的啊! 情之一字,真是恼人的东西! “玄卫,去把玄三叫来。”君临笙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凌厉,这变化让玄卫也一下子揪紧了心脏,不详的预感铺天盖地而来。 君临笙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铁牌上,紫眸闪烁着妖异的光晕。嘴角漾起一个弧度,却是冷的身子发酸。 第五百二十一章 喝光红婷楼 第五百二十一章 喝光红婷楼 如墨的夜色再次撒上了这个大地,偶尔有几缕清风吹过,让路上的行人紧了紧衣衫,脚上的步子也加大了几分,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赶去。 推门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和温婉的妻儿,虽没有日进斗金的荣华富贵,一家人却乐得其所,秋风中只是看到对方的一抹笑,带着几丝寒意的身躯便在这温柔中融化开来,嘤嘤的笑意在并不华丽的屋檐下流出,简单而又幸福。 而这看起来简单的生活,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最奢侈的事情。 虽然红婷楼对客人的要求奇高,环境也可以比得上茶坊一般幽静,但毕竟作为京城里最大的一间青楼,来这儿的男子大多还是为了寻欢。云琉雅的放纵和反常虽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同样不过一瞬,便掩在了女子与男子之间的嬉戏声中。 醉流年的馨香笼罩在包间里,温长乐期间将女子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云琉雅和温长乐两个人自斟自饮。 更确切的说,是云琉雅一直在饮着,而温长乐则只是陪在旁边,偶尔斟一杯,也是自己最爱的女儿红。将酒杯放在口中浅浅的酌几口,再咽下去,温长乐倒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至于醉流年,虽然清香一直缠在鼻间久久不能散去,看着赌气般喝酒的云琉雅,温长乐是半点儿都不敢碰她面前的两坛酒的。但是她却是不敢随便的喝的。醉流年酒劲太大她不敢尝试不说,这次云琉雅只身来到这红婷楼,怕是等会儿护送大小姐回家的工作又要落在她的身上了。 “小雅,要不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半晌,许是受不了酒香的蛊惑,又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这般沉闷的气氛,温长乐又一次提议到。 云琉雅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酒壶高高的抬起,而后带着淡蓝色泽的透明液体带着芬芳落袋杯子里,酒水的声音敲击在瓷质的小巧酒杯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长乐,我没事儿。”白嫩的脖颈微微一抬,那光洁处随即边鼓起一块儿,随后,便又恢复平静了。映着烛光,泛着诱人的色泽。 温长乐咽了一口口水。的确,不可否认,即使作为一名女子,仍旧不由得被云琉雅的美貌所折服。她现在这般确实不像有事儿的人,两坛加一瓶醉流年这样的烈酒见底,仍然能保持这般沉稳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事情的人。 可是熟识她的人却知道,她越是这样,心里的事情就是装的越满。水满则溢,可是云琉雅的心却像是一个无限大的容器一般,装的东西越多,她的嘴却越是严实,什么话都不说。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看起来像往常一样沉稳,不是,是比往常更加的沉稳,却让温长乐的后背一阵的发寒。 温长乐抬头看向对面的包房,许是那客人太过大意,门竟是半掩着的,隐隐约约间,温长乐看见她的姑娘们正与其他的男子对饮,或是娇羞或是豪爽,温长乐不由得苦笑。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就应该无视掉云琉雅在门口被拦住的场景,继续拥着她的觅雪、蓝月寻欢去。 云琉雅杏目微眯,没有紧紧的蹙着。怎么都说这醉流年但是一杯就能让人昏睡几天,怎么她几坛下肚半点儿醉意都没有。脑中的思路越发的清晰,却对当前她的状态无可奈何半分。 她要怎么样才能醉过去,不去想那些让人窒息的苦楚。 伸手去抓桌上的两个酒坛,却发现再也倒不出什么。心中的恼意更甚。“来人,给本姑娘上酒!”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几丝威严。浓重的酒香伴着云琉雅的声音吐在空气中,夹杂着云琉雅身上特有的清香。 觅雪刚好从她们的包房前走过,听见云琉雅的叫声先是一愣,正准备去拿酒,却看到温长乐警告的眼神,心下了然,便走了出去,完全的无视掉勒云琉雅的话。 温长乐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小雅,今天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长乐要走,你走便是!小雅又岂能让长乐送我回去?”云琉雅摆摆手,并没有正眼看她,随意的说道。 要去哪儿?前世今生,好像她能去的地方都有她不堪的回忆。不愿意回去看躺在床上昏迷的娘亲。 宁婉躺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她后悔,为什么当时只有一颗的药丸却给了红妃?花青之前在勤王府里受过那么多的苦,现在又是宁婉。即使重生过一次,她依旧不能保护好她身边的人。她自责,想要买醉却只能让脑中的痛苦更加的清晰。 温长乐摇了摇头。回头看一眼窗外,已是明月高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雅,别喝了。你再这样下去,这红婷楼也都要被你喝光了!”温长乐说着,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她本来说的就是玩笑话,却也希望喝了那么多烈酒的云琉雅能当真。 云琉雅呵呵的笑了两声。奇怪的看了温长乐一眼。那表情分明像是在看戏耍的猴子一般。 温长乐被云琉雅看的脸上一阵发红。说话也有些支吾了起来。“我……这红婷楼我比你熟哈,他们……他们有多少酒我还是清楚的。”明眸别过不自然的看向一边,道。 云琉雅淡然一笑。喝光酒不喝光酒什么的,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在说话,一把抓过温长乐面前的酒,虽不似醉流年那般的芬芳,却也有一种让人不由得沉沦的独特的香气。 云琉雅凑到鼻子前。“嗯,酒不错,长乐要是只是一个人偷着喝,岂不是太不讲义气了些?”云琉雅嘴角勾起,挤出一抹笑容的说道。只是伴着忧伤的神色,那笑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诡异。 “云琉雅!你别喝了!我们走!”许是云琉雅最后的那阴晴不定的笑让温长乐最后的底线崩溃了。一把抓起正在倒酒的云琉雅,就要往包房外走去。 “喂喂!温长乐!你放开我!”云琉雅被温长乐突然的动作吓得有些懵,未等云琉雅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被长乐从软绵的长椅上拖了下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拖回府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拖回府去 温长乐不顾云琉雅的挣扎,拖着她就往前走去,引得不少人侧目。温长乐只是对着他们一瞪,人群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包房里,不再看这二人。 或许是方才酒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人们侧目,云琉雅只觉得脸上一热,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温长乐毕竟是会武的,此刻抓着云琉雅,保持好力道不伤到她,又能让云琉雅挣脱不来。 “长乐和这位姑娘记得常来啊!”出门的时候,红婷楼的姑娘雨荨站在门口看这一幕,掩嘴笑道。 温长乐随意的一点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调侃几句,边拖着身后的云琉雅离开了。 的确是拖着的,云琉雅紧蹙着双眉。还从没有在人前出过这样的丑,恨恨的看了一眼温长乐,却见她头也不回,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红婷楼里的火炉烧的很充足,即使只着一件单衣也会渗出一层细汗来。此刻走出门来,被寒风一吹,云琉雅不觉得抖了一下。 刚才的倔强也清醒了不少。“长乐,你放开我吧。”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只是还是透着几丝的悲凉。 温长乐转身看向云琉雅的眼睛,犹豫了几下,还是松开了她。“云琉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温长乐叉着腰,气呼呼的说道。男装的她做起这个动作来,有些怪异。 “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却见安久从暗处走出来,在红婷楼门前高挂着的灯笼下,影子不被拉的很长。 云琉雅说让他回去,他哪里放心?只是远远的跟着她,却见她进了红婷楼。虽然安九自少不在京城长大,却也知道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来不及疑惑云琉雅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就已经被一片羞赧涨红了;脸。便只是在门口等着,终于看到云琉雅出来,身边却还跟着一个清秀的男子。 大步的走到二人的身边,安久扶住从温长乐怀里离开的云琉雅。“我是安九,云府的管家。”并没有先问云琉雅的情况,而是对着温长乐说道。实际上,安九一直帮着云琉雅打点府内的事情,对于她在锦绣坊的生意上并不知道很多,也因此,安九之前并没有见过温长乐。 虽然安久一眼就看出她是一名女子,但对于随意接触云琉雅的陌生人,安九不敢大意。 温长乐一愣,安九的名字她倒是听花青说起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清秀的一个小生。居然还是云琉雅的管家。心里一喜,嘴角咧开。“温!长!乐!”她不是扭捏的人。直对上安九的双眸,一字一顿的道。 听到温长乐三个字,安九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这样对云琉雅是没有危险的。淡笑道:“那谢谢温小姐照顾我家小姐,我……” “先别说谢谢,等我把她送到府上,交了差你再看着办吧。”温长乐打断说。 云琉雅自始至终站在两个人身边都没有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想说,只是酒后的她脑袋即使是清醒的,反应却是比往日要迟钝了很多,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想要插嘴,却发现什么都慢了一步。 安九犹豫,正要拒绝,却听到云琉雅说:“阿九,就让长乐送我回去吧。”云琉雅说的淡定,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温长乐正要搀过云琉雅,却听到她说:“回宁府。”声音不大,却咬的坚定。温长乐一愣,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往宁府的方向走去。 安久在身后跟着两人,不时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自从宁府的变故之后,安九谨慎了不少。 自从知道云琉雅出去以后,宁老太太就一直等在院子门前,天色渐深,却依旧不见云琉雅的身影。派出去寻的侍卫也早已回来了好几拨,却终是无果。 此刻正着急的在院子里踱着步,宁国公远远的看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个……外面凉,要不先去屋里歇息一下吧。”宁国公见她的步子轻缓了不少,便连忙走向前去搭讪。 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并不吃他的这一套。“你这个老家伙,要不是你,雅儿能跑出去?我跟你说,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势不两立!”两个人相守了大半辈子,也随时官宦之家,在家里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宁老太太其实还在气头上,只是年纪大了,走的时间长了有些累,却不想宁国公这时候往枪口撞。 “我……”宁国公支吾了几声,本来还想说一些雅儿不会冲动的话,却看到满是怒意的眼,便又缄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老太太说的也是实话。 什么也不说,单是在她的身边陪着,宁国公思绪却飞到了那账簿上。不知……这样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想起云琉雅问起君临笙时候的表情,她今日又跑到了凤王府,两个人又闹的很不愉快,又联想起宁婉寿宴上的种种,宁国公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眉头微微的蹙起。如果这样的话,雅儿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事情好像变得难办了起来。 “雅儿这孩子不像是鲁莽的人,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宁老太太张望着门外,始终不见那清冷的身影出现,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 心里的横加的焦虑了起来。 就在她又想破口大骂宁国公的时候,门口却出现了安九的身影,身边正是消失了一天的云琉雅。 虽然脑袋还是清醒的,但毕竟喝了那么多的烈酒,身体的反应总是快于大脑,走路有些摇晃了起来。好在在安九的搀扶下,不至于跌落下去。 远远的看见云琉雅,宁老太太一喜,大步的追上去。这已经是她这日两次丢掉往日的矜持,一次是为了女儿,而另一次则是为了孙女。“雅儿!”轻唤一声拉住云琉雅的手,看到那泛着通红的小脸和满身的酒气的时候,脸色却又沉了下来。 “宁远山!都是你干的好事!”宁老太愤怒的喊了一声。把她向来沉稳的孙女逼成这个样子,还是她亲外公干的,她怎么会不气愤! 第五百二十三章 母女详谈解抑郁 第五百二十三章 母女详谈解抑郁 “我……”宁国公无奈,却也不愿意在孙女的面前被这样训斥,想要辩解,却听到云琉雅的声音。“外公外祖母,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淡淡的出声,依旧是往日的沉稳,只是并未等到回复,便又兀自的说道:“雅儿先告辞了”说着,就示意安九把她带回到自己的房里,留下身后正在为了她而争吵的二老。 这么多事情,她一个也不想管! 身体的醉意却让脑袋越发的清醒。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痛苦反而更加的被放大了。一切的一切都堵在心口,让她有些窒息起来。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醉流年毕竟是烈酒,云琉雅心中隐隐泛着疼痛,喝完以后因为心中的伤痛并没有产生醉生梦死的感觉,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昏睡几日罢了,却也借着酒意睡的深沉。反而是这些天以来最深的一觉。 起床让花青收拾了几下,顾不得进食。便往宁婉的房里赶去。 想来宁婉昨天就醒来了,只是昨天的样子不想被母亲看到,所有即使回到了府里也是直接的就睡去了。此刻,云琉雅远远的看见宁婉正坐在榻上,懒洋洋与清澜说着话,还不时发出几声笑声。门外有阳光照进来,映着她温婉的样子,很好看。 云琉雅张口,一声娘还未等喊出,眼眶却先湿热了起来。转身拭了拭眼角,调整好情绪,用力的扯出笑。“娘……” 宁婉回头,看见云琉雅。淡淡的一笑,心中却也是苦涩。这个孩子受了太多,却每次都笑着来安慰自己。 待云琉雅走近时,宁婉拉起云琉雅的手,反复的摩擦着,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宁婉的心里很舒服。 “雅儿,进来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宁婉开口询问。虽然明知道不会得到确切的回答,但是作为母亲的,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云琉雅笑了一下,尽量的让自己显得活泼一些。“娘,这些天籁雅儿心里确实有事情。只是时候未到,还不想告诉娘亲。”都说 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娘,云琉雅又怎么能不知道宁婉看透了自己有心事? 宁婉摸了摸云琉雅的头,温言道:“傻孩子,娘怎么会逼你呢?只是有时候,退一步会看到更好的。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过于纠结。” 清澜见母女两人聊得开心,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侯在门前,不去打扰两个人的谈话。小姐和小小姐都能好好的,这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云琉雅与宁婉交谈了许多,从云昊天到云语非和萧氏,云琉雅丝毫不掩饰她的恨意,却也并没有让自己眼里充满恨的可怖模样出现在宁婉的面前。温和的,只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宁婉不住的感叹,孩子承受了这么多,长大了这么多。竟是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发觉。心中涌起深深的愧意。想要再次询问凤王爷的事情,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或许不与君临笙一起,宁婉才是想要的。帝王之家,官宦之家。宁婉待的多了,待的够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从宁婉的房间里出来已是正午,太阳出奇的好,照在身上暖暖的。虽然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与娘亲和盘托出,但也让她这几天来忧郁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爱情在她的心里是重要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纵然与君临笙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控,直到现在提起来时心中还隐隐作着痛,但她依然昂起头。 娘亲说的对,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太纠结于爱情?一次次的被这样伤害到,云琉雅不愿意在相信爱情,也受够了它的折磨。 用过午饭后,云琉雅在院子里走动了半个时辰。秋风日益见凉,云琉雅见光秃秃的树干早已不再了一片叶子,想来该是冬天了吧。多事之秋多事之秋。这个秋天确实发生了太多事。事情来的过于匆忙,一时间,让她也有些适应不来。 我们结束了!云琉雅想着昨天与君临笙决裂时的场景,心中虽然还是隐隐的泛着伤痛,却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云琉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丝丝的气息中带着凉意。但却让云琉雅的脑袋更加的清醒了起来。 是时候重新整理一下自己了。 “花青,素素,你们两个随我出门一趟。”未等进门,云琉雅就对着正在寝房里收拾的两名侍女说。 两个人皆是一愣。怎么昨日还抑郁着的小姐,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恢复了正常的小姐总是好的。很快,两个人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嗯嗯,是,小姐。” 云琉雅见到两个丫头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乐。心里染上一丝愧疚。这些天她的心情不好,也是影响了不少的人的。 甚至,她还没有来得及跟深夜里等自己回家的外祖母解释一下。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京城依旧是往日一般繁华。一路上,云琉雅走的欢快,不时的对着街上的小贩打着招呼。还给白素买了她最爱的酥糖。甜腻的口感化在嘴里,向来活泼的白素不停在花青和云琉雅身边说着,不时的引得云琉雅笑了几下。 虽然较往日还是沉闷了一些,但是她能恢复到现在的这个心态,身后的两个侍女已经是很满足了。 她们被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没有一丝动静的时候吓坏了。 “小姐,我们可是要去锦绣坊?”花青刚刚吃完白素给她塞进嘴里的一个酥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虽然从宁府到锦绣坊有一段距离,但是云琉雅的方向分明就是锦绣坊,、 云琉雅回眸一笑。“嗯。”并没有卖关子。“去锦绣坊,看看你们两个的粗布麻衣卖的怎么样!” 自从在锦绣坊推出粗布麻衣以后,云琉雅就再也没有踏足过锦绣坊半步。即使昨夜里在红婷楼里碰到了温长乐,却也因为自己心情不适只顾买醉,也没有来得及说一下生意上的事情,云琉雅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悔。 第五百二十四章 卖掉锦绣坊 第五百二十四章 卖掉锦绣坊 还未等踏进门口,店里便有伙计迎了过来。“哟!云姑娘,多日不见,今日怎么又想起到小店里来了?”说着让开了身后的牌匾,虽然说着是小店,却并没有一点像是看小店的模样。 “你们掌柜的在不在?”云琉雅淡然一笑,走进了店里张望着,在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之后问道。 即使是不是为了粗布麻衣的生意问题,云琉雅今日也是要来感谢一番温长乐的。毕竟,昨天要不是她,还不知道她会在红婷楼里变成什么样子。 伙计了然的一笑。云姑娘每次来店里都是找老板娘的,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云琉雅这次要扑了空了。“云姑娘,您这次来的很不凑巧,老板娘出去了。”伙计如实的答道。 云琉雅微微蹙眉,这个温长乐,又放下店里的生意去喝酒了!对着身后的白素耳语了几声,便又对着伙计说:“云琉雅今日来找温老板乃是有要事相伤,不知小哥可否介意我在这里等一下?” “哈哈,那是自然。云霄,你去给云姑娘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伙计对着身后一位正在招呼客人的伙计说道。便将云琉雅引进了房间里。“云姑娘要等老板娘来小的哪有不应之理?只是最近老板娘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您可能多等一一阵。还望云姑娘多多担待。” 云琉雅闻言微微蹙眉。经常外出?随即便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细品着端上来的茶,温和的笑了笑。 白素回来,却告知温长乐并没有在对面的酒店里喝酒。云琉雅心中更加疑惑了起来。怎么,温长乐最近有事? 云琉雅躺在往日温长乐躺的太师椅上,双腿自然的盘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整个繁华的街道都映入眼中。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出出进进自己的店里,温长乐还是很会享受啊…… 嘴角轻轻的勾起,她同温长乐一样,也很享受看着人海涌入店里的样子。 上好的碧螺春反复的凉热了几次,温长乐才踏进店里。“哟……这不是昨夜红婷楼买醉的小雅吗?怎么?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锦绣坊里坐上一坐了?”一进门,就有伙计跟她说云琉雅来了。温长乐心里一愣,却是划过了几丝失落。 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窗外的云琉雅,温长乐还是忍不住调侃道。红色的绸缎映着身段很是妖娆,一颦一笑间,都带着妩媚。她声音控制的极好,虽然房间里的人听的真切,但是房外却是丝毫声音都听不见的,不至于让小屋外的伙计知道了云琉雅的糗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云琉雅买醉的事情,花青和白素也是不知道的。白素正好奇的看着云琉雅,还未等开口,就被花青掐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 听了温长乐的话,云琉雅脸色不由得泛起一丝粉红。扭捏的嗔怒看了温长乐一眼。“长乐!不许再拿小雅的事情说笑!” 温长乐笑了笑,比起方才的妩媚,又多了几丝男子间的豪迈。“哈哈,雅儿不愿意,长乐不说便是!” 温长乐端起桌子上茶杯将其中的茶饮尽,丝毫不在意是云琉雅用过的杯子。“不知小雅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若是为了昨夜的事情来谢谢我就不必了。”温长乐说着,别过头去,恰好的讲眸光里流动着的失落隐藏了起来。 云琉雅真的本来是想打算就昨夜的事情好好的感谢一番的,但是听到温长乐的哈,又有些后悔了起来。 她本就是不爱斤斤计较的人,若是自己的谢意太过大,反而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疏远起来。 权衡了许久,才道:“长乐,上次的那批粗布麻衣,卖的可好?” 温长乐一愣,说起那批衣服就觉得心里被狠狠地抽了一下。那么好的衣服,竟是让她30文钱就卖了。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了。 可是想想主人吩咐,那点儿损失却又算不了什么。毕竟,整个锦绣坊都要变成他人手中了,又何必再纠结那一批的衣物呢?温长乐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来不及躲闪,被云琉雅看的正着。 云琉雅心里一惊,总是赔了钱,温长乐的神色也太过古怪。“长乐?怎么了?卖的不好?”按理来说,不应该卖的不好才对。 温长乐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是,小雅,卖的很好,只是我太过大意,竟将它们三十文钱就都卖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的看着云琉雅说。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温长乐爱财她知道,现在这样看来,确实爱的是有些过分了而已。云琉雅虽然知道,却并不说出来。只是安慰道:“长乐,没关系,有花青在,又有那么多好的师傅,下一批多卖一点儿就是了,生意好久不怕别的了。” 云琉雅说的坦然,却并没有注意到温长乐眼神的躲闪。回头看了一眼花青。花青会意的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都是她擅长的,她喜欢做的,现在能帮得上云琉雅,她自然不会有半分的保留。 温长乐起身离开了房间,不过片刻变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壶桂花酿。对上云琉雅眼里的诧异,并没有解释。自顾的将酒倒进碗里,眼镜眯起来掩住失落,坏笑的说道:“小雅,我昨天晚上陪你 喝了那么多,你得陪我喝一杯。” 说着,轻轻的一仰头,便将碗里的酒依数倒进了喉里。 云琉雅轻抿一口酒,用惯了小的酒盅,还没用过这么大的碗,一时间有些不习惯。“长乐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小雅?”淡淡的一笑,盯着温长乐妩媚的小脸问道。尽管她已经掩饰的很好,但是云琉雅向来心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温长乐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的凝固了起来。就连花青也都紧攥着双手,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小雅,这锦绣坊我就要卖掉了。”许久,温长乐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说完这句话,便将酒倒进了嘴里,似乎是想要咽回自己说的话,可是说出的话又怎么能轻易的收回?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女儿的婚事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女儿的婚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要卖掉锦绣坊?”白素问道,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解。 云琉雅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长乐。你是在说笑吗?”即使一直冷静自持的她,也是对这个消息有不小的震惊,锦绣坊名声在外,布匹衣物质量什么也是在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讲,温长乐都没有理由要卖掉锦绣坊啊。 温长乐堆起笑,将脸凑近到云琉雅的眼前,缓缓开口:“我就要卖掉锦绣坊了。小雅,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桂花酿的香气喷在云琉雅的脸上,痒痒的。 云琉雅一时语塞,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虽然她之前也打算要去南城一段时间,但是对于锦绣坊她还是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意思啊。 许久,云琉雅才问道:“长乐,能跟小雅说一下原因吗?”她这才发觉温长乐方才的那抹不自然应该是出自这个原因。虽然心痛,无奈于温长乐做出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长乐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准备趁着大好的年华,走遍这大江南北,多认识一些人,交一些朋友。”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温长乐的心却被紧紧地揪起来。 什么钱财乃身外之外,要是可以,她愿意去哪儿都把钱带着。 “可是……”云琉雅还想说什么,却被温长乐用眼神打断了。 “小雅,不过几日,这锦绣坊就是别人的了,你保重。”自始至终,温长乐对对卖掉锦绣坊的理由说的含糊不清,云琉雅虽然不解,却也只好同意。 虽然她作为锦绣坊的半个掌柜,实际上,锦绣坊的生意却一直都是温长乐在打理,她所做的不过是提出一些图纸和建议罢了。 但是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没有温长乐,锦绣坊的生意不可能会这么好。 事已至此,多说亦无益。云琉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花青。此刻的花青也是正处在愣神的状态,眼底的失落让云琉雅看的有些心疼,张了张口,挽留的话依旧没有说出来。 温长乐说过,这锦绣坊背后的老板另有气人,这么说来,应该是背后的老板示意她卖掉锦绣坊,与温长乐说再多的话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温长乐不语,提起卖掉锦绣坊,就连最受不得沉默的她也沉默了下来。与其说她喜欢这里日进斗金的银两,倒不如说她喜欢上这种安逸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的奔波,终于在这段时间内消停了下来,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曾经的那种提心吊胆,专心为主人收揽一些钱财,却不曾想到,主人终究还是要放弃这锦绣坊。 这也就意味着,她又要终日奔波,穿梭在各种各样的暗杀与被暗杀之间。此去南城,恐是凶多吉少。 从锦绣坊里出来,本来欢快的三个人心里又一次染上了阴霾,就连白素也一路上都是不言语。回到府里,云琉雅一个人进了房间,又是许久都没有出来。 宁婉从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这些天的卧床让她的身上有些酸痛,此刻晒晒太阳,浑身都舒服了起来。 锦绣坊卖掉的事情云琉雅思索了几日,却依旧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出门想要上街看看有没有好的灵感,恰好遇见在院子里走动的宁婉。 云琉雅立刻前去搀扶。“娘,怎么你起来也不说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埋怨,更多的则是关切。 宁婉拍了拍她的手,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母女二人在院子里散着步,虽是深秋初冬,气温偏低。但因为是中午,太阳高悬,倒并不觉得丝毫的寒意。 云琉雅陪着母亲,享受着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感觉。上一世中,因为忙着讨好云昊天,遗憾没有能好好的陪陪母亲,却不想这一世,仍然会有这么多的牵挂让她不能陪在母亲的身边。 云琉雅面对母亲是自责的,甚至当她冲过来帮她挡住那匕首的时候,云琉雅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雅儿,你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心仪的人?”宁婉犹豫着,还是将这些天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云琉雅一愣,心仪的人?之前她以为君临笙会是她心仪的人,可是现在她却怎么样都不敢想了。 这一世,她都不再愿意去想那些了。 云琉雅淡淡的笑了笑,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娇羞,头往宁婉的肩上偏了偏,道:“雅儿能陪在娘亲身边,一辈子都好好的就行了,不会去想儿女之间的事情。” “傻孩子。”宁婉拍了拍云琉雅的头,笑骂了一声,目光盯着前方,却像是有自己的考虑。 云琉雅看着宁婉,了然娘亲心里在想什么。犹豫了几下,还是说:“娘,雅儿知道娘是为了雅儿好。只是有些事情雅儿心中自有数,娘就不必操心了。” 云琉雅说的诚恳,宁婉也明白这个中道理,可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纵观京城里这所有她这么大的女子,又有几个人至今还是这样呢?成亲早一些的,孩子多已经有两岁有余,就连她那向来合不来的妹妹云语非不也都嫁到勤王府有些日子了? 况且不管从聪明才智还是美貌身段,云琉雅不必其他的女子差了半分。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但若是随着云琉雅这样的发展下去,怕是最后真的不会有什么结果。 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父母不愿意早一些看到自己的孩子早一些成家立业,找一个好的归宿? 虽是这样想,却也明白云琉雅的性子,若是直接说出来,引得云琉雅反感不说,说不定她以后就真的不想成亲了。 淡淡的一笑,权衡了几下,心中大概有了考量。“雅儿,娘相信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不再言语,母女二人在院子里散步,倒也是一副祥和的景象。 只是云琉雅不知道的是,送宁婉回房之后,她忍着病痛写了一封信,派清澜秘密的送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 友人相邀 第五百二十六章 友人相邀 云琉雅本欲上街,出门却看到宁婉正在门前。正往云琉雅寝房的方向走动着。映着阳光的暖意,这日,宁婉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不等宁婉靠近,云琉雅便迎了上去。 “娘,身子可是好些了?”双手借势搀住宁婉的左臂,挽着她站在了原地。 宁婉温婉的一笑,眼神在云琉雅的身上打量了几番,湖蓝色祥云长裙着在身上,恰好的衬托出了她略带清冷的气质。鹅蛋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却比市井的女子更加动人几分。 “雅儿,你这是要出门去?”宁婉淡笑的问道。 云琉雅回道:“雅儿今日上街有些琐事要办,正是要出门。”确实都是一些琐事,云琉雅才要出门去。在宁府里待了也有一段日子,也是时候回去了,安九一个人打理不来的,也要云琉雅出面才行。 宁婉闻言,神色中却是夹杂着一些失落。看着云琉雅,张了张口却是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叹气声在云琉雅听来却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眉头紧紧地蹙起,问道:“娘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对雅儿说?” “雅儿有事儿,你去忙便是。”宁婉的表情,分明就是有话的样子。 宁婉温和的一笑,她不想让云琉雅为难,却也因为与自己的想法冲突而感到难过。既然她有事情要忙,尽管去便是。 可是,她却忽略了自己在云琉雅心里的地位。世间纵是有再多的荣华富贵,有再多的事情要做,也比不上宁婉的一句话来的重要。 云琉雅微微嘟了嘟双唇。佯装不开心的道:“娘,你骗我。有什么话你说就好嘛。”像一个孩子一般撒娇,却让宁婉很受用。 谈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宁府的大门前。宁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云琉雅的挽在自己身上的手。“雅儿。你可是还要回到云府?”问道。 女儿终究是要回到云府的,那个时候,她不在自己的身边,有些事情不能时时的陪着,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的。想来自从她寿辰那日,云琉雅已经逗留了多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几日回府了。 云琉雅一愣。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能被宁婉猜的这般准确,一时间哑口。在心中反复的思量,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瞒娘亲,雅儿今日出门,正是为了准备回到云府的事宜。女儿不孝,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娘亲的身边。”说着,云琉雅沉下头去,竟是有了愧疚感。 宁婉却并不在意,仍旧是温婉的一笑。“傻孩子,哪有女儿长大了还时时刻刻陪着娘亲身边的。” 宁婉顺着云琉雅的话说,同样的话,在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却是不同的意思。女儿长大了,自然是不会时时刻刻的陪在娘身边,就算宁婉和云昊天是寻常百姓家的那般恩爱也不行。 可是,同样的话,在云琉雅听来却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她只觉得宁婉不过是因为将要来临的别离而安慰她。“待忙完了这一阵,雅儿定会与娘相守一段时日,只是娘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按时吃药才行。” “那是自然……”宁婉说道,只是话里明显有没有说完的意味。后半句,硬生生的被她给咽了回去。 向来细心的云琉雅自然是发现了娘亲的异样,心中的疑惑更甚。本来今日能在寝房的门口看到娘亲已经是非常的奇怪,再加上宁婉一系列奇怪的表情和动作,心中忐忑了起来。 “娘,你要是有话与雅儿直说就好,不用这般扭捏。”云琉雅说的淡然,口气却是十分的认真。 宁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是掩饰的极好,即使面对着面,云琉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犹豫了几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慢慢的开口道来。 “娘亲有一个好的朋友,已是多年不曾走动。昨日娘收到请帖说今日想要与娘一块儿去郊游。”宁婉把话说完,安静的看着云琉雅脸上的丝毫的变化。 云琉雅一喜。娘与友人一同出门,这是好事。同龄人之间的话比母女之间更能让人容易接受,今日天气正好,外出郊游又能放松一些这些天来的阴沉的心情。对于宁婉身体的恢复也是百易而无一害。 只是云琉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宁婉有什么友人,这个时候提出来,怕是有什么对宁婉不利。眉头微微的蹙起,心里泛起一丝的纠结。 宁婉见云琉雅的表情,心里一紧,却听到云琉雅说:“娘,你去便是。只是身边带上安九。”安九武功高强,又是她能信任的人,让他来保护娘亲的安全最好不过,只是担心安九愿不愿意…… 宁婉听闻云琉雅的建议,眼里一热。不管什么时候,她的雅儿都能费尽各种力气保她周全。这些,对于宁婉怎么能不感动? 只是她想要的,并不是安九的陪同。微微轻叹一声,唇角勾起,却是笑的苦涩。“雅儿有事情去忙便是,娘亲一个人去郊游也是不错。”说完别过头去,不去看云琉雅的眼睛。 云琉雅一愣,宁婉的样子让她心又一次被揪起来。这才明白娘反复吞吞吐吐的意思。“娘亲……你这是说什么话?”谈话间虽然抱怨,却因为自己不够心细而感到自责了起来。 不等宁婉回复,就听见云琉雅继续说:“娘亲若是想要雅儿陪同,雅儿必定愿意陪着前往。只是害怕在娘和友人面前,怕你们施展不开,难免会尴尬罢了。”云琉雅紧紧的握了握宁婉的双手,明亮的眸中将宁婉眼底滑过的欣喜依数收进眼底,心中暗自较量,已是有了结果。 “怎么会?若是雅儿愿意陪同,娘亲定时高兴还来不及。”宁婉回握了几下云琉雅的手,有些激动的说。 花青和白素见本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的小姐又折回到屋里,安排花青为她重新上一个淡淡的妆,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些女子的气质。 在娘面前不用这般折腾,但是娘的友人面前却是需要的……不仅仅是为了云琉雅的面子,更是为了娘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 相亲 第五百二十七章 相亲 等到云琉雅收拾完出门,宁婉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看了一眼温婉的宁婉,眸中染上一丝歉意。若不是花青和白素两个人拦住她非得要问个清楚,她也不会出来的这么晚。 宁婉依旧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拉住女儿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日上三竿,正是市井之间人们进行劳作的最佳时候,借着太阳的暖意,人们心情很容易变得欢快起来。 宁府在京城的中心,所以要到郊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路上,云琉雅与宁婉在马车里拉着手聊得开心,虽然宁婉一直旁敲侧击着云琉雅婚事的问题,却都被她一一的回绝,否认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这么想要把她嫁出去,而她也实在是不想离开娘的身边。这辈子,有娘在身边,有几个知心的朋友,这就够了。 现在的她已完全看透,爱情什么的,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夫君什么的,纵是慢慢的会产生亲情,但毕竟是外人。而这种外人,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云琉雅很不喜欢。 经历过越多,最终受伤的都只会是自己。 随着马车的颠簸,云琉雅很注意宁婉的情绪。将她的每一个蹙眉都收在眼底。不过还好,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好的原因,宁婉今日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云琉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化开笑意, 掀开窗帘往外面看去,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了,映着萧瑟的秋风,这里的一切显得有些荒芜。 离目的地越是近,云琉雅心里的疑惑也就越大,这宁婉的友人,到底是何人? 很快,车子便使到了西郊。安九让开马车的门口,将二人招呼下来。云琉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安九都会在。这一点,已经让云琉雅很感动了。 宁婉下车,四处张望着,云琉雅刚想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便看见宁婉往不远处的一个妇人的方向看去。不等云琉雅言语,宁婉已经双脚已经先于嘴巴迈了过去。 云琉雅大步的跟上,妇人的衣着虽不是很华丽,但是举手间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一眉一笑笑的恰如其分,既不过分做作,又恰如其分将自己的温柔展现出来。 看着宁婉的向前,嘴角更加的灿烂。“小婉,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谈话间,没有一般大家女子之间的做作,倒是多了几分的豪迈。 这一点,倒是与温长乐有些像。 宁婉向前拉住妇人的手,“欣儿,是啊,这么多年不见。”双手因为激动颤抖了几下。 云琉雅刚想要向前却看到被娘亲唤作欣儿的妇人背后站着一名清秀的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像安九的青涩,有力的棱角切在男子的脸上,似浑然天成。眉宇间十分的俊朗,不似于君临笙的邪魅,这男子却是有一股英气。隐隐约约间,云琉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是这份感觉太过飘渺,让她抓不到。 这男子与妇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等云琉雅一一想清楚所有的细节,却听到宁婉对妇人介绍自己的声音。 “欣儿,这是我女儿,云琉雅。” 说完,转身看了云琉雅一眼。云琉雅立刻低下头去,微微欠身道:“雅儿见过夫人。”眉眼温顺的样子让欣儿眼前一亮。 不愧是她宁婉的女儿,举手投足间不仅得体,更是比同龄的女子沉稳许多。若即若离的清冷与宁婉给人的感觉出奇的相像。 欣儿点了点头,显然对于云琉雅她很满意。随即让开身,刻意的露出身后男子。道:“雅儿何须客气?我与你娘亲是故交,你若是不嫌弃,喊我姨娘也可。” 云琉雅抬起头,恰好对上妇人身后的男子,那番深邃的眼眸让云琉雅不由得一愣,险些陷进去。 不过是一瞬,云琉雅便收回目光看向欣儿。嘴角淡淡的笑着,对于妇人的提议她听了,却并不打算这样叫。 或许是前世今生经历了太多,云琉雅对于陌生人总抱有怀疑。即使这个妇人看起来与娘亲交好,她目前也还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仍是不可大意。 “曾天赐!”身后传来一声脆亮的男声。带着几分冷意,让云琉雅心里不由得一震。这冷意不像是秦天佑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朔寒,听起来反而更像是赌气一般。 云琉雅循声望去,正看到自称曾天赐的男子看着欣儿,眸中写满了不愿。可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是泛着微红。 欣儿被身后男子的话一愣,眼中的恼意一闪而过。随即转身看向宁婉,可是她眸光的位置,却是分明的对着云琉雅。 云琉雅心下了然,也看向身边的娘亲,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娘亲?”探究的叫了一声。宁婉别过头去,却是对着欣儿说:“这是?” 宁婉尽量自己看起来对这样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她却忘了,她从来都不会撒谎,尤其是在云琉雅的面前。她的脸上,分明就是写了“我知道他是谁”这样一句话。 欣儿淡然一笑,眸光从云琉雅的身上收回。 “曾天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宁婉了然一笑,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动作早已被云琉雅尽收眼底。 说实话,云琉雅是生气的,想要转身离开,却又移不开身。宁婉不曾过问自己的意见就贸然的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出,她心里怎么不能有气?只是当这个人是宁婉的时候,她有再多的气却也发不出来。 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娘亲都是为了自己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抬头看看曾天赐,一声冷气萦绕在他的身边,只是这冷气,全然来自自己的愤怒和羞涩。 看起来……这个男子好像也是不怎么愿意。这就好办了。不然的话,再多一个秦天佑,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好,我是云琉雅。”云琉雅淡然的一笑,抬头迎上曾天赐的眼,遇上那一抹躲闪,云琉雅却反而觉得好玩儿起来。 宁婉与欣儿对视一眼,看着两个孩子。 “小雅,你与天赐聊一会儿,我与你母亲许久未见,心中很是想念,就先去一旁走走。” 两个娘亲这样的反应,云琉雅自然料到,给背后的安九使了一个眼色,安排安九时刻保护着宁婉的安全。 第五百二十八章 成为朋友 第五百二十八章 成为朋友 娘亲们走了以后,偌大的树林里就只剩了云琉雅和曾天赐两个人。一股尴尬的气氛再次在两个人之前蔓延而出。 “云琉雅?”许久,曾天赐褪去了身上的冷气,试探的问道。只是脸颊上的那抹粉色始终若有若无,许久都没有散去。 “嗯,正是。”云琉雅淡淡的一笑,宛若盛开的白莲。 曾天赐一愣,即使是对于这种相亲的方法很不满意,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云琉雅确实长的很漂亮。不由得别过头去。脸上的粉色更甚。 点点的光斑在树林间洒下,映在两个人的身上,林子里暖暖的,也让云琉雅心里暖暖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云琉雅的心却是越发的明媚了起来。爱情,云琉雅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况且是这种相亲式的爱情,云琉雅更是反感至极。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这次看起来荒诞的相亲,两个人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正是这友谊,让她在以后的生涯里如鱼得水。 沉默了许久,云琉雅不时的在周围走动着。与人交际虽然是她的强项,但是她却对与陌生人交往没什么好感。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愈演愈烈。但是看起来,两个人都并不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许久,或是受不了被云琉雅这般的漠视,男子主动开口。“我叫曾天赐,今日陪娘亲出来郊游,实属无奈。”说着,曾天赐盯着云琉雅的眼直勾勾的看着,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脸上的淡红深了几分,显得有些诡异。 “我知道。”云琉雅掩嘴轻笑,不知是被曾天赐的脸上诡异逗乐,还是因为他反复介绍自己的话语。 云琉雅的笑反而恰好缓解了这树林里的尴尬,曾天赐挠挠头,心下觉得这个女孩儿虽然有些清冷,但却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并没有多少架子的女子,比起往日里见过的那些只知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好看不知多少倍。 心里也由一开始的不情愿变的明亮了起来。 “我可以叫你小雅吗?”正了正色,曾天赐盯着云琉雅眸中的那片清明,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字字都咬的清楚。 “当然可以。只是……”云琉雅顿了顿,似乎在等曾天赐的反应。捕捉到那抹疑惑之后,云琉雅继续说,“只是,小雅同你一样,都是被娘亲诓骗出来。娘亲的意思虽不可违抗,但是小雅也不是安于天命之人。还望天赐成全。” 云琉雅解释说,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既然无心相亲,就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看法。她主动的将对曾天赐的称呼改为了天赐,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曾天赐笑了笑。这些他当然知道。心中,却莫名的划过一阵失落。 树林中叶子早已落尽,虽然有些荒凉,但是身处其中的两个人却是越聊越欢。前世中,云琉雅都不曾有那个欣儿的印象,但是无疑,这个欣儿确实是娘亲的好友无疑。只是后来嫁去了何处,有了怎么样的生活,宁婉应该也不是很熟识。 云琉雅看着正指着不远处的一株茅草对云琉雅泛泛而谈的曾天赐,心里不由得感叹几声。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虽然羞涩了一些,但是脑海中的知识却是并不羞涩。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曾天赐已经将这树林中的各个树木,以及各个的生存年龄一一道来。 单是这几根干枯的茅草,曾天赐就能说出十几个名字。将其形貌、用途、生长所需地一一说的清楚。 甚至还有一些如何在野外生存的技艺曾天赐也朗朗上口。 惊讶于曾天赐的知识渊博,却更加对他的身份起到了疑心来。方才那欣儿和娘亲走的急。并没有介绍自家的来路。 隐隐约约间感觉,这曾天赐虽然是羞涩,但却不是等闲之辈,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而这样的人,一旦成为了敌人,必定是非常可怕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看着正谈笑的曾天赐,心中暗自的较量着。 谈笑间,虽然也有说起过京城里的一些事情,男子却并不是很热衷。虽然能够与云琉雅一起谈天侃地,却偶尔露出一些厌烦之色。只是神情被脸上的粉红所替代,云琉雅看的并不真切。 偶尔,两个人谈到兵器,云琉雅虽然知道的多,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曾天赐说着,不断的与自己的想法做对比。对于之前的一些走不通的地方,却也是开明了起来。 越是这样,云琉雅就越对曾天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过既然曾天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起有关云琉雅身份的话题,云琉雅便把这份疑惑深深的埋进了心里。 只是等着日后还能相见,还能像这般坦诚相待。 与曽天赐聊的开心,不知不觉已是傍晚。虽然一开始对这个跟在娘亲身后的小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一天的交流下来,也让云琉雅对这个男子有了一些情谊。只是这种情谊,不过是相谈甚欢的玩伴,与爱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看着曽天赐越发带着神采奕奕说着,云琉雅一时间竟也不愿意打断。只是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日渐西落的日头。曽天赐正转头说着,恰好对上看到云琉雅的犹豫。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小雅,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四周的看看,并不见宁婉和欣儿的身影。 云琉雅淡然的一笑,抬头迎上曽天赐略带歉意的目光。道:“天赐,今日谢谢你。娘亲们要是知道我们聊的这般开心必定乐坏了才是。”云琉雅说着,迎上曽天赐泛起微红的脸颊。越看,便越觉得上天竟对他如此的垂怜。如此挺拔的侧脸,竟是给这羞涩的男子平添了几分俊朗。 安九随着宁婉去了,现下也只有一个人,云琉雅蹙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又是郊区,虽然离京城并不远,但是离宁府却是有些距离的。本来,娘亲们想的必然是安排曽天赐送自己回去,可若是真的这样,岂不是应了她们的心意?怕是回府后也不好解释. 云琉雅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们只是朋友 第五百二十九章:我们只是朋友 曽天赐抬头,云琉雅脸上的纠结依数映入眼底。这样真性情的女子让他心中暖暖的,虽然相处仅仅一天,却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犹豫了半刻,道:“小雅若是不嫌弃,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云琉雅想要拒绝,可是却对上曽天赐的坚定,考虑到现下的环境,也只有这样了。便转口说:“只是……” “只是一定会回去跟娘亲解释清楚,我们是好朋友,却不是那种。”曽天赐逆着光,身后橘色的夕阳被拉的很长,竟也莫名的高大起来。眨了眨眼,调皮的说替云琉雅把话说完。 回到宁府,云琉雅邀请曽天赐进府内休息。曽天赐摇头,他心里清楚,若是了踏进了这宁府的大门,云琉雅就很难向她娘亲解释了。、 女孩子家,声誉最重要。 云琉雅欣慰的一笑。她又何尝不知道曾天赐心中所想?只是不想曽天赐大老远的过来却受不到应有的待遇罢了。此刻见曽天赐这般的明事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这感激深埋起来。 虽然不满宁婉自作主张的安排,却是对曽天赐这个朋友很是满意。 进了宁府,正是一家人用膳的时候,宁彦见小侄女,便立刻招呼进来。 宁府的膳桌虽大,却也是随意的一抬头便看到宁婉。云琉雅刻意的一言不发,用完膳直接回到了房间里。却不想前脚进门,却听到清澜在背后略带急促的声音:“小小姐,小姐头疼晕过去了,临倒下之前还叫着小小姐的名字,您快过去看看吧。” 云琉雅闻言心中狠狠的一紧,娘亲晕过去了?娘亲刚刚病愈,定是今天的郊游太过劳累。 清澜刚说完,云琉雅已经冲出了寝房门口,由于太过惊吓来不及考虑清澜话里的真伪,直冲向宁婉的房间里。 方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这时候的宁婉却安静的躺在榻上,削瘦的身躯像一片叶子一样薄,云琉雅快步走向前去,想要开口叫娘亲,却害怕打扰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去看到宁婉渐渐的睁开眼来。 虽然病倒是假,可今日的郊游确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迎上云琉雅眼中的焦急,宁婉心中涌上一丝愧意,不过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她咬咬牙,也就将这愧意隐了去。“雅儿……”泛着苍白的双唇轻启,轻声的唤道。 云琉雅心一喜。连忙回应。“雅儿在呢,雅儿在。” 宁婉笑意氤氲在嘴边,方才装晕是她不对,但是不得不承认,看到云琉雅心急的样子,她还是很开心的。 “你与那天赐聊的如何?”开口宁婉却是问了这样一句话,云琉雅心里涌起一阵的烦躁。樱唇微嘟。“娘……”嗔怒的说道。 宁婉垂眸一笑,云琉雅的恼怒和烦躁在她的眼里却被看成了羞涩。暗自较量着,心中一喜。天赐的好话刚想开口,却发现云琉雅的眸光暗了暗。让她的话仅停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分明的在云琉雅的眼里看到了不愿。 “娘……雅儿说过了,今生今世,什么也不想,就想待在娘的身边。以后,万不得自作主张了。” 宁婉心中一震。虽然知道云琉雅不喜欢这样被安排,但是想想那欣儿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必定会非常的出色,雅儿若是看上了,便也不会再说什么。 可是她却忘记了,那曾天赐是一等一的良人。云琉雅何尝又不是? 叹了一口气,“雅儿,娘只是想要你成家,你一直这样,这外人的言语也是对你不利啊。”宁婉说的苦口婆心,却仍旧不曾打动云琉雅半分。 “娘,我与那曾天赐,已然是好朋友,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雅儿自己的事情会操心,哪用得着外人言语?”云琉雅丝毫的不退让。说话间,已经是带着一些恼怒。 宁婉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琉雅泛着微怒的眼神咽了回去。这个孩子,好像一夜间,竟然长得这么大。错过了她的成长,想要弥补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误的。 两个人的角色中,好像是云琉雅这个女儿一直在照顾她,角色,悄悄间已经对调了过来。 宁婉微微叹息了一声,靠在榻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副桌脚发呆。沉默了许久,说:“雅儿,那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云琉雅乖巧的点点头。再度看向宁婉的眸中,染上了几丝的歉意。方才的表情,定是吓到娘了。想要道歉,却被宁婉嘴角的笑咽回去。 对,她是她的娘亲,不论她做什么事情。娘亲都会无条件的原谅。 解开了这日的矛盾,母女二人谈笑了一会儿,云琉雅便吩咐清澜照顾好娘亲,自己回到房间里去了。 虽然云琉雅不喜欢娘亲帮忙操办的相亲,但是仔细的想来,为了这件事,宁婉应该也没有少费心才是。 她不知道的是,云琉雅在宁府的日子过的舒心,可是不远处的云府内,还有一个人为了她各种心伤。 云琉雅虽然不在云府,安九也时常在云府和宁府之间来回的奔波。秦天佑受伤后却一直待在云府里。 安九吩咐下人们好生照料秦天佑,他的身体却也恢复的很快。 秋风萧瑟,满目的肃杀之气,秦天佑一个人在空荡的院落里来回的走动,适当的锻炼总是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快速些恢复。身上的冰冷依然蔓延在周边,除了安九吩咐的人以外,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的身边。 人人尽知秦天佑冰冷,却鲜有人见过现在这样表情的秦天佑。 秦天佑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思路却变得越发的清明。整整的一颗心,写满的全都是云琉雅的名字。 简单的三个字太过沉重,把秦天佑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她决绝的对他说要他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整个都是抽搐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云琉雅为什么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知道当他碾转知道了君临笙的事情以后。心中不由得苦笑。 我爱你你却爱着他,虽然戏剧,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第五百三十章 秦天佑的妥协 第五百三十章:秦天佑的妥协 他能理解云琉雅,当那薛家长女为了婚礼奔波忙碌而他却淡然的时候,他那一瞬间便明白了云琉雅的处境,也明白了她所想。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可是要他放弃又何其困难?单是想想,就已经让秦天佑浑身都难受 这日无意间从安九带回来的宁府丫鬟口中听说了云琉雅被相亲的事情,随即心中一紧。若是君临笙也就罢了,最起码还是云琉雅的心之所向。可是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秦天佑是怎么样都不会服气的。 他秦天佑哪点比其他的男子差? 拖着病体走到宁府,强行运功翻进了宁府的高高的院墙,胸口的伤口又再一次的裂开,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秦天佑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运功,径直到了云琉雅的寝房前。 看到门口的秦天佑,云琉雅一愣,随即却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眉头微微的蹙起,这秦天佑是不要命了吗? 胸口的鲜血已经渗出衣物,妖娆的红色染在青色的衣衫上,晕染成暗红色。映着秦天佑有些苍白的脸,有些可怖起来。 “你怎么来了?”虽然不愿意看到秦天佑受伤,云琉雅也只是偷偷地让白素去请一个医生来。依旧是淡漠的语气问秦天佑,好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我……”秦天佑一时哑口。他是听说了她被相亲的事情才来的,只是这话,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云琉雅探究的目光不减半分,竟然带着几分的怀疑。秦天佑只觉得后脊一阵的发凉。嘴角轻勾起一抹苦笑。“我是来寻你的,听说夫人给你安排相亲,特地前来看看你还好不好。” 云琉雅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娘亲的事情,自会处理好。秦天佑,你受伤了,还是赶紧回到云府养伤去吧。”云琉雅说的淡然竟然带着几丝的不耐烦。 既然早就下定了心,此生不再与爱情这个东西不再有半分的瓜葛,她不愿意一再的被推到风口浪尖。 秦天佑被云琉雅的语气一愣。他知道云琉雅喜欢的人不是他,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竟会到了有些厌倦的地步。 云琉雅的眼里的神色和嘴里说的,分明就是带着一些嫌弃。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一时间已经血肉模糊,心口传出的疼痛,却是比胸口里的痛了万分。 冰冷的面容在云琉雅面前以不复之前半分。就连神情中都带着伤痛。他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样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在云琉雅面前失控。云琉雅给他带来的一直都是苦涩,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甘之如饴。 “嗯,我知道了。”转身正欲想走,却见白素刚好到了门口,身后还带着一个大夫模样的老头。心中一愣,不过随即明白了。神色中染上一抹惊喜。嘴角咧开,在这张苍白又带着冰冷的脸上,更加的怪异。 谁说云琉雅心里没有他的?这不是为他找来了医生? 云琉雅看了秦天佑的样子不自觉的好笑。这就是那个在武林中叱咤风云的秦天佑?秦天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自从宁府的变故之后,防卫已经加强了很多,若是他这样带着伤继续硬闯宁府,必定会收到伤害。 本想解释,但是看到秦天佑的样子却又缄口。怎么说呢?他终究是一个可怜之人。一个被爱情伤害的可怜之人。爱情是这世上最苦的毒药,只是到了很久以后人们才能明白。 简单的包扎以后,秦天佑的伤势已无大碍。顿了顿,云琉雅道:“天佑,你回去吧。”依旧冷漠,但或许是因为大夫在场的缘故,秦天佑听起来却不像方才的那般刺耳了。 秦天佑抬头,对上云琉雅躲闪的眸子。“为何?”他不明白,为什么云琉雅要一次又一次的赶他走。他不介意待在云琉雅的身边做备胎。 云琉雅有些好笑。为何要他离开宁府?还是为何让他离开他?嘴角却无论如何也都笑不出来。神色染上了几分凝重。“秦天佑,我与那相亲之人,已然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云琉雅看向秦天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慌乱和躲闪。旨在将他的任何一丝情绪都收在眼底。 秦天佑一时哑言。朋友?莫名其妙间,竟有些羡慕起那位被云琉雅称作朋友的人。 秦天佑低下头去。大夫不止一次跟他提起伤心不利于身体的恢复,可是他要怎样才能每日都开开心心? 见秦天佑始终不说话,云琉雅微微的一愣。她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的话竟然也能伤到他。表情迟滞了一下。“天佑……或许,我们两个人之间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不要!”不等云琉雅说完,秦天佑便把头扭到一边,赌气的说道。竟像一个孩子一般。 没想到秦天佑竟然也会撒娇。云琉雅一愣。心中的某处柔软隐隐的作痛,却不是因为秦天佑。“天佑……我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你不懂,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云琉雅这辈子,都不会在相信爱情!”云琉雅咬了咬牙,虽然依旧是往日一般的沉稳,却平添了一些戾气 。 秦天佑一愣,没想到云琉雅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你和君临……” “这不用你管!”云琉雅打断他的话,眸中闪过慌乱,却正是印证了秦天佑的话。 秦天佑心中了然。果然,她的一分一毫,都只是会为了云君临笙而改变。还想再说什么,却也知道在这样下去只会引起云琉雅的反感。 在心中斟酌了几下。道:“嗯,云琉雅,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愿意和你做朋友。”比起方才的心伤,秦天佑恢复了理智。只是对于云琉雅的爱意却不减半分。 云琉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的话还为说出口,却听见秦天佑再次说道:“不过,云琉雅,我还是喜欢你。” 随即一笑。“能像朋友一样伴在你的身旁,我已经很满意了。” “好!” “云琉雅,不许再赶我走了!” “好!”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第五百三十一章 立后风波 第五百三十一章立后风波 感情上的事总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搁浅,但并不会消失不见,反而是会在某个时间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份悲伤也会继续延续着,直到最后的终结。 但终结并不代表结束,而极可能是春风吹又生的崭新开始。历史总是让人感慨,重蹈覆辙的魅力。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深秋的寒烈刺骨,但今年却越加冰寒一些。而这分丝丝缕缕的寒气却更像是对未来即将发生之事的预兆,寒风烈暴般的预兆。 皇宫的天空比之从前要阴暗的多,不知是人影响了天气,还是天气麻痹了人。 后宫中人心惶惶,今晨时朝堂之上的那一纸诏书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而比起这些人,当堂者们受的刺激要更大一些。 当日早朝,日头微亮,即使套了厚实的外衫依旧从脖颈处感觉得到寒风的刺骨。君飒枫从坐到龙椅上开始,表情就一直是阴鸷的,似乎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发他的暴虐。 但即便帝王的神情再不郁,朝臣们却不能安静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依旧是琐碎的大小事件,变化的只是君飒枫面前的奏章越积越多。他听着下面人说的话,不知听进了多少,又或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大家的话都停止了,而朝堂之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他才威严的开口道,“众爱卿所言,朕会好好考虑对策。今日朕也有一事要告知于众爱卿。”他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国不可一日无后,前皇后自被废后,后宫掌主一直空缺。朕认为,红妃为人贤淑举止得体,且多次表现出统领后宫之才能,所以朕决定立红妃为后。” 此言一出,引起朝臣们的轩然大波。窃窃私语逐渐演变为声声如浪的讨论,而这些却让君飒枫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陛下,微臣认为陛下立后一事不妥。虽说宫不可无后,但红妃并非良人。听闻红妃娘娘对下人极其苛刻,造成后宫庭院内怨声载道。” 有一人出头,剩下的人也随之接踵而来的跪在地上进言道,“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君临笙站在一旁,对此并不作反应。无论是谁为后,对他都没有意义。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位置,而是眼下的情形会如何发展。按照他对君飒枫的了解,这次恐怕不会像上次一般不了了之,但看君飒枫那凸起的青筋就清楚,今日必是下了决心的。 这些老臣仗着自己年事已高,竟然看不清楚局势的动向。真是可悲! 果不其然,如他料想。君飒枫的怒火被这几个老臣撩拨了起来,帝王者心思深重,对待对自己有异议者更是将情绪隐地更深。 突然从座上位传来的声音惊吓了絮絮叨叨不曾停嘴的臣子们,众人抬头望去,面色惨白。 在他们不断开口的时节,君飒枫的怒火升到了最高点。耳边不停歇的话语回荡着,君飒枫只觉得耳膜不断的被震荡着,而后那份压抑的烦躁被推到了最顶端。 桌上的奏章被他一扫而空,跌落在地上。澄黄的封面闪耀着靓丽的色彩,映着大殿却越发萧索。 寂静无声,君飒枫起身俯视着瑟瑟发抖的朝臣们,眸中冰冷无情。 “朕贵为天子,难道连决定自己的后宫人选的权力也没有吗?册封皇后,是不是不满你们的意,朕就要为此妥协?”他阴沉的说道,“还是,你们觉得自己够资格,想到这个位置来坐一坐,啊?” 说得越平静,底下的人越是不安的哆嗦着。虽然君飒枫一向脾气暴躁,但却很少这样语气冰冷的似乎转瞬就是场灾祸。无论是谁,听到他现在的话,都能感到其中的滔天怒火和烦躁感。 所有人都呼啦啦跪在地上,乞求着君飒枫的饶恕。大殿变成了恐惧的场所,君临笙顺着人群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激动。 “听说了吗?红妃娘娘要被立为皇后的事情?”一个侍女神秘兮兮的对着旁边的人附耳说道,“宋皇后进冷宫才多久,陛下也真是心狠,怎么就能这样放弃旧爱另立新欢呢?” “嘘!”身边的侍女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你真是不要命了!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若是传出去,就是给你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侍女环顾了四周而后小声道,“陛下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测的,趁此机会和红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打好关系才是重要的。” 几个侍女又聊了些别的,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小姐,外面传闻说今日陛下早朝时曾出言要立您为后呢!小姐做了这么久的位置总算是有了提升的余地!”小侍女开心的从门外回来,对红妃说道。 红妃闻言却无丝毫喜色,只是身边的小侍女那开心的模样让她有些怅然罢了。 “漓央,”她唤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漓央陪在自己身边可不是一日两日了,知晓自己的一切也对自己忠心耿耿。 漓央听后之前的喜悦也收敛了一些,她知道的,小姐喜欢主子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一直是个妄想,对小姐来说该有多么痛苦。 “是漓央越矩了。”漓央垂下头,恭敬的回答,而后上前为自家小姐斟满一杯热茶。 红妃接过茶杯却是停留在原地,既不完全拿起也不彻底放下。漓央看着这样的小姐越发心疼起来。 每次提到主子的时候,小姐都是这幅样子。满满的心神都放在主子身上,却只得到了尽忠属下的名号。可那又如何,只要主子愿意看小姐一眼,小姐就会这样就会这样继续做下去。 红妃的心思并不重,相反正因为她不会想得太多,赫连慕瑾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皇帝的疑心最是严重,而这时放入的间谍最好就是不太会做出格之事谨慎小心之人。红妃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在加上这张与郁欣兰相似的面容从而被当选。 也许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她爱赫莲慕瑾,正是因为有着这份深沉的爱意,所以她绝不会背叛。 女人有的时候是可怜的,因为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放弃一切。名和利,权和势,在她们眼中,都不及那份触手不及的爱。 爱情让人盲目,也让人可怜。 第五百三十二章 送衣服 第五百三十二章送衣服 相较于后宫中的滔然大波,街坊之间反而要平静许多。许是消息还未传达,又或是人们并不怎么关心。老百姓们依旧做着手头的事情,并不怎么受到影响。皇帝选后的事情在他们眼中远没有家中的活计重要。 云琉雅在听闻立后一说时,眉毛微挑,却并不做出言论。 红妃既然被推到了浪尖之上,说明皇帝的心意已定。红妃那日的话依旧徘徊在她脑后。清晰地似乎刚刚听见。 也许不让她入宫就是因为这个吧!被推为皇后的候选,而后后宫的暗斗被摆到了朝堂之上。 妃子们是不服气的,无论是从资质还是家世,红妃都远不及她们一二。云琉雅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是清楚。可以说,红妃的成功完全是不可能的,但她却站稳了脚,捉牢了陛下的心。 云琉雅对如今的陛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连他驾崩以后也是如此。作为勤王妃的她哭诉着为其守孝,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悲伤。皇子们更是在他死后积极主动的明争暗斗那些权势,抢夺着顺位者的位置。 “小姐,”花青将自己这几日辛苦织成却无用武之地的衣服抱在怀里,远远的看去只剩一颗小脑袋摇摇欲坠在高山之上,“这些衣服怎么处理呢?” 云琉雅瞟了一眼,而后道,“城南的小乞丐好像挺多的,就送他们吧!”她并不在意这些衣服被谁穿走,但花青的辛苦却不能白白的浪费,她突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就起身,从花青手中接过了一部分麻布衣衫。“衣服先放在这好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论。” 若说大发善心,云琉雅并没有这个想法。她让花青把衣服送给那些孩子,不过是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罢了。 一直以来,云府的护院都让她很失望。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这些护院却连阻挡的作用都没起过,一气之下,就把这些人全部遣散了。 但府邸不可没有护院,没有了必要的安全保证,即使身边的安九和秦天佑武功高强却也不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安九闻之,也想跟着她们出来,却被云琉雅拒绝了。“我不会让你一起来的,谁知道你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和花青光明正大的谈情说爱呢?若是因此而误了事,我找谁说理去?” 安九的脸一红,而后下意识的瞄了眼花青。见花青也红着脸,不由得脸色越加红润。云琉雅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 “小姐,那让我跟着去吧!”青小七凑了过来,把手举得高高的,高声自荐着。 花青和安九对视了一眼,而后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这个妹妹闯祸的本领是一流,但办事,忒不靠谱了点。 因为有之前事情的经历,大家都认为青小七不适合外出帮忙。留在府里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却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云琉雅却是点点头,“既然你想跟来,也好。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过若是这次都办不好。以后就不会让你跟着出来了。” 青小七本来没抱着希望的,但听了云琉雅的话后之前的萎靡不振瞬间退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小姐说的是!小七一定会保护好小姐和姐姐的!” 她这边兴奋的一蹦三尺高,花青那边确实有些愁容满目的。云琉雅知道花青在想什么,于是轻拍了她的肩膀,道,“既然你不能放心,就好好的看住她,别让她闯祸就是了。” 花青只好无奈的点点头,走到自家妹妹面前,开始了临行前的再教育。 云琉雅没有再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而是面对安九道,“护院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不过你要做好当夫子的准备。”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安九听得云里雾里,一头的不解。 “秦天佑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帮我问问他,认不认得一个叫做曾天赐的人。”想来想去,云琉雅对那个相亲的男人还是不放心,于是补充道,“若是不认得,让他帮着打听打听。” 安九点点头,曾天赐?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又很是陌生。他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而后耸耸肩。管他呢!想起来再说吧! 前几日被娘骗着去见的那个男子,云琉雅印象挺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仔细想想,好像除了他的眼眸深邃外,却是想不起其他来。 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不得不承认,那样温润的人,学识倒是不低。见识渊博的连自己都心生佩服。 云琉雅的记忆里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印象,也许是那时的自己全身心都放在了君临风的身上才会如此吧! “花青,带着小七进来。”给了两人充足的时间后,云琉雅对这儿门口依旧训斥的花青道。 自从这个妹妹认回来后,花青就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不止是青小七自己这么觉得,就连和她朝夕相处时间最长的白素也这么觉得。 花青不是个爱唠叨的人,但现在却总在做着这样的事。对青小七做的每件事都要插手管上一遭,虽然都理解她爱妹心切,但长此以往,却是会让小七产生逆反心理的。云琉雅也开解过花青,但她却依旧在面对妹妹的事情时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总是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也不想管的,可她是我妹妹,我没办法看着她置之不理。”直到后来,云琉雅和她彻彻底底的谈了一次,这种情况才有些好转起来。 “青小七不是你的附属品,花青,你别忘了,过去的这些年里,即使没有了你,她也照旧过得很快乐。”虽然云琉雅的话有些伤人,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青小七这些年过得不说有多滋润,至少那些青组兄弟们是真心实意的疼爱着她这个组里唯一的小女孩的,而这些大男人的疼爱并不比有着血缘关系的花青少出几分来。 花青最后还是哭了,但她却认真的对着自己的妹妹道了歉。姐妹俩的关系也比之前要更好了,花青对小姐感激着,而这份感激会持续一辈子。 因为太过在乎,才会总是什么都不放心。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总是会唠叨着提醒着不让在意的人忘却。 第五百三十三章 城南乞丐 第五百三十三章城南乞丐 衣角随风飘摇,群青儒杉从面前而过却如清风拂面,只闻得到阵阵幽香。 青小七很是欢喜的换上了自己钟情的男装,不时的伸手摆弄着,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书童。花青站在她身边,既觉得丢人又有些羞涩。 出门前她也被小姐强迫的换上了一件墨灰长衫,遮挡住玲珑有致的躯干。虽然知道换装是为了减少麻烦,但穿惯了女装的花青还是觉得别扭的紧。 相较于两个侍女一个兴奋一个羞赧,云琉雅倒是没什么表情。服饰在她看来只是身外之物,只要得体,又有何分别。也许是前世的自己看够了花容月貌的打扮,今世反倒是更喜欢不施粉黛干净出户。 钟爱的雪青长袍裹身,领口饰有浅米色刺绣,水绿霜色两色相拼腰带为整件偏素的长衫增添了几分生气。在加上云琉雅阴柔秀美却又冷淡沉静的俏脸,辨不清雌雄,却只叹美人如斯。 走在前面,云琉雅一直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琉雅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苞尽情的展现着少女的轻柔温美。虽然她本人并不在意,但路过的人依旧会为了能够多看几眼而为此停驻脚步。 城南相对城北要荒凉得多,居住在此地的流浪者居多,也因此被叫做皇城乞丐们的集中营。 云琉雅穿的是素衣,但相比衣衫褴褛的人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奢侈的了。青小七因为自己的经历对眼前的这些人并不觉得不妥,而花青则是同情的看着这些人。 云琉雅她们三人从城北坐轿子到城南,路途上窗外的景色从人潮耸动到后来的人潮稀薄,经历的不过是转瞬罢了。 城南的建筑与城北相比要低矮一些,虽然并不是特别的显眼,但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这里的人似乎更加漠然,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 许是这里的乞丐者太多,不用刻意去分就能看得出街道上的分帮结伙。 云琉雅到了这儿,并没有直接就去开口问,而是找了家茶馆先坐了下来。茶馆的名字很文雅,唤作“淡月斋”。可惜的是,里面却是鱼龙混杂,十分嘈杂。 花青皱了皱秀眉,跟在云琉雅身后,先是主动上前把椅子擦了擦而后才让云琉雅坐下。不是她看不上城南,只是这里的治安和文化相对的薄弱的要多得多。虽然只是皇城的南北,却有着天壤之别,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小姐,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吗?”青小七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屁股碰着凳子还不到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云琉雅没搭理她,而是对着小二挥了挥手,“小二,来壶普洱,两个馒头。”虽是外面,答案云琉雅一点也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 青小七晃着头十分不理解,欲上前再问,却被花青拦了下来,“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呢!少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花青刻意的将“少爷”二字咬的使力,青小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挠挠头道,“少爷,是小七做错了。” 云琉雅看了她一眼后,不再言语。外面嘈杂声声声入耳,但青小七却只有额头冷汗不断滴落的错觉。 “客官,您的普洱茶。”一个长得有些清秀的小伙子提着两壶普洱和一盘馒头走了过来,明明应该是提着烫手的,但拿在他手中却似乎并不见热的意思。 青小七和花青看着都觉得新鲜,青小七甚至还在那人将茶壶放下后试图也尝试着拿起,却在接触茶壁烫的嗷嗷直叫。 云琉雅的视线停留在小伙子脸上几秒后,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她是来这物色护院的,但就如她之前所言想找个护院又忠心又尽责的不容易。城南的这片地方就如同一个废旧的广场,这里的人们都是被遗弃的,不能融入到城镇的。而她想找的人,恰恰是需要这样的环境。 等待着茶壶渐渐转凉的间隙,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孩子。瘦削的肩膀,没有几两肉的小身板看样子似乎是饿坏了。 孩子趴在门口就可怜巴巴的瞧着里面,正巧云琉雅三人坐的位置就在门边。那孩子垂涎的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馒头,跟个小狼崽似的,盈盈的冒着绿光。 花青的心很软,见着孩子这样,就主动地递了块馒头过去。 “饿坏了吧,给,慢点吃,别噎着了。”她的声音温柔,慈爱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那神情莫名的带着几分怀念。 青小七只觉得自己的冷汗流的更多了。自家姐姐耳根软见不得别人受了委屈,尤其是孩子。不过,就算是再心软也得分场合啊!小姐在这里还什么都没说呢,姐姐就直接做善事去了,这,这让她怎么办啊! 云琉雅其实不在意花青的做法,她想着既然她已经将花青视为了姐妹,那么就不会特别的在意花青越矩的行为。其实说穿了,花青会这样做,也是自己惯出来的。 小孩吃的飞快,似乎也不在乎馒头烫人的温度,两三口就咽下了肚。花青看着,只觉得心疼得不得了。自己也有过苦日子,那时的自己最希望就是能够在饿极了的时候能啃上一口馒头。这孩子比自己当初还要小,全身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来。就连蔽体的衣服都破烂不堪。 “少爷,能不能再买几个馒头?”花青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竟是忘却了和小姐说上一声,于是问的有些尴尬。 云琉雅只看了一眼,便把袖中装着银两的布袋扔给了花青,随后再次招了招手,“小二,再来一盘馒头。” 应声的却并不是之前的那人,云琉雅也不甚在意。她的视线胶着在茶叶漂浮的茶杯上,盯得紧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馒头上来的很快,云琉雅却是直接全都推到了花青那头,虽然不说话,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花青感激的将盘子拿到小孩身边,那小孩一见又有馒头吃不禁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比之前那样子要可爱的多。但她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维持上几秒就被眼前的变故弄得人仰马翻。 小孩突然地伸出脏手将正蹲着不是很稳的花青推倒,而后将馒头快速的塞到衣服里,提起从花青手里掉落的钱袋,撒腿就跑。 第五百三十四章 正面交锋 第五百三十四章正面交锋 花青这一摔正好砸在了桌腿上,突来的重量让整个桌子都受到了影响。明显的茶水晃动,而后倾泄而下。要不是青小七动作快了一拍,恐怕花青就不能这么完整的站在原地了。 云琉雅的眸子微眯,其中的神采晦暗不明。青小七扶着姐姐,不免唏嘘一场。不过是转瞬发生的事,却忙碌的她连追人的时间都没有。 “姐姐没事吧!”她问的急切,下意识出口的话任谁都没来得及驳回。 花青此时却有些焦急道,“我没事,可那钱袋里是我们所有的银两啊!”花青有些后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去管闲事,也不会让小姐落到这步田地。 青小七闻言也急了起来,运起轻功就朝外面略去。那势头似乎是要把那孩子绑起来打上一顿,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云琉雅走过来,将花青扶了起来,只这一动作,却让花青的眼眶有些湿润。“对不起小姐,都是因为我……”说罢泪如雨下。 云琉雅无奈的闷不做声,自己这番出来算是白跑上一趟。伪装也算是彻底的暴露了,青小七和花青的一句话,就把一切都毁掉了。 但她却不想出言指责,事已至此,待青小七抢回钱袋再从长计议吧! 青小七飞奔出门,脑中只有钱袋二字绕啊绕的,脚下不由得跑的更快了。随手拽过个路人,双手快速的比划着,“有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一个小孩?” 接连问了几个,都说没看见,青小七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抱着最后一点耐心问了旁边摆摊的人,这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青小七犹如一缕青烟飘过不留下一点痕迹。果然,在这条路的尽头,那个孩子正将抢来的馒头一个个的发给比他矮半头的一群孩子。 “喂!小鬼头!我们的钱袋呢?”青小七晃荡着衣服上挂着的配饰,声音痞痞的像个坏人。 那孩子一听到她说话,立刻警觉的将那些孩子向身后推去。看那样子似乎想保护他们。 青小七却不甚在意的越靠越近,目光流转着调皮,而后又道,“小家伙把偷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抓起来绑在树上让大灰狼把你们都吃掉!” 说完还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可惜她的威胁并没有起效果,那孩子看着她的眼神越加锋利,似乎里面在孕育着什么。 见对方没有反应,青小七也有些不高兴起来,语气也变得差了很多。“我说小孩,把钱袋拿出来!你娘没告诉过你拿别人的东西是偷盗行为是要进牢的吗?” 一提到娘亲,那孩子的双手紧了紧,而后突然安慰似的拍了拍身后孩子的肩膀,使了个眼色。一群孩子呼啦啦的开始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青小七紧盯的一直只有那一个孩子,而很快的那孩子就被青小七抓个正着。“我说过你跑不过我的,快,把钱袋还我。” 那孩子即使被青小七抓住依旧紧紧的抓着钱袋不放手,嘴里还语气有些激烈的嘟囔着什么。青小七牵制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孩子,不免也有些吃力起来。 女孩子的力气比不得男子,若不是青小七从小习武恐怕早就让这个男孩跑掉了。青小七一气之下点了他的穴道,这才算彻底的把他治住了。 青小七重新回到茶楼时是拖着那个孩子回来的。因为带着他有些艰难,所以回来的路上青小七是半推半拽给拉回来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孩子的草鞋因此而弄丢了一只。 青小七气喘吁吁的时候,云琉雅却开口道,“小青,把他解开。我要和他谈谈。” 主子开口,下人怎能拒绝。青小七虽然不情愿,却按照云琉雅的吩咐照做着。 一点开穴道,那孩子就是一脸怒容的随时想跑开。但因为青小七一直在他身侧,所以逃跑并没有得逞。 “你为什么偷我们的钱袋?”云琉雅平淡的问着,反倒是那孩子反应很是激烈。被偷钱的还没愤怒,小偷倒是脾气挺大的。 “那好,我再问你,你拿钱袋是要去做什么?”云琉雅似乎只是随意找了个问题问,那语气极其的随意。 男孩却怒视了她们三人,像在看着仇敌。云琉雅倒是觉得奇怪了,素不相识这孩子怎么这样看她们? 而就在几人僵持时,一个有些急切却又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青小七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想说,我本来就不是男人。但她却忍住了,而后等待着云琉雅的开口。 云琉雅听着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不由得抬眼去看,却见那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送茶小二。但她的脸却冷了下来,“你说欺负?你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轻率了?” “小楚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们别因为孩子小就欺负他。”那少年却信誓旦旦的否决着,他的动作很快,一把把孩子拽了过去护在臂弯之下。 孩子沉默的像只可怜的小鸟,躲藏在少年丰满的羽翼之下躲避灾祸。少年愤怒的瞧着三人,似乎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三人的罪责。 其他两人还没说什么,倒是青小七愤怒的回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闲着没事找孩子撒气喽!我们才不会那么无耻的事情呢!别血口喷人了!” 她插着腰,气鼓鼓的腮帮子向前挺着。少年看着这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不由得一怔,而后却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安慰似的拍了怕他的肩。 “小楚,跟哥哥说,咱们没拿他们的钱袋。哥哥不是说过吗?咱虽然穷却绝不受那不该受的冤屈。”少年半蹲下身子,对着孩子道,眼光却一直在那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青小七见此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再开口却听云琉雅道,“孩子,你告诉哥哥,到底是谁拿的钱袋?” 她的声音冰冷而沉静,恍若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而那孩子在撞上少年鼓励的目光和云琉雅那古波的视线后身子不自在的抖了抖。 “钱袋,是我拿的。”过了好一阵,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孩子嘴里发出。只是一句话,却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第五百三十五章 新的护院 第五百三十五章新的护院 少年听完不觉一楞,而后是不敢置信的再次问了一遍,“小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这个样子倒是吓得孩子不敢吭声了。 “你不是听到了吗?孩子说拿了钱袋。”青小七没好气的说道,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别人教训一通,然后告知了他事实他还不相信! “你是不是欠点什么?”云琉雅冷漠的看着这个少年,她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但这样没头没尾的被冤枉,她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少年却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一直盯着男孩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表情十分严肃的对着云琉雅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真是对不起,是我莽撞了还错怪了你们,真是抱歉。” 见他这个样子,三人倒是也不好说什么,那少年也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而后看向男孩的目光带有一抹清晰可见的失望,“小楚,把钱袋还给人家。” 男孩瞅瞅少年,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三人。手里攥着钱袋,却是紧紧的不放手。少年见此,脸色更是越加的不郁,硬是从男孩手里抢过,而后递给了花青。 男孩却委屈的撇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花青付清了账后,就见少年训斥着男孩,男孩哭的厉害却没有任何声响。 花青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即使被孩子抢了钱袋又差点被送进医馆却依旧还是想去问问情况。但这次她却是留恋的不时回头看而不像之前那么莽撞的上前了。 见她这个样子,云琉雅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想去问,就去吧。”但花青却摇了摇头,而后脚步有些急促的向前迈着。 云琉雅心知花青的心思,若是今日不曾解决清楚,恐怕她一晚都会不安。于是也不再多言,直接走了回去,来到少年身边。“你这样说他,他心里也不会好受。小弟弟,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你要去偷钱袋?哥哥看你也应该不是个坏孩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一次她问的轻柔,眸中倒影着孩子布满泪痕的小脸。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釉白的丝绸极其滑腻,但她却并不在意的直接用它来擦了擦孩子脸上的泪痕。小孩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弄的楞在那都不知道哭了。 抽抽噎噎了一会儿,擦干了泪,小孩断断续续的哽咽说道,“弟弟……弟弟病……嗝……病了,小楚没……嗝没钱……买药。” 花青闻言面露怜惜,她看了眼小姐而后轻声道,“这孩子真可怜,怪不得抓回来也不肯松钱袋。” 云琉雅却没理她,继续道,“你想救弟弟,哥哥能理解你,但是你却不应该偷别人的东西……”她温柔的对着孩子讲了很多,孩子听的很认真,并且认同似的点点头。 少年一直瞧着云琉雅,心绪有些混乱,他以为这个少爷是个冷冰冰的人,却不想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小楚,还不谢谢这位少爷。”他对着孩子说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少爷没有把小楚告上官府,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开恩了。 “谢谢少爷。”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受用。云琉雅下意识的摸了摸小孩的头稀松的毛发彰显着主人缺乏营养,生活得不到保障。 云琉雅对小孩子的宽容要远远大于同龄者。或许是因为曾经她也当过母亲的缘故,越是懵懂的孩子她见到越是亲昵的很。 “你说你弟弟病了,能带哥哥去看一眼吗?或许能帮的上忙。”云琉雅的突然建议不止让少年和小男孩发着楞,就连她自己的两个侍女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小姐竟会主动提出帮忙?花青只觉得不可思议的紧,虽然小姐是个好人,但却基本没有过主动帮助陌生人的事情。这,竟然是头一遭,怎能不让她惊讶呢! “可,可以吗?方,方便的话,再,再好不过了。”少年激动的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他没想到竟然见到了贵人,此时的他不由得在想,还是小楚抢的好,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 云琉雅点点头而后对花青道,“让小二多准备点酒食,我们拿走。” 提着那一大包糕点干粮,少年的脚步明显的轻快了很多。云琉雅跟在身侧,却是边走边问着情况。 原来这少年是个孤儿,从小就生活在城南。而那些孩子并非和他有些血缘关系都是他捡回来的弃婴。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就自动自发的担当起了家长一职。而那些孩子也理所应当的听从他的指令。虽然他的学识并不高,但有幸的从旅人那里学了点功夫。按照书中的步骤练习竟然也大有收获。 而后他将自己所学的全数交给了这些小孩,在他看来想要在南城站稳首先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托他的福,这些孩子们听话懂事,而且各有所长。 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少年也不过是大他们两岁而已。但即便如此,挣钱却是困难的。因为他们小,力气也有限,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 而只靠着少年赚的钱养家糊口,也着实是艰难了许多。 孩子们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前面也连续的打了很多零工。只为了能够让弟弟妹妹们吃上一顿饱饭。虽然孩子们总是安慰他,但他心里却是过意不去的。 “本来还想着攒够了钱,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南方转转。”少年痴笑一声,“不过到头来才发现,原来真的就只是个白日梦。” 云琉雅听着不做任何发言。孩子们的生活困苦,她猜到了一二,只是这些孩子即便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却依旧保持一颗淳朴的心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的。她当时提出帮忙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一切事值得的。 “孩子们的生活你不必担心,我可以帮你解决,只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个条件。”云琉雅说的平淡,但听在少年耳中却宛如天籁。 “少爷,少爷可是有办法?”那少年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这些孩子,却是真心不甘的。他们虽然是弃婴,但在他看来却都是珍贵的宝贝,无论缺了哪一个都不可以。 云琉雅却是勾起唇角,卖起了关子,“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个条件或许你并不会答应。” 第五百三十六章 被扣工钱 第五百三十六章 被扣工钱 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就能得到的。方明泉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方才的云琉雅给出的报酬太过诱人,让他一时间将这亘古不变的真理抛在了脑后。 回到那名叫“淡月斎”的茶馆,方明泉依旧像往常一样殷勤的为客人们端上茶点。不顾那刚出炉的滚烫,来回的穿梭在嘈杂的客人之间。 他没有去过京城里的大茶馆,所以也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世间的茶馆都是这个样子的。 脚上的步子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只是那本清秀的脸上,却不再有方才的阳光了。方明泉紧蹙着眉头, 与那个少爷谈完条件以后,心里就像有一个石头一直挂在心上,刚想要去找小楚他们几个商量,就听到身后茶坊的伙计叫自己回去干活。 虽然那少爷的话很诱人,要是答应的话,不仅小伦的病有指望,就是这群弟弟妹妹们以后的生活都不用愁了。 只是毕竟会有一些代价。而这代价,在与弟弟妹妹们达成商定之前,这茶坊的工作还是支撑这么一个大家庭的主要谋生手段。 当自由与殷实的生活和教育冲突时,方明泉心动了。 “哎哟!你想烫死我啊!你这个小子有没有长眼啊!” 方明泉在心里较量着,正出神的时候,却不想碰到一个刚进门的络腮男。滚烫的热水眼看就要洒在男子的胸膛上,却被方明泉一个手疾将其打飞到旁边的空地上,铜制的茶壶滚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依旧擦边碰到了男人的手上。 那本就泛着黑气的皮肤,瞬间被烫的通红,更加的可怖起来。 男人说着,推搡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一下。其实这本不怪他,是那络腮男进门进的太匆忙,才会撞上正出神的方明泉。 换一个角度来说,要不是方明泉反应够快,他怕是早就被那一壶滚烫的茶水浇在身上,哪里还有他现在这样怒骂的份儿? 方明泉暗自咬了咬牙。却是把头埋下。“客官,小的不是有意的,还请客官见谅。” 络腮男却哪里会理会这个小生的示弱,鼻孔里发出几声闷气。扬手就要朝着方明泉打来。方明泉一愣,将手中的茶点就近放在桌子上,随即身子一闪,躲开了络腮男的攻击。 一拳打在了空气上,络腮男哪里会甘心?又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收手?眼看着不大的茶坊里,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重新挥起了拳头,继续重重的往这边打来。男人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力气却不容小觑。方明泉一再的躲闪,加上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不时的发出哄笑的声音干扰了他的判断,毕竟年少,体力也要弱于络腮男一些,几个回合下来,方明泉终究是没能躲过络腮男的攻击。 肩处受到了一拳,只是他明知躲不过,微微的侧了侧身,让攻击力衰减了最多而已。 没有同情,没有正义,周围反而是一片叫好声。 是对强者的赞扬,也是对弱者的不屑。胜者王败者寇,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还是一个中年的络腮男人。输了就是输了,理应接受这个世界的嘲讽。 这些,在城南无时无刻的不再上演着。 “方明泉!你干了什么!”人群的欢呼声中,一个身着深色长袍的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了一眼方才打斗中不小心碰坏的桌椅,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意,此刻,这股狠意如数的射在方明泉的身上。 明明是一副读书人的装扮,现在的样子却比野夫还野夫。 方明泉忍着肩头的疼痛,往身后看去,正是那茶坊的老板闻声后赶来。看到因为疼痛一直倒吸着冷气的方明泉,不但没有向前问候,反而一脸阴霾的看着他。“这个月没有工钱!”咬了咬牙,推搡了他一把,险些跌倒。 说完,本还想动手,但是看看愣住的众位食客,反而挥了挥手。“这是个误会,大家慢慢吃!”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明泉,往后门走去了。 可是店里的伙计都知道,这个插曲,不过是刚刚开始。 哀莫大于心死,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给孩子们一个好的生活,可是一次次,残酷的现实总是把他逼向风口浪尖,让他原本就轻的不能再轻的梦想一一破灭。 方才的那位少爷是个好人。或许只有跟着他,才能离这些势利的人,离这些唯利是图的人远一些。 半个时辰前,云琉雅天籁般的声音说可以保证孩子们的生活,却是要他带着孩子们去云府做护院的条件。一时间,他沉默了。 云府,兵器世家,后被朝廷招安。即使不曾踏出过城南半步,方明泉也是知道这个家族的。 听说他可以安排弟弟妹妹们一起读书,方明泉的眼里划过惊异的色彩。穷困是困扰着他们最大的障碍。而打破这种障碍的唯一途径则是读书,但是方明泉带着他们,根本就给不了他们应有的教育。 一点儿也给不了。 对于云琉雅说的去云府做侍卫的事情,方明泉却又犹豫了几分。包吃包住,工钱也要比这里的高。只是这样的话,就会相对的失去了一些自由。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如果带着所有的孩子们的话,方明泉却要慎重的考虑考虑。虽然确定云琉雅会是一个好的主子,但孩子们的性情还没有定下,却让他们去做下人。方明泉有些不甘。 只要有一个孩子说出反对,他便拒绝。长时间的贫苦却是更加让他们的自尊心变得敏感起来。这种敏感来自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实际上,更是一种心理的残缺,方明泉却要保护这种残缺。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当他谨慎的说出这个提议后,小楚他们竟都是举双手赞成。 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在不久后的将来云府里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正是这一个决定,开阔了他的视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着日子的逐渐推进,他越来越不后悔答应云琉雅。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初见小伦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初见小伦 实际上,方明泉错了。亦或者说,错的是这个社会,而不是他。 唯利是图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无论是在云琉雅的身边还是这个小茶馆的老板面前。利益都是支撑着人们走到一起的唯一因素。只是在云琉雅的身边,他会更快的适应这种生活,并且成为这种生活的主宰。 方明泉离开以后,云琉雅找到了刚才那位被唤作小楚的偷钱袋的小孩儿。这样的环境里,纵是没有亲情,却是更让这群孩子懂得了该如何相互取暖,相互保护。 而堂堂楚国皇室,理所当然的接受世人的朝拜,却是可以为了那一把龙椅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完全不顾半分的手足情谊。 想来,云琉雅不由得打了一个重重的寒颤。 这可真是讽刺。 云琉雅走向前去,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小楚,柔声道:“你是叫小楚对吗?” 小楚微微一愣神,本来因为弟弟的病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松缓了一些。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哥长的真是好看,有钱人是不是都长得这么好看…… 被云琉雅的美色惊艳了一瞬,随即重重的点头道:“嗯!我是小楚。偷钱袋是小楚的不对,但是小楚真的没有骗哥哥,弟弟真的生病了,都已经……”小楚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了起来。一直紧紧盯着云琉雅的眼睛,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云琉雅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云琉雅点点头。摸了摸小楚的头。淡淡的笑了一下。“哥哥相信你。”简单的五个字相信你,却是胜过任何过多的言语。 素色的衣袖映在小楚脏兮兮的小脸上,贫富的对比直逼人的双眼。 在小楚的带领下,云琉雅四个人见到了生病的孩子。还未进门,小楚在门口就大声的喊道:“小伦,你好些了吗?哥哥带了一个大哥哥来看看你,他会帮你去找大夫。”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云琉雅,生怕他会揭穿自己的谎言。 云琉雅却是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已经让小楚绷着的心松了几分。 一踏进院子,花青的眼眶就泛起红来。简单的几个巨型茅草搭起来的屋子,不时的吹了一阵风,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发生的,就觉得整个屋子就跟着晃了几下。 站在院子里,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只是漆黑的一片。“这……”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却没有引起身边的人的注意。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花青的更是。没有经历的像云琉雅那么多,虽然平日里说话行事谨慎,但是心肠却是出奇的软。有时候,这种心软都是致命的。只是经历还少罢了。向来温柔的花青怎见得这般光景?她虽然也有过心狠,可那也是在被云语非伤害过后的反击罢了。 “小姐……”花青看向只是微微蹙眉的云琉雅,压低声音叫了她 一声。待遇上云琉雅略带淡漠的眼神时,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聪明、淡定、精细如云琉雅,无论怎样做,都有她的考量,她若是说的太多,轻则影响了云琉雅的计划,重则适得其反。 刚才的馒头就是一个例子。 心中这样想,狡黠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的跟着小楚进了屋。一进房门,一股腐烂的味道钻进鼻孔中,夹着着土地的潮湿,带着一些腥味。 在看房间里,在外面看来茅草屋虽然大,但除了一个绵延的床榻和一张有着高低不平桌腿的桌子,以及那带着一些缺口的碗,竟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待适应了房间里的阴暗的光线之后,花青扫了一眼屋内,竟有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每一个都面容憔悴,骨瘦如柴。面色中带着一些苍白,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除了眸子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竟如死物一般。 此刻,大都围在床榻的一脚,看见云琉雅的进入,都齐刷刷的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感激,更多的是哀求。 长时间在城南待得惯了,对人心的凉薄也都看的惯了。虽然方才听小楚说这位公子答应为小伦治病,但是他们隐隐约约间还带着怀疑。 为什么要帮助他? 花青看到这些,本就泛红的眼眶滑落出几丝晶莹。不由的别过头去。在阴暗的环境中,眼角却依旧是闪闪发光。 “哥哥,你看,这就是小伦。”小楚说着,招呼着孩子们都让开。好让云琉雅看的真切一些。 虽然过过这种凄惨的生活,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此刻看到这么一群孩子相依为命的模样,心里却也是一暖,紧紧地握起姐姐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此处无声胜有声。 相比于身后两个丫头的心伤和触动。云琉雅并不比她们好受一点儿。毕竟是做过母亲的人,若是想想日后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那她保证看到自己的孩子是这个样子,她一天也活不了。 但是她也清楚的记得,上一世中,正是被那还是孩子时救回来的兰秀害的惨死。 所以,相比于花青两个人,她更加的淡定,更理智一些, 她知道,就这样帮了他们,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她也需要他们。互相帮忙,有舍有得。这才是双方都需要的。 “他这样多长时间了。”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心里还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紧闭的双眼好像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伸手探向孩子的头,被照顾的应该还是不错,并没有到了滚烫的地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这么小,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还不及她的巴掌大小的小脸上竟是如此的苍白。云琉雅咬咬牙,这个孩子她是救定了! “哥哥,小伦这个样子已经有两天了……”不等小楚回答,小楚身旁一个小姑娘说道,声音细细的,很好听。 两天了。闻言,云琉雅进门以后便蹙起的眉头又深了几分。这么小的孩子,发了两天的烧了? 不等云琉雅再问一句,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青小七却突然开口:“他多大了……” “七岁了。”又是一个甜甜的声音。 七岁吗?因为营养不良,却只有五岁的样子。 第五百三十八章 答应做护院 第五百三十八章 答应做护院 或许是这臆想与实际的年龄差打破了云琉雅的最后一丝理智,转头看向正黯然垂泪的花青。吩咐道:“花青,你快去把医生找来,越快越好!”声音中,已然是带了一些急促。 话音刚落,还未等出门,云琉雅又让青小七也跟了出去。这里毕竟是城南,风土人情也不是很懂,花青带着那么多钱必定不安全。青小七武功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保护花青足够了。 刚才一个大意,居然忘记了考虑安全问题。 青小七会意,只是简单的点点头。此景此刻,总是再怎么活泼好动,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下明白云琉雅的意思,便追着花青出门了。 等花青的时候,云琉雅与这些孩子们闲聊,发现他们虽然生活很贫苦,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理想不尽相同,但是相同的一点却是他们都渴望能够读书。 云琉雅正有此意。若是他们能答应她的条件,教育,是一定要狠狠地抓的。 这番闲聊,云琉雅只是摸了摸虚实,看看这群孩子们的品行罢了。云府虽大,云琉雅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对云府存有异心。想进云府,忠心是考察的第一道门槛。 这一点,与君临笙的用人标准出奇的相似。 二人回来的时候,花青身后跟着一个蓄着长须的大夫和拎着一大包糕点和肉包的青小七。看着平日里爱抱怨的青小七此刻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云琉雅心下了然。 看了花青一眼,对上那份柔情,云琉雅什么都没有说。 小伦只是偶感风寒,却因为长期挨饿,身体十分的虚弱,所以这偶感的风寒,在他的身上却成了一个并不好治的病 。 “大夫,弟弟的病还好吧……”见大夫一直都不出声,自从进了屋以后就不再说话的小楚颤抖的问道。 半晌,没有回答小楚的话,却是对着云琉雅说:“这孩子的病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一剂药方,按时服用便会痊愈。只是这孩子太过虚弱,这一病,怕是需要慢慢的调养。” 云琉雅听着大夫的话,眼神却是不时的瞥向小楚,收到除了焦急并无其他的表情之后,云琉雅松了一口气。 被人无视仍能保持最想要的东西,可塑。 送走了大夫,青小七将手里的糕点肉包什么的一一分给孩子们。竟没有一个孩子哄抢,反而是各自礼让着。云琉雅赞许的点点头。 熬了药剂给小伦服下,不过片刻,小伦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却是笑了一下。“哥哥姐姐们别担心,小伦没事儿的。”那样的笑开在脸上,异常的灿烂。花青又拭了眼角一下,为这孩子的懂事而感动。 云琉雅正欲带着花青和青小七回到那茶坊寻方明泉的时候,却看到那少年已经逆着光进到了屋里。 “哥哥!”不等云琉雅开口,小楚却是先扑到了他的怀里。“小伦醒了!”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激动。 方明泉闻声也是一愣,不过随即拱手道:“谢过云公子了。” 云琉雅微微点头,也就没有了过多。“要不在这里就与他们商量一下?我避嫌,越快越好。”声音不带一丝的波澜,一如既往的沉稳。 刚要踏出茅屋半步,却被他拦下了。“不必了,云公子。让您看着,也会更公平一些。” 说着,方明泉便把云琉雅的条件给眼下的孩子们一一讲解。语气中,已经带着答应的架势。 孩子们闻言却都是一愣,让方明泉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实际上,若是不答应云琉雅,今日在茶坊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这个本就难以支撑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却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是孩子们一阵惊呼。“好耶!” 包括云方明泉在内的云琉雅四人,看到这一景象都松了一口气。好在,事情办成了。 回到云府已是晌午,安排孩子们吃完饭,洗漱完毕以后,白素一一丈量了孩子们的身体,却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云琉雅的寝房里。 “小姐!这些孩子们都太小了,又那么瘦,青姐姐的那些衣服根本就穿不上嘛!”小嘴微微的嘟起,不满的说道。 云琉雅一愣,倒是忘记这个事情了。不过随即一笑。“无妨,过两天他们就穿的上了。” “啊?”白素吓得张圆了小口。这是……小姐这是要把他们当猪喂吗?吐了吐舌头对云琉雅的话表示质疑。 云琉雅却是淡淡的一笑,并不做多的解释。因为这句话,她也是随便说说的。要是短短几天就长成这样,那她叫一群饭桶回来有什么用。不过白素说的对,他们确实太瘦了…… 既然到了府上,三个人的女儿身身份也就不再隐藏,却是看的孩子们又是一阵愣神。 他们只知道救了小伦的那个哥哥长得很清秀,却不想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不过只是惊了那么一瞬,对于云琉雅女扮男装的情况也表示理解。 “怎么样,还习惯吗?”空裆的时间里,云琉雅走到方明泉的身边,随意的问道。 知道了云公子是云小姐以后,方明泉原本清秀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绯红,不敢直视云琉雅的眼睛。“嗯,还好。只要他们喜欢,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谈话间,眸中满满的都是感激。 云琉雅淡然一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嗯,我会安排人教习你们技艺,其中包括文字上的和功夫上的,三个月的试用期,通过了就留在云府。”云琉雅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们是很好,但是云府,却也是一个不养闲人的地方。 “云公……云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努力的!”下意识的想要喊公子,好在改口及时。 云琉雅也不在意,转身便走开了。 原本冷清的云府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又逐渐的变得热闹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太刺耳,却遭来了一些人的反感……云琉雅晃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第五百三十九章 热闹的云府 第五百三十九章 热闹的云府 “云琉雅!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安九揉着太阳穴进了云府的大门。没有了锦绣坊的收支,这几日工作倒是轻松了许多,却没想到昨日的数目却出了一些差池,云琉雅丢下一句“准备好当夫子的准备”这莫名其妙的话后,安九就出了门去,直到现在才回来。 却不想刚一进门,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撞进了自己的怀里。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安九。安九却没有被这无辜感染到,而是一把抓起孩子的衣领,喊着,就走到了云琉雅的房前。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孩子,叽叽喳喳,吵得安九头都要大了。 却见云琉雅正泰然自若的喝着茶,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安九,怎么了?” 安九还未说话,却听见刚被放下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哥哥!我们回去,这儿有坏人!”安九揉了揉太阳穴,简直要被这孩子整疯掉了。 “云琉雅,你给我解释!”怒目瞪着云琉雅,索要着解释。一旁进来的花青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从小姐说要带着这群孩子们回来的时候花青就不断的想象这这一幕,现在看到了,却是出乎了意料。 觉察到身后有浅浅的笑声。安九回过头去,却看到花青正巧笑嫣然的站在身后。本来皱着眉头对云琉雅发火的安九脸上瞬间褪去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绯红。“青……青妹。”安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安大哥,这是小姐给你找来的新护院,怎么你不满意?”花青掩嘴偷笑,看着安九的脸色由红到青再到黑,目光更加的柔情起来。 这样真性情的安九,是她的安九。 安九咬了咬牙,“云琉雅!你给我解释清楚!”孩子?护院?夫子?这个臭丫头到底是又想干什么? “咳咳……”云琉雅不自然的干咳两声,“这群孩子是我找来的新护院,功夫什么的还得麻烦安夫子一下。”云琉雅说的麻烦,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紧接着,云琉雅把今日的事情一一向安九道来。她知道安九知道这些孩子的身世以后一定会答应,就算不答应,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花青吗? 安九犹豫了几下,看花青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哀怨。安九抖了一下,想象自己要是拒绝可能会有的结果。皱了皱眉头。“好!”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云琉雅堆起笑看着安九。表情怎么说呢……有些贱贱的。安九想要一掌打过去,却无可奈何。 这辈子,栽在这云琉雅的手里了。转身看向花青,紧紧地握了一下那娇嫩的柔荑。却听到青小七杀猪般的嚎叫声。 刚放下的眉头又紧紧的蹙了起来。怎么哪儿都有她!晃了晃脑袋,与花青无奈的对视一笑,便转身出了房门。 “安九!占了便宜就想走,你回来!”青小七刚想起来好玩儿的事情来找姐姐分享,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事情,五官紧紧的挤在了小脸上,大声的喝道。 花青却拦住自家正张牙舞爪的妹妹,愠怒道:“小七!” “姐!他占了你便宜就跑了!”青小七愤愤不平的说道,看着安九消失的方向,.嘟了嘟嘴,姐姐能一再的咽下这口气,不代表她也能! 花青拉起小七的手,温言道:“他不是跑了,是去给明泉他们准备房间去了。”说完宠溺的揉了揉小七的头发。 自从她放手小七的自由之后,小七比之前更快乐了。而姐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愈发的好了起来。 安九正招呼着几个下人打扫空余的房间,却突然的打了一声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 “安管家……你笑什么?” “干你的活!” 或许,爱情在某些人身上是有特例的。 “小姐……阿水想要上厕所,请问厕所在哪里?”小楚最先与云琉雅认识,所有兄弟姐妹之间谁有什么话想问,都让小楚来说。 秦天佑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孩子们的嬉闹。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梅语轩以外,这整个院子里都被这孩子的笑声所充满了。眉头微微的蹙起,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对于孩子们也没有多少的好感。 想要转身,却被手覆在小腹上的小女孩撞了满怀。一身冷气散发出来,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颜色。眉头微微的蹙起,熟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往日的样子,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却被吓傻了。 “对不起……”声音小小的,像是蚊子一般。 秦天佑刚想回复走路小心点儿,却听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阿水不是故意的,公子不要生气。”声音小小的,看着一脸冷气的秦天佑,明明怕的要死,声音却是没有一丝的打颤。 “对!阿水又不是故意的,公子你就别生气了!”秦天佑正欲回复之际,身旁又是一个孩子,虽然是求人原谅,可叉在腰间的手却是没有一点儿示弱的意思。 “就是!” …… 声音越来越大,一时间孩子们都聚了过来,围着这个浑身都冷冰冰的怪哥哥。看到周围的样子,最初的小女孩也不害怕了,对着周边的兄弟姐妹笑了一下,宛若一朵素静的白莲。 微蹙的眉头松了下来,看着身边七嘴八舌的孩子们,嘴角轻轻的勾起,“我又没说要怪罪谁?”虽然不似方才那般冷冰,却是更加怪异了。正欲开口再说几句话,却看到孩子们打颤的样子,眸光又深邃了几分。身上的冰冷更甚。 或许,他真的是不适合笑。可喜怒哀乐,他又怎么能一一的隐藏呢?看着逐渐散开,跑去别处玩耍的孩子们,秦天佑勾起的嘴角一直都没有放下,完全不顾自己怪异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这云府里除了云琉雅以外,再无一个他可以留下来的理由,现在看来……却是不一样了。 一个漂亮的转身,消失在人群中间。 第五百四十章 萧姨娘的反击 第五百四十章 萧姨娘的反击 孩子们的到来给清冷的云府增添了一下生机与活力,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是不满意的。 但是,确实是有两个人除外。 放下手中的女红,萧姨娘往窗外看了看,却看到一群孩子们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眼神里染上深深的厌恶。 不知为何,这几日院子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孩子在吵,本来被云琉雅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别院里就满心的不爽,现在好了,又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熊孩子来捣乱。四下望了望,云昊天却是出门去了。 咬了咬牙,用力的推开房间门。“吵什么吵,都给老娘滚开!”萧氏叉着腰,实则是为了掩饰刚才因为用力而撞在门上的疼痛。 也正是因为刚才那不小心的冲撞,让萧氏的心更加烦躁了起来。 嬉笑中的孩子们回头看向萧氏,只是一眼,却被他们无视掉了。反正安管家说了,这云府是要让他们来保护的,到处熟悉一下这里也好。而他们,理所当然的理解为:去哪里玩儿都无所谓。 萧姨娘见孩子们居然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染上了一些雾霾。这世事真的是变了……居然连自己在云府里说话都不管用了! 可是她早就忘记了,其实,从云语非成婚的那日起,她在云府说话早就不管用了。 “都说了让你们滚开!”说着,萧氏走到一个正看着同伴们笑的开心的孩子们面前,抓住孩子的衣袖,一群孩子却围了上来。 “放开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齐声喊着这样的一句话。 萧氏想要动手, 却被孩子们齐刷刷投过来的怒气和杀意缩了回去。悻悻的收了手,袖子一甩,却刚好甩在孩子的脸上。 孩子们想要冲上来,却只听萧姨娘大喊一句:“你们谁敢?我可是老爷最宠的妻子!”声音中,带着慌张。本来她不应该用妻子这个词,不过宁婉不在,云昊天又对她过分的宠爱, 也就无所谓了。 孩子们一愣,不是他们不想上前,只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孩子也知道老爷和小姐的关系。这么说来,这个人可能是云小姐的娘亲。 萧姨娘见他们迟疑了几下,甩甩袖子就离开了。整日在这别院中受云琉雅的气也就罢了,现在就连几个小孩子也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思量了片刻,还是出去散散心好。不知道许久没上街,又有什么新的胭脂上了。 想象着自己涂上好看的胭脂青春依旧的样子,方才在房间门口遇到的不愉快也就散了一些,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只是,这轻快的步伐不过一瞬,脸上就又染上了阴冷。 不偏不倚,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刚好撞到了萧氏的身上,刚刚在花坛中玩过后还没来得及洗手,此刻一把抓在萧氏的裙摆上,泥黄色的小手很可爱,可是在萧氏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满满的都是挑衅。 “对不起……”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萧姨娘裙摆上的手印,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脸上还带着几分因为营养不良的苍白,正是那昏迷两日被云琉雅相救的阿伦。 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紧紧地对上这个小孩子的。“你这个熊孩子!”萧氏看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小孩,虽然奇怪为什么好像一夜之间府里来了这么多的孩子,但是现在还是气愤占了上风,来不及考虑这么多。 “啊!”被萧姨娘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阿伦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喊,却被萧氏的钳制而失了声。眸中一片的慌乱。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萧姨娘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这些天的压抑好像就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住手!”双手高高的扬起,还未等落在孩子的身上,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声音。与此同时,萧姨娘发现双手已经不知道被谁钳制住了。 双眼又燃起熊熊的怒火。抬头却迎上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你是谁!”疑惑于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因为自己被一个无名的小辈钳住而感到羞愤。 “方明泉!你是谁?”方明泉如实的答道,然后问萧氏。只是紧紧地抓住萧氏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方明泉?萧氏迅速的在脑海里搜索有没有这号人物,查询失败后便开始挣脱。却见少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方明泉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却感觉不到强者的气场。“他是我家的孩子,规矩用不着你来教,你先放开他!”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或许是与云琉雅在一起的这几天耳濡目染了她的样子学了来,也或许是性子中本就有的好胜心里在这几天中完全的被发掘出来。总之就是,方明泉的这个样子像极了云琉雅。 而这个样子,让萧氏很不爽! 萧氏咬了咬牙,将钳住的小孩松开,瞬间便觉得手腕轻松了许多。 “小伦,你没事吧!”紧紧地抱住小伦,检查他有没有受到伤害。当确定他没有事情之后,怒目再次迎上萧氏。 萧氏被带着杀气的眼神一震,往后退了一步,却镇定自若的说:“我乃云府老爷的妻子萧氏,怎么?你是谁?”惧意被她掩饰的很好, 最起码,没有被方明泉看出来。 云府的老爷?妻子?小姐?方明泉在心里暗自较量了一番。原来这位是云琉雅的娘亲。低下头去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头顶传来萧氏带着愤怒的声音。 “既然这些孩子是你家的人,那就请你滚回到你家里去,不得再入云府半分!”萧氏看出了方明泉的迟疑,双眼一转,不等方明泉问起什么,便接着说。 她知道,这时候是打击敌人的最好时机。 滚回到家里去,不得再踏入云府半分!方明泉在心里重复着这几句话。这几日在心中筑起的自信又在这一刻崩塌。 果然还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吗?转头与小伦对视一眼。 这样的生活,就算再好,他也不要! 第五百四十一章 消失了的孩子 第五百四十一章 消失了的孩子 这几日,就连向来清冷的云琉雅也不时的嘴角挂着笑意。听着寝房外孩子们的嬉笑和安九训斥的声音,化开在眉眼中的笑意更浓,氤氲在眼底,让本来就绝尘的小脸更为好看。 带着花青和白素刚要出门,却见青小七站在寝房外,低着头,双手在腹前来回的交错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云琉雅见她这个样子,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却还是问道:“小七,怎么了?” “小姐,那天我表现还好吗?”青小七探出头去,试探的问道。她可是清楚的的记得云琉雅说过的,要是表现好以后可以继续跟着出门的话。 不等云琉雅说话,身后的白素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青小七这般畏首畏脚的样子太可爱,白素怎么受得住? “小七,你也太好笑了。”花青想要拦住白素的话,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摇摇头,见云琉雅没说什么,也就不再说话。 迟久收不到云琉雅的回复,青小七抬头看去,小脸涨的通红。却迎上云琉雅的淡然一笑。 “想跟来就跟来吧。” 说着,便带着白素两个人往前走去了。闻言后小七纵身一跳,就到了三个人的前面。 “小七!”花青刚想训斥,却看到云琉雅阻止的目光,小嘴只是张了张,也就没说什么。 小姐走不在乎,她做姐姐的又怎么会埋怨自家的妹妹呢? 一路上, 四个人蹦蹦跳跳的便出门去了。只留下一群孩子们还在院子里,安九对着这群孩子挠着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看着,却依旧顾不上。 可是这一切,等云琉雅回来的时候却全然变了。 一进云府的大门,没有孩子们的声音,云府又像往常一般清冷。本来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云琉雅,心情却在得到又失去之间悲怆起来。 “怎么回事儿?”声音虽然依旧波澜不惊,但是已然带上了一些恼意。 青小七脚下用力,随意的问了云府的一个人,每个人却都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云琉雅,却是在心里明白了几分。 天天与她对着来的,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 四处张望寻着安九的身影,安九果然不在府里。清冷的双眸又深邃了几分。趁安九不在的时候欺负她的人,看来某些人真的是以为她云琉雅还像以前一样好欺负! 不过在她去找那人算账之前,必须要把那些孩子们都请回来才行。 她明白为什么方明泉会在那么好的条件下却仍然要慎重的考虑,甚至是一一问过了每一个孩子的意见。可是现在,让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云琉雅不好向他交待,也一时没有办法来弥补他们。 而弥补,自然是越快越好。想着,不顾自己在外走了一上午的疲惫,转生就要往城南的方向走去。 “小姐,我们还是等安大哥回来以后在商量吧。” 花青见状,虽然知道云琉雅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她却隐隐的觉察到了小姐的毛躁,急声叫住她说。 云琉雅闻言一愣,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了安九的声音。 “云琉雅!孩子们都是被萧姨娘赶走的。” 安九出门办事一回来,就有几个丫头偷偷的告诉他。自从他辞退了那两个嘴边没有人看门的侍女之后,不仅云琉雅在云府的人眼里不可侵犯,就连这个管家也都在人们的眼里更加的高大起来。 所以不管云府内发生什么事情,安九现在都能在出现云府的第一时间里掌握清楚。 当他听说萧氏将孩子们都赶跑,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之后,双拳在两侧紧紧地握着,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第一时间来找云琉雅,刚把话说完,却发现云琉雅好像比他还不淡定。 闻言,云琉雅回头看了花青一眼。这是什么本事?未卜先知吗?还是心灵感应? 摇摇头,虽然奇怪,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转身对安九道:“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详细点儿。” 接着,安九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云琉雅道来,包括萧氏说的话,还有孩子们收拾东西时的样子 听完所有,虽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气愤,云琉雅却是比方才理智了一些,收回了迈出门的脚步,却是转身进到了屋里。 “派人把他们都叫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话!”云琉雅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进了房间。 这样的事情既然会发生一次,就难保不会再次发生。 而自己若是第一次的第一次寻找就亲自去找他们的话,不但效果会不好,就算接了回来,心中的芥蒂不除,他们还会有一天离开。 而这时候,他们却是吃定了云琉雅会去找他们,反复几次,这群孩子们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云府不能没有他们。 以后要是再叫他们做事怕是就难了,也难保他们会服从安九和云琉雅的管教,反而给云府带来不好的作用。 她不介意惯着他们,前提是不牺牲自己的和云府的利益。 而现在云琉雅先不出面,只是叫安九和几个人去把他们找回来,等之后再出门,这才是万全之策。 白素见方才还慌张的小姐这会儿突然变得这么消停了,心中的疑惑更甚。 “小姐……你要不要吃几个今日上街刚买的核桃酥。”趴在云琉雅的面前,白素小声的说道。 云琉雅单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 “素素,你想吃便去吃便是,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馋嘴还要有那么多铺垫,云琉雅白了她一眼,看着她蹦蹦跳跳带着小七去吃核桃酥的样子,笑意氤氲到眼底。 然而,另一方面,安九带着人去寻他们的护院时候却并不是那么如意。 简陋的茅屋前,几个孩子张牙舞爪的叫他们离开,就连沉静的方明泉也只是站在远处不作声,弟弟妹妹们的做法, 他表示默许。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纵是这样的生活在贫苦,他也不愿意回到云府里去。 除非,云琉雅能够出面将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亲自出马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亲自出马 安九揉了揉被孩子们吵得发涨的脑袋,在府里的时候就被他们吵得不行,现在却依然是这样。 “孩子们,小姐不是故意要敢你们离开的,这都是些误会,咱们回去把误会解开好吗?” 安九对着这群带着敌意的孩子们,既要一边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又要将云琉雅的意思带到。 “没有什么误会!嫌我们穷就欺负我们!走开!” 小楚大力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大声的叫喊着。本来他不会用这些,可是自从去了云府之后,云琉雅安排安九日夜教习他们,再加上他的资质也不错,所以简单的几天时间里,已经能将手中的棍子挥的有模有样了。 任他解释了多少遍,这群孩子们就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心中暗骂云琉雅竟是给他找一些这种难缠的活计。却只好继续苦笑的看着他们。 “小楚,你不是最听话了?”向方明泉求救不得,安九便转身看向小楚,说服一个是一个。 小楚却并不为安九的话所动,依旧是将木棍立在身前,不让安九和侍卫们向前一步。 安九无奈,只好再次看向方明泉,希望他可以说几句话。毕竟,这群孩子们都是听他的的。 所谓擒贼先擒王,虽然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但却是一个 不错的办法。 “方公子,云琉雅的心思想必您也清楚,又为何置若罔闻呢?” 这该死的自尊心,都把这孩子们都教坏了。 “这事我不插手,只要你能把他们说服,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方明泉摇头,转身瞥向孩子们的方向。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愁容,明明只有十二岁,却听起来格外的老成。 安九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明泉眼里的坚定闭了口。再次看向孩子们,已经是哭笑不得。 这敌对的架势,怎么不说杀了他更来得痛快些? 宁可杀,不可辱。这是这群孩子们在最底层摸爬中逐渐培养起的性格。虽然桀骜,却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一次莫须有的侮辱,便能让他们无视掉云琉雅对他们的恩情。当然,并不是忘却,只是牢记在心底,想着待有朝一日,百倍奉还。 秋风正萧瑟,虽然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但是却并不能消去这寒冷。在茅草屋前站着的孩子们,因为身上又换上了之前褴褛的衣衫,已经有一些小孩儿冻的嘴唇发青起来。 安九看着心疼,可是云琉雅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想要向前抚慰,却又害怕再一次伤害到他们。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不时的看向方明泉,希望他能说几句话。可是明明自己也心头,依旧不愿意干扰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云琉雅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图纸,与花青等人攀谈了几句,发现安九还没有带着孩子们回来。淡然的一笑。心想,是时候了。 随即便紧了衣衫,换回男装的样子,带着小七和花青出门了。 虽然方明泉他们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但并不代表她们这样去城南就是安全的。反而应该更加小心才对。 正僵持中,安九命人买来的糕点就放在院子里,自己人吃饱喝足以后,便把剩余的一些给了方明泉。出了院门想要离开,却恰好看到正往这边赶来的云琉雅。 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刚踏出院子大门的脚又回来了,看到孩子们正有序的吃着食物的样子,安九一声不出,又带着侍卫们悄悄的出了院子。 给他们最起码的尊重,等确定他们吃完饭以后,安九才带着云琉雅三个人进门。想要抓住花青的手,却在看到青小七警告的眼神之后收了手。 两个人对视一笑,便不再有过多的动作。 “明泉。”云琉雅叫住看她进来就想要往房间里去的方明泉。大步的走向前去,没有一丝大家小姐的架子。 眼神正对上他带着躲闪的目光,正色道:“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方明泉犹豫了几下,看到弟弟妹妹们并没有出言反对,便跟着云琉雅出了院子。 “我本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因此辞掉了府上一批又一批的护院。”站定后,云琉雅直言道。 看到方明泉有了一丝的愣神,云琉雅继续说:“你要清楚我之所以请你们不是因为觉得这些孩子们可怜,而是你们的团结和淳朴,正是云府护院所需要的。” “而且我恰好可以给他们他们所需要的,你们帮我守好云府,功夫什么的,交给安管家和秦护卫带他们,总比你那不知道什么从哪里学来的功夫要墙上一些。以后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辞职,本领我是收不回来的。我们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云琉雅将双方的利害关系分析的很有条理。接着又说:“别以为做云府的护院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实不相瞒,作为朝廷重要的兵器之家,云府时常会遭到外来的侵扰,而这些,便是我将之前的护院一一辞退的原因。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三个月的试用期,也就是说,并不是你们跟我回去,我就一定会一直养着你们。” “我说过,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云琉雅一脸坚定,让方明泉沉思了好一会儿。 之前以为这个差事太过简单,所以方明泉和弟弟妹妹们都以为是云琉雅在怜悯他们,现在听云琉雅一条条的分析出来,却发现自己一直好像进入了一个误区。 “那……”方明泉蹙了蹙眉,清秀的脸上愁容更甚。“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云琉雅淡然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不等方明泉做出回答,云琉雅却接着说:“我高价聘你们,怎么可能会没有风险。不过这也要看对手的想法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有秦天佑和安九在,我可以保证能够将风险降到最低。但是……你觉得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这里生活,会比在云府里更安全吗?” 云琉雅带着几丝玩味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却是不容怀疑的坚定。 第五百四十三章 重返云府 第五百四十三章 重返云府 一句话,噎的方明泉说不出话来。的确,随着日子的推移,他越发的觉得保护弟弟妹妹们越加的吃力起来,小伦的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况且,我云琉雅不是出了事故不负责任的人!” 捕捉到方明泉的犹豫,云琉雅继续说,眸中划过一阵精光,让方明泉狠狠地震了一下。 虽然还是担心安全的问题,但是想想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并不见得有多安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云琉雅这么做,“老爷”会愿意吗? 他请楚的记得那个女人对他们嫌弃的目光,她甚至还要打小伦。不过好在方明泉出现的及时。 对云府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方明泉也不敢妄然答应,“可是,你的娘亲她……” “我娘亲乃是宁国公之女宁婉,现正在宁国公府里待得好好的,那不是我娘亲!” 听到娘亲两个字,云琉雅本来锐利的眸子闪过一阵慌乱,转过头去,不去看方明泉。 名门中的斗争,方明泉不是很懂。但看到云琉雅的反应,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云琉雅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待恢复了冷静之后,云琉雅回过头来,看着方明泉说:“跟我回去,我给你一个你满意的解释!” 想想那萧氏竟然敢赶走她的人,云琉雅心里的怒火怎么也消散不掉。 方明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云琉雅在云府里的地位和她与“老爷”的关系如何,但是如果在真的像之前所说她一次又一次的辞掉云府的护院的话,那应该是地位不低的。 而且,安管家与云琉雅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想想,若是老爷不重视云琉雅,又怎么会留着安九做管家?况且,她说的对,带着弟弟妹妹去云府里生活才是他们需要的。 想着,便转身进了院内。“我去跟弟弟妹妹们商量一下。” 云府内又一次炸开了锅。 大小姐和安管家带着那群消失了半天的孩子们又回来了,一时间在下人们之间传来开来。就连冷冰冰的秦天佑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脸上就又挂起了笑容。 几天以来的反复笑,已经让他怪异的样子正常了许多。也有不少人,愿意接近他了。 可是同样的消息,在另一个人的耳里听来却像手指在划在玻璃上那本刺耳。萧氏在房间里坐着,想着云语非的事情,却不想听到身边的丫头说那群孩子们又回来了。 而且是云琉雅亲自带回来的! 原本好看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牙齿不由得颤栗着打抖。因为怒火,看向侍女的眼中带着冷意。 “下去领罚吧!”说完,便叫人将她拖了下去,自己甩甩袖子出了房间门。 可怜的侍女,不过传达了一个消息却无缘无故的被杖责了十个大板,半个月不曾下榻。 云琉雅安排孩子们进了大堂,将事先准备好的核桃酥发给他们,才转身道:“素素,却把萧姨娘请到大厅里来。” 她的声音中泛着丝丝冷意,让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云琉雅。 白素刚到门口,却看到气呼呼的萧氏正甩着袖子往着边赶来。 “云琉雅,你这个贱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端坐在大堂里的云琉雅自然是听到了萧氏的话,杏目微眯,冷意在周围蔓延开来,让刚才还在欢笑的孩子们也一时静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狂风暴雨的袭来。 声音越来越近,萧氏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大。一直在身旁的青小七掏了掏耳朵,观察着云琉雅的表情。 这个女人要是敢对她这么吼,二话不说她便要她断了手。 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萧氏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脸叫嚣着,抬起手指向云琉雅。 “云琉雅!你是不是见我家非儿不在就这么欺负我,我告诉你,你这样对她的娘亲,非儿不会饶过你的!”唾液横飞,完全不顾自己妇人该有的贤良淑德的样子。 情急之下,居然又想要拿云语非的王妃身份来压制云琉雅,将云琉雅已是敏德郡主的事情完全的抛之脑后。也难怪,在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云语非。 这下看来,就算是云琉雅想要给她在孩子面前说一些好话也是不可能了。 云琉雅见萧氏走来,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了几步。 “萧姨娘,雅儿为府上找来的护院,保护姨娘和爹爹的安全,怎么到了姨娘的嘴里如此的不堪?难不成让雅儿将二老赶出府去,任由二老自生自灭才是孝敬?” 云琉雅虽然笑着,可是眼中丝毫不掩饰冷意和杀气,正盯着萧氏,让她不由得往后倒了几步。 见到萧氏的样子,孩子们不由得发出一声哄笑,却在方明泉的怒视下憋了回去。 一直抬起的手指并没有放下,反而依旧直直的指着云琉雅。 “你……” “我花重金将云府的护院请来,未曾从爹爹姨娘那里要一文钱,而姨娘却将雅儿高价请来的良人趁雅儿不在家时赶走,不知娘亲何意!我像,就算妹妹在,也不会这般忤逆我这做敏德姐姐的意思吧!”云琉雅接过萧氏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得异常清晰。 她敢拿云语非来压云琉雅,云琉雅就敢用用自己的郡主身份来压回去!况且,云语非现在不过是勤王府的一个侧妃而已。 “还请姨娘记住。这群孩子们都是我请来的。姨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您还有没有权利赶走我的人!”卸去了方才脸上的淡笑,云琉雅往后挥了一下衣袖,冷冷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冷意,又有不容抗拒的霸气。 萧氏的脸涨的通红,想要像云琉雅扑过来,却被青小七在身前钳制住,看起来瘦小的青小七,力气却是十分大。 看了一眼早上刚被他赶走的方明泉,现在就连他,看她的眼神也是一脸的鄙夷。想想也应该知道,云小姐这么温婉淡定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 转身看向孩子们,发现他们早已因为强忍着笑,身体发起抖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云昊天的承诺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云昊天的承诺 萧氏咬了咬下唇,一股血腥味穿入口中,让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云琉雅!你别忘了你做晚辈的身份,等老爷回来了不会放过你的!” 萧姨娘说的咬牙切齿,不得已拿出云昊天来压她,却忘记了云昊天已经不管云府的事情很长时间。 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萧氏竟然把云昊天搬了出来,云琉雅狡黠的一笑。 “为府上聘请护院这种事情,好像应该是家主说了算,姨娘,很不好意思。”说着,从怀里将家主身份的铁牌在萧氏的面前晃了晃,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了小师弟呃嚣张。 方明泉倒吸了一口气,早就知道云琉雅在云府的地位非同一般,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云家的家主,而且还是在云府老爷尚在的情况下。 “云琉雅你这个贱……” “所以,云琉雅敬奉萧姨娘,明泉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是我请回来的,若是姨娘在对他们不敬,请恕雅儿家法处置!”云琉雅打断萧氏又想要说出的难听的话,直接命令到。 说完,安排安九带着孩子们到了房间里休息一下。偌大的云家大堂,只剩了暗自咬牙的萧氏一人。 从一进大堂开始,萧氏紧攥的拳头就没有放下,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紧紧地攥住,刚修过的之间嵌进肉里也不自知。 “云!琉!雅!”咬着牙喊出三个字,目光变得格外的深邃。 虽不喜云琉雅带回来的孩子们,萧氏却也在听了云琉雅的话以后安静了下来。回到别院中,静静的等着云昊天回来。 实际上,云昊天已经有多日未曾回府。这几日,孩子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吵闹,萧姨娘却是格外的安静。 只是每一次的安静都孕育着新一轮的狂风暴雨。云琉雅知道,暗中安排安九监视着别院中的动静。 这日,云昊天终于回到了府里。 “老爷……” 不等云昊天将几日未换的衣服脱下来,萧氏就擦着眼泪来到了云昊天面前。声音叫的娇媚,让本欲发火的云昊天忍了下来。 快速的将外衣脱下来放在榻上,将赶来的萧氏拥在怀里。纵然她再怎么刁钻,再怎么任性,云昊天对萧氏的感情却是不层减少半分。 揉了揉那因岁月的流逝而不再顺滑的青丝。 “怎么了?” 享受着云昊天的温柔,萧氏却是哭的更凶了,“老爷,你看到了府内的那些孩子们了了没有……那些都是云琉雅叫来的!” 云昊天一愣。从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有孩子的身影,让本来清冷的府上多了一些生气,云昊天本来还是有些欢喜的,却听到萧氏的解释之后沉下脸来。 云琉雅的东西,他一概不喜欢!英气的眉宇间带上了怒意,耳边在响起嬉笑声时眼中也不由得染上怒意。 “怎么?可是她又欺负你了?”虽然愤怒,云昊天却也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在那些人还没来之前,他还是先隐忍一下好。 萧姨娘作势抹了抹眼泪,深垂下双眸,“老爷……” 谈话间,萧姨娘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没说几句话都要加上云琉雅这个贱人怎么怎么样,在背后说着别人的坏话,萧氏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云昊天闻言,虽然知道萧氏话中共有夸张的成份,但是对云琉雅的厌恶已经让他来不及考虑那么多。 萧氏添油加醋的说,云昊天也就添油加醋的信了。见云昊天越皱越紧的眉头,萧氏在在心里笑开了花。说着说着,萧氏却是突然哑言,与云昊天对视一眼,便不再言语。 已是盛怒的云昊天并没有注意到萧氏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而是带着怒意问:“怎么了!” 萧氏低下头,啜泣了几声,“她还说……” 仅仅三个字,萧氏便又低下头去,好像说出这件事情需要克服很大的阻力一样。 “她还说什么!”云昊天的耐性,就快要被萧氏这样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她还说……她还说她才是这云家的家住,让我和老爷老实一点儿,不然的话,就要将老爷和妾身赶出这云府。”萧氏说完,故作胆战心惊的看了云昊天一眼。 盛怒最终染上了他的双眸。双手也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她对这个女儿向来是不关心的,可是就好像是一夜间,她却变得大逆不道起来,利用他的把柄抢了他的家主之位不说,还一次次的前来挑衅。 就连她那向来温婉的母亲都敢对他说出和离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气恼? 他不愿意趁了这母女两人的愿,也不会趁了这母女两人的愿。 松开怀里的萧氏,将拳头攥的咯咯发响,愤怒已经让他来不及考虑萧氏话中的几分真假。其实就算萧氏这样说,云琉雅也并不会否认。 因为在心里,云琉雅已经将这两个人赶出过千遍万遍。只是迫于现实的压力她才没有这么做,将这份愤恨忍了下来。 云昊天几欲冲出门去,却又折回来。萧氏见状,抬起袖子又擦起来眼泪。 “老爷……云琉雅她这样目无尊长,妾身倒是无所谓,她居然还敢说将您赶出去。老爷,这个孩子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萧氏说着,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声音唤回了云昊天的理智。经过他这些天的努力, 云家长老的那些人终于肯出面了。 到时候,云琉雅就算有再多的嘴,这云家家主的位置她是保不了了。 将萧氏拉回到怀里。拍着她的肩头说道:“你放心好了,雅儿那丫头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 说着,镇定的看了萧氏几眼。纵然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他却依然不能像萧氏那样叫出贱人。 萧氏还想再说什么,迎头却看着云昊天自信的目光,心下了然,便不再多说。 犹豫了几下,却还是覆在云昊天的耳朵上说,“老爷,你是说……” 云昊天这些天在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久久都没有回音早就忘却了罢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与云琉雅争吵的时候还守住这个“秘密”。 现在看云昊天的眼神,他好像是成功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偶遇君临风 第五百四十五章 偶遇君临风 相比于云府的热闹,勤王府里更是一片热闹非凡。云语非与金念幽同时出现在君临风的书房门前,手里,各自端着自己的准备的补品。 “姐姐,真是早啊。” “嗯,妹妹,你也早。” 一声比一声娇媚的声音响在书房门前,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却是没有一点儿要享受的意思。 难保他说一句话,这大好的补品就让自己洗一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澡。这些,在之前的兄弟们身上可是实验成功过的。 君临风正在准备着争储的事宜。这些天,已经在暗中拜访了不少的朝廷重臣,甚至在君飒枫的面前都埋好了自己的眼线。 君飒枫依旧每日都在红妃处过夜,本来算好的毒发时间好像又要推迟了,心中暗骂办事不牢靠的余子秋。却也偷偷的开心了一把。 皇上日子越长,给他准备的时间也就越长。若是能够让他在驾崩之前立下立储的圣旨,他未来铲除异己的路可就好走多了,只是在他准备的同时还得提防着君临笙和其他的几个皇子才行。 红妃……关键点好像在红妃。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红妃成为自己的人呢? 君临风细细的斟酌着,许久 都没有一个好的方法,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嘶吼和男子的无奈。 将手中的书大力的甩到墙上。这两个女人,又在搞什么! 强忍住自己想要夺门出去用剑抵在两个女人脖子上的冲动,君临风干笑了几声,将眼中的愤怒隐藏起来,转而带上威严和冰冷。 只是这威严和愤怒神色如此相近,他一时也把握不好。 “幽儿,非儿,你们又干了什么!” 刚踏出书房门,便看到一身金黄色油水的侍卫和两个冷着脸的女人,看出来是因为争吵,两个女人脸已经有些变形,此刻见君临风出来了,更是急急的走向前去。 “临风,你累不累。”是云语非的声音,谈话间,已经将手中紧攥着的手帕擦到了君临风本就没有汗珠的额头上。 金念幽见状,咬咬牙,更是扑到君临风的怀里。 “临风,你几日都不来看幽儿,幽儿想你了呢。”说着,双手便抚上君临风的胸前,不时的打转。酥媚的声音让一旁的云语非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君临风却始终阴沉着脸,人有两个女人在自己身上动作着。若不是那越皱越紧的眉头,此刻的君临风依旧像往常一样温润。 许久,君临风才将两个献殷勤的女人推开到一边。 “非儿,幽儿,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回吧,”说完,转身想要往房间里走去。他害怕,他害怕再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掐住那白嫩的脖颈。 金念幽见状,明事理的退下,“那临风先忙,只是别耽搁了好好休息。这补品是幽儿亲手为临风做的,希望临风感受到幽儿的用心。”说着,从身后婢女的手里结果一个油亮的瓷壶。 就知道会遇到云语非,所以她准备了两碗。而刚刚丢出去的那一晚,不过是厨房剩下的菜汤罢了。 云语非见状,气的牙直打哆嗦。想要向前质问,却也只好咬咬牙,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君临风端着瓷壶进了房间,重重的将门关上,便不再看二人。心中越发的烦躁,又推开门出门散心去了。只留下身后欲言又止的两人。 市井之间人声依旧嘈杂。君临风随意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君临天下的欲望越来越重,渐渐的让他喘不过气来,温润的笑一直挂在嘴边,看向世人的眼光却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直到他在不远处看到那一抹素色的身影。即使相离这么远,可是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任周围再怎么嘈杂,只是一眼,便能准确的辨认到她的位置。 安排好孩子们以后,云琉雅看着花青做的衣服仍然与孩子们的体形有很大的差异,让花青帮他们改了一些,仍旧有一些不合适。 云琉雅这才想起来确实要给孩子们添置一些衣服,她的东西向来都是花青帮忙打点,对于尺寸什么的都不是很懂,又不知道什么合适。想着方明泉作为之前的家里的大家长,肯定会了解的多一些。 花青在府里忙,云琉雅也没带白素和青小七出来。只是她和方明泉两个人,此时正在一家摊位前看着方明泉上下的打量。与温长乐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云琉雅也懂一些,两个人互相讨论,好不热闹。 太过大意,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君临风正往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何,每每被云琉雅拒绝,或者是看到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君临风心里的某一处就像针扎一样难受。此刻看到她与身旁的男子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更像是堵着一块大大的石头。 男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但是很清秀。隐隐约约间,感觉这个男子年龄不是很大。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 他是一个男子!原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添了一把火,怒意在脑中蔓延,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却是将杏目微眯起来,不让人轻易地察觉。 “柠袖!” 云琉雅正准备付账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小名。 迟疑之间回头看去,却看到君临风正手持一把折扇站在身后。嘴角间依旧是如风一般温润,不时吹过的几阵风吹起他的衣袂,倒也添了几分谪仙得的气质。 “临风?”虽然疑惑,云琉雅却也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钱袋递予方明泉,转身像君临风的方向看来。 她却不知道她最后的这个动作彻彻底底惹怒了君临风。温润的笑从脸上褪去,戴上了他本来的面目。 “柠袖!他是谁!” 云琉雅淡笑一下,还未等出声,却听到方明泉收拾好衣服之后转身对着君临风淡笑。 “鄙人姓方,名明泉。”微微一笑,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俊俏,却是让君临风的脸色更难看了。 云琉雅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这才几天功夫,这方明泉就变得这般酸溜溜了,想着抬头看向君临风,不由得为方明泉捏了一把冷汗。 第五百四十六章 怒火冲谁发 第五百四十六章怒火冲谁发 君临风的质问声声入耳,云琉雅的眸中闪过一抹厌烦,却又很快的隐去。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君临风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我云琉雅怎么可能看上你? 但她却将方明泉向身旁推了推,而后有些慌张的说道:“临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但她越是这样说,君临风反而越加的怀疑。面对着一直以来明确着心意甚至在自己一次次抛弃后仍旧不离不弃的云琉雅,君临风这一次却有种某个地方钝痛的感觉。 云琉雅越是想去解释,君临风越是确定了这份心思,而脸色也越加的冰冷。如同自己的东西被他人霸占般酸涩不满着。 方明泉却一直是笑脸相迎,那么笃定的模样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清明着。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云琉雅会突然的变脸,但很明显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云琉雅突然地沉默了下来,而后轻笑了起来,那其中的情绪带着点点自嘲和绝望,却听的人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 “我这又是在做什么呢?呵,应该没有关联的,解释什么呢?” 她对着君临风的方向施了一礼,而后略微歉意的对站在身边的方明泉道:“明泉,今天就先逛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她对方明泉眨眨眼。 方明泉会意的随口回了一些送别的话,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舍。待云琉雅装作很是狼狈的退了场后,方明泉的嘴脸却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临风怅然若失的瞧着云琉雅消失的方向,胸闷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而方明泉也在收拾了手中的服饰后,告辞离开,追上云琉雅的脚步。 与君临风的遇见实属偶然,云琉雅也只是上街的时候巧遇罢了,不过却成了突然的天赐良机。 这几日,她忙着张罗给那几个小孩子找夫子。虽然这几个小家伙都入住了云府,并且当上了府内的护院。但是他们除了功夫不错外,就没有其他的优点了。 小孩子们长得又快,若是日后自己有什么需要,就凭这些孩子也能帮上大忙。 听安九说这些孩子的功夫虽然不正统,但根基却是牢固的,只要稍加锻炼,借以时日都是些小强手。 云琉雅对跟来的方明泉说,让他先回云府,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虽然看方明泉的样子不是很愿意,却还是委屈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家走。 云琉雅轻快的小步子迈得飞快,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锦绣坊门口。自从锦绣坊宣布停业后,店门前就三不五群的围着一些男男女女。初时还有很多人不满锦绣坊的停业,但是如今人们已经习惯了。 京城发展的很快,只是少了其中的一家店面而已,并不会影响什么。 锦绣坊的伙计这几日清闲的多,掌柜的也总是神出鬼没的找不到人影,停留在店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即使锦绣坊关门了,但这些伙计并未就此离开。她们其实大多都是温长乐的属下。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也不愿意轻易地离开这里。 “谁啊!谁啊!都说了掌柜的不在了!”一个伙计听到敲门声不满的嘟囔着,这几日来找掌柜的人太多,她们都觉得烦躁不安。 门吱呀的被打开,云琉雅的手还停在半空就看到里面冒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嘴里还不停的谩骂着,直到视线与自己持平,那出口的声音就如同被夹在了门中央似的卡住了。 而后那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云小姐啊,嘿嘿,云小姐快进来吧,掌柜的出门了,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 云琉雅也只是回以一笑,而后就清莲慢移,跨过门槛。 锦绣坊内比之从前少了生气,撤掉了所有的柜台后越发的显得过于空旷,而伙计们也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没有了之前的朝气。 温长乐回来的时候,脸蛋涨的红红的,气势汹汹的样子。 自己今日去卖屋子竟然被人调戏,要不是主子急于要自己把锦绣坊关闭,自己才不会这么窝囊的对那人低声下气呢!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哼哼着,长裙拖地划出一道长痕。 “你们这几个家伙又偷懒了是不是!连地也不拖了!我新买的裙子就这么报废了!你们赔得起吗!” 温长乐凤目一立,暴脾气就控制不住的发泄了出来,也没注意到品着茶等候的云琉雅,就直接在玄关处噼里啪啦的大骂起来。 被骂的伙计们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自然地捂起耳朵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掌柜的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到底还不是面对着主子的命令敢怒不敢言吗? “长乐。”云琉雅清唤了一声。但温长乐却正在兴头上,连带着把她也骂了一通。 “呦呵!还敢叫我名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老娘今天气不顺,就拿你开刀了!” 她胡乱的吼了一起,转身面对着云琉雅却突然的蔫了起来。 方才她只顾得上嘴快了,一点也没看和谁说话。 虽然温长乐到现在也没弄懂究竟主子和云琉雅什么关系,但似乎主子格外的关心她。自己现在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主子会不会…… 一想到主子可能发火,温长乐就不禁身子轻颤,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她还没过生辰呢!可不想就这样死的憋屈啊! “呵,呵呵,是小雅啊,呵呵,那个,别来无恙啊。”温长乐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怎么说起不着边际的话来了。 但云琉雅却是轻轻的笑着,不甚在意的模样,“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哪里的夫子教的比较好的?” 夫子?云琉雅突然地问话让温长乐的脑子差点成了浆糊。 “怎么突然提起夫子了?是你想学什么吗?还是?” 云琉雅也没有掩饰,直言道:“你也知道我府上新来的那几个小鬼头吧,就是给他们找的。” 闻言,温长乐倒是有些好笑,“就那几个孩子,你还真打算让他们当护院不成,十来岁的样子能做什么啊?你这可不止是要照顾他们还要为他们找夫子,这笔生意,我看不值当的很。” 云琉雅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别小看他们,夫子的事我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云琉雅说的自然,像是在给温长乐安排任务似的。但她心里却清楚,虽然温长乐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些孩子的。 她临走前突然回头道:“对了,孩子们可是很想念长乐姐姐呢!有时间来府里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被调查的人 第五百四十七章被调查的人 云琉雅回府的时候,府内热闹的如同在过新年。几个孩子跑跑跳跳的玩耍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牙牙也趴在庭院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天色明亮,虽是冷风渐息却依旧丝丝寒风入骨。不过,这些对于毛发丰茂的牙牙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孩子们喜欢缠着牙牙玩耍,抓着它柔软的鬓毛摩擦着戏耍着。 牙牙一动不动,任由他们这样闹着。连云琉雅都有些诧异,一向不喜他人靠近的牙牙竟然会这样任由孩子们趴扶在它的头上也不见生气。 云琉雅看着他们,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温馨,无论是谁,似乎在她未来的蓝图中都无意识的被画上一笔。 而或许,在未来,这幅画面会破碎,但却不会影响现在的心情。 “安九,跟我来一下。” 虽然不想打断这样的美好,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说。云琉雅将一旁笑着看着的安九叫到一旁吩咐着。 梅语轩内,云琉雅将自己出门时带回的一些小食点放在桌上,有些羞涩的背过身去。 “这些都是温长乐送的,说是上次来答应孩子们的礼物。” 她的语气轻柔,似乎提起了孩子们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情。 安九轻轻的笑了笑,然后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孩子们的。” “还有,给孩子们找夫子的事情,我已经拜托给长乐了。应该过几日就能来消息。” 安九离开后,略有深意的瞧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离开。 直到关门的声响传到耳边,云琉雅才缓缓的舒出一口气来。面对着这些孩子,她不知为何心里是欢喜的。 云琉雅本质上来说是个温柔的人,虽然她面对着这些孩子时常冷漠不耐,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所以她没法面对着单纯无知的孩子给予狂风暴雨的折磨。 晚些时候,秦天佑从府外回来。调查曾天赐的事情比想象中要麻烦的多,并不是他的消息有多难知晓,而是因为太过于简单明了,反而让他心里的疑惑更多。 云琉雅正吃着晚膳,几道清香可口的小菜热气腾腾的,让看的人都难以抑制大动手指的冲动。庭院中的孩子们都站的笔直,听着安九的命令训练着他们的体魄。 只不过,当香气飘向他们的方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垂涎的不时向屋内瞟着。每次安九看到他们这样,眼底都蓄满了笑意。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庞竟然微微的泛着红晕。还好是在黄昏时节才没有被人注意了去。 秦天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只是站在门口,就感觉精神好多了。他的出现无声无息,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云琉雅放下筷子,孩子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鼓鼓的。一旁收拾碗筷的花青捂着唇笑的可爱。 “小姐,你这是饿了多久啊,吃的可真干净。” 白素闻言也凑了个脑袋,然后觑着自家小姐抿嘴笑着。 “小姐吃饭的样子倒是和小楚有的一拼了!” 两个丫头的连连取笑让云琉雅顿时有些难言起来,“你们两个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现在竟然还合起伙来数落自己小姐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她张牙舞爪的从坐上站起,随后就像着两个丫头扑了过去。像个不知章法的小狮子,倒是可爱的紧。 庭院里的安九听到房内的吵闹声,不由得唇角的笑扬得更深了。自从有了这些孩子,连带着连云琉雅也越发的孩子气起来。 吃过了膳食,闹过了丫鬟,云琉雅此时倒是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喜欢看书,没有特别的情有独钟,只是对所有类型的书籍都略看上一看。 身为云家的长女,书香门第之女,自是对这些文雅诗词有些一定的见解。但云琉雅太过独钻兵器,反而对其他的都不曾上过心,因此也吃了很多亏。 今生的她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因此每当出门都会买上一些书。就连山海经,水注经她都一一看过。正好与她喜静的性子相吻合,她尤其喜欢静静的拿着本书晒太阳的日子。因为那是从前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秦天佑站在房门外有些踌躇,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说曾天赐的事情。面对曾天赐,他是有顾虑的。不论曾天赐这个人如何,但是他曾是云琉雅的相亲对象这一点就让他心情不畅。 但既然答应了云琉雅,却又不能一点也不查。若这个人查过之后,人品极差也就罢了,偏偏干净的如同白纸。而这样的答案,反而更让秦天佑不舒服起来。 相比他的犹豫不决,云琉雅反而要更直接一些。 “怎么,你有事吗?”或许是吃过了晚膳的关系,又或许是心情不错的原因,云琉雅说话的声音很是温婉,不似平常的冷清。 房内的主人都开了口,若是再这样犹豫不决恐怕有失风度,秦天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心里却在不断的腹诽着曾天赐的坏话,他实在是没办法把曾天赐想的太好。 “我来是要说明你让我调查的事情的。” 他先是摆明了自己来的本意,云琉雅听过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后继续道:“曾天赐,南城人,五年前随母进京访亲并入住与此。家世清白,世代以行商为主,为人羞赧。街坊邻居对其印象大多是夸赞,虽未曾科举,却在女子中有着一定的人气……” 秦天佑的话还在继续着,倒是云琉雅有些听不下去的打断了他。 “你的意思是,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他搬来京城之前的事情完全调查不到,但五年来的生活他却是没有一点差错。”秦天佑敛眉道。 云琉雅闻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既是如此,就先这样吧。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吧。” 捏着手中的书页,云琉雅再次认真的看了起来。只是她的心思却渐渐的不能集中了。 秦天佑的调查是绝不可能出错的,单是他的身份和忠诚就让人信服。但隐约的云琉雅总觉得还有什么被她所忽略了。只是越是去想,大脑却空白的越多。 曾天赐,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受伤的阿楚 第五百四十八章受伤的阿楚 交给温长乐联系夫子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回信。这日云琉雅正在庭院里逗弄着牙牙,把玩着牙牙厚实的肉垫,很是惬意的样子。 昨日接到温长乐的信件,云琉雅是有些吃惊的,速度未免有些超出预期的快。但夫子这件事她还没有对这些孩子讲明,并且她也不打算对他们解释些什么。 早些时候白素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难得的清净让云琉雅大舒一口气来。那样子看得花青都有些忍不住笑意,看小姐的样子好像是憋坏了。 只是好景不长,孩子们回来的很快。并且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还有隐隐断断续续的哭声。 云琉雅还不曾有动作,倒是身下的牙牙突然蹿起身就向门外跑去,险些将云琉雅跌坏了腰身。 “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云琉雅咬牙切齿的冲着牙牙消失的背影抖着手指,而后深呼吸了一次对花青道:“我们也去瞧瞧吧。” 孩子们很坚强的,一直都是。即使是上次被萧姨娘无缘无故的赶出了云府也只是忍着泪,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来。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云琉雅出现的时候,孩子们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即使面对她冰冷的表情也一拥而上,相反有些怯怯的,不知到底在怕些什么。 “你们怎么了?”花青温柔的上前询问,但孩子们却只是渐渐的靠近而后有些委屈的不言不语。 “呜呜……小,小楚哥被,被他们打,打了!” 终究还是孩子,一个孩子痛哭出声,剩下的孩子们也接二连三的哭了出来。 云琉雅有些头疼的看着这群小布丁们,她的确是发现小楚不在他们中间,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不是哭的时候吧! “别哭了,小楚在哪?” 她不耐的语气冻的孩子们打了个寒颤,但她的面色却是更加冷了起来。“快说!” 花青几人虽然有些不太赞同云琉雅的语气,但事情紧急,却是不能再拖了。一个个的也开始劝说孩子们。 终于从一个孩子口中问了出来,几人匆匆的赶往那个地方。 小楚趴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想爬起来却又因为腿软而再次摔了下去。他一次次的努力却又不断的失败着。他的脸上除了愤恨没有其他,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不满。 “呦!小子!刚刚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哑巴了?还是,怕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挑眉嫌弃的对小楚说着。 小楚没有理他,眼前模糊的已经被自己的血挡住了视线。还好自己已经让孩子们都回去了,不然一个也逃不了。 那人见此却是更加的不高兴起来,“听不到大爷在跟你说话吗?啊!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竟敢和大爷我动手!你要是跪下来求求我,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饶了你。” 这条巷子很深,过往的行人基本都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小楚只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倒霉的很,身上的伤隐隐的泛着疼,却比不上脑袋的晕乎。 他抹了把额前的血,啐了一口,“呸!我才不稀罕呢!你也不过就是个凭着这些人嚣张的小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他的话音未落,如雨的拳头再次袭击过来,只是这次他却是再也没有了力气去躲避。瘦弱的身子轰然倒地,砸在身上的拳头发出闷哼声。 云琉雅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人正让自己的手下往死里打着小楚。人群里,小楚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似乎没有了生气。 云琉雅的火气一下子就腾空而起,“都给我住手!” 她那有些尖锐的声音,像是划破了天际,让那人转过头来,“喝!大爷我今天运气不错啊,瞧瞧这几个姑娘水灵灵的,带回去当个小妾还真不错。” 他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挥手,“都收手,可别把美人们吓坏了。”他说的猥琐,云琉雅的眼里都明显的能看到怒火燃烧。 “小七,把他们几个废了!” 云琉雅冰冷的射向这几个人,眼中跳跃的火焰如同富有了生命,她的命令说的那样刺骨,听的青小七都有些身子发冷。 青小七一个跃身就挡在了几人身前,而对面的男子见之却是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女人真逗哈啊哈!找这么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说什么废了我们……啊?你还真敢说啊!” 他笑到最后却也是眸光了无笑意,“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大爷我也不打算客气了。你们几个把她们给我抓起来,若是做的好,大爷或许还可以把她们赏给你们玩几天。” 那几个虎背熊腰的人闻言,不由得嘴角含着淫笑,冲着云琉雅几人包围了过来,云琉雅仔细的观察着,心下有了计较。 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对付,青小七的能力其实她也没有多少底。 现下,她也只能期望着秦天佑和安九的到来。毕竟自己出来的有些匆忙,竟是忘了留人通知他们。 几个男人越靠越近,青小七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不曾松懈分毫。安大哥和秦大哥不在,自己就是唯一能够保护小姐她们的人,所以自己一定要谨慎小心,不能让他们偷了空欺负进来。 拉锯战不断的演变着,青小七趁着其中人正色眯眯的瞧着这几人时,将袖中的软剑抽出,对着男人就是一剑而去。 她做的很成功,顶头的那人竟真的因为一时的大意被划出了一个口子。不过相对的,她却也激发了那人的恨意。 有得有失,青小七清楚的很。第一次偷袭成功不过都是仗着他们自己的情敌,但接下来就不会这么轻松了。青小七越发的认真起来,身后的云琉雅瞧着战局,不免有些欢喜。 虽然她并没有对青小七抱有什么期待,不过效果却是出乎自己预料的好。她从自己的手臂处小心的摸索着,然后在摸到一个硬硬的方盒后,摆弄了一阵,直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后才露出一抹称得上喜悦的笑容。 青小七虽然舞剑舞的很厉害,但毕竟是女孩,更何况还是人海战术,渐渐的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而那些男人的目光也很明显的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正当这时,突然从云琉雅的身后传来一声虎啸,出乎意料的震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 醒过来 第五百四十九章醒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转过头去,青小七趁此机会又再度偷袭成功。连着被划伤了几条血痕,那汉子也火大了起来,不管不顾就冲了过来。 云琉雅在看到身后的那抹白色后,心下不觉一松。没注意前面竟让那汉子抱个满怀。她只觉一阵酸气扑鼻,而后不满的皱了皱眉。 “哈哈!我孙老三也有今天!” 那汉子突然笑的癫狂,手中的匕首对着前面一挥,而后步步紧退,直到走到那公子哥的身边。 公子哥笑的淫邪,他在看清云琉雅的脸后,笑的越发的猥琐起来。 “好一个标致的美人,没想到大爷我今天运气这么好!” “小美人,我也不想这么对你,可惜了,谁让你们都不听我话呢!”手中的匕首抵在云琉雅的脖颈边,那公子哥贴着云琉雅的耳边说着,却让云琉雅的脸色更冷了。 那暧昧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情人间的咬耳朵。云琉雅不耐烦的情绪越发的浓烈,她只觉得身侧的这个猪头烦的人都快走暴力倾向了。 青小七见状,不由得暗叹一声不好,就连动作都有些凝滞,她竟让小姐被抓了去,岂不是将底牌都亮给了人家! 方才的虎啸,似乎只是一场闹剧。云琉雅却是眼底一直含着一抹冷笑,这帮人竟是连自己死期到了都不晓得。 牙牙在秦天佑和安九的牵引下本欲冲上前去,虎啸声震耳。但却被安九拉了回来。“你这个呆瓜,现在打草惊蛇没有半点好处!” 牙牙被安九训得有些委屈,虽没明白自己错在了哪儿,但却还是听话的跟在身后不再那么冒失。 云琉雅被挟持不过是分秒的事,而他们因为暂时的躲避竟错过了这一幕,待看到时却是云琉雅被刀锋逼着而那个公子却在对着她咬着耳朵。 秦天佑见此顿时就按捺不住的冲了出去,而牙牙早在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就跑了出去。安九谁也没拦住,也只好匆匆的跑了过去。 云琉雅的颈子上终究还是被划开了一条血痕,虽然不够深,却也是血流不止。那公子哥被绑起来,身子抖得像个筛子,都是因为秦天佑和牙牙。 因为云琉雅在,所以秦天佑并没有杀了这些人以泄愤,而是挑了他们的手脚筋后再送到了衙门口。 相比云琉雅,小楚却是伤的不轻。身上缠的到处都是绷带,救起他的时候险些因为失血过多而一睡不起。 当时他躺在地上的时候,真是把云琉雅吓坏了。她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直到看到这个孩子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才算放心下来。 死亡,她经历的太多了。因为经历过,所以不愿意重温那种感觉。所以她会害怕,害怕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云琉雅从未对身边的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她的心里一直有一道伤,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小楚在疼痛中醒来,有些困难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清晰起来。雕梁画栋的床柱,水蓝的床帐随风飘摇拂在脸上有些柔软,有些冰凉。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有些迷茫。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才渐渐的想清楚。 之前自己被打的动弹不得,然后就昏了过去。他试图清醒着,却听到一个声音轻轻的唤着自己。 “小楚,小楚,小楚你快醒醒。” 那个声音轻柔的像是怕失去所有,但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又再次被另一波隔行所掩盖。再次醒来就是眼前,虽然感觉想了很久,实际却是连一瞬的时间都没有。 “小楚,小楚醒了!” 耳边有雀跃的声音响起,但他却只能艰难的转头,而后疼的不敢再乱动。 云琉雅被包扎好了伤口后就来房里看小楚,还未进屋,迎面正好撞上了大呼小叫的白素。她这一撞倒是不打紧,可惜了云琉雅刚粘好的纱布。 血从纱布里向外渗着,白素的脸变得更白了,有些语无伦次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啊不对,是直接让大夫来啊不是……” 云琉雅摸摸她的头示以安慰,而后并没有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直接进了屋内。 “你醒了,好好休息吧。”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小楚虽然醒了过来,但还在发着高烧。她动作轻柔的为小楚换上投过水的毛巾,再次放在他的额头上。 “你这次幸亏命大才捡了条命回来,下次别这么莽撞了。”云琉雅问清了来龙去脉,却并非有责难小楚。 听孩子们说了,云琉雅反而觉得这样的惩罚对那个浪荡的公子哥还轻了不少。 小楚并不是故意和他们有争执的,不过是孩子们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那人,竟被要求跪地求和。孩子们不愿,就派打手来教训孩子。而相比孩子们,小楚却是更加的气愤,道过歉后,那人竟轰然开始辱骂他们的爹娘。 别的孩子不敢吭声,但小楚却不是那样。他回嘴了,遇到那样的情景怎能不骂回去? 他虽然是孤儿,却并不愿意听到没爹生没娘养这样的话。所以他骂了回去,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骂了回去。他以为云琉雅会狠狠的教训他一通,但却没有。等了许久的暴打也没有消息。小楚有些不懂,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 “以后再在路上遇到这种事,你做的很好,只是下一次要把安九和秦天佑拉去。” 云琉雅的话让小楚愣了神,而后笑的有些腼腆,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云琉雅知道孩子们都挺苦的,才多大就体验了失去父母的滋味。因此也能够充分理解这些孩子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的父母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将他们遗弃。 云琉雅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孩子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成熟,而能够见证这一过程是家长们最为幸福的时刻。 但他们却选择了放弃。即使是这样的父母,这些孩子也会去维护他们,即使自己是被舍弃的一方,也不愿自己的父母因此而受到责难。 孩子们,多么单纯可爱! 云琉雅总是会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应该差不多和小楚一般大吧。她会不会也像小楚一样可爱懂事,一样的听话认真? 第五百五十章 醉梦长空 第五百五十章醉梦长空 君临笙和云琉雅彻底决裂后,似乎一切都不曾有什么变化。因为太过正常,反而更让青侍和玄卫担心。 “主子,你若是难过,属下就……” 就连一向谨小慎微的玄卫都说这样的话,可见事情有多棘手。 君临笙闻言却是挥了挥手,“我不难过,去把昨天的那个奏章拿给我,还有些地方需要推敲。” 君临笙一切如常,但君临溪却因为过于担心而来他府上探访。虽然皇帝不对自己说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君临溪却敏感的发觉出君临笙的变化。 “三弟,你究竟是怎么了?” 君临溪担心的问着,连自己最爱饮的琉清茶都没有抿一下。 他的这个弟弟一向都是有事憋在心里不言语的。虽然他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大部分时候君临溪依旧摸不清自己三弟的心思。 “二哥怎么不喝茶呢?这可是三弟托人特意带回来的呢。二哥临走前也拿走点喝吧。”君临笙答非所问的说着,很明显不想回答他问的问题。 君临溪虽然体弱,却是个一向执着的人,因此不放弃的继续问道:“你颓废了不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难道和二哥也不能说了吗?” “二哥,我没事,真的。”君临笙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不难过,一点都不,或许是因为心死了,所以感觉不到痛了吧。 云琉雅现在应该很幸福的和那个人在一起吧,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难过呢?她幸福就好了啊! 这些日子,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凡是和她有关的东西通通被他锁在柜子里。以为无视掉就不会在有感觉,而他也的确是写在认为的。 只是,他努力的遗忘,身边的人却不断的在提醒他已经结束的事实。为什么自己想忘掉都这么难!他并没有伤心啊! 兄弟俩坐着谁也不说话,整个雅室只能听到斟茶时,茶水入唇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挠在了心上。 许久,君临笙盯着手中茶杯上曲曲折折的纹路轻声道:“二哥可有喜欢过什么人?”他问的突然,让君临溪有些无措起来。 “有过。” 君临溪在说这话时有些惆怅,鼻息间粗重的呼吸听起来却是分外的沉重。似乎寓意着什么,又好像只是想的太多。 君临笙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二哥,他以为二哥是清高的不受世俗玷染的,却不想不知何时二哥也跌入了红尘。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君临笙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想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像自己一样爱的这么苦,这么累。 “她很美,脾气却很差。” 君临溪有些怀念的回忆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沾染了些许的笑意,“她总是会凶巴巴的催我,却还是会慢吞吞的喂我吃药。很矛盾的女人。” 君临笙听完却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不太确定。 “二哥,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对你不是不好吗?”君临笙只觉得二哥的话有些好笑,既然对待自己一点也不好,又怎么会喜欢上,总不能是习惯了被虐待吧! 君临溪却是摩挲着茶杯口,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 “其实我也不清楚,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好像真没有什么特殊的借口。”想起那抹总是艳的化不开的倩影,君临溪却笑的有些苦涩。 “二哥和她说了吗?” 君临笙轻声的问着。别人的爱情听起来都很美好的样子,他不敢大声,因为怕自己一步不小心就把情吓跑了。 “说了,不过,”君临溪闭上眼睛,掩住眸中的刺痛,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似乎说出这句话很难,“她拒绝了。” 拒绝了?君临笙只觉得不可思议,二哥可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即便是身体不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分毫,竟会有女子拒绝这样的皇兄。 “她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人,即使那人不在了,但她却没办法回头。因为他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君临溪说的有些伤感,但却说的坦然。 水娘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哪怕每次翻出来都会疼的连喘息都像是要死过去一样也不愿意放弃。 君临笙闻言也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今天自己问的是不是错了,或许他就不应该提起这件事来,这样二哥也不会难过。 “三弟,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君临溪平复了心情后有些调侃的看着自己这个总是摆出一副成熟相的弟弟,突然有种我家有弟初长成的错觉。 君临笙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以为不去想,云琉雅就不会爬上心头,但他似乎忘却了一点。她已经住在了心里,没有理由再去占据原本的位置。 “二哥,谈情说爱,也许并不适合我。我现在要忙的事,很多。” 他说的有些坚决,君临溪也不打算去劝他什么。自己这个弟弟一向都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既然他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那么自己作为哥哥的,只要支持就好了。 “时候不早了,哥哥我就先回去了。不然母妃等急了又该派人催了。” 君临溪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而后对君临笙道:“你若无事也去看看母妃,你这日子不去宫里,母妃可是天天唠叨着你呢!” 君临笙笑了笑,“三弟自当会去,是弟弟怠慢了。二哥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母妃等急了。” 君临溪离开后,君临笙看着手中的茶杯发呆。二哥曾说过,别去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伤脑筋,可是自己不想多想的却控制不住自己。 方才说的那些并不全是实话,他放不下,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会把自己伪装的与平常无恙,只是多了工作量而已,少了她罢了。 自己这样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既然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那么自己再这样沉溺过去,也只是对彼此的伤害。君临笙想的清楚,但真当要去实践的时候,却又舍不得,舍不得放弃的这一切。 即使痛苦,却也有甜蜜的回忆在里面。虽然那种蚀骨的感觉让自己生不如死,但至少还活着,清楚的活着,这样,就够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又请大夫 第五百五十一章 又请大夫 云琉雅正在小楚的外房里看着正在为小楚来回忙活的白素等人,看着在床上乖乖躺着的小楚。难得的安静。 孩子们都在小楚的身边,虽然已经很尽力的让自己保持住不出声音,但是依旧叽叽喳喳,在小楚的旁边吵个不停。不过这样也好,开开心心一点儿,会对小楚伤势的恢复有好处。 每个人的灭个成长都是一个过程,或受伤、或痛苦、或悲愤、或喜悦。正是这看起来不起眼的经历让我们不断的从幼稚走向成熟。无论当时痛苦或兴奋,无疑事后,我们都感谢这些成长。 这些经历的每一个阶段都值得我们深深的铭记。 经历了这么多的云琉雅渐渐的明白了这些,不过她更希望的是让小楚他们都能明白。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就这样执意的让这群孩子来做护院,委实有一些为难人了。从青组和玄组的侍卫,再到秦天佑认识的那一帮武林上的人,每一个都要比今天在街上碰到的那些人要强才是。 看来……还得要好好的掌握一套系统全面的方法,得让安九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青小七从门外赶来,看到榻上已经睁眼醒来的小楚,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本就活泼的性子一时间也不做掩盖。 “小楚,醒了就好。就不用谢我七姐姐舍身救你了。”说着,对着床上面露难色的小楚眨了眨眼睛。拍了拍瘦弱的胸脯很大度的说。 小楚闻言,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绯红,低下头去。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也知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靠女人来相救的道理。 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青小七姐姐救了他。若不是她来的及时,怕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群兄弟姐妹了。 想着,小楚低下头去,“小七姐姐说的是,小楚谢过小七姐姐了。” 在抬起头时,正俏皮的对着他眨眼,一如往常那般活泼。 “嗯嗯。乖。”青小七见小楚这么乖巧,心里的笑意乐开了花。 不管是从青组里还是云府,她一直都是最小的,也一直被当做最小的孩子来看。现在好了,有了这群小护院,她可以随时的耍她的姐姐威风了 想着,拍了拍小楚的肩膀,却听到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嘶——”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绵延亘长。 “小七姐姐。”小楚一脸无奈加痛苦的表情看着青小七。直后悔方才说的感谢的话。因为疼痛,小楚的眸中又泛起湿润来。 在云府里,在云琉雅面前,这这众多的兄弟姐妹面前,小楚没有掩盖,随心的宣泄着细节的情绪,不用因为害怕被人欺负。 这种家的感觉,虽然之前也有,但是却依然觉得后背没有依靠。现在,他有了。 云琉雅听到小楚的声音,立刻从外面的房间里进来,恰好看到一脸尴尬的青小七和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 青小七顺势将手放在后脑勺,挠挠头。一句小姐还未出声,便听到了方明泉在身后的声音。 “小楚!”声音中的带着迫切。越过身边的白素等人便直接往小楚的身边跑去。 “哥哥。”听到方明泉的声音,小楚下意识的想要神手去揽住方明泉的脖子,一直以来,在兄弟姐妹们的面前他都担当一个保护着的角色,只有在方明泉的面前才可以有片刻的撒娇。 即使是现在在云府里也不例外。 可小楚伸出去的双臂还未触碰到方明泉的脖子,倒吸凉气的声更甚。本就因为青小七的触碰已经有些开裂的肩上的伤口,再一次被自己的这番动作而弄得生疼。 “哥哥……”声音中的兴奋立刻替换成了一阵的委屈。 云琉雅见状,强忍住想要发笑。却听见白素的方向上传来了一声笑。原本带着活泼的笑声,在此刻听起来却是另一重要意思。 方明泉原本关切的脸瞬间的黑了下来。小楚受伤,身旁却有人笑,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目光中染上了几丝冷意,转身看向身边还不知自己闯了祸的白素。 正欲发火,却听见云琉雅的声音。 “小七,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虽然温言,声音中却已然带着一些微怒。 她好心的救起小楚,却只因白素不经意间的一个笑就引得方明泉动怒,她怎么能不气愤? 小七听出了云琉雅口中的不自然,微微一愣。带着歉意看了小楚一眼。随即便转身出了房间,去寻大夫去了。 方明泉也是一愣。方才还带着铁青的脸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羞赧。 抬头一看,恰好与带着微怒的云琉雅的眼神相撞,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他未曾有过想要与云琉雅冲撞的念头,刚才,刚才真的只是一时情急。 一听说小楚受伤的消息,本来帮安管家去外面催账的他就急急的赶了回来。都忘记了理会那老板对他的不信任。 刚才听到白素的笑声,他本不想在意,却不想下意识的做出了那个表情。而这些,恰好被云琉雅看在了眼里。 心中一片恼意。犹豫着,将小楚摆好。安抚了几句,便不再做声。 不大的房间里,又一次涌起了一股尴尬。 “小姐,这是你让我查的资料。”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云琉雅正欲转身离开,花青却恰好进门来。 没有注意到云琉雅脸色的不正常,而是径直将一摞材料摆在了云琉雅的面前。 云琉雅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看到方明泉的样子有些气不过罢了。虽然尚还年幼,那也不能这般的小气。此刻听闻花青的声音,方才的不愉快又瞬间的消散了。 迅速的翻着手中的资料,一排排的名字闪过眼前。入眼的是清秀的字迹。短短的时间内,花青竟是将那资料重新的抄了一份。 云琉雅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几个名字而已。云琉雅还不在乎。 方明泉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懂她们两个在讨论的是什么。只是紧了紧握住小楚的手,直觉告诉他,定是与小楚有关。 第五百五十二章 云琉雅的伤 第五百五十二章 云琉雅的伤 云琉雅在街上的时候阻止了秦天佑想要杀人的暴走动作,单单是把他们交到了官府里去,尽管已然挑了他们的筋骨,但并不代表云琉雅就让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敢把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她就敢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扫过花青递上来资料,这应该是方才在吏部抄来的文件才对。虽然朝廷上的动荡现在依旧,云琉雅权衡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动用了自己一下郡主的身份。安排花青带着银票和郡主令牌就去了吏部。 不过,好在,花青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翻着一沓资料,心中倒是不由得嗤笑起来。 孙老三?早知道就不是什么货色。却没想到竟这么不堪。祖上做过靠强盗,靠劫了一批不义之财发家,开了一家小客栈。虽然是在京城,却依旧做的是那黑店的勾当。 由于在城门处,大都是外地来人,对于偶尔上一次当什么的也不是很在乎,这才让他的生意延续到今天。 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却不想这次竟然欺负到了他云琉雅的身上! 别的什么本事没有,但是说起来把那店砸了的本事她还是有的。不过,她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云琉雅往门外看了一眼,虽然紧闭着门窗,但是外面呼啸的风声不时的在耳边响起。云琉雅勾了勾嘴角,她要那不知名的孙家,彻底断了后路。 没有了锦绣坊,云琉雅正愁要去哪里找一个能够捞钱的地方,现在看来,他们倒是给她出了一个不错的注意。城门口来来往往大多是来京办事的外地人。 若是能将客栈开在那里,再开展旅游服务一条龙服务,价格再低那么一点,定是极好的。 只要能把客栈开在了那孙家的旁边,她就不怕没有机会找到他足以株连九族的罪证!就算没有,她云琉雅也能给他做一个。 方明泉转过头来,恰好遇见笑的这般诡异的云琉雅。对于刚才事情他还一直放在心上。安抚孩子们照看好小楚,向云琉雅这边看来。 “那个,刚才……”本来早就组织好的语言,等到真正要说的时候却又说不出话来。 忙于刚才的计划,云琉雅一时间忘记了方明泉的事情,此刻听到方明泉的声音,倒是有些诧异。 “怎么了?”不经意的问,早已把方才的冒犯忘在了脑后。 对于她的人,再大的事情她也可以转眼忘记,但是对于伤害过她及她身边人的人,她可是会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刚才,对不起。” 被云琉雅这么突然的一问,方明泉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许久才有些尴尬的说。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 云琉雅淡淡一笑,就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没事儿,小楚没事儿就好。”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 方明泉呆呆的看着云琉雅远去的背影,那清冷的气质,那温和的话,那处变不惊的沉稳。让他的心中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 回到小楚的病床前,小七已经是带着大夫过来了。四下张望没有了云琉雅的身影后,,整个人都放肆了许多。 有云琉雅的时候她可不敢太过放纵,不然的话要是大小姐看自己不爽,把她赶出云府,那可就不是什么很好玩儿的事情了。 不过当她面临着这一群孩子的时候,她可就有权威多了。 “小楚小楚,你好了吗?大夫来了。”等她张望完说这话的时候,却发现大夫已经在为小楚检查伤口了。 嘿嘿笑了两声挤到方明泉的身边,也不看他。或许是因为是同龄人的原因,青小七很愿意和这群孩子们混在一起。 方明泉只是笑了笑,任由青小七在自己身边动作着,并没有出声。 小楚的伤经过大夫处理之后,本就没有了大碍,方才云琉雅说让小七去请大夫的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大夫检查完没有事情,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小七姐姐,谢谢你啦。”尽管大夫此番作为本就是无用功,但是小楚依然对着急急忙忙的小七道谢。 青小七也很不客气的拍拍胸脯。“没事儿,这是姐姐该做的。”说话中,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却是照的屋子里一亮。 小楚将今天的事情全都跟方明泉说了一遍,由于小七在场的缘故,他特意强调了小七如何不顾自身安安危与坏人搏斗的情形。听到小七在旁边大赞。 可是方明泉却一直紧蹙着眉头。刚才太过关心小楚的伤势,忘记了云琉雅的样子。现在想想却是清楚的记得她的颈子上可还是挂着胶带的事情。 看小楚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小楚,那云小姐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儿!”声音,却是带着一丝愠怒。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明泉,小楚虽然奇怪,却也只好如实交代。 “那时候我已经被坏人打到在地上了,有些昏迷,后来的事情……” 躺在床上,小楚也是挠挠头,表示他真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青小七仗义相救的身影。其实也只是一眼而已,便晕了过去。 知道秦天佑和安九还有牙牙感到,把那些人都赶跑之后他才被云琉雅叫醒过来。 “那歹徒见小姐长得好看,想要调戏小姐,就拿刀子架到了小姐的脖子上。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小姐能是他们可以亵玩的吗?”小楚没有给出答复,青小七却是接着方明泉的疑问说了。 想起当时那流氓的样子,青小七就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发现,听完这话以后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的方明泉。 她诶调戏了,还用刀架在脖子上。 方明泉紧紧地攥了攥拳头,不出声色的走开了。身后的青小七和小楚叫也留不住。 出门,刚好遇上正与安九讨论府上事务的云琉雅。两个人靠得很近。而这整个过程中,云琉雅是不是发出悦耳的笑声,虽然不大,却能让方明泉听出是发自真心的。 这样一个看起来淡漠的女子,也会有这么真心开怀的笑容。真好。 第五百五十三章 做饭表达谢意 第五百五十三章 做饭表达谢意 明亮的眸色又暗淡了几分,犹豫了几下,想要转身,却听到安九招呼自己的声音。 “明泉很能干的。这几天,帮我干了不少的活呢。”说着,安九招呼方明泉到了这边来,拍拍他的肩膀,赞叹的说道。 “安九,你的活让别人帮你干,你是不是想被扣工钱!”云琉雅闻言,佯装愤怒的说道,挥起白嫩的小手就要往安九身上打去。 安九也不躲,只是嘿嘿笑了两声。便转身看向方明泉。 “小楚的伤怎么样了。”虽然问的随意,却是发自真心的,安九,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些孩子们。 方明泉一愣,还没有从方才两个人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此刻被安九一问,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却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回答。 “嗯,好多了。”说完,收到安九放心的目光以后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猜对了。转头看向云琉雅,白嫩的脖颈间的绷带时心中染上一股无名的怒火。虽然不大,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谢谢你。”沉默了一瞬,将自己心中所想隐藏的极好。才说。 云琉雅淡然一笑,“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是的,云琉雅早就把这群孩子们当成是自家人了啊。 “还是谢谢你。”方明泉执意要这么说,虽然他明知道云琉雅不会在意。 安九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难得,戒备向来很重的云琉雅会这么说。笑着拍了拍方明泉的肩膀。 “单是口上说谢谢可不行哈,得拿出点儿诚意来才行。”说着,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这……”虽然看起来并不过分的要求,却是一时间把方明泉给难住了。 之前在城南的时候,家里本来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现在在云府里做护院,工钱还没发,他哪里有钱给云琉雅买谢礼呢? 再说,能让云家家主看上的谢礼,尤其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云琉雅闻言,低下头去想要笑,却被颈上全来的疼痛逼的抬起头来。哭笑不得的表情挂在脸上,让安九捂住嘴笑了起来。 “云琉雅,哈哈,你这个样子。” “安九!闭嘴!” 两个人嬉笑间,方明泉却是开口了。 “要不这样,因为明泉之前在茶馆里的时候跟厨房师傅学过几天的手艺,小姐和安管家若是不嫌弃的话,这今晚的晚饭我和弟弟妹妹们就包了如何?” 做饭?安九和云琉雅对视一眼。这方明泉会做饭? 不等云琉雅答应,安九就一声应了下来。 “好啊。我等会去跟膳房那边说一声,今晚的饭可就你包了。”说完,不顾云琉雅 各种颜色变化的脸色,一脸诚恳的看着方明泉。 也是,方明泉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半个时辰之后,云琉雅对着一桌子的色香俱全的食物。至于味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尝过。 不过唯一的不好出就是没有肉菜,这些也无所谓,云琉雅本就不爱吃肉的。 在她看来,清心寡欲,吃点儿清淡的倒是最好。纵是平时不喜食宴的她,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 云琉雅正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准备怎么下口的时候,面前却突然蹦出来一个小孩儿,让云琉雅满是贪色的神情被小孩子撞见,脸上刷的一下染上了一层绯红。 “咳咳……小伦,你怎么来了。”这话问的,云琉雅都想在地上找个缝把自己埋了。他做的菜,他当然能来啊。 实际上,当安九提出要方明泉做晚膳的时候,方明泉早就说明了是与弟弟妹妹一起做,一起感谢这份恩情。 云琉雅收回探出去的脖子,定了定神,强装淡定的一笑。 “嗯嗯,还不错,继续加油。”说着随意的将离自己最近的一盘青菜放进嘴里。 她不由得震惊了一下,只知道这菜看起来好看,闻起来香,却不想这入口的感觉更是引得云琉雅一阵大喜。 真的是太好吃了。话刚到嘴边,却又是干咳了两声。 “嗯嗯!小伦,回去告诉你哥哥,这菜做的很好。”眉间,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赞扬的话依然从刚才的不错到现在的很好。云琉雅不是一般的满意。 “你喜欢就好。”话音刚落,云琉雅已经把另一勺菜放在了嘴边,却听见了方明泉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尴尬。 却依然岿然不动,“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朝方明泉淡淡的一笑。 “云琉雅,你在偷吃什么好东西呢,赶紧出来见我。”膳堂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呼声,声音豪爽之极,竟不有一丝女子的娇柔。 云琉雅闻言,不怒反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伦,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出门去。想必,必定是夫子的事情。 温长乐进门,却听见一个小孩子说什么小姐正在吃饭,她可还是饿着肚子就来找她,要是不狠狠地宰她一顿,那她干脆不姓温好了。 云琉雅刚踏出门,温长乐就进来了。一身火红流裙映的她妖娆至极,妩媚至极。 “长乐,你怎么来了?” 云琉雅明知故问,引得温长乐一阵白眼,“听如斯这般口气,是不欢迎我喽?只是长乐大老远的赶来,肚子还饿着呢!” 说着,不等云琉雅回应,便自顾的坐在了主客的位子上,抓起筷子就要对着满满的一桌子菜夹,只是瞬间,脸色却暗了下来。 “云琉雅!肉呢!”笑话,他温长乐宰人怎么可能要没有肉的宴席! 云琉雅无奈的一笑,悻悻的走到温长乐的面前。 “长乐,这好菜没有肉不就不好吃了不是?要不你先去大堂等等,我吃完饭马上过去找你!”她可不想一桌子的好菜再让温长乐插一脚,她不愿吃,那也倒是正好。 闻言,温长乐却是鬼魅的一笑,“不要,小雅准备的东西,素材我也爱吃。” 说着,温长乐便动筷子随便的夹起一道菜往嘴里送。入口的感觉让她瞬时感激她做的这个决定。依旧是邪魅的一笑看向云琉雅。 “小雅,少点儿东西哦。” 云琉雅无奈的摇头苦笑。纵然是在肉上放过了她,这还有一手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小心伤到云琉雅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小心伤到云琉雅了 温长乐自斟了满满的一杯酒,桂花酿的香气便在房间里氤氲开来,白素看在一旁哭笑不得的小姐,掩住嘴轻笑,又害怕声音太大了。 谁都知道小姐尤爱这珍藏了多年的桂花酿,此刻却被温长乐像灌开水一样的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她怎么能不心疼? 云琉雅虽不爱喝酒,但却爱酿酒。只因又一次闲聊间与温长乐谈起自己的珍藏时,谁知这温长乐就记下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她居然就讨来喝了。 这珍藏版的桂花酿又岂能与普通的酒相比?一连几杯酒下肚,温长乐的清明的双眸已然有些迷离起来。只是看着云琉雅,依旧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小雅!你是我的好朋友。” 因为酒的原因,温长乐的脸上已然泛上粉红,用力的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她的左肩已经漏出了白嫩的皮肤而不自知。 云琉雅无奈,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男子,伸出胳膊为她整理好衣襟,心下不由的叹气道:这个温长乐,早晚会有一天因为贪杯失身。 被云琉雅这样一拽,温长乐心中一喜,自以为受到了云琉雅的回应。以为她想要用自己入怀。 心下哇靠,平日里这么矜持的云府大小姐这么主动,她又岂有不应之理?想着,便将左手也腾出来,想要与她相拥,却不想一个用力,不过眨眼的瞬间,两个人就都到了地上。 轰然的到底让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与大地再次来了一个热情的背对背拥抱。 虽然房间里有火炉,但贴身的冰凉依旧让云琉雅身子一震,颈间传来丝丝的疼痛。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温长乐,却哪里想到虽然看起来柔弱,但醉酒后的温长乐竟是如此沉重。 “长乐……”颈间的疼痛越来越甚,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在绷带间流出,她却是怎么叫都不曾有回应。 正在云琉雅绝望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大哭。 “哇……姐姐,哥哥。”正是那伤后可以站起来行走的小楚,本来想过来看看,好好的感谢一下云琉雅,却不想看到这个场景,一时间也慌了神,冲出去便去找方明泉。 听到小楚的声音,方明泉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看到伏在地上的二人,不由得大怒。 “温长乐!” 许是方明泉的声音太大,方才因为醉酒昏迷的温长乐蓦地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云琉雅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酒已经醒了大半。 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扶云琉雅起来的时候却看见她的颈间渗出的丝丝血红。 “小雅……你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方明泉一下冲过来,将她抱起来就往寝房的方向走,只留下拍着自己脑袋的温长乐。 “温长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说话办事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形象!” 好在大夫刚刚查看过来云琉雅的伤口,只是再一次被拉开而已,并没有大碍。 只是大夫前脚走,方明泉就拉着温长乐指指点点起来。这方明泉也只还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却在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小大人,对着温长乐指指画画。 温长乐心下怨道,不就是喝醉酒不小心吗,至于这么大脾气么? 正想着,却见小楚也走到了自己面前,“温姐姐,作为一个女子,你确实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说着,小楚摇摇头,好像再说一件多么让人惋惜的事情一样。 这下温长乐不愿意了,正欲发火,却见一群孩子都围在自己身边,就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想想今天的正事儿还没说呢,没好气的将孩子们都赶下去,与云琉雅商量起夫子的事情来。 安九这几日的活计倒是轻松了不少,主要是看着温长乐找来的夫子,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学问,但是教起这些小孩子却是头头是道,孩子们也愿意听这位夫子讲课。 云琉雅看着不远处的孩子们认真听课的样子,心里舒畅了不少。 果然是温长乐,请来的夫子也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好了,承诺给方明泉给孩子们做的事情终于做好了。 回头看去,正看见不远处方明泉正对着自己笑。淡淡的回应了一个,便转身离开了。她只认为是方明泉对她对孩子们的照顾感到感激罢了。 却不想砖头的瞬间,漏掉了方明泉眸中的那一抹异样的神色,隐隐约约间,还夹杂着一些失落。 这些天的揪心,这些天的紧张,还有这些天的快乐。自从那日偶遇到安九与花青的月下谈心后,虽然不曾经历过,但是方明泉却也是知道了一些。却也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是有多大。 所以,纵然心动,也只是深埋在心的一角。 或许,一辈子,都只有将这份异样压在心底了。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房间外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云琉雅浅浅的笑着,一旁的花青将刚买回来的胭脂放回到抽屉里,看着云琉雅嘴角的淡笑,花青忍不住打趣。 “这温姑娘请来的夫子,就是不一样,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把这群熊孩子们给收服了。”花青说着,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说曹操曹操到的老话不是白说的。花青的话刚落,就听见温长乐豪爽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怪不得本姑娘自早上起床就一直打喷嚏,原来是一直有人在念叨我啊。”说着,人已经到了云琉雅寝房门前。 “长乐,花青夸你呢。” 云琉雅赶忙出门相迎,虽然锦绣坊的不在了,理论上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才是,但实际上两个人却是比往日要更加的要好。 转眼间几天的功夫,温长乐来到这云琉雅的府上以不下四次。 温长乐探出头看看身后的花青,眼神直直的勾着许久不曾离开,将花青看的只得低下头去。却引得温长乐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花青怎会不夸我呢?” 只是,语气有点儿奇怪,像是对着红婷楼的姑娘们,花青和云琉雅一脸黑线。 第五百五十五章 桂花酿和梅花酥 第五百五十五章 桂花酿和梅花酥 云琉雅将温长乐请进房间里。两个人之间早已熟络到不用在大堂里说话的地步,云琉雅与她,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 云琉雅为温长乐倒一杯桂花酿,自己则是品着淡淡的清茶。 身子,也不由得离着温长乐远了一些。 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间。她可不想再有上一次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温长乐见云琉雅的这个动作,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的粉红。 “这个……小雅,上次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在面对方明泉的指责的时候温长乐嘴上不服,但是心里却是有一些后悔的。 都怪自己太莽撞了。 云琉雅却是淡淡一笑,“无妨,长乐本是无心,小雅怎么会怪罪?” 虽然心下对温长乐多次来府上的原因不是很明白,但是云琉雅却知道温长乐无论如何都不会骗自己。不仅仅是因为直觉,更是一种因为在商场上并肩作战之后留下的友谊。 还有一点,她总是感觉,温长乐的每次前来,都有一些告别的意味。 卖掉锦绣坊,她也要离开了吗? 不过一个时辰,温长乐便起身就要离去。看着不远处被安九带着操练的孩子们,还是摇了摇头,真是不明白云琉雅是怎么的放心让这些孩子们做云府的护院啊。 告辞的话已说完,却不见温长乐要离去。淡笑着看着云琉雅和花青。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就是温长乐啊……想着,花青回过头去,转身到厨房里拿了云琉雅亲自酿的桂花酿还有自己亲手做的梅花酥。 “长乐小姐,你要是多来几次,这云府早晚有一天被你搬空了不可。” 花青像是赌气一般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温长乐的手上。话里虽然不甘愿,东西却是实打实的一点儿也不少。 温小姐是一个好人,最起码是不是一个会对云府不利的坏人,这些花青都看在眼里。所以话里虽然这么说,调侃的意味更多一些。 温长乐颠了颠手里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 “嗯,还是花青知道疼我。”想要伸手去摸花青的脸,却因为手里里全都是东西而誊不出手来,所以只是在言语上调戏她一下,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眉间是化不开的笑意,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到别人家里就问人家要东西,亏得还是一个女孩子。” 闻声,温长乐回过头去,却正好看见方明泉斜靠在门上。咬了咬牙,自从上次压倒云琉雅弄伤了她之后,这个人就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每一次她做什么都要管一管,就连拿点儿小酒小点心的也看不惯。 “一个愿意要,一个愿意给,不知道方公子此话何意?” 随即,换上自己招牌的老板娘式的笑容。笑着看着方明泉。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自己说起这个来还太嫩了一点儿。 方明泉被温长乐的笑震得一个激灵。嘴上却是毫不示弱。 “哼,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居然次次都要拿点儿别人的东西才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愿意给啊?” 方明泉本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温长乐他就觉得有一股无名的火压在心头,想要发泄。 温长乐却是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纵是有太多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反而让心里更加的痒痒。, 听到方明泉的话,温长乐笑的反而更乐了。回头看向云琉雅,笑容中带着祭祀魅惑人心的妩媚,举了举手里的糕点。 “小雅,不知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说着,还晃了晃。 云琉雅苦笑,两个人斗嘴就斗嘴,扯上我算什么事情啊。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不言语。 温长乐抓到这一点,反而叉起要来,重重的东西挂在腰间,随着温长乐的说话声一动一动的,好不狼狈。 “小子,看见了没。就我与小雅的交情。这都不是事儿!”说着,还很义气的推了云琉雅一下,让她险些再一次跌倒。 方明泉见状,想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一个小孩拉走了,还不忘愤愤的看一眼温长乐,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有空管管你的小侍卫们,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温长乐看着方明泉远去的背影,讪讪的一笑。要不是她知道云琉雅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被方明泉这么一说还真受不住。 云琉雅嘴上应着就要竟温长乐送出门。看刚才的架势,要是等会儿方明泉折回来,怕是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 云琉雅知道温长乐打架是不怕的,她害怕方明泉就此吃了亏。他和他的那些孩子们,现在可都还是自己的宝贝。 出门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夫子,温长乐大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许夫子,别来无恙啊。” “温姑娘,云大小姐。” 许夫子听到温长乐招呼自己,便笑着前来。这些天,在云府的生活倒也随心所欲,正应了他的心意。 相比于温长乐的随性,云琉雅却是恭敬地低下头去,“许夫子。” 云琉雅向来都是尊重有知识的人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许夫子摆手一笑,“云小姐客气了。” 读了这么多年书,却并不像一般读书人那般迂腐。书籍在他的身上体现出来的,却是一种书读百遍之后的大气。 说着,不等云琉雅回应,许夫子又道:“这些孩子们虽然基础差了些,但各个都是天资聪慧,又知荣辱,懂礼仪。都是可塑之才啊。”说着,仰头笑了几声,“云大小姐,你可是留了一群宝贝在府上啊。”对于好的东西,他从来都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云琉雅闻言,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那么多人都说她带这群孩子来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却有人认同她,她又怎么会不开心。 “还望夫子多加调教才是。” 云琉雅不卑不吭的说道。引得温长乐和许夫子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一切好像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好像都平静如水。只是那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却依旧没有人看见。 第五百五十六章 锦绣坊的善后事宜 第五百五十六章 锦绣坊的善后事宜 一大早,云琉雅就被房外哼哼哈哈的声音吵醒,抬头看去,正是安九在院子里教习孩子们武功。映着清晨的微光,空气中还泛着丝丝的凉意,云琉雅看着在晨光中的一行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也就不怪他们扰了她的清梦。 “小姐,你醒了。”花青从端着一盆热水从门外走来,正看到还未梳洗好的云琉雅站在门口往门外眺望着。 闻言,云琉雅回过神来。眸底的笑意还未退去,对着花青淡淡的一笑。“花青,这是第几日了?” “一个七曜日了。”花青说着,将浸了水的温热毛巾递到云琉雅的面前。而后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云琉雅接过毛巾,仔细的擦了擦脸,一夜的沉睡,在蒸腾的热气间已经消散去了。将毛巾摊开在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带着寒意,却总是能让云琉雅觉得舒畅。心中暗自回想着花青的那句话。一个七曜日,原来这群熊孩子在这里已经七天了。 那么,是时候检查一下他们的进展的时候了。梳洗好之后,上了淡淡的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拿了手里昨夜熬夜画的图纸,就往门外走去。 正是专门结合孩子们力气不足但反应敏捷的特点专门设置。若是这些孩子们真的能有很大的进步,再配上她专门为他们打造的兵器,不单单做云府的护院,就算是上场杀敌也定会让敌人们闻风丧胆。 不过,她又怎么舍得让他们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就要出门去城郊的刘铁匠家里。 正走到门口,却被花青叫住了。回头看去,却见花青正抱着一些衣裳往这边走来。 “小姐,您忘啦?今日是与温小姐讨论锦绣坊的事情啊。” 被花青这么一提醒,云琉雅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几天被这群熊孩子们忙昏了头,竟然忘了温长乐那日来说的要事,不过好在有花青的提醒。 这才收拾了东西,往锦绣坊的方向走去。 远远看去,这日,锦绣坊像往日一样人潮汹涌,只是看着这汹涌人潮的人却没有往日的喜色。 未等靠近,云琉雅和花青就听到了锦绣坊伙计的声音,“大家排好队排好队,一律五十文,五十文钱。先到先得哎!”心下骇然,五十文? 温长乐哀怨的看着这群疯抢着衣服、布匹的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脸长的都可以用来用驴脸来形容了。 要不是昨日与那姓李的谈崩了,主人说的十日之期又要到了,她才不会把这些这么好的衣服用五十文的价格都处理掉。 五十文钱来买锦绣坊的衣服,这要是放在往常就跟白送差不多了。 不过想起来那李老板色迷迷的样子,油嘴滑舌,温长乐怎么样不愿意便宜他。他也是给的一律五十文,谁知道等她走了,那姓李的卖出去以后不是要卖五十两。 与其便宜那无良的商家,还不如给老百姓们实惠一些。 所以,她从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就安排人连夜印了宣传册,连夜派发,这才有了一大早就有人潮汹涌的样子。 “都排好队!不然老娘五十两银子卖给你们!”被下面的人吵得烦了,温长乐脸色一沉,大声的对着前面的人喊着。 真是的,买个衣服也这么麻烦。虽然天气比较寒冷,但是温长乐的脸上却是涨的通红。 人群听到喊声,却见一个妖娆的女子正立在前面。只是脸上吃人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心生一震。这个女人不好惹。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安静了下来。 锦绣坊的老板向来神秘,看这人说话的语气,定是那老板无疑了。只是锦绣坊被卖易主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一家店的主人竟是一名女子。 温长乐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安静下来脸色就和悦了几分,脸上依旧是一片恼怒。不知道是气这群人这么不讲规矩,还是在气这么好的衣服没有卖出好的价格,亦或者是生气那李老板。 不过说实话,这李老板已经是她这么多天寻得最好的买家了。 “长乐何事如此动怒?”温长乐正说着,却听见身后一声宛若天籁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架空而来一般。却带着无比的额威严,让温长乐觉得身子一个激灵,差点儿晕过去。 什么时候不行,偏偏是现在。本来涨红的的脸上瞬间渗出几分苍白。转身进了里屋,跪下身去。 “主人。” 正说着,便见赫莲慕瑾一袭白衣落地,湛蓝色的足尖点地,立在这房间的正中央。身子跃跃生风。 “长乐,速战速决。”说完,便一道白光晃过,离开了这锦绣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温长乐一眼。 温长乐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回手探去,却是黏腻的温热。温长乐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又是这样。”自从上次被主人责罚以后,这已经有数月了。 也好也好,最起码责罚的频率要少一些了。 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时,发现云琉雅正坐在房间里。不像往日一般淡定的喝茶,眉宇间,却是带着一些焦急。 “长乐,你怎么了?”见温长乐终于从帷帐中走出,云琉雅立刻向前来问。 方才云琉雅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温长乐就进了店内。等她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温长乐自己去了帷帐中去换衣服了。心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疑惑,却在遇上温长乐那带着不羁的眉眼后咽了回去。 这就是温长乐,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的温长乐。 “小雅,你来了。”与云琉雅商定的便是今天,温长乐见到她时,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终究被被主子嫌弃做事情慢了。 云琉雅点点头,招呼花青把最后积存的货物拿来。却被温长乐拦住了。“这些,小雅要是不嫌麻烦就留着吧。” “可是这布匹……”云琉雅还想说什么见温长乐只是摇头,也就收回了本来想说的话。沉下头去,让花青把东西收起来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莫名的心事 第五百五十七章 莫名的心事 东西虽多,但便宜的抢购不过转瞬之间。不到正午,锦绣坊的整个柜台都已经空了下来。就连平日压在箱底的残次品也一概不留。 温长乐从里屋里出来,看着这一片景色,心中无形中染上一些感慨。不比往日的豪放,却也有几分女子的柔美。 “老板娘,这最后一天在一起工作了,老板娘就不准备犒劳犒劳我们?” 收拾完,打扫干净整间屋子,一名伙计从柜台下探出头来,调侃道。声音不大,却在房间里落了满室的回声,让偌大的店面,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温长乐闻言,愠怒道:“好你个穆飞!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有你这么跟老板娘说话的吗?” 一如既往温长乐的暴躁一般,只是在这回音大的房间里,花青和云琉雅两个人都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以后皇上要是给群臣开会,直接把大殿搬到这里来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那声音鬼不鬼的御前太监? 虽然这样说,可是温长乐下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兴奋了起来。 “收拾完家伙,等会去对面酒楼二楼,我已经预定好了。”说完,温长乐就对着那叫做穆飞的伙计又是一阵的怒骂。 整个午饭,虽然不时的有贪杯的温长乐和鼻青脸肿的穆飞两个人给离别宴添一些轻松的气氛,但整个包房里都笼罩着一股离别的伤感。 “小雅!” 温长乐说着举杯,脸涨的通红,却依旧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将酒杯高高的举起。 “干杯!”说着,他一饮而尽。 温长乐不是矫情的人,虽有告别的愁绪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埋于酒中,一饮而尽。 她知道云琉雅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曾想过,这番的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会在以后的生活中给她造成极大的困扰。 几巡酒下来,云琉雅也已经有些迷离。将后事都嘱托给了同来的花青,便带着白素回到了府上。 隐隐约约间,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出门被风一吹,映着锦绣坊关门以后的萧条,云琉雅有些晕涨的头脑醒了大半,阔步向云府的方向赶去。 “小姐,你等等我啊。” 白素见刚才还玩儿的开心的云琉雅这会儿却急急忙忙的往家的方向赶去,心中 一阵疑惑,却也没有多言。只是云琉雅的速度太快,让她刚吃饱的圆滚滚的肚子有些受不了罢了。 云琉雅没有理会身后的白素,径直搭了一辆马车。心绪并没有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的烦躁起来。白素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这样的云琉雅,也自觉的闭了口,呆坐在马车里,不说一句话。 一踏进门,却看见门口前石桌上的云昊天。秋风中带着几分萧瑟,云昊天本来并不挺拔的身影却在云琉雅看来扎眼起来。 听到身后云琉雅的声音,云昊天转过身来。 “雅儿,回来了。”虽然淡淡的笑着,像极了慈父的样子,但是在云琉雅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并不理会云昊天的假心假意。冷冷的回应道:“嗯,回来了。”说着,就要绕过他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但是她知道,云昊天肯定会叫住她。 果然,云琉雅往前走了不过几步,就听见云昊天的声音。“雅儿,这样的天气,你应该在房间里好好的待着才是。” “哦?这样的话,还望父亲去陪一下萧姨娘吧,怕是没有爹爹的日子,她很难过呢。” 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去。她知道这是云昊天要来了,他要发起反攻了。但是,云琉雅又岂会容他所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要被云昊天话里有话的话吓到。也不要他假惺惺的关心! 一进大堂,却看见正急躁的在大堂里踱步徘徊的安九。 “你回来了。”看到云琉雅回来,安九第一时间追上去,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一眼花青,当然花青也还没有回来。单是直直的看着云琉雅,心中的焦躁全然露在脸上。 云琉雅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坐下与安九商量事宜。 原来云琉雅不在府上的时间里,府上收到了莫名的信件。安九在院子里正在与孩子们切磋,却有弓箭直直的插在了身边的树上。 箭峰虽然不锋利,却让插得很深。安九立即反应过来出门追,却是追了十几里都没有找到踪影。 “想必他们应该不是跑了,而是躲起来。我害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所以就又赶回了。” 安九顿了顿,神色凝重的看着云琉雅,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信件交给云琉雅。虽然不似皇宫中的请帖那般华贵,却另有一番气势,牛皮的信封上有一个烫金的“云”字,与信封的整个格调都有些差别,却又让人不容小觑 云琉雅眉宇间全然是一种疑惑,前世今生中,都不曾见过这个东西啊。 安九见云琉雅脸上疑惑的目光,心里更加的沉重了起来。 “我回来之后,发现院子内又多了几封信,同样的送入方法,同样的外形,只是力道更大了一些,射在树上,明泉都没有把他拿下来。”安九让一个孩子把那剩下的两封信拿过来。 云琉雅眉头微微的蹙起,虽然心里疑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正欲收起,却发现云昊天从门外进来。故作随意的将信封往桌子上一放。 “不过是区区几张纸而已,我云琉雅怎么会在意这些。”说着,故意往云昊天走来的方向看去。 云昊天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明明厌恶的可以,却依旧笑着对云琉雅说:“小雅,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目光往桌子上的牛皮信封上看去,舒了一口气。虽然动作很小,却没能逃掉云琉雅的眼。 心下了然,这东西,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必定是那云昊天搞的鬼。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反击了呢。双手淡定的抚上那烫金的纹路,眸底,一片冰冷。 好!既然这样,那云昊天,这次就让你输到心服口服! “雅儿每日生活甚是愉快,又怎么会有烦心的事情?倒是爹爹操心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嘴里却啐一声假仁假义的东西。 云昊天闻言也不怒,只是脸色却染上了几丝愠怒。是连次慈父的样子都不愿意做了吗? “云琉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记住,什么事情都别过的太过头了!”说完,甩下教育的话就走了。 云琉雅看着云昊天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明白了几分。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明信件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明信件 云家在江湖中纵横多年,虽然后来被朝廷招安,家族中最强大的势力却依旧隐藏在山野之间。而云昊天这一支,不过是云家家族内的一小部分罢了。 想必,这是云昊天将云云家掩藏的那部分势力给找出来了。果然,狗被逼急了,要跳墙了。 从一个月前云昊天开始频繁的外出,到现在,云昊天才开始出马。看来,他在那里面的威望也不是很大嘛。 心中虽然明白几分,但手上却不迟疑半分的将手里的信拆开。烫金的大字在云琉雅粗鲁的撕扯中就已经被撕成了几部分,手握着薄薄的宣纸,句句全都是对云琉雅做家主的质疑。 年龄太小,女流之辈的话皆泛在纸上,不堪入目。 打开其他的两封信,虽然笔迹内容相差,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云琉雅,不配做云家家主。 云琉雅冷冷的看着这几张纸。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这还什么都没对云昊天做呢,就已经引来了这一出。她倒想看看,云昊天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让身旁的安九和过来送信的孩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样?” 好久没有见过云琉雅的这个表情了,反而让安九觉得陌生起来。这走到云琉雅的身边,安九才出声问道。 “不怎么样。”说罢,便把信递给了安九。浅浅的一笑。“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于安九,她从来都是信任的。这样的时刻,她同样需要安九跟她一起见证。 见到信中的内容,安九先是一愣,随即眸中染上愤怒。可是再次遇上云琉雅的自信之后,一颗悬着的心就又沉了下来。 安九将信折好,交到云琉雅的手中,“你说怎么样,我听你的。” “好。我要先去睡一个午觉先。”云琉雅站在大堂之上不顾形象的伸了伸懒腰。 安九觉得汗颜。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睡午觉。可谁让她是云琉雅?云琉雅做的事情,好像天经地义就是对的。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好,那云大小姐快去睡吧,我带着孩子们练功去。” 安九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剩下不顾形象的云琉雅。真是的,越来越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虽然口上说着要去睡懒觉,可是云琉雅却并未向寝房的方向走去,反而一溜烟进了书房。自从上次秦天佑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件书房了。 凭着记忆去寻找云家的族谱和家族史,云琉雅靠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上看了起来。 云家祖上靠一本神秘的兵器图谱发家,到现在不过才一百年左右的光景。 到了云昊天这一代,君飒枫初掌职权,旨在拉拢江湖间各类大家以巩固自己的帝位,这才将云昊天所在的一家招安。 云家家族大的事宜皆在家族大会上讨论举行,每五年举行一次。 大会上由云昊清颁发新的家族史和家族族谱。云昊天虽然位列群臣,但是作为云家的一个分支家主,仍然要参加每一次的大会,否则将受到家族的驱逐。 家族大会闭会期间,重大事宜由云家三位长老代替出面之行。各个家庭中的小事情,则由家主执行。 有关云家的三位长老,云家中威望最好的云清,云隐,云峰三位长老依然在世。虽未曾继承兵器锻造设计的衣钵,但是却是现在在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三个人。 看到这里,云琉雅算了算日子。每五年举行一次。还有两年就要到云家的家族大会了啊。这么说来,这本书应该是三年前记载的。还是有一定的可靠性的。 云琉雅数了数,这三个人正是云昊天的叔叔辈,也就是自己的爷爷辈。点了点头将这些都记下,云琉雅便出了书房的门,这才往寝房里走去。 刚刚接收了太多的新知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将他们好好的印在脑子里才行。 相比于云琉雅的淡定,萧姨娘这边却是炸开了锅。 “老爷!你不是说三个老爷子今天就要来了吗?怎么云琉雅那个小贱蹄子还这么嚣张。”萧姨娘反复在房间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这些天,她听云昊天的劝告,不出去找云琉雅的麻烦,以免透露了他们的计划,让云琉雅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这都已经三天过去了,说好的三个老爷子怎么还没来?萧氏不淡定了。 “你闹够了没有!” 一直安静的喝着茶的云昊天见萧氏反复的走动,心中不由得燃起一阵烦躁。 “行了,你也别着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老爷子今天已经给云琉雅来信了,不过几日就来了。”说完,好像后悔了自己说的话,反来安慰道。 萧姨娘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云昊天同样烦躁的脸,也就咽了下去。这些日子在别院生活,她倒是学会了隐忍不少。 云琉雅为了给云昊天造成一种自己十分害怕的假象。这几日不断的上街挑选东西,将云府上上下下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就连每一个花花草草都亲自过问审查。 但是在暗地里却特意安排安九和许夫子近几日加大孩子们的训练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的潜质发挥到最大。 到了约好的日子,云琉雅让花青自己画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庄重的妆容,微微一笑,便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人来了。 大堂的主人位子上,云琉雅端坐着。品着上好的茶水,一声不吭。等着传说中的云家长老的到来。 安九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一来是为了第一时间告诉云琉雅,二来是为了探探三位长老的武功。 “叔爷爷到此,雅儿有失远迎,还望叔爷爷见谅。” 听到大堂外有陌生的脚步的声音,云琉雅才起身从椅子上坐起来,出门对着三位长老行礼。顺便上下打量着来人。 三个人中站在中间的长老,头发和胡须早已银白。单手背立,冷冷的扫了一眼云琉雅。虽然带着一些威严,更多的却是不屑。看来,他打心眼里就没把这个黄毛丫头看在眼里。这个,应该便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二叔爷爷云清。 左边的长老虽然头发不至于银白,但是也已经到了花白的地步,但是眉宇间却透着英气,只是带着一些木讷。 再看右边的长老,虽然银发不多,但是身形依然佝偻。云琉雅心下计较,明白这两位分别年龄最小的八叔爷云峰和七叔爷云隐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长老的刁难 第五百五十九章 长老的刁难 云琉雅将三人让到正确的位置上。云清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许,却立刻又冷下脸来。 “为何要对你见谅?”云隐坐罢,将白素刚为他呈上的茶水震了震,冷声道。麦色的皮肤上因为岁月的痕迹很皱起来,却是给他没有来的怒气中增添了几分威严。 云琉雅冷冷一笑。像这样就想镇住我?脸上却是依旧温婉,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她淡淡的一笑。 “七叔爷爷说笑了,自古以来都是晚辈看望长辈,云琉雅作为叔爷爷的后辈,却一直都不曾随爹爹前去看望您,这是罪在其一。叔爷爷不远千里而来,虽然云琉雅早已知道,却不曾做任何迎接,这是其二。叔爷爷怎么能忽略掉雅儿的两条罪状呢?”云琉雅不卑不亢的说道。 她巧妙地将云隐的为何见谅理解为三人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儿。 这样一来,要是他们还一直牵着这句话来说,反而会显得自己不合时宜了。 云隐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便与另外两个长老攀谈了起来。完全不顾云琉雅的存在。许久,一直喝茶的云清却开口了。 “你是这个家的家主?”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看似随便的问话中,却是带着威严。 云琉雅微微一愣,心下了然这才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吧。低下头去,将眼中的情绪遮掩起来,柔声道:“雅儿不才。”正是以进为退承认了自己的地位。 “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才应该让贤才是。”说话的是云峰,他声音有些沙哑,开口便是诉说不满,云琉雅又一次低下头去冷笑,并没有说话。 三位长老看也不看云琉雅,任由她站在一边,自顾自的聊起天来。 身后的白素和青小七咬咬牙,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花青拦住,狠狠地一瞪,两个人便不再言语。云琉雅给花青一个眼色,她带着两个人便下去了。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虽然她不是,但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走的远。青小七和白素,云琉雅会慢慢的教她们这些道理,只是不是现在。 “三位叔伯远道而来。昊天未曾迎接,愧疚啊愧疚。” 正在云琉雅保持着淡笑脸上就要抽筋的时候,云昊天来了。云琉雅立刻又低下头去,欠身叫了一声爹爹,却被云昊天冷眼一瞅,便不再看他。 “昊天来了,赶紧坐。”云隐听到声音,便把身旁的椅子拉给云昊天。完全无视掉一直站着不出声的云琉雅。 “你这云府上,装扮的还不错嘞。”说着,拍了拍云昊天的肩膀。说的是你的云府,斜眼看了云琉雅一眼,却并不见她有什么言语,四个人说起话来也大胆起来。 直言说云琉雅不适合当云家的家主,应该让云昊天来做才是。 “昊天啊,你乃位居我朝之上四品官员,实在是为我们云家争了光啊!” 四个人说着,云清赞叹云昊天的话不绝于耳。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云琉雅,睥睨道: “不知这位新晋的家主,可为云府做过什么服众的事情?” 云琉雅淡淡一笑,“雅儿不才,只得皇帝钦赐敏德郡主称号和区区十万两黄金的家产。不曾位列朝纲。” 说罢,她便低下头去。抬眸看云清脸上渐渐变青的脸色,没有出声。 三位长老本就有些忌惮云琉雅的郡主称号,但云昊天却说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名,三个人才逐渐的放心,可不曾听说还有十万两黄金的事情啊。 看向云昊天的脸色已不复有方才的和蔼,反而带了几分微怒。 正在房间里沉默之际,小楚却跑来,在云琉雅耳边耳语了几句。云琉雅微微呼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担心脸上的肌肉会僵掉了。 “三位叔爷爷,房间已布置妥当,还请叔爷爷这边请。一路舟车劳顿,雅儿还望三位叔爷爷多多留宿几日。” 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几丝不容抗拒的霸气。 见云琉雅并没有以权压人的意思,三位长老才放下心来。路过梅语轩,三位长老往清风阁的方向走去。 清风阁以前是云昊天和萧氏住的院落,现在拿来招待这三位长老,在云琉雅看来在合适不过。 只是这其中寓意,怕是只有云昊天、萧氏和云琉雅三个人知道了。 “府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小孩子。” 很少开口的云峰突然开口,一张嘴就直指要害。木讷的脸上因为嘴巴的张开而带了几丝怪异。 “还请八叔叔见谅,昊天管教无方,这雅儿贪图小孩子的护院便宜,竟是将这群孩子做了我府上的护院。昊天想要劝阻,无奈……”云昊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摆摆手,低下头去。 三个长老闻言皆是蹙眉。为了省几个钱就雇小孩子当护院,不是有十万两黄金吗?云昊天这话说的非常巧妙,既表达了自己的想要重回家主之位的意思,又让三位长老觉得云琉雅的十万两黄金是子虚乌有。 云琉雅在心里冷笑,好一个狡猾的云昊天,哪只眼睛看见培养一个小孩要比请一个大人护院便宜了! 云琉雅闻言却是不见恼怒,依旧淡然的说道:“这府上的护院,一次次置外人的入侵而不顾,雅儿认为他们并不能担当起该有的责任,这才将他们辞了。” 观察着三人的脸色,云琉雅继续道:“至于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些,但身手却是都不一般。这样即使有外人来袭,也不会把这样的几个孩子放在眼里,反而会更加大胆的亮出自己的行踪,我们岂不是可以更加容易的找出他们?” 顿了顿,看着三位长老的双眸却是对上了云昊天的。云昊天一震,强忍住想要退后的欲望。这是他的女儿,她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从娃娃开始培养,只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更忠心,这云府的大大小小的支出,爹爹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更便宜!”声音中已然泛上了冷意,忠心……这批护院也只会对云琉雅一个人忠心。 云家的长老她不敢惹,但是在云府的地盘上,你云昊天还是没有资格的! 第五百六十章 扬长而去 第五百六十章 扬长而去 云家的三位长老在云府住了几日,几日来,云琉雅上到客人的接待,下到府上的柴米油盐,一切的一切都搭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三个人却一直在鸡蛋里挑骨头。 云琉雅对他们的刻意刁难都一一的应付了。纵是再大的困难,也不见云琉雅有一丝的恼怒。并且时不时的像长老们展现孩子们的能力,更是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竟是让三位长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才好。 只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请来的云昊天,又岂会轻易罢休? “二叔叔,你看这……” 云昊天在房间里踱步,脸上满脸的焦急。这些天这三位叔叔的刁难他全都看在眼里,可是谁知道这越是到了最后却没音了。 枉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奔波,最后还开出了那么多的价钱请三位长老出场。难道这三个人也被云琉雅给收服了? 这才将三人请到了连自己的别院中。就是让他们看看,云琉雅将自己和萧氏放在这样的一间房子里,是有多么的不合规矩。 云隐四下打量了四周,装饰与云府别处的院子不同。在本质上来说,属于风格的问题,与其他的物质条件无关。 几天下来,都没有找到云琉雅合适的把柄。现在看来,目无长辈,倒是一个不错的罪状,还未等三人开口,就听萧氏在那边开了口。 “三位叔叔!”萧氏一上口,便是哭天抢地的哀嚎。三位长老不由得掏了掏耳朵,看向云昊天的眼里也带了一些异样。 云昊天紧紧的皱了皱眉,这个萧氏,可别瞎说。 瞪了萧氏一眼,她便安静了下去。 只是话却少不了半分,将云琉雅如何将他们送到那亭台水榭,如何用小孩子来欺负他们一一添油加醋的哭诉出来。 说到最后,眼角竟也染上了湿意。 三位长老闻言皱了皱眉头,若真是如萧氏所说,那废除云琉雅家主的罪名可就成立了。 虽然云昊天之前对他们承诺过什么,但那些毕竟都是虚幻,而云琉雅手里可是紧紧地攥着十万两黄金的。 这家主的位置要是回归给了云昊天,那这十万两黄金…… 说着,三个人同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昊天几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昊天立刻会意,“好说,好说……若是三位叔叔能帮小侄这个忙,定有重谢!” 表面上说的客气,云昊天心里却啐道:老不死的东西。只是,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他还不能这样说。 五个人在房间里说话,却是忘记了隔墙有耳。 门外的一切,恰好被云琉雅安排好的值班跟踪三个长老的孩子听到。听到三个的商量,来不及吃惊就将探听到的事依数报给了云琉雅。 萧氏不断的给三位长老呈上云昊天珍藏多年的好酒,在乡野间住惯了的三个人岂曾喝过这么好的酒?不过转瞬,便已经将云昊天的珍藏挥霍了差不多。 云昊天虽心有不甘,却迟迟都没有说什么。只要他们能帮他夺回家主的位子,一切都好说。 就在五个人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云琉雅却闻言闯了进来。“听闻三位叔爷爷爱喝酒。雅儿特地盛了自酿的桃花酿,还请三位叔爷爷赏脸品尝。” 说着,身后的花青就已经将酒倒在了云清三个长老的碗里。三位长老面面相觑,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喝了人家的酒,就要给人家办事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正尴尬之际,头顶却传来了云昊天的声音。 云昊天见状,拍案而起。 “云琉雅!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不知是因为有了三位长老的明确表态还是因为隐忍到了极点。自从云琉雅当上云家的家主以来,云昊天还是第一次对云琉雅这样说话。 闻言,云琉雅并不恼怒,反而淡定的笑了几下。只是这笑在云昊天看来,却是比修罗的笑更加可怕。 “这陪三位长老,若是没有我在场,岂不是让其他的兄弟之间笑话?” “云琉雅,目无尊长,即使是三位长老面前依然不见悔改。我三位决定,辞去云琉雅云家家主一职,由其父云昊天代任!” 木头脸云峰说话,他见两位哥哥这些天一直不言,早就有些耐不下心来,眼看这就是最后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的错过? 所以不管现在云琉雅什么表情,径直的便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云琉雅闻言,收起了方才的温和,终于要开始说了是吗? “三位长老,雅儿一为爹爹和姨娘腾了云府上最安静的一处别院,让爹爹和姨娘颐享天年。二为爹爹和姨娘收了方明泉一干侍卫,保护爹爹和云府的安全,三为爹爹和姨娘的女儿云语非将自己的贴身侍女花青派去伺候半月有余。不知,长老的目无尊长从何而来?” “云琉雅,就是你欺人太甚!” 云琉雅一开口,周围的空气就降到了冰点,萧氏终于憋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云琉雅就开始大骂起来。 这倒是给了云琉雅一个好的机会。盯着方才说话云峰的双眸,既不示弱又不冒犯。 “姨娘身体这般,还是在这别院中静养的好。至于三位长老,还请不日请回,免得打扰了姨娘的修养,给雅儿一个目无尊长的把柄!” 说着甩袖而去。 出门外,却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一直拖着不说目的。 现在好了,云昊天帮着把他们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云琉雅终于有机会赶走这三尊“大神”了。 云琉雅的离开,让三位长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着云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下人的面被逼成这样,这还是他们成为长老以后的第一次。 想要继续留下来吧,可是云琉雅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总是会给人倚老卖老的感觉。 三位长老紧了紧拳头,暗下决心定要来日方长整治一下这个云琉雅不可,必要这云府,鸡犬不宁!面对云昊天再次的请求和利诱,却是离开了云府。 扬长而去,他日必卷土重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 悠闲时光 第五百六十一章悠闲时光 天色微微泛着淡淡的蓝韵,云府从大清早就能听到井然有序的呼喝声。孩子们干劲十足的遵从着安九的教导,认真的训练着。 云琉雅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轻叹一声。如今的这幅样子既陌生又熟悉,和记忆中对照上的只有相似的面容,眸中的神韵却比之从前要越加的温柔。 从微敞的窗户的缝隙倾泻的光晕在红木桌上映出一道清晰耀眼的痕迹,云琉雅抬头去看外面的世界。孩子们的身影在日光下闪烁着微亮的光芒,看的云琉雅有些迷茫。 长发流泻而下,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但主人却只是怔怔的瞧着窗外出神,并没有注意其他。 “小姐,又在看他们训练啊!看您这么喜欢,不如和他们一起玩吧!”青小七嘴碎的张口,被身边的花青锤了下脑壳。抱着头哎呦着,眼神却是觑着云琉雅满眼的笑意。 和云府的人待久了,青小七的本性也渐渐的显现出来。活泼好动的她现在也越来越习惯和府内的大家开玩笑了,甚至就是云琉雅也会被她的演技逗得呵呵直笑。 云琉雅闻言并没有说什么,手中的梳子重新放到了梳妆台上。日光下,她美得似娴静安好的仙子,未经尘世的点滴侵染,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三位长老走后,她们的日子又重新回归到之前的平淡。虽是无奇却温馨的可以。 “小姐,门外有位姓曾公子求见,说是小姐的朋友。”花青恭敬的对云琉雅行礼道。她的这个毛病,云琉雅纠正过多次却终因无果而放弃。 云琉雅听到不由得转身回眸,眸光流转脱俗的让人上瘾。“姓曾吗?”她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道,“带他到大厅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到。” 曾天赐怎么会来?他和她有这么熟吗?虽然云琉雅对曾天赐的印象不错,但并不代表她就是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云琉雅脑中的问号太多了,但既然好奇去看看就清楚了。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云琉雅带着侍女们向大厅而去。 远远看去,一抹青色正坐大厅,导致带着几分俊秀的意味。云琉雅眸光微闪,却又再次趋于平静。这次,或许又能多了几分趣味! “云小姐。”曾天赐瞥见云琉雅的身影后就立刻起身站了起来,语气很是愉悦,像是期盼了许久,“曾某人贸然前来,让小姐受惊了吧!” 云琉雅却是眉眼弯弯,轻笑道,“曾公子说笑了,曾公子能前来云琉雅可是开心的很呢!不过,下次公子要来不妨先来封书信,若是来的不凑巧云琉雅不在可怎么办?” 虽然总觉得这个曾天赐哪个地方很是奇怪,但若是论接触过的时间内他的一言一行,倒的确是挺讨女人喜欢的。况且自己也没找出来别扭的地方究竟在哪。 曾天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的头发,“曾某人此次前来,是受了您母亲之托。”越说越是没力气,到了最后的音节完全含糊在口中。 云琉雅听完略微诧异后,了然的无奈笑了几声,“娘亲真是的,还来麻烦曾公子一趟。”右手轻抬,做出请的动作,而后道,“曾公子不必拘束,既来之云琉雅自会好生接待。” “素素,去把前日买回的雪花茶拿来,让曾公子品尝一番。” 和曾天赐对坐于桌前,云琉雅开口道,“我记得曾公子是南城人吧?南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云琉雅也只是随意的找了个话题,虽说曾天赐学识渊博但这样对坐,却依旧是尴尬的不知开口说些什么。作为主人,客来访问自要照顾周全。 花青在茶间沏茶,很是认真。一旁的青小七却是意兴阑珊的在旁边偷懒,“姐姐,这曾公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啊?看小姐那样子似乎二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青小七还是个孩子,相比厅台前的咬文嚼字,她还是更喜欢八卦一些。 看自家小妹那一脸奉承兼好奇的模样,花青没好气道,“主子的事情哪是我们下人可以揣摩的!你的任务不是保护小姐吗?怎么溜到我这来了!” 青小七被花青说中痛脚,不由得撇了撇嘴,“还不是那曾公子一直在给小姐将他们那的人文地理,无聊的很!姐姐,好姐姐,就让我在这避避风头吧!” 青小七是真的觉得无趣,即使是在青组,她最讨厌的也莫过于温习读书了。她实在是不晓得究竟那些东西有什么魅力,让人欲罢不能的。 花青无奈,小七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任性的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兴趣。但她却不能阻止,也不向阻止。也许素素说得对,自己就是太溺爱这孩子了。 白素看着这两人每日都要上演的情节,不由得捂着头十分无语。青姐姐自从认回小七这个妹妹,就开始了各种盲从。还好最近有所收敛,不然就连小姐都看不下去呢! “素素,去把茶端过去吧!”花青收拾妥当后将托盘往白素的手上一递,而后转头对青小七道,“你也回去,站在小姐身边好好保护,若是我再看见你玩忽职守,哼!” 虽然花青的威胁并没有什么用,但青小七还是乖乖地跟在白素的身后向层层递进的长廊而去。 花青站在身后,叹了口气。也许是幸福的时间有些多,她已经有些忘却了曾经的痛苦和折磨。 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如繁花盛开般绚烂。如今的生活,在她眼中一直是不曾想过的美好。 曾经以为都只是梦境甚至是泡影的一切,如今都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只要伸出双手,就会轻易摸到。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都收获到怀中。因为小姐,她才会这么幸运。因为小姐,她花青才会拥有并有勇气去追寻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每日清醒后,她都无数次的感谢着上苍。不只是因为给了她性命,还有那份阳光。小姐就如同黑暗中的那束光,打破了自己坚硬的壁墙,让自己能够不用抬头就看得到光。 花青笑着,笑容清晰的挂在脸上,即使身影已经隐没在长廊之后,却依旧不见消失。 第五百六十二章 试探隐情 第五百六十二章试探隐情 俯瞰皇城,方方块块错落有致,十分有趣。而皇宫就在这最中央的位置,远远看去像是被口字包围的红色海洋。 朱红砌玉,华丽又张扬,似乎在对所有人宣示着这里的与众不同。 红妃半倚在贵妃椅上,身子微斜,臂间朱红烟纱滑落一半,却是妩媚中透着几分慵懒。双腿交叠隐在层层裙摆之下,纤长玉指轻敲玉枕,似乎有不少烦心的思绪。 立后的诏书虽已拟好,但要准备的事宜还繁多。而作为主人公的红妃却是对这些有些过于漠不关心。 “小姐,这是陛下让人特意从徐州送来的青提。”身边的侍女漓央端着雕花托盘,脚步轻柔的走了进来。 红妃却是连眼神都不曾交汇,自顾自的敲着玉枕。漓央见此无奈的露出一抹笑意,而后安静的将托盘放在了木桌上。 “小姐还是孩子脾气呢!”漓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陛下的好意您怎能这样的漠视,若是被人瞧见,又……” 红妃却不甚在意道,“不会有人瞧见的,就算被瞧见了不过就是说上几句。倒霉的也不过是他们罢了。” 她对漓央挥挥手,“漓央给我捶捶背吧,肩膀有些酸呢!”她撒娇的对着漓央说道,那调皮的样子似乎更像个孩子。 漓央轻笑着走上前来,清醒后主子倒是越大的慵懒了。虽然依旧是那个爱笑的小姐,却有什么变化了,不知不觉的。 红妃闭上眼睛,被锤着的肩膀越发的酸软,舒服的紧。但她让漓央走到她的身后,却更多的是不想让她看到她眼中流泻的情绪。 立后之事,若是她自己的意愿,大概是反感的。无论是被当做替身还是有了心仪之人,她都是不情愿的。当初主子的任务中并没有这一项,因此她也曾有过一丝的误解和期盼。或许,到了这一步他会带她离开。 但现在看来,似乎一直都是她自己在妄想罢了。 主子有一阵子不曾出现过了,而被困在这牢笼中的自己对其他的事情也不得而知。心中的疑问很多,但也只是囤积起来而后等着它腐朽。 “我不想当什么一国之后。”红妃闭着眼睛说出的话语听着却很是伤感。 “妹妹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叶贵妃站在门口,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娴德。掌中得尖锐让她的表情闪过一抹狰狞,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妹妹怎能说不愿做国母这样的话呢?若是陛下知晓,该有多伤心呢!”叶贵妃不请自来,半掩红唇,说的有些责备。 红妃瞄了眼门口,那拉长的身影有些模糊却又有些凌厉。“真是稀客,姐姐竟然来妹妹这闲聊。” 皇宫中即是如此,秘密这种东西是不复存在的,却又是无处不在的。 叶贵妃此次前来也不过是因为听说了朝前的事情,这次来大概也是为了探口风吧!不过红妃却是有些懊恼的,竟是自己多嘴了让旁人听了去。 “漓央,备茶。姐姐这样的稀客,可是要备上上好的五彩茶呢!”红妃挥挥衣袖,从贵妃椅上坐起,而后柔弱无骨的扶着边缘站起身子。 二人对坐桌前,香茶袅袅而升。迎着这飘渺的雾气,叶贵妃不时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个备受皇宠的妃子。 除了样貌出众外,她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过就是这样的女子竟能将宋皇后送入冷宫,哪怕是皇太后的劝阻也被皇帝直接驳回。 叶贵妃开始并不把这个出身低贱的红妃放在眼中,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却是再也没办法做到无视了。谁清楚这个女子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会做出什么呢?不过,方才确实听到她说不愿要这位置。 红妃沉默不语,却不想她的沉默让叶贵妃却思索了许多。无心插柳柳成荫,大概就是这样吧! “方才妹妹说不愿做皇后,可是真心?”叶贵妃问的小心,揣测着红妃会有的反应,谨慎的准备着应对。 红妃却是斟茶轻饮了一口,慢悠悠道,“妹妹只是想到那位子责任重大,不免心生忐忑罢了。姐姐也知道,若是皇上昭告天下,会有什么反应。妹妹可是怕麻烦的紧呢!” 她越是这样说,叶贵妃越是疑虑。她们二人可说是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今日对自己说的这些话会不会只是幌子? “不过若是日后妹妹做了皇后,可要多多照顾姐姐啊。”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而后各怀心思的告了别。 叶贵妃在回去的路上,眉头紧锁,很是纠结的样子。 自己作为妃子多年,陪伴皇帝身侧尽心尽力。却也只是到了贵妃的位置,她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若说宋皇后的位置稳妥,叶贵妃虽然对宋皇后颇有微词,却也只得将苦水咽回肚子。因为宋皇后的后台过硬,自己没有办法动上一二。 但现在宋皇后不在了,而红妃却是凭着陛下的宠爱而一步登天,甚至即将坐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心中怎会没有怒火? “可恶!竟是输给了个黄毛丫头!”不自觉得就将心中所想的咒骂出声,虽然很轻却还是发出了响动,引起身边侍女的侧目。 叶贵妃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人前贤淑人后本性暴露。大概君临风也是遗传自她吧! “本宫要去乾清宫,你们几个就先回去吧。”叶贵妃对身边的两个庶女吩咐后,就气咻咻的大步向前走去。 皇太后自从宋皇后被罢黜后也很少再出现于人前了。想必皇太后也对红妃意见很大,因为她才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险些反目。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恨得吧! 叶贵妃虽然对把握人心很有一套,但并不是所有人。就比如眼前的皇太后就是其中一个例外。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叶贵妃恭敬的行礼,眼神不敢随意的看像任何一个方向。 皇太后却是坐在台上,翻阅着手中的佛经。久久才道,“起身吧。” 叶贵妃起身后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献了上去,“臣妾带了父亲出差时带回的雪荷香叶,想让您也尝尝。” “呵呵你还真是有心了,露尘还不过去招待?”太后微笑着,眼睛半眯着看不清其中的神采。但只是听声音,似乎是欢喜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胆怯的侍郎 第五百六十三章胆怯的侍郎 朝堂之上,沉默似乎成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常客。君飒枫满目怒容的俯视着手下的大臣们,不满的情绪萦绕在他周身。 “柳爱卿,朕要你拟定的大典章程怎么样了?”早朝想要继续,总要一个人率先开口,而这个人很明显只能是他自己来充当。 被点到名字的大臣身子轻颤,极不情愿的上前一步,“回,回陛下,还,还在确认中。” 听了大臣的话,君飒枫的脸色并未见好转。但他却也清楚,在众人皆反对的情况下,一意孤行是办不到的。因此他将怒火收敛了些许,而后闷声闷气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将所有事宜准备妥当。” 那柳姓大臣听闻,彻底地没了精神。最终却也只得无奈的回道,“是,微臣遵旨。” 立后一事事关重大,需要反复考虑的事情太多。暂且不论繁复的规章,单是礼单一项就够他愁容满面的了。 散朝后,朝臣们俱是同情的看着那人。君临笙却在人烟散尽后将走在最后的那位柳姓侍郎叫住了。 “柳侍郎,请留步。”那人受宠若惊的回过头,额角清晰可见冷汗点点。 “三皇子有何指教?”仔细看去,柳侍郎倒是长得相貌堂堂,只是那眉宇间隐隐露出的胆怯破坏了他的美感,反而让人觉得他胆小怕事,很好欺负。 君临笙注意这个朝臣已经很久了,虽然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但调查后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不止一点。 “柳侍郎,本名柳晋,茶州人士。会试排名二十,两年前成为礼部侍郎。虽身居要职却为人胆小,在同行间多次被戏耍却不温不火。为官两年无所作为,不受重用。” 君临笙的声音徐徐而来,但他的紫眸却是锐利的。“但这一切,却都是假象。” 大殿内他的声音响亮,而柳晋却除了开始的胆怯表情外没有其他。“皇,皇子殿下莫开这种玩笑,在下,在下只是一介平庸之辈怎,怎有能力欺君瞒上?” 君临笙却是将手背过身后,胸有成竹道,“你的演技不错,但却骗不了本王。” 柳晋有些头疼起来,自己是想这样无声无息的混个擦边球懒散过活的,竟会被拆穿于此。但他却依旧不死心的继续用那种害怕的语气道,“皇子陛下,您,您定是认错人了。” “本王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你不肯承认也没法,”他从怀中掏出一帕紫绢扔向不远处的柳晋。 那飘飘而至的紫绢犹如利剑飞出直射柳晋眼前,柳晋条件反射的化去紫绢的劲气,稳当的被纳入掌中。柳晋这才暗骂一句不妙。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运了功。 “柳大人的信息中可是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啊!”君临笙慢悠悠的话语刚出,就看到柳晋额头的冷汗越发的明显。 “皇子殿下想怎样?”既然自己的秘密被拆穿,柳晋索性也不再隐藏本性。正经起来的他倒是和秦末夏有着几分相似,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少了不少生趣。 “不不,本王没想怎样,不过是想请柳大人光临寒舍罢了。”他说的轻巧,却让柳晋的眸光闪烁。 “只是去趟王府?”柳晋不相信会这么简单,皇室中的人一向奸诈狡猾将人玩弄于指掌之间。 “自然不止这些。”君临笙倒是回答的干脆,而那平静的语气反倒让柳晋愣在那。“只不过剩下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说。” 柳晋这才回过头来,注意到身处的皇宫大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二人。心下不禁一凉,自己还是太不成熟了,竟在皇宫内差点失去了理智。只要想起若是有人听去了这对话,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的话没人会听到,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做了。”君临笙说完自己的意思,率先走了出去,留下柳晋诧异的身影。 君临笙对柳晋势在必得,不仅因为他隐藏起来的才能,君临笙其实是打算将柳晋培养成左右手的。凭借他的才能,绝对是绰绰有余。当个礼部侍郎,真是屈才了! 凤王府,花厅。 君临笙慵懒的品着新茶,味涩而苦,咽下后却是淡淡清香从喉间上扬。只是轻吐香舌,便是芳香满地。柳晋有些拘谨的举着茶杯,举得手臂都泛着酸意。 “柳大人不尝尝吗?这可是上好的贡茶呢!”君临笙笑眯眯的样子倒是让柳晋越加的七上八下了。 “殿下不妨有话直说吧!”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样吊着他的胃口,他可是最受不了的。 一旁的玄卫和青侍候在一边,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君临笙却是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道,“别让别人来打扰。” 看着二人离去,整个房间只剩他们二人后,柳晋才皱着眉头不满道,“殿下倒真是谨慎啊,连对待我这样的人也这般。” 君临笙却是笑笑,“有备无患嘛,况且柳大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替柳晋重新倒了一杯茶,而后道,“本王也不打算和你拐弯抹角,本王有意收你入麾,不知柳大人意下如何?” 柳晋闻言却露出不解的神色,“殿下何有此想法?柳某人可从未做过引起殿下注意之事。”他自然是不解的,为官两年,自己将尺度把握的近乎分毫,绝不让自己有机会陷入任何绝境,也不会让任何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柳大人看似并无野心,不过你太过规矩的行为却看得出你这个人的自我约束力很强。而本王需要的恰恰是你这样的人才。”君临笙说的切切,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晋,让柳晋心里有些热热的。 柳晋并不是不想出仕后有一番作为,只是恰逢君王心疑,且皇子间争斗异常。而夹在中间若是选择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柳晋还算有自知之明因此一直观望着,隐藏着,直到自己最终确定了选择。 三皇子若不是少时的那番经历,或许是成为帝王的最佳选择。每个人都唏嘘三皇子不受圣宠的遗憾,柳晋也关注着。 但他却看得出三皇子韬光隐晦,恐怕实力不止是表现出的那一点点。柳晋是个特别谨慎的人,虽然看好君临笙却在自己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不给予回答。 君临笙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因此道,“柳大人若是能与本王合是再好不过的,但若是柳大人无心与此,本王爷不会去强迫。就当交个朋友吧!”他伸出一只手,笑的坦荡,似乎他的心意如他所言。 第五百六十四章 许涵媛的抉择 第五百六十四章许涵媛的抉择 立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就连不曾出府的许涵媛也听说了。 如今的许涵媛早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媛苑已经渐渐地被人所遗忘。许涵媛面容枯槁,失去了圆润光滑的美貌的她就如同角落里的黑暗生物,只是探出头都让人生生作呕。 她也想过离开王府,可是除了这里,她无路可走。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可他们还稳坐高台!不公平!老天凭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从媛苑内发出的声声惨叫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习以为常的躲避是外围的下人们最常做的决定。 拖着疲惫的身子,眸中闪烁的是恨意,绵绵不息的恨意。许涵媛缩在角落里,牙齿不断的打颤。已入深秋,却是连件能够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媛苑残枫遍地,一双乌金锦鞋踏在上面,发出咔吱的响动。而这些并没有引起许涵媛的注意,直到那双脚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甘心把自己的青春都舍弃在这个破败的院子吗?”男人的声音很冷,听在许涵媛耳中却是温暖的。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为自己,她垂头,蓬垢的发丝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疯子。 “不甘心又怎样?”沙哑的嗓音似乎与自己脱离了关系,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回答了陌生人的问题。 头顶的轻笑让她越加的愤怒,却听那人道,“既然不甘,和我走吧。让他们一起付出代价!” 说到后面,那个声音中的娟狂明显的令许涵媛诧异。莫名的那声音有些熟悉。 “帮我,你有什么条件?”许涵媛问的谨慎,自从和勤王府的那两个女人失去联络后,她就清楚的意识到,别人的伸手都是带着目的的。 “呵呵,别说得这么好听,我可不是帮你,相反呢,我要利用你。”那人回答的坦荡,却让许涵媛的眸光变化了些许。 “我答应。”也许是心里的恨意无处释放,憋闷的太久。即便是要自己被人利用,只要达到最后的结果,她也心甘情愿。 许涵媛有自知之明,知晓凭借自己之力,有太多的事情办不到了。但若是有人帮助就不然,许多事情相对的就会容易太多太多。 她抬起头,却是愣在当场。一张白面面具覆盖了整张脸,看不出这人的任何特征。在这片黑暗之中,更像是鬼面的存在。 许涵媛发楞的不敢动上一下,“女人果真是没用的东西,合作就意味着摒弃过去的所有,你可愿意?” 许涵媛怔楞的点点头,似乎下意识的在惧怕着眼前的奇怪男人。 “我看这里你也不需要再整理些什么,今晚子时,在这里等着我。”那人说完,不等许涵媛再有所反应扬长而去。 久久的,许涵媛依旧觉得眼前的更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直到看到地上缠绵不起的枫叶残渣才认清眼前的事实。 夜深,月亮却像是约好了般隐匿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了整间媛苑,许涵媛站在门口,眼神飘忽不定。其实她的心里,有着许多的不确定。 这样草率的行为是对是错,她无从得知。面具男出现的太过巧合,似乎一早就调查清楚了似的。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尝到这份屈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是违背了良心,违背了本心罢了。 王爷从不将自己当成一回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女人的嫉妒心是恐怖的,一旦走了极端,就是再也没法回头了。 房梁上有轻微的细小声音,许涵媛唇角微扬,“你来了?”那个不露出真实容貌的男子来了!想到此,体内的血液就膨胀的厉害。 没有听到后续的声音,许涵媛很是诧异,莫非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可那刚刚的声音明明是脚步声啊! 过了一会儿,周围安静的恍若不曾有过活着的生物。冰冷的声音骤起,令许涵媛有些错愕,“准备好了吗?” 许涵媛连忙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般的黑暗是看不见自己的,“准备……好了。” 不知为什么想到要离开这里,突然的就有些不舍得了。她的目光很是复杂的看向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说不清是烦闷还是犹豫。 “若是反悔,可是晚了。”不等许涵媛回答那人先一步将她快速的揽入怀中,而后一步登天般消失在夜幕中。 媛苑内空无一人,却是无人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人们所遗忘了。 不久,那面具男再次出现,怀中依旧搂着一个身影。因为太过漆黑,反而看不清楚,只是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他将怀中之人扔在漆黑的房间里,丝毫不怜香惜玉。被扔下的人也是奇怪,竟是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忽然亮闪的火光将面具男的脸照映的惨淡,那张白色阴影下没有任何表情,很是可怖。跳动的火光在整个黑暗中尤为亮眼,而后似乎是寻到了某处,在此地驻扎起来。 莹莹的火光很快的从一小簇渐渐变得庞大,沿着破损的家具边缘的布料蔓延开来。被扔进的人一动不动,被包围在火圈之中。 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那面具男却是退后一步,而后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火光冲天,在王府的角落越演越烈。那闪烁的光亮好似要划破天际般璀璨。 凤王府内静谧的众人沉睡着,梦乡中的美好恍若伸手可及。突然刺耳的惨叫声冲破云端,扰乱了美梦,生出了鸡皮疙瘩。 “走水啦!媛苑走水啦!”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将人们吵醒,而后露出迷茫的神色。 君临笙眠浅,听到声音的瞬间就睁开了双眼。走水?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颤抖,好像从前的噩梦再次席卷了他的身子。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那段记忆却始终挥之不去,如同噩梦般缠身,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玄卫,外面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尽管冰冷,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的胆怯。早在很久以前,凤王府内走水二字就成为了禁忌。而幸运的是,凤王府内也一直安生的不曾发生过起火的事情。 但今日,却是被破了例,还是这么突然。 第五百六十五章 走水风波 第五百六十五章走水风波 玄卫不放心的将青侍留在主子的身边,走的匆忙,竟是连佩剑都不曾带上。 走水?府内怎么可能走水?玄卫想不通却还是冲出了宅院,“怎么回事?哪里走了水?” 被问住的人也是有些迷糊的回答,“玄侍卫,小人也是刚出来的,不太清楚呢。”因为火灾来的突然,很多人都是不明所以的赤脚跑了出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不是一个两个。 面对不了解的情况,玄卫有些急躁的抛下那人,而后匆匆的略过屋檐,向着火光的方向而去。 君临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而不怎么会看脸色的青侍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连的打着哈欠。执行任务才结束的他可是刚沾到枕头就被兄长抓起来带这的! 青侍虽然睡眼惺忪,却不影响他随侍身前。“主子,主子可要去看看?” 他迷糊的提问,似乎也忘却了主子曾经的恐惧。许是时间真的过得太久,久到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想的起曾经的夜夜梦魇了。 如今一股脑的再次重现,却依旧是害怕的身子发抖。过去的记忆太多深入人心,反而让他没有了对抗的勇气。缓和了好一会儿,君临笙才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君临笙走出房门的时候,火光依旧通明的照亮了半个天空。他的身子微不及微的轻颤,而后归于平静。 迈开的脚步似乎越加的坚定,而这些似乎都在预示着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他了。 火光的中央是媛苑,熊熊燃烧的烈焰吞噬了整座宅邸。人们提着水桶进进出出的扑灭着焰火,却是无济于事。 “里面的人救出来了吗?”自从休了许涵媛后,君临笙就再也没有踏入这片区域,因此对这里的一切也逐渐的陌生。 他问的严肃,但周围的人那害怕的表情却是揭示了一切。突然火光爆裂开来,卷起的热浪将周围的人都甩了出去。 恍惚中能看到里面有一道黑影若隐若现与火光之中,却是无声无息,似乎已经断气了许久。房梁摇摇欲坠的晃荡着,最终还是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倒塌在一旁。火势凶险,无人敢上前一步,因为每个人都清楚,这里已经被吞噬了,救不回来了 君临笙的瞳孔紧缩,似乎眼前的场景和某处的记忆不谋而合。紫眸中倒映着的火焰似乎是被赋予了生命般的努力跳动着。 依旧是燃烧的房梁,依旧是平躺的黑影,却是换了场景换了人。而模糊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断地哭喊着,被身边的人紧抱着却是泪流满面的可怜。 “母妃……”那一声轻轻的低喃从口中无意识的泄出。君临笙的目光有些涣散,直到玄卫擦着额头的冷汗上前叫他。 “主子!主子!” 君临笙回过神来时,看着玄卫眼中倒映的自己狼狈的如同以往,不由得紧紧的闭了眼睛,待再次睁开时,却是没了先前的怯意,恢复了常态。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君临笙的提问一出,倒是所有人都很是茫然。 君临笙的脸色不由得一僵,“媛苑……你们竟是无人来此吗?”他没想过这些下人竟会这样对待一个失去所有的女子,而这些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纸休书。 即使是已经被休了的许涵媛,却依旧是曾经自己的恩人。给不了的爱不勉强,所以才换了方式来对待。 君临笙以为自己将她留在府里,便是让她至少有个住的地方。却不想这些人竟是在自己眼下苛责了她。许涵媛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却罪不至死,所以他只是休了她而不是将她赶出府邸。他从没有去了解一个人,也因此不懂得那些女人为了点小事的争风吃醋,或者是置气不理。因为不了解,所以错过了太多。 他虽不爱她,却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轻视。毕竟,她也曾经是自己的女人,陪伴了许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只为求得自己的一个称赞。 “看来是本王太过于温和了?”地下几十层的寒冰冻得人们上牙下牙打颤的厉害。 君临笙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温柔的人,恰恰相反他的骨子里就是冷的,因为他对温暖很是抵触。 但似乎这几年,自己隐忍了许多却让别人忘了自己的本相。 手下的人们无人做声,只听到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先灭火,剩下的事情等徐伯回来再说。”君临笙的话语刚落,方才停止的动作再次重启。如同安上了发条的玩具按照既定的轨道而有所作为。 玄卫看着主子的侧脸,不免有些担心。他虽是外冷,却是内热,且由于和君临笙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自然的对他的际遇也十分的了解。 主子方才定是想起从前了,玄卫这样想着,因为方才的表情和多年前是一个样子。 玄卫清楚地记得,在主子捡到他们两个的第二年,那年宅邸发生火灾。后来虽然查明并无不妥,但当时主子的表情却是惊悚的。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身子颤抖的如同筛子,手指深深地扣着地面,指尖都浸满了鲜血。而他的眸子,一望无际的深紫色中却只是空白的看不见情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朝之内全部抽空。 与过去相比,主子成熟了稳重了,但直面过去,似乎还是心有余力不足。 “青侍,你在这指挥。玄卫,跟我回去。”君临笙看着火光抖动,半晌却是转身离开。 “好好安葬了吧。”那一声中似乎存储了太多的叹息和遗憾。 回到房间后,君临笙就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依旧是那半面的红云掩盖了如墨的黑暗,他却瞧得有些入了迷。 “主子,你还好吗?”终究还是担心胜过了敬畏,玄卫开口的问着不期预的话题。 君临笙却是答非所问的回道,“玄卫,你也去休息吧。” 今夜格外的漫长,他想自己待一会儿。让曾经的脆弱再次侵袭,却是少了一些害怕,而多了一些奇怪的心思。但这些他不想说,也不会说。即使是面对着玄卫,也不是事事都会说清的。 玄卫恭敬的行礼退下,安静的关上门。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宁和暗淡无光,君临笙的目光迷离,不知看向何方。今夜无眠,却又是为了谁? 第五百六十六章 定下典礼 第五百六十六章 定下典礼 严寒,总是会将一些东西衬托的更加熠熠生辉。金黄色的大殿之上,五爪的的金龙张扬的俯瞰着群臣,刺骨的寒意并未让这份威严有半分的削弱,反而更加让人觉得不由得就臣服下去。 君飒枫俯瞰着膜拜在地上的群臣,眸中的冷意竟是比这严寒更甚。决定立后的诏书已经下了这么长时间,竟有人到了现在还敢时不时的唱一句反调。是太不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儿了吗? 看惯了这人们的胆怯,君飒枫也是有些厌倦了。又是沉默,君飒枫心中纵是有恼火也无处可发。 蓦地,将君飒枫将那曾经宽厚过的大掌往龙椅前的上好的实心红木桌子上砸去。偌大的力道却只是在这实木的几上发出一声沉闷。声音在整个大殿上回响,声音虽然沉闷,却足以让大殿上的人感受到龙威。那是专属于帝王之家的威严。 君飒枫不顾掌心传来的疼痛,收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众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苍劲的声音传播于大殿之上,让人只能臣服。 大殿之上,依旧无言。 “既然没有话要说,柳爱卿,将大典章程宣读一遍。即日起,印发万份,下发到市井中。以此诏告我大楚子民,红妃郁心兰母仪天下,我我大楚新的国母!”说完,水袖看似无意的往后一甩,却是不动神色的留下一阵威严。 柳晋闻言,极不情愿的往前迈出一步。拱手道:“微臣遵旨。” 本该一月的期限却在下朝之后收到皇上的口谕,改成了五天。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把礼部能用的人都用上了,这才勉勉强强完成。 这还没最后商定完呢,难免会有一些差池。虽百个千个不情愿,在大殿之上被点名,又是第二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双手有些颤的从袖中取出一摞滑润的宣纸,棉韧的纸张握在手上,给人一些踏实的感觉。可是,柳晋宁愿不去接触这上好的宣纸。 “臣柳晋启言: 大楚203年秋,我朝幸得红妃郁心兰,母仪天下,威严有方。协我大楚掌管后宫大小事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红妃郁心兰册封为皇后一职。现定于本年十月十二举行册封大典,现具体事宜安排如下。 ……” 柳晋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巍峨的大殿中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各项事宜安排的妥当,一些臣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却没有人再敢发出一句声音。 “现具体事宜安排至此,所有程序,以大典当日具体情况为准。惟愿红妃协我王开辟大楚新局面,愿我大楚繁荣昌盛,愿吾皇万岁!” “愿我大楚繁荣昌盛,愿吾皇万岁!” 宣读完整个整个章程,柳晋俯下身去高呼万岁,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朝廷大臣跟着他的动作。好像之前对立红妃为后的阻挠不复存在一般。 可就是这种时候,仍然有所谓的正义之士不顾自己的安慰冲撞君飒枫。 “皇上,立后事宜如此重大,万不可莽撞啊!”吏部新换的侍郎待起身后,又一次跪下身去。已是五十岁的年纪,却也只做到柳晋三十岁在的位置。 君飒枫闻言,扫了一眼殿上的群臣。虽然有几个老顽固脸上仍然挂着一些犹豫的神情,却是没有人再敢像这个侍郎一样高呼出来了。 微眯起双目,看不清眼中流动的情绪。冷言道:“尚爱卿此话当真?” 听起来不愠不火的询问,身后却是夹杂着如潮水一般的情绪。稍有不慎,便会一泄万里,浇了这整个大殿。 闻言,尚侍郎却是冒出了一把冷汗,抬眼看周围的臣子,发现之前商定好的大臣此刻却是端端正正的站着,没有人回应他的忠谏。暗自咬了咬牙,听到君飒枫的询问却是改了口。 “微臣所言,乃是为我立后的大局着想。十月十二阴气最重,恐不利我大楚的昌盛。臣斗胆,请皇上改为十月十五月圆。愿明月为鉴,我大楚一片升平。” 君飒枫并没有因为尚侍郎的话,脸上的表情松懈了半分。久居此位,他自然能够分辨哪些话是真的,而哪些话又是假的。只是这一次,他权衡了一下,并不准备惩戒这个人。 眼下的群臣,与尚侍郎所想一致的不在少数,若是他再进一步的做个动作,怕是会引起群愤。到时候不能立红妃为后不说,影响自己的计划就不好了。 威严的身形不曾移动半分,“尚爱卿所言极是。柳爱卿,就依其所言。”龙袖翻飞,仿佛一条金龙从龙椅上奔腾而下,俯视着群臣。 立后大典,终于还是这么定了。在这没有秘密的皇宫中,消息不胫而走,不过片刻,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有人愤恨,有人窃喜,有人不甘,有人惊讶。但是作为事情的主人公,红妃,却是比前两日更加淡漠了。 依旧是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大红的衣裳随意的散落在地上。红妃闭目,将情绪一一收进眼底不被人发现。 几日来连续的愁绪,让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进食了。宫里纵是有再多的山珍海味,在她眼里还是如同嚼蜡一般。原本就有些削瘦的脸上,这些天却是更加的苍白。 好在漓央化妆的技术尚可,让她看起来不会那么的脆弱。而此刻映着殿外的阳光,妩媚而妖艳。 终于还是定下来了。无路可走了对吗? 似乎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情是抱有情绪的,可是唯有她,对这件事情她都一直都淡漠着。可是她又怎么会是淡漠的?她不愿,但是又岂会有更好的办法? 不仅仅是因为皇命难为,更是因为这是主人的吩咐。一种莫名的向光性,让她对于主人的吩咐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在他还没有开口带自己离开之前,红妃便只能在这皇宫中,却做那个本就不屑的位置。 “小姐,你还好吗?”漓央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样的小姐,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 本来应该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到了小姐这里,却是这个样子。 第五百六十七章 柳晋入麾 第五百六十七章 柳晋入麾 漓央见红妃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从御膳房里拿最好的点心来。 那御膳房的总管见是漓央,不久后成为皇后的红妃娘娘身边唯一的贴身侍女,毫不保留的将御膳房内最好的红袖珍珠枣糕给漓央放进了托盘里。 听闻漓央的声音,红妃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是那迷茫的眼神里,涣散而没有神情,许久都找不到聚焦点。 “小姐,你总是这个样子怎么行呀。”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她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姐这个样子过。好像这所有的事情就突然的都不上心了。有些急躁的走到红妃的贵妃椅面前,将手里的糕点放在她的面前。 红妃见漓央着急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感动,却并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抬抬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转过头去,不看漓央,也不看这偌大的房间里的一切。任由自己的眼神这样的涣散着。 漓央见这个样子,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小姐,你这个样子,万一像上次那样,叶贵妃来了,我们就不好交待了。” 她可还记得上次叶贵妃来的时候的那次的惊险,要不是太后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死板,真不知道这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漓央,多长时间了。”红妃听着漓央的话,却是突然问了一句无关当下时事的话。漓央闻言一愣。竟是许久都没有回答出来。 红妃也不见恼怒,涣散的眸中却是染上了一丝生气。 “你说,他会不会是认为我喜欢当这个皇后,所以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会这么久没来。” 漓央闻言一愣,自然是明白了红妃的意思。可是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小姐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 这话里的他,必然是主人罢。可是,纵使她不曾直接接触过主子,也知道主子的心里是没有小姐的。 只是红妃现在,当局者迷罢了。 漓央没有回答红妃的问题,而是将托盘中的糕点夹起一块放在她的嘴边。 “这是御膳房的镇房之宝呢,今日被奴婢拿来了,小姐你可不能浪费才行。”对着红妃眨了眨眼睛,颇是调皮的神色。 红妃心下了然,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只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念想,她就不愿意将它破灭。 迎上漓央的期盼,乖巧的张口将它含进嘴里。入口的酥化让她觉得这些天的倦意消散了一些。却依旧没有享受这“镇房之宝”的心境。对着漓央淡淡的一笑。这个丫头,也是有心了。 随意的回头看了看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故作慵懒的甚了一个懒腰。更是增添了了一种懒散的美感。 “漓央,帮我梳一个得体的妆,陛下就要下朝了。这样面圣可不好。” 漓央眸中染上笑意,虽然知道小姐不是真心的。但是能听到小姐再一次打起精神来说出要伺候皇上的话,也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而此刻,凤王府却再一次迎来了柳侍郎。 花厅内的花早已凋败,却不曾让这偌大的花厅里染上一丝的萧条。 君临笙是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他会用心将这府邸的每一处都装扮的得体。虽然带着一丝清冷的气质,却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柳侍郎,考虑的怎么样了?” 君临笙捻着手中破败的树枝,弓着腰坐在石凳上,有些慵懒而散漫。语气,也是漫不经心。 他知道柳晋今日既然来,便肯定是下定了决心。他就也不怕他会出尔反尔。 一进到凤王府,虽然不曾有了最初的那些约束,时间一长,额上却是依旧渗出丝丝的冷汗。 有些拘谨的品了一口君临笙为他上的茶,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入口却是有了一些凉意。是天气太冷,还是这放置的时间太长,柳晋现下还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待口中泛着凉意的清香褪去之后,柳晋开口问:“三殿下,我想,我还是没能明白你的意思……殿下说需要我,是需要卑职为殿下做哪方面呢?” 君临笙正了正身,看了柳晋一眼,随即却是哈哈大笑一声。 “柳大人的大典策划章程写的还真是好呢。本王实在是佩服。” 柳晋见君临笙并不直面他的问题,也不恼,反而呵呵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并不再开口。 君临笙见状,随即招呼青侍为其满上一杯新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僵点。君临笙也不急,反正对于这个柳晋,他手到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等他自己开口罢了。 见君临笙也不再说话,花厅再一次陷入沉默。思索了片刻,柳晋开口道:“这冬天就要来了。” “只要柳大人愿意,本王可以将这冬天变成夏天。”看似随意的回答,却是紧紧地盯着柳晋的双眸,将他眼中的情绪依数的纳入眼底。 柳晋面露不解,心下却是了然。红妃立后诏书以下,大殿即日举行。这看似宠溺的举动却是另有更深层的意思。这红妃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争储的竞争便会愈演愈烈。 眼下最为有把握的便是勤王爷君临风和凤王爷君临笙。君临风虽然有母系的支持,但是红妃坐上后位之后难免会推崇其中的另一名皇子。 而眼下看来,三皇子则是最佳的人选。 况且,柳晋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更是将几位皇子的本性看的清楚。君临风虽然表面看起来的温润,但其实内心里却是犹如蛇蝎。暗中的几位拥护过他的大臣,在被皇上处罚,失去权势之后皆是落井下石。 若是这样的人登帝,对楚国的发展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君临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峻,但是却是外冷内热。 从他与二皇子的关系中便可以看出。青侍和玄卫这样优秀的侍卫既然愿意跟在君临笙的身边,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才能不再君临风的话下,若是人品能更好一些的话,君临笙无疑是最佳的帝王人选。 朝廷动荡,君临笙,则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让这个冬天变成夏天的人。 第五百六十八章 新的任务 第五百六十八章 新的任务 柳晋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归入了君临笙的麾下。君临笙在未来的位子上更是有了另一个新的工具。 封后大典前夕,红妃却依旧是闷闷不乐。漓央多次规劝,依旧无果。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任由着小姐这般的发着自己的小孩子脾气。 红妃见漓央不在劝自己,耳根子清静了,有些事情也就想的捅了。 “漓央,你说我现在逃还来的及吗?”红妃端坐在梳妆台前。火红的衣裳让他的脸虽然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漓央闻言,为红妃梳着青丝的手一抖。浅黄的桃木梳子便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再拾起来时,已然是断掉了几根齿。 抬头看向铜镜中红妃的脸,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知道,你就是说说而已。” 红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了笑。这些天,除了面对君飒枫的时候做出一些假笑,却是很久没有笑过了。脸上的肌肉有些松动,表情有些怪异。 漓央也不介意。在一旁的梳妆盒里重新拿了一把上好的红木梳子。 有了君飒枫的宠爱,这整个楚国里面女人的东西都是红妃的,又岂会在意一把梳子? “漓央,谢谢你。”简单的几个字,红妃说的认真。 在皇宫这么多天以来,,若是没有身边的这个侍女陪着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走过来。 “我大楚一国之后,却对一个小小的侍女说谢谢,成何体统?” 红妃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皇宫中是没有秘密的,红妃知道,却在这些天里一而再的犯这种错误。 闻言,红妃从椅上坐起,恭敬地跪下去。双膝却不等落地便被君飒枫扶了起来。 “红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大礼?”有些粗糙的大手紧握住红妃的柔荑,语气中已不再有方才的质问。满满的都是疼惜。 红妃故作娇羞的别过头去。却是因为不想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君飒枫令人作呕的脸。 见状,君飒枫哈哈一笑。依然忘却了自己方才的质问。 “红儿,朕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君飒枫今日来的早,漓央还未等给她上好妆容。此刻泛着苍白的小脸正对着君飒枫。被看的清楚。 红妃欠身,“皇上要把红儿立为皇后,红儿承蒙皇上厚爱。但红儿并非大家出身。恐难服众,故日夜学习礼仪,这些日子劳累了一些。” 粉红色的帷帐落下,一片的春光和旖旎。 君飒枫伏在红妃的身上驰骋着,撕裂的疼痛让红妃不由得咬紧牙,坚持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但君飒枫不过几下便伏在她的身上不动了。唇角发疯了似的啃上红妃的,不带有一丝平日里的温柔。 不过多久,红妃白嫩的皮肤上布满了满满的红、痕,在窗户中映出的烛光下,斑斑点点很是扎眼。 明明心有余而力不足,君飒枫在红妃的身上缠、绵了许久才睡下。 粉色的帷帐中,君飒枫经历过剧、烈的运动之后沉沉的睡去。红妃抚了抚酸麻的身子,将他从身上挪下。 纵是房间中有火炉,但是仍旧逃不过那丝丝的凉意。红妃却是不管不顾的裸、露着整个身体,坐在上好的明国进攻而来的丝绸上,看着君飒枫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冰冷中,还夹杂着一些惧怕的神色。 这些天以来,君飒枫与她夜夜笙歌,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君飒枫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甚至一次的律动都能让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将她推到后位的风口浪尖,君飒枫的目的不由得让人怀疑。 未等她想清楚,一道素色的划过,湛蓝的足尖点地。赫莲慕瑾冷眼看着不着寸缕的红妃,淡蓝的眸色在深夜中发出幽暗的光。轻挥衣袖,将榻上一层薄薄的锦衣覆在她身上,恰好遮住了重要的部位。 红妃见状,眸中划过一丝惊恐。随意的将锦衣披在身上,翻身下榻。整个过程,不过瞬间。 “主人,您今日多次未曾来看望兰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宫里君飒枫的宠爱,让她难免的会有些骄纵了起来。所以当面对赫莲慕瑾的时候,当初的规矩也放纵了一些。 头顶迎来赫莲慕瑾陡然变冷的母港,红妃身子一震,自知失言,低下头去。调整了一下呼吸。 “主人,兰儿并不想做皇后,还请主人为兰儿指条明路。” “这是你的新任务。” 赫莲慕瑾目光飘忽不定,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来回的看着。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不见一丝温度。 “主人!”红妃闻言,却是失了神色。原本主人会带自己离开的念想泡了汤,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记住,随时的打探冷宫里的情况。” 丢下这样一句话,赫莲慕瑾身形又是一闪,便隐进了黑暗之中。若不是腿间传来地板上的凉意,红妃甚至都觉得这像一场梦。 她不明白主人的意思,却只好照做,也只会照做。不仅仅因为他是主人,更是因为他的话,她从来都忤逆不了。 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主人的想法,却只知道,单是一个动作,一句冷冷的不带温度的话,就能让她赴汤蹈火。纵是有多么大的苦,她都甘之如饴。 重新回到还带着温热的床榻,看着身边躺着的君飒枫,丝毫不掩饰眸中流淌的厌恶。 云府内,云琉雅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练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红妃被立为皇后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云府。本来应该普天同庆的事情,可是在云琉雅看来远非那么简单。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外面凉,进屋去吧。”花青将刚洗好的衣服晾好,见云琉雅正在院子里发呆,便走过去招呼。 云琉雅看着身后的花青。正欲开口,却见安九急忙从大堂的方向走来。与花青急促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回头看了看孩子们,与二人说了一句话,云琉雅便往大堂里赶去。 第五百六十九章 皇上的召见 第五百六十九章 皇上的召见 云琉雅快步赶到大堂,却见李莲英甩着拂尘正立在大堂中央。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样子,从眼神中看不出悲喜。 “李公公大驾光临,敏德有失远迎,还请公公恕罪。”云琉雅恭敬地说道。 最然她不曾位居朝堂,但也知道李莲英的身份,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若是没有大事,他是不会前来。 李莲英淡淡扫了一眼,“敏德郡主接旨!” 尖细的声音在大堂中传开,云琉雅带着身后的花青和安九跪下身去。 李莲英走后,云琉雅看着手里金黄的圣旨。五爪的金龙翻飞,威严的让人不忍直视。 心中却暗自思忖,不知皇上在立后的那天叫自己前去,所谓何意。 红妃的警告还响在耳边,自从峻宁走后,云琉雅更是不曾踏进过皇宫半步。这次恐怕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虽然有千万个不情愿,云琉雅还是着手准备起来。不断的上街买合适的首饰和胭脂,就为了在大典的当天能够自保。 市井间对于红妃一夜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版本本就繁杂。这次又知道了这红妃即将成为新的皇后。议论的声音中除了赞叹皇恩浩荡之外,不乏有叹息红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流言蜚语。 单单在街上走了几天,云琉雅就听到了不同版本的红妃的故事。市井间的声音越大,云琉雅的心中越是不安。 怕是这天要变了。自己想躲也躲不掉。 很快,十月十五就到了。整个京城中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甚至有商家摆出皇后的牌子,销量更是较往日番了几倍。 云琉雅经过这几日的安排,收拾好了准备进宫。皇宫城门到皇帝的大殿不过一里的距离,却是摆满了几百个大红的灯笼。比当初迎接明国使臣时的浩大景象不知多出了几倍的东西。 “敏德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飒枫龙椅上,俯视着这个对他膜拜的郡主。放出册封她为郡主不过是为了让她有更名正言顺的理由与明国的金晟泽联姻。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真的册封对了。 “敏德不必行此大礼。来人,赐坐!”君飒枫淡淡的说一句。却是皇恩浩荡。 云琉雅端坐在椅上,虽然一直颔首,却是将君飒枫脸上的表情一一纳入眼底。 “雅儿,近来可好?”君飒枫一改方才的威严,和颜悦色的问,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父亲。 云琉雅迎上君飒枫的目光,然后惧怕的错开。“承蒙陛下挂念。臣女很好。” 君飒枫闻言,朗声笑了几下。 “先是一支大气磅礴的舞蹈在明使臣面前助我大楚威风,再是几只好的熏香映的皇太后和叶贵妃的喜爱,最后一名起死回生丹将朕的爱妃挽救于死亡之际。云琉雅,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君飒枫赞叹的话不绝于耳,却越是让云琉雅不得不谨慎。祸从口出,而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招惹祸端的时候。云琉雅依旧颔首,待君飒枫把所有的话说完时才出声。 “这些都是臣女应做之事,承蒙皇恩浩荡,陛下言重了。” 言语间,全然是不卑不吭。举止间,亦是这个年龄所不具有的沉稳。 君飒枫闻言更是龙颜大悦。这才道:“红妃母仪天下,能协助朕掌管后宫。所以朕欲立红妃为后,大典便在今日举行。不知敏德可曾听说。” 说话时,一直紧紧地盯着云琉雅的神情。将她每一丝的表情都纳入眼底。云琉雅却是依旧淡漠的神色。不悲不喜,心中却知道,皇上的目的就要说出来了。 虽然表面上沉稳,手心里却已然有一把冷汗。 云琉雅从从一进皇宫就没有变过的神情。让君飒枫想挑刺也是无言以对。 不等云琉雅回应,君飒枫又说:“敏德曾经救过红儿的命,又与红儿要好,关系匪浅。红儿家远在万里。不曾有亲人出席封后大典,出于红儿颜面的考虑,朕决定由你出面红儿的娘家人。不知你可否愿意?” 随时询问,却是有一股无形的威严直逼着云琉雅,让她不得不答应。此话一出,云琉雅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眸中的担忧和诧异被散下的青丝所覆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定了定神,云琉雅从椅子上再次站起。跪在地上。 “敏德不才,能出任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已是皇恩浩荡。臣女必定肝脑涂地,定不负此隆恩。” “哈哈!来人,赏!” 这便是皇上,这便是权利。只是因为有一句话便能将普通百姓毕生的心血赏与他人。云琉雅知道,众多皇子更知道。 所以,才会不顾手足之情,不顾百姓的安危,为了那无尽的权利而相互残杀,做出有违良心的事情。 天气的严寒并不能抵挡大典的热情。熊熊的火焰在皇宫中燃烧着。 “一祭天地,祝我大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二祭列祖列宗,祝我大楚繁荣昌盛,万年不衰!” …… 红妃身着百鸟朝凤的皇后礼炮,妖冶的红色展开在红妃的身上,镶着各色珍珠的凤冠在头上一一展开,很漂亮,却也很孤傲。 君飒枫牵着她的手一一拜过。自始至终红妃的脸上都是庄严地。亦或者说,本就是不郁的脸色。 册封的典礼一切按照柳晋所安排的章程来办。从一开始的祭祀到最后的拜礼,无一不经过细细的推敲。 君临笙在这繁缛的礼仪当中,却是勾着嘴角邪魅的笑着。绝尘的脸上犹如仙子下凡。这是柳晋策划的,这么的周全,有了这样的人手,今后的路必定会好走很多。 大臣们虽然心中还有狐疑,但是随着大典的进行,皇上的眸中的笑意越来越甚,直至最后,那本温和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怖起来。就像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筹划,而现在终于实现了一样。 大殿之后是宴会。依旧是在樱苑举行。云琉雅与红妃坐在大殿之下两侧的最前排。身后,则是大开的群臣。云琉雅知道君临笙也在人群中。她还知道君临笙现在还在关注着自己。只是自动的忽略掉了这一切。 第五百七十章 皇上的棋子 第五百七十章 皇上的棋子 清楚的记得红妃见到自己的那一霎那。之前她在自己的脑中的警告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册封典礼告一段落,红妃无意间回头见到一直跟在身后的云琉雅。原本淡漠的神色却是像定住了一般,即使涂了很多脂粉的脸色却是又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起来。 正在册封典礼进行之时,躬身在君飒枫身边的红妃身形微微的一颤,虽然在文武百官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身旁的君飒枫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眸中的神色划上一缕不容分说的意味。 云琉雅一直跟在红妃的身后,将红妃的一举一动全然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甚。 虽然不明白红妃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却在眼神对上的一瞬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红妃的焦虑。隐隐约约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君飒枫见状,伸出手握住红妃的柔荑,带着她继续进行参拜典礼。众人看来琴瑟和谐的样子,却只有红妃和云琉雅看懂了那警告的意味。 那是一种要将猎物牢牢地困在手掌心里的警告。 “兰儿可是有些不舒服?无妨,朕让他们从简便是。”从祭祀坛上下来,君飒枫又一次紧紧地握住红妃的柔荑,那渗出丝丝冷汗的掌心,此刻被君飒枫一一的磨平抹静。 红妃感受着他的动作,心里却是一阵的焦躁。感觉头顶的凤冠分外的沉。话里的母仪天下的形象,确实有些狼狈起来。 “陛下,妾身一切都好。只是昨晚睡的有些晚罢了。” 说罢,故作娇羞的别过头去,看向祭祀坛的另一边。身体,依旧是端庄的站着,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不适。 “那今晚早些睡便是。”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冷意。让红妃身子微颤。看起来,更像是有些受不住这深秋的寒风。 一曲罢,又有新的舞姬上来。不同的舞蹈,却都是热情的风格。专门为了册封大典而准备的舞蹈,皆是为了恭贺大楚重新立国母。 云琉雅早就对这烦躁的宴会失去了兴趣,却见台上的红妃暗自的为自己做着手势。心下了然,趁着君飒枫与众臣子唏嘘商讨国事的时候,离开了宴会场所。 简短的商讨之后,君飒枫随意的往台下一瞥,便看到云琉雅的位置空了出来。心中起了一片狐疑,却听身旁皇后的声音。 “皇上,妾身与敏德郡主有一些女儿家的话要谈,可能要离开一会儿,还请陛下恩准。” 既然早晚都要知道,还不如直接告诉君飒枫来的痛快一些。这样,反而会让多疑的皇上减少一些怀疑。 君飒枫闻言,点了点头,“兰儿去便是。这里一切有朕。” 言语间,依旧是往日一般的宠溺。放佛典礼之时的算计和傲慢不复存在。 云琉雅从宴会里出来,便叫花青在宴会的门口等候,将红妃引到自己的方位处来。 “小雅!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些日子不要入宫的吗?”一见云琉雅,红妃便向前质问。 因为急促的缘故,头上的凤冠也因为激烈的抖动和狠狠地晃了几下。不复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反而多了几分的狼狈。 面对红妃的着急,云琉雅却是淡然一笑。先是对着皇后行了一礼,尔后道:“陛下今日叫臣女前来,说是让臣女在典礼上做皇后娘娘的娘家人。皇恩浩荡,臣女岂有推脱之理?” 红妃黯然往后退了一下,眸中染上一股复杂的神色。身后的漓央搀住她才不至于动作过于明显。皇恩浩荡,云琉雅又岂能推脱? 十五的月亮很圆。秋高气爽,云琉雅找了一处僻静的树下站着。不似之前的枝繁叶茂,却是平添了几分空旷。映着皎洁的月光,云琉雅将红妃脸上的表情一一映入眼底。 红妃的反应越大,云琉雅心中的疑惑更甚。除了第一次,似乎每一次入宫,这个红妃总会带给她一些有用的,或者说是警告之类的话。 “娘娘?您还好吗?敏德本是无意冒犯,只是皇恩浩荡,臣女不得不答应。” 见云琉雅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红妃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上云琉雅警告的目光,却听见身后有一太监走来。 “皇后娘娘吉祥。敏德郡主吉祥。”恭敬的对着红妃行了一礼。 红妃认的他,是君飒枫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由于长相太过普通,君飒枫倒是也会让他去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小陈子,可是有什么要事?”红妃一改方才的震惊和不甘,双手放在腹前,冷声道。 “奴才奉陛下之命,去对面的宫殿里为各位皇子殿下取一些东西。恰好路过此地,偶遇敏德郡主与皇后娘娘谈心。本是无心之过,还请娘娘恕罪。”被叫做小陈子的太监沉下声道,说着恕罪的话,却是不见丝毫的慌乱。 红妃摆了摆手,便将小太监赶了下去。红妃谨慎的打量了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小陈子的提醒却是让她对君飒枫的安排明白了几分。 眼看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皇储的争夺也是一触即发。现下立她为后。不过是为了将皇储的呃争论全部都转到自己的身上罢了。 朝堂之上安稳下来,她的后宫里却似再也不会舒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纵是再多的柔情,不过是给那个死去的郁心兰。 而她作为替身,也只是在日落之后的帷帐之内。其他的时候,不过同其他的妃子一样是一个任由皇上摆布的棋子。 三千宠爱集一身,不过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罢了。或许就算是真的郁心兰在此,君飒枫也不会依旧待她如心中所想。 毕竟面对权利与金钱,还能保持初心真的是太难了。 君飒枫还是怀疑她的,主人交给的这个任务,越来越感觉到棘手了起来。 抬头看向一脸淡漠和沉稳的云琉雅。心中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让她照顾好这个女孩,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雅,远离皇宫,保护好自己。我不会害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云琉雅。她不是在怀疑红妃说的话,而是至今都没有想通她为什么会帮自己。 第五百七十一章 君飒枫之死 第五百七十一章君飒枫之死 是夜,卸去累赘得连动一下都脖子疼痛的凤冠,脱下了繁琐的层层华服,红妃的表情却并不见好转几分。说到底,这一日的不停奔波也的确是够折磨人了。 但红妃此时的愁容却并不是因为这个,如今真正成为了一国之后,却是越发的心情低落。即便日后再次回到主子的身边,自己终究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疲劳袭来,伤感万分的她最终还是沉入了梦乡。大殿内灯火通明,似乎都在等待着最后主人的来临。 即使早已同床共枕多日,再见红霞披身,依旧会赞叹不止。君飒枫进入大殿后,看着那抹嫣红的身影依旧会心跳不已。他心爱的人儿,他心底最深沉的回忆,这一次终于成为了他的人,彻彻底底的。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君飒枫的目光带着数不清的迷离。轻吐的气息满满的都是醉人的酒气,“兰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在他的眼中,红妃和郁欣兰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共体。无论是什么原因,既然上天让兰儿重新回到身边,那必定是感念于自己的虔诚。 君飒枫这样想着,却是抱住了熟睡中的红妃。纤细的腰肢盈握臂弯,君飒枫爱恋的轻吻落在她的额角,鼻头,唇边。 如同对待着自己最珍视的爱人,大殿寂静只能听到渐渐缠绵悱恻的床榻之声。就连殿外的侍卫都燥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红妃也渐渐的从睡梦中醒来,嘤嘤之声不断,一夜春色无边。红帐轻落,掩住龙床之上的一室繁花。 外面的夜色越发稠密,黑夜如同被一只手阻隔着,挡住了日光的刺眼,却泄露了月光的柔和。 突然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打乱了这本应美好无边的寂夜。 侍卫们敛了眉色,虽说在未经陛下传唤的情形下闯入内室是重罪,但现在的情形似乎并不是那么乐观。 大殿内,龙床下,红妃裸着美背,揪着被子却是浑身颤抖不止。泪水滚落下来,跌湿了被角。而她的唇张着,颤着,明显的方才的尖叫就是从她口中传过来的。 而龙床上,君飒枫面朝床榻,背朝上,身边都是大小不一的血迹,似乎是利剑刺穿某处而喷溅所致。 在场的人们都怔忡不安,有人大着胆子将皇帝翻了个身,却是直接吓得跌坐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君飒枫的肌肤如同被什么生物啃噬过一样,留下大小不一的印迹。而最让人心生胆怯的却是那双充满了惊恐却死死紧盯着面前的眼睛。 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洪流,没有阻碍的传遍了整个后宫。而身为受害者的红妃却自然的被冠以被诅咒的女人,妖言惑众,甚至还有传言说陛下是因为被她吸取了精气才会死相凄惨。 因为这一突发情况,大臣们汇聚一堂。 几个时辰前,朝堂上还是歌舞升平,如今却是嘈杂如菜市场。每个进来的大臣都各自说着不同的观点,但事情却只有一件。 皇帝驾崩了,王位究竟该属于谁? 作为君飒枫贴身总管的李连海被叫了去,站在大殿之上,每个人都在问着他同样的问题。 “陛下有没有立太子的诏书?”一个大臣率先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紧接着另一个人立刻道,“李公公,陛下是否说过看中哪位皇子?” 一而再的提问,李连海却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停的摇头。 “各位大人应该也知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提出接班人之事,所以,并未写下什么立太子的诏书。” 大殿上因为李连海的话,吵闹声越加明显。不知是谁突然道,“那红妃不是与陛下最为亲近吗?会不会是她不让陛下立储君?” 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之前还是两个阵营的人们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却是异乎寻常的统一。 很快的,红妃就像个罪人一样被脱了上来。没有后台的她失去了皇帝的庇佑,却是连最后的尊敬都不曾拥有。 “你这个妖女,说!是不是你将储君的诏书藏了起来!”所谓一呼百应,即是如此。男人们在下面愤怒的挥着拳头,红妃却如同灵魂出窍般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一个身影如来时般缥缈,而台前的红妃却是眸光微闪,那丝丝缕缕的情絮夹杂其中,虽隐藏的极好却依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赫连慕瑾的出现让周遭的一切都不由自助的安静下来,也许单单是瞧着他烟雾缭绕的身影整个心神都会安静下来。 “红妃娘娘,不,皇后娘娘,你的身份可不允许做出这样的事。”那双伸出的手犹如上好的白瓷,似乎连短暂的接触都是种亵渎。 红妃最终还是扶着那双手站了起来,站在众人面前,姿态万千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霸气。 “陛下突然驾崩,你们身为朝臣却无人为去调查陛下的身亡,反而先去责难诏书未达,若是陛下九泉有知,该多寒心!” 红妃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柔弱的嗓音,此时却如同雷鸣般震耳。 赫连慕瑾在一旁看着她的侧影不觉有些欣慰,这孩子终于是长大了。 红妃的话音未落,却有人不满的回道,“红妃娘娘此话并不信服,当时陛下身边仅你一人,明摆着就是你做了手脚!” 被一介女流训斥,男人的见面都有些挂不住。正好这人说出了口,打了头鸟,大家也就叽叽喳喳的不忿起来。 “你若是无罪倒是说啊,为什么陛下死的时候你的身上都是喷溅的鲜血?” 这个问题问的刁钻,红妃也一时语塞。她该怎么说,春宵一刻后皇帝突然喷血而死?虽是事实,可就连她自己都不能信服。 “没话说了吧!你就是凶手凭什么来指挥我们!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打入大牢,以死谢罪!”呼声越来越高,红妃站在台前如同狂风中的小鸟,没有依靠。 赫连慕瑾的表情很是微妙但却并没有上前替红妃说话,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如同闹剧般的朝堂。 若是君飒枫还活着,或许应该来看看他的大臣们都是一副什么嘴脸。其实君飒枫死了他是高兴的,少了牵制他的人,他想做的事情终于有机会着手了。 而一切,还要慢慢的进行。 第五百七十二章 打入大牢 第五百七十二章打入大牢 红妃觉得冤屈,自己委屈求全了这么久,得到的却是众矢之的的炮灰。她不怨主子,主子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陛下死的蹊跷,本宫也是被吓坏了的。”红妃现在想来当时的情景依旧是惊魂未定,“你们说是本宫害了陛下,本宫只是个弱女子何以谋害陛下?况且本宫当时也在场,若是本宫所害,凶器呢?凶器在哪?” 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倒是让台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当时的情景如何,他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但他们终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短暂的沉默后,红妃再次成为箭靶。 “你说的这些,何人可以为你作证?再者你一人独霸陛下,谁晓得这当中你会做些什么?” 红妃的辩解就在这样一浪高过一浪的质疑中渐渐被吞没,她挺着后背站的笔直却在人浪声中失去了依靠的脊梁。 “陛下死因未调查清楚前,红妃应该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对,打入大牢,听候发落!”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大殿吞噬,即便你再有异议,却是听不见了。 红妃最终还是被送入了大牢,但她却是再也没有对此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说了再多也不会有人去听。 左右丞相虽然出面试图改变局面,却是难上加难。朝堂上明显的失去了往日的秩序。 红妃被侍卫粗鲁的扔进大牢,一声不吭。惨白的衣衫点点血色之花悠然绽放,与她此时冰冷的妖艳面容相互交映。 被扔进潮湿阴暗的大牢并没有对红妃起到多少致命的影响,因为她在被带走时听到主人在她耳边的呢喃,“先去避避风头也好。” 那声音轻飘,像是一阵风,不曾出现却又真实的拂过眼前。正是这个原因,她才默不作声起来。 主子并没有抛弃自己,只要想到这个,红妃就再次有了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朝堂上并没有因为红妃的离去而形势有所好转,皇储未定,每个人都为着自己尽忠的人选大放厥词。左右丞相虽然出面主持公道,却收效甚微。 君飒枫在时,朝臣沉默似羔羊,君飒枫离去后,却又似被放回深山的老虎。皇子们此时并没有出现在皇宫里,也因此并没有亲眼所见他们的属下是有多尽忠职守。 静王府,人们忙进忙去却是为了静王爷君临溪。陛下遇害之事,早已在几个皇子间传了个遍。面对此事,大家的想法却是惊人的相似,避嫌。父皇的死太过蹊跷,若是他们今夜有所异动,自会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那样的话,对他们辛苦坚持到现在的成果都会有损失。 但君临溪却是真心实意的为君飒枫的离世感到悲痛,或许是因为从小他从君飒枫那里得到的父爱沉重,让他对君飒枫这个父亲很有好感,而他也因为这份悲痛而昏厥不醒。一直体弱多病的他,这一次的打击却是有些太重了。 君临笙听闻君飒枫离世时,面无表情。原以为自己最恨的人死了,他会解脱很多。但事实似乎与自己的预料要相差甚远,自己的心里莫名的空落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恨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继续的恨下去,但现在动力却像突然消失了一般,让他很是无力。可他的情绪还未来得及透露出些许就听到了二皇兄昏厥不起的消息。 匆匆的赶到静王府,君临笙不知怎的竟然心生不好的预感。皇兄的身体状况虽然在水娘的治愈下有所改善,但却依旧是受不得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君飒枫的去世更像是一个导火索,将皇兄的生命重新缩短了一半。当从御医口中得知君临溪再次病发的消息后,君临笙整个人都发懵了起来。 “三殿下,二殿下这是悲痛过度,伤了心肺啊!”太医的话一直萦绕在耳畔,不断的冲击着君临笙。 “皇兄为了那个人,不值得!不值得!”他蹲在床榻边,看着拧眉闭眼痛苦万分的皇兄,声音里带着数不清的愤世嫉俗。 房间空荡荡的只余他们兄弟二人,君临笙的样子有些恐怖却并没有人看到。 他不明白,究竟君飒枫有什么好,让皇兄为他悲痛成这样!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个残忍的父亲,却依然能够赢得子女的爱戴! 但他的声声呐喊却只是随着空气流泻而出,如同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没什么用处。 君临笙是恨着君飒枫的,但他的眼角此刻却是流下一行清泪。不知不觉,流淌到手心,有些湿,有些冷,有些黏。 “娘亲死后,我最恨的就应该是他才对。现在他死了,我的仇怎么办?皇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君临笙有些哽咽在喉,破碎的声音从其中挤出,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自从看到娘亲离世的那一幕后,就不再相信亲情,所以他宁可对别人,对自己冷血一些,也不愿将感情付出分毫。可现在,他为何会流泪?还是为了那个哪怕千刀万剐都嫌不够的人? 或许是因为精神太过紧绷,所以才会让他产生了幻觉。朦胧间看到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个男孩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哭泣。颤抖的小肩膀似乎扛起了全世界,却还是孩子气的环抱住双臂,哭的抽噎。 他走上前,脚步踩在秋叶上,很是清脆。但男孩却像没听见般,自顾自的哭着。“你在哭什么?”他轻声的问道,不想吓坏了孩子。但那孩子却像看不见他般依旧没有理睬。 “呜呜……娘离开了,父皇,父皇也离开了……笙儿,笙儿以后只有一个人了……呜……”那孩子口中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让一旁的君临笙如临雷击。这孩子,竟是自己吗?记忆深处,早已被遗忘的曾经模样吗? 记忆如山倒,灌溉了他整个干涸的心田。当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他将对父皇母后的怀念埋藏了起来,把自己曾经的脆弱当做灾难的源泉,深深地掩埋。 那孩子依旧在哭着,哭的伤心。但君临笙却浮现一抹笑意,带了几分释然,几分惆怅。轻拍着孩子的肩膀,虽知晓孩子听不见却故我道,“该释怀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第五百七十三章 虚伪的谎言 第五百七十三章虚伪的谎言 翌日,早朝时节,众皇子姗姗来迟,除却卧床不起的静王爷君临溪和照顾他彻夜未眠的君临笙,其他人均到场。 几位皇子刚到了朝堂门口,就被朝臣们拉住了衣袖,出言安慰。几位皇子均是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对昨夜之事闻所未闻,不知所以。 “殿下,请节哀,陛下他……陛下驾崩了。”臣子们在说这话时,语音颤抖,似乎是极不愿向几人透露这样哀伤的消息。 君临沂倒是闻言十分激动道,“一派胡言!你们这样诋毁父皇,可知是杀头之罪!念你们是朝廷重臣,此事就当我们没听过,若是再犯可别怪本王心狠!” 他的话音未落,却见几个朝臣面露苦涩,眼角隐隐有泪痕划过,不由道,“莫非你们所言,竟是真的?可父皇身体,怎么会!” 他的这一番抢白,让身边的几个皇子露出吃惊的表情。君飒枫的驾崩,也同样的被昭然于世。 昨夜朝臣们的争锋计较,放在现在却是安静的,惆怅的,甚至是悲伤的。像是昨日之事不曾发生,而君飒枫的死确实让人们由心而发的悲伤。 君飒枫的遗体被安置在龙床之上,随着年华渐渐松弛的面庞现在看来没了威严,有的只是苍老。人们的眼中,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只是一个失去生命同样苍老的老人。 大皇子君临沂热泪盈眶,哭的一塌糊涂。他的口中哀戚的唤着“父皇”二字,似乎带着无尽的情意,周围的人们都在心里赞叹着,大皇子宅心仁厚,却没有看见君临沂唇边的那抹笑意。 君临风沉默着,温柔的眉眼在透露着主人悲伤的情绪,宛若一阵哀愁的秋风,吹遍了这里的所有角落。女人们见之心生怜惜,而男人们,似乎深受同感。 皇子们伪装的模样一次次的俘获人心,而真正惦念君飒枫的却是寥寥无几。今生的孽,看得出此人来时的苦。想必君飒枫就是投胎转世,也不会得此安生吧。 君飒枫的葬礼决定的有些仓促,他的遗体被装入棺木之中,封闭的紧紧的。因为没有留下任何皇储遗嘱,而刚册立的皇后也被投入大牢。不得已,皇太后被请了出来,主持大局。 皇太后年事已高,被这些人这样蜂拥而推举,不免心下慌慌。她不过是个大半身子入土的老人,何德何能代表皇帝主持所有。 儿子的过世并没有让她受到多少创伤,只是有些遗憾。而如今,这些遗憾却都转化为无力和负担。其实她还有些怨念自己的儿子,为何不早些准备好皇储的诏书,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年龄还要做这种讨人厌的事情。 君飒枫过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全国的哗然。因为这一突然的消息,许多地方的盗贼绿林等频频而出,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虽然百姓们对谁坐皇位并不感兴趣,但只要是能让他们生活有所好转的帝王,他们也不会吝啬与自己的支持。 皇帝的葬礼在三日后举行,皇子们对此事的异议非常的大,而他们的原因千奇百怪却只为了那一个不冠冕堂皇的理由。等待的时间越久,抢夺皇位越是艰难。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如今的情形催促着他们早日下定决定。甚至有人还会埋怨君飒枫,连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南城,某处小楼后庭。 “听闻当今圣上驾崩了,而且国葬要在三日后举行。”一道娇嫩无骨的销魂声音说道,语气中倒是带着几分遗憾,而那份遗憾明显不是来自于对君飒枫离世的惋惜。 “渺渺公子何时对朝廷的事情感兴趣了?”短发女人有些粗噶着嗓子说道,调侃的看向面前这个出尘妖媚气质于一身的男子。 那男人样貌太过出众,反而映衬的他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黯然失色。男人若是太美,连女人也会嫉妒。而这个被称作“渺渺公子”的男人,明显的就归属于这一行列。而他似乎很是清楚这一点。 “兰若儿,亏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说话却这样难听,真是污了本公子的耳朵。”渺渺折扇一甩,轻扇几下像在赶走污浊的空气。气的兰若儿手指捏揉的嘎嘣乱响,一副渺渺再多言就揍上去的模样。 “你个男人!像个狐媚样比女人还女人,还好意思说我!”兰若儿不甘示弱的回嘴,让渺渺也是气急败坏,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了! “兰若儿你再说一次!”渺渺气的手指发颤,指向兰若儿的纤纤素手似乎在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情绪。 眼看着二人箭弩拔张就要厮打在一起,一道身影略过将二人生生震出几十米远。二人的身影顿了顿,而后各扶着一边肩头,面露不郁,却在触及来人时,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尴尬。 “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吵架没够是不是!”一个面貌普通的女人插着腰怒斥着二人,虽然容貌普通的即使扔进人群也找不到,但她那勾魂的声音却是让人欲罢不能。 二人对视一眼,都互相撇过了头。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意承认小家子气。那女人无奈的叹口气道,“算了,我也不想和你俩再讨论这件事。主子来信了……”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这俩人一左一右的缠着抱着,很是亲密的将她夹在了中间。“烟雨最好了,快,快把主子的信拆开来让我们看看!” 兴奋的蹦跳着,很明显的,渺渺和兰若儿都有些开心的过了头。不知什么原因,倒是听到主子二字,他们的心情就雀跃的无法停止。 异口同声的话,听的烟雨的耳膜嗡嗡直响。这世上也只有主子才有办法治得住他们吧! 信件被逐渐的摊开,很快的信封被毁于一旦。展开有些折痕的信纸,三人看得专注。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他们的表情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 微拧的眉间,无不在告诉着他人,他们此刻有些复杂的心情。信中的内容让他们有些为难,却也有些莫名的兴奋,而这些只有主子才可以做到,也只有他。 “原来传闻竟是真的!”渺渺喃喃自语,却是重新重视起自己方才所言的消息。而剩下两人却是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第五百七十四章 被禁止的探寻 第五百七十四章被禁止的探寻 云琉雅虽然早已知晓,君飒枫最终还是会死去的,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时节里。 因为前世的记忆,所以云琉雅一直以为君飒枫会如前世一般因病逝世。但现在,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云琉雅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明显的君飒枫的死是个阴谋。 前世的这个时间,皇子间的战斗已到了白恶化的阶段,为了能够谋求皇位,每个人都开始了不择手段。而君临风则是选择了逼宫的方法,但他却输了,因为没有估算好当时的局势。而自己就那样成为了整个事情的替罪羊。 但现在,自己得到了新的选择的机会,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说,一切都只是为了重新开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君临风彻彻底底的失败。 失败的方法有很多,云琉雅想采取的方法却是最折磨自尊心强的人的最恶劣的方法。从他身边的一切,一点点的摧毁,直至最后他会发现原来一无所有的人一直是自己。 坊间的传言说,是红妃害死了皇帝。说的眉飞色舞,煞有其事,但云琉雅却明白,红妃是被陷害的。这些大臣们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来承受所有的罪责,而红妃成为了最好的人选。 宁国公从朝堂回来后,一直表情凝重。宁老太有心宽慰,却也无言而语。 宁国公突然在房间内打转了几圈后,将一边的管家叫来,附耳吩咐了几句。只看得见管家的表情不时的变化着,最后也变做了凝重。 云琉雅在庭院内晒着日光,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考虑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小姐,吴伯求见。”白素面有疑惑,虽然听着吴伯的话通报得很快,但却是不明所以的。 云琉雅也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吴伯怎么会来?莫不是外祖父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小小姐,老爷希望您能住在宁府几日。”具体的原因无论云琉雅如何探口风,都是于事无补。 跟着吴伯来到宁府,吴伯对着云琉雅做出一个恭敬的动作,“老爷在书房等着小小姐。” 书房内,一个老人佝偻着腰很是憔悴。云琉雅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外祖父,您找我?” 老人点了点头,看着云琉雅的目光担忧中闪烁着慈爱。“雅儿这几日就住在外祖父家吧,和你娘好好的聚一聚。先别回府,这日子恐怕要变天了。” 云琉雅闻言,心下便明了外祖父之意于是道,“外祖父担忧雅儿,雅儿不胜感激。但躲避,不是外孙女的意愿。” “好孩子,这一次就听从外祖父的话吧!”宁国公的语气带上来一丝恳切,听的云琉雅的心情抑郁。 她沉默了许久,而后道,“外祖父如是说,雅儿听从便是。” 她不想让爱自己的亲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既然外祖父让她避开风头,那么必然不会让她陷入麻烦之中。她只要照做就好,没有任何损失,还能让亲人对自己安心。 宁婉得知女儿来府内看自己的消息,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有些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女儿最喜欢的小点心,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直挂着不曾松懈。 虽然有些劳累,但却是从心底里感到喜悦。女儿虽然已经渐渐长大,但在自己眼里却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自己的呵护和爱意。 孩子需要的就是父母的关爱,而她能给的只有母爱,却无法填补父爱的残缺。宁婉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所以她努力的将自己的爱全部分给女儿。可即便如此,因为对父爱的缺失,女儿对男人的感情却是明显的不置可否。 “雅儿!雅儿,快尝尝娘亲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宁婉端着小托盘,莲步轻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看着云琉雅的背影很是幸福。 “娘,你曾经爱过的人回来找你的话,你会怎样?”云琉雅突然的提问,让宁婉一楞。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或者说,这样的假设每日都是她的梦魇。 曾经深爱的人?女儿为何会这么问?宁婉看着云琉雅十分的不解,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得不回答的关系吗? 虽然不理解,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起来,“也许会开心吧,不过已经是过去了,即使再去找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了。所以,如果见面应该会相视一笑,而后各奔东西。” 她早就不是孩子了,也不会那么幼稚的认为祈祷会有用处。而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追忆失去的往事,是不是太过牵强?况且留在记忆深处又有何不好?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云琉雅的预料,却又在云琉雅的预料中。“即是如此,我晓得了,若是有缘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她的低喃声音很小,宁婉并未听清,歪着头等着云琉雅重新说一遍。但云琉雅却只是晃了晃头,而后道“没什么的,娘亲做的糕点最好吃了,这次可要吃个够本!” 女儿不说,她也不再问。宁婉眼神温柔的瞧着自家闺女的模样,不免笑的有些幸福。这美丽的孩子,竟是自己十月怀胎得来的宝贝。 原来真的是有了女儿万事足,即便并不是因为爱情才存在的婚事。不可否认,曾经额自己的确因为深陷牢笼而对待一切都失去了兴致,但因为女儿的懂事,许多事情都独自抗了下来。 明明只是个米粒大小的孩子啊?却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成为了自己的依靠。时至今日,宁婉越发的对女儿感到愧疚。不仅是因为过往的经历还有自己给不了的幸福。 “雅儿,你觉得曾天赐怎么样?”因为自己的关系,雅儿与外界的接触几乎为零。选择对象的余地也有所限制,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学识渊博,挺好的。”云琉雅咽着糕点,说的有些含糊不清。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吃,并没有多想这个话题背后的意思。 曾天赐是自己曾经的邻居家的孩子,宁婉虽然见得次数不多,但宁婉却相信这两个孩子有缘分,无论是哪一方面。 而且天赐这孩子腼腆的很是讨喜,如果可以的话,宁婉是举双手赞同女儿和他交往的。 倒是不清楚女儿的心意,若是再听从自己的意思不知女儿会不会生气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云昊天的逃离 第五百七十五章云昊天的逃离 云琉雅跟着吴伯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身边的几个丫鬟带在身边。她虽然没有说明理由,但却能感知到事态似乎有些超过了界限。 花青很是担心,但没有小姐的命令她也不能随意的跟从着。“小姐,可别出什么大事啊!”她在心里不断的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姐姐别担心,那可是小姐呢!怎么会有事?”青小七绞尽脑汁想去安慰姐姐,却只找到这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不知从何时起,所以人都是这样认为。云琉雅在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而这份安全并不是说她的周围有多少人保护,而是因为她的智慧,绝不会允许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对,那可是我们的小姐呢。”花青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强迫自己安心,但她却也明了。即使是这样的小姐,也会有脆弱的不设防的时候。 “姐姐,我想和你谈谈安九的事情。”青小七突然扯开的话题让花青有些心虚,这些日子自己虽然总是暗地里对自己说,要对妹妹坦白。但每次在看到小七对安九恶言相向的时候,她鼓起的勇气都随风飘走了。 青小七的表情有些严肃,没有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很是认真的模样不复以往。 “姐姐,你喜欢安九吗?”经过这么久的三人游,再愚笨的脑袋也想的通透,更何况青小七并不傻,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罢了。 花青熏红着脸颊点了点头,她喜欢安九,喜欢了很久。她不否认自己的感情也不打算对妹妹继续隐瞒下去。 “是的,我喜欢安大哥。很喜欢很喜欢。”像是怕妹妹不相信,她又加重了语气的多说了一遍。 青小七的小脸闪过一抹受伤,但很快的被她自己抹去。随后她一脸郑重道,“既是姐姐喜欢,我也就不再阻止了。不过姐姐,我尊重你,却还是不喜欢他!” 孩子气的说完,转身就跑开了。花青有些感激妹妹的理解,虽然她也清楚他们两个有多对盘。 安九正在庭院里指挥工人做事,一回头就看到青小七狂奔而去的身影。声音刚从喉咙滚出,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他可没忘这个小家伙看他有多不顺眼,处处找茬。 但小家伙却注意到了他,看那神情很明显对他有太多的不满。“安九,你要是敢辜负我姐姐,我定要你好看!”青小七憋了半天却是吼得这一句,让安九楞在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以为小家伙又向以前一样,一面对他就冷嘲热讽,竟是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却不想这一次如同服软般的态度,倒是让安九有些措手不及。 “喂!听到没有!”这样的话说出口,青小七是有些别扭的。但她不想再让姐姐为难了。姑且就承认了安九的身份,可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边青小七对着安九质问,那边的花青却是被告知云老爷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她措手不及,匆忙的去寻安九商谈之后的事情。 云昊天不见的这件事,还是萧姨娘最先发现的。因为听闻皇帝驾崩,云昊天的表情一直很是奇怪。萧姨娘去问云昊天事情,却不想里面空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留下任何信件,凭空消失!萧姨娘险些晕了过去,她哪会晓得云昊天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说到底,她还没有她女儿的脑子灵活。 安九得知此事后蹙眉不语,良久才道,“云昊天竟是趁着府中纷乱,逃了出去?”他摸索着下巴,而后对着孩子们道,“你们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他的下落。我去告诉云琉雅一声,” 他匆匆的跑到宁府的大门外,宁府戒备森严,竟是不允许外面的人轻易进入。这样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弄得他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我是云府管家,要见我家小姐。”门口的侍卫认得他,但却依旧不见大门有打开的痕迹。认得,并没有任何好处。安九看着门口的石柱子,不由得思考着什么。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安九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怪异成这个样子。 看门的人却是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安管家,老爷有令不得任何人探视小姐!” 不让探视?这不是变相软禁吗?安九的双眸微眯,不由得心生烦躁。究竟是因为什么竟让云昊天吓得逃跑,宁国公关住云琉雅不让他进去分毫? 只是听说了皇帝驾崩,可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安九不了解如今的局势,因此只能单纯的当做是驾崩而已。其后所隐藏的问题还很深,云琉雅或许能理解,但安九却不能。 安九在前门徘徊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翻墙而入,他虽然不理解,但云昊天逃走一事让他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熟练的躲过众人的视线,安九驾轻就熟的来到云琉雅所住的寝房。从窗户一跃而进,安九来的恰到好处。 云琉雅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倒是一点也不怕。倒是她身边的侍女被吓得打翻了茶杯,茶水顺着桌角流了下来,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深褐色的瀑布。 “什么事,这么慌张?”云琉雅淡定的样子,好似方才被烫的并不是她本人。那般的淡定,倒是让那侍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安九稳了稳心神,而后道,“云昊天跑了,没找到。”他和那些人基本翻遍了整个云府,却是没有翻到一点蛛丝马迹。 云昊天跑的无声无息,很显然,他已经谋划此事谋划了许久。能做到这样无声无息,想必也是做了很充足的准备。 云琉雅闻言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而是淡淡的,好似云昊天的情况她早有猜到一般。云昊天的动作不难推断,只是之前也有大好的机会,为何选在这个时机。竟然还把萧姨娘留在了这里,这又是为何? 太多的问题堆积于此,反倒是安九紧张的额头满是汗,而云琉雅也像是什么都不在意般擦拭着自己手中的茶渍。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送葬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送葬 君飒枫的离世让朝堂之上不再安宁,更是让一直以大楚王室为信仰的子民同样饱受其苦。辽辽楚国大地,一时间全都写满了哀悼。 混乱,也并没有随着新晋皇后的郁心兰而逐渐的平息。只是皇上尸骨未寒,众臣子暗下的动作还没有搬到台面上来。皇位的争夺,却依旧愈演愈烈。 三日之后的葬礼即将开始举行。柳晋正在侍郎府里伏案射苦写。从官两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一阵这么忙过。 先是红妃的皇后册封大典,再就皇帝君飒枫的葬礼。都是这种一等一的大事。三天的功夫,纵是柳晋有再大的能力也面对这个新的任务搞的头都大了。 一声尖利的莺啼划破侍郎府的寂静的夜空。柳晋像是得了什么暗号一样出门来看。刚踏出大门,一声灵巧的夜枭俯冲而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褐色的鹰眸在十六的夜中的皎洁的月光下映的闪闪发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柳晋的。原本胆怯的侍郎却在这鹰眸的注视下不见一丝慌乱。 柳晋镇静的将夜枭脚上的纸条取下。纤细的纸条绑在夜枭的腿上,不仔细触碰根本就发现不了。 纤薄的纸上不过了了数字,无关痛痒的话让柳晋并不甚在意。 进了房里,柳晋确定四下没人以后。用绣花针将绑在夜枭脚上的小小的梢子挑开。却是对这不大感兴趣了起来。 不过半刻,本事满目愁容的嘴角勾起。会心的一笑。梢子的机关是做在里面的,又是用绣花针对这梢子的内侧一挑。不过手指粗细的梢子一瞬间爆裂开来,内外两层却是有一个小小的夹层。 柳晋呼了一口气,将夹层中的纸拿起来看。相比于方才的纸条,这张纸条却是更加的纤薄,如同薄翼一般。柳晋伸手将它打开,薄如蝉翼的纸却是比其他的纸张都更加的坚韧。 待柳晋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凤王爷果然谨慎又心细,这般的严谨的传递信息的方式和葬礼章程的安排,怕是世间只有这一个人了。 柳晋定了定神,便立刻拿出从皇宫里拿出来的御旨将这章程策划一一的誊在上面。 凤王爷君临笙,得之,我楚国的大幸。但在争储的关键阶段,到底鹿死谁手还都不能确定。柳晋誊着誊着,晃了晃酸痛的手腕。跟随这君临笙为他夺取皇位的心思更重了起来。 人都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意思是说每月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圆的。宁国公立在院子里,紧紧地盯着头顶的圆月,心绪,却也飞的更远。 眼看皇上的葬礼在两天后就要举行了。不论是左右丞相还是宁国公,都对这朝廷之中的各方势力的增长都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楚国,也就是最后的两天的安宁了。 皎洁的月光下,赫莲慕瑾也在看着这圆月发呆,思忖着自己的新的计划。 各路皇子都在暗中聚集这自己的能力。有兵符的从不远万里的边境小县上调往京城。有财产的更是将所有的财产聚集起来,暗中去购买兵器。 云琉雅在宁府安静的待着,她不知道外祖父此番将她软禁在宁国公府上的意图何在。云昊天在皇帝驾崩之后不知去向,就连向来宠爱的萧氏都没有告诉。 除了皇子们之外,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希望将君飒枫入葬的日期推迟,用无主的朝廷来推迟楚国即将到来的动荡。 似乎整个楚国,都在君飒枫死掉时候陷入了一片混乱。陷入了一片沉思。 日子的推移,从来都不会因为人的期盼而变得慢起来。很快,约定的三日之后的日期就到来,整个楚国的压抑的沉痛,都在这一天爆发出来。 往日繁华的市井之间,不再有小贩的叫卖声还孩子的欢笑,家家户户都悬挂着白灵。 君飒枫的葬礼,就在这万家哀痛中举行。不似于盛夏之时尸体的腐烂,初冬的天气,却是巨大的天然冰窖,将那曾经威严的容颜保存的完好。 金丝楠木的棺材在夜里烛光的映衬下反射出黄色的光芒,一如大殿之上金黄色的龙椅那般熠熠生辉。君飒枫安静的躺在棺材中,衰老的容颜露出此生都不曾有过的慈祥,生前所有的心狠和不安的焦躁全然在这安静中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公公尖细的声音又一次在大殿之上响起。“行葬……”悠长的声音叫了三遍。随即庄严的皇城中响起沉闷的钟声。声音低频率的响度越过大殿,越过候在殿外的群臣和皇子,越过城门,往楚国四面八方散去。 “祝吾皇一路走好!”一直立在大殿外的臣子们恭敬的跪下去,伏在君飒枫的棺材前。金丝楠木的颜色将逐渐喷薄而出的缕缕阳光纳进,而后迸射出耀眼十倍万倍的光芒。 “二皇兄,今日父皇起灵下葬,你的身体还好吗?”伏在大殿外的群臣,没有人发现一行的皇子中少了君临溪和君临笙两人。 君临溪闻言,捂着有些发痛的胸口从榻上坐起来。胸口传来撕扯的痛楚,他却是硬生生的隐忍了下去。 “三弟,赶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心肺的再次手上让他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却是坚持要从床上坐起来。 君临笙眉头一紧,看着这般表现的君临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天,他并没有像其他的皇子一样急于扩大自己的势力。甚至为了给那个从来都不曾信任过的父皇熬夜写大典的章程。 柳晋以为君临笙是在收买他的人心,实际上,君临笙只不过是为了给君飒枫一个看起来不失风度的葬礼罢了。 等君临笙想起来要拒绝的时候,君临溪已经从榻上坐起来。一身白色的礼服更是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映的煞白。身子一晃,就要倒进弟弟的怀里。君临笙见状,立刻紧张的向搀扶住他。 迎上君临笙关切的那一瞬,君临溪扯开嘴角笑了笑。虽然依旧苍白无力,却是暖暖的。这个三弟,终于不再痛恨父皇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路上的争吵 第五百七十七章 路上的争吵 浩荡的队伍往皇宫的大门口处走去。不过三天,通往皇陵的御道已经是完成。由九九八十一个杠夫将上万斤的棺材从大殿之上抬到宫门口。平日里装扮有素的御林军此刻排在御棺的前面。 高举着万民旗伞,往祭天台的方向走去。沿途沿街的百姓都跪在地上,朝拜着这个他们不曾有机会朝拜的皇上。更是有百姓加入到送葬的队伍中去。 浩荡的队伍前进,几位皇子身着孝服走在最前面。不时的传出悲戚的声音。突然,人行的最前排倒下一道宽厚的身影,原本寂静的人群中一片惊呼。 “六殿下!”在前面跟着皇子们带路的太监见此,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厉声喊道。只见一直跟在君临风后面的六皇子君临安突然倒地,只是嘴中不断的呢喃着“父皇”二字将其心中所想所说。 浩荡的队伍随着君临安的倒地停了下来。许久,君临安才从刚才的悲痛中走出来。“父皇,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眸子涣散的看着四方,好像是看到了君飒枫的魂魄一般。 随行的臣子大都向前安慰人死不能复生,除了触景生情的君临溪以外,几个皇子却是冷冷的看着导演了这出戏码的君临安。 “六弟,这送葬的典礼理应继续进行,怎么因为你一个人而耽误了这祭天的行程。”看着此刻迷离的君临安,君临沂先是开口,张口说道,便是满脸的不耐烦。 目光,诸位随即被转到君临沂的身上,也因此忽略了在身后带着怪异的笑的君临安。“大皇兄。六弟知错了,六弟不过是太过想念父皇。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说着,声音中依然带上了哭泣的声音。 平日里骄纵的君临安,此刻就坐在去祭天坛的马路中央,双肩随着声音的起落而上下的抖动。哭泣的像个孩子一般。 听着君临安的哭声,君临沂冷酷的脸上却更是阴暗了几分。“六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太过想念父皇到控制不住自己,我们可以控制的住自己,意思是你想念父皇更甚?” “六弟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六弟只是在表达这个意思,不知大哥何出此言?若是大哥真的会这样理解的话,那恐怕大哥就是这样的吧。”君临安闻言并不恼怒,抬起涣散的双眸看向君临沂,却是在一瞬间看向君临沂,尔后反而回问道。 君临沂被本来想挖苦一下君临安,没有想到此刻竟被驳回。脸上划过一丝盛怒,双手颤抖着指向君临安。“君临安……你……”竟是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哥,六弟。父皇尸骨未寒,想必必定不想看到我们兄弟间如此争吵,我们还是尽快的将父皇送走吧。”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不时的有唾沫喷在君临风的脸上。君临风眸光暗了暗。随即便开口道。 他本来不想插手现在他们的争夺,只是这个情况下,他要是再不说一句话,怕是会被大臣们看出一些端倪。 可谁知君临风话音刚落,方才争吵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君临风,“你是说将父皇送走?父皇乃龙之身躯,洪福齐天,又怎么会离开我们!”声音中带着一些怒意,君临安看着方才开口的君临风。 谈话间的举止,已不复有方才晕倒的那番心伤和无力、 君临风闻言并不恼怒,他才不屑于与这种人争吵,这样只会拉低他的档次。翩翩风度,在一行人之间温润的一笑,却是并未在这种场合中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温言道:“大哥,六弟。你们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只是别误了出葬的吉时才对。” 说完,便转身离开。目光撇向一言不发的君临笙。对上那淡漠如水的眸子,君临风只觉得身形一抖。 不过瞬间,却又恢复了方才淡定的神色,君临笙吗?扮猪吃老虎又怎样,他可不怕他! 君临风的话音落地,身后的群臣也纷纷言语起来。“别误了出葬的吉时……”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君临安的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拍了拍素白的孝衣上沾染的尘土,便随着队伍向前走去。 祭天台上,一缕劲风吹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本事严寒,却夹杂着一缕奇异的清香。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之际,一道清晰的白影转瞬间从人群中划过,玉足轻点,便到了祭天台之上。 烟雾轻轻的缭绕,夹杂着几分清幽的香味,很熟悉,却又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单是看着那片安然,便能让人的心随之安静下来。 皇权也好,财物也罢,都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白色,依旧是染着橘红的藕白,湛蓝的目光扫视着祭天坛下的众人。淡漠,貌美似雪月,不似那人间之物。嘴角噙着的淡笑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拂尘轻甩,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方才那抹夹杂着淡香的劲风是从此处而来。 赫莲慕瑾,但是一个现身,便让整个祭天坛的人安静了下来。棺材轻轻的晃动了几下,竟是扛夫中有人为赫莲慕瑾的美貌所折服。 “国师在上,还请为父皇送行……”相比于瞬时间石化住的众人,君临沂眼眸微转。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几个皇子被安排在最前排,又因为他的年龄最大,所以一行人中,他离着赫莲慕瑾最近。 此刻见惊呆了的众人,君临沂做了一个恭敬地姿势,对着赫莲慕瑾道 。已经完全不复有方才在路上时“父皇洪福齐天,不会离开我们的”的架势。对着赫莲慕瑾,他整个人都是恭敬地。 国师的地位在楚国向来尊崇,他们身份神秘,历代以来,除了君飒枫这一代,除了君王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的样子。 而君临沂的这番作态,并不全然是因为过时的地位,若是得罪了他们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母后在位时,他曾经在宫中的藏金阁中偶然获知,历代的君王只有获得国师的许可才可以登位。 第五百七十八章 祭天 第五百七十八章 祭天 他本来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这一条秘密,也因此他一直对皇位势在必得。只是现在,这传言,在市井中也传来开来。他只有在其他人行动之前抓紧了。 赫莲慕瑾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出声。淡淡的扫了台下的众人,看着被尊在中间的金丝楠木棺材,就连在这种时候,君飒枫依旧是享受着最好的。 眸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目光假装不经意的在君临笙的身侧缠绕了几圈。君临笙觉察到头顶的温热,扶住君临溪的手稍稍用力,拳头咯咯的响声在空中随着风声散去,并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抬头看去,却是一丝淡漠,仿佛头顶的温热不曾存在过一般。 心中虽然有些狐疑,但是看向君临溪安慰的目光,安静了几分。 “时辰已到……道别!”尖细的声音中被拉的长长的来表现众人心中的哀怆。众人哭天抢地,几位皇子更是声泪俱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声音便消了去。 赫莲慕瑾素色的身形后退,拂尘轻甩掀起层层的清风。 本事柔弱的青丝像是染上了生命一般,直挺挺的对着君飒枫皇棺的方向,隐隐约约见,几声清脆的声音微微想起。伴着赫莲慕瑾越来越快的拂尘甩动,声音也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像是清亮的雁啼叫,又像是沉闷的虎啸。隐隐约约的声音间,有埋怨,有不甘,有不舍,也有愤恨。所有的情绪交杂的在一起,化成一缕刃剑切过在场的人的皮肤。 在场的人听着这声音,皆是身形一震,被这悲怆的声音所震撼到。 拂尘的甩动越来越快,已然化成一股厉凤往人群中打去。赫莲慕瑾一直挂在嘴角的淡笑也渐渐的消散了去。 湛蓝的目光静静的盯着拂尘甩动的方向,好像不是他在甩动拂尘,而是他随着拂尘的抖动轻摆手腕。 紫檀的拂子映着劲风的声音,发出嗡嗡的声音。与那清亮又沉闷的声音交杂的在一起。在祭天坛的周围形成一股环形的态势。 原本已经被擦洗干净的祭天坛上,再次出现了豆大的尘埃。赫莲慕瑾正站在这尘埃中间,冷眼看着这旋转奔腾的一切。 越到最后,拂尘的摆动越是有章法起来,本是消散开去的拂丝再一次聚拢起来。只是依旧如利刃一般指向前方。尘尾形成一股尖利的形状,随着赫莲慕瑾的晃动发出一阵幽蓝的微光。 太阳已经全然升起,这份幽蓝在日光的掩盖下变得微不足道,却是让前排的皇子看的清楚。 时而环绕,时而陡直的前进。嗡嗡的声音越来越烈,而另一处声音的悲怆却是逐渐的消去。 尘尖轻转,慢慢的耦合成太极八卦的阵势。黑白相间,赫莲慕瑾最后在八卦阵的中心处一点,原本挺立的的各个趁丝随即消散下来,又恢复成了之前柔软的模样。 赫莲慕瑾收手,往后一退,拂尘轻扫放在臂弯间。一股幽蓝的气息环上周身。宛若天仙的身段更增添了一抹妖娆。静静的看着依旧在旋转的祭天坛中央。并未出声。 许久,豆大的尘埃再次落下。祭天坛上再次恢复平静。 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变化,众人从方才的阵势中回过身来,仔细的想要回想起方才的样子,却只记得赫莲慕瑾轻甩拂尘划着八卦阵的场景。若不是鼻尖又一次萦绕上清香,众人几乎都觉得,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幻境。 “礼毕……”公公的声音又一次传出好远。赫莲慕瑾依旧是淡漠的看着坛下的众人。素色的衣袍之上,藕红色又加重了几分,却是没有人发觉。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众位皇子的眼中。方才的挥舞之间,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隐隐约约间,他们好像是看到了父皇的挣扎。可是那又怎样?他们这些年来想的,无一不是这个时候。 “国师,果然我楚国大幸!”君临沂并没有放弃方才的赞美。国师的性格向来阴晴不定他是知道的。既然一次不成功,那就多来几次赞美。 纵是再怎么能力高强,他依旧是一个人。而没有人,是不喜欢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 赫莲慕瑾听闻君临沂的话,依旧是不语,却是引来了身后六弟的声音。“大哥,不知你的那句你楚国的大幸是什么意思?”身子往左边探去,目光划过众位皇子。看向众人的眼中带着几丝探究。而看向君临沂的,则是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君临沂被突然的一问,这才发现方才因为讨好国师的意味太过强烈,而忘记了斟酌口中的言语。而这个错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最不应该的。 话音刚落,身后句传来了几声悉悉簇簇的声音。说话的,全都是君临安的人。早在刚才祭天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暗暗地吩咐下去,听着他的指令做事。 而现在这些人,果然是忠于主子的人。 母后被打入冷宫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在争储的位置上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对于一些简单的事情倒也是学会了应有的应付。不过是片刻的沉默,君临沂就回复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是我皇室之人,更应该以振兴大楚为己任。怎么,我说国师能力高强,有错吗?” “国师的能力高强我们都看在眼里,振兴大楚为己任亦没有错。只是……”说着,君临安顿了顿。 收到一行人疑惑的目光,这才道:“国师大人在上,自父皇驾鹤之后我大楚盗贼猖獗,百姓民不聊生。还请国师指条明路,该如何振兴我楚国。”说完,恭敬地对着国师行了一个恭敬地礼仪。 一改方才挖苦君临沂的口气,君临安出口便为百姓谋福祉。这倒是在场的人都赞叹了几分。六皇子以百姓为先。 君临安带着担忧的语气并没有氤氲到眼底,清亮的眸底中,却是带着几丝狡黠的笑意。要想争的皇位必要受到国师的许可,他君临安的消息闭塞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第五百七十九章 送别君飒枫的鬼魂 第五百七十九章 送别君飒枫的鬼魂 君临风依旧是一言不发,听着身边两人的话语,心中暗下较量了几分。国师准许才登位的消息他也听说过。 只是尽管在皇宫中长大,却并未层对国师的身份了解甚多。也因此并没有上心。而现在,亲眼目睹了国师几乎可以通天的本领,君临风也有些心动了起来。 未等开口说话,却听见君临沂的声音又一次在众人之间响起。“等到安葬了父皇,楚国有了新的国君,这天下,必定是楚国的天下!”声音中,带着铮铮的铁血。却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终于,还是说到了皇位争夺的重点了。 一时间,几位皇子之间的争论愈演愈烈。君临风也加入到了他们的争论当中。在君飒枫还未等入葬的棺材前,他的儿子却反复的提到皇位的词语。 让人心寒的话不断的钻入人的耳朵里。正如皇帝驾崩的那个夜晚。红妃站在众人面前,接受者众人对于立储诏书的逼问。 那自始至终都只是关心皇位的话,让红妃都有些可怜君飒枫起来。 而站在争执中心的君临溪,却是扶着额头,满脸的心痛。纵是明白兄弟之间为何这么做,却依旧是不能理解。 他,确实不知道那坐拥皇位的感觉到底有什么好。也直到现在都不理解众位兄弟的做法。 抬头迎上君临笙淡紫的双眸。邪气在君临笙的眸中缓缓地流淌出来。他同君临溪一样,从整个送行的一开始,两个人都不曾出过一言。 可是君临溪知道,他的这个三弟,也是想要当皇上的。抚了抚一直搀扶在他的臂前的双手。曾几何时,当年那双娇嫩的小手也因为受了那么多的磨难而有些粗糙了起来。 相比于其他几位兄弟,他是更希望三弟能当上皇上的。并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好一些。更是因为他那外冷内热的心,以天下百姓福祉为己任的胸怀。和百万雄师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的本领。 众人的争执,却没有人看见正立在祭天坛中央赫莲慕瑾嘴角勾起的诡异的笑容。不似于曾经的淡漠,这抹笑容从湛蓝的眸底发出。不过转瞬便匿了去。 对着远处的公公微微点头。悠长的声音便再次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送行……” 众人从尖细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争吵的正热烈的皇子却是依旧不肯住口。知道赫莲慕瑾拂尘重新舞动起来。 方才的八卦图又一次现在世人面前。赫莲慕瑾顺着图形的走向不断的描摹起来。时而正向,时而反向。 祭坛上原本落下的尘埃又一次挥舞了起来。 相比于方才脸上的谨慎,赫莲慕瑾这番做法更是从容了一些。嘴角淡淡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幻化成一抹邪魅。诡异而又美好。 嘴中默念哼哈的咒语,不多时便收回手。一声巨响在拂尘收回之后的瞬间展开,身后,便已形成半丈的深坑。 一律青烟幻化开来。越过众人的头顶,隐约间,化成了君飒枫的形貌。依旧是带着衰老的容颜,表情淡漠,却再也不复往日大殿之上的威严。 赫莲慕瑾脸上的表情一惊,心中却是窃喜。收手,却是挺直身板顺着青烟飞起的方向看去。 八卦图在两人夹在两人之间,金黄的光芒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让人臣服的不敢直视。 君飒枫的形貌在视线的不远处与赫莲慕瑾对视。众人却是看着国师的动作心生疑虑。 “既已见过,请回吧。”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越过众人,正是对着那抹青烟的方向。赫莲慕瑾说完这话,便立即做法,很快,青烟便被打散。只剩下迷茫的众人。 国师的话他们听的清楚。应该是对着君飒枫说的。可是他们谁都不明白他说的“既已见过”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们现在也并不关心这个。只要新的皇帝登基之后能让他们的官越做越大,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奢求了。 至于前任皇上,毕竟那都已经是过了的事情了。 从祭天坛离开之后,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在众人的痛哭中离去。声音很大,却不见了雨点。更多的人,则是希望这繁杂的程序赶快过去。 金丝楠木棺下葬。浩荡的皇陵埋葬了可以敌国的珠宝。却也只能埋葬在这地下。 或许数万年以后,会有子孙从这片墓地之上走过。或是为了财富,亦或是为了名利,将这墓中的财富依数取走。 陪伴着那曾经接受万人朝拜的帝王的,不过是漫天的黄沙。 君飒枫已然入葬。朝廷之上最后的安宁终于随着那哀乐的声音的奏响也埋进了黄沙之中。 不再是你言我语的私下争吵。各路皇子,更是从明处招兵买马。只为了大殿之上的皇位。 云琉雅终日在宁府内,终究也是厌倦的。身边没有了花青和白素两个丫头,心里总是异常的烦闷。 她现在甚至都觉得,就算有青小七那个闯祸精这个时候来这里将她的生活再次搞乱也好。可是,终究只是想想。 太过平静的湖面之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潮。云琉雅知道这些,却不想就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虽然并不明白外祖父将她关在这里的意思,但心里却是清楚的知道,这天已经开始变了。 但软弱又岂是她的与其就这样待在宁府,她更愿意出门闯荡一番。 伸了伸懒腰,翠绿色的青衫随着自己的动作也舞动了几分,倒是更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雅儿,睡的可好?’云琉雅定了定神,正欲踏出房门的时候,宁婉却已经先一步带着清澜进了云琉雅的寝房内。 听闻娘亲的话,云琉雅淡然一笑。“嗯,雅儿在这里睡的很好。”心中却是无奈。在这里,除了每日偷偷地摆弄几个图谱就是吃饭,再就是睡觉,又岂有睡不好之理。 云琉雅正想着各种办法为自己开脱,却见清澜在娘亲的耳旁呢喃了几句。随即宁婉就离开了。 看着娘亲园区的背影,云琉雅从椅子上坐起,动手收拾了起来。 纵是没有花青在身边,这门总是要出的。 第五百八十章 不要与云府联系 第五百八十章 不要与云府联系 云琉雅大摇大摆的往宁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却见宁府的大门较往日严了不少。虽然之前听安九说过宁府的事情,但是今天自己亲眼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儿。 心中疑虑,脚下的步子却不曾慢掉半分。依旧是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却被拦在了门外。“小小姐,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请回吧。” 侍卫说的客气,却是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拦在门前,禁止云琉雅的外出。 云琉雅眸底一沉。不允许外出?挑了挑眉,对着门口的侍卫道:“我今日上街有些事情要办,不知可否……” 未等说完,话却已然被打断。“小小姐,有什么事情小的可以帮你去办。还请小小姐回房休息吧。” 即使云琉雅把话说道这个份上,门前的侍卫却是不见任何的松动。云琉雅犹豫了几下,却还是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心中的疑虑更甚,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让外祖父将她软禁起来。 不知不觉,月已经染上了天际。夜色正凉。正发呆之际,一抹冰冷的身影却是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在看到云琉雅之后,冰冷的双眸中染上如水的柔情。 云琉雅微微蹙了蹙眉。“秦天佑?你怎么来了?”没有惊喜,却是被闯入的不喜。 秦天佑并没有理会云琉雅的反应。身子往前晃了晃,却是与云琉雅保持恰好的距离。“你好好吗?听说你被软禁了……我来看看你。”趁着夜色,秦天佑的脸颊之上染上绯红,却是没有被人发现。 “嗯,还好。只是……不能出门。”云琉雅淡淡的回道。末了,才补充说:“这宁府现在禁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话一出,云琉雅就有些后悔了起来。秦天佑曾经去皇宫里取过夜明珠,这宁府又岂会难住他? 秦天佑闻言,也是笑了一下。不是笑云琉雅的话,是她脸上可爱的表情逗乐他。半晌,才道:“想出去吗?我带你。”玩味的语气中,却是带着坚定。 他笃信,这次云琉雅肯定会给他这个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独处的机会。可是他却忘记了。她是云琉雅,是那个宠辱不惊的云琉雅。 沉默了几下,云琉雅转身,背对着秦天佑。几次这样下来,云琉雅也有些不忍再次看到那带着失落的目光。 “我不去了。外祖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声音依旧温婉。她不回头都知道秦天佑现在脸上落寞的表情。 秦天佑苦笑。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是吗? 面对这样坚定的云琉雅,他却是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等云琉雅回答,放佛是怕再一次被拒绝,将手里的一个哨子放进云琉雅的手里。“呐,给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吹一下,随时出现。” 云琉雅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中便已然出现了一个精巧的哨子。玉质的材质不夹杂一丝的杂色。云琉雅想要拒绝,但抬头对上秦天佑不容抗拒的目光,声音顿了顿,却是讲话咽了回去。 依旧记得,当初安九躲起来不见她。当她知道他和花青约定的见面方式之后的尴尬。她不会吹口哨,秦天佑现在倒是为她解决了一件大事。 看着秦天佑的离开,云琉雅松了一口气。窗外依旧皎洁的月色。原本阴晴不定的皇城,竟是有一个半月不下雨了。 天气的干旱总是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却有没有具体的依据。 推门出去。走着走着便到了宁府的大门口。依旧是森严的侍卫。云琉雅却是没有再出去的想法。 或许,外祖父的话是对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云琉雅现在待在宁府才是最安全的。 “老爷!” 正欲转身离开。身后的声音却是让云琉雅再次回过头来。 转身,却见宁国公从门外走来。原本高大的身影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变得佝偻起来。朝堂上的事情她不知道。可是看到平日里健朗的外祖父这几日就削瘦成了这样心里是有些疼得。 收了收眼底的担忧,云琉雅迎上前去。“外祖父。”乖巧的欠了欠身,便扶上了宁国公的双臂。 被突来的力道微楞了一下。随即看到云琉雅的身影,欣慰的笑了笑。还好,她的宝贝外孙女孩子。 “外祖父,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扶住宁国公的手并没有往寝房的方向走去,而是到了一处石桌处。幽暗的只有月光,让两个人脸上的情绪可以依数的泄出。 宁国公闻言,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在云琉雅的手上拍了拍。“雅儿,有时候人太聪明,反而会伤了人。”宁国公看着云琉雅,认真的说道。 云琉雅一震。没有想到外祖父会说这样的话,再问下去时,宁国公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 偶尔有几缕风吹过。云琉雅回房为宁远山找来外衫披上。看着日益苍老的宁国公。许久。只是浅浅的问:“皇上可已下葬。” 宁国公站起身来。背对着云琉雅,抬头望向那月光。微微叹一口气。“葬了,可是楚国的安宁要到头了。”不大的声音,在夜间格外的空旷。 “外祖父,雅儿……”云琉雅同样起身,想要说离开宁府的话,却被宁国公首先堵住了嘴。 “雅儿,政局动荡。外面很不安全。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宁国公府吧。这天,已经开始变了。”一句话,便把云琉雅所有想说堵了回去。 云琉雅知道,宁国公所有的所做,都是为了她好。正欲答应。却突然又听见宁国公的声音。“你的管家安九和那个侍卫秦天佑来过了对吧。” 宁国公回过身来,看向云琉雅。语气不容置疑。 云琉雅惊异的抬头,秦天佑的离开不过方才的事情,外租公是怎么知道的。低头垂眉道:“是……他们来向雅儿禀报云府的事情。” “以后,你就不用管了。也别叫他们来了。” 既然宁国公府能把他们放进来,更是有办法将他们赶出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宁婉的探望 第五百八十一章 宁婉的探望 云琉雅看着宁国公离去的模样,虽然暗示过自己多次说外祖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面对这样强势的将自己软禁起来,甚至监视着她的一言一行,心中还是不由得有些恼怒。 夜色微凉,云琉雅待宁国公回到了他自己的寝房里以后,她也回到了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白色的光中带着些凉意。云琉雅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心中却是越发的烦躁。有不解,有不甘,也有无可奈何。 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云琉雅早早的就起床了,天空中还是泛着鱼肚白。云琉雅在宁府的院子里徘徊着,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宁府中所有人的眼神里便可以看出。即使到了夜里,宁府的防卫也不曾松过半分。 就连平日里最不被重视的给客人用的别院都站满了守卫。 见此,云琉雅虽然疑惑,却并没有引起她的半分兴趣。只是贪婪的吮吸着这带着清亮和湿漉漉的空气。昨夜的疑惑并没有因为一夜的安静就消散下来。心中的疑惑更甚,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却无意间瞥见宁国公的书房里仍有烛光。 云琉雅心里疑惑,想要去书房里看个究竟,正欲敲门,却见宁国公从房间里走出来。本能的往后一退,退在了书房门前的台阶下。本就佝偻的身影在清晨里房间里透出的微光下,影子被拉的很长,显得更加的小了起来。 相比于昨天夜里的昏暗,云琉雅却是在今天的早上将宁国公的憔悴依数映进眼里。 开门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云琉雅,不由得一惊。 “雅儿?你怎么在这儿?”虽然说话,却始终没有停下自己掩上房门的动作。 云琉雅淡淡的一笑,如实地答道:“雅儿早起,看到外祖父书房里还亮着灯,一时好奇,想要过来看看。” 将书房的大门和好,宁国公转过身来,对上云琉雅带着几分探寻的眸子。摇了摇头。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吃饭了。等会儿你跟外祖母说一声。” 说完,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云琉雅还想说什么,却见宁国公再次回过头来。“跟你舅舅说一声,让他吃完饭以后赶紧到宫里找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琉雅樱唇轻启,想要叫住远去的宁国公,却依旧没能开口。 朝中有那么多忙的事情,要是这个时候还去打扰他,未免太不合适了。 云琉雅轻叹一口气,低头掩住带着失落的双眸往寝房的方向走去。青丝遮下,恰好盖住云琉雅眸中流淌的情绪。没有了花青,云琉雅发现自己现在就连扎一个头发也做不好。 回到房间里,从床头的夹层中取出这几日新作的兵器图谱,并未点亮烛光,反而是拿着它走到窗前,映着外面映进来的那抹蓝韵,云琉雅细细打量着。 被困在宁府,就算有再好的图纸,都不能去寻刘铁匠帮忙打造。没有见到实物,云琉雅觉得要改进什么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离着各路皇子展开大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云琉雅虽然作为一介女流,国家的兴亡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心中却有一个重重的担子,让她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正在云琉雅盯着图纸的某一处考虑着要不要改进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宁婉敲门的声音。暖意已渐渐的氤氲到房间里。云琉雅抬头看向窗外,正对着东方的窗户透过窗户纸,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隐约透出来的霞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彤彤的早霞映射进窗子里来像是,隔着薄层看去,就像是那烧开了的半边天。 本应该在夏季出现的万里早霞,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呢? 来不及多想,宁婉的声音在门口已经越发的急促了起来。“雅儿。你起了吗?”伴着檀木的门框发出来的时候,有些沉闷,却是能传的好远。 “娘,雅儿起来了。”云琉雅来不及多想,将手里的图纸重新放回到床前的夹层里,转身去为宁婉开门。 映着红彤彤的早霞,不似于往日的苍白,宁婉的脸上带着几丝红润。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娘亲,云琉雅大概知道了她这番前来的目的。将宁婉扶仅屋内,云琉雅有些撒娇的道:“娘,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宁婉淡淡的笑了一下,双手拍了拍挽住自己胳膊的手。“傻孩子,这太阳都这么高了,怎么还这么早就醒了?” 从身后清澜的手里接过一盒还带着温热的桃酥。香甜的气息立即在房间内蔓延开来。“雅儿,这是娘起大早给你做的。要不你趁热常常?” 云琉雅结果手里的桃酥,挑了一个小块放进嘴里。入口的香甜让她眼角绽开满意的笑容。 宁婉看云琉雅满意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几下。“方才的时候,清澜路过你的房间说你不在。娘亲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不及跟娘前道别就离开了,这才匆忙赶来,还好发现你还在。” 云琉雅淡淡的笑了笑,低头垂眸,拿起一块小小的桃酥重新放回到嘴里。顺势再给宁婉一块儿。 从刚刚宁婉的敲门云琉雅就知道,娘亲这个时候来找她绝对不只是单单的探望那么简单,怕是与外祖父的想法一样,害怕自己逃出这宁府吧。 “娘亲多虑了,雅儿不过是昨夜睡的有些晚,醒的晚了一些罢了。说完,做出一抹娇羞的样子。心里却是泛着微凉。 宁婉带着云琉雅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抚上她顺滑的青丝,感叹未等自己注意,雅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不等云琉雅拒绝,宁婉执意要为她挽一个发髻,将自己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父亲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一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站在云琉雅的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映在了镜子里,被云琉雅一一看在眼里。 第五百八十二章 萧氏的发狂 第五百八十二章 萧氏的发狂 云琉雅本想无视掉这般的宁婉,可是越想忽视,心中的疑问就越大。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嘟了嘟嘴,小巧的脸上染上一些妩媚。 “娘……你有话就说嘛。”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撒娇。 宁婉被云琉雅的样子逗乐了一阵。相比于往日里强势沉稳的云琉雅,她确实是更喜欢女儿这个样子一些。 宁婉依旧不言语,只是手上的动作加快。很快,一个垂髻就在绽放在云琉雅的脑袋上。 云琉雅满意的晃了晃头,回头却是依旧不依不挠的问:“娘,你就说你想说什么嘛。” 直觉告诉云琉雅,这肯定与她在宁府的原因有关。 “雅儿,曾天赐……”宁婉说着顿了顿,观察着云琉雅脸上的表情。看到一如既往的平静之后,宁婉才又开口说:“你们两个,可曾又有过联系?” 云琉雅闻言微微蹙眉,却是掩饰的极好,并没有被宁婉看到。“娘,当然啊。我们毕竟是好朋友,相互之间的走动也是正常的。”嘴上说着,却是想起了那次曾天赐的不请自来。 虽然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理所当然,可是一切又看起来那么的不同寻常。云琉雅把话说的很清楚,就算两个人之后仍然有来往,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和礼节,也一再的提醒宁婉,两个人联姻是不可能的。 宁婉似乎也不恼怒,反而温柔的拍了拍云琉雅的头。“雅儿,走,我们去吃饭吧。外祖母要等急了。” 云琉雅乖巧的跟在宁婉的后面,心中不由得叹息,为何这几次每次与娘亲都会提到那个曾天赐。想着,竟也有些嫉妒了起来。 早饭依旧是往日平淡的彩色,只是主人的位置缺少了宁国公,整顿饭下来都好像少了一点儿什么似的。云琉雅将宁国公给宁彦的话待到,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里去了。 宁婉也到云琉雅的房间里来,两个人说着母女之间的悄悄话。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而云府内,却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生活的平静就安静了下来。 “云琉雅,你给我出来!”萧姨娘的叫骂声又一次在梅语轩的院子门口发出,不等花青叹息摇头出门,却被青小七抢了先。 “你这个老太婆子,吵什么吵!都说了小姐不在小姐不在!”不等萧氏靠前,青小七一个鱼跃翻身到了萧氏的面前,叉着腰看着怒气冲冲的跑来的萧姨娘,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云琉雅不在,姐姐和安九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却每天都还要应付这个发了疯的女人。青小七都为姐姐和安九抱不平。 “就是啊,萧姨娘,小姐真的不在家。”白素不会翻身,却也跟着青小七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迎合着青小七的话。 萧姨娘听闻两个人的话,脸愤怒的有些变形。手指也因为愤怒而向前指去。“你说,你说,你们把老爷放到哪里去了!”两只眼睛变得有些通红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昊天曾经爱慕过的那张清秀的脸也已经变得苍老起来。皮肤因为岁月的痕迹而变得松弛,一个表情的微微皱起,要用好长时间才能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而现在,脸上的怒意更是暴露了时光的无情。作为一个女人,她终究还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容颜。 青小七听到萧姨娘质问的话语,本来对这个女人仅剩的好感也一并的消失殆尽,本来以为云昊天再怎么不济,也是只娶了她一个侍妾,纵然是不是温柔大方,也总应该是明事理吧,现在看来却是比市井间的女子更是让人不可理喻一些。 “唉,我说你这个女人,自己的夫君看不清楚跑来问我们,你是不是……”开口就是指责,却被赶来的花青打断了。“小七!你先让开!” 青小七白了萧氏一眼,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姐姐眼里的不满,便乖乖的站了回去。对于这个姐姐,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萧夫人,方才小七和素素两个人也说了,小姐现在确实不在府上。有什么话还是请萧夫人等小姐回来以后再说吧。” 花青字字说的得体,本来是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才对,却依旧换来萧氏的冷嘲热讽。“我们主子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来插嘴了!”怒目瞪着花青三人,萧氏不见一丝的退却。 “你这个女人,别以为我姐姐性子好你就欺负她!”听到萧氏不感激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的话,青小七挣脱花青的钳制再一次跑了出来。 “萧夫人,花青本无冒犯的意思,只是小姐却是不在府上,不然依小姐的脾气夫人是知道的,又怎么会‘不出来见你呢’?”花青暗中拉了拉青小七的衣袖,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她能理解萧氏,纵是平日里性子再怎么骄纵,当初再怎么残害宁夫人和小姐,那也只是为了得到丈夫的宠爱,和儿女的富足。只是方式方法欠妥罢了。 毕竟是一个女人,萧氏的生活就那么大,每天围着老爷和女儿转,现在女儿远在勤王府,而老爷又突然间就走了。这偌大的云府,这个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云府,就这样什么也没有了,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她又怎么会甘心? 萧氏还想说什么,只是眸中闪过的晶莹让她哑口。转过头去装作毫不在意的擦了一下眼,正欲重新破口大骂,却听见身后安九的声音。 “青妹……”来的太急,并没有听到之前院子门口的女人们争吵的声音,一闪进梅雨轩的院落门前就急急的喊了一声青妹,却没有看到萧氏等几个人。 听到安九的声音,最先反应过来的却又是青小七。她直直的挡在姐姐面前。最然知道了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其实从心底里,她还是有些抵触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姐姐,现在却要跟一个男人分享。 不过安九并没有在意青小七的小动作,反而在看到萧氏以后蹙了蹙眉。“萧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老爷可有下落了?” 萧氏并没有回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梅雨轩的门口。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宁国公的躲闪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宁国公的躲闪 萧氏走后,众人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花青咬了咬下唇,问道:“可是又有新的了?” 这几日,云府内总是会有莫名的人前来,抬着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送来,说是要为云府的大小姐提亲。秦天佑每次都是冷着脸将来人赶走,来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纵然安九一再的跟来人强调小姐不在府内,他们依旧把东西放在大堂里。安九暗中派人手去查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来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看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就要摆满了大堂,安九等人也只能是干着急。 想过要去给在宁府的云琉雅送消息,可是宁府的守卫越来越严格,现在就算是他翻墙而入,都不一定能脱身。也就放弃了这一步。只能是干着急的瞪着云琉雅回来。 云琉雅从宁婉的寝房里出来,在院子里散着步,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虽然舒服,却是让她更加的烦躁起来。这都已经好几日了,在宁府有好几天了。这些天来,宁府的守卫越来越严格,云琉雅能够感觉到的,她现在去哪里都能有人看到。 想着云昊天的出走,萧氏一定会发了疯的找人,有安九在,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应付不来。只是与花青她们好久不曾联系,心中也带着一些失落。 攥紧了手中秦天佑留下的玉哨,几度想要吹响,却犹豫了好久都没有放到嘴边。 几日不曾收到安九的消息,定然不意味着云府是一片太平。应该是安九没能找到方式与自己联络才对。既然安九都来不了,秦天佑纵是功夫比安九胜上一筹,但是心智…… 其实秦天佑思维的缜密度和心智的成熟度并不比安九差,但是他输在他对云琉雅的情感上。 因为有情,他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甚至有悖于大局发展的事情。虽然云琉雅一再的强调要与他只做朋友,但是感情的事情尤其是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仔细想来,要找秦天佑只会增添一些麻烦罢了。想到这里,云琉雅还是将手里的哨子收回到袖子中。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宁府里闲逛,走着走着便到了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很明显有人在里面。云琉雅知道有些事情外祖父是瞒着她的,只有找他谈清楚才行,他要让外祖父知道雅儿已经长大了,可以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拾级而上,沉稳的青石板随着云琉雅步子的迈进发出哒哒的声音。敲了敲书房的门却并没有出声。 宁国公正看着手里的文件,心绪也是越发的烦躁。此时听到有人敲门,却是觉得有人来讨论讨论,换个思路也好。没有细想,屋内就传出男人雄厚的声音。 “进来!” 云琉雅抬脚,推开半掩的房门进了屋子。见宁国公本来一副好整以暇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异和慌乱,低下头去继续看起手里的文件。 “雅儿,你来了。”随意的抬头,像极了普通长辈的关爱。 “嗯,外祖父。得知外祖父在书房办公,雅儿无意冒犯,只是有些话想找外祖父聊一聊……” 不等云琉雅说完,宁国公却是已然收拾好了手里的东西。整齐的摞在桌子上就要往外走。“雅儿,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吧。外祖父在朝上现在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先走了。”起身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便往书房外走去。 看着宁国公渐行渐远的身影。云琉雅心下明白了几分。这哪里是有什么事情,这分明就是躲着自己啊! 云琉雅知道现在自己就算追上去也问不出神马,眸中却是闪过一抹亮色,嘴角轻勾,笑的邪魅。 外祖父的事情,就算不告诉别人,总是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外祖母……雅儿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与外祖母好好的聊聊,想死雅儿了。”云琉雅一进房间,就撒着娇往宁老太太的怀里拱。未等身边的丫鬟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是抱的紧紧地。 宁老太太看到自己外孙这般撒娇的模样,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语月,快,快去厨房把小小姐爱吃的核桃酥拿来。这个贪吃的小丫头一定是馋喽。”说着,慈祥的在云琉雅的头上摸了摸。 云琉雅借势躺在宁老太太的怀里,撒娇的晃着宁老太太的手。 “雅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可是找外祖母有话要说?”等云琉雅撒完娇以后,,宁老太太一点也不客气的点破云琉雅的心事。 云琉雅倒也不在意,听到外祖母对自己的评价也只是嘿嘿的一笑。“外祖母。虽然雅儿确实是有事情要与您商量,但是雅儿想念祖母,想要与您亲近的心却是丝毫不差啊。你要是这么说雅儿……不就把雅儿说成一个白眼狼了吗?” 顺手拿起方才语月拿来的核桃酥。入口的香甜让她满意的点点头。递到宁老太太的嘴边一块。宁老太太张口接住。松开云琉雅。“你这个丫头,我一把老骨头喽,是怎么也说不过你。” “唉……”云琉雅故意的叹一口气引起宁老太太的注意。果然,听到云琉雅的声音,她回过头来关切的询问。 云琉雅可是她的心头肉,都说个隔代亲,这一点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雅儿知道这京城里有一家铺子,核桃酥也好还是桂花酥,都特别好吃。雅儿之前想要买几盒拿来送与外祖母,可惜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有时间,却是再也吃不到那家铺子的点心了。”云琉雅低下头去,神情哀伤的说。 “哦?可是那家铺子关门了?没事儿,你与外祖母说说,我命人去把那铺子的出自请来就是。”宁老太太满不在乎的说道。 本就是出身豪门,又与宁国公在一起大半个辈子,说话做事什么的也都尽是大家之气。只要是她愿意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可以请进府里来的。 云琉雅娇嗔的看来宁老太太的一眼。这就是她的外祖母啊,永远都是这么的强势。 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外祖母,你看看你,不是铺子关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外祖父就是不让雅儿出去了呢。” “雅儿本想让云府的丫头送来几盒,发现他们也进不来啊,所以喽,只能委屈一下外祖母的嘴啦。” 第五百八十四章 西郊兵场 第五百八十四章 西郊兵场 云琉雅说完,虽然低着头做出委屈的样子,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宁老太太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微微愣了一下。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收了回去。别过头去不堪云琉雅这边。 宁老太太的出神出乎了云琉雅的意料。扯了扯她的衣角。“外祖母?”试探的叫了几声。 “啊?”被云琉雅这样一叫,宁老太太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方才的样子。“雅儿,那外祖母就不吃了。不会是其实是你想吃才说孝敬我的吧。”宁老太太故意捂着嘴埋怨道。 云琉雅眉头蹙起,不甘的说道:“哪有!”看宁老太太随即舒心的一笑,云琉雅又是不甘的问:“对了,外祖母,祖父为什么不要我出去啊。我这都要闷死了啊。”又是拽着宁老太太的袖子撒娇。 宁老太太却是不吃这一套。“好了,雅儿,你听话。外祖父要做什么事情你照着做就是了。他呀……你又不知不知道……”说着,对着外面的方向努努嘴。 不等云琉雅开口,宁老太太就将云琉雅的话噎了回去“他就是一个老顽固,你不会专门来找祖母,就是讨论你祖父的事情吧。那外祖母可是要吃醋的哦。” 从外祖母的房间里出来,正是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宁婉和宁老太太吃的津津有味,云琉雅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来,想从外祖母那里获取一些有用情报的计划也泡汤了。 西郊的狩猎场,一袭淡紫色的身影在大军之中一晃,转眼间便到了队伍尽头的住屋里。动作之快,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 秦未夏伸了伸懒腰。君飒枫驾崩这些天,就连一直在这里带兵的他也听说了消息。只是时机未到,队伍中却是没有一人知道。 兵乱,是一个国家最危险的时刻。 慵懒的从住屋中走出。扫视了一眼众将。“你,过来去给本将打一盆水来。”秦末夏揉了揉眼。随意的往队伍中一指,对着正在相互搏击中的一个小兵说道。 “啊?我?”被点名的小兵一脸的惶恐,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身旁与他搏击的人却是先反应古来。“将军,他是新来的,不懂事,要不我帮你去吧。”说着,白了身边的人一眼。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真是一个新兵蛋子傻大个。 被点名的小兵挠头呵呵一笑。见有人帮忙自己干活就要转身离开,身后,却是传来秦末夏的声音。 “慢着!这就是你上场杀敌的态度?”褪去了方才的慵懒,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小兵被这突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却并没有跪下身去。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半柱香的时间内去兵营东边的小溪旁给我打一盆水来,第二,五十军棍伺候!” 不等秦末夏说完,小兵却已经是一溜烟的不见了。 半柱香以后,住屋的密道内,君临笙一拳打在秦末夏的侧脸上。“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居然敢让我去给你打水!” 他易了容大老远的跑来,还未等熟悉环境竟被这个家伙叫去打水。关键是他打水回来之后他还真就用了! 秦末夏倒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做戏更逼真一点儿吗?嘿嘿,准备的怎么样了?”秦末夏说着,便揽上了君临笙的肩头。 “不知道。”君临笙刻意的不去理会秦末夏带着期望的眼,如实的答道。 现在皇子之间还未亮出最后的底牌,纵是他准备的十分充分,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成功。 秦末夏一改方才的嘻哈,带着君临笙走进密道的房间内,墙上挂着的是一副巨型的楚国地图。 而另一处,连同郊区,则是京城的地图。 “我昨夜出去打探,这里,新驻扎了一股不明来由的势力,全都掩在这个小镇上,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十分的优秀。这里,有一个兵营,人数庞大,而且不知道掩盖自己。” 秦末夏对着墙上的地图将附近的形势对君临笙一一解释清楚。 君临笙不断的蹙起眉头。昨天夜里就已经有这么多了吗?这些人还真是快。呢! 秦末夏汇报完周边的情况,拍了拍君临笙的肩膀。“你也不用怕。我这几日已经暗中将之前的季家军和那次在烨城作战的兵力分离出来。只要你……” 秦末夏将后面的话隐了去,对着君临笙使了一个颜色。君临笙会意的点点头。“谢谢你。”有这样一个兄弟帮自己。君临笙不敢动是假的。 这几天从青组获得的情报来看,各路皇子已经将自己的势力集结在京城周围了。只等朝中人的一声令下。只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怕是遭殃的便是这京城的百姓了。 皇兄皇弟之间对大臣的拉拢他也不是看不见。只是一直静观其变罢了。君飒枫驾崩这么长时间,朝中对皇位的政争夺已然浮出了水面。 这些年的隐忍,终于就要结束了。君临笙深吸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秦末夏一眼,便离开了西郊。走到兵变这一步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可以,他想用不着秦末夏的帮忙。 可是皇位也是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在,他都要去努力的争取。 浩大的队伍中,只有一个人知道。刚才有一个新兵去给将军打水,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了队友,只有一个人勤奋的练习搏击之术。 宁国公从大殿之上出来,寒风让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天气越来越冷了,朝上的争斗却是越来越激烈。听刚才几位皇子的语气,各个都是对这皇位势在必得。 将云琉雅困在宁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宁国公知道,这终究不是一个办法。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护住外孙女的周全他依旧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云琉雅的性子他也知道,怕是把她逼急了,她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宁国公这样想着,虽然害怕与云琉雅攀谈,脚下的步子却是更快了起来。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来的急促身影。 第五百八十五章 坦言 第五百八十五章 坦言 宁国公快步的往皇宫外走着,“宁国公,不知何事如此慌张记着要赶回府啊?”未等踏出宫门,前面的道路就被五皇子君临风挡住了去路。 “五殿下,老身家里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所以就先告辞啦。”宁国公回答,心中却是更加焦急了起来。 君临风闻言,却并没有要让开路的意思。折扇一直攥在手间,三爪的金龙在他白金色的袍上张扬,依旧是温润如玉,如翩翩君子。此刻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宁国公。 “宁国公,何必如此急着回家呢?临风有些话要对您说呢。” 宁国公的脸色暗了暗,看了一眼如清风一般温和,眼神却是分外的犀利的五皇子。微微蹙了蹙眉,心中虽然不悦,却还是依旧说:“不知五殿下与老身商量所谓何事?” 君临风见到宁国公皱眉并不恼怒,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临风与云府的大小姐柠袖向来交好坊间一直有所传闻,不知宁国公听说了没有。” 说着,君临风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时候的悲伤是真的从内心出流淌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能左右自己的心绪。尤其是听说皇兄皇弟为了要拉拢宁国公已经到了云府去提亲的消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过还好,听说他们都没有见到云琉雅本人。 宁国公微蹙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坊间的传闻不足为信。况且,五殿下府中都以有了两位妃子,却与我家雅儿再有什么牵连并不好吧。” 君临风别过头去。宁国公说的,正是他认为与云琉雅中间最有隔阂的地方。曾有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得出的结论也是因为家中有了两个女人,所有云琉雅才会置二人之前的关系于不顾,即使面对他的柔情也不闻不问。 君临风苦笑一下,“事实上就是如此。只是临风家里已经有了两位妃子,碍于柠袖的名声,临风不得不出下策与柠袖分别。”表情哀戚,有几分的真情在里面自己也很难说的清楚。 “老夫其实对于雅儿的婚事并不在意,只要她愿意就好。相信若是五殿下若是能与雅儿说清楚,她定会回心转意的。”其实宁国公并不喜欢君临风,而且云琉雅也在他面前否认喜欢他。既然这样,宁国公就不怕云琉雅会答应他。 怕的便是君临风会让自己为雅儿的婚事做主。果然,君临风听到宁国公的话,依旧是苦笑一番。“实不相瞒,为了追回柠袖的心,临风已经是尽力了。只是却依然没有收获。” 目光逐渐变得炽热,君临风接着说:“柠袖的脾气你做外祖父的一定清楚。还请宁国公……”抬头看了一眼宁国公的脸色。继续说,“临风不才,但若是以后会有出头之地。临风正室的位置定只属于柠袖一人。” 虽然是野心勃勃,已经将自己的目的挑明。眸中却是划过坚定。 他日,我若为王,柠袖,你必为后。 “请恕老夫无能为力。老夫作为宁府的人,宁府向来对儿女的婚姻不做干涉,还请五殿下谅解。老夫家中还有事,还请恕不奉陪。说完,便收了袖子离开了。 这已经适连续这些天以来收到的第四个信号了,可偏偏这些信号中没有一个是他最看好的君临笙的。宁国公走在路上揉了揉头。快步的往家的方向赶去。 云琉雅正在门口站着手里攥着一张大红的喜帖,又想起上午的时候安九冒着被抓的危险送来的消息,云琉雅心中明白了几分。 心中越是明了,心中柔软的某处却是越发的疼痛。不知道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一个是君临笙呢? 一直在宁府门口的书桌前等待着下朝回来的宁国公。不出多时,便在门口捕捉到了那张写满纠结的身影。 “外祖父!”云琉雅一看见,便跑向前去。 相比于云琉雅的热情,宁国公却是格外的淡漠。“雅儿,你怎么在这儿。”脚步,不曾因为谈话而减慢半分。虽然说着疑问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 云琉雅跟着宁国公在后面走着,许久都不出声,直至跟着他到了书房门口。 看着从一进门就跟在自己身子后面的外孙女,宁国公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雅儿,怎么了,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云琉雅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手中的喜帖放到了宁国公的手里。“雅儿知道外祖父最近肯定是为朝上的事情发愁,而您把雅儿关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保护雅儿,不让雅儿成为皇位争夺的工具对不对。” 聪明如她,纵是不曾打开喜帖上的内容,云琉雅也能知道大概。 闻言,宁国公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眼前的外孙女。白皙的皮肤,坚定的双眸,绝尘的小脸。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一大群男子跪倒在石榴裙下。 “雅儿,有些事情本来不应该让你知道,只是……唉……皇上的突然驾崩,连一纸诏书都没有留下。现在朝堂上为了那个皇位的人选已经炸开了锅了。“宁国公说着摇摇头,这些天的操心确实让他瞬间苍老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你在百姓间的形象就那么好?现在各路皇子为了拉拢我,也为了拉拢我身后的人,都来向你提亲啊。”宁国公惋惜的说。“我又怎么能让你落到那些浪子野心的人手中?只能对完宣称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又怕他们难为你,只能把你藏在这宁府中。” 云琉雅淡然的一笑,她能明白外祖父的苦心,却是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是自己来承担。“外祖父,雅儿之所以在百姓中的形象好,是为了什么外祖父应该清楚,不是因为云家大小姐的身份,更不是因为是宁国公唯一的外孙女。雅儿的名声都是自己赚来的。” “雅儿能明白外祖父的两路用心,但也希望外祖父能够相信雅儿,能把事情处理好。所以,让我回去,这样躲下去,怕是外祖父就要把雅儿好不容树立起来的名声又弄塌喽。”虽然调皮,却是句句在理。 宁国公被云琉雅这么一说,虽然为表现出什么,心中却是不由得赞叹点头。 她说的没错,她的好名声都是自己一个人赚来的,他又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权衡之后,最红还是放云琉雅离开了宁府。看着云琉雅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宁国公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中的忧愁却是淡了不少。 是他已经变得太老了呢?还是孩子们都长大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野果救病 第五百八十六章野果救病 百姓们所渴求的生活很简单,没有太多的纷争,没有不该有的战乱。但如今的情势,却是战乱纷争,民不聊生。 皇帝驾崩,本应国丧三年。但皇子们为了能够最终赢得皇储之位,私下里却是到处拉拢,所谓的举孝三年全都只是做了表面功夫。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每日都在为自己所效忠的皇子进言献策,只为那人能够赢得皇位后升自己个一官半职。真正为国家忧心的人却是被排挤在外。 君临笙白日去上早朝,听着那些虚伪的大臣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下午探望皇兄的病情,回府后又忙碌着那些被积压的奏章奏折。 君飒枫死后,他对皇位的执着似乎也没有过去那般的执拗了。如今坚持他这样做的,不过也是不想让病重的二皇兄失望。 静王府,没有了多日前的急促匆匆,沉静下来后,整个王府却像是笼罩在灰色的营帐内,沉闷的怕人。 君临溪卧在榻前安静的眨着眼睛,身体的疼痛一天天的加剧,疼起来的时候,感觉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着不能动弹。 可是,面对这些,他很平淡。毕竟自己从小的病痛就一直在折磨自己,如今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将前些日子未曾疼过的痛还了回来罢了。 因为剧烈的痛,他的脑中总会浮现出那抹比谁都艳丽的身影。唇角的笑意爬上心头,每次想起,控制不了的甜蜜充斥心间。 只是很快的,甜蜜变成了苦涩,而后口中残留的药味让他不得不回归现实。 咳嗽声骤起,他不得不用手掌捂住,却无法阻止那些污秽从掌间滑落。喷洒在床被上,把锦缎上飞舞的仙鹤都染上一抹绯色。 这样残破的身体,还能再强求些什么呢? 他自嘲着,门口却有人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口中那呼唤的“皇兄”二字,听的他心口泛着酸意。 君临笙下过早朝就直奔静王府而来,上早朝的时候他就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何故,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刚触到房门,就听到里面剧烈的咳嗽。君临笙仓促的推门而入,脚步有些踉跄。 “皇兄!皇兄你怎么样?御医!快传御医!”他的声音最后淹没在君临溪抬起的手掌间,对上那双脆弱却又坚强的眸子,再也发不出一语。 “我,我没事,别叫御,御医。”艰难的说了几个字后,君临溪的咳嗽越加剧烈。之前藏起的血迹现在却是在君临笙面前一览无余。 君临笙的紫眸中闪过诧异和不敢置信,最后却是哀痛,深深地,如同孩子般纯粹的哀痛。 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君临溪在御医的紧急抢救下暂时的进入梦乡,睡颜安好,但却让看得人带着无法抑制的沉痛。 被匆忙叫来的王御医也是愁眉不展,二殿下的状况明显的恶化了,长此以往恐怕也会不治而去。 “王御医,皇兄他还能活多久?”君临笙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床上之人,问的极轻,像是怕扰了那人。 “不好说,”王御医蹙着眉,“二殿下脾胃受过重创,虽然痊愈但却恢复极慢。再加上一直服药未停,药草中的毒素也在与日俱增。如今精神受到极大影响,二殿下这病,不好治啊!” 王御医曾经和季将军是至交,因此君临笙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王御医在皇宫任职多年,对二殿下的身体也极是清楚,因此对这个体弱多病深受宠爱的孩子感到十分的惋惜。 君临笙其实知道皇兄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但真切的听到,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当初水娘解毒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他二哥的病是从小落下的,想要根治不易,在加上中了毒,即使她能把毒全都排清,但受损的身体却还是不能恢复如初。 但他却一直都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二皇兄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步田地,他真的不想承认。一而再的失去与自己相关的人,他虽然表面看着冷酷,但他的心却骗不了自己。 过去的那种每每感受到的痛苦,他不愿再去尝试一次。所以,他说的有些急切道:“王御医,真的就没有办法吗?皇兄的身体是有办法改变的吧!” 王御医其实很不想说,但耐不住君临笙的请求,无奈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谁也不能确定结果如何。”他叹了口气,这种没有根据的传言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我们医者间有一个传闻,说是在云州城的齐泰山的悬崖峭壁处长有一株野花,它的果实被唤作蛇叶果。其名是因围绕着花旁的皆是毒液最强的毒蛇而闻名。传言只要得此果,浆为汁,就算是从娘胎中带出的旧疾也能根治。” 君临笙一直是个眼见为实的人,但现在却也动摇了。若是他不去这一遭,若是此事为真,拿自己岂不是错过了机会。可若是此传言只是个假消息,那么自己这番离京就会为以后夺皇位之事付出更多的代价。 王御医说完,就默不作声的看着君临笙恩的反应。每个人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候都是犹豫不决。因为传闻本身就是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可信度不高。 “王御医可知那齐泰山在云州城的什么位置?”君临笙没有考虑多久,直接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即使丢去了皇位的抉择又如何?只要皇兄还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应该是西南面吧!”王御医摸着花白的胡须,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但眸中却闪过一抹满意。 但这些对此时的君临笙来说都没有注意,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已经悠悠转醒的二哥身上。 “笙儿???”被压抑的清冷声音有气无力的开口着,君临笙只觉眼眶一热,而后却是小心的扶起君临溪的腰身。 “皇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担忧的问着,眼神也从上到小的打量着,生怕自己没注意到什么。 君临溪却是轻咳了两声道:“皇兄没事,不过是旧疾罢了。倒是你,别为了皇兄做什么傻事。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难道就为了这些小事就放弃吗?” 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的,但君临笙却越发的心疼起来。“对笙儿来说,皇兄更重要啊!” 第五百八十七章 离京上路 第五百八十七章离京上路 虽然皇兄反对,但君临笙还是最终做了决定,要去齐泰山寻找蛇叶果的打算。他也清楚,这件事只是传闻,但即便是传闻总归不是空穴来风。既是如此,那么去上一遭至少心里也不会这么难受。 这几日正烦恼着如何找理由就此离去,却不想今日可巧,这机会就找到了自己头上。 朝廷纷争,皇太后主持大业,摄政而行只是为了防止皇子们过分的行径。表面上似乎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但私下里却是乱了套了。 “云州城寇贼出没,甚至刺杀了当地知府。藐视皇威,罪不可赦。太后娘娘,请下旨惩戒这些草民!”一个臣子说的义正言辞,不时的抖擞着袖子,语气也有些强硬。 太后摄政,对这些大臣来说并没有制约的作用。相反,这些大臣想做的事情越发的顺风顺水了。太后不想管,也把大部分权力都给了这些人。 每当有人提出议题时,太后都会把选择的权力让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说了观点,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最后的决定偏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众位大臣可有好的人选啊?”太后翘着长长的指甲,不免头疼的发问着。上了年纪后,她就对朝上的事情失去了兴趣。大概是老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开,反而对朝上的斤斤计较感到厌烦。 如同之前一般,她的话让底下的人们开始讨论了起来。整个朝堂内,热闹的让人厌烦。 台下大臣窃窃私语着,半晌有人上前一步,朗声道:“臣推荐三皇子解决此事。” 话音未落,周围的大臣们纷纷议论开来,那骤然响彻耳边的声音,弄得太后耳根发痛。“那你就来说说原因,为何要哀家的孙儿去做?” 那人不慌不忙道:“臣以为,三殿下前去的理由有二,一是彰显了皇恩浩荡,也可以打消外界对皇室内部混乱的猜想,这二嘛则是,三殿下身经百战解决这些小毛贼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太后听完他的话,也是点起头来。其实派谁去解决,她都没意见。这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虽然皇室内部已然混乱,但却不能让此事成为百姓茶饭之余的闲话内容。 君临笙接到这项旨意时,并没有多少疑惑。他清楚那提出此事之人正是君临风的心腹,他这是摆明了想让他失去这大好机会。 虽说是些草寇。却不代表解决此事会很容易。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知府,还让那些官兵不敢去招惹,必定是有些本事的。君临笙虽是当了多年的将军,但他却从不敢情敌。战场上只要稍有偏差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他很谨慎,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决定下的很快,宫内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太后给了他几日整理的时间,并安排了一些人手给他。但君临笙却是全部的拒绝了,他不需要这么多的累赘。虽然他的决定让太后很不高兴,但为了能够早日解决,也就不再强求。 君临笙知道:无论是已经驾崩的皇帝还是现在摄政的太后,都是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厌烦的。但他却并不在乎,也许是他早就把他们当做陌生人了吧!即使是君飒枫去世,他也不过是因为骤然失去了报仇的目标而感到难过。 收拾行囊,他没有和君临溪告别。他去云州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去调查蛇叶果是真是假,而这件事绝不能让反对的皇兄知晓。他将玄卫叫到耳边,吩咐了几句。看表情,似乎玄卫也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临行前,他只带了青侍一人跟从,并未告知他人。他在离开的当晚,接到了柳晋的书信,信中只写了四个字,“有诈,小心。” 看完后,他却是轻扬浅笑,微微用力,手中书信瞬间化为灰烬。他没看错,柳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从王府走出来的时候,二人一左一右,就像是兄弟般没有阶级。 青侍趁此机会,也问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 “主子,您怎么不把我哥带上呢?”青侍觉得纳闷,按理说,若是出门办事,带上他哥会省不少麻烦。怎么这次主子只带了他一个呢? 君临笙却是反问道:“怎么,没了你哥,你就没自信了?” 君临笙没带玄卫的原因,不过是让玄卫守在二殿下身边。因为他总有不好的念头,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那些人对皇兄下手。 从京城到云州,少说也是十多天的路程。君临笙虽然征战多年,却并未到过这软糯的南方城镇。 之前听说了云州城的现状,对那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过光是想到要去那样的城镇,不免在心里还是带了丁点的期盼。 为了方便去留,他只骑了自己的爱马雪骑。随身的衣衫也都只带了两三件而已,倒是带足了银两。 青侍跟在后面,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和他本人的地位很相似,都是灰头土脸的。他步步紧跟,身下的棕色骏马似乎也带着数不完的精力,跑的劲头十足。或许是因为身上的担子较轻,竟还有余地不时的长啸几声,引来他人的侧目。 君临笙离开的时候,京城的城墙边有一个孱弱的身影,一直目送着他,眉目淡淡的哀伤弥漫着,似乎对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了然于目。 “二殿下,您的身子……”玄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君临溪打断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也去吧,三弟他需要你。”君临溪扒着城墙,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眸中全是担忧。 他的三弟,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他最厌恶的被利用却是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君临溪其实知道父皇在世时,多次用自己来胁迫三弟。但他却没办法阻止,因为他的懦弱,他不敢提出反对。 幸而皇弟的身边有着这些忠厚之人,才没有让他误入歧途,才让他没有被父皇害得太过凄惨。君临溪其实是满足的,有这样一个爱护自己如斯的皇弟,此生无憾。所以在他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时,他并没有多少绝望,只是遗憾。 遗憾自己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他不愿皇弟再为了他去涉险,但他却再一次无力阻止。无法阻止眼前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眼帘。 第五百八十八章 缝隙中的约定 第五百八十八章缝隙中的约定 云琉雅从宁府回来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时刻狂暴的状态。外祖父说的还是与事实偏差了很多,她以为最多也不过是多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却不想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君飒枫虽然在这一年意外的宠爱红妃,但后宫中的妃子却并不见少。而相对的,皇子的数量也不在少数上。虽然按照年龄能够参政的只有那五位皇子,并不是说能够娶妻的只能是那五个人。 云府的门口被堵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云琉雅头疼的还不止于此。因为这些皇子们的行为,她连出门都成了困难。他们影响了云府的正常运作,就连府里的下人出来也会被拦截问东问西。 因为面对的是皇族,云琉雅也不能对他们做出过格的事情。只是一想到竟然会有半大的孩子向自己提亲,甚至还对自己不时的暗送秋波,云琉雅就淡定不起来。 花青她们几个也是一脸的愁容,这样的日子已经连着过了有十来日了。府内的存粮虽然还很充足,但是长此以往却是任谁都吃不消的。 “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青小七蹲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若是打一场,她也不会无精打采到这个地步,倒是现在这个情况,真是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唉!”云琉雅抱着头,孩子气的嘟囔道:“一口气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真是的,一群孩子奶都没吃够就上门提亲,谁家姑娘会嫁给他们!” 安九闻言不禁轻笑道:“现在说这些,你就不怕被门口那群人听到?” 云琉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头疼的就是门口这群人,他还说! 门口的侍卫突然跑进来,呼吸急促道:“大小姐,有你的信件。”云琉雅有些狐疑的探出头来,这种时候会是谁的来信? 拿到信封的时候,指尖淡淡的草药的清香苦涩倒是让她越发的诧异起来。水蓝的信纸边缘镀上一圈明晃晃的金色,丝丝缕缕的绘作一朵雪莲。 云琉雅纳闷的把信封翻了个面,却并没发现什么端倪。上面连半个字迹都没有。若不是不得已,云琉雅倒是想把这信封留下来。 撕开粘黏在一起的信封边缘,从口袋滑落出一张轻薄的信纸。看那纸的边缘有被撕毁的痕迹,似乎是写信的人很是慌乱。 云琉雅摊开信纸,入目的几个字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明日五十三刻,静王府毓书苑,右下角有一个溪字的刻章。很显然,这是君临溪写给她的书信。 因为君临笙,所以云琉雅也对这个一直体弱多病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再加上季流云曾经对她讲的那些杂七杂八中也说了这二皇子似乎是对水娘有着那么点意思,她才一直很是好奇君临溪的事情。 不过好奇,也只是好奇。云琉雅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如今接到了书信,云琉雅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过很快的就被她自己笑着否决了。 “真是被这些人折磨疯了,怎么会有那么不切实际的念头!”她嗤笑一声,而后看到好奇的几人冲着自己的方向一脸的疑惑,自然的摇了摇头。 自己也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认为二殿下也是对自己感兴趣呢?否定了这个念头后,云琉雅倒是露出一瞬间的迷茫,她和二殿下可是毫无关联,为什么二殿下会给自己写信相约? 她将手中的信件往几人面前一摊,征求着几人的意见。 “会不会是个圈套?”青小七一副推理的模样,不时的还为自己想的念头点点头。 “小七,你没见过二殿下的字迹吗?”白素挑眉问着。凤王爷和静王爷兄弟间感情最好已不是秘密,而青小七是凤王爷的手下,想必也应该多次见到静王爷才对。 但青小七却是摇摇头,“我只见过两次静王爷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的!我之前都是待在我们的训练营里,很少出去的。”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花青却是对着她的后脑勺弹了一下,“知道你没见过,就别解释了。倒是小姐你,这静王府的赴约,你是真的要去吗?” 云琉雅浅浅笑了笑,“既然人家有约,不去岂不是失了礼节。不过,秦天佑和我一起去,这样你们也能放心些。” 秦天佑自然似乎是同意的,虽然他觉得云琉雅决定赴约是有些草率,不过既然他跟从定会保她周全。 “小姐,那你们打算怎么离开这啊?”白素露出一抹苦笑,外面这群人可是鼻子像狗一般灵,府内稍有点动静就一窝蜂似的拼命向里面挤呢! “这个嘛,”云琉雅将视线投向秦天佑,“天佑会有办法的。”她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秦天佑,自己偷笑着大步向前迈着离开的飞快。 云琉雅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当初信誓旦旦的告诉外祖父自己能够解决,现在看来,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趁机把这破事扔了出去,自己也不会再烦恼下去了。 秦天佑看着那逃离的飞快的身影,不由得哭笑不得,这算是当起甩手掌柜了吗? “小姐又把你当挡箭牌了,天佑你倒是甘之如饴啊?”花青调侃的说着那目送着小姐回房的男子。若是小姐以后爱上了他,应该会比现在要幸福吧? 花青是目睹过云琉雅痛苦的人,所以在她看到秦天佑的付出时,似乎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因为有了共鸣,所以在她面对秦天佑的默默守护总会习惯性的为他说上两句好话。但小姐的心里有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凤王爷占满了。 花青明白的,即使小姐和凤王爷两个人不再有交集,但已经填满的心是没有位置放进别人的。那对彼此来说,太痛苦了。 秦天佑听到花青的调侃,只是扬起唇角,并没有回答。他对云琉雅的行为甘之如饴,说的一点没错。他在纵容着,宠溺着,用自己的方式渐渐的融化云琉雅这颗已经冰封起来的心。 只是,对未来,他还真没有自信。没有信心能让云琉雅忘记过去,忘记那个人。也没有勇气去让她彻底的属于自己。 第五百八十九章 午时三刻 第五百八十九章午时三刻 翌日,午时三刻。 云琉雅带着秦天佑出现在静王府的大门前,抬头仰视着三个大字,莫名的想起了那个人。她慌忙的甩了甩头,甩去眼中的那抹痛彻心扉。 “昨日收到了请帖,我们是来拜访静王爷的。” 云琉雅大步向前,向门卫递出了手中的信纸,却不想那门卫连看都不看就将她赶了出来。 “就连门卫都是这个态度,我们应该是被骗了。”秦天佑一脸严肃道。他的目光冰冷的投射在门卫的身上,吓得那人不住地打着激灵。 云琉雅的眼睛微眯,其中的情绪滚动了一番,而后悄声对秦天佑道:“我还是不相信这信会有假,你带我进府里再看看吧!” 秦天佑自然是不会拒绝云琉雅的话,于是他们装作放弃的模样离开静王府大门。趁着门卫不注意,秦天佑揽着云琉雅的柳腰腾空而起。 躲藏在房檐之上,二人仔细的查探着哪间才是毓书苑。算他们运气好,在连续找了两间房后就找到了目标。静王府虽比不上皇宫,却也是十分庞大的。从这些茫茫屋顶上寻到一座要找的地方,着实有些困难。 依旧是和秦天佑贴的极近,云琉雅脚跟离地的再次被揽在怀中,从屋檐飞跃而下,稳妥的站在毓书苑的大门前。 “有人吗?”她小声的向门内唤着,“我是接到了书信来赴约的,可有人吗?” 秦天佑跟在其后,神经紧绷着,忽然他的眸光闪过冷光,手中的长剑出鞘,对着云琉雅的右边就是一挥。 另一个身影飞快的闪出,而后两把剑交织在一起,发出冷兵器特有的碰撞声。 云琉雅站在一边,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明所以的。 而后在注意到与秦天佑对打的人时,连忙喊了停手。 “玄卫你怎么在这?”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质问。云琉雅说出口的语气,可不是那么温柔。 玄卫还未开口,倒是从阴影里又走出一人。而玄卫也匆忙的跑了回去,搀扶着那名男子走了过来。 “你就是云琉雅吧!”那人轻咳了几声,而后肯定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本王这个样子。” 云琉雅却是摇摇头,“静王爷,您身体若是不适就回房休息,我们拜访就是。” “外面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君临溪并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本王被软禁了,出不得王府的大门。” “云琉雅不知静王爷要找民女谈些什么?”云琉雅可不认为自己有和君临溪讨论皇族秘辛的资本。 “云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君临溪说的时候不时用眼神瞟着秦天佑。他知道自己的这番作为可能会让云琉雅有所反感,但现在的情形却是他不知道可以信任谁,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 “好。”云琉雅答得干脆,她能够理解君临溪如今草木皆兵的谨慎,而且她也好奇着,君临溪到底是想和自己谈些什么内容。 秦天佑看着云琉雅跟在君临溪身后离开,不由得担心的脚步也动了几下。而一直目不斜视盯着他的玄卫将长剑挡在他的身前,禁止他跨出任何一步。 就在二人箭弩拔张时,云琉雅突然的转回头,对着秦天佑道:“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她的解释仿佛给秦天佑吃了颗定心丸,他将长剑重新插回剑鞘,整装待发的模样等待着云琉雅的再次归来。 云琉雅跟着君临溪向前走着,七拐八拐的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升腾着药罐气味的房间。屋内空无一人,而眼前的身影显得越发的脆弱。 君临溪又咳嗽了起来,剧烈的颤动似乎让他的整个心肺都跟着揪揪着。艰难的掏出手绢,却顷刻间就染红了洁白的布面。 嘴角还残留着血丝,映衬着他苍白的面容,红的艳丽。“咳咳,我的日子时日无多了。” 君临溪突然开口,那声音清冷中透着无奈,却一点也没有对未来即将失去生命的绝望。 “我知道你在怜悯我,但我不需要。”他看着云琉雅眸间一闪而逝的遗憾,笑的像个孩子般天真。“我今日的确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 他似乎对自己要说的话有些犹豫,斟酌了一阵才道:“我知道你和三弟之间的情意很深,虽然不知道你们最近为什么互相伤害,但这件事我却只能拜托你。” 提到君临笙时,云琉雅的表情一敛,情绪丰富的数都数不过过来,最后一切归于平淡后她说,“静王爷恐怕是高看了我民女可是与凤王爷毫无瓜葛呢。” 她将毫无瓜葛四个字咬的很使劲,看向君临溪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我希望你能在以后助他一臂之力,抢夺皇位的时候。”君临溪没有在意她说的话,继续恳求道。“我若是离世,他的身边就连一个能放松的人都没有了。我知道三弟心里有你,而且那位置很重要,所以我才会拜托你。若是日后,三弟因为我的死而做出什么事情,请一定要答应他。” 君临溪说着就郑重的对着云琉雅做了一礼,倒是让云琉雅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静王爷,这种事情不是我能说的动的。” 她匆忙的推卸着,倒是君临溪轻笑了起来,“你既这么说,必是答应了。只要别让三弟做傻事,我这府内的东西任由你挑走。” “我,要考虑。”云琉雅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彻底的拒绝。即使她在心里无数次的说着自己已经不再爱他了,自己已经放开了。可是心,还在那里,不曾动摇。 她骗不了自己,骗不了自己那颗明显为谁跳动的心。正因为骗不了所以她才伤心,才会绝望。 君临笙,你就算是离开了也要折磨我吗? 云琉雅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秦天佑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也好默默的陪伴着,没有插嘴。 云琉雅离去后,玄卫问道:“殿下为何给她考虑的时间呢?” 君临溪却有些伤感道:“她还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况且她和你家主子的心结那么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够化解的。” 君临溪明白,是因为自己经历过,而这份经历在他看来也会是值得追忆的部分。不久以后,当他的生命真的只剩弥留的时候,君临溪的心却一直跳着等待着一个不可能会来的人。 第五百九十章 被关心 第五百九十章被关心 君临溪的提议一直在脑中徘徊着,云琉雅拿不定决定。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这个提议,因为想到会和某人再度见面,心情很是复杂。 秦天佑回来就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在了中央,进不得出不得。“天佑!小姐到底是被叫去做什么了?” 但他们的问话,他却是答不上来。因为他不在旁边,也不清楚这些人究竟对了他们俩做了什么。 “静王爷和你们家主子谈的,我不清楚。”秦天佑被问的烦了,直接丢下这么句话就走了。 回来的路上,他也有问云琉雅究竟是什么?但云琉雅却像是透过他在看谁似的,怔怔的样子让他心疼。 秦天佑有些生气的,云琉雅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自己扛着所有。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就不懂得依靠一下吗? 而更让他生气的却是,云琉雅对他的信任只有薄薄的一点,他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花青他们几个看着秦天佑离开的背影,不禁在心里小声点嘀咕着,都是怎么了,只是出了个门而已,怎么气氛怪怪的。 云琉雅坐在窗前,思绪纷乱。君临溪今天对她说过的话让她的大脑混乱的嗡嗡直响。 他说他的心里有自己,他说他的三弟只是不会表达自己,他说他们之间只是误会,解开了误会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他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自己曾经奢求的一切。可也许是时间过得飞快,那些事情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回不到从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云琉雅不禁有些自嘲起来,“即使他心里有我,即使他还爱着我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是变化的。” 她像在自我催眠着,不让那蠢蠢欲动的兴奋浮现水面。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儿女私情已经无暇顾及。她不要重蹈覆辙,她宁可不去尝试。 没有付出,就没有伤害。即是如此,那么她什么也不做,就够了吧!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他会怎么样,而是他能,因为她能,所以她等待着。 花青和妹妹在庭院中挂着洗好的衣服,层层叠叠,干干净净。单是看到这些洗的清透的衣衫,心情都会变得通透起来。 姐妹俩做的很是顺手,一个递一个挂,搭配很是合理。 “姐姐,你说小姐和王爷真没有可能了吗?”青小七闲的无聊,开始问起了云琉雅的八卦起来。那嘟起来的唇瓣吐出有些不合时宜的话来,而很明显的这些话让当事人会十分的尴尬。 花青将手中的长袖衣衫上下拽了拽,直到一点褶皱都没有,然后道:“这个嘛,还得小姐说了才行。王爷和小姐之间的误会有些深,所以不是谈一次就能说的清的。” “你也知道我们小姐那性子,就算是王爷的错,她也不会直接就告诉他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花青说完,对着青小七道:“小七,把那件深色的给我拿过来。” 青小七还在想着后面的事,突然发现手中的衣衫有些眼熟,而很明显的那正是昨日安九穿过的那件。 “姐,你什么时候还负责给安九洗衣服了?”青小七说这话时,语气是有些奇怪的。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感慨。 自从上次她说理解了之后,每次才都忍耐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受到波动。但似乎总是收效甚微,而且她还怕自己 出言不逊。 “别乱说。”花青的脸绯红,手中抖落衣服的动作越发的频繁,而后匆忙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八卦啊?” “我才没乱说,这明明就是安九昨天穿的衣衫!”青小七说着还把衣服翻过来翻过去的,指着某一处说的认真,“你看,这里还有我昨天不小心溅上去的油点子呢!” 她手指着那个地方不放,非要花青看了才算数。花青只觉得脸上燥得很,本来想拖过去的话题,看来今日事又无望了。 “是,是安大哥的衣衫。”听了花青的肯定,青小七露出了一抹得意,猜透了事实真相的小小得意,倒是显得她越发的孩子气。 花青无奈的摇摇头,“你啊你,太执拗可不是个好事呢!”她的话在未来的确是应验了,正因为是太过认真,所以险些错过自己重要的人,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了。 此时的她还是天真烂漫的好时候,面对着姐姐的恋情,她虽然已经在口头上表示了明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就好像是自己最珍爱的娃娃被抢走了似的。那纯良的小眼神中满是恳切,“姐姐就别和妹妹计较啦,妹妹可是最听姐姐话了。” 花青摸了摸青小七的头,不觉有些无奈道:“是啊,你最听话了,以后安大哥的事你也别管了成吗?” 青小七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阵,却是开口回绝道:“不行,妹妹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花青有些好笑起来,这孩子怎么说的像个大人话似的。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这么大了,也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不过是走了喜欢的人而已,这孩子竟说的像是末日了似的。 “哼,不放心的可多着呢!”青小七一提起,竟然来了劲头,掰着手指数着。“姐姐虽然走了喜欢的人,到你们还未成亲,平日里走的太近,对你的名声不好。再者说,姐姐你性子纯良,若是安九骗了你,你也会善良的为他找借口。这样受伤的只会是姐姐你!” “你这孩子,这样说你姐!”花青被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原来在她妹妹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形象。她实在想不通,青小七是怎么冒出这么个念头的。 “小七,你听好了。”花青有些严肃的面对着青小七,眼神极是认真。“你姐姐我很清楚自己遇到了怎么样的人。所以你一点也不用担心,担心我的一切,知道吗?” 她很开心妹妹的为自己着想,只是也未免把她想得太过于傻气了。她,还不至于这样吧? 因为有了这个如同开心果的妹妹,花青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只是目前看来,因为彼此的年龄差似乎有些不小的误会。而这份误会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她真的需要好好和妹妹谈谈此事了。 “小七,我和安大哥的事……” 第五百九十一章 到达云州城 第五百九十一章 到达云州城 楚国的疆域本就辽阔,从最北的草原再到君临笙此次要去的云州城。其中跨越了多少个风土人情,一路开阔了旅人的视野。 等到君临笙带着青侍到了云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青侍下马,拍了拍一路风尘仆仆的棕色骏马。 虽然一路上跟着君临笙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当双足踏上这异乡的土壤,青侍有一种踏进了异国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莫名的兴奋。 静静的跟在君临笙的后面,青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眼睛却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这云州城,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是玲琅满目的商品,以及那比京城要开朗的风情,让青侍依旧挪不开眼睛。只是这繁华中,人们却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可能是对盗贼的恐惧,让这里原本平静的生活遭到了破坏。 君临笙牵着雪骑,淡紫的双眸冷冷的扫过众人,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可就算这样,这谪仙的气质和绝尘的容貌依旧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这个人,邪魅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去臣服,君临笙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连蹙眉的动作都懒得做。 “主子……你看,那边有个姑娘在看你。”青侍看着一脸淡漠的君临笙。 虽然早就熟悉了他的这个样子,但是一时玩心兴起,仍然忍不住想要调笑一番。 本来以为主子会像往常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忽略掉自己的话,可就是在他往别处看的时候,却听见主子淡漠的声音。 “走!”说完简单一个字,翻身上了雪骑。 未等青侍反应过来,君临笙却是已经开始驾马前行了。 青侍不由得擦了一把汗。虽然这个速度确实是不会伤到什么人,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在繁华的街道上啊。不顾耳边传来的惊呼,青侍跟着君临笙就跑上了前去。 临走前青侍故意的瞟了一眼方才往这边看的女子,四目相对,青侍嘿嘿一笑。其实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长的挺好看的。 当然这话,青侍并没有敢在以后给君临笙提起过半句。 二人二马停在了城郊的树林里。虽然已是初冬,但季节的交替好像在这个距离皇城比较远的小城里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树上的枝叶依旧是一番茂密的景象。 云州城的空气向来潮湿,更何况是在枝繁叶茂的树林中? 君临笙并无多言,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些易容的工具。不过片刻,风华绝代的脸上便被一层釉黄的东西所掩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扔到人海里,便绝对不会再一次被找出。 青侍看着这样自毁形象的主子,不禁咂舌。 “啧啧,主子,真是可惜了……”不过在接收到君临笙警告的眼神之后便立即缄了口。 乖乖的将头谈过去,任由君临笙的涂抹。 “我看你就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多了,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君临笙一边用力的在青侍的脸上揉搓着,一边警告道。 青侍吐了吐舌头。他知道主子的话是无心的。这些天来,他和他青组的兄弟们也没有少给凤王府打探情报。 收拾完之后回到了城里,虽然一匹雪白的马在一群人之中很是扎眼,但配上相貌平平的君临笙倒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简装出行,东西也过于简单,以至于到了云州城里以后,不曾见过半个官员的样子。 按理来说,朝廷应该早就把凤王府率兵来清剿草寇的消息下发了下去。云州城内的官员们应该早就做好了接应才对。 夜深,这个被草寇惊吓过的小城很快便静谧了下来。草寇的猖獗也原本让这个富荣的小城变得让人恐惧。就连几个月前每日都人满为患的客栈这几日也平白的多出了一些空的房间。 大堂里的人都已经散去,君临笙却抓着手里的酒杯与青侍喝的开心。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连日来的奔波让两个人的酒量都有所下降。不过一壶就下肚,两个人的言语却是已经变得破碎了起来。 “小青,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找到那个东西啊!”君临笙看着对面因为酒意而泛红脸的青侍,淡紫的双眸中有些涣散,却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青侍摇摇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侧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君临笙的问题。几次扫在正在柜台前算账的小二身上,头看向君临笙。 “谁知道呢,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信也没有。” 青侍说着低下头去,抬手将酒壶里的酒放面前的酒盅里倒,几次下来却只有依稀的几个小点。 原本就带着失落的神情中染上了一丝烦躁。用力的将酒壶敲在桌子上。 “小二!上酒!”陶制的酒壶捧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的刺耳。 店小二无聊,正把玩着手里的算盘,此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喝。不由得恼怒了几分。 本来早就该收工打烊了,这两个人却还一直赖在这里,若不是他们给出的价格让老板足够心动。他早就想把这两个人赶到楼上去睡觉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手里的活却是一点儿都不能落下。 “二位客官这就来喽!”强打起精神,往后面的厨房里去。不一会儿,泛着清香的酒就被端到了桌子上。 青侍看着走到越来越近的小二。眼里的烦躁却是更甚。猛地一拍桌子,在空荡荡大大厅里又是传出一声巨响。 “我不管了!要是在这个破地方还找不到,我……我……”说着,却又垂下头去。双肩不自然的颤抖着,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一样。 小二被青侍的样子吓得一愣,紧握着酒坛,向前走也不是,向后退也不是。 青侍的脸色仍旧不禁好转,君临笙摇头,目光正好遇上尴尬的站在原地的小二。淡淡的笑了几下。 “别介意,我这兄弟找东西找的太着急了……要是这次能够成功就好了……” 示意小二将手里的酒搬上来。君临笙脸上同样带着哀戚的神色。 第五百九十二章 查询下落 第五百九十二章 查询下落 小二将手里的酒放到桌上,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君临笙一声深深的叹息。 或许因为刚才这个人为自己开脱的缘故,小二对这个相貌平平但是举止优雅的男人颇有好感。也因为两个人的话,而对他们的事情感到好奇了起来。 本欲转身离开的身体也再度转过来,“二位,听二位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怎么,来找东西?” 君临笙拱手道:“我们兄弟二人本来是茅洲那边的人,只是……唉,也有一阵子没回家了。这口音也变得……”君临笙垂眸,将眸中淡紫色的神韵掩住。 听闻君临笙的话,店小二却是更加的感兴趣起来。在正色君临笙的允许后,干脆搬了凳子坐在君临笙的身边,与二位醉酒的人长谈。 “父母曾为兄弟三人备下万贯家财。后来双亲渐渐离世,我们在整理双亲的遗物时,发现一张大哥的诊断书,说大哥自小就得了一种怪病,从二十五的时候就开始每年长老十岁,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眼看大哥二十五岁的诞辰就要到了,可是我么兄弟二人却依然没有能找到医救大哥的良药,这才心中有不甘啊。” 君临笙摇头叹气,青侍则是将小二新送上来的酒反复的倒进碗里喝掉。 “小青,你别喝了!” 君临笙带着愠怒对着一直自斟自饮的青侍,不时的说出两句批评的话,却也没有实际的阻拦动作。 店小二听了君临笙的话,却依旧是一头雾水。君临笙说他们三个兄弟感情很好,这在大家中是十分难得的。看向二人的目光不在了之前因为他们不能早去休息的厌烦。 “那不知二位客官,这找东西是怎么回事儿呢?”| 店小二的话一处,君临笙的脸色却是变了变。原本温和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惊恐和不安。这更加深了店小二的疑惑。 联想起这几日草寇的猖狂行径,顿时觉得脊背嗖嗖的发凉起来。 君临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三个人之间,又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店小二或许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索性抬起身就要走。却又转过身来。 “两位客官,虽然我们素未相识,但这相逢一场也算缘分。有些话……” 店小二犹豫了几下,环顾四周,微微的打了一个寒颤,让两个人的头低下。这才附在二人的耳边说:“这云州,最近不是很太平。二位要是找东西没有目的地的话,还是先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啊……唉。” 说到最后,店小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摇头闭了口。 “不知,小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本来想要离开,但是看到两个没有恶意的二人,又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兄弟,却又忍不下心。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云州……这云州最近有一伙草寇,前几天把知府都杀了。据说那手段是极其的残忍。诺,你没看这个时候店里连个人都没有吗?要是搁在往日,我哪里有机会与二位入戏闲聊啊。” “唉……你们可听说了皇上驾崩的事情?这皇上一走,也没留下个接班人什么的,皇子们都正忙着变着法的想要当皇上呢,哪有空理会我们的死活啊!” 君临笙闻言,故意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与青侍对视了一眼。京城中的危机,最终受苦受难的依旧是百姓。若是连百姓的生活都照料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当皇上? 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到小二惊慌的样子,也就不再说。反而往另一个问题上扯来。 青侍倒了一杯酒,也给小二斟了一杯。 “这他乡能够遇到可以指路帮忙的人,小青谢过这位兄台。”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本来小二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青侍这么爽快,也就不在说什么,同样将手里的就喝了个干净。 青侍见状,欣慰的笑了一下。随即却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丝无奈和不甘。 “谢谢兄台好意,怕是这云州我们两位还真的不能走。” 店小二吃了一惊。“为何?” 青侍笑笑不作答,君临笙却又开口了:“不瞒这位兄台,不久前,曾经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与我二人说,这云州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可以治得家中兄长的病。” 店小二张了张口,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治疗疑难杂症的药啊。刚想要问,却被君临笙又憋了回去。 “至于是什么还请原谅小弟不方便告知。只是……” 君临笙低头沉思,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店小二,有些期盼的问:“兄台可知这奇泰山在何位置?” 随意的一问,店小二的脸色却瞬间变了色。双手不自然的多了起来。可是看了一眼君临笙和青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眼神,就又收了回来。依旧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伏在案上小声的说:“客官有所不知,这齐泰山是在云州城的西南面。可是……可是那里也是那伙草寇的老窝啊!” 说着,有些激动的捶了捶桌子,可见那群草寇在百姓眼里的是有多么的可恶,给百姓造成的生活困扰是有多大。 此话一处,君临笙与青侍同时愣了一下。低下头去暗中较量着。 三个人聊到深夜,君临笙和青侍才回到了客房里。一进门,青侍方才混沌买醉的样子全然不见,依旧是往日活泼的样子。看着君临笙的不言语,暗中猜测主子的计划。 “主子……这要怎么办。” 君临笙转身,背对着月光,既然来了,他又怎么会怕?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拿到蛇叶果。 “既来之,则安之!” 说完这句话,便甩袖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时间不多,他要速战速决。 淡紫的双眸在夜里反射着黑暗,却让他的心绪更加的清晰起来。 一切工作的重点,都在官府……但是现在却不是接近官府的一个好时机。 第五百九十三章 出到官府 第五百九十三章 出到官府 在客栈连续住了几日,君临笙和青侍过着与普通百姓无异的生活。不断的微服出访,借着草寇的事情调查蛇叶果。 一连几日,确定了奇泰山就是在云州城的西南面,也确定了奇泰山正是草寇的聚居地。 几日的走访下来,君临笙已经初步掌握了所需要的资料,这才卸了妆,带着青侍到了当地的衙门,没有了知府的衙门好像一盘散沙。 即使每日依旧都有确定相关事宜工作的朝会,却也是没有人主持,官员们聚在一起,聊聊天便各自回府去了。 君临笙正是在中关园举行早会的时候到的。 一袭淡紫色的身影出现的众人的面前时,原本杂乱的衙门却突然变得寂静起来,随后却是一阵哄堂大笑。 君临笙蹙眉,他没想到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这些每日吃着皇粮的官员却是无所事事,做这种事情。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最先注意到君临笙的存在,也最先开口。 “哟……这是哪家的小生?没看到我们正在开朝会吗?有什么冤屈什么的等过了这会儿后再来!”说着,就挥手将君临笙和身后的青侍要往外赶。 周围的几个官员也走迎合的笑着,“对呀,这是谁呀,长得倒是挺不错。只是这么多年了,老子还没有那个癖好!哈哈!” 君临笙听着周围的人的议论,却不见任何的慌乱。 嘴角噙上一抹淡笑,只是那抹笑的寒意太深,竟然让人感觉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青侍在身后看着主子越发随和的背影,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通常这个时候,便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君临笙看着周围一圈人,嘴角的笑意氤氲开来,到了眼底,却是陡然的冷意。 “君临笙不才,摄政皇太后命本王前来云州,协助官府缉拿草寇一事,不知各位……” 君临笙说着不才的话,可是却没有一点儿自认为不才的样子。 自始至终,一直头都抬在腹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声音传出来的冰冷,更是让着原本热闹的衙门中冷了几分。 君临笙刚说完,衙门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可是这安静,却也真的只是一时间。随即,哄堂的笑声比刚才更甚。 “君临笙?凤王爷君临笙怎么会是你?” 一声接一声的质疑在众人间传开。因为君临笙的到来,无聊的朝会好像一时间热闹了许多。 “这位小子,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不过好在现在皇帝不在了,你就赶紧走……” 或许是因为皇帝不在这几个字刺激了君临笙,未等这个官员说完,君临笙已经一拳将他打在了对面的墙上,血肉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人群又再次安静下来。 君临笙看着周围一圈人,脸色越来越冷。邪魅的气质在泛着冷意的外表下,俨然形成了一个嗜血的修罗。 许久都没有声音,却又被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破了沉默。 “张大人乃是我云州的忠臣,当众殴打朝廷官员,你该当何罪?来人,将他抓起来!” 身后的侍卫听着这名官员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他能一拳将张大人大飞,也肯定能将自己打个半残。 主子的话必然要听,但那也是 要建立在自身安全得以保证的基础上。 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云州的重臣?好!那你,还有他,现在都不是了。” 说着,君临笙手中已然多了一枚小小的玉牌。虽然不大,但是做工极为精细。 “见此令牌,如同皇太后亲临,各位,还不快快跪下?” 君临笙的声音又一次在众人之中响起,可是这一次,却带给人们一种来自内心的恐惧。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干人等跪下去,比起方才的出言不逊,实在是太过讽刺。 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狂妄,君临笙坐在主坐的的位置上,看着散漫的官员们。一个人的作态可以控制得了,但是短时间内控制人的心,君临笙还是并不拿手。 虽然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楚国奉为战神的凤王爷,但是一干人却只是站在台下并不说话。 “有关草寇盛行,驱逐草寇势在必行,不知众位有何想法?” 君临笙把玩着手里的玉牌,看着一直沉默的众人,好像刚才盛怒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台下,依旧是一片寂静。偶尔有官员们举手投足的动作艰难发出的衣料的沙沙声,却是在偌大的衙门中听的清楚。 “那众位可知道草寇先藏匿于什么地方?”见众人没有反应,君临笙强忍住想要发火的欲望,扫视一眼众人,又问了一句。 可是回应的,仍旧是一片沉寂,君临笙暗下里紧了紧拳头。看起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连店中小二都知道的消息,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不说罢了。 接下来,君临笙又问了几个问题,回答的依旧是一片沉默。恭敬的站在下面,只是样子太过恭敬,让君临笙反而更加觉得都疼了起来。 官员们虽然表面上都十分的配合,但是实际上却一点儿都不把君临笙看在眼里。就连青侍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接下来,君临笙将这几日调查所得的结果对众位臣子说了一遍。 当然,隐去了蛇叶果的拿一些和一些已经掌握了的重要部分。 “迎战草寇必然需要大批的人马。路途奔波,本王并未曾从京城中带来一兵一卒,不知这允洲城内有多少人马是可以用的?” 众人的沉默反而让君临笙更加的冷静。思量了一下,君临笙开口说。 却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人群却突然间躁动了起来。 “王爷,云州向来以发展商业为根基,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云州的几任知府都不曾想过的事情,所以,其实上,云州城内并没有多少人马。” “对嘛,我们云州本来就没有多少人马。”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君临笙只好作罢。 第五百九十四章 对策 第五百九十四章 对策 一连几日,朝会上对于君临笙的提议大家不是沉默就是反对,君临笙屡次提出要求官员们在自己的辖区内招兵买马,却一次一次的都只是答应,并没有实际的行动。 练兵君临笙是强项,但是那是建立在有兵练的基础上。 人马的事情迟迟未定,不去齐泰山,蛇叶果的事情就一直都没有着落。纵然是君临笙决定放弃了皇权就这样陪着这群人这样耗下去,但是担心君临溪会等不及。 云州的夜总是很晚才来。君临笙一个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头顶的明月一个人出神。 明明只是新芽的模样,却让整个夜晚都随着它变得明亮起来。这些天以来,官员们的态度让君临笙感觉到了不妥。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主子……这事?”青侍准时的出现在君临笙的身后。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了?”君临笙没有回答青侍的问题,反而转过身来反问青侍。 青侍垂头,他怎么会没发现事情的蹊跷?只是到底蹊跷在哪里还一时不能发觉。 除掉草寇,不仅能够为百姓们除掉一害,更是有利于自己的功绩,这样,为何官员们迟迟不肯出兵呢? 君临笙手里紧紧攥着出发前柳晋的纸条。有诈?只是这个诈何在? “主子,要不要我潜进去他们家里看一下。”青侍提议道,却被君临笙拒绝了。 “或许,问题出现在那群草寇身上……”君临笙望着空中的弯月,口中呢喃道。心绪更是飞回了远在万里的京城。 黑夜,总是会给人以睿智。君临笙与青侍在月下详谈了许久才慢慢离去。心中,也渐渐有了计策。 第二日回到官府中时,相比于往日的早到,今日君临笙拖到巳时才出现在大厅里。一改往日严厉的的作风。君临笙慵懒的斜躺在官府上最大的一张椅子上。 下面的众位官员突然面对这样的君临笙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本王很愿意来接这个差事吗?” 虽然样子变了但是邪魅的动作好嘴角让人发寒的温度却依旧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早就料到了台下众人的沉默,君临笙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拉下脸来,反而像看好戏一样看着他们。心中却是冷的发寒。 “那个知府是怎么回事儿?”君临笙不像往日一样因为众人的沉默而拉下脸来,反而相比之前更加淡定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敌的人,也知道轻敌在行军打仗中会遇到什么样的后果,但那也却从来都不曾贬低过自己的实力。 既然众人都不愿意配合,就只能靠自己,让他们看到君临笙的实力,看到君临笙带兵的实力! “回禀王爷,秦知府他……”许久,台下一名略带苍老的声音想起。 君临笙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名头发已经发白了的老头开口。 “王爷,知府大人之前就是因为调用了云州的兵力,却攻打草寇才会遭来草寇的反噬,惨死于家中。”老头说的有些动情,竟然跺起脚来。 君临笙凤眼微眯,看着眼前这个自导自演的老人,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来到官府中的唯一的感觉便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无论他讲的话有多么的动情多么的合乎逻辑。 “哦?那秦知府可真是一个体恤为民的大功臣喽?” 君临笙慵懒的看着手指,绝尘的脸因为这般随意的神色更加的妩媚起来。 官员们面面相觑,皆疑惑的看着台上的君临笙。前几日的冰冷严谨好像在这一瞬间就垮了下来。虽然这个样子的君临笙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却又因为不知道为何会是这个样子而感到疑惑。 疑惑到依旧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本王出发前,皇太后曾将下懿旨说只要本王能在云州招满一万兵马剿灭草寇,便会给本王一万两黄金的粮草。想必云州城如此富庶,应该不缺一万兵马吧?” 君临笙扫了扫袖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收起了方才的慵懒,依旧是冰冷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虽然这几日来,他们都是熟悉这样的君临笙,可是感觉却是让人不一样了。 所有人好像都理解了君临笙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所有人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等着有人开口,他们便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儿的全部抛出。 “那,那王爷的意思是?” 终于,在几番的权衡下,他们还是派了一个人试探君临笙的口风。 君临笙从椅子上下来,在房间里随意的走动几步,看似不经意间,却已经是将所有人的神色一一看的清楚。 “云州城向来以商贾产业为主,这个是……这个是你说的。” 说着,君临笙指向众人中的一个,正是那个当时以云州富庶。没有大量兵马的官员。 “纵然你们给不了皇太后懿旨中所说的一万两黄金,那么,还请向来富庶的云州城的各位官爷取一半可好?毕竟,我们要有那么多的士兵要养。”君临笙挑了挑眉,暗示的说道。 原本有些繁杂的朝堂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仔细的考虑着君临笙的这个建议,亦或者说是在考虑君临笙这个建议的真伪性。 云州城靠近关外,不乏有许多与关外的人的交易,因此,这里的百姓大都十分的富庶。若是没有草寇的侵袭,若是有一天脱离楚国,必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然而,终究也还只是庇护于楚国的一个小城镇。 君临笙让青侍暗中跟踪着平日里说话较有影响力的几个官员,虽然五千两黄金的数目确实很多,但是他们也确实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将所有的黄金都准备好正浩浩荡荡的往君临笙暂时住的院子里来。 待众人散去之后,君临笙冷冷的看着院子里的东西。与青侍四目相对,便互相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贪得无厌,这是他们目前最好,也是最有利的防护。也是唯一的办法。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上街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上街 是日,自从草寇出没以来云州城里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一只雪白的马背上坐着一个风尘绝代的男子,而身后,则是万丈的仪队。 一时间,欢呼声,雀跃声响彻在云州城的街道上。更是有不少的女子慕名而来。 君临笙不由得感叹,不过是上午才说要出门好好走走,结果下午竟有这么一个大的阵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些官员们的办事效率了呢。 云州的风很暖,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君临笙享受这种感觉。却更加想要享受将这小城里所有的疑惑都解开,拿着蛇叶果送到君临溪手里的时候。 蓦然,不远处的一处争吵打断了君临笙的思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君临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紧地蹙了蹙眉头,吩咐身旁骑的马比自己矮半截的官员前去看个究竟。官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君临笙明显的感觉到当听到他的吩咐的时候身边人的明显一愣。 君临笙随着他远去的目光变得悠长起来,而耳朵里传来的叫嚣却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你们这群昏官!云州城现在草寇都猖獗成什么样了,竟然还为了迎接一个所谓的钦差大臣办这样队伍,我……”后面的话君临笙没有听清楚,但是从最后一声的呜咽里,君临笙却是听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转头看看身旁的青侍,青侍也是紧蹙着眉头。不等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被排出去的的已然骑着小马回到了君临笙的身边。 而君临笙的另一边,则是他从京城里带来的贴身侍卫。 君临笙轻轻勾了勾嘴角,明明是同其他的官员一样的表情却让身边的人莫名的感到紧张。 “凤王爷……您没事儿吧。”身边的人提醒到。原本以为他会有些慌乱的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却不曾想到嘴角的淡笑不曾减弱半分。 君临笙淡淡的摇摇头,却是下意识的加快了马上游览的动作。 果然,不远处的大街上,一名年轻的男子正指着自己的方向破口大骂着。君临笙蹙眉,怪不得觉得声音那么熟,原来死那天在客栈里聊天到很晚的那个店小二。 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去,却发现身旁的青侍已经先自己一步感到了那人面前。 没想到王爷的贴身侍卫竟然会这么做,一旁的官员额间渗出一丝冷汗。抬头迎上君临笙的目光,却恰好碰到他警告的神色。心中狠狠地一颤。“这个人是我的!”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官员只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凉。 很快,青侍带着店小二回到了马车上,青侍已经用实际行动警告了那群随意的欺压百姓的官员。君临笙倒也乐的暴露自己的心中所想。 沿街观察着群众们的反应,虽然人们到的很齐,但是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厌恶。即使在这么多的官员面前,厌恶的表情却是一个个挂的明显。 或许,这些官员真的与草寇之间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凤王爷,前面就是云州城内最大的酒店,不知凤王爷是想……”正在君临笙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名官员袍上前来,拱手道。 “去酒店。”简单的三个字,仍然是冰冷至极,却在在场的官员里听来却是那么的悦耳。 酒店的濠豪华一点儿不亚于皇宫里的妃子们在自己最得宠时过的骄奢的生活。君临笙刚入坐,便有人拿着酒杯前来敬酒。君临笙依数的倒进自己的嘴里。 觥筹交错间,官员们无不笑意盈盈,君临笙同样报以笑意盈盈让手中的就被见底。随后便是喝完就低头的一个动作。 这个动作太频繁,以至于在场的人都认为这是君临笙喝酒的一个小习惯。可是真正地原因,只有端坐在对面安然吃菜的青侍才明白。 一个人的眼,是骗不了人。所以当你想要骗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眼睛遮住。而君临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个动作。看着自家主子被灌得模样,青侍却是一点儿向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纵然私下里是再好的兄弟,在这里却是身份不同。他知道,君临笙想要他做的,绝对不会是去帮他挡酒那么简单。 君临笙笑意盈盈的将一杯杯的酒饮尽,甚至却是越发的清醒。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几欲冲出来。但是他不能,这些年,他学的最多的便是隐忍,而现在,他要继续隐忍才行。 只是,眼前酒店里的布局,却让他有了另外的一番思绪。 下意识的想起大方之家,下意识的想起云琉雅。不知为何,君临笙隐隐约约间,这次的行动会与云琉雅扯上联系。 云府内,云琉雅正对着院子里一颗早已落得光秃秃的树干发呆。君临溪的话一直都淌在耳边。他说君临笙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很深的误会,要把误会解开才行。 可是她已经将与君临笙认识到开始再到结束的经过一一想了个清楚,却依然不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或许是有的,但是却并不代表着她愿意将这些误会解开掉。这样,在云琉雅看来是对大家最好的方式。 不辜负楚国,不辜负皇室,不辜负宁府,却唯独弄丢了自己的一颗心。 寒意越甚,花青将外衫披在云琉雅的肩上。看着她失魂看着天的样子,花青知道她一定是又在想凤王爷了。 她明白云琉雅,那曾经在心底里划过的痕迹,若是想要遗忘,是根本不能听从自己的安排的。 潜意识里,总有那么一个人。 即使有了外衫的阻挡,云琉雅依旧打了一个喷嚏。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让云琉雅的心里变得开明起来。 她也明白自己的心,更明白男女之间的事。既然逃不掉,那就大大方方的接受吧。 “花青,我决定了。”云琉雅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红着脸想事情的花青,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想安九。也不点破,只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却是将花青吓得有些半死。 第五百九十六章 强颜欢笑 第五百九十六章 强颜欢笑 花青和君临溪说的都没有错,君临笙与云琉雅之间的误会太深,深到就算云琉雅决定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思绪开展下一步的计划。 起身到院子里,想要将出门看看那群围在自家门口皇子的各路人马有没有消停一些,却被秦天佑拦在了门口。 “你不能出去?”原本男子的身躯就足以挡住云琉雅的去路,却偏偏还要伸出手来,像是生怕云琉雅会跑掉一般。 云琉雅见秦天佑这个紧张得样子,白了他一眼。本来她也没有非得要出去看看,但是秦天佑这强势的样子让她很不爽。想出去看看还有错了? “怎么,你是想把我软禁起来啊!”杏目故意睁的圆圆的,挑衅的看着秦天佑。 “你……你就是不能出去。我,我有话要跟你说。”前半句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后半句却又是软了下来。支支吾吾,却是别过了头去。 云琉雅又白了秦天佑一眼,什么话没说过?这会儿还要来扮纯真装娇羞。正欲还口,却见安九急匆匆的赶过来。脸上,比之前都要严肃。 云琉雅无奈,心中大约明白了几分。看来那群人不单单是还没走,怕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了。 该不会是要强行闯进来吧?狠了狠心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才出声问道,“安九,怎么了?” 安九面露难色,从身后拿出一纸书信。 “呃……云琉雅,这个给你。”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云琉雅。 云琉雅扫了一眼信封,不是之前的淡蓝色,白色的底色上却是一颗墨色的竹,比起君临溪的来信,这封信显得过于淡雅了起来。 云琉雅眸色一沉,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信封正是君临风的风格。 黑白分明的色彩搭配更容易将他的野心隐藏起来,也更衬托出他的温文尔雅。就连现在皇上驾崩,他也依旧保持着这个样子,所有的操纵都是在暗下。 这样的君临风,云琉雅太熟悉。 “云琉雅,不要!” 无视掉秦天佑的阻挠,云琉雅淡然的接过安九手里的信,随意的撕开信封。没有拆君临溪的信时候一点儿的温柔。 君临风,终于等不及了呢。云琉雅在心里冷笑,看着君临风熟悉的字迹。 果然,在几番找宁国公谈话无果后,君临风也之好使用他的皇兄皇弟们的招数,亲自将信送到云府来了。 相信他若不是怕影响不好,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野心公之于众,怕是会第一个冲进云府里来找人。 阴差阳错的,云琉雅都已经看完了信,安九却才开口。 “这,这是勤王爷送来的。” “小姐都把信看完了,这还用你说?”难得安静的青小七,从方才就一直打量着这个被姐姐夸得比神仙还好的人。本来都已经勉强接受了。却又听见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度又一次在一瞬间崩塌。嘟着小嘴,不满的看着安九。 安九挠挠头,倒也不多做解释。刚才他看到云琉雅的眼神就知道她知道了这封信是谁的。只是为了最后在确定一下,却不想又被青小七抓住了把柄。 秦天佑也自然是听说过云琉雅与君临风的那段沸沸扬扬的绯闻,即使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出于男人强烈的占有欲,秦天佑仍然忍不住吃醋。心里也因此一阵的泛酸。 看到云琉雅平静的表情,秦天佑才舒缓了一些。 “云琉雅,怎么了?前任相好的送来的情书,有没有感觉到很幸福?”调侃的说着,冰冷的表情因为一些酸意而变得很不自在。 白了一眼说风凉话的秦天佑,将手里的信递回给安九。 “以后这种东西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不管是谁的。” 伸了伸懒腰,便坐到身旁的石凳上,“不能出门,天天待在云府,倒也是乐的自在。” 花青拿着偷偷找人从外面递来的云片酥糖,交到云琉雅的手上,却是嘟着小嘴。 “小姐,就你知道自在了,可苦了一些人喽。”眼睛不自觉的瞄向安九。随即低下头来,假装故意忙着手头的事情。 云琉雅结果酥糖,对着满意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裹解开分给一直直勾勾看着的白素和青小七,装作无意的问:“安九,你说你苦吗?” 目光落在花青身上来不及收回,“啊?”被云琉雅突然点名,安九一愣。顿了一下才反应过云琉雅的话。 “苦,云琉雅,过了这阵子你非得要好好的补偿我一下!” 瞪了她一眼,不满的别过头去。目光,却依旧是暖暖的洒在花青的身上。 青小七见安九在这么多人面前却还这么大胆的秀恩,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强势的站在两个人中间。却又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便拉着秦天佑说话。 秦天佑无奈,陪着青小七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眼神却是不住的瞟向云琉雅。 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打闹着,不时的有几个孩子路过加入这融洽的气氛中。云琉雅却依旧只是挂着浅浅的笑。 即使这么多人在一起,心里总是还像有什么事情一样。君临溪的话,她在好好的考虑,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笑声越大,云琉雅却是觉得越难缠起来。悄悄的从嬉笑中的人群里出来,身侧的空地上与不远处的嬉笑声翔对应,映着萧条的景色,更加让云琉雅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她曾经也考虑过,君临笙必定当上皇位的不二人选。但是当知道他做了那些对于宁府,对于娘亲的事情之后,却是动摇了。 云琉雅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好好的了解过君临笙。发现他也是执着于皇位的。太过于执着于那个权利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所作所为与君临风无异,云琉雅不知道能不能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可是静王爷的话却又一次让她陷入到这个纠结当中。进不去,也出不来。 正在埋头苦想的时候,肩上却被轻拍了一下。 第五百九十七章:考虑的结果 第五百九十七章:考虑的结果 云琉雅回头,恰好遇上秦天佑炽热的目光。即使两个人一直强调只做朋友,但秦天佑似乎从来都没有收敛过对云琉雅的情谊。 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云琉雅对着花青几个玩闹的方向努努嘴。 “诺,他们几个饶过你了?”歪着头一脸玩味的看着云琉雅,天真傻气的像个孩子一般。 “反正每次打闹的主角又都不是我。” 秦天佑只是别过头看了一下,炽热的目光再次打在云琉雅的脸上。对上云琉雅的淡漠,秦天佑目光躲闪了几下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分担一些。” 云琉雅并没有回答。转身,正欲往人群里走去。却被秦天佑叫住了。 “信任我一下就这么难吗?”声音中带着自嘲的味道,让云琉雅顿了一下。看着受伤的秦天佑, 云琉雅竟然有些心软起来。 然而,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天佑,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不说,你就别问了。” 秦天佑垂眸,转瞬间却又抬起来。 “嗯,要不,你就跟花青他们说说。别勉强自己。”安静的看着转身离去的云琉雅,心里一阵的气馁。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愿意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对他说出来? 那天在静王府,秦天佑知道静王爷是因为不相信自己才把云琉雅单独叫进房间里去,而云琉雅却是做了和那个静王爷一样的选择? 最后看了一眼云琉雅离开的方向,回到人群嬉闹的人群中。对花青耳语了几句,引得安九一脸怨气的看着他,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云琉雅,我不勉强你,但是别总是让我失望好吗? 秦天佑的心思云琉雅又怎么会不懂。但是心被填满着,她又怎么能接纳秦天佑所有的好? 即使是面对以朋友为名义的秦天佑,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只能自己扛着。而现在,或许到了去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君临溪望着天花板发呆,胸口传来痒痒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大力的咳嗽。 可就是这一咳嗽,整个心肺就像被牵住了一般。越是用力,就越是痒,整个胸口和腹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素色的手帕掩住口鼻。顺手将其扔到旁边的地上。不愿意多看它一眼。只是这随手的动作却让那本就轻薄的手帕舒展了开来。 正中央处,鲜红的血色告知世人他们还是温热的。只是刚刚才被主人遗弃而已。 本来发呆的双眼眯起来,一幕幕场景回想在脑海里。有母后,有父皇,有君临笙,还有那抹很是绚丽的身影。 只是越想,却是越发的苦涩。君临溪干脆闭上眼睛小憩。 鼻尖不时的勇气药草的苦涩,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可越是逃避,这抹苦涩却是依旧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不知道云琉雅考虑的怎么样了。三弟应该到了云州,他还好吗? 强行撑起身躯从榻上站起来。他不曾在寝房里安排一个下人。有的,应该只有守在门口的玄卫。 托着病怏怏的身体走到门口,沐浴在阳光下,暖暖的很舒服。强行扔开手中的拐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现在静王府里都是别人的眼线。即使他没有一点儿要争皇位的心思,但仍有人会把他视为眼中钉。亦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君临笙。 虽然他不想争皇位,但是却铁定了心要帮助君临笙赢得皇位。不仅仅因为两个人要好的感情。更是因为淡漠一切之后看清楚的人心。几个兄弟间,唯有君临笙一个人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相信这一点不会看错。 随意的瞥了一眼周围,便看见一个形色匆匆的身影躲进不远出的墙沿下。他看的清楚,但是并没有打算追究。 许是身体的原因,让他对大家都奢求的东西反而更加的淡漠起来,一切的一切,在他看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只要有人在,最初的情感还在,这就够了。 在院子中徘徊着,正疑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就见玄卫一个翻身出现在了身后。君临溪不由得心中一喜。 “玄卫?说。” 强忍住身上传来的剧痛。声音说的低沉,却是难掩语气中的喜色。 玄卫恭敬地行了一个李,而后道:“二殿下,云琉雅在府外求见。” 依旧是经过一个幽回的的长廊,药味升腾的房间里,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忍不住微微的蹙眉。下意识的用手遮住鼻子。 当然,这些动作都在君临溪转身之前就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君临溪回头淡淡的一笑,虽然病态,但皇室的血脉却也是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微微一笑间,温和的气质在整个房间中都蔓延开来。清秀的脸上更是因为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丝谪仙的气质。 与君临风矫揉造作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云琉雅知道,这种气质并非可以得来。而是真性情。 “你不必客气,坐下吧。” 君临溪招呼云琉雅坐下,静静的看着云琉雅,嘴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与三弟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里,他恰好认识了那个让他这短暂的一生中唯一心动的姑娘。而这些,也都是闲暇时玄卫告诉他的,虽然与云琉雅接触的机会不多。 他却分明的感觉到,云琉雅内在的倔强和成为君临笙左膀右臂的能力。 重要的是,她与三弟有着同样一颗孤独的心,两个孤独的心灵碰撞在一起,那将是最动人的火花。若是能得到这个女人的支持,三弟在争位的路上会好走很多。 不管两个人以后的发展如何,君临溪是打心眼里承认了这个弟妹。 云琉雅欠身行了一个礼,这才坐在君临溪为自己准备的位子上。 “二殿下,那日您与民女讨论的事情,民女回去之后有考虑过。” 君临溪闻言,听云琉雅的语气,心中明白了几分。虽然与想象中的反应有些差池。却并不恼怒,依旧是浅笑着看着缓缓开口道来的云琉雅。 “不知道云姑娘考虑的如何?” 第五百九十八章:答应并不阻挠 第五百九十八章:答应并不阻挠 身为皇室之人,纵然再怎么不喜纷争,他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况且,君临溪的聪慧从来不在君临笙和君临风之下。 云琉雅淡笑,“既然二殿下一切都知道。民女也就不瞒二殿下。民女与凤王爷确实有过一段渊源,只是时间过了太久,就连民女都快忘记了罢。” 抬头看着君临溪的反应,一如既往的从容。 尔后,却听见君临溪一声大笑。爽朗的声音超过病人所应有的。 “哈哈,云姑娘,我就知道你肯定回答定。” 云琉雅蹙眉,对君临溪的话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依旧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许久,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云琉雅才开口。 “或许,静王爷太过高估民女了。民女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么能在那件事情上助静王爷一臂之力呢?” 君临溪依旧淡然。他既然想到要找云琉雅,就肯定想到了云琉雅的所有答复。轻咳几声,掩住口中流露出的污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努力的调整呼吸,掩住自己的神色。许久才回身对着云琉雅。 “云姑娘,这个理由你上一次用过了。” “呃……”云琉雅脸上划过一丝的羞赧之意。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过来。“民女只不过回去以后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而已。实在是……” “你若是还是这么说的话你这些天的考虑岂不就是白费了?” 本来淡漠的君临溪突然打断了云琉雅的声音,往后甩了甩袖子,有些恼怒的说道。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却强势的忍住不去捂住。 他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脾气比较温和而已。 而眼前的这个云琉雅,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而现在的情势已经早已不容得云琉雅这番推脱。就算两个人的嫌怨再深,自己都已经替三弟说了那么多的话,都应该暂且搁浅到一边不是吗? 纵是脾气再好的君临溪,在皇室中耳濡目染的长大,骨子里也不由得有一丝霸道。 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君临溪便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样子。 “云姑娘,只是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一下。” 云琉雅也一时愣住。不是因为君临溪突然的怒意,而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因为君临溪的怒意而感到一丝的欢愉,甚至她的心里也是跟着抽痛着的。 不再是之前刻意的沉默,两个人之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草药的味道依旧蔓延在鼻尖处。不知是因为心境变了还是融入到了这个环境中,竟也不觉得之前那么讨厌了。 “二殿下,民女答应静王爷,在凤王爷抢夺皇位的时候,云琉雅作为云家长女和云家的家主,一定不会持任何的反对意见。” 玄卫送走云琉雅,门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君临溪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想着方才云琉雅说的话,无奈苦笑的摇摇头。 看来,三弟得罪这个女人还真的不浅呢。 云州城的夜,向来是安静的。偶尔有几丝风吹过,却不像京城里的那般严寒。却更加带着几丝阴冷的气息,依旧让人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街上偶尔有几个晚归的行人,也皆是行色匆匆。退却了白天的繁华,云州城的夜倒是凄凉了一些。 君临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几日敛来的不只有钱财,更有这云州大大小小官员的讨好奉承。不过一天的时间里,就将钦差的别院设计打造的精致。虽然不如皇宫里的那般华丽,却另有一番富庶的意味。 不过这些装扮,却一点儿都不符合君临笙的审美和生活习惯。不过为了自己在云州的计划更顺利一些,君临笙还是很乐意的接受了。 “主子,这是这几天官员们送来的东西清单。”青侍走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君临笙。君临笙淡淡的扫了一眼。脸色染上阴霾。想过会很多,竟不想计算出来以后竟然会这么多。 故作随意的扫了一眼,问道:“还有吗?“ 青侍闻言,将手中的两本账簿交到了君临笙手中。“这是周县的王大人和广饶的李大人家中拿出来的。” 君临笙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账簿?接过来,立即收回了袖中。 “主子……时间太紧,并没有在他们家中找到与草寇相关的东西。” 青侍见君临笙将手里的东西收好,这才又说道。 君临笙摆了摆手,心中计较了一下。这事情急不得,这个节骨眼上,既然他们敢做,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才对,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得手。 “罢了罢了。” 抬头看着异乡的天空。他心中真正担心的却是什么时候才能上到齐泰山,就算自己的等得,但是二皇兄的病怕是…… 青侍抬头,童颜看着浩瀚的星空。不由得赞叹道:“主子,你看那颗星星好美啊。”在胸前紧握起拳头,做出仰慕的样子。 虽然云州城里不是很冷,但是君临笙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狐疑的看了青侍一眼,一个人进到了房内。 这个青侍也是够可以了。要不是想到青组打探消息的能力,再加上二皇兄只有交给玄卫保护自己才会放心。他是怎么也不会单独带上这个既唠叨又傻气的青侍一块儿的。 自顾的回到屋里,不忘回头看一眼仰望着星空发“春”的青侍,眸光却突然的一闪 。迅速的脱衣上了榻上,紧闭着双眼,好像真的进入了沉睡状态一般。 青侍赞叹了几句,却没有听到附和的赞同声,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来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远了。 下意识的挠了挠头,想要开口叫住主子,却又没有勇气。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嫌弃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偏偏会带着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云州,有哥哥在不是更方便? 正欲转身离开,却在下一个瞬间重新靠了回来。青色的衣衫在夜中是最好的保护色。纵身一跃便掩在了黑暗中。一改脸上的玩味。盯着君临笙寝房方向。样子却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第五百九十九章 有刺客 第五百九十九章 有刺客 此夜,注定不平静。 君临笙安静的躺在榻上。耳中偶尔传来几声蝈蝈的声音,在这时候却是格外的刺耳。常年习武,君临笙的听觉和视觉自然是异于常人的好,再加上这个时候时刻保持着警惕,任何的声响在他的耳朵里都十分的刺耳。 不多时,空气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听起来,来人的功力并不比君临笙的高,却也是不容小觑。看起来,应该是经过特等训练的杀手才是。 来人的呼吸很是平稳,即使明明听得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却依旧很难只靠呼吸就能听出来人的距离。 越来越近,等到君临笙确定来人看清了自己在床上的位置之后。悄悄的挪动着身体,将身上所盖的棉被整理好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所做随意的转了一个身,刚好将手里的最后的动作完成。 就在躺定的瞬间,耳边传来金属撕裂空气尖锐。然后便是一声闷响。 “啊!”一声惊呼划破夜晚的安静。“有刺客,抓刺客啊!”声音中带着急剧的恐惧和慌张。 听到君临笙的声音,青侍一个纵身房顶上翻下,在刺客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其手中的匕首折过让他刺入到自己的体内。 刺客倒吸一口凉气,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将匕首从伤口处拔出,正欲再次行刺,却被青侍紧紧地抓住手腕。 “快保护本官!”君临笙在床上大喝一声,将本来出于正面的青侍叫了回来,让他查看自己的伤口,却给了盗贼逃跑的机会。 刺客见青侍转身,正想对着青侍的后背刺上一剑,却发现手腕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青侍给抓的断掉了。 无奈之下,只好捂住伤口仓皇的逃离了钦差府。 “快去请大夫!”依旧是君临笙痛苦的惨叫声,青侍却并没有听从君临笙的话。夜,在这个晚上格外的漫长。 青侍冷冷的看着床上扯着嗓子喊叫的君临笙,脸上划过一丝黑线。“主子,他已经走远了。” 白了青侍一眼,当然他也看不到。这才翻身从榻上坐起。虽然将刺客赶跑,却并没有因此而沉静下来。 他知道,那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真正地杀手。若不是自己这么多年习武的原因,换了别的普通的文官,应该就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 分明的感觉到,那匕首划过的时候,是对着敌人心脏的位置的。 君临笙一直都没有言语。黑夜重新恢复了平静,君临笙的思绪也更加清明了起来。与青侍对视一眼,却仍旧没有出声。 青侍无奈。就知道主子不会这么简单就将话跟自己说明白。 “主子,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君临笙沉默了片刻,邪魅的一笑,淡紫的双眸在夜里越发的炯炯有神。风尘绝代的脸写满了自信。 “我现在受伤了,而且胸口的一刀,还很严重不是吗?”笑的邪魅,却是让青侍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嗯,好吧。”自然是明白了君临笙的意思。要想抓出幕后之人,将计就计,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转身离了房间,连夜出门给君临笙找手伤所需要的东西。 即使在人心惶惶的云州城里,消息的传播依旧不过是转瞬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茶馆的小二就已经坐在门外长凳子上与来往的顾客讨论京城里来的钦差大臣被刺伤的事情。 “唉,你知道吗?就是前几天那个很排场的钦差大人被刺了。” “哼,这种贪官,多刺几个才好。” 听者一脸不屑的回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感兴趣的紧。不停地追问昨天晚上的详细过程。 消息在坊间不胫而走,同样也传到了这些天一直都与君临笙在一起的云州大小官员耳里。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众位官员都已经快要将钦差府里的门槛踏烂了。 “大人,你还好吗?”来人是一直与君临笙努力打好关系的王大人。 君临笙虚弱的躺在榻上,面对来人的问候,却只是翁动了几下双唇,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脸上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绝色的脸上也因为脸色的苍白而逊色了几分。 王大人见此眉头紧紧地蹙起。不由得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这都是谁干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着急,却没有人知晓几分真几分假。巨大的反击力让他不得不战起来才能抵抗住。 君临笙给青侍使了一个眼色。青侍连忙向前扶住王大人。面对王大人的质问,青侍面露难色。 “王大人,都是小的不好。本来都已经抓住了那刺客,却还是让他跑了。 低下头去苦笑。 王大人见状,也不在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拍了拍青侍的肩膀。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君临笙。 “唉……小青啊。你照顾好你家主子,京城来的官员又被行刺,唉……怕是以后没有人愿意来喽。”同样摇摇头。 “这草寇啊,一日不除,我云州永无安宁之日。” 君临笙心中计较了几分,仍旧是没有出声。 王大人又说了几句奉和的话,最后对着青侍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 王大人走后,君临笙却并没有从演戏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依旧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盯着他刚才带来的礼盒发呆。 嘱咐青侍将东西收好,便再一次躺下去。苍白的脸色上因为王大人的话而镇定起来。 他说昨夜的盗贼是草寇。可是他却清楚,昨天夜里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再加上有青侍的帮忙,能够在刺客不知情的情况下变将其放掉,再将消息传播出去,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试问,,有哪里的草寇竟然能有如此有素质的训练? “把我病重的消息散播出去,越快越好。”这是昨天夜里君临笙对青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正是问题关键的所在。 现在看来,青侍的办事效率还是十分值得信任的。 第六百章 上街打探消息 第六百章 上街打探消息 不过几天的时间,坊间对于钦差大人受伤的消息却是有增无减。青侍出门回来,恰好看到君临笙与来访者详谈的模样。 每一个人都是带着重礼来感谢,带着歉意来劝慰,可是每一个人转身的时候嘴角的冷笑却是让所有人都心寒。 数着差不多人都来劝了。君临笙一改病怏怏的神色,双眸也为即将到来的运动而变得有神起来。 情势向往常一样在人都走后将他们带来的礼品一一的记录下来。随着日子的推移,账单也已经有了很长很长。 “青侍,我们出去看看?”君临笙从榻上坐起,狠狠地笑了几下,将这几天的病态一概扫光。 看着正在发呆的青侍,忍不住想要前去逗弄一番。 “哟……这陪着本王来这里可是有一段时间了呢,青侍这是在想谁家的姑娘?” 听到主子的逗弄,青侍不仅没有回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反而更加的诡异起来。一张活泼的脸在脑海中映射出来,青侍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主子,主子,你别闹。” 脸上,已经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君临笙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虽然他的爱情是失败的,但是毕竟经历过。对于其中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敢情这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想起了男女之间的情谊,君临笙不自然干咳了两声,也清楚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咳咳,青侍,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上街?” “嗯?”还没有从刚刚被主子逗弄的环境中回过神来。再看君临笙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手里易容的动作了。 青侍短暂的停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既然前期的目的已经答到,那也只有深入调查才能拿到想要的结果啊。 云州城内,一间小小的茶馆内了了无几的客人,君临笙点了一壶茶,便于青侍坐下来。随意的聊着天,耳朵却是一直听着两边人的谈话。 “你听说了吗?那个被刺的钦差大人啊,不但没有好,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了。” 君临笙听到有人这么说,立刻竖起耳朵听着,生怕落下一丝一毫的漏洞。 “可不是吗,听说啊,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啦。唉,上次是我们的知府大人,现在又是个钦差。我看啊,这朝廷怕是再也不会管这允洲了。” 几个人聊得开心,并没有注意到君临笙渐变的脸色。不过听起坊间的人谈论起自己受伤的模样,笑意却不自觉的涌入到眼底。 原来如果可以这样掌握舆论的力量也是一件这么愉快的事情。 青侍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主子,你没事儿吧。”就想要往君临笙的额头山探去。不会惊吓过度,傻了吧。 君临笙狠狠地瞪了青侍一眼。青侍他这才将手收回去。嘴上却是依旧嘿嘿的笑着。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主子笑起来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回到钦差府的时候,君临笙和青侍仔细的查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并没有人进来过。迅速的换掉身上的衣服,卸掉自己的妆容,这才翻身上了榻上,做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回来之后,青侍也不再像出去的时候那般活泼了。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担忧的神色。 即使来到了这里这么多天。本来以为调查到了很多东西,却发现不过才是一点儿皮毛。重点是他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工作上的漏洞。 他的性子是比较活泼一些,但是那也是建立在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能够完美的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的时候。 而现在,他发现事情好像与他想象的有些差池了。 换好了衣服,重新来到君临笙的房间。“主子,是我大意了。”青侍紧了紧拳头,有些愤恨的说。 君临笙却是淡然一笑。“没事儿,你做的很好。”君临笙坐在床上,拍了拍青侍的手。“之前我也是怀疑,不过现在才确定而已。”君临笙实话实说。 在刺客来之前,君临笙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再加上柳晋的字条。他就知道这里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然而,他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半个时辰之前,云州城里最大的茶坊里。 一个瘦高个与其他人的谈话同时引起了君临笙和青侍的注意。一开始所说的内容与之前青侍传播出去的并无差异,但是却在下一个瞬间话锋一转,便提到了京城。 用他的话所说便是京城现在没有了皇上,太后摄政,但是却并没有实际的效果。各路皇子之间就快要打起来了。然而,在讲述京城的混乱之时。他分明的听到有人在钦差大人受伤的消息中,还散发出了君临笙的名字。 坊间的传言说凤王爷君临笙前些日子来云州,结果被刺客所伤,现在生命还危在旦夕。却又听说那刺伤凤王爷的刺客被凤王爷身边的侍卫反击,现在也差不多就要死了。 越听君临笙和青侍的脸上就越来越冷。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已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受伤的时间和过程与君临笙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些本来没有什么,但是事情蹊跷在,来到云州的时候,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讲过他三皇子的身份,那这坊间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 果然不出君临笙所料,这不大的云州城,竟是布满了眼线。 青侍本来想暗中将这个人捉拿起来,却不想被君临笙拦住。既然他这么说,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传播者而已。要想从根本上找出别人的耳目,还得从各个方向出发。 青侍坐在君临笙的身边,托着腮想着。这次没有了哥哥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一个人的能力竟然是这么差。独自与君临笙在一起做事,他才发现他有那么多的不足。倒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些天,他自己也在感受着自己的成长。只是这速度太慢,要达到哥哥的高度还需要一段时间。 人只有在越强大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越渺小。 想了半天,仍旧没有任何头绪。不由得有些恼怒。“主子,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会不会……” “静观其变。”君临笙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继续躺下过起了他装病的日子。 日子,还有很漫长。 第六百零一章 红豆羹 第六百零一章 红豆羹 云琉雅虽然不在朝政,却对朝上之事异常关心。虽是初冬,北风阵阵侵袭,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 记忆中的此时正是陪伴在君临风身边,没日没夜的为他绘制兵谱的时候。而现在,却是朝中皇子分庭抗礼的时节,讽刺的是她现在能做的却依旧是绘制兵谱。 “呼!!”她扑在自己的页页兵谱之上,压着自己的成果,鼓着腮帮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一旁的花青端着冒着热气的红豆羹看着这幅模样的小姐不免有些无奈的轻笑道,“小姐怎么越来越像小楚了呢? 都是那么孩子气。” 云琉雅闻言懒洋洋道,“别把我和小楚放在一起好吗?他那可是个奶娃娃啊!” 显然当事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小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反驳道,“我才不是奶娃娃!再过两年我也可以娶妻生子了!” “呦呵,小楚这是急着想娶谁家姑娘啊?”云琉雅逗弄着小脸红彤彤的稚嫩孩子,不觉有趣多了。 “才,才没有!”吼完这一句,小楚就落荒而逃,跑的远远的。花青看着她家笑的没有形象的小姐,叹息道,“唉,小姐你怎么就喜欢逗他呢?小楚那孩子可是很较真的。” 云琉雅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也早已摸清了他们的脾气。小楚那孩子不错,就是有的时候爱较真认死理,怎么说都不行。不过云琉雅也不知怎的,就是喜欢没事逗弄那孩子几句,然后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点点被红润侵蚀。 不过她的这种行为,却被这群人说成是恶趣味。 “还不是每次闹他,他都中招吗?”云琉雅满足的笑道,“这么单纯的孩子可不好找啊!而且还笨的同样的招数被骗两次。” 云琉雅越是相处越发现这些孩子带给自己的乐趣似乎要比想象的还要多,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者只是她的临时起意,这些孩子所拥有的东西也在她的默许和纵容下越积越多。 “小姐,吃点红豆羹吧,天冷,暖暖胃总归是好的。”花青说不过小姐,只好用吃的来堵住她的嘴。 云琉雅却看向花青媚眼如丝,盯得花青一身鸡皮疙瘩。“小,小姐,你,你……”磕磕巴巴却是连句话都说不全。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呵呵呵……”调戏了花青后,云琉雅心情大好的把玩着手中的汤匙。一下下的搅在碗中,看那大小不一的红豆起起伏伏。 花青的厨艺很好,简单的菜式吃起来却是带着家的味道。她做的红豆羹看起来清清凉凉,小巧的豆粒可爱的趴在清汤之中。 轻舀一匙放进口中,淡淡的甜香充斥口腔,鼻息间也有着浅浅的温热。嚅嚅糯糯的味道好吃的让云琉雅不想放下汤匙。 “小姐慢点吃,锅里还有很多呢!”花青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纸张整理好放在一边。小姐熬了几天画出的成果可不能就因为这一碗红豆羹毁于一旦。 “还不是花青你做的太好吃了……”说了一句而后嘟囔着,嘴里却是不停的往里面填充。很快的,一碗红豆羹就见底了,干净的连个汤底都不剩。 外出而归的秦天佑一回来就看到云琉雅孩子气十足的舔着碗边的模样,眸色暗了暗。在别人未来得及注意时重新又恢复了常态。 云琉雅正抱着碗不撒手,一副不吃干净不罢休的劲头。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习惯性的抬起头,就撞上那双深棕的双眸,那样的专注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其中酝酿着。 “天佑你回来了?”云琉雅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时的模样被秦天佑看到,许是明了和自己接触的时间长该看得也都看过便不甚在意。 秦天佑点点头,很轻却郑重。这样的情形每次都会发生,花青她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许是因为知晓他的心意,她们反而会为他有些难过。因为等待着一份没有预期的爱恋,会很苦,很累。 好像沉默一直是秦天佑最喜欢的方式。他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站在一边,既不影响云琉雅又无时无刻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天佑啊,宫里怎么说?”云琉雅问的自然。秦天佑从未说过每日他的消失是去了哪里,不过云琉雅却猜得到定是去了皇宫。 所以她总是会连骗带哄的让秦天佑告诉她皇宫里的政事,而秦天佑没有一次拒绝。即使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知道皇宫的事。 “早朝的时候,皇子们争得很厉害。有人提出三皇子趁着山高皇帝远,有意谋反。”秦天佑在说到君临笙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云琉雅。 云琉雅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就连眼神都如古井般看不清情绪。“还有呢?”她问的没有一点犹豫,似乎之前的那话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云州城有阴谋,这次三皇子的出访是五皇子和大皇子的杰作。而且,三皇子应该是没有理由活着回来了。” 秦天佑说的时候表情也有着凝重,他要找的人就藏在这皇宫大院内,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政局动荡,恐怕想找一个人愈加困难。 “好吧,我知道了。”云琉雅说完,就把手中的空碗向着旁边一推,而后再次转过身对花青道,“给天佑也盛一碗吧,带着他先下去休息。” 秦天佑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这是云琉雅的意思,他也只好听从。离去的时候,云琉雅的背影在寒风中悠着点萧索。虽然深褐色的披风覆在其上,挡住了不少的寒冷。 待四周无人时,云琉雅却是握着手中的笔杆,一动不动。长长的墨迹晕染在宣纸上,凝结成一朵墨色的小花。云琉雅的目光有些空荡荡的,不知在看向哪里。 她知道君临笙离开了京城,去了云州城。她知道的,但她却忍着不去看他最后一面。而现在,她清晰的听到了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皇子对君临笙做的事,但却再也不能像上次一样想都不想就送信给他。 不过,君临风想做的事,她云琉雅都要阻止,而这件事也是一样。君临笙绝不可以死,无论理由为何,他活着她才能继续复仇。 云琉雅一直用这个理由说服着自己,她不是想帮助君临笙,只是为了粉碎君临风的诡计不得而为之。 第六百零二章 无预警的刺杀 第六百零二章 无预警的刺杀 “谁派你来的?”君临笙举着手中的长剑,剑眉紧蹙。怪自己太过大意,竟中了敌人的圈套。 只身犯险来到齐泰山,却不想被这群黑衣人团团围困于此。君临笙只能怪自己大意轻敌,竟将青侍留在了住所。 唉,有些后悔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却又莫名的有些兴奋!既然有人来堵劫,那么说明他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和这些人若是单论比武,他不见得会输,但双拳终是难敌四手,架不住车轮阵数。疲惫很快的找上了他,额头的冷汗密布,身上的伤口也隐隐的疼着。 君临笙暗道一声不好,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肩头微微的颤动在提醒着自己受伤的位置有多难受。 对面的那几人情形也不见有多好,负伤的地方多不可数,甚至其中一人的右手一直流血不止。那几人也是紧咬着牙齿,不让疼痛出声。 若是平常,君临笙或许还会赞叹他们这些人的坚持。但现下的他只想着该如何才能脱离困境。 “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幕后主使人究竟是谁?”君临笙横眉冷竖,语气凶狠的又问了一遍。可即便他受了伤,却反而为他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野性。 但就如同意料中的那几个蒙面人只是加快了手中的攻击速度,并没有回答一句。而他们似乎急切的想要君临笙的命,攻上来的招式都是些不怕死的莽撞。 从他们快准狠的招式来看,君临笙很快的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唇瓣微扬起冰冷的弧度。 君临笙的双眸微眯,寒光若隐若现。“你们果然是杀手,呵,这幕后之人手笔也真是大,竟一连请出十名寒月阁的杀手。” 那几人闻言的眸子一闪,杀意却是越加的浓烈。君临笙起初也只是有所察觉,但现在却是万分肯定自己猜的准确。若不是这几人明显的反应,他也不会这么快的就确定下来。 寒月阁,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位居江湖排行第三的位置,且掌阁者何人并不知晓,对这寒月阁唯一的情报则是凡请寒月阁的杀手必须要与渺渺公子进行协商。 说的清楚些,渺渺公子是寒月阁的联系人,只能通过他才能决定是否委派杀手。寒月阁的杀手,只要是接了任务,都是两人或两人以上结队出任务。 一旦接取了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从寒月阁的出现到如今,还未曾发生过取消任务的事情,因此在江湖中,百姓间口碑也是极好的。 “既然你知晓了,那就受死吧!”一声呐喊如同天啸,那领头之人手势一变,十人竟重新列出队形,一起上攻。那陡然变幻的阵型如同苍燕直扑君临笙而来。 “本王是不是应该要感到荣幸?就为了对付我本王一人,竟出动了寒月阁最多的人阵。呵呵,看来本王倒是有些价值啊!”君临笙挥舞长剑,且战且退,口中却是句句不饶人。 那几人闻言也不见眼神摇晃,举剑直逼,竟是让君临笙陷入困境。而这情形的逆转也不过是转瞬的事。 苦斗纠缠,君临笙狼狈不堪,变得衣衫褴褛。而身上已然看不清的伤口却看得出那方才战况的激烈。 血污遮住了眼,君临笙大口的喘息着,拿着剑的右手微微的颤抖着。上下起伏剧烈的胸膛前看不出衣衫原本的颜色。 实在没办法,再拖延下去对他不利。野山密林无数,君临笙虚晃一招,趁机扰乱了几人的视线而后拼劲全身气力,向着密林深处跑去。 “嗖嗖!”破空之箭瞬间没入肉身,君临笙忍着剧痛,脚下不见停歇。那箭竟是顺着风的力量贯穿了他的左臂。 求生的念头支配着他的身体,不顾疼痛的拔掉箭身,任由肩膀道血向外而流。跑过的地方都被血液浸染,枯黄的枝叶上擦着点点艳红。 杀手们循着血迹寻找,不费吹灰之力,而他们的身上同样的重伤累累。最后一滴血迹找到后,却失去了君临笙的消息。 不远处有说话声慢慢清晰。 “月牙,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爹不是早说过了要像个姑娘!” “爹!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您就别再唠叨了。再说了不像姑娘还不是您养的嘛,现在是嫌弃我喽!” 当这父女俩走过来时,黑衣人们早已不知去向。前面的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而她后面的黝黑汉子则是嘴上嘟囔着不像话,脸上却带着大大的笑容,宠溺又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爹!年大婶让采的蘑菇是不是这种?”小姑娘对着身后举了举,咧着小嘴笑着,小虎牙露在外面霎是可爱。 汉子快步走了几下,看着女儿手里的小蘑菇撇撇嘴道,“你采错了,这可是毒蘑菇。”但他随即就在女孩脸上抹了抹,“别说这蘑菇效果还真不错,我的小月牙都变成小夜猫了。” “爹!”小姑娘气急败坏的跺跺脚,而后不服输的也在她爹脸上抹了一把。霎时,变成了两张大花脸。 父女俩正开心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匆忙回头看,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树上栽倒下来。 还好是初冬,深秋的叶子还未曾清扫过,一层叠着一层,倒是软软的。那人虽然摔下来,却并没有伤的太惨。 “爹!有人受伤了!”那被唤月牙的小丫头想要上山查看,却被她爹一把拉住了。 “月牙别过去!谁知道会不会是个诈!”那汉子长的五大三粗,倒是性子极是谨慎。不大的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血人,像是怕他从地上突然跳起。 “爹!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再不救可就离死不远了。爹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那个什么浮屠吗?要是回头廖大哥知道爹见死不救,爹可就说不清了!” 小丫头有板有眼的推开她爹的双臂,而后表情严肃的走上前去。血人身上的枯树枝向一边清了清,而后将食指伸在那人的鼻下。 一连串的动作看在她爹眼中却是惊心动魄,深怕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思索了一会儿,脚步前移,也走了过去。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女孩惊道,“爹快!把他带回去!他还活着!” 第六百零三章 齐泰山村民 第六百零三章 齐泰山村民 君临笙在黑暗中隐隐的感到头痛欲裂,但想伸手去碰,却像是被千斤压住动弹不得。 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紫眸微闪,而那片刻的流光却让那些人露出惊诧的目光。 躺在硬板床上,动也不能动,本身就很不舒服。现在又被这些目光穿刺着,他只觉得异常的烦躁。 这时,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而很明显的是,那声音的主人似乎也不怎么开心。 “别在这围着!都回去回去!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样围在这,就算是他醒了也不会舒服!” 月牙将不时回头的人们向外推着,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哪有男人长的那么好看的,这让我们这些女孩子可怎么办!” 那略带俏皮的声音让君临笙有些忍俊不禁,但只是勾了勾唇角,不禁“嘶”了一声。 而就这一声,竟是让已经走到门口的人们又再次涌了回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饿不饿,要不要大娘给你做点馒头?” “要不要喝点水!刚醒来一般都会口渴的。” 鼎沸的人声似乎是要把他淹没,那之前渐渐消洱的烦躁又再次浮上心头。微微的蹙眉,却只是让大家的担忧越甚。 而人群中,那抹娇小的身影却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情绪。“出去!都出去!”突然的高声吓得大家伙身子一抖。 不论如何,最后总归是将大家都赶了出去。小姑娘将粘稠浓郁的中药往桌子上一摆,道,“你先别动,身上的伤口,赵大夫已经给你包扎好了。药我就先放这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小姑娘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其实她也不想走的,不过再不走,她怕她也会像之前的人们一样瞧他发呆。 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就是可惜了,是个男的。月牙心里想的这些,君临笙自然是不晓得的。 “你,叫什么?”君临笙沙哑着嗓子问道,发出的声音很难听,就像是锯子放在墙面上不断摩擦似的。 “月牙,我叫月牙!”月牙被突然的发问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她就知道她救的不是坏人。也不知道,她认定好人坏人的基准到底是什么。 君临笙从这个滔滔不绝的孩子口中得知,这里就是他来云州城的目的,需要被剿灭的草寇的老巢。但这只是官员们的说法,实际却并非如此。 他们从不是什么草寇,只是普通的良民。云州城死去的知府也并不是他们所害。他们是被逼着上了齐泰山,幸得廖允峰的指挥,他们才能一次次击退官兵们的残害。 廖允峰从前是衙门中的捕快,但因看不惯县太爷的作风而被辞退。因为自幼对兵法着迷,研究颇深,是齐泰山村民的领头人。 君临笙坐在床上,听着小姑娘眉飞色舞的说明。虽然他不知道这廖允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却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是杀知府道人。 纯朴的民风是骗不了人的,这里的村民大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孺。青壮力都极少,试问这样的情形如何惹下滔天大祸? “大哥哥,你叫什么啊?”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说的有些累了。 君临笙本想隐瞒,但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君临笙,我的名字。” “大哥哥的名字真有趣,和我们大楚的战神名字一样呢!”孩子的稚言稚语,听在君临笙耳中只是轻笑。他没有回答孩子的话,他就是她口中的战神,没必要说的。 这之后他又睡了一会儿,意识渐渐的飘远。待他再次清醒时,耳边却听到对话声。两个男人,听声音,他并不认得。 “这个人就让他在这静养吗?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若是官府的奸细怎么办?”一个声音急切的说道。 “不,他要留在这。他可能会是我们改变情形的唯一希望。老傅,你也不想再和他们斗下去吧!孩子们,不能一直这样活着!”另一个声音劝阻道。 而之后他们又说了很多,但君临笙的意识一阵模糊一阵清醒,并没有听得清楚。 是夜,静悄悄的。君临笙的眼帘轻启,紫眸夜光中流光溢彩。“你醒了?三皇子殿下。” 一个农民打扮的书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除了那一声不是问候的问候,房间里静静的。 “咳,想必你就是他们说的廖允峰了。”君临笙一点也不意外廖允峰会在,不过他倒是对廖允峰是个文弱书生这一点很是惊诧。 二人相见,虽然一个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却明显的君临笙要略高一筹。 “草民廖允峰叩见三皇子殿下。”廖允峰突然的行礼,倒是让君临笙有些措手不及。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草民有事相求,王爷若是不答应,草民就不起来。”虽然这样的威胁有些幼稚,但这却是廖允峰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起来吧。”君临笙的话刚一说完,就对上廖允峰猝不及防的表情。 “本王这才前来,就是来解决此事。却不想被人暗算,幸得你们相救。这份恩,本王自会奉还。不过本王的名讳,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晓的好。” 君临笙知道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伤势还未痊愈,而官府中的青侍还并不知晓自己受伤的事情,也必须有人去通知。 “王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这齐泰山虽然不算大,但五脏六腑还是全的。”说到这些,廖允峰很是骄傲和自豪。 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造的。君临笙也很是钦佩这人的才能,甚至也是有意拉拢的。 “我本王需要你帮我送个口信。”君临笙蹙眉道,他知晓这个难度有些大,但却是不得不为之。 “本王的属下等在榻下,今日本王受伤之事他还未曾知晓,需要有人去通知一二。对你可有难度?”君临笙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已经很是不易,能够躲藏于此,还不被他人所察觉已经很了不起了。 廖允峰略一思索后,点头应允,“殿下可有什么信物,让我们的人能够证明?草民怕……”他不说下去,但君临笙却明白。 “这铜牌,给他看了就知道了。”他从怀中掏出被浸染了血的铜牌,对廖允峰道。 第六百零四章 茅草屋 第六百零四章 茅草屋 当君临笙从房间走出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这段期间,廖允峰也一直在找机会,把那口信送出去。 虽然尝试过几次,但因为时机不对,总是差点就被逮到。大概是因为君临笙被行刺的原因,不时的在山脚会有巡山的人出现。应该是在寻找君临笙吧!同一时间,君临笙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 “大哥哥!你可总算是出来了,大伙可都很想你呢!”月牙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臂说的一点也不扭捏。小孩子的笑容很是具有感染力,君临笙见之,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到底是民风纯朴的地方,孩子们的心思也没有被污染。君临笙微微倾身,摸了摸月牙的小脑袋。孩子的头发有些稀松,似乎是营养不良的原因,显得有些枯黄。 “月牙带哥哥转转好吗?”君临笙不是天性冷酷的人,对这小姑娘也是颇有好感,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放轻放柔。 小手拉着大手,一前一后,很是温馨。月牙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小模样有趣的紧。 月牙似乎认为能够拉着这个漂亮的大哥哥在大家面前转一圈,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小脸上的笑容,太过于幸福,反倒是君临笙有些不解起来。 “大哥哥,这是我家!”小姑娘指着眼前破旧的茅草房,说的颇为骄傲。“这可都是爹和我做的哦!” 君临笙只是轻笑,也不做评价。见惯了皇宫大殿,君临笙哪怕再落魄却也不曾住过茅草房,这一眼看去,却是连屋檐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女儿女儿快看!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粗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却是响的有些震耳欲聋。 一个头发毛燥的粗鲁大汉抱着个丁点大的小包裹献宝似的走了出来,破旧的帘子掀开一半,却是对视着君临笙发着愣。 “爹!这是我们救过的大哥哥,还记得不?”月牙边回头瞟着君临笙边上前把她爹拽了出来。和她爹站在一起,月牙就像个小豆芽般不起眼。 “额,哦,唔……我们救的人这么好看啊……”她爹一直盯着君临笙瞧着,眼中全是痴迷。 倒是月牙有些不乐意了,“爹,爹!您怎么能就这么瞧着人家呢!多失礼啊!” 她爹被她这么一喊,这才不好意思的憨笑了几声,“真是对不住,我们一辈子庄稼人,唐突了您可别见怪啊。” 君临笙回以一笑,“没关系,倒是你们,住在这还习惯吗?” 这样的环境,他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还会笑的出来。明明已经是最糟的情况了,怎么还能那么乐观? “还好吧,总比没有地方住要好的多。”那汉子憨厚的笑容让君临笙的表情一怔,而后释然的再次回以笑容。 这里与自己所接触的地方不同,人们没有太大的贪欲,不会太过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或许这样的生活一直是自己所渴求的,平和的与人相处。 君临笙从不会为这些没有关联的人主动的去做什么,但这一次,却好像有什么变化了。 “这里的人们生活都没有保障,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怎么不说呢?”廖允峰房内,君临笙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廖允峰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儒雅的气质反而因为这浅笑变得有些豪爽。“殿下看过山里了啊。” 他说的平淡,似乎这些并没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只能露天的睡在草地上。现在房子已经渐渐的搭建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君临笙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笑闹着的孩子,有些伤感。 孩子们是无辜的,无论什么时候,最不该亏待的就是孩子。 青侍已经连续两日没见到他家主子了,心里急得不行,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若是被那些人发现,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解决的了。 若不是主子交代他务必要将那些人挡在门外,他也不用像个门卫似的傻站在门口了。 “唉呦!我这个笨脑子,当初就应该让随便青几都好跟着主子的!”他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着,一副烦恼的模样。 “是谁恼了我们青侍卫呢?瞧把这英俊的小脸弄的满面愁容的。”耳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青侍一个哆嗦。 “呵,呵呵,张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青侍脸上笑的有些僵硬,面对眼前的人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啊! 这个张大人一身的肥油,动不动就露出他那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金牙。一笑还满脸的褶子,青侍只觉得自己每次和这个阿谀奉承的家伙待在一起都会短寿几年。 “哈哈哈青侍卫说的什么话,张某人来就不能是和你聊聊吗?”那张大人一副被戳破谎言极力掩饰的虚伪样,让青侍的脸色铁青。 “张大人若无事,还是回去吧。小人还得等着主子醒呢!”青侍最后只得用君临笙当挡箭牌。他其实也知道,这个张大人来不过是来探探口风。不过主子的事却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所以他绝不能让他们靠近门口分毫。 “青侍卫倒真是尽忠职守,张某人心生佩服啊!不如,晚些时候与张某人一同吃个饭。也累了一天了,适当的放松一下,王爷也不会怪你的。”那胖子却是一个劲的撮哆着青侍。 “多谢张大人的美意,小人无福消受。况且主子也不会肯的。”青侍的一再婉拒让张大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青侍卫这是不给面子喽?”胖子语气不善的对青侍说道,“青侍卫是觉得我们云州城不如京城是吧!” 青侍只觉得自己的头疼越发厉害了,“张大人说的言重了,小人实在是脱不得身。做下人的还不是主子的一句话的事,小人实在是不能去。大人的美意小人心领了。” 好不容易把姓张的胖子说服走了,青侍感觉后背凉凉的,这才知道身后是一后背的汗。他虽然性格有些爱唠叨,但碰到这样不讲理的主还是会感到心力交瘁的。 主子!你在哪啊! 青侍只觉得自己的后半余人生,都被他家主子带走了。若是主子再不回来,很可能见不到一个完整的他了。 第六百零五章 敌视 第六百零五章 敌视 因为君临笙的刻意隐瞒,所以山里的人们并没有将他当做是官府的人。君临笙自己也乐得自在,没有了那些枷锁,在这里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多了些真诚。 初冬的风总是那么冷,月牙家的茅草屋顶因为寒风的关系而日渐稀薄。君临笙见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变得有些灰沉,不由道,“我们重新搭房子吧!这次,用木头。” 廖允峰虽然知晓君临笙的身份,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协议,却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皇子会为了微不足道的臣民去做这样低贱的事情。 砍伐树木,切割成适合盖房的圆木,搬运木材,和大家一起去做这些。 君临笙也是头一次参与搭建房子,而理由仅仅是因为那孩子冻僵的小脸。他自己也很是诧异,因为他发现他的心在渐渐的变得柔软。 “这木材劈的时候一定要先找准了中心点,而后用力,你看,就像这样。”月牙的爹举着斧头,对君临笙详细的讲着劈柴的要领。 君临笙听的认真,轮到他实践的时候,只听身边的大叔嘴不停道,“对,对!就是这样,这个时候就要轻一点,然后……对!你真是第一次劈柴吗?” 君临笙却是笑笑,紫眸流转,却是欣喜的神色。很少有人会这么详细的讲解给他听,因为自幼的经历,他总是习惯的与人保持一段距离,但和这些人在一起,却一点也没有疏离感觉。即使你想疏离,也会被他们真切的热情所感动。 月牙跟在一边,帮着这个倒点水,帮着那个送个茶,很是忙碌的穿梭其间。 做房子本就是个危险的活计,但君临笙却做的有声有色。俊美的长相吸引了女人们的视线,而那魔魅的紫眸却又让人陶醉其间。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却恰到好处让他的高贵凸显的越发明显。 君临笙的注意力并不在旁的,他的额头汗珠粒粒,身后的衣襟早已湿透。忽然听到有异响传来,他条件反射的避之,却不想那东西竟直直的从他身侧擦边而过。因为劲道的原因,飞过后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向着人多的地方而去。 君临笙见此不由分说,运起轻功飞去。见那箭翎穿过躲避的人群,飞向了毫无所觉的背对着大家端着茶水的月牙。 君临笙腾空而跃来不及将月牙抱起,就直接用后背来挡住箭翎。“噗嗤……”君临笙痛的闷哼一声。月牙手中的茶壶在被君临笙包住的瞬间跌落在地上,那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脚边,她却呆愣的没有反应。 君临笙努力的让自己呼吸顺畅,而后温柔的对月牙道,“月牙,伤到你了吗?” 月牙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手指颤抖着不敢去碰君临笙,而身子有些别扭的不知是转还是不转。 听到这孩子响亮的哭声,君临笙算是放心了。一放松心神,身上的疼痛就让他昏了过去。新伤加旧伤,身上的绷带又多了一层又一层。人们担忧的徘徊在门口,这次却是没人再敢进屋打扰了。 廖允峰从房内走出来,脸色难看。三皇子的伤可是他们的人弄得,这个消息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停滞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廖允峰的声音强硬却带着凶狠的厉色。“这只箭,可是只有我们才有,到底是谁!”他举着那只已经折断的箭,箭头上还掺着未干的血迹。 人群中静默片刻后,一只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人们的视线纷纷的向后看去,就看哭泣的月牙也一个劲的看着后面。 “老傅?你为什么这么做!”廖允峰没想到竟真的是老傅,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这些天三皇子待他们这些平民如何,还不够清楚吗? “他是官府的人,他是三皇子君临笙!我没办法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会心无顾虑的善待我们……”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苍老的容颜,说的却是那样的愤世嫉俗。 大家听完他的话,却是议论纷纷。官府的人,在他们眼中就如同细作一般,是不可原谅的。如今那个躺在屋里的外乡人,却是当今的皇子还是这次特意来官府抓捕他们的。 “就算大哥哥是皇子又怎么样!”小月牙摸了摸眼泪,那清脆的带着点点哭腔的嗓音却如同百灵般轻灵的飘荡于云端。“大哥哥不是坏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的,他们无法理解大人们为什么要把一个简单的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月牙说的没错,就算他是皇子又怎么样,他是真心实意的为我们着想的!”月牙的爹将女儿往身旁抱了抱,“他从不对我们大喊大叫,也没有贵族公子的那种居高临下,他对我们,就和对待同级人一样。我们凭什么要去质疑?就因为身份吗?” 廖允峰不晓得这三皇子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让一向固执的月牙他爹也对他充满了期待,但这种时候,他却也是有话说的,“大家在乎的是什么?三皇子殿下做过的事情有哪一件让你不满意了吗?老傅,三皇子亏待你了吗还是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你又为何要伤害他?” “我,可他是官府的人。官府的人不都是这样吗?嘴上说一套,背地做一套!”老傅还是有些不服气,他还是认为官府的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可信任,一样的罪该万死。 “老傅你的偏见太深了!”廖允峰说的有些恨铁不成钢,“实话告诉你吧,三皇子想让我去联系他的部下……他身上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象征就是这个”他对着众人举了举,小铁牌在阳光闪烁着铁灰的光晕。“但皇子殿下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拿给了我,无条件的信任了我们。现在,第一个这般信任我们的人却因为我们,躺在了榻上。” 人群的议论声渐渐的变得嘈杂,不过片刻,就听到有人说,“皇子的身份也没有什么,那孩子还帮我浇过花呢!虽然身份高贵,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们本来也不在意身份,只要他真心实意的对待我们,就算是顶着那样的头衔又如何?” 百姓们的呼声渐渐的向着君临笙的方向靠拢着,这一切,正在痛苦边缘徘徊的君临笙却是一无所知。 第六百零六章 君临笙谋反? 第六百零六章 君临笙谋反? 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一个重复,而每一天又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在每天都循环往复的事情当中,有些事情在悄然的变化着。 早朝上,皇太后依然端坐在龙椅上行驶着自己的摄政皇太后的权利。只是日子越久,她越发的厌倦了起来。 君飒枫的死并没有给她带来伤痛,但是现在每日的这种生活却是让她无可奈何了起来。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每日都要早起,哪有她在后宫里闻着熏香,享受着身边的丫头的伺候来的舒服。 最重要的是,就这样看着台下的人争吵,除了知道台下几个孙儿都想要当皇上,对于其他的话,她甚至都听不懂他们在吵得是什么,索性也就不管他们。 她每日早朝往龙椅上一坐,听着台下臣子们的汇报,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就说一句,然后继续闭目听着台下的争吵。 君临笙不在,现在朝上分为了四个派,大皇子派,五皇子派,六皇子派还有中立派。 皇太后知道,但是却不知道谁是哪一个派。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没有自己的人马,皇太后知道,却并不关心。毕竟一个病秧子和她向来不喜欢的君临笙,当不当皇上无所谓。 这么久了,日子这样一天天的重复,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看着台下人不时的争吵,她倒是有些期盼的。早些争出皇帝也好,她也好回到后宫里去安心当她的太皇太后。 后宫皇帝的妃子互相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经历过了之后,熬出也就那么一回儿事儿。她是赢家,现在赢了,便有权利享受这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命。什么都不管,也乐的自在。但是现在,还不行。 君临笙不在朝上已有半月之久,台下的皇子们对于君临笙的关心却是与日俱增。只是这关心却总是与谋反联系在一起。 “启禀皇太后,这云州城草寇猖獗,不断的进入城内对百姓打杀抢掠,还请皇太后下旨彻底惩治啊!” 拱手对着台上的皇太后,语气有些强硬。 例行公事般的听台下的臣子们汇报完这一天的工作之后,皇太后正要退朝,却又听见一个大臣说出了云州的事情。 无奈的用手撑住头,静静的再听台下的人说一遍。她不记得这个大臣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一个皇子的人,只知道这个人又在给自己添麻烦了。 听完他的罗嗦,太后无奈的摇摇头。 “哀家的孙儿不是已经去了?” “这……”听到皇太后的话,台下的大臣却是面面相觑起来。向前晋言的的臣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最后还是开口:“凤王爷以多日前就到达云州,却……”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听皇太后埋怨三皇子的话。 然而,皇太后却是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既然派出去的人不行,那就再派一个好了。反正他还有那么多的孙子。 “那依爱卿之意,这次派谁前去比较好?”皇太后扫了一眼上次提议让君临笙去的臣子,她知道,那是君临风的人。表现的太过张扬,就连她不想知道也不得不明了几分。 被皇太后这样一说,那位臣子脸色蓦地变得红了起来。 “这……”一时间支吾不出来,他本来是昨天晚上收到君临风的指令说要再次进言说君临笙欲意谋反,却不想出口却成了这个,而且皇太后还很明显的会错了他的意。 一时间冷汗连连,不知道要说什么。目光瞥向君临风,却发现他正在端正的站着,嘴角噙着笑意,就好像他说的话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其他的几位皇子也都像好笑的看着他,偶尔将目光瞥向君临风,遇上他的那一抹淡漠之后也就狐疑的避开了目光。 “启禀皇太后,三殿下前去云州已有半月,但是多日仍旧没有作为,草寇依旧猖獗,臣恐怕三殿下此番前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我大楚皇室不利啊……”正在一开始的那名臣子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京城三品巡抚徐雷却是开口说话了。 那人擦了擦冷汗,感激的看了一眼徐德雷和大皇子,便退回了队中。 君临沂挑了挑眉,看了君临风一眼,得到的却依旧是一脸不动声色的淡漠。嘴角的笑意也不曾减弱半分。 徐雷肯这么说,肯定是受了君临沂的眼色。 一来这将君临笙骗到云州将其陷害本来就是他和君临风合伙的事情,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失败。二来他这些天的观察发现君临风手下的那人还不错,趁机拉拢一下也是好的。他就是想看看向来雷打不动的五皇弟在看到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之后会作何反应。 不过,很明显,他要失望了。 皇太后听到徐雷的话,慵懒的抬起头,却强力的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她懒,但是并不傻,几个人的意思她一眼就能看明白,只是不想搀和。 争皇位这种事情,你们按下去做便好,她可不想搀和。可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能不管了。 “那依徐爱卿的意思是?”皇太后正了正色,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只是她需要这么一个程序,这样下一步的动作才会更加的方便。 徐雷脸色变了变,从上朝的队伍中站了出来,随后跪了下去。 “皇太后千岁,三殿下多日未归,恐是在云州暗中招兵买马,欲意谋反啊。”说着,跪了下去。 此话一落,最开始提到云州之事的臣子却是低下头去,陷害当朝王爷,怎么算这都不算是一个小罪。想起这话若是逼到自己说的话,那到时候但得风险可是极大的。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君临风,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回应。他这是要话自己说,风险让别人担。看似温润的五皇子,实则也是一个护短的人。 但是各个皇子却是紧张的看着皇太后的脸色,双手忍不住摩擦起来。 君临笙无疑是一个争帝的强劲对手,若是能在这个时候扳倒他,定会在日后省去很多麻烦。 第六百零七章 君临风的计谋 第六百零七章 君临风的计谋 一时间,早朝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了起来。徐雷依旧恭敬的伏在地上,没有皇太后的旨意他不敢起身,几番的看向君临沂,也没有收到想象中的求情和满意。 皇太后蹙眉,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纵使她再怎么想要保护自己的孙儿,但是皇权却是不容抵抗的。 沉默了许久,正欲开口,却见君临风向前,跪在地上,翩翩风度引得朝上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皇太后,三皇兄向来为楚国着想,在外更是有‘战神’的名讳,现如今在云州逗留多日仍不见成效。当初三皇兄拒绝了皇太后配备的精兵,恐是草寇太过强大,三皇兄轻敌,一人照应不来。”君临风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引得朝上的注意力全部都注意到这边来。 众人不解,君临沂更是疑惑的看着他,当初费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将君临笙永远的留在那个地方,为什么却还要帮他说话? 一时间,朝上安静了下来。徐雷头上也渗出了一丝的汗珠。 君临风看着周围,目光不时的扫过呈中立派的官员们,他不是特别需要太多人的帮助,但是有时候他们确实能起到好的效果。 今天的这场戏,正是为了让那些中立的人的重心往他这一边偏向而已。 实际上,虽然君临风说的是为君临笙开脱的话,但是却将君临笙自小不受父皇宠爱,又在之前得罪太后,明明身披战神名讳却不能将草寇解决清楚的账一一细算。 在宫中待得久,自家的母妃又与太后关系甚好,对于皇太后的一些脾性他还是了解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忤逆自己。更何况是她向来都不看好的君临笙? 要是话说到这里皇太后还能像方才这般淡定,那么他就白白的与母妃促膝长谈了。虽然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掌权的实际用处,但是能得到摄政皇太后的旨意还是好办事一些。 果然,皇太后听完君临风的话以后,脸色不再有了之前的纠结。一丝微怒染上眉间,比起之前的慵懒,倒是更加的端庄了一些。 “三皇子前去云州多日未曾有所作为,经及几位爱卿的提点,哀家也明白了几分。离去多日,恐是已经招兵买马,为争夺这皇位做准备了是不是!”说着,皇太后冷眼扫了众人一眼。 “皇太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君临风闻言,佯装惊吓,赶紧说。 冷眼扫了一下众人,心中却是明白了几分。若是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看透君临风的把戏,她早就在当初争后的时候被哪个妃子解决掉了。 虽然明白,却也不明说,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不是不会,除掉君临笙她也不介意,但是她却介意被自己的孙儿当做枪使。 假意眯上眼睛。听着台下越来越凶的争吵,一直没有动作的君临安看着众人,俨然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样子。 五皇兄和大皇兄的计划他听手下的人听说过一些,却并没有打算帮忙。想着借他们之手出去君临笙,又可以借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样的日子他也乐得自在。 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君临风和脸色逐渐发冷的君临沂,他只是看着。而站在他身后的支持者们则是小声的讨论,话语中,他听到的最多的却是赞叹他的才华和静观其变的沉稳。 眉眼化开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皇太后会如何做出决断。 皇太后本来挺起的腰身又一次慵懒的躬了下去,恢复成了之前淡漠的样子,示意身边的太监。 “既然众位爱卿都认为朕的孙儿有罪,倒不如去搜集有用的证据。此事我们明日再议。” “退朝……”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开,各路臣子却依旧在殿上议论纷纷。 大臣们都站在自己所支持的皇子身后,不时的出言话策。 君临沂冷哼一声,来到君临风的面前,“五皇弟,好手段。” 说完,便带着身后的臣子离开了。 皇宫里毕竟人多眼杂,而利益,是将这些皇子们聚集在一起的唯一途径。有些话,不如到自己的府上说的好。 “皇兄此言差矣,再会。” 君临风闻言并不恼怒,反而依旧是淡然一笑,如春风吹过这初冬的严寒,让人心里一暖。却在转身后,蚀骨的杀意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眸底,是无边无尽的欲望和凶残。 徐雷跟在君临沂身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君临风一眼。而后回头,心中却是有了一些计较。 见风使舵,虽然为人不齿,但这却是在朝廷中为官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纵使当初怀揣多么纯真的报国梦想,依旧逃不过。 朝中的纷乱,对于权利的欲望和对于对手的恐惧,让朝上的人都忽略了君临溪这一个另类。 其实也对,他既不衷心于权势,又没有君临笙那般带兵出战的本领,也没有其他几位皇兄皇帝拉拢人心,批阅奏折,处理政事的能力,之前父皇在时,每日上朝不过是出于对父皇的尊重罢了。 而现在,君飒枫已经魂归西天,再加上因为父皇的去世而陡然变差的身体,他便再也没有了上朝的理由,更没有上朝的心境。 然而,除了君临笙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和失去皇位的遗憾远赴千里寻野果之外,朝上之人并没有忽略掉他的消失。 就连向来疼爱他的摄政皇太后,他的皇奶奶也不曾。 皇室之中,不管之前的有多少的宠爱,当有事情来临时,大家看到的,还都只是眼前自己的利益。 一个人在静王府里待得无聊,为三皇弟做的事情也尽心尽力,只能看云琉雅的能力和两人之间的默契度了。 许是心事逐渐放下的原因,原本剧痛的身体却在这些日子里变得轻松了了一些。 初冬的皇城,一股风便已经能够让人瑟瑟发抖。 但是你正午的太阳却依然让人趋之若鹜。想象着他照到自己身上的暖意。君临溪穿上厚厚的外衫,还是到了院子里来。 第六百零八章 事情的关键 第六百零八章 事情的关键 鼻尖,依旧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药草的味道。苦涩的感觉让君临溪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在鼻前挥了挥,味道却从袖中再次透露出来,比方才的感觉更甚。 厌恶的往后甩了甩袖子,不明白为何本来早已熟悉的味道在今天却变得刺鼻起来。 君临溪在院子里独自的徘徊着,三弟离去有一段日子了,玄卫却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他隐隐觉得担忧,却什么也做不得。 四下环顾,已经不再有了那些可疑的下人。 或许,也是看自己实在没有了去争位的能力,众位皇兄皇弟懒得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了吧。 即使久居静王府的他,也很自然的并能想象出朝堂之上争储的竞争的愈演愈烈。想起往日一起说笑的众位兄弟,心中却是越发的寒心起来。 即使他早就有所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仍旧让他的心紧紧的揪起,越发的难受起来。 若是父皇泉下有灵,看到兄弟们相残的模样,怕是也难以安心吧。 父皇……心中念叨着,思绪越发的清明起来。自从父皇死后他便重病缠身,一天当中有八个时辰是在昏睡中度过,而剩下的时间则是为身上的病痛所折磨,让他几乎没有时间想起父皇的事情来。 那日,红妃的皇后册封大礼,洞房花烛夜之时,君飒枫却是突然暴毙。据当时伺候的公公所言,父皇身上伴有一些红点,那么,这肯定不是自然死亡,应该是有人陷害才对。 而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经过的,就只有红妃。那,父皇暴毙问题的关键点应该就是在红妃身上。只是,她人现在在大牢中。 想到这里,君临溪激动的浑身都有些抖动起来。 “玄卫!” “二殿下。”仅是一声,玄卫就已经出现在了君临溪的面前拱手道。 “快,快!备马车,我要去大牢!” 突然想起的疑点让他兴奋,更让他感到担忧。悔恨自己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君临溪抑制不住的激动。 大牢?疑惑二皇子突然的请求,玄卫有些狐疑,但却仍然是什么话都没说。一个纵身,便去为君临溪备马车了。 君临溪与玄卫易容成普通百姓的模样,一路的颠簸,已经让君临溪已经有些吃不消。临近大牢越近,君临溪越发的激动起来,双手不自然的颤抖着。 对父皇的思念和对真相的渴望,让他暂时的忘却了身上的病痛。 “玄卫,家中双亲尚在?” 强忍住自己的激动,君临溪与玄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玄卫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淡然的神态。 “很早之前就没有了。我和我弟弟都是孤儿,后来被主子救下,便待在了他的身边。”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绪。 君临溪自知问错了话,在皇室的生活,很少让他有机会接触平民百姓的生活,不知道他们生活的艰辛,更不知道其实在百姓中,生命对他们来说是何其的脆弱。 “无意冒犯……” 许久,君临溪略带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引得玄卫注视的目光。 就算与主子私下里关系再好,他也不曾说过道歉。 而眼前的这个病怏怏的皇子,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脸上是难掩的诧异,不由得一热,染上一丝绯色,让原本激动的君临溪,心中也平和了几分, 马车被玄卫驾着,行驶的很快。大牢周围,高高的围墙将里面的情形挡的严严实实,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君临溪紧蹙起眉头,想要转身离开,但对于父皇的事却让他放不下心来。 “二殿下,小心。” 一下马车,玄卫便寸步不离的跟在君临溪的身旁,紧张得注视着周围可疑的气息。 当事人反而更加的淡定一些,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脸淡漠,只是身体却依着玄卫。 “玄卫,我本就不信什么鬼怪之说,没事的。” 君飒枫统治期间,刑法的严格维持了这个国家数十载的安定。简单粗暴的方式却同样让不少的人铃铛入狱。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国的牢房很多,红妃所在的大牢,则是楚国规格最大的牢房,更是关押一些重要犯人。 或者是株连九族的朝廷要犯,又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地方的牢房关押不住,才将其送到这里来。 前任丞相许世,通敌叛国,关押的正是这所大牢。 “什么人!” 君临溪和玄卫未等靠近,却被牢房的守卫挡在了门外。守卫身着红黑相见的官服,身姿更是挺拔异于常人。 他常年习武,玄卫一眼便看出了这些人身手不凡。 正是皇城中最精锐的御林军镇守着这所大牢。有效的训练和高超的素质才能守得这里一方安宁。 君临溪袖口微摆,正欲开口,却被玄卫拦下,这才想起来他们易容来此的目的。 如果君飒枫的死真的是意外的话,那么他现在如果暴露自己的身份得来的只能是比君飒枫更危险的后果。 “官爷,我和我家主子来探望一个亲戚,还请官爷通融一下。”君临溪疑惑的看着玄卫点头哈腰的笑着,一点儿不像之前的那般冷酷。 守卫并没有因为玄卫的恭而苟笑半分。依旧是端立在门口。 “这里不允许探亲,赶紧走吧。”说着,就要将二人往牢房外面赶。 被守卫推了一个趔趄,玄卫并不恼怒,反而更加喜笑颜开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些银票就往守卫的手里塞。 “大冷天的,官爷辛苦了,多添些衣裳,喝些酒才是。” “玄……” 玄卫的动作刚出,君临溪便在身后想要叫住玄卫,却他最看不惯有官员收取贿赂的样子,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做。想要开口阻止,被玄卫回头一瞪而闭了口。 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动作险些酿成大错。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先得学会隐忍才行。而这些,是他不会而三弟所擅长的。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原本冰山似的脸逐渐的融化开来,声音也比之前要柔和了许多。 “不知二位是想探望何人?”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守卫有些玩味的说。 第六百零九章 拒绝探望 第六百零九章 拒绝探望 君临溪一喜,不等玄卫出口,自己却抢了先,虽然易了容却苍白的脸色也因此而泛上了一丝红晕。 “我们想探望前皇后。” 闻言,守卫却是收回了方才喜笑颜开的样子,眉头紧紧的蹙起。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比一开始都要强硬。 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君临溪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后悔自己方才的口快,刚反应过来,便看见玄卫再次与守卫攀谈起来。 “官爷,不瞒您说,红妃娘娘出身卑微您也知道,我们……我们都是她的娘家人。前几天家母病重,口中一直喊着红妃娘娘的小名。我和我弟弟没有办法,这才来找红妃娘娘说几句话。只求她能写一封书信,让家母心安就是了。红妃娘娘的笔迹,家母是认得的……唉。” 玄卫低下头去,好像是在想念着家中病重的娘亲。 君临溪见状,也只好低下头去,只是越来越激动的神色却让他身形有些颤抖起来。不过好在身边有玄卫一直扶着,他还不至于会跌倒。 “不行,回吧!” 守卫听了玄卫的话。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半分的语气。虽然他确实被红妃娘娘的事情所感动,但是…… 玄卫见状,从袖中拿出更多的银票往守卫手中送去。却再也没有被收下。反而连刚才的那些一并诶退了回来。 玄卫不依不挠,依旧跟守卫说着些什么,君临溪没有听清楚,但是守卫一声比一声烦躁和坚定的不行他却听得清楚。 心中,越发的悔恨起自己刚才的鲁莽起来。 二人没有办法,只好从牢房里退了出来,守卫看着二人落寞的身影,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却依旧没有动摇。 那个人太可怕太强大。当行善与自己的命相比的时候,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后者。 从大牢往马车走的短短几步中,君临溪心中越发的不安。 守卫的态度他看的清楚,当自己说出红妃的时候,他明显的迟滞了一下,也就是说,即使在这个关押着楚国最特殊的犯人的牢房里,红妃依旧是最特殊的。 越是这样,红妃身上的疑点便越多。心中的不安也越甚。 “玄卫。”声音刚叫出口,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要痉挛起来。 颤抖着倒在玄卫的怀里,因为身体的疼痛也让他不能思考。心中的颤抖却是不曾减弱半分。玄卫一鼓作气便将他安置在了马车里。 许久,身上的剧痛渐渐的消退。君临溪才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看着玄卫,玄卫却是丝毫都不在乎。 “二殿下。红妃娘娘的事情,怕是只能改日了。” 将君临溪送回到马车中,看到他意识逐渐的回来,玄卫也很恨的松了一口气。 抬起双眸,越过马车停留之处的空旷看向牢房门口。 “嗯,只能这样了。” 闭上眼睛,尽力的不让自己去感受疼痛。所有的疑点都在红妃身上,了解当时情形的也只有红妃。 然而,就连这最后的一条路也仍旧是走不通的。 胸口又一次疼痛起来。君临溪紧紧地攥着拳头。 他恨死了自己这幅病怏怏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将他舍弃掉。只能默默的承受。五脏六腑随着胸口的疼痛痉挛起来。紧握这双拳缓解痛苦,就连指甲渗入肉中也不自知。 玄卫一惊,扶着君临溪在路上走,双腿的软弱无力让君临溪几次都欲跌倒。 无奈之下,玄卫弃了马车 ,背起君临溪往静王府的方向赶去。 一切都像刚浮出水面,一切却已经截止。 外面发生的一切,红妃却是一点儿都不知晓。 牢房中与外界隔绝,这样的时间长了,红妃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日来。兀自的对着牢房里的摆设发着呆,虽然简谱,没有皇宫里的奢华,却更像是一个家一样。这样的日子她过的舒心,却也无聊起来。 退却了满身的光鲜亮丽,红妃身上穿的也不是别的犯人身上的囚服。 一袭淡雅的粉色着在身上,比起皇宫里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红妃娘娘,反而多了几分孩子气。 无聊的时候对着窗台发呆,心中想着自己在皇宫中每一条路。遇到的每一个人,有云琉雅,有峻宁,当然还有君飒枫。 如果不是心有所属,或许红妃会对君飒枫无微不至的宠爱而动心。即使明明知道这个宠爱是对于另一个人的。 但是女人的要求又有什么时候高过呢?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能够携手相伴一生的人罢了。可是,这一切,同样都是建立在认识爱情之前。 环顾四周牢房里的样子,记忆依旧停留在君飒枫暴毙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叫她妖女,但是她不怕。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因为身边有赫莲慕瑾站着。尽管他真的只是站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她说一句话。现在想起来,她倒是有些感谢他的。 那个时候,让她出于孤立无援的弱势,真的只有这样才是保全她的最好的方法。 她一开始不懂,但是现在懂了,又或许,她现在所懂得的也是假的。 随意的伸了伸懒腰,脸上闪过一丝的舒爽,嘴角不由得噙起一抹淡笑,笑容很淡,却很美,比任何一次面对君飒枫时候的笑容都美。 “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原来就这么天天待着也这么累啊。” 红妃自言自语的说道。脸上依旧挂着孩子一般的笑意,不时的在偌大的牢房中走来走去,数着步子计算这间牢房的大小 。 觉得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之后,红妃双手环在胸前,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间房子比在被主子带走之前家里的那间房子要大。而且,最重要的是,下雨的时候不会漏雨。 想着进宫之前与主子在一起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他白衣翩翩,她粉色衣衫,总是跟在他的身后问他要一件事情做。 直到有一天,主子的任务下来了。却是要她去伺候另一个男人。 她那个时候是不愿意的,但仍旧毫无怨言的去执行了。 第六百一十章 不一样的牢狱生活 第六百一十章 不一样的牢狱生活 “郁心兰,又在自娱自乐什么呢?”没有皇宫里红妃娘娘的称呼这里的人都管她叫郁心兰。她也乐得接受。 听到身后的声音,红妃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依旧噙在嘴上不曾消去半分。给自己原本就好看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活泼。看向那名叫自己的侍卫,红妃笑的更开了。 “哈,小六,今天轮到你放哨了?”有些得意的看着牢门外的人,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被那抹绝尘的笑容惊艳了一番。被唤做小六的侍卫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他摇摇头,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要是你能陪我说话,这当差也不是那么无聊。”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伸手去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其实,这个可怜的皇后娘娘长得真的很漂亮。 红妃装作很认真的听了小六的话,一只手托在下巴上,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在不大的牢房里来回的走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小六抬头看去,却发现她正在思考,不由得恼火了一下。 “喂,跟我说话就那么难吗?” 红妃的脸上,竟然是一副受伤的神情。随即她掩嘴轻笑了一下,对上小六略带恼意的表情,挥挥手打趣道。 “好啦好啦,我怎么可能不陪小六玩儿呢?只是……我已经有半天没有喝水了,怕是嗓子干了,说不出话了。” 红妃隔着牢门,捂了捂自己有些干涸的喉咙,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茶壶,摇晃着对着小六说。 小六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计,吐了吐舌头,将她手里的茶壶接过。 “红茶还是花茶?” “红茶,谢谢。”红妃堆起笑,看着这个上了自己当的小侍卫。 红妃现在挺满意这种生活。意识中感觉这里应该过了有半个多月了。 看着牢房里一方小小的桌子,牢房的地板上是一些茅草,虽然能够隔绝湿润,但是阴暗的牢房依旧让她白嫩的皮肤上起了一些红疹。 不过好在早在她入狱的第一天就有人为她在房间里放了一张床,虽然很小,只够她一个人睡。没有皇宫里的锦绣睡的舒服,但是她却睡的踏实。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为难过她,反而倒是她时不时的欺负一下他们。每日的饭菜荤素搭配的刚刚好,甚至有时候比牢房外的守卫都要吃的好。 入狱的时候,她见过前面牢房里犯人的生活,也清楚自己现在的生活过的有多滋润。 她不明白这些人对于一个害死了皇上的妖女皇后为何会有如此的尊敬,但是也并不愿意去想那些,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人的好意。 她对主子最后的那句话记得清楚,他让她到牢房里避避风头。 或许,这些所有的安排,都是主子的意思也说不定。她很开心,主子还是没有放弃她的。 这些天的安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君飒枫身边不曾有过的。也是她自从进了皇宫以来享受过的最好的日子。 她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对于世事却是看的有些淡了。 反正已经在牢中带着了,朝中的大臣若是一纸诉状将她所有的有的没的罪行交给皇上,她要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想躲也躲不过。 大可在这牢中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不过说起来,这皇上是谁? 想起君飒枫刚死的那天晚上,一干大臣围着她要立储的诏书,那么想必现在朝中肯定是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了,有谁还会理会她? 君飒枫若是泉下有知,会有多心寒,明明不是自己的,怎么也抓不住的东西,又何必强求? 只是有时候呼想起漓央,想起主子,心中还会隐隐的泛起一丝疼。 “呐,给你。还热,小心。” 很快小六就将茶送来,从牢门的缝隙中将茶壶递过有些困难,他只好将茶壶微微侧一下,滚烫的热水滴在茅草上蒸腾起一片热气,这才将茶壶递进来。 红妃接过茶壶之后,安然的放在桌子上,这才听见小六的声音。 “呼……还好吧,有没烫到你。” “没有。” 红妃淡淡的回应,兀自的给自己倒一杯茶。悠闲地看着去巡逻的小六。 “你等会儿哈,我看看那些人有没有不老实,等会儿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六转身去巡逻,对着红妃暧昧不清的眨了一下眼。 红妃见状,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故意作呕吐状,挑衅的看着远去小六,只收到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虽然刚才装作很淡定,但是她却将小六的话记得清楚,他说他有话要说,不会是告白的情话吧。眼底氤氲的笑意不曾减弱本分。红妃静静的等着。 小六对她没有别意思,只是相互之间打发时间的玩伴,她知道。 “呐,你要说什么话?” 看着从远处回来的小六,红妃端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一脸得意,想必又是从别的犯人那里耍了一阵威风回来的。 被红妃这么问,小六脸上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 “你娘亲……病重了。” “娘亲?” 比小六反应更大的却是红妃。他四岁就开始跟着主子,哪里会有什么娘亲,这番反应在小六看来却是对家人的过度思念后的过激反应。 “那个……你,你别难过,说不定会好起来的。”小六一时无语,结结巴巴的安慰道。 红妃见状,也不点破反而更加的冷静,“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再有之前的随意,语气染上一抹冷意。 “你两个哥哥要来看你。不过……你也知道,这牢房重地毕竟不允许有人探亲。” 小六说着挠挠头,并没有把他差点儿接手了别人的贿赂就把人放进来的事情说出来。 红妃闻言,依旧是一脸平静。回到床上侧躺着,不去看在身后尴尬的小六,会是谁来找她他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所谓何事。 君飒枫死的太突然,终于还是有人找来了。 “喂,你也别太担心。” 小六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红妃,不过想想,刚当上皇后皇帝却死了,现在就连娘亲也在病重,他倒是也能理解她。 第六百一十一章 误会老傅 第六百一十一章 误会老傅 一连几天,齐泰山都是晴朗的天气,不远处的树林里树木繁茂。 月牙跟在爹爹身后,不时的捡一块木头递给身边干活的人。虽然他是孩子还不能干一些粗活,但是因为有了她的嬉笑,整个过程中也不那么的沉闷起来。 砍树,劈木,再到最后用水和泥将这些木材都堆起来,虽然是初冬,但是一行人头上无一不渗出涔涔的汗珠,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光。 质朴的村民,没有一个人会在意这是为谁家搭建房子,一有空就都过来帮着月牙家干活,不过几日,木房子已经基本成形了。 “李大娘,来给你喝。” 月牙时而帮着递几块木头,时而为正在生火做饭的大娘倒水,用有些粗糙的衣袖为大娘擦去额上的细汗。 大娘一点儿都不介意额头上被划过的细微的疼痛。回头看向孩子嬉笑的脸反而更加笑的开怀。 “月牙,好孩子!”拍了拍月牙的头。举止间满满都是疼爱。 月牙听到有人夸奖,迎上大娘慈爱的目光嘿嘿一笑,便闪过身去别的地方帮忙了。 君临笙被意外伤害,但是月牙和爹爹盖房子的进程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爹爹,我们加把劲。等到君哥哥醒来看到我们的劳动成果以后一定会开心的。” 月牙嬉笑的跑到爹爹身边想要帮忙劈柴,却被爹爹制止了。 白了一眼嬉笑着的女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把君哥哥放在嘴边,害不害臊。” 有些粗糙的是指在月牙小巧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佯装生气的继续手头的工作。 “嘿嘿,爹爹不嫌弃就行。”月牙也不在意爹爹的唠叨,反而挽住爹爹的手臂撒起娇来。 映着初升的太阳,短暂的嬉笑之后一群人又进入了忙碌的状态。月牙见大家都不需要她了。自顾的笑了笑。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众人看到她跑出去的样子,也只是淡笑一下,并不做责怪。 月牙来到一家茅草屋前,未等进门,刺鼻的药草的味道让她扇了扇鼻子。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半分。 赵大夫的院子里,月牙疑惑的看着晒在院子里的各种草药,奇形怪状的。虽然好奇,但依旧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的闪进了屋子里。 君临笙还是躺在榻上,好看的眉眼不时的紧蹙一下来表现他现在的痛苦。月牙蹲在床榻旁,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的眉毛,却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又收回手来。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着。 即使睡觉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呢。会不会是因为太痛苦,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候也蹙着眉头。 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自己都觉得害起臊来,脸上火辣辣的烫的难受。便站起来俯视着他。将他整个的容貌全然看在眼里。依旧是那么好看。 听廖大哥说他是官府的人。而且他的名字也是叫做君临笙……该不会!月牙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拍拍脑袋将头中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并的去除掉。 正盯着床上的美男子发呆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悉率,月牙一喜。 “赵大夫!君哥哥他……”还未等问出关心君临笙伤势的话,却发现身后的人并不是赵大夫。 看清了来人之后,月牙可爱的脸上染上了几丝愠怒。 “是你!” 双手不自觉的叉在腰上。横站在君临笙的面前,像是要保护身后这个人。 “月,月牙,你别激动。” 老傅这些天来每日都来看望君临笙,那日乡亲们的话也让他想了很多,或许他们说的对,官府的人也有例外。一棍子打死,对现在这个躺在榻上的人不公平。 他的做法,跟那些他们所不齿的官府之人差不多了。 月牙脸上的怒气依旧不减半分,本来君哥哥都已经快要好了。可是就因为他,新伤加旧伤。现在病情更加的复杂, 要不是君哥哥在后面救了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月牙了。 “哼!有我在,你别想伤害君哥哥,他是官府的人又怎么样?我就愿意护着他!” 月牙根本就不想听老傅解释,依旧不依不挠的挡在君临笙的床榻前。生气的直跺脚说。 老傅额头渗出丝丝冷汗。这个丫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是这么个急脾气。 “月牙,你听我解释嘛!”见月牙依旧狐疑的看着他,老傅也急的直跺脚。 “我说了,就算他是官府的人我也要护着。不要听你解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月牙依旧不动分毫,小脸涨的通红,嘴巴一直嘟着,就是不让开半步。此刻,正用自己所想得到的所有恶毒的话喷向眼前的这个男子。 老傅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每每开口就被这个丫头打断,简直就是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嘛。甩甩手,只好转身离开。却正好遇到外出采药回来的赵大夫。 见到老傅,赵大夫没有月牙的激动,反而是淡然的一笑,熟稔的打着招呼。“哟!老傅又来帮我照看病人了?” 赵大夫已经年近花甲,但是却有一副孩子的脾性,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想能与人开起玩笑来。这些天他也找老傅谈过。可以说他现在是最理解老傅心态的人。 毕竟细心是做大夫的必要条件之一,话刚一出口,就发现周围的不对劲,今天的老傅怎么气呼呼的跑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他醒来了?” 眼前的这个景象,只能用君临笙醒来以后老傅道歉被拒绝来解释了。 老傅却是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 说是无奈,倒不如更像说是赌气。这些天他都已经想好了,却不想又一次被误会,还是平日里他最疼爱的月牙丫头。 谈话间,赵大夫已经进到了屋里,见到月牙一副挡在君临笙的面前。脸上一副坏人勿近的表情之后,心中才了然。 敢情这是被侍卫拒绝道歉了啊。 不等赵大夫开口帮老傅解释,却听见月牙先开口了。 “赵大夫!你来了。君哥哥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来。”见到赵大夫,月牙脸上难掩的激动,就差过去拽着赵大夫的袖子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醒来 第六百一十二章 醒来 赵大夫摇头苦笑。碰到月牙这个丫头,也难怪老傅会吃亏。正欲开口解释,身后却传来一阵悉率的声音,君临笙活动了手指。 想要起身,却觉得整个身上的骨头就像散开了一般。总是忍耐力再好的他,也不由得再一次躺了下去。 月牙听到身后的声音,赶忙着要去将君临笙扶起,未等动作,却见老傅已经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殿下在上,草民一时糊涂,冒犯了三殿下,还请三殿下责罚!” 君临笙忍着痛楚抬起头来,却看见地上跪着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子,黝黑的皮肤无一不在诉说这他所经历的辛勤劳作。 “这,这是?” 虽然君临笙聪明,但是一醒来就要他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还是一时不能接手的了。 月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老傅的身后,看起来,是她错怪傅大爷了。 只是,他刚刚叫君哥哥三殿下她也听到了。原来那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君哥哥,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维护国家安宁的楚国战神。 老傅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都怪草民糊涂,认为,认为三殿下是官府的人就一定会伤害我们。这才,这才做了错事,伤了三殿下。” 老傅愤愤的咬着牙,足以表示他现在后悔的心态。 君临笙错愕,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射箭过来的人,他也能理解村中这些人的做法。毕竟是一个外来人,又是官府中人,有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就得到周围的人的认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嘱托廖允峰不要将他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就是害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却还是出现了。 无力的摆摆手,“无妨,我又不会怪你。你起来吧。” 老傅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起,“三殿下,都是草民一时糊涂,想想三殿下为我山中的村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千言万语,都是草民一个人的错,也请三殿下相信我奇泰山的村民都是善良之辈,希望三殿下只怪罪草民一个人。” 君临笙微微蹙眉。“你是以为我伤害其他人才来的吗?”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会欺诈百姓的人吗? 老傅被君临笙的问句一下愕然。都怪他粗人不会说话,就连道歉也都说不到正点上。 “三殿下,不是的,不是的……”无奈的摇着双手。眸中皆是一片懊恼。 君临笙却是淡笑了一下,一股邪魅又带着霸道的气质散在房里。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正想开口原谅他,却看见月牙站在他的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 老傅一愣,没想到君临笙会这么问,顿了一下才如实的答道:“草民傅阳,奇泰山的村民。大家都叫我老傅。” 君临笙越过老傅,看向身后有些惊吓的月牙。邪魅的一笑,却是融化了无尽的温暖在里面。 “月牙,还不快扶你傅大爷起来,地上凉。” “啊?哦。” 被突然点名,月牙先是一愣,随即将还跪在地上的老傅扶起来。 “傅大爷,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你放心好了,君哥,三殿下那么好,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心中划过一阵恼意。刚才还以为他又要来伤害君哥哥呢,所以才说了那么多伤害人的话。 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君临笙,犹豫了几下。这才懂地上站起来。“三殿下,你真的不怪草民?” 刚一醒来,这么长时间的坐着还是让他的后背有些吃痛起来。强挤出一抹笑意。“怪你做什么,想要保护好自己家人的人不会是坏人。” 与村民相处的短短几日,君临笙都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他现在都怀疑,当初那个十岁就披着战甲在战场指挥千军万马,收复失地的那个孩子还是他吗? 那个在朝上看着各个皇兄皇弟之间尔虞我诈的凤王爷还是他吗?那个在凤王府里幽静的别院中对犯人用尽各种酷刑的冷明修罗还是他吗? 老傅听到君临笙的话,明显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双手不时的来回摩擦着。许久都不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月牙有些羞赧的走向前。“三殿下,我这就去告诉爹爹和年大婶他们,他们一定都乐坏了。” 听到这个称呼,君临笙一愣,有些吃味的揽过月牙的头。 “傻丫头,你不是叫我君哥哥?”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脸上揉了几下,笑意晕染开来,温柔极了。 “君哥哥……” 月牙本来心中还有些疑虑,不过听到君临笙这么说,原本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不管他有什么身份,他都是君哥哥啊。 老傅看到两个人的打闹,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了起来。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又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他居然还做了那样的事情。看着身旁一直都不说话的赵大夫,说着自己的恼意。 “好了,病人还需要休息。你们都先回去吧。” 被老傅这么一看,赵大夫白了老傅一眼。三殿下都说不在乎了,还这么婆婆妈妈。这才开口。 君临笙听到赵大夫的话,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确实,他现在真的很累。却在三个人出门之前还是说了一句。 “麻烦帮我叫廖允峰过来好吗?” 与村民们的交流中,他一直都是称自己为我,而不是生疏的本王。 真诚,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最好的通行证,只是可惜,出生在皇室的他享受这简单的事情却无疑是一件最为奢侈的事情。 因为自幼与二皇兄坦诚相待,所以两个人关系比其他人要好上千倍万倍。而现在与这些质朴的村民真诚相待,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收获了这奇泰山村民的民心。 累了,顺势躺在并不柔软的榻上。环视这间房子,虽然简陋,却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想起之前在山间的数十名寒月阁的杀手,想想,做这些的肯定是君临风或者君临沂,想要将他困在这云州。他又怎么让他们这么轻易就能得逞? 君临笙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狠戾起来。别人伤害他的,他日,他要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主子的消息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主子的消息 君临笙忍着疼痛撑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廖允峰。这齐泰山上的村子还是太小了。 不过拜托下去一炷香的时间,廖允峰便出现了赵大夫的家中,他也不过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又不得不坐起来接待“客人”。 不过还好,他的这副身子因为常年习武,倒也不用担心会垮掉。 君临笙紧紧地盯着廖允峰看,生怕错过他脸上的分毫表情。廖允峰从听到君临笙的提议开始就一直紧紧地蹙着眉头,不断的在心中较量着。 君临笙也不着急,挑了挑眉,“没错,你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本王不着急,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这……”廖允峰听君临笙的话,眉头更加的紧了起来。 君临笙却是淡然一笑。“你放心,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直帮你完成,怎么会拿此事来威胁你?” 廖允峰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对君临笙更加增添了了几分敬佩。 “正如百姓所想,现在朝中乱作一团。皇太后摄政,不过是让那些大臣更加能够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争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形式一日不如一日乐观。只是,这些,到时候苦了的还是我们的百姓啊。” 君临笙看向远处,像是在跟廖允峰坦白,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么长时间不在宫里,也不知道那边的进展如何了,更不知道,皇兄的病有没有好些呢? 君临笙看着廖允峰出门去的身影。嘴角噙上一抹笑意。他果然没有看错。从刚才他做的每一个动作和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越来越想要得到这个人。 然而,他也知道逼得越是紧,就越容易让人离开。所以他等得起。只是青侍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儿消息,只能再次拜托他了。 青侍依旧是一个人坐在门前,日子一长,他的心也跟着烦躁起来。蹲下身去,在郁闷的站起来。反复几次,心中的烦闷却不曾减弱半分。 用力的像旁边的石凳上踢去。看起来坚硬的石凳一瞬间就出了一道裂纹来。不过还好,并没有塌掉。 青侍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裂掉,等哪天哪个官员来了看到这番模样定是又要大做文章了。想想那些人喋喋不休的模样他就头疼。 刚才的一脚稍微缓解了一下他的郁闷,可是依旧为眼前的情况无奈起来。主子已经离去整整四天了。四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才是,可是他又不能离开。只能这样眼巴巴的等着。 久经沙场的他自然也知道,时间越长,生还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不过,当这规律放在主子身上的时候倒不是那么适用,可是主子终究不是铁打的啊。 “啊……”仰天长啸,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异样的身影。青侍立刻警惕起来,死死地看着方才身影所出现的方向。 心中忐忑,又不敢贸然前行。若是有什么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那这些天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迟迟不见有人出来,本来就有些恼怒的青侍哪里会受得住这般的吊胃口。“什么人!”脸色一沉,对着那墙角的方向大喝一声。 仍是久久没有动静。突然,那方向扔出了一个异物。青侍一个打紧。暗器!青侍嘴角轻勾,在他的面前玩儿暗器,终究还是嫩了一点儿。这手法俨然就是一个新手的模样嘛。虽然这样想,却还是不敢大意。为了防止用毒,他悄悄的从袖中拿出一副手套,这才伸手将异物接了过来。 下意识的往眼前一看,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小小的铜牌上面做工不是很考究,却是有一个小小的笙字。想起来,当年这还是跟着季将军带兵打仗的时候做的信物呢。 青侍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算是有了主子的下落了。虽然激动但心中却并没有因此而兴奋起来。 主子连东西都能交给别人,恐是凶多吉少。 眉头紧紧地蹙起,顾不得在门前守好俊朗的不在的秘密,大步的往墙角处赶去。却见一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扮作男孩的样子,青侍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一个女孩。 “你是谁?”孩子身上衣衫褴褛,看起来手无寸铁的样子,青侍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那孩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反而对着青侍拱手。 “我是君哥哥叫来为青侍送信的,请问你是青侍吗?” 青侍蹙眉,君哥哥?什么东西。 半晌,才想起来可能会是君临笙,不由得汗颜,这么天真可爱的名字,怎么能用在主子的身上。 虽然这么想,却依旧保持着淡定,冷冷的问:“什么信?”他可没有自来熟的癖好。 孩子见他说话,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紧紧地咬了咬下嘴唇,直直的看着青侍。 青侍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握在腰间剑上的手紧了紧,嘴上,却是依旧不动神色。 “怎么了?” “你是谁?”孩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吓到,反而更加的冷静了起来。 青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从怀里拿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铜牌。孩子仔细的看了好几眼,这才放心下来。 “青哥哥你好,这是君哥哥让我交给你的信。”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青侍淡淡的扫了一眼信封。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了起来。 没有了一开始的戒备,反而有些感激的看着这个孩子。主子能让这个家伙来送信,想必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欣慰的一笑,却又想哭。 苦笑不得的表情让孩子浑身一颤。想要去抚上他的额头,但小手伸了伸,还是放了下来。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长的也不是很难看,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傻。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青哥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可是颤抖的双手配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第六百一十四章 引诱 第六百一十四章 引诱 青侍拿着手里主子的信,坐在刚才被自己踢裂的石凳上,郁闷的看着不远处。齐泰山? 主子说在他在齐泰山。这个他知道啊! 为了安全起见,君临笙并没有在信中说太过直白的话。谈话的语气,都是用相互之间暗号来说的。 他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才能看懂其中的意思。 有些郁闷的坐在石凳上,这都是些什么任务啊! 正想站起来去对着旁边的东西泄愤,却听到身后传来人声,紧紧地蹙了蹙眉,怎么又来了! “青侍卫,怎么了这是?好像很不爽啊?” 一脸横肉的张大人又一次来到了君临笙门前,这才几天,他已经来这里有四趟了。 虽然不满,青侍还是堆着笑往前迎上去,“哟……张大人怎么又来了?” 青侍笑着打着哈哈,却依旧是牢牢地守在门前,不曾移动半分。 张大人脸上一颤,随即恢复了神色。 “瞧你青侍卫说的,什么叫又来了?怎么。这是不欢迎我喽?” 青侍卫一个头晕,这都哪跟哪啊,随便一句话都能听出他不欢迎这个曼联肥肉,大腹便便的张大人。 好吧,他确实不欢迎他。但是青侍没有感觉自己把话说的清楚啊。 “哟,张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的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张大人呢?只是……” 说着,眼光瞄了瞄房门的位置,暗示着张大人什么。 张大人装作随意的往门里一看,只是这随意的一看时间确实久了一些。青侍轻咳几声才把他叫了回来。 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嘛?青侍在心里啐道,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青侍面露难意,“张大人,这主人这几日在房间里动不动就发脾气。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说着摊摊手,有些无奈。 张大人眼眸却是陡然大了几分,“哦?你是说王爷在里面发火?” “可不是嘛,要不,你以为我 愿意天天跟门神似的守在这门口?哎,我跟你说张大人,就是那天您叫我去喝酒的那天,幸亏我没去。啧啧……那天我要是去了,张大人,估计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喽。” 因为有了君临笙的消息和指令,青侍说起谎话来也有了底细起来。又恢复成了之前的贫嘴模样。 胖子张大人眼珠一转,身子越发的靠近青侍起来。 “唉,苦了青侍卫你了……”摇摇头,叹息说。 “对!” 青侍好突然就找到了知己一样,不顾自己的身份,伸手便抓住了张大人的。 “张大人!你这话说的太对了。唉,也忘了当初是着了什么魔道,竟找了这么一个主子,不然,你说,就凭我这本事……你说是吧。”捶了捶胸口,有些痛心的说道。 因为前几天有了青侍总是拿君临笙做挡箭牌谢绝各路人马的各种好意,张大人对青侍的话到时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同样怜悯的看着青侍,就差说一句:别难过,跟着我混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的话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唉,青侍卫,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伸出油腻腻的手去堵住青侍卫的最。“你这是不要命了?” 被张大人这么一说,青侍假装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的看着张大人,眼中一片悔恨。“张大人,你看,这不是……”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不会告诉王爷的。” 张大人拍了拍青侍的肩膀,安慰说,“不过,你说王爷为什么事情烦心呢,竟然连最疼爱的青侍卫都敢埋怨?” 青侍依旧摇摇头,四下看了无人,这才神秘的伏在张大人的耳朵上。耳语了几句,便摇摇头。 “什么?齐泰山?那里可是……” 张大人故作吃惊的看着青侍,却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抱着这么一团肥肉,青侍觉得满身的油腥味。 “嘘!张大人,你小点儿声!”青侍佯装生气,有些不开心的道。 张大人得到了自己的消息,与青侍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太过匆忙,并没有看到青侍在他转身后的松气。 呼,总算暂时完成了主子交给的第一个任务。 不用在假装,青侍转身进了房间,四下的翻找, 君临笙在信中告诉他说要他透露他要去齐泰山的消息。嗯,还好,他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要去找主子汇合了! 呼!主子,等我,我就来了! 很快的换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却又折回到了屋里。他要给那些人一点儿准备时间不是?看看桌子旁边的沙漏,这离张大人的离开,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 仰躺在主子软绵绵的榻上,尽情的享受这种欢愉。这也是对他每天都这样提心吊胆的补偿了。 很快,青侍便收拾好出门,意识到周围有几股气流涌动,青侍并不在意。反而无所谓的摆摆手。 主子果然是主子,远在几十里外却仍然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感叹他的料事如神,心中也泛起一丝感动来。 毕竟,这么多年,君临笙都一直这么无条件的相信青侍和玄卫两个人。 躲在暗处的人看到他摆手的动作,反而不敢轻易向前起来。远远的看着青侍越走越远的身影,最后还是一狠心,跟了上去。 青侍在前面走着,后面有人跟着。甚至有人还不时的于他撞个对面,以确定现在青侍的精神状态。 不过,这些都被青侍一个眼神就给驳回了。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但是想想主子说要淡定,要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便强忍住自己回头将这些人看清楚的冲动。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云州不大,但是齐泰山作为云州城的附属,却是大的很。只是山中向来荒凉,在廖允峰带着村民们上山来之前,这里是没有一个人的。 越往前走,就越来越荒凉。青侍口中不停地咒骂着,不时的还停下抱怨几句。 看着前面渺茫的道路,心中涌起阵阵烦躁,不时的折断路上的东西溅起一地的黄土,然后假装不知道身后有人一样越玩儿越爽。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主仆重逢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主仆重逢 青侍带着身后的一群人七拐八拐,便来到了君临笙信中所说的位置。 初冬独自屹立的一棵树显得甚是荒凉,周围全然都是石壁和黄土,看起来,这里应该以前也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才是,只是木头被当地人砍了去做其他的用途,这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青侍停了下来,虽然已经走了很远,但此处仍然是齐泰山的山脚的位置。 “这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在这儿转悠啊!”青侍抬头看看巍峨的大山,停下来咒骂着。 来回的徘徊了几下,却感觉心中任然不解恨,看着身边的大树,青侍紧盯着他。 “是不是连你也看老子不顺眼?”口中粗话连篇,而身后的人也不过是认为在君临笙身边待得时间长了,只好自顾自的发泄罢了。 扯了扯头上的青丝,挽好的发髻有些散落了下来。 越骂越不解气,越来越烦躁,青侍紧紧攥着拳头,另一只手伏在大树上,手中暗中用力。 “砰!”一声巨响,青侍出其不备的下手,已然将身边靠着的大树一记手刀就劈倒在地。力量,是习武之人最先需要练就的东西。前几天一脚踢裂石凳,已经是脚下留情了。 周围一片黄土,大树的倒地激起层层尘土。飘扬在空中叫嚣着。 青侍眸中一喜。运起轻功立即闪身,消失在了奇泰山的山脚下。主子也真会找地方。真的越来越佩服主子了。 想起这些天的思念,青侍脚下更加的快起来。不过转瞬,已经将身后的人甩出了很远。 赵大夫家中。王御医说的不错,奇泰山却是有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 为了治好君临笙,让他快点儿养好身子,赵大夫将珍藏的药材几乎全部用在了君临笙身上。也不辜负那些名贵的药材,不过一日,君临笙身体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君哥哥君哥哥。”刚一出门,就看见月牙蹦跳着从院子外跑来,“君哥哥,走,去我家。”一到君临笙面前,月牙就拉着君临笙往外走,丝毫不在乎他是初愈的病人。 被眼前漂亮的小木屋所惊住。这里不但民风淳朴,同样还这么的勤劳,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然建造成了一个好看的房子,比之前的茅草屋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嗯,月牙,你真棒!”君临笙对这里的人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之词,“对了你知道廖大哥在哪里吗?”虽然做这木屋很重要,但是联系到青侍更重要。 月牙偷偷一笑,却是在君临笙低下的头上敲了一下。 “是那个傻傻的青哥哥吗?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他了。”说着,扬起小脸,邀功似得看着君临笙。 “啊?”知道这个任务并不简单,所以他才反复的嘱托廖允峰一定要找一个稳妥之人,没想到竟然让月牙去做了。 眸色一沉。随即却是一喜。这个丫头这么机灵,应该做起事情来不会差很多。“嗯?你找到青侍了?他怎么说?” 月牙将那天见到青侍的样子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还是形容青侍傻。君临笙无奈,要是让外人知道跟着堂堂战神几番出生入死,堂堂凤王府青组的土木却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形容傻,他该是怎么样的反应。 心中计较了几分。月牙既然把信送到,那么,现在应该去接应他了才是。 说着,便带着月牙到了村头上的一颗歪脖树的位置。君临笙早就注意到了这棵树。既可以作为村子的象征,又是一个很好的掩蔽。 果然,不过片刻,便看到青侍风尘扑扑的走了过来。一脸的焦急和激动,让君临笙第一次觉得心安。 “喂……主?主子?” 青侍甩掉身后的人便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却没想到还是走错了几个位置,终于远远的看到有人。想要过来问路,却在看清楚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之后惊呼出声。 他的主子,任何时候都淡漠的主子。什么时候有过这般的狼狈?身上穿着看不出款式的衣服,就连柔顺的青丝也因为长时间的不曾搭理而变得蓬乱了起来。 来不及抱怨,眼中却是一热。 “主子,属下来迟,还望主子责罚。” 青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看到君临笙的这个样子,他最多的就是心疼。比起主子所经受的,他与那大腹便便的张大人“斗法”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没有想到青侍会是这般动作,君临笙立刻将他扶起来。“青侍!你这是干什么!”口气中虽是责备,更多的却是感动。 青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才跟着君临笙进到了村子里。君临笙将他遭遇寒月阁的杀手,然后被村民救起的遭遇简单的说了大概,青侍身后不禁刮起一阵凉风。 寒月阁,因为所执行的任务的原因,之前与寒月阁层间有过交道。十个杀手,已经是最高的规格。主子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看向君临笙的目光中,歉意更浓了起来。 看着身边跟着的小女孩,青侍一脸就认出了这就是那天给自己送信的小女孩,忍不住逗笑了一阵,引得村民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也不在意,反正主子都在。嘿嘿的一笑,便站在君临笙的身边不在出声。 廖允峰听说青侍的出现,也立刻往君临笙的位置赶了过来。 经过再三的考虑后,在这云州城里终究不能是长久的办法,要想给村民们更好的生活,他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行。而这变强大的路子,跟着君临笙无疑是最好的。 虽然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坚信君临笙会是一个好的皇上。思量再三,还是加入了君临笙的麾下。 青侍站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君临笙,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变了这么多呢? 跟着主子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与人这么自然相处的样子,更何况还是村民。 之前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候他看到过,但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温柔与此刻也没有半点儿联系。 这还是他认识的君临笙吗?上下打量着自家主子,引得君临笙频频侧目,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初雪 第六百一十六章 初雪 山脚下跟着来的人尝试过多次,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然失去踪迹的青侍。领头人不禁气急败坏的用拳砸向旁边的大树。 本就没多少的树叶扑簌而下,零落的的顺着风的方向打着转,而后落在地上,被一只大脚踩得粉碎。 云琉雅驻着香腮,看着窗外。支起的糊纸窗口,能看得到簌簌小雪纷飞的模样。 初冬的第一场雪,化在掌心,凉丝丝的。云琉雅收紧掌心,微凉的水滴从指尖滑落。不厌其烦的做着相同的动作,很是愉悦的样子。 “小姐,别着凉了。”纯亮的貂绒披肩披在身上,顿时温暖了些许。花青站在身后,双手还残留着方才滑腻的触感。 “花青,你看已经是冬天了。”云琉雅有些叹息的说着,转眼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年头。她不由自主的感慨着,与从前不同的心境。 “是啊小姐,今年也许会是暖冬呢!”花青笑着眯眯双眼,有些怀念又有些遗憾。 云琉雅其实不太喜欢冬天的。因为冷,而且在冬天,她总会想起过去不好的记忆。 但现在,却有些不同。她梨涡浅漾,转身对花青道,“今个初雪,把孩子们都叫出来,一起玩雪去!” 说完,就把身上的披肩往椅子上一搭,自顾自的去找外穿的大氅。那急切的模样,让花青有些忍俊不禁。 孩子们来到后院的时候,云琉雅正望着树上的寒梅出神。这个时节,也只有梅花才会这般的嚣张,四处张扬着自己的美丽。 “我们去捉弄姐姐怎么样?”小楚偷偷的对身后的孩子们悄声说道,调皮的挤眉弄眼让身旁的方明泉没有反对。 孩子们悄无声息的向前偷偷的前进,花青见状要去阻止,却被方明泉拉住衣袖摇了摇头。 花青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也只好不在作声。说实话,她也想知道小姐被吓到是什么样。 云琉雅早就回过神来,虽然梅花傲骨很是惹眼,但身后那踩着白雪吱吱呦呦的声音那般悦耳,却是让人无法忽略。 虽然不知道这些孩子们想做什么,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唇角笑意扩散,突然转身,竟是将离她最近又最认真的迈着步子的小楚吓得直接跌坐在雪地上。 那小身板突然的跳脱,院子里发出哄堂大笑。云琉雅捂着唇,笑的人畜无害,眼神却是明显的再告诉别人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小楚被这么一吓,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吧!气恼的从地上爬起,却是说不出什么质问的话。谁叫是他先使坏的呢? 刚站起身,身上就被砸了一块雪块。素白的雪落在有些暗沉的衣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小楚皱着眉头朝着扔过来的方向看去,却不想又从别的方向受到雪球的攻击。 开始的怒容渐渐的变成了坏笑,他的动作飞快,捏了个不成型的雪球就朝着最近的人扔了过去。 单一的攻击变成了互相间的玩闹,雪球也在孩子们,大人们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漫天的飞雪,加上来回投掷的雪球,庭院的人们显得兴奋而狼狈。 云琉雅扔着雪球笑的开怀,纯真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有一点虚伪的成份。“小楚你敢扔我!你等着!” “嘿嘿,谁叫你先扔的!”小楚凭着他瘦小的身形快速的躲过云琉雅的投掷,而后对着云琉雅做着鬼脸。 花青的脸上带着一块正在脱落的雪块,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心情却很是雀跃。 和孩子们在一起,更容易就会忘了平日里的枷锁,而放松了自己。此时的庭院里没有尊卑贵贱,只有砸人的和被砸的人。 畅快的玩着雪,跑跑跳跳的,体力很快的就消耗尽了。云琉雅自然的躺在了雪地上,四肢大敞,一点也没有闺中女子的模样。 花青见了,觉得不妥的皱了皱眉,“小姐,这样会着凉的。您还是起来吧。” 但云琉雅却不打算听她的劝告,趁着花青不注意一把将她也拉着倒在雪地上。而孩子们早就有模有样的躺倒着。庭院里被这些人占领着,倒是显得偌大的空地有些紧凑。 仰望着天空,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从天而降的雪花就如同直接撒在了脸上,云琉雅舔了舔唇,有些甜甜的。 “你看,这个时候的天最美。不是平常能够见到的蓝,而是通透的,像是玉器的表面般剔透”云琉雅叹了口气,芊芊素手遥指苍穹,有种指点江山的气魄。 秦天佑从拱门踏进就看到庭院里躺满了人,而看着这些人每个都是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禁有些纳闷。 什么时候大家喜欢脸上沾满雪花了?他不太了解浪漫为何物,只是觉得此时的他们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而最中间的云琉雅伸手指着天,却是最怪异的一个。 “怎么都躺着?躺在雪地里身子会受不了的。”安九从他后面走了过来,看到面前壮观的景象不由得有些头疼道。 他头疼,很是头疼,非常的头疼。云琉雅把管家的职位给了自己,但却总是领头做些奇怪的事,而下人们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效仿。连自己府里的主子都这样做,他该怎么管理府里的下人! “云琉雅!听到没有,你给我起来!”见自己之前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安九不由得提高了分贝。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云琉雅懒洋洋的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满满的堆积着雪花,有些沉重。身旁的花青听到安九的声音,就有些不老实的想起身。云琉雅无奈的跟着起来,而后有些哀怨的将视线投给安九。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回去暖和暖和吧!”云琉雅的话说完如同大赦,大家起来的速度似乎比要他们休息的时候还要快。 虽然这样的天空很是奇异好看,但毕竟是冬天,长久的躺在地上即使是有松软的白雪垫着,却阻止不了冷风的寒冷。 看着孩子们搓着双手,小脸绯红的模样,云琉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只是想着自己躺下去,却不想这些孩子不由分说的跟着她去做。 初雪的日子,比之从前要有趣得多。 第六百一十七章 掺雪的药汁 第六百一十七章 掺雪的药汁 初雪,本是个戏耍玩闹,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但对静王府来说,却是致命的一天。 君临溪如往常一样醒的很早,眨眼间窗外的小雪已然不觉间飘飞许久。他没有云琉雅那般的精力,身体的疼痛将他困在床榻之上。 “王爷,该吃药了。”侍女端着浓稠的药汤,垂着发髻,恭敬的模样。君临溪早就习以为常。每日都重复的事情,便是去喝这该死的汤药。 顺从的起身,接过侍女递过的汤碗一饮而尽。舌尖上熟悉的苦涩,涩的他清亮的眸子都染上了阴郁。 青色的瓷碗在递还的过程中,突然的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让人心碎的声响。如同慢动作般一点点跌落,而后碎成大小不一的瓷片,就连汤匙都是从中断裂。 君临溪突然的捂着胸口,脸色青白的诡异。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床单上却白的像雪。 “王爷!王爷!”侍女的尖叫声引得玄卫不顾召唤直接闯入。 俯冲而去,在紧要关头接住了君临溪失去意识的身子,制止了君临溪与地面接触的可能。 “你到底做了什么?”玄卫那张娃娃脸上满是怒容,对着瑟瑟发抖的侍女压着嗓子咆哮道。 “奴,奴婢只是端了厨房里熬好的药,药过来。”侍女害怕的说话都打着寒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玄卫眸光冷冽,看得出侍女并没有说谎,只好冷声道,“你出去叫御医,今天的事不许张扬听到没有!” 待那女子唯唯诺诺的退出去后,玄卫的眉头拧的快要断节了。自己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若是有问题也只能是这药有问题。 王御医来的匆匆,上了年纪脚下却依旧生风,走的飞快。“玄侍卫!殿下又怎么了?” 自从君临笙离开京城后,为了能够就近照顾君临溪,王御医直接住进了静王府的厢房内,随传随到,既方便了许多,又减少了路途中浪费的时间。 老头的胡须在寒风中颤颤巍巍,进到房间的那一刻,上面沾染的雪霜都化为了晶莹的水滴,挂在上面很是有趣。 “王御医,您来看看吧,这药会不会有问题?”玄卫先一步将那瓷碗上残留的液体递到王御医的面前,神情紧张,很是担忧。 王御医接过,用手指蘸了蘸,仔细的瞧着,好一会儿,等的玄卫都心急如焚后,才道,“我有话要问问送药的人。” 之前的那个侍女很快的被找来,刚刚劫后余生还来不及反应喜悦就又被重新唤了回来。 “你就是之前送药的侍女?”王御医慈祥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告诉我,今日从厨房到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这汤药不小心粘上了什么东西?” 许是王御医那老者的作态让她渐渐放松,侍女仔细的回想着,而后有些踌躇不定的不知是否该说。 “说来听听,这也许是救王爷的关键!”王御医拱拱手,很是急切的说道。虽然他也不能确定,但王爷似乎是中了毒。 “奴婢不知该不该说,”那侍女垂着头,惊魂未定的眸子中清晰的看得见胆怯。“奴婢在来的路上,并没有接触过什么,若非要说,就是那廊外的雪花飘落,曾经擦着瓷碗的边缘过。” 初雪?玄卫有些发怔,这雪怎么会和王爷现在的情形有关联呢? 王御医却在听闻后愣了一会儿,而后脸色有些发青,“你先下去吧,重新熬一碗一样的药汁拿来。” 吩咐完,老人的身躯骤然的变得有些颓唐。若是心中猜想是真,这,这不是自己害了二殿下吗! 玄卫看得不明白,于是道,“王御医可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御医会突然变得魂不守舍起来。 王御医却只是用那苍老的声音回道,“等等吧,若是猜想无误,会有个结果的。” 等待是漫长的,玄卫等在床边,心急如焚。君临溪安稳的躺在床上,脸无血色,那微弱的脉搏提醒着两人,他的生命力的流失。 熬好的药重新出现在眼前,王御医见之,手递过去的有些匆忙。舌尖轻舔在碗边,入口的苦味让整个蓓蕾都颤抖着。只是当一切味道渐渐的平息后,胸口隐隐的发胀。 只是碰了一点效果都这么明显,更遑论是将碗底喝个干净的君临溪呢! “这雪就是最好的毒药。”王御医的话音未落,玄卫就将剑夹在了侍女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刀锋,映衬着侍女苍白的面庞。 “玄侍卫且慢,这事与这侍女并无关联。”王御医不由得心生赞叹,年轻人就是急躁。 玄侍卫面色一紧,松开了对那侍女的钳制,目光如炬的扫过,侍女跑的急促,有些落荒而逃。 “唉,老朽愚钝,只能暂时缓解殿下身上的毒性,却不能做到彻底清毒。殿下本就染病在身,如此再遇此变故,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王御医对玄卫道,“殿下这毒被下的巧妙。先是先皇驾崩,殿下悲痛伤神缠绵病榻。殿下所服用的药物中有一味地钱,这地钱实属毒性药材,但对肝脾却是有着奇效。而后来殿下为了能够支撑身子去调查先皇的死因,强行的将这地钱换成了短期效果翻倍的云七。” 王御医提到这云七,不免叹了口气,“食用这云七啊,最忌讳的就是气火攻心。那日殿下回来就吐了血,伤及心肺。本就心脉微弱,这些日子以来咳血的越发厉害,身染的毒性也越发的强硬。” 玄卫虽然也忧心,但却还有些不明了,“王御医,可这和那初雪有何关系?” “哎呦,瞧我这脑子!”王御医敲了敲头,“云七若是沾了雪,中和后的药性比之前还要猛烈。目前还没找到能够将云七的毒性根除的方法。” 这算是阴差阳错吗?玄卫没法想象,若是主子在这,听说了此事会不会发狂! 二殿下是主子在这皇宫大院内唯一在意的人,若是连他都离开了,主子会崩溃吧!只是若是不将此事说明,恐怕主子很可能连二殿下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玄卫匆忙对王御医作了告辞的手势,而后转身出了房门。他现在要将二殿下的情况快些转告给主子,免得夜长梦多。 王御医留在君临溪的身边,看着他儒雅的面容渐渐惨白,目光有些深远。 第六百一十八章 软发 第六百一十八章 软发 君临溪躺在病榻上,缓缓睁开双眼,蓦然的疼的抽搐。心脏的位置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这些都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发生的。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人们劳累了一天休息的时间。他想喝水,张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屋内此时的挣扎,门外的人并不知晓。 玄卫在王御医的房里,等待着重新熬制而成的草药。虽然不能根除,但至少可以抑制些时日。 “王御医,你说殿下中毒的事是个圈套?”玄卫虽然想过也许会有这个可能,但并不确定,听到王御医肯定的答复,不免有些狐疑。 “没错,是个圈套。他们这么做,就是要让你的主子彻底的发狂而后顺理成章的安上谋权篡位的帽子。”王御医说的有些过于平静,仿佛他只是对天的色彩发表了一下观点。这一声平淡的话语却让玄卫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三殿下和二殿下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老夫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毁了啊!” 王御医想到曾经年幼的那俩奶娃娃,不觉心下唏嘘不已。时光荏苒,孩子们已脱离了稚嫩。皇宫本就是个染缸,而他们在这沉浮间也变得成熟起来。 云琉雅手中捏着自己写好的书信,却突然的失去了勇气。那怅然的神情让站在门口的秦天佑看得一阵阵心痛。 “你若是想,我带你去找他。” 说出这句话,秦天佑觉得整颗心都在滴血。自己对眼前的人有多少爱意,就有多少痛苦埋藏在心里。只是,他冷冰冰的表情掩盖了一切。 云琉雅闻言却是把那信笺搁置在桌角,而后塞入了装着茶具的托盘下面。“我不想,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天色晴朗,露出裹着银装的世界。云琉雅望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庭院中孩子们笑闹着,听在耳中似乎也被他们纯真的笑意所感染。她也不由得露出一点笑容来。 “吼!”虎啸声掺杂其中,竟没有丝毫的违和。孩子们的笑声更大了,也更清了。云琉雅甚至都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牙牙过来!来这边!”孩子们哄笑着,牙牙硕大的虎掌移动着,小心谨慎的不让自己踩到他们。 牙牙从到云琉雅身边也有时日了,与人类的年龄相比较,还是个丁点大的孩子。和小楚他们相必,还要小得多。 “牙牙!”云琉雅将双手拢作喇叭状放在唇边,大声的对着牙牙的方向喊着。 牙牙也是机灵,一听到主人的声音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就连身后孩子们的唉声叹气都没听见。 云琉雅慈爱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软软的,温热的。牙牙仿佛很是享受般,竟是眯起了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 “牙牙你真是有了主人就不要我们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说的义愤填膺,牙牙听到只是从鼻中哼出一团白气。 云琉雅无奈的笑了起来,自己的这只白虎可是在某些程度和自己极其相似呢!这些孩子,怎么会是对手! 秦天佑跟在云琉雅身后,看着她的情绪有所好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转身离开。 房梁上堆积的白雪没入脚踝,乌金的锦鞋都湿哒哒的。秦天佑却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不知走了多久,却是在一座破败的庭院内跳下顶梁。而后身影一晃,就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三少爷,二少爷已恭候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向着秦天佑的方向做了一辑,恭敬的垂头不敢直视。 二哥真是闲的可以,竟然又跑到这来!若是耽搁了自己的事情,他可不会讲什么兄弟颜面。 秦天佑叹了口气,而后道,“带路吧。”对待他这个让人头疼的二哥,他能做的也就是随机应变了。 “瞧瞧我们家阿佑哇,在外面的日子受苦了吧!瞧你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一个穿的花枝招展,不,用五百斑斓更为适合。秦天佑刚踏进房间就被一道闹眼睛的人影扑了个满怀。 秦天佑的脸色在那人伸手碰他的时候变得铁青,而后不耐烦道,“你来找我什么事?快说!我很忙!” 他实在是不愿意和他这个二哥碰头,若不是前几天受到了他二哥派人送来的信件,他连见面的意愿都没有。 并不是说他二哥对他有多不好,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二哥对他好的过分,所以他才会反感的。 试想,他这样一个成年人却天天被人叫做小天佑,小佑佑的,无论是哪个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吧!更何况他二哥完全就是个疯子,不顾他的意愿甚至一听说他有喜欢的人比他自己都还要兴奋。 秦天佑是没有一点的意愿让他哥和云琉雅见面的。暂且不说他还只是涩涩的单恋,他哥若是在这种情形下掺一脚,他可能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阿佑说的什么话,二哥来你就这么不开心吗?”一个大男人却非要装作女生那样嗲嗲的感觉,甚至为了模仿还翘起了兰花指,秦天佑只觉得一阵恶寒。 “没事我就走了。 ”他现在已经对他哥来的目的不感兴趣了,反而觉得赶紧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别嘛!哥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作为弟弟的,不介绍一番还一个劲的要离开,这不是让哥哥我为难吗?” 为难?他才是最为难的吧!二哥来的突然根本就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好不好! 秦天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二哥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就连想事情都和别人不在一个频率上面。 “有事就快说!”他不想和他哥在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上扯太多。方才自己出来也是突然的,若是云琉雅有所察觉或者临时有事要找他该怎么办? 对秦天佑来说,云琉雅明显要比他的二哥要有吸引力的多。若是他二哥知道,恐怕又会哭丧个脸像个怨妇似的抱怨吧! “好吧,不闹你了。我问你,为什么要退婚?”突然严肃的口气,即使是相处了十几年的秦天佑依旧很不适应。 秦天栎板着一张脸,英挺而又带着一分妩媚的面容上突然的变得有些难以接近。那陡然变换的气质竟是将他身上的那身乱七八糟的颜色压制了下去,整个人都端庄了许多。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严重的病情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严重的病情 “我都听云儿说了,你为什么要悔婚?薛姑娘哪里不好让你这么不喜欢?”秦天栎问着弟弟很是严肃。悔婚对他们秦家来说是件关乎脸面的事情,虽然他不太在意,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的。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娶她。”秦天佑把头扭到一边,耳根有些发红。想起了云琉雅那张静默的脸庞,他的心就不自觉的跳动的厉害。 不是都说,谁先付出感情,谁就输给了命运吗?他秦天佑早就输了,却是输得甘之如饴。 “那个云府的什么小姐就那么好吗?让你连你大哥的话都不听了?”秦天栎有些不解,他虽是秦家排行老二,但对情爱之事却可谓一窍不通。因为他古怪的性格,也鲜少会有女子能够接受得了。 倒是可惜这幅容貌了! “她不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 秦天栎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咬牙切齿的像要报复谁似的,“不就是个女人吗?还能比得上兄弟的手足情意?”他就不信,不过是个深居闺房的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秦天佑瞟了他一眼,也不再言语,转身就向外走去。他不认为自己三言两语能和他这个冥顽不灵的哥哥说的清楚,就算能够说的清楚也不代表他能接受。 “阿佑别走啊,倒是带我去见识见识让你魂不守舍的姑娘啊?哥哥我都好奇死了,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就跑过来看你不是?”秦天栎见自家弟弟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由得急忙开口道。他可一点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她做什么?你别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秦天佑一听自己哥哥要见云琉雅,不由得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你把你哥想成什么了!”秦天栎无奈的挥了挥手,他就是与常人相比与众不同了一点,总得来说还是个善良体贴的人啊!弟弟怎么会那么想自己,他颇为无奈啊! 秦天栎一直以来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更何况还是天生反骨,你越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试试再决定。这次也不例外,感觉到弟弟明显的拒绝后,心里涌起了澎湃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弟弟这般着迷,还这么怕自己去见她? 秦天佑拒绝的理由却和秦天栎想的正好相反。 云琉雅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准确的说她是有仇必报的类型。若是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恐怕那扰乱她生活的人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个她待在一起走过一段时间,所以才会了解,若是哥哥和云琉雅正面交锋,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 “给你个忠告,别出现在我身边,否则,后果自负。”秦天佑是好心提醒,但秦天栎听完却是雄心燃起,气势勃勃的样子。 当秦天佑回到云府的时候,云琉雅已经和孩子们玩作一团。他微勾唇角,放松了下来。 君临溪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之前醒一阵昏迷一阵,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但现在却只有无力感。 那日去地牢,他知道他将自己的生命力险些燃烧殆尽,而一切真相却被隐藏了起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踪迹。红妃的事情他理不清头绪,却隐隐的觉得似乎是被算计的样子。 他还不想死,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还有很多的时话想要说。但他却知道,他活不长了。“拿笔和砚来!”他对服侍自己的人吩咐道。 隽秀如他,字迹清晰而犀利。手上紧捏着手帕,不让污浊的血液染在书信之上。洁白的信纸却是比他的脸色还要漂亮一些。他手握着毛笔,有些颤抖,写在纸上的字也因为时轻时重的手腕晃动而变得稀薄。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下人们都侯在门外,不敢越雷池一步。玄卫听到君临溪的咳嗽,急忙道,“殿下的身子还受得住吗?用不用把御医请来?不然让王御医看看也好,” 君临溪却只是轻声道,“都出去,本王没有什么事。”虽然他自己也不想承认,但现在的身体确实是大不如前,或者说是比过去还要虚弱。他的身体他知道的清楚,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情,身体也是怪怪的。但他却努力的忍耐着,不让自己的痛苦呼之欲出。 “玄卫你留下。”君临溪将手中的信纸趁着没人塞入他的手中,“把这信交给云小姐,别让人知道了。”他不是不信任玄卫,只是为了更加的保险,他能够信任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他的身体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能感到的便是那种从脚下而上的无力感。他能做的屈指可数,可他还是希望能尽一份薄力。 他很怕,怕自己不久于人世后自己的傻弟弟会疯掉。所以他要提前和能够让他弟弟恢复正常的人打好招呼。若是有一天真是如此,他希望云琉雅能够在弟弟身旁。 他所求的并不多,只是想让自己一直喜欢的弟弟能够幸福。 “殿下,这恐怕不妥吧!”玄卫确实不肯离去,如今殿下的身体状况尚不稳定,没有谁知道他的生命会突然的终结于哪一天,况且外面还有太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压力倍增。 “玄卫你就别推脱了,天黑前回来就好。”说完就把玄卫向门口的方向推去,喉头突然涌上一股甜意,竟是口中喷出了大量鲜血。正好将玄卫的都以前全部染湿。 王御医仔细的摸过脉后,眉头紧蹙的越发厉害,“云七的毒素竟扩展的如此之快,已经将整个心房填充了。这,我也无能为力啊!” 老御医说着就眼眶湿润起来,二殿下待人接物极是温柔,是皇室中难能可贵的一位受人尊敬的存在,现在却要为了那云七的效果而葬送性命。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痛! 玄卫手中紧捏着那封信,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做些什么。平整的纸上因为一时的大力,而变得褶皱不堪。 “殿下他……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主子已经在亲自去找那味药草了,若是主子回来却得知殿下过世的消息,该怎么办啊!”玄卫不爱说话,但这时候却也不得不张口说着担心的事情,手心里都是汗珠滑落。 第六百二十章 阴谋悄然滋长 第六百二十章 阴谋悄然滋长 街道上熙熙攘攘,有一窈窕女子有过,引来让人艳羡的侧目。那女子体态均匀,尤其是那张芙如桃花的脸庞更是让人神往。她出现的时候突然,却并没有借此隐藏起来自己的魅力。 裹了一层兽皮的小靴俏皮的套在那双三寸金莲上,竟是意外的合脚。长衫随意的穿在身上,却能很清楚的看出件件都是价格不菲的卖品。 女子来到一座茶楼间,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偶有不识趣的人上前搭讪却被那双媚眼如丝弄得魂不守舍,不过一会就忘却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女子的眼底闪过不屑,但嘴角的笑一直挂在脸上,那般妩媚动人,却又让人心生胆寒。 “你来的有些晚了,可是什么事耽搁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却是那般的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女子却突然的变得笑颜如花,就连眼角都清晰可见她的好心情。“玉娥,还不是来的路上遇到了点小状况,这才迟了些。” 那被她唤做玉娥的女子却是半面遮掩,声音难听,与露出的那面轻柔形成鲜明对比。 “别和我解释,许涵媛,这事等见了他再说。”她说完,就见许涵媛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跟着那面具男离开了王府,她一直脚步不停的跟从着。而因为自己容貌尽毁,当初答应的条件便是重新活过来,她也同样的得到了实现。 而脸上的容颜在提醒着自己,那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美貌,甚至过之从前过之而不及。这样的际遇,也让她的心发生了质的变化。她并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的傻女人,她是让男人后悔的妖精。她要做这样的人,她要做这样让君临笙上瘾却又苦苦得不到的女人。 从前她的心里有的只是君临笙,所以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所说谁了解他,应该没有人比得上同榻共眠的自己了。自己的付出多年,换的却是撕心裂肺的背叛,就因为云琉雅那个女人,自己失去了一切。她的恨意很深,而且一直蛰伏着。 “他可说了什么?”跟在玉娥的身后,踏过的每一步都显得忐忑不安。或许是激动,又或许是本能的害怕。对于那个男人,自己有些太多的未知,本能的想去接触却又害怕着那份未知带来的恐惧。 玉娥却是没有回答,也不知是不愿回答还是不知道答案而不能回答。她的脚步急促似乎对领路之事并不热衷。 一阶阶踩上楼梯,脚下嘎吱悠悠的不断响动着,似乎在预示着未来的忐忑。 楼上雅间内,一男子稳坐于正座之上,脸上的面具依旧是透着那么几分古怪。许涵媛见到那人后,身子不禁一颤,是激动,也是惧怕。 人天生就会惧怕能够给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的人或事,许涵媛也不例外。虽然她假装镇静的靠前,手心的濡湿却已经出卖了她。 “来了就坐下吧。”依旧是那冰冷的语气,似乎世界上的事情已经让他索然无味起来。许涵媛看着那人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就这样想着。这个男人,应该也是个心伤的人吧!看他的目光平淡的,像是经历了背叛后的绝望。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离奇,而在未来,这个男人却会让她真正的体验到那种比绝望更加痛苦的折磨。 她顺从的坐在对面,玉娥行过礼后已经离开,雅间内只剩下她和男人,空荡荡的,让人心生害怕。 “这容貌你可还满意?”那男人言简意赅的问了一句,面具后的双眼平静无波中却又带了点冷酷。他并没有看向她,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问话,仅仅是随口问问罢了。 “满意,比之前要好上了太多。”许涵媛的眼角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而后在对上冷冰冰的面具后又变得有些忐忑不安。她还是没什么勇气直面男人的脸,惨白的面具看上去就吓人的紧。 “满意就好,我有事要你去办。”男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把这个偷偷的放进二皇子的身边。”男人不解释为何要这样做,说完后就不再理睬许涵媛,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许涵媛拿起桌上的香囊,手指轻颤。“我,我只是一介女流,何能进去那戒备森严的静王府?”她问的有些埋怨,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能力那么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静王府而不被人知。 那人闻言却是轻笑起来,似乎是觉得许涵媛的话有些可笑,“你不必担忧,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但那人说完,眸中却飞快的略过一抹恨意。那浓烈的情绪来的太快,却是连个尾巴都不曾抓住。 许涵媛从雅间内走出来的时候,手中紧攥着香囊。香囊上发出的淡淡幽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只是个提神的东西,何苦要这么折腾自己,还要进那该死的王府?太多的问题盘踞心中,却是得不到回答。 许涵媛其实想不通,既然是要报复君临笙和云琉雅,这又是为何要去将这东西放在二皇子身边,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君临笙和二皇子关系匪浅吗? 只是想归想,该做的却也不能落下。这人虽然一直没有见过真实的面貌,但却奇怪的对自己不错。她自然知道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因为见面时自己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何这人要帮自己。 玉娥在确认了许涵媛彻底的离开后,再次走进了屋内,“主子,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对那女人这般好?” 不明白的何止是许涵媛一个?玉娥的心里隐隐的有些疼,但却被她掩饰了起来。主子面前,她不能再失态了。 “互相利用罢了,更何况,人之将死,给她些温暖也不为过。”那男子说的平淡,对许涵媛没有任何的感情,反而是眸中很是复杂的色彩越加的明显。 男人不过是利用许涵媛罢了,为了能够彻底的绊倒君临笙,只有对利用之人好一些,他们才会越加的听话。 第六百二十一章 玄卫的信 第六百二十一章 玄卫的信 齐泰山的村民民风淳朴,青侍也逐渐的被这里的民风所深受感触,不再了一开始的扭捏。与月牙等几个孩子也打成了一片。 不过几天,赵大夫的要药物再配上青侍日夜的辅助疗伤,君临笙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胸口却隐隐的传来某种疼痛。好像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是却不知这事情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长,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齐泰山的夜晚很静,常年习武的他本来每夜的睡眠都很轻,可是因为这两天所服药物的原因,君临笙每日都会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一张俊秀的脸不断的对着君临笙说着些什么。可是他却怎么也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双手却像被灌了铅块一样,很沉,让力大无穷的他也抬不起来。那张脸离着自己一越来越远,君临笙也越来越着急。 心,跟着越走越远,被狠狠地揪着。这么多年,君临笙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二哥!”君临笙蓦地睁开眼镜,入眼的黑暗让他的心情逐渐的安定下来。可是梦境毕竟是如此的真实,胸口紧张的感觉越来越大,让他感到窒息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看清那张脸,可是他总是觉得那是君临溪的。 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从母后到季将军,再到云琉雅。,经历了这么多,他害怕再一次失去现在仅有的心。害怕他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再一次离他远去。 听到君临笙房间里的声音,青侍迅速的推门进来。 “主子,你没事儿吧。”他正看见君临笙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般失态的样子,还是前几天媛苑走水的那天他才见过,再一次看到,仍然让他心里一阵的心疼。 他崇拜的主子,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而已。 许是听到青侍的声音让他慢慢的从睡梦中的巨大恐惧中逐渐清醒过来。 夜色正深,淡紫的双眸映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关流淌出一阵异样的神采,反握住青侍有些发抖的手。 “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青侍,你快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上山,却找蛇叶果。” 虽然梦境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君临笙来这里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细细数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见过二哥了,不知道他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青侍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主子所说的噩梦大概是指什么。 想想现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静王爷才能这般牵动主子的思绪了,或许,还有一个人,只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青侍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清晨的阳光再一次照上大地,将夜里所有的苦闷再一次消磨干净。君临笙像往常一样与村民们一起外出劳作。被狠狠地刺激过的内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老傅,你知道哪里有蛇叶果吗?” “嗯?蛇叶果……”老傅随着君临笙的发问而陷入沉思。 老傅正欲开口,却听见一声尖锐的噜噜的叫声在头顶传来。本来有些 疑惑,却见君临笙却是谨慎起来。 青侍紧跟身侧,也听见了这个声音。随手一挥,一只夜枭俯冲而下,已然落在了青侍的肩上。 青组的夜枭都是千挑万选,又都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即使远隔万里。依旧靠着气味可以分辨出主人的位置,这已经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青侍随意的瞥,心却激动了起来。这只夜枭,头上有一束橘红色的毛。虽然隐在棕色的毛发,却一依旧扎眼。 “是红甄!”青侍紧蹙起眉头,他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红甄,正是由它头顶的那一缕橘红色的毛发而得名。 不管是速度还是辨识度,或者是反应能力与飞行的技巧,都是在凤王府中的夜枭中最为突出的。 玄卫会用红甄来传信,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君临笙并不慌张。背手站在众人面前。身上的霸道显现在正在劳作的众人面前。 虽然明明知道这样才应该是战神应有的模样,但是大家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君临笙有些怪异。 青侍看了君临笙一眼,知道主子在越是危及的时刻就越是淡定。这也是他隐忍这么多年来学会的本领之一。 他并不多言,而是快速的在红甄腿上将系着的布条取出,交到君临笙的手里。 紧握着书信的手不自觉的发起抖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么梦并没有那么简单! “主子,这……”青侍看到这般失态的主子,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疏散开往这边看事的村民,青侍带着君临笙借一步说话。 君临笙没有回答青侍的疑问,而是直接将手中的信交给了青侍。本来紧蹙的眉头又一次紧紧地皱起,都有些弯了起来。 落款是三天前,也就是说,即使玄卫拍了红甄来送信,依旧是飞了整整三天。 信中提及君临溪病情恶化,但这只是三天前。这三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什么事情现在君临笙还是不知道。 或许有王御医日夜陪在身边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也或许二哥已经…… 君临笙紧紧地攥着拳头,眸中因为难过而掩上一些怒意。不似于往日在齐泰山村民的温和,反而带上了一些戾气。 冷面修罗君临笙,又要回来了! 片刻,君临笙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大步的走到了老傅身前,步伐中却已不再有了方才的那般平和,拱手道:“实不相瞒,我此番奉命前来齐泰山,并不完全是为了云州草寇之事。更重要的原因正是为了那蛇叶果。二皇兄静王爷现如今重疾缠身,本王的侍卫方才来信说二哥现如今病情恶化。宫中太医说蛇叶果可以以毒攻毒救二哥一命,还望老傅成全。” 老傅哪里受得了风王爷的这般大礼,赶紧弯下佝偻的身躯将君临笙的身体扶直。 第六百二十二章 胡老伯的忠告 第六百二十二章 胡老伯的忠告 “三殿下,实不相瞒,虽然老头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但是说实话,这蛇叶果我也没见过!”老傅有些痛心的说道。 “哦?”此话一出,却是惊呆了青侍和君临笙。 怎么当地人都没有见过这蛇叶果?心中也带上了几丝犹豫,本来追求的目标再一次失了方向,让君临笙的感觉很不好受。 “唉,这些在云州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话,据说曾经有好多人要去摘那蛇叶果都丧命在这奇泰山。所以,这云州大大小小的人,大家都称那是地狱之果,碰不得的。也就成了大家禁谈的话题。”老傅摇摇头,继续道。“不过……” 不过半个时辰,君临笙便与老傅和青侍离开了耕作的地中,正一同望着榻上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这齐泰山的村民本就大多是老幼病残。因此还有这生命垂危的老人君临笙并不奇怪。 老傅先两个人走向前去,覆在老人的耳边轻说了一声。老人原本祥和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看向君临笙的脸色也带着一些异样。 “老伯,我们前来是想请教……” “走!都走!” 老伯捂住自己的胸口便要将几个人往门外赶,反倒让他的身上多了几丝生气出来。 君临笙面露难色。听老傅说,这个人是这齐泰山的村民中接触蛇叶果最近的一个人。 要是能从他的嘴里了解到蛇叶果的消息最好不过了。 否则,去了云州城里,大海捞针的寻不到消息不说,若是让官府的那些人再次缠上,他行动可就不那么方便了。 君临笙说了一些劝慰的话,却仍不见老伯口头松动半分,正进退两难之间,却听见老傅的喝声。 “老胡!我们都知道那次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愿意让别人也受这种打击吗!” “你说说我们大伙哪里对不住你,现在,他!”指着君临笙,“他堂堂楚国的战神,这般的来寻你,就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老傅说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 听了老傅的一顿臭骂,床上的老伯却是平静了下来,“老傅啊,你说……咳咳。你说咱俩本来都是同龄人,可是你到了这个年纪却依旧这么有活力,而我却整天这个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咳咳……” 老傅眉头紧皱。这个老胡是他小时候的玩伴,若不是因为那场变故,他现在的身体应该会比他好很多才是。 只是世事难料,哪里会有什么若不是呢?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这……” 见自己的话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老胡心里泛酸,老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说什么。 君临笙一直站在房间里并不说话。手中的拳头紧紧握住并不说话。 他可以等,但是一炷香之后他还没有收到答复,他决定就算闯,也要将这个齐泰山翻个遍,把那个蛇叶果找出来! 正在君临笙带着青侍想要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老伯却开口说话了。 “年轻人,我不管老傅说你是不是什么战神,是不是什么三皇子凤王爷。我能将我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的话跟你说,并不是因为这些。是为了救什么人吧?” 老胡淡笑的问,却并没有等君临笙的回应。 接着,缓缓开口道:“十几年前,我也是这云州的医生,呵,那时候赵娃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听说蛇叶果能够医百病,就去寻了。我带着我儿子和几个徒弟。结果,唉……” 老伯长叹一口气,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沉思。 “结果,一行五个人,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君临笙闻言,眉头一蹙。若是见过蛇叶果记载的医生都会这样,若是自己贸然前去,岂不是会同样危险? “当时我们到了这齐泰山,按照书中记载,寻到了各处的悬崖峭壁。书上说的是生长在悬崖峭壁附近,其实就是生长在那崖壁上啊!想着反正都已经到了,长在哪里也无所谓,正要伸手去拿,结果被蛇给咬伤,掉下悬崖的掉下悬崖,毙命的毙命,最后,就剩我一个了。” 老伯说着,皱巴的眼角已经湿润。悔恨和丧子的泪,让这个本就生命垂危的人显得更加的脆弱起来。 “那蛇叶果并不是果子,只有在最头上有一朵小小的嫩黄色的芽。若是不仔细看,与杂草无异。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大意,惹怒了那毒蛇。那不是救命药,简直就是地狱果啊!” 老人说着已经激动起来。老傅连忙向前安慰。君临笙跟老伯道谢之后便离开了这处茅草屋。 还好,有这个老伯的帮忙,对于去摘果子的把握更加多了几分。 青侍从房间里出来,紧跟在君临笙的身后。老伯的话他也听的清楚,心中计较,几次的想要拉住君临笙在前面疾走的袖子,却又收回手来。 君临笙虽然背后没有长眼,但是单靠感觉也大概能知道身后青侍的样子。依青侍的性子,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安静这么长时间! 突然的停住让青侍来不及反应,一下子靠在了君临笙的怀里。 “主子……” 迎上君临笙探究的目光,原本犹豫的青侍鼓起了几分勇气。 “主子,你不能去!”淡紫的双眸依旧带着威严,青侍却是毫无惧意的迎上,说的坚定。 君临笙刚放下的眉头又一次紧紧地蹙起。青侍的话他早就料想到了,只是,不管有多么危险,他也一定要去!他甩甩袖子,大步将青侍留在身后。 该死!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的处境,二哥那么危险,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青侍见状,急急的跟上君临笙。 主子现在的心境乱了,这样肯定危险,运起轻功跃到君临笙的面前。 “主子,我帮你去寻!”青侍拦住君临笙前去的路,说的坚定。 “不行!你好好的照看好这里的村民,等我拿到果子,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就走。” “可是……主子,你先冷静一下!” 青侍着急,突然的大吼将君临笙的思绪拉回了几分。刚才确实太过着急,差点儿酿成大错。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上山取果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上山取果 平定下心境来,君临笙与青侍商量上山取药的计划,这才上了山去,尽管青侍一再的请缨,但君临笙却是一而再的拒绝了。 他已经将要失去一个兄弟了,不能再失去一个。换了衣服,君临笙便往齐泰山的悬崖上奔去。 齐泰山很大,悬崖峭壁有很多。但是适合蛇叶果生存的却是不多。 不过,好在已经从胡老伯那里获悉了一些比较实用的消息,让他不至于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不似于其他地方的树林密集,悬崖边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峭壁上生长出来的一颗白杨已然成了附近唯一的树。 在那峭壁之上,生长了一些奇异的花卉,君临笙远远的看着,却并不急于向前。根据从老伯那里得来的消息仔细的辨别着那些是蛇叶果,哪些又是毒药。 远远的伫立着,虽然冬季,但因为有峭壁将寒风都遮挡住了的原因,这里仍旧是一片翠绿,俨然就是初冬里的一抹春意。 有几株细长的草偶尔吹过的微风中很是扎眼,仔细的看去,那细长的最顶端正是有一个嫩黄色的小芽。 君临笙一喜,这应该就是那蛇叶果了。正欲运起轻功直截了当的将它摘下,却见暗红的信子在空中吞吐着。正是那依赖于蛇叶果身边的毒蛇。 虽是峭壁,却恰好有一大约一寸的空地,恰好将蛇身的重量承受住,不至于跌倒下去。 却见蛇只有两条,并没有很多,这倒是与想象中的有些诧异。君临笙窃喜,只好先到了那横空生长出来的树上,不高不远,恰好能让他跳起来摘下那蛇叶果。 毒蛇虽然只有两条,但是细长的身躯却将一丈见方的蛇叶果生长的地方围的严严实实,只有越过这毒蛇,才能取到东西。 君临笙咬了咬牙,眼看着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打草惊蛇的地方,只有哦暗中拿出手中的匕首,暗中靠近。 见那暗红的信子越吐越快,君临笙跃起像蛇的七寸砍去,却见蛇身一个转身,恰好的避开了君临笙的攻击。手心触着蛇滑腻的身子,君临笙不由的浑身一颤。心中一紧,便又稳稳地回到了树上。 但是,那毒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君临笙的存在。原本卧住的头扬起来,正一步步的往君临笙的方向走来。树木很窄,君临笙多年习武也只有勉强站在上面。 若是让他在这上面运功御敌却是有些为难的。 眼看蛇也已经滑倒了树上,君临笙只是定睛看着,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匕首,等他靠近,把握好时机,一个转身便闪到了蛇的后面。 掌中暗中用力,愣是在蛇反应过来转身之前,将毒蛇所在的半个树干砍断,还未等那蛇伸出毒牙,已经随着被砍断的树干掉进了悬崖下。 然而,解决完这条毒蛇的君临笙并没有感到轻松。这个样子,他恰好是后背对着另一条毒蛇的。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便是把后背留给敌人。即使敌人是一条蛇亦不例外。 果然,待君临笙转身之际,那另一条毒蛇已经举着毒牙往君临笙的腿的方向咬去。心中暗叫不好。猛然跃起闪了毒蛇一下。 在毒蛇之前停留的一寸的位置借力,君临笙挥着匕首就往毒蛇砍来。 好在那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原本灵巧的身子拉的很直,这却是最危险的作战姿势。就在那毒蛇再一次靠近君临笙的一刹那,君临笙的匕首已经砍在了它七寸的位置。 果然,暗红的信子已经碰到了君临笙的衣衫,那麻质的衣衫依然变黑。却在下一刻倒了下去,同样跌进了无边无际的悬崖。 解决完两条毒蛇,君临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因为受到了毒蛇的体液而变黑的匕首,想也没想便将它也扔进了悬崖。撕了被蛇触碰过的衣衫,撩起袖子露出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一般蛇的毒液是存在在毒牙中。这蛇就连体液都是带着毒的。可见它有多危险。这也难怪胡老伯会有哦如此惨重的伤亡。君临笙撕碎衣服取出一块布,用力的擦干净曾经触碰过蛇身的手。知道手心已经泛红,渗出血丝,这才住手。 还好,身上是没有毒的。 解决掉毒蛇,君临笙松了一口气。取了蛇叶草,借力半个树干翻身越上悬崖,便赶回了村民的家中。 还好。过程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结果总是好的。 青侍看到安然回来的君临笙,心中陡然一喜。还好,他的主子取到蛇叶果安然回来了。 君临笙却并没有因为取得了蛇叶果而庆祝,反而迅速的召集了廖允峰和村子里其他热血的年轻人。 来不及换掉身上破碎的衣服,君临笙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既然二皇兄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那么他也不必再跟这群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要速战速决,赶快回到二皇兄的身边。 廖允峰站在一旁看着身上带着几分狂躁的君临笙。虽然他与君临笙的接触不多,但是也察觉出了他此时的反常。 听老傅说了他去采摘蛇叶果的事情,也明了了他来此的目的。心中,却是更加的不后悔跟了君临笙起来。 “三殿下,不知可三殿下可有什么打算?”廖允峰并不像君临笙这边狂躁。他能带着村民们在这荒凉的齐泰山生活了这么时间,也就不会急于一时,而将整个村子都置于危险之中。 “下山,定罪。” 君临笙蹙眉,因为计划被打破,君临笙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一个对策,在战场上与敌人交战的时候,又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棘手过。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可比战场上的厮杀要难得多。现在被廖允峰这样一问,君临笙才觉得自己鲁莽了些。 廖允峰也不生气,反而淡然一笑。 “既然三殿下没有想好的话,可否听在下一言?” 说罢,他对君临笙拱了拱手,君临笙点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虽然在这小小的齐泰山中,廖允峰确实是一个人才。 第六百二十四章 商讨对策 第六百二十四章 商讨对策 廖允峰自幼就对兵法熟悉,因为之前在县衙门中时不被重用,因此对官府失了兴趣。恰好这时候知府被县太爷及其同谋所迫害。 为了逃避责罚,愣是将这村民说成草寇,将他们硬生生的逼上了这齐泰山。 廖允峰一气之下从县衙门辞职,带着齐泰山的村民在这里定居。帮助他们逃脱官府的人的迫害,也想过要帮助他们伸张正义。 但是在官官相护,同流合污的云州城,又哪里会有人帮这群手无寸铁的村民们作主呢? 不过还好,现在君临笙来了。又给了廖允峰希望,又给了村民们希望。 廖允峰将手中的图纸展开了。正是这云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之间的关系图。人员关系错综复杂,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牵扯在一起。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全然躺在这张纸上,也难怪他们会聚集在一起。 “抗击草寇需要兵力,其实,打击那些官员也需要兵力。然而,这也是我们最缺的。”向君临笙解释完这里的人物关系之后,廖允峰建议说。 廖允峰一针见血将自己现在所处的劣势透析出来。君临笙脸色不变的听着廖允峰的解释。 “那……村民怎么样?”青侍却是耐不住了,他紧皱着眉头,也是许久才给出建议。 要论带兵打仗,村民们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不是打仗,手头又极度的缺乏人手。或许,只能这样做。 青侍话音刚落,廖允峰的脸色却是变了。保护村民们的安全是他与君临笙协议中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这些村民们置于险境。 君临笙在廖允峰开口抱怨之前打消了青侍的想法。 “这里的民风太质朴,不适用于官府之间的斗争。” 青侍脸上泛起一丝粉色,也不再多说什么。 听君临笙已经为自己开口,虽然知道君临笙会比较偏向青侍一些,但是他本来要求的也没有多高。 “既然我们自己没有人马,可以从对方那里要。”说着,挑了挑眉,暗示了君临笙一眼。 “嗯,待本王今日做一个计划,明早我们在讨论商定一下,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明天就出发去云州。”君临笙随即明白,点头赞许。 若是可以,他想现在就去将事情解决掉。可是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若是慌了阵脚,不但可能功亏一篑,也有可能让他回不到京城里去了。 君临笙回到了府里的事情很快在云州的官员们之间传了开来。 青侍守在门前,又一次被众人的“关怀”吵得头疼。 “哟,张大人,这才几日不见您又来了。”青侍刚坐在石凳上揉揉太阳穴。 这群人真的太能吵,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哥哥主子还有云姑娘老是嫌弃自己太唠叨了。现在的这番情形很明显是他将上半辈子唠叨别人的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又被唠叨回来了。 刚一坐下休息。前几天被踢坏的石凳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开来,屁股坐上去,不但凉凉的,还有些硌人。正头疼的时候,那满脸横肉的张大人又来了。 没有办法,将已经笑的麻木了的脸再次勾起笑来。对着那堆肥肉就走了过去。 张大人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青侍的不自然。 “哈哈,你又说我又来了?小心我生气,在王爷面前告你一状!”张大人也不客气。 “嘿嘿,这不是跟你熟吗?”青侍假装尴尬的挠挠头, 张大人往房间里看去。小声的附在青侍的耳边,“怎么,你又被王爷骂了?” 之前他终于打探到了君临笙去了齐泰山的消息,回去跟那些人禀报,他们却将这个任务交到了连自己的身上。 好吧,等他带了人去跟踪青侍的时候,眼看就要到了齐泰山了,却愣是把人给跟丢了。 他当官这么多年,还没干过这么没谱的事情呢!回来又是一阵被笑,害的他现在在那些人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青侍依旧挠挠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诺,主子已经回来了,就在屋里,你要进去吗?” 这次主子真的是在屋里,他也不用担心被戳穿,索性大方的让开房门让张大人推。可是这张大人却是摇摇头,有些讪笑的离开了。 青侍看着那堆肥肉远去的背影。眼底已经一片阴冷。哼,马上就要将你们这一群人一网打尽! 一路上,有君临笙的掩护和青侍的保卫,廖允峰也跟着君临笙下了山。自从早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讨论敌情,已经是整整一上午了。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喝一口水。 青侍在门外守着,一连几天都在山上没有睡好,终于不再有人来打扰,说老实话,他站着都几乎要睡着了。 君临笙端坐在衙门正中间的椅子上,冷眼看着眼下的人。既然身份已经被曝光,他也不在乎在这些人面前端一端王爷的架子。 “王爷受伤多日,现终于痊愈,实乃我楚国之大幸啊。”一名官员见君临笙回来,而且毫发无伤的样子,赶紧起来拍马屁道。 君临笙嘴角动了动,极浅的弧度让人看不出他的笑中到底带着什么样的意味。 “我想,你们之中也有人知道,本王前天去了齐泰山一趟……” 君临笙说着顿了顿,观察着身边两侧人的反应。除了有一人表示吃惊以外,其余的己任皆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很明显是经过了短暂的考虑。 君临笙也不戳破。直截了当的说自己的观点。 “依本王所看,这草寇隐藏极深,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官兵才会节节败退。本王想着找一个完全的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众位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没有直视众人,反而盯着手里的茶看。氤氲的茶香飘进鼻间,虽然不比皇宫里的茶叶好,倒也是上乘。 相比于方才的停顿,众官员这一次却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出去正常的反应,君临笙是看在眼里的。 害怕吗?害怕本王发现你们将楚国的良民逼上山头当了草寇吗?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网打尽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网打尽 “这,这齐泰山的草寇确实十分狡猾,属下曾多次带兵围剿都没有收获,殿下能够平安归来,带领我们去除掉那草寇自然是好的,只是……” “哦?只是什么?” 君临笙听到有人这么说,挑了挑眉看了这人一眼,很明显,齐泰山草寇的事情他是清楚的。 那人正欲再次开口,却被身后的一位官员给打断了。君临笙知道,这人正是方才那位官员的上司。 “依属下之意,这草寇不得不除,刚才计大人那么说,是想说因为那齐泰山的地势过于凶险,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对啊,对啊,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两侧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君临笙也不制止,反而依旧淡漠的喝着自己的茶。观察着下面人的表情,不漏声色。 其实,他本来就是想借讨论这个问题为由将大家都聚集起来,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可以用的。 “王爷,属下任云州巡抚,愿意带队剿灭草寇。” 正在一群人争吵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子却是站了出来,随即跪在地上,主动请缨。 君临笙一愣,随即惊呼道:“张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嘴上这么说,可君临笙的动作最多只是将茶杯放下而已。 张大人因为上次追寻青侍的事情被人笑得不行。现在终于又有立功的机会了,他可不想这么轻易的让给别人。 “还请王爷成全。”张大人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像是在等君临笙的答复。 君临笙忍住即将染上嘴角的冷笑,“好,念在张大人一心为民的份上,将此事安排与你。” 这个张胜,他回来之前都听青侍说了。虽然很明县他不是这些事情的主谋,但却是主要参与者之一。 “众位可是有什么意见?” 见各位大臣又陷入了沉默。君临笙有些头疼,强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问道。 经过一个时辰的会议,君临笙终于将人心都摸了个大概。幸运的是,除了领头那几个顽固份子,剩下的都是些墙头草,而这些墙头草,正是打击这群官员的重要工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整个会议期间,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不曾动,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与别人讨论的时候也不是很热衷,他反而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厌恶。 可惜了这个人不会隐藏自己,但心中好奇,便将此人在会议之后暗中叫青侍卫将他留了下来,此刻,应该正在书房里。 君临笙一进书房。素色朝衣便吸引了君临笙的视线,浅浅一笑,就像熟人之间打招呼。 “你来了。” 那人却是并不理睬,将头别过去不看他,他可对这个一来到这里就大肆收敛钱财,又口口声声说要剿灭草寇的三殿下没什么好感。 “你好象很不喜欢本王?” 君临笙并不恼怒,反而在他面前安然的坐在书桌前,随意翻开两本书,随意的问着,口气中带着几丝的霸气,却并没有见眼前的人有所退缩。 “哼,本人从来都对贪官不喜欢!” 君临笙也不恼怒,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许久,见他仍然是一副倔强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倔强可以成就他,不过同样转瞬,便可以将他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能屈能伸,将自己的喜怒掩藏起来,才是成大事者所必要的品质。 “你叫什么名字?”半晌,见这个人依旧不动弹。不离开也不向前一步,打发时间有些无聊的问。 “钱宇生。” 那人虽然一脸不情愿,却是一点儿都没有说谎。 君临笙淡淡的哦一声,本来想继续沉浸书里,却是突然的发问道:“廖允峰你认识吗?” 听到廖允峰的名字,钱宇生明显的有些激动起来。 “你,你把允峰怎么样了?” 君临笙笑而不答,对着后面努了努嘴,却看见淡雅的屏风后,出来的正是廖允峰那般温文尔雅的君子。 君临笙也不在乎,任由两个人叙着旧事。 早在他召开会议之前,廖允峰便将钱宇生的事情都跟他讲了,廖允峰与钱宇生感情颇深,君临笙便将告知他计划的任务交给了他。 “嗯,既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走吧。张大人,祝你凯旋而归!”君临笙拍了拍张大人有些臃肿的肩膀,嘱咐道。 与衙门中的人寒暄了几句,张大人便穿上连夜赶制的战袍往齐泰山的方向出发了。 然而,不过哦一炷香的功夫,众人都聚在衙门中还来不及散去,却都被官兵拦在了门口。 几个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慌。质问着君临笙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却见张大人从门外走来。 “哎呀,平时就你王大人话多,怎么到现在了还是你的话多?” 张大人挑了一下他的下巴。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王大人此刻已经被牢牢的钳制住了。 王大人脸色涨的通红。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与人一起捉弄的张大人,现在带着兵将他们扣了起来。 “属下已经将叛乱之人捉拿归案,还请王爷检查!” 张大人拱手到君临笙的面前,胖嘟嘟的小手做出这样的动作却是有些滑稽,不过当事人却并不这样认为。 为官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么威风过呢。 “证据?三殿下,你有什么证据?” 王大人毕竟作为云州的通判,作为云州最大的官,见识的多一些,最先的反应过来。 然而,他却忘记了,既然君临笙能将张大人钳制住。他的手里怎么会没有他的证据? 君临笙闻言,看了一眼钱宇生,一沓又一沓的信件从钱宇生的手中拿出来,一一铺在桌子上,从陷害知府到廖允峰给他们写的信,应有尽有。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其实这一些都是钱宇生和青侍的功劳。因为与张大人聊得多一些。再加上钱宇生对他的了解,青侍很容易的便翻进了张大人的家里找出了他们之间来往的书信,而这些,以足以作为张大人的罪证。 一炷香前青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张大人的时候,他是绝望的。 但是当听到如果抓住其他人可以判自己无罪的话,不管真真假假,反正他是信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凭借利益聚集在一起的团体,终究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分道扬镳,甚至倒打一耙。 第六百二十六章 匆忙离开云州 第六百二十六章 匆忙离开云州 初冬的寒风依旧不紧不慢的吹着,可是世间的一切却在悄然变化着。时间一久,除了那些疼痛还会在无意间被触碰,血色氤染在胸口,我们的生活依旧要继续。 云州城内参与策划的官员被依数捉拿归案,但是出于朝廷方面的考虑,君临笙并没有将此事公开于众,只是对外宣称草寇已经被除掉。 很快,本就繁华富庶的云州城再一次热闹起来,闹市之中,人群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团横着的肉恭敬的站在君临笙的面前。三皇子果然言而有信,并没有同他与一干人一样押进大牢。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策划谋反陷害君临笙的官员虽然已经被打到,但是毕竟残余的势力还在。因此君临笙安排张大人去了别的城里。 齐泰山的村民终于得以平冤,不必在躲避官府的追击。可以自由的出入云州的任何角落。只是当初的村子不在了。 在齐泰山上生活的时间长了,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生活的安定,都是村子里每一个人的奋斗得来。一时间,竟也对这个地方难以割舍起来。 君临笙理解他们,也希望他们能一直保持这种质朴的心态。暗中吩咐青侍在山上开一家学堂。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苦了孩子们。 一切都来的太快。从昨天将一干人等再到雪骑再次出现在衙门门口,不过只有半天和一夜的时间。 好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对君临笙来说这一切却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青侍将君临笙送到门外。经过一夜的休息,君临笙的脸色明显地比之前好上太多。青侍将雪骑交到君临笙的手中。 廖允峰与钱宇生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此刻看见君临笙皆是跪了下去。君临笙只是看了一眼,也并没有制止。 毕竟,现在不同于在山里。在人前,一些必要的礼节还是有。 正欲将他们拉起,却发现他们在地上已然磕了三个响头。君临笙一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草民廖允峰不才,现幸得三殿下相助救我村民和家人于水火之中。现又因为家中琐事,无法日夜陪伴在三殿下身旁。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聚。无以言谢,只是日后三殿下若是有需要草民的地方。殿下尽管说就是。我等几人必定肝脑涂地。” 说完,廖允峰带着几个人又是重重的一谢。 君临笙将他们从地上扶起。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便头也不回的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快!再快一点儿!”君临笙不住的呐喊,雪骑的白亮的毛发上也已经有些濡湿,君临笙却仍旧不知疲倦的往前赶。 为了能够尽快为君临溪赶回去送药,君临笙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出发。无奈拗不过青侍和廖允峰他们,直至拖到了今天上午。 现在,只能在路上多赶一些路弥补掉昨天的损失了。 君临笙走的匆忙,实际上,云州城里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开端,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没有办法,君临笙只好将青侍留在了那里,自己一个人上路。 而青侍留在云州城里第一件要办的事情便是去找张大人那坨肉。 那个家伙居然也能阴差阳错的成了自己人,青侍也没有太多的抱怨。只是再次看到他那笑意盈盈的脸以后浑身的鸡皮疙瘩起的更多了。 主子吩咐的齐泰山学堂的事情,在廖允峰的帮助下也很快就办好了。月牙蹦蹦跳跳的跟在青侍的后面。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问及君临笙的去向。 明明知道他去了哪里,月牙是不想自找没趣吧。 君临笙的预感不是没有根据的,他的着急也不是空穴来风。 京城,静王府内,为君临溪把脉之后的王御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皓月当空,一切都沉在一片宁静里,可是这宁静之下隐藏的悲痛却让他不得已而掩面。 心疼君临笙和君临溪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却又无能为力。蛇叶果……王御医口中呢喃着,转身回到了榻上。一夜无眠。 君临溪收拾了东西。心中一片豁朗。纵是从来都不争名逐利的他也在此刻将所有的事情都看透。 将房中的侍女都退了下去。只留玄卫守在门外,便闭上眼睡了过去。还好,他已经在最后将君临笙有了托付之人,还好,最后的事情他还来得及做。 记忆中那个颤抖着推开自己,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疗伤的孩子,希望他可以继续坚强下去。也希望他没有看错云琉雅。 这些天来,心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通透过。胸口依旧像绞着一样疼痛。他让他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看开了。他知道,这是大限到了。 原本以为骨子里带着傲气的自己会在这一天来的时候会心伤,会抓住什么东西不妨。然而实际上并没有。闭上眼,此夜注定安眠。或许,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吧。 清晨微亮,玄卫紧张的冲进房里。一声清脆的咳嗽声传进耳中。顾不得主仆之间的区别,推开门便往君临溪的榻前赶去。 “殿下!” 大步的向前扶住正沿着床沿的君临溪。因为身体的剧烈抖动差一些就要落了下来。来不及拿过那痰盂,血色晕染在地上。映着初冬的寒气泛着白色的蒸汽。 静王爷清晨醒来吐血不止,这突来的打击让静王府内一时间再次炸开了锅。玄卫已经派人将皇宫里大半的医生全都请来,协助王御医的治疗。 没有预兆的,侍奉的侍女只是说昨天安排二殿下吃东西的时候他孩子笑着。谁知道今天早上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是有预兆的,只是懂的人只有君临溪一个罢了。 血色,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心慌而停止蔓延。君临溪依旧斜靠在榻上,若不是几名侍女在一旁扶住他的身体,恐怕下一刻他便会跌落下去。 玄卫紧张的在床前踱步。不停地催促着各位御医,却依旧只换来众人愁眉不展的神色。 第六百二十七章 君临溪病逝 第六百二十七章 君临溪病逝 “王御医,静王爷他怎么样?”试探的向前问去,似乎是害怕打扰他的诊断。 王御医并没有出声,只是摇摇头。脸上骤然变得的神色却告示了众人眼下的情路并不乐观。 玄卫也不再多言,只是在身边静静的候着,等着御医们诊断完毕。 相对于众人的慌张,当事人却是轻松的很,口中的污物依旧抵挡不住的往外倾泻,散在地板上,遇到空气变成暗红的样子,狰狞又肮脏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想要撇开头,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力气。 只能是斜着躺在床上,任由侍女用自己的身子将自己抵在床上才不至于会跌落下去。 这一天来的也并不是很突然。不是吗? 面色苍白如纸,好像就在一瞬间,所有的生命力消失殆尽。无力的抬起手,却发现身子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能任由抬起的双手散下。口中呢喃,却是没有人听得清楚他的声音。 许久,王御医终于在人群中站起来。将手中的一副药方交与到身边的侍女手中,嘱咐她一定要精确。不大的寝房内挤满了御医和侍女,却是一点儿嘈杂的声音都没有。 玄卫紧握着手中的剑,看着床上的君临溪。娃娃脸上带着严肃,却一点儿都没有违和感。 “怎么样!”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其实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预知到了答案,只是希望御医开口,再重新给大家一个幻想罢了。 “二殿下毒以入心肺。现在五腹六脏已经基本停止在动了。怕是……”摇摇头,从众人之中走出。 毒入心肺。之前在与季流云在一起的那短短的几天里,也听说过毒攻入心扉的情况。只是师徒两个人给出的答案都是——回天乏术。 君临溪已经无药可治,只能这样任其将身体的血液全部都吐出,直至失血而死吗? “王御医,有没有什么办法!你快想想。” 玄卫不再了之前的沉稳,抓住王御医的肩不断的询问。 “主子,主子就要来了。就要带着蛇叶果来了。” 王御医只觉得肩上被玄卫揉的生疼。却并不敢打扰这个正着急的男子。依旧是摇摇头。 “老夫和几个同僚只能让殿下暂时的停止吐血,至于是否能够撑到三殿下赶回来,只能看二殿下的造化了。” 许久,君临溪停止了吐血。地上早已是暗红一片。几位侍女用力将静王爷摆好姿势躺好。便退了下去。只留玄卫一个人照料在身边。 君临溪想要抓住玄卫的手,却依旧是几番抬手都失败了。相比于方才,君临溪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竟与前几日刚下的初雪无异。 玄卫看懂了君临溪的眼神,将手交与他的手中。入手的温热让玄卫急躁的心稍微平和了几分。 “二殿下,信我已经交与云姑娘。青侍说主子已经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正在往这里赶来。二殿下,你一定要坚持住。主子带了那蛇叶果来。”看着君临溪想说却说不出的样子。玄卫急忙的解释道。 君临溪却并没有因为玄卫的话而安静下来。他心中是着急的,有太多的想要嘱托。停顿了许久。君临溪慢慢的安静下来。 “玄,玄卫。三弟他受了太多苦。我走了以后,他会冲动。你,你一定要制止他。” 微弱的声音在两个人之间传出。玄卫直点头。二殿下说的也正是他最害怕的。他害怕主子听到皇兄逝去的消息后会乱了心境,而坏了这十几年的筹划。 正在这时,侍女已经端了药进来。君临溪蹙眉。明明知道是无谓的挣扎,太医们却依旧这样做。 苦涩再一次蔓延在口中,眼前的侍女却逐渐的变了。张扬的红色覆在身上,张扬又火辣。愤愤的将药递到他的嘴边,以为就要呛到他了,却是恰如其分的充满整个口腔。 很快,一碗药已经喝了见底。嘴角勾起笑意。说不出来,口型却是摆成“你来了”的样子。即使明明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 玄卫将二殿下的神情一一映入眼底。先是一愣,随即却是了然。这样的表情他在主子的脸上见过,在青侍的脸上见过,在季流云的脸上也见过。又怎会不懂? 只是摇头,天下的有情人不是最终都能成为眷属。只能是珍惜眼前人罢了。 喝过药的君临溪。脸色微微的泛起几丝红润。已故倦意袭来,渐渐的睡了过去。玄卫见此,也并不急于叫醒,合了门便守在门口。 冬天的空气总是干燥的。就连天空都不如秋天的时候蓝了。暗黄色的天空下,掩住了太多的人的心。多事之秋过后,事情却并没有终止。 这样的生活时时刻刻都是痛苦的。即使是在睡梦中。君临溪被一阵有一阵的疼痛刺醒。目光涣散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安静,真安静。 蓦地,胸口再一次传来一阵抽搐。要紧牙关不让口中氤氲的疼痛呼出,却是猛然的张开口,一大口污血却是从口中淌出来。在素材的锦被上煞是惹眼。 想要嫌弃的将身上的棉被踢开,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只能任由那污物印染进棉絮里。大口的喘着气。目光依旧涣散。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他觉得他是平静的。 王御医每个半个时辰就为君临溪把一次脉,计算着他还能撑多少时间。只是每一次说出的数字都让玄卫觉得心惊。 五天,从云州城感到京城,最快也要十天! 再好的医生也有算错的时候,即使是王御医也不例外。王御医虽然一直都在给君临溪用一些补血的药材,但无奈他的造血功能已坏,即使用了西域的藏红花,却依旧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毒药毕竟已入心肺。君临溪终于在吐血后的第三天熬不住,终结了他仅23岁的生命。 自幼就服药的君临溪,终于不用在承受那药草的煎熬了。 寝房内一片安静,不再有时而传出的咳嗽,更不再有那并不平缓的呼吸。玄卫将君临溪安置在床上,转身入了皇宫。 第六百二十八章 彻查君临溪的离世 第六百二十八章 彻查君临溪的离世 静王爷的突然离世给又一次成为了早朝的焦点。实际上,静王爷的离世并不能算是突然。只是每个人都在忙于争储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罢了。 皇太后依旧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却是比往日要严肃起来。君临溪的事情确实给宫中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身居宫中的静妃娘娘每日吃斋念佛,却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晕了过去。 君临溪因为自幼体弱,因此知道20岁才被封王搬出了皇宫。平日在皇宫里,皇太后毕竟与这个孙子接触的最多一些,也因此感情最为深厚。 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却让这段感情划上了终点。 女子都是比较注重感情的动物。孙儿的逝世确实有让她想要好好的行驶自己的摄政权利的欲望。 “众位爱卿,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冷眼看着台下的众人。她是要将这件事彻查的。 “启禀皇太后,静王爷突然离世此事过于蹊跷,还请皇太后下令彻查!”一位官员上前一步。拱手说,语气,同样带着一些强硬。 这位官员话音刚落,群臣中议论声音越来越大。惋惜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不过多时,众人却是在几位皇子的带领下跪了下去。“二皇兄离世确有蹊跷,还请皇太后下令彻查!” “请皇太后下令彻查!” 皇太后看着台下的众人。这正是她所想的。“那依各位看,这件事情交给谁比较好?” 众位大臣被这么一说,却又面面相觑起来。几位皇子却是暗中攥紧拳头。这是一个肥差事,他们都不愿意错过机会。 每个人都正在用眼神看着身后自己的人暗示。却见君临风已然站出来毛遂自荐。 “皇太后,我与二皇兄向来关系要好,现如今皇兄西去,临风心中不甘,还请皇太后下令,准许临风为皇兄雪冤。” 君临风跪在地上说的动情,高高的朝帽随着低头的动作沉下去,恰好遮住眼角难掩的笑意。 台下君临风的人皆是一片拥护。几位皇子恨恨的看着他,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二皇子君临溪病逝,五皇子为兄报仇彻查原因的事情一时之间在市井中传了开来。或是感叹天妒英才让君临溪这么早就离去,或是感叹君临分翩翩风度宅心仁厚。 传闻总是如风一样,就连终日都在房间里画图的云琉雅也听说了此事。 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当听到刚上街回来的白素这么说以后,动作明显停滞了几分。 “素素,你是说,静王爷死了?”因为太过激动,竟忘记了用避讳,直接说了死字。 白素下的伸手去掩住云琉雅的嘴巴。 “小姐,你不要命啦!”这个小姐,自从和小楚他们玩上以后就越来越不顾自己的形象了。之前还端庄的小姐都被这群孩子们带坏了。 花青从外面都来,恰好听到了云琉雅的话。没有像白素那般紧张。 “小姐跟小楚他们在一起,年龄都是倒着长的了。” 与白素的想法如出一辙,他也听说了二殿下的事情,只是并不想让小姐追问,因为她知道下一句话会让小姐异常的气愤。 云琉雅摆摆手不理会两个人的嘲弄,自顾的陷入了深思中,白嫩的手腕托着小脸,偶尔有几丝青丝在耳边垂下却是显得更加动人。 很难想象前几天那个温和的公子就这样离世了,他与它的接触并不多,唯一的接触还是因为那远在云州的君临笙。 她还记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每一句对话,他说:你不需要怜悯我。 终日受药草的苦难,这样算是解脱吗?纵是心怀豁达,怕是心中也有不甘的吧。 从书桌最底层的柜子里拿出前几日送来的信,放在紧紧地握了握。他是不是一个好人她不知道,但是她却能明显的肯定他是一个好哥哥。 一个害怕弟弟会失控提前为他布置好一切的好哥哥。 为了不让君临溪的愿望落空,她要帮助君临笙,再次伏在案上描绘起各种各样的图形起来。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 “花青?朝廷那边怎么说?”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问秦天佑的呃,不过现在既然只有这两个丫头在,倒也不如先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花青听后面露难色,白素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 “勤王爷主动请缨,彻查静王爷突然病逝之事。”白素说的自然,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云琉雅脸上划过一丝恨意,却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假仁假义的君临风终于又有什么行动了。很好,她复仇的计划就又要开始行动了。 云琉雅将信放回到格子里。捋了捋耳边的青丝。 “花青,将这些带去打造出来。白素,你也跟着去。”将两个丫头支开,她要更多的时间来创作才行。 不仅仅是为了君临溪,更是为了她此生最重要的复仇的任务。只是原本应该被填的漫漫的心却并没有感到充实,最深的那一处还是空的。云琉雅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秦天佑站在云琉雅的房门前,几次想要敲门却收回了手。这样认真的她让他不忍心打扰,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好像是一整个世界。 二哥的事情他还没有确定能不能摆平。那日与他交流之流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 以秦天栎那样的性格,恐怕越是得不到的才越会争取,那日被气昏了头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之四海希望他能够等些日子再来。 犹豫了几下,想着到底要不要将这几日在朝廷上的发现告诉云琉雅。最后却还是转身离开了。虽然知道云琉雅肯定需要这些消息。毕竟,那是情敌的事情。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爱情面前。秦天佑也不例外。 市井之间的消息让人津津乐道,让人觉得安心。殊不知,一场盛大的阴谋正在暗中召开。楚国,也从来都不像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争储,也从来都不像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第六百二十九章 阴谋 第六百二十九章 阴谋 调查的事情已经下发了很长时间,然而君临风的进展却不是那么容易展开。 在书房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奏折,心情却是越加的烦闷起来。 当初在朝上看到皇奶奶的表情让他有了毛遂自荐赢得皇奶奶开心的想法,再加上身边的几个皇兄弟的摩拳擦掌让他有些激动,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后悔了起来。 本来几个人之间商量好的措辞也变得不统一起来,让他不得不重新自己来想办法。 枪打出头鸟,这道理他懂。却发现他却傻傻的做了出头的鸟。 冷冷的冬日,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的污浊。打开窗户想要发泄心中的烦闷,却看见不远处两位女子正针锋相对。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两个人竟然连假装的姐妹也不做了。 金念幽最先感觉到投来的目光。抬头看向窗边,正遇上君临风那深邃的双眸。因为掩在窗户后面,她并没有发现他紧紧握起的拳头。 双手搭在云语非的肩上,巧笑嫣然的温言细语。却被云侧妃嫌恶的打开双手。 金念幽借势倒下去。如水的眸子再一次染上了一些晶莹。肩处的衣物因为突然的用力而划落下来。在冬日中正瑟瑟发抖,却将本就本嫩的皮肤显得更加娇嫩。 君临风喉中一紧,仍是厌恶的别开头。他若是这种见不得女色的人,又怎么会直到遭到云琉雅的暗算才娶了云语非?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云琉雅的有意为之。 不过,金念幽的动作却是让君临风有了一些头绪,既然现在皇子间已经与他拉开了距离,他又为何不主动的送上前去? 美人计?几位皇兄皇弟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侧妃,有的不过是几个侍妾。既然明国能够远嫁金念幽与他联姻,他也乐的嫁几个女人过去与他们联姻。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吃的方法相信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还是很受用的。 想到这里,心中的烦躁却是舒缓了许多。从书房中走出拉起正在被云语非讽刺的金念幽。打横抱起便往寝房的方向走去。 纵使他不纵欲,但是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无视掉身后云语非可以吃人的怨恨眼神,金念幽藕臂揽上君临风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青丝间。感受着他的男性气息。 很快,几位皇子淡却了之前在朝上的不愉快,都选择了重新与君临风合作。然而,这同样意味着玄卫苦难的到来。 玄卫站在静王府的院子中。偌大的府邸已经全然被各色的白绫所装饰起来。君临溪依旧躺在他仙去的那张榻上。安然的样子让玄卫觉得有些心疼。 作为哥哥,他完全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同样作为下属,他也被他的宅心所打动。脑海中依旧记得他临终前说过的话。 阴谋。他说这是一场阴谋。而这个阴谋已经将他完全的卷了进去,甚至出现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玄卫知道,静王爷的死并不是这么简单。但是现在主子不在,即使他动用玄组的力量却依旧得不到任何的头绪。 所有的真相似乎都有可能掩埋在地牢中。玄卫从那日回来之后就发现了君临溪身上的异常。但是这异常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心中悲愤,帮着管家招呼前来吊唁的众位臣子。上午大皇子和六皇子来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两个人脸上诡异的笑容。只是觉得后背一阵发寒。这个情形,直觉他应付不来。 “玄侍卫。”一声急急的女声跑来打断了玄卫的思绪。 看着侍女着急的样子,他知道这是要来了。 “玄侍卫,大堂上有一个公公求见,说是有太后的懿旨。” 侍女跑的气喘吁吁,本来就有些红润的脸在看到玄卫后又一次泛起红来。 “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现命玄卫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公公尖细的声音在一片静默的静王府里传开,玄卫却是紧蹙着眉头迟迟不肯接旨。 “玄卫?还不接旨?”公公也有些烦了,催促道。 接了懿旨,玄卫却依旧是犹豫。进了皇宫,可以离振兴更近一些,可那也意味着会更危险。 带着几丝犹豫进了大殿,却见周围几个官兵将自己围了起来。而面前坐着的,正是五皇子君临风。 玄卫虽然不喜,却依旧行礼恭敬道:“草民见过勤王爷。” 君临风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不用客气。身边的官兵却依旧没有退后。 君临风不急不躁的声音从大殿之中传来。 “玄卫,本王奉太后懿旨彻查二皇兄的离世,可是……” 说着,君临风摇头表示惋惜,“可是,这所有的结果都调查出来是由你所为,可是为什么?” 玄卫一愣,没想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已经上了他们的道。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恭敬地跪着,不曾表达自己的任何看法。 “勤王爷,小人只是负责静王爷的安全,不曾做过陷害静王爷的事情,还请勤王爷明察。” “明察?玄卫,你说,我,我就是查了以后才找你啊。”说着,将袖中的一张薄纸展在玄卫的面前。竟是一张供纸。 君临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只是那弧度太浅,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供言中称玄侍卫与二殿下形影不离,点点矛头都写的清楚。 再看落款,却是那静王府上上下下的人。这突来的变故却让玄卫异常的冷静。 玄卫的心却平静了下来。或许,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却又理所当然。 “玄卫?你可认罪?”君临风居高临下的看着玄卫,冷冷的问。 “玄卫不曾有罪,何曾认罪?” “来人,将玄卫押入大牢!”君临风甩袖,不再用温润如玉的气质掩饰自己的嗜血,却恰好的被人看成了公事公办的廉洁模样。 在权势的面前,真理却往往被掩盖下去。不等玄卫为自己辩护,却已经被周围的人拉住,紧紧地钳制让他挣脱不开。 他也知道,为了主子的忍辱负重,他现在还不能挣脱。 第六百三十章 疑点 第六百三十章 疑点 在被压入大牢的路上,玄卫不住的紧握着拳头,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被板上钉钉咬定了是凶手的玄卫已经不再有了一开始的紧张和疑惑。 若是有人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他的解释只能给不法者有了更多的把柄吧。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知道这些天来朝上不断的有人借着君临笙在云州迟迟未有作为的事情攻击他,玄卫在写给君临笙的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只要朝中依旧是现在四派的局面,他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有危险。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君临笙不在,玄卫变成了君临笙留在京城里的眼线,人尽皆知。 而现在,这个人却将静王爷害死了。所有的矛头再一次一齐指向君临笙。 依旧是那日的高墙,依旧是那日的牢门紧闭,玄卫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实际上,尽管在君临笙的身边也有十几年,但是这牢房却是第二次来。 讽刺的是,第一次是因为君临溪,而第二次,却还是因为君临溪。 “呦。王总督,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您来了?”玄卫被人押着,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却见正是那日来见过那个守卫。 看起来做事严谨的守卫在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后,竟也是这般狗腿的模样。 王总督扫了一眼守卫,眼前的这副面孔倒是生疏的很。不过说的话他却很喜欢。爽朗的一笑,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门前却是格外的格外的刺耳。 “与上次一样,既然你在。就交给你小子了!好好表现!”拍了拍守卫的肩膀,暗示性的说道。 那守卫见总督这般暗示,“总督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个马步向前便捉住了玄卫。果然,这宫里的御林军身手皆是不凡。 玄卫也不挣扎,与那守卫四目相对,却见那人一个寒颤。这眼神太熟悉,再次遇上竟让他无缘无故的胆寒起来。 “走吧。”强装淡定的扯过玄卫的衣袖,因为带着些惧意,用力太大,差点儿将玄卫拉的跌倒。 一股阴森的气息从四周传来,玄卫不由得皱了几下眉头,没想到当初说尽了好话没有进来,因为进来却是在这个时候。 跟着那守卫转了几个圈,哐啷一声就被推进了牢房里面。那守卫松了一口气。 “诺,你就在这儿好好呆着吧。表现好了,我们都不会难为你。”转身对着对面牢房里的打了招呼才离开。 玄卫一个人在牢房里打坐。这里的气息让他很不喜欢。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竟让向来谨慎的他也不知所措起来。 偶然间一抬眼,却见对面的牢房是一名女子。虽然有些狼狈,但依旧难掩她妖娆的身段。只是低着头,未曾见到她的容颜。 举止间,也并不像想象中的女犯人那般的粗鲁残暴。奇怪的是,并不像他的这边只有一些茅草,对面的牢房里不但有一对桌椅,更有一张软榻。 带着疑问,玄卫四下打量周围,这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除了他与对面的那间牢房外,不曾有其他的犯人被关押在这里。 心中疑惑,却恰好碰见对面那女子的双眸。四目相对,那女子并未有太多的惊奇,却是惊呆了玄卫。 之前红妃盛宠,君临笙疑有诈,曾多次吩咐玄卫调查她。 虽然几次下来都没有什么收获,却将这女子的容颜记得清楚。对面那位,除了刚被封为皇后就进了大牢的红妃还能有谁? “红妃娘娘?”玄卫试探的问道,却见红妃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玄卫。退去了皇宫中的浮华,此刻的红妃比之前更填了几分清秀。 “你是谁?” 疑惑于好久不曾听到的名讳。红妃打量着眼前这个娃娃脸的清秀男子。 玄卫行了一个礼,而后道:“属下见过红妃娘娘,属下是三殿下的侍卫。”即使明明知道对面不再是后宫中的妃子,玄卫依旧是这么称呼。 红妃蹙眉,很明显,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三皇子?君飒枫那个既讨厌又有些惧怕的儿子吗? “我见过你,那次你在皇上的殿里汇报许世通敌叛国的证据的时候。”红妃思索着,这才开口。 玄卫只是笑笑,并不出声。 “你是来寻我的?”红妃这么其实也只是随口的一问。毕竟当时小六只是说有人来寻她,却被没有透露那人的丝毫特征。 “属下确实来寻过红妃娘娘。不过现在……”玄卫一愣,不由得苦笑,看看牢门上已经生锈的锁暗示说。 红妃没想到竟歪打正着,心中更加好奇起来,上下打量的眼光也因为心中所想而带上几丝疑惑,竟是比之前更加清秀。 了然红妃的疑问,也是因为在这牢房中淡却了那谨慎的心,玄卫并没有隐瞒,而是将所有的事情拖出。 “那日来寻你,是因为静王爷对皇上的死有疑问。而现在我来这里,是因为静王爷在我身边死了。” “那些人不就是这样吗?找不到凶手,只能让身边陪着的人抵罪。” 红妃听完,情绪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在这安静的牢房中,或许是看淡了吧。 “凶手?” 他早就知道君飒枫的死不会是一个意外,再加上之前君临溪的话。但是现在听到红妃的话,可能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不知不觉间,玄卫发现他自己的遭遇与红妃极其的相似,都是因为在病重之人的最后的日子里陪着而入狱。 而现在看看牢房里的景象,也确实是有将他们两个隔绝起来的样子。 攀谈间,两个人就静王爷和君飒枫死亡时候的样子做了对比,发现两个人的症状出奇的相似。吐血不止面容憔悴似瞬间生命力被抽空了大半。 太多的相似,两个人都沉默了,正常来讲,这样的事情应该会有人好好的盘查才对,而现在却没有人问津。 而与此同时,玄卫更加的担心起自己的主子来。 第六百三十一章 回京心切 第六百三十一章 回京心切 失去的终究成为了过去,即使你的缅怀充满了悲伤,却无法改变过往。 君临笙在接到那封信件的时候心里的不详就很是清晰,那场奇怪的梦境更是将恐怖的情绪推到了最高峰。 他快马加鞭的疾驰归来,就是为了能快一些将得手的蛇叶果早一步交到二哥的手上。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和所想般如愿,君临笙的迫切注定成为一场空。 君临溪的死让整个政局动荡的越发厉害,显然的因为玄卫被只认为谋害二殿下的罪魁祸首,远在云州城的君临笙也被冠上了为了皇位不惜谋害皇兄的罪名。 “快点!再快点!雪骑我们要快点回到皇城才行!” 君临笙的声音听起来不安极了,就连身下的马儿都感受到了他的这份心情。 为了能够早点回去,他甚至放弃了宽阔无垠的大路,转而选择了虽然颠簸但却是捷径的小路。引出出门的急,就连包裹都没带来。 从云州城到京城,来的路上也是用了十多天之久。但若是任由这样的速度,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身下的颠簸让他的心绪更加的感到不宁了起来。耳边不时的传来呼啸的风声,异于京城的云州景色也从身边极速的流逝。不过君临笙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无暇顾及身后的青侍和廖允峰等人能否将这云州的事情处理妥当,君临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后悔来到了云州。 不对,还有救!只要还能赶回去将蛇叶果让二哥吞下,这一切就都还有救!双脚用力夹紧马腹,用力的驾驭起来。 猛然,一声呼啸的风声传入耳边。君临笙一个诧异,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影后便继续向前骑行而去。不过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那云州城的城界处。 然而,归心似箭的君临笙并没有发觉。在这光芒普照大地的白天,听到的那一声风啸确实太过奇怪了了一些。 寒光一闪,那如毒蛇般蜿蜒的软剑就要缠上君临笙的脖颈,他这才发觉不妙、来不及骇然,身躯已然伏在马背上。 只见他眉间紧紧地蹙起,邪魅的英气在眉宇间幻化开来。眸中,已经染上一抹愠怒。 没有停下脚下催促爱驹的动作,君临笙伏在马背上不断的躲避突然间出现的黑夜人。正是因为自己太心急太大意。身边一连出现五个呼吸声他竟然都没有发觉。 君临笙脚下在马上用力,上身却是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黑衣人同样对身下的坐骑用力,与君临笙速度相当。两伙势力间,恰好保持静止的样子。 手中长剑已出剑鞘,不时的与前来交战的黑夜人发出兵器相撞的声音。将黑夜人击的练练败退。来不及问清楚究竟是何方势力,也来不及观察他们是哪门哪派的武功。只是在摆脱几人的控制之后依旧往前跑。 现在谁也没有比得上赶路重要,那群人却没有君临笙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着前面驰骋着的君临笙,身后一个黑衣人却猛然勾起一丝冷笑,随即拿出藏在袖中的弓弩。那小巧的箭端噙着明显的暗红色,很明显是染上了剧毒的。此刻,却正对着君临笙的后背袭来。 小巧的利剑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啸声,君临笙再次低头,又一次躲过了偷袭。却是反手一弹,一块石子打在了身后之人的马腿上,与此同时,一枚细小的飞镖摄入此人喉咙。不等惊呼,那人已然倒在了地上。 君临笙啐道,这些人竟然比上次在齐泰山遇上的黑衣人还要凶狠。 他本不屑于使用这种暗器,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先他一步。无意间撇向刚才利剑打在的位置。周围的几株小草已然枯死。 该死的,竟然用毒! 不等停息,侧面又有一把软剑袭来。这次的目标却是雪骑。雪骑跟随君临笙出入战场多年,自然也是有灵性的马。同样纵身一跃,却是比之前的奔跑更加快速的往前买了一脚。 嗖嗖又是两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一人一马又一次应声落下。因为回京心切,君临笙出手也比之前要狠辣了许多。招招都是击人要害。 身边的三人见有两名同伴已经相继战死,不但没有丝毫的凌乱,反而阵法间更加的有章法起来。也越来越让君临笙应付的吃力了一些。 四人四马就这样奔跑。一直出了云州城,几个人的攻击不断,君临笙亦是不断的防御。只是由于心急,不断的出现差错,有几次差点儿让他们有机可趁。 猛然一声勒住马,雪骑发出一声长啸,嘶鸣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地中显得格外的悠长。 没有意识到君临笙的突然动作,身旁的几个黑衣人却已然冲了出去。后背猛然间全部暴露在君临笙的面前。又是几声风啸。几个人想躲,却不想那飞镖的位置恰好撞在几人伏下的身躯上。 应声而落,马儿没了主人也是四散跑开,消失在了这城界相交处。 君临笙下马,在几具尸体上翻找,却见一名男子眸子陡然亮起,手中举起匕首猛然朝着君临笙的胸口处刺去。 好在君临笙反应快速,迅速的避开腰身举起长剑对着其脖颈就是一击。汩汩鲜血在那人颈间流出。而君临笙虽然躲避及时,手臂处却也被擦伤。 好在,鲜艳的红色证明这匕首之上并没有毒。 君临笙继续翻找,除了一小瓶药品外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很明显,他们是冒着敢死的心态来的。 凑在鼻尖仔细的闻了闻,是解药的味道。同样的在三个人的怀中取出此物。 来不及细想,君临笙一点儿都不敢迟疑,简单的将手臂的伤口包扎起来让它不再流血,便翻身上了雪骑。再次踢了雪骑的双腹,一人一马便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 看来,这条回京的路会比想象的要困难的多。君临笙的预感一向是特别的准,这一次更不会例外。 第六百三十二章 杀机四伏 第六百三十二章 杀机四伏 已经是离开云州的第二天晚上。两天来,一人一马不停的超负荷赶路,君临笙则是在马背上随意的吃些干粮,而雪骑每次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一炷香。如此活动量依然让这两个生命承受不住。 已是深夜,因为本来就是走的颠簸的小路,因此周围一路也是荒凉的很。终于到了隶属扇州的一个小镇,小镇不大,随意的找了一间客栈便住了下来,准备休息两个时辰继续赶路。 多日的劳累让君临笙疲惫不堪,好在手臂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他很快的进入梦乡。和衣而睡,心中巨大的沉痛和着急让他的睡眠极浅。也正是这样才听到了门外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 君临笙下意识的握紧身边的剑。若是别人,怕是会以为这是一家黑店,只有经历过一切的君临笙才会知道现在他的处境是有多么的可怕。 将身边的棉被折好,翻身越上房梁。虽然精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方才短暂的休憩已经让他的精神状态改观了不少。 房门上的锁链被坚硬的长剑打开,只发出一声清脆细微的断裂声。随即一支长长的吸管出现在房间中。 好险!这些人竟然用迷药。用衣袖掩住口鼻,无奈初冬的空气过于干燥,即使衣袖与口鼻处相邻的严严实实,依旧不能阻挡那迷药异香的进入。 无奈,只好忍痛将手臂上沾血的布条捂住口鼻,浓烈的血腥味让君临笙越发的清醒起来。胃间也不时的作呕。 确定放毒之人离去后,君临笙从房梁上跳下,将布条重新绑在臂间,将衣物沾了水戴做成面巾掩在口上。便守在门后,只等那下药之人再次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人就再次出现在了君临笙的房间里。 可能是对自己的药效过于自信,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君临笙的靠近。长剑对着床榻之人就要砍去。君临笙在身后将匕首抵在喉间一个转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便将其放倒在地。 换上了那人的衣服,翻身从窗户中跃出。将雪骑从马厩中取出便离开了客栈。 从客栈中离开,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下马。冬天的寒意渗入骨髓,却并不影响这一人一马。在野外与雪骑相靠休息了一个时辰,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才再次上路。 然而,出发不过片刻。或是雪骑的颜色太过扎眼,一伙黑衣人再次追了上来。 君临笙蹙眉,他 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追着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声音如万张寒冰,其中的威严让任何人听了都不由得为之一振。然而这些人并不包括眼前的黑衣人。 没有一个人言语,眼前的人竟是之前在云州境内追杀他的两倍之多。寒光再次在几人之中展开,君临笙这一次也不再急着赶路。 让这群苍蝇跟着只会影响他和爱驹的心情! 不知不觉间,君临笙手中的长剑已然变成了两把。一把是自己的,另一把则是刚刚刺伤的一人从中抢过的。 这招二刀流的本事他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耍过。 即使是在最激烈的战场上,他也只有那一次在对抗宋国时,眼看就要失利,为了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才用的。而现在,却不得不用在这些人身上了。 君临笙与他们交战几个回合。这些人的招式十分奇怪。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凶狠至极,又阴柔至极。几番争斗间,君临笙以明显处于劣势。额头已然渗出丝丝的冷汗,身上亦有多处负伤。竟有几处流出暗黑色的血液。 不好!剑刃有毒! 再看那群人,有一个人一直在阵法的中间。周围几个人都多多少少有手受伤,但是他的身上却是毫发无损。而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带毒的伤口全是那人所致。 这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人物。对上那带着异样流动色彩的双眸,君临笙就如一只发怒的狂狮,不住的挥舞则手中的剑。却无论如何也伤不到那人分毫。 因为着急,手中挥舞的双剑也慢慢的变得没有章法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在黑夜人剧烈的攻势下君临笙觉得自己体力越来越差,挥舞着双剑的手也变得无力起来。速度和力量都衰减了一些。 雪骑在他的身下嘶鸣着,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力不从心。突然,一击弓箭刺入它的脚踝。因为剧烈的疼痛,雪骑又一次发出一声哀戚。动作却是不见任何的异常,让在马上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主人依旧坐的稳妥。 君临笙虽然不知道身下的爱驹发现了什么,但也知道这般声音绝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立刻调转马头,大力的奔跑了起来。身后蓦然袭来箭雨,君临笙只好回身抵御他的攻击,但仍旧有几支箭射在了身上。不过好在并没有伤及重要位置。 肩口处的伤口依旧有汩汩的暗黑色血液流出。君临笙点住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防止毒性蔓延。身下的雪骑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快速的向前奔去。从未有过的速度,将身后的一干人马甩在了身后。 风,已然变成了耳边的呼啸。君临笙强忍住伤口的疼痛,从怀中取出那日在云州遇到的伏击人的小瓷瓶。顾不得管不管用,便将药剂吞了下去。 他知道,若是自己任由毒性这般蔓延,必定只有一死。 不远处,身后仍有十几匹马踏着黄土奋力追赶。虽然君临笙抵死抗击,却依旧没有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杀掉。 对手越来越强大,而几经劳累的君临笙却越来越弱。 “大哥,他们跑远了。”见君临笙远去的方向,身边的一人捂住方才被君临笙砍伤的伤口道。 那人眸中却满是轻蔑。只是掩在面巾下看不出表情。 “他中了竹叶乌,纵然不死,也功力尽失!” “大哥果然高明。”那人拱手,奉承的说道。 一行人看着远去的君临笙,叹惜有之,窃喜亦有之。他们本来无冤无仇,要怪,只能怪这个人太优秀。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得到大笔的赏金了呢。 第六百三十三章 雪骑之死 第六百三十三章 雪骑之死 君临笙九死一生从追杀的人的手中逃出来,由于伤势有些严重,伤口并未结痂。但是那暗红色的血液却是止住了外涌。 竹叶乌毒药炼制虽然十分的困难,但是解药却好做的很。也正是这样,只有一些暗器和那头领手中的长剑才渗有其毒,但是解药却是人手一份。而君临笙无意间的收集起来的小瓷瓶,正是那解药。 心中窃喜,身子却猛然间倒了下去。 君临笙疑惑,抬头却看见雪骑竟然摔倒在了地上。再看它的身上,雪白的身躯已经被一股鲜红所替代。 身上不计其数的伤口。由于冬天身上的皮毛会比较厚的原因,雪骑身上的血液并没有刘仔地上,也因此掩去了他们逃跑的路径。 仔细看时,雪骑脚踝居然还有一个伤口。淡紫的双眸氤氲起一层雾气,它是要有怎样的隐忍才会在最后的关头有这样的冲刺。 终于,或许是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剧痛实在不能继续前行。雪骑躺在地上,伤口处还在泛着汩汩的鲜血。 君临笙双手抚上雪骑的双颊。它很有灵性的舔着君临笙的手指。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在诉说。 “雪骑,你,你受苦了!” 半天,君临笙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样重的伤势,身上的血基本早已流尽,汗水夹着血水,雪骑身上已是一片泥泞。 雪骑大口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时的有黄土被它粗大的鼻孔吹飘在空中。灵动的眸子也已经滚上热泪。 一人一马相望许久,像是即将分别得恋人互诉着情思。终于,雪骑在君临笙的不舍中发出一声悲戚的哀鸣。 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在刚才的打斗中他是听到过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却没有发现。 “不!”随着雪骑哀鸣的结束,原本斗大的圆目也渐渐的半眯起来,最后阖上了。与此同时,君临笙也发出一声巨吼。 伤口再一次裂开。君临笙也来不及顾及。抚上爱驹的双眼。拾起身边的长剑一点一点的将黄土刨开。 爱驹的死亡是君临笙的第一个打击。强忍住悲痛,将雪骑匆匆的埋了便重新上路。不顾身上的伤口,君临笙运起轻功便往前面的城镇中赶去。 现在他还没有悲伤的时间,他要尽快的想办法往京城中赶去才行。 依旧入围往日一般繁华,可是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忧伤却是不得而知。君临笙随意的找了一家药店。不顾大夫各种警示的目光,抹了一些止血止痛的药膏后便直奔了马场。 一只又一只的骏马在马场上摆着,小贩们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君临笙却是没有心情细细的挑选。 “哟,这位爷?要买马吗?我们这儿的马可都是上好的。”君临笙一出现在马场上,不凡的气度便让人不由得向前搭讪。 马匹的生意不似别的,有时候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卖上一匹马,但是卖上一匹马却已经足够普通的百姓生活一个月。 君临笙听这人的热衷的介绍。拍了拍马背,又看了看马蹄。这马明显是刚钉上马钉,还没能跑多少路。不行不许。 几匹马看来,竟然没有一个是顺心的。用惯了雪骑这样的上乘马匹,这市井中的买卖马匹岂能轻易入眼。 蓦然,眼神一亮。虽然不比雪骑,但是那匹马某种流露出的神情却是与雪骑差不多。此刻正与君临笙四目相对。大步的走向那匹马的面前。正欲与老板商量价格。身后却传来一声流氓痞气的声音。 “这位爷,您要是看好了八十两两银子,价格好商量!”那老板见有人来问,便立马前去接待。 “哟……老板,这马不错啊。怎么卖?” 解腰间的钱袋时,发现那流氓的声音虽然带着痞意。身形却是不见一丝的慌乱。 一股无形的气势在那人之间流淌。再看他的周边,虽然零零星星的散步在周边,却是不远不近,恰好组成一队人的模样。 看着,这群人已经开始朝着君临笙的方向走了过来。君临笙心下一惊。 “老板,这马我要了!”说着,不等老板开价便将已经从腰间接下来的钱袋扔给了老板。不顾身后的喊声大步的驾着马前去。 那马似乎也是有灵性,驮着君临笙的步伐丝毫不见紊乱。尽全力奔跑起来,虽是在闹市中,却能恰好的避免路边的行人。只留下身边人心悸的惊呼。 很快,便将身后之人甩开。这匹马的颜色是普通的棕色。不像雪骑那般的扎眼,若不是仔细辨别很难认得出。 将身上最后散碎的银两拿出来,君临笙找了一间客栈,将在药店中顺手买的一些药材涂在脸上。 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易容工具的效果好。可谁让自己走的太过匆忙忘记了带上包裹。仔细的一番涂抹。却也可以将自己的容貌遮盖住。只是微微一层,那脸上就会有一层黄色的东西落下。 还好,现在是冬天,即使再怎么打抖也不会有大汗淋漓,倒也不至于非常害怕自己的妆容会花掉。 事情已经超出了想象。君临笙翻身上马。依旧是不断的向北前行。还好,尽管这些天杀机四伏,但是那些人一心想取自己性命,并没有拖延自己上路的时间。 君临风?还是君临沂?或者是君临安?但是,好像又不单单的是他们三个让你这么简单。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场巨大的阴谋在他的身边展开。而等到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本来以为齐泰山的杀手会让一些事情浮出水面,但是现在看来,真相却是越埋越深。心中更加担心的是那向来不喜与世俗有争的二哥会不会受到牵连。 “二皇兄,等我。等笙儿回去救你!” 夜色正深,脚下用力,君临笙带着自己的新马在路上驰骋。心中越是疑惑,就越是想要回到京城。却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现在的京城,现在的皇宫也已经乱做了一团。 第六百三十四章 巧进城门 第六百三十四章 巧进城门 几天的奔波下来,君临笙已经离开扇州,到了潭州的境内,但却依旧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城。 又因为急于赶路不曾停留下来听市井中人的言语,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现在奋力拯救的二哥已然离世。 又是两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君临笙牵着马再一次到了城门脚下。却发现一群人都堵在城门一侧的城墙上。他本来就对于凑热闹之事不予热衷,若不是听到隐约间的那两个字,他也不会跟过来。 “哎,老李,你听说了吗?这次,是咱们的战神!” 身边一位拉着豆腐车的人与另一人搭讪。很明显在谈论城门身边告示的事情。 被称作老李的人明显一惊,“老马?什么?怎么可能,战神?” “嗯。可不是嘛,三皇子凤王爷借远去云州捉拿草寇之时招兵买马,寓意谋反。又残害自己的兄弟。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两个人的对话自然是传入到他的耳朵里。 “两位小哥?小弟我初来乍到,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君临笙恭敬的对两个人拱手。淡紫的双眸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翩翩风度一点儿都不比君临风的差。因为脸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易容之物,倒也没有人发现他的风华绝貌。 小哥的称呼自然是取悦了正在攀谈的两个人。 “哎,你是外地来的?” 君临笙也不恼怒,“正是,小弟我乃一个读书人,正欲上京赶考,却发现……” 说着,看了看城门的方向,眼里的暗示太过明显。 那被称为老马的豆腐商人挺挺自己并不肥胖的肚子。 “诺,我是因为表哥在县衙里当差才知道的。说凤王爷意欲谋反,现在已经成为朝廷的重要缉拿对象了。”得意的看了看君临笙,。 君临笙的脸色从红变成绿。其实这些他早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不由紧蹙起秀眉。 “怎么会这样?凤王爷不是……” “咳咳!”话音未落,便被二人打断,“这位公子哥,有些话……” 老马好心的提醒道,君临笙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缄口,可心中却还是疑虑。他只好压低自己的声音,只有三人才能听见的耳语。 “你们说,这个会不会是冤枉呢……”这么问,他不过是像试探一下他在民心中有多大的分量罢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你去那边看看不久得了?”那人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来到了这城门的面前,八尺的身躯让他很容易越过众人却看那告示上面的内容。 在那告示中,自己已然变成了通缉的要犯,下面居然还有悬赏的金额,周围一群人的议论也纷纷映入耳朵。 君临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来吗,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只是,告示中的画像实在太丑。 不知不觉间,身后已然又一次挤上了一些人。君临笙勉强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接过让老马帮助自己照看的马。 “怎么样?是真的吧?” 刚一回来,老马就得意的看着君临笙。他从表哥那里得来呃消息怎么会有错? 君临笙撇撇嘴,点点头,“嗯。”随即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要如何进入这城门的问题。 这次城门的检查好像十分的严格。不断的有人被从门外赶出,也不断的有人被官兵拉到一旁,等待下一步的检查。 君临笙看着手中的马,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双脸,虽然这张脸已经易过容,但是毕竟。 看看身边的两个豆腐车,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意思,却仍然不愿意去面对罢了。毕竟他是楚国堂堂的王爷,现在却要靠这豆腐车…… 队伍已经越来越前进,正想着怎么开口,身边的两位小哥却是再次攀谈了起来。 “唉,老马,你看这次查的好严,你看看那些人,好像是不是这潭州的人就不要近呢。” 刚刚被老李告诉了自己一条消息,让他怎么能甘心?索性他也假装神秘的把消息分享给老李一些。却没有想到正是这自以为是让君临笙渡过了这道城门。 “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是吧?” 老马有些夸张的表情,脸上全然是对老李的话的不信任。 “诺,不信你看。”努努嘴,对着不以为是的老马说道。 因为有了老李的心里暗示,老马越看那些被赶出城门外的人,就越是觉得他们长的不像是潭州人。不由得点头。 “嗯,老李,不错哈,有眼光!” 身后的君临笙却是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楚。那些人,不过是长得俊秀的年轻人罢了。 正在两个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身后那名将要进京赶考的年轻人。 君临笙犹豫了一会儿,想着现在这个样子是唯一的办法了。他尴尬的在身后咳嗽两声,却并没有引起前面两个人的注意,脸上划过一丝黑线。 “咳咳,两位小哥?”他试探的问道,两个人却是很快的就回过头来。 君临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看着城门的方向,就像是一个久居书房饱读诗书的书生面对自己渺茫的未来面露难色难色一样。脸上染上一片粉红,让本就清秀的脸显得处处动人起来。 老马见君临笙的样子,立即明白了身后这位小兄弟的意思,却也同样是面露难色。 “这……”回头看看人,又看看马。 君临笙也不着急。假装沉思一会儿。然手拍手。 “若是而二位小哥不嫌弃,可以让爱驹拉着二位的车,而我,我可以进去这豆腐车吗?” “哈哈,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不等老马回应,老李却是抢先答应了。这种方法太刺激,二人又都是随性之人,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很快,三个人闪到一侧,等到再回来排队时,已然变成了两个人和一匹马。马的身后,拉着一个看起来有些不协调的豆腐车。 老马和老李在一旁对着各自的说辞,却从来都不曾想到,他们今天帮的,正是那通缉令上的凤王爷君临笙。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真相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真相 这两人一马的奇怪的豆腐车一靠近城门,便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什么人!” 老马出示了潭州城民的身份证明,老李也出示了一份。守卫正要放行,却上下打量起这马来。 “嗯……好马!好马!”老马赞叹道,却没有看到身后两个人听到这话冒着冷汗的样子。 虽然潜意识里认为那位骑着马的书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既然选择帮助了他,就没有了后悔的权利,否则,只会招来更惨的后果。 不过,还好老马反应快一些。在那守卫抬眼看他们之前推了老李一下,低喝一声,随即边看向了守卫。 “这马来拉豆腐车,可惜了些。” 老马立即回道:“不是,不是,这我马我们是准备去送,送人的。官爷……”说着,往那守卫手中塞了一记沉沉的银子。” 守卫看了两眼,这才放行。 而这些,一直躲在豆腐车内的君临笙看的清楚。感激他们的同时也暗中发誓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 过了城门,从豆腐车里出来,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有提那贿赂之事,只是单单的说了一句。 “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哥俩。” 君临笙自然不会忘,问了两个人的姓名后便匆匆离开了。却没有想到,等待他的还将是一场噩耗。 因为身上没有了银两。从扇州带出来的药膏也基本已经用完了。眼看两声的易容物品已经渐渐的消去,君临笙恨恨的紧了紧拳。 既然没有,就只能去做梁上君子了! 是夜,君临笙翻进潭州知府家的书房里,纵是没有易容物,君临笙同样可以借助书房中的笔墨纸砚将自己的容貌易容一番。 只是没有想到,已是深夜,潭州知府的房间里却是依旧亮着灯,橘黄色的光映在房间里,将房间里的人的形状映在墙上,长长的。 君临笙在房顶轻轻的掀起一个瓦片。向里面探去。书房里正是有两个人在商量事情。 “知府大人,今日在城门中共的搜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在对着知府汇报。 怪不得会这么放心的将事情交给守卫做下去,原来是有知府府上的侍卫做后背。否则,那些粗犷的官兵又岂能完成这任务呢? “那边说,应该是今天就要来了啊。小风,是不是你错过了什么?”知府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被唤做小风的侍卫同样紧紧地蹙起眉头,想象着今天在城门口看见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啊。 犹豫了好久,才道:“听说凤王爷精通易容之术,所以我安排那些官兵们不管是不是长得像画像上的人一样,只要是长得清秀的都可以抓过来。同龄人中长的实在太丑的也就没有让他们进门。” 君临笙这才明白,原来这主仆二人深夜密谈竟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对于自己被捕之事更加的疑惑起来。 “唉,三殿下其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是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知府垂垂头,身边的侍卫立刻站在身后为他揉间。 “大人,你别担心,我们总会找到的。话说,这潭州城不是三殿下必经之路?” “是啊……”随即知府大人抬头陷入一片沉思,“若不是那边逼得紧,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说罢,却好像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而居高临下的君临笙却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楚。 傻事?想着知府大人的话,仔细的搜索起自己做过什么“傻事”起来。 一番思索后仍是没有结果,却再次听到房间内的知府大人开口。 “唉,都说这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关系好,没想到害死二皇子的竟然是三皇子啊!” 知府摇摇头,好像陷入了一片痛苦当中。而与此同时,头顶突然转来砖瓦碎裂的声音让房间内的两个人紧张了起来。 “谁!”不过转瞬,书房周围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侍卫。 君临笙刚听完二皇兄被害死的话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竟是一拳将这房顶的砖瓦给砸了个粉碎。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众侍卫,君临笙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轻挥衣袖正与大开杀戒,却在一瞬间将理智拉回,忽然他胸口传来阵痛,君临笙捂住胸口便往府外的方向跑去。 风,依旧疾啸在耳边,初冬的风已经是夹杂着寒意,打在脸上有些生疼的感觉。但是君临笙却丝毫不感觉到疼。 怀中的蛇叶果还摩擦着他的胸口传出异样的感觉,而那需要蛇叶果的人却是等不到了。 二哥,居然死了? 奔跑中,二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喝药的表情,甚至是每一次为自己担心时候所说的话都一一在脑子里浮现过。 原来他以为抓的牢牢的东西,却又一次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打破了。 现在自己被抓,残害手足的罪名竟然是缘由二皇兄! 这是一个圈套,而这个全套不仅害到了自己,更害到了二皇兄。布下这个圈套的人,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笙儿,不要怪父皇。” “笙儿,你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这么容易的想要放弃吗?” “笙儿……” …… 脑中不断的显现过二哥的呢喃,二哥的温柔。也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心中却是更加的崩溃了起来。 终于,无尽的奔跑已经将他带离了野外。而身后那群知府的侍卫又岂是他的对手? “啊!二哥!” 冷风袭来,打在脸上有些疼,君临笙却是现在才发觉。 脸上凉凉的,君临笙知道这不仅仅是风的作用。纵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在面对自己爱的人相继离世之后也难掩心中的痛苦。 再坚强的男子,在至亲死亡之后却是无力的感觉依旧笼罩在君临笙的周围。 月色下,一条小溪边,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却是布满了悲伤。 他恨,恨自己竟然会上了那贼人的当,恨自己一身本事可以保楚国安宁可以保百姓安康却唯独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要等自己变强,定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皇位吗?本来是要放弃的…… 夜色下,男子哭泣过后,却是走向一匹骏马,映着月色,再次往那皇城奔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离别前的争吵 第六百三十六章离别前的争吵 侥幸的突围了城门进来,君临笙的身上此时已经被一层层的乳白色豆腐覆盖,脱身后湿淋淋的很是狼狈。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脚步却是未曾停歇。来不及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他躲避着直通的大街上开回巡视的小兵,眼神犀利。 安静的小巷内,有的只是些破旧的家具自己一股腐烂味道的气息。君临笙躲藏在这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在他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似乎是发生了很多意料外的事。他不信告示上说的,玄卫怎么可能杀害二哥?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可是就连现在自己也成了嫌犯之一,二哥的死他必须要调查,玄卫也一定在狱中等着自己的消息。君临笙清楚玄卫的能力,若是从大牢中闯出来,凭他的身手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却不是可以轻举妄动的时候。 “依目前的情形来看,只能先找离这里最近的人了。” 君临笙暗叹了一声,他不能直接去静王府和自己的府邸,若是贸然前往,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离这里最近…… 君临笙悄悄地向巷子口小心的探了探头,在眼角瞄到官兵的衣角时连忙转回头来。他小心的贴着墙角移动,尽量的不引起官兵的注意。 趁着官兵们闲聊的空档,急忙抽身而去,君临笙脚步匆匆,停留在玄黑的漆柱前,有些犹豫着。 不过转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他迈开的步子有些沉重,却也莫名的带了一分不明的释然。 宁府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来的突然,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 他闪身进到宁国公的书房,动作快的只是刹那。宁国公此时并不在府内,府内有的主子不过是宁彦和宁婉罢了。 他等待着,静静的等在书房内,虽然心里急躁却只能忍耐住。一切的一切,只有等宁国公回来才有可能解决一切。 云琉雅自从得知二皇子被人毒害的消息,就有些心神不宁。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就贴出了告示,称三皇子的侍卫玄某谋害二皇子,被解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云琉雅虽然对玄卫不够了解,但她毕竟还是和青侍生活过一段时间,单是看他那性格就知道他为人还算不错,而玄卫是他亲哥,虽然是沉默寡言了一点,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是季流云喜欢的人。她信任季流云,所以自然的她也会相信玄卫不会做这样的事。 朝廷上做的决定,她一介女子总归是帮不到多少忙的。她能够做的,不过就是找外祖父商量商量罢了。顺便,还可以探探外祖父的口风。 因为君临溪的事情,朝廷乱作一团,倒是没有人打扰云琉雅了。府门前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就连出门也不用再那般的躲躲闪闪了。 “花青,白素,你们两个和我走一趟。”她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画好的图纸,而后边放回柜子里边说道。 因为她背对着门口,按照往常来说花青和白素都会在门口等着,因此并没有看到秦天佑在门口时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云琉雅没想叫秦天佑的,若是说原因,大概是心虚吧!已经说好了不再在意君临笙,和他的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但却还是会因为他的消息而有所反应。 她清楚秦天佑喜欢自己,而自己没有办法回应这件事,所以她一直在拒绝着。但面对着这样为自己着想的秦天佑,她却还是做了伤害他的事,一次又一次。 “你又要去哪?凤王府?静王府?”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隐的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悲伤。 秦天佑清楚的,她不爱自己,她即便在乎自己,也不过是当做朋友的在意罢了。这些他都能够忍受,虽然心还是很痛却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可他却看不下去她这样不值得的行为,就为了那个已经结束的王爷。 云琉雅的身子一颤,而后轻叹了一声,还是让他知道了,果然就叫老天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啊! “我只是要回趟宁府。”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已经连续几日了,只要继续就会吵起来。 “你不是刚回来没几天吗?为什么又要去?” 秦天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质问着,他也许没有这个资格,但却极度想知道云琉雅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天佑!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每次都要问一遍,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像你报备我的所有行踪?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强求我!” 云琉雅也被问的来了火气,有些口不择言的说了一通,本就烦躁的心此时如同点着了火般。 “我……”秦天佑的话最终还是堵在了唇舌间,他的确不是云琉雅的什么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呵,你说的没错,是我越矩了,对不起,我有点乱,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留恋,不,他不敢再有什么留恋。或许真该空出时间,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云琉雅说完也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过火了,看着秦天佑消失的身影不免觉得萧索。但他有的那般快,竟是让她连个脚步都不曾追上。 “秦天……佑。” 一个名字,却是叫的破碎不堪,他是伤心的吧!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云琉雅有种预感,这一次,秦天佑是真的受伤了。 “小姐,天佑怎么走的那么急?你们……怎么了吗?” 白素从门外回来,说的有些犹豫。云琉雅的表情并不太好,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但她抬起头,却是微微笑。 那笑却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没事,闹了点别扭而已。不说别的了,你和花青赶紧收拾一下和我去趟宁府。” 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宁府,心里的事情有些沉甸甸的。秦天佑的事情还是等她回来再研究吧!她相信天佑不会抛弃她的。 白素跑出去通知花青的时候,看到花青有些怔怔的瞧着一处,没有回过神来。 “青姐姐!想什么呢?小姐说让我们跟她去趟宁府呢!”白素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让花青轻轻的淡笑。 果然啊,这个小丫头并不清楚小姐和天佑的事情。不知情之苦,有的时候还真的很是幸福呢! 第六百三十七章 狼狈的相遇 第六百三十七章狼狈的相遇 跟在云琉雅的身后,花青很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小姐的侧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她该怎么问?这毕竟是小姐的私事,她是没有理由过问的。 若是以往,云琉雅定会看出花青的不对劲,但此时她很是烦躁,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 云琉雅坐在轿子里,闭上了眼睛,有些逃避的不去看身边的两人。她不想被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去回答。 “小姐……” 白素的话刚出了口,就被花青拉住了手示意她别说。白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不让问也就不问了。 去宁府的路上,显然的漫长的走着过分。云琉雅在心里下意识的数着数字,想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却反而是越来越乱。 终于,轿子还是在她最是烦躁的时候到达了宁府。突然的停顿,云琉雅心里咯噔一下,响得不舒服。 “外祖父在家吗?” 她进府城第一件事就是拉过走过来迎接的管家问的急切。 “老爷出门了还没回来,小小姐不妨等一会儿,要不找。。小姐聊聊天也好。” 老管家笑眼弯弯,看着面前如同自己孙儿般的小小姐。 云琉雅垂下眼帘,半晌微微抬起,道,“那林伯,若是外祖父回来,您可一定要告诉我呦!我有急事找他的!” 等到老管家点点头,她这才松口气的朝娘亲的房间走去。既然自己来都来了,也不差等这一时了。 宁婉天色渐晚,宁国公姗姗归来,脚步有些沉重。刚一回来,就直接回了书房,看那表情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书房内漆黑一片,他刚一点上烛台就听到身后有响动,动作迅速的拔出腰间的配剑指向来人。夜色中剑身闪烁着盈盈火光,很是璀璨。 目光触及对方的那双紫眸时,宁国公右手一抖,剑身悄然落地,叮当作响很是清脆。 “三,三殿下!”他惊讶的叫出声来,“三殿下怎么,怎么会在这?”不敢置信却又带着几分欣喜和担忧。 君临笙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现在的处境堪忧,并且一身的狼狈。折腾了一天,又饿又累,却是只能到处躲藏,不敢示人以面。 “宁国公,本王……”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就像树皮摩擦在纸上听的人心都直颤。“本王是有事相求,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宁国公倒没有在意这些,虽然说君临笙的出现的确是吓了他一跳,不过他也有些开心于三殿下对他的信任。 “老夫没关系,倒是殿下受了不少苦吧!殿下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怎的这般狼狈?” 宁国公问的有些好奇,他能够猜得到君临笙回来的路上必定是不太平,却想不通这一身的豆腐渣子是怎么一回事。 君临笙的脸有点红,他还真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回来钻了豆腐车。于是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咳咳,本王听说二哥身亡,玄卫入狱,这其中必有蹊跷。本王此番归来就是为了彻查此事。” 提到君临溪死的事情,君临笙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悲伤,但很快的被他隐了起来。习惯了不让弱点暴露与人前,君临笙虽然心伤却只能忍耐着不表现出来。 “老夫也是为了此事而发愁。” 宁国公闻言也是一叹,这几日他也想办法调查过但皆是在刚起步的途中就被吏部那些人堵住了。 调查被阻,宁国公想探视,却也被否决了。朝中之人解决此事的速度过快,反而更加暴露出了其中的不自然。 连个正统的审问都没有,直接就判决玄卫的罪行,这在平日都是行不通的。如此草率,更像是急于定罪好借此做些什么似的。 “玄侍卫还在大牢里,无论是谁都不准探视,这事老夫实在也是无法啊!” 宁国公唉声叹气的说着,并不是为了演戏,而是真的觉得可惜。 “咕噜咕噜……” 突然出现在书房的声音让宁国公变了脸色,有些想笑,却又拼命的忍着。而君临笙则是贝齿紧咬,恨不得牙碎了似的。 饿了一天,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何况是全身挂着彩的君临笙。 “殿下,不如您今日先休息吧,明日我们再详谈。厨房里应该还有些吃食,老夫让人给您准备准备……” 宁国公唇角含笑的说着,三皇子再怎么成熟稳重终究也只是个大孩子。 “不,不用麻烦了,本王,本王自己去看看就好。宁国公你也知道的,现在本王的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君临笙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严肃一些,但心里却已经是羞赧极了。 “那老夫就让管家给您准备间房吧,就说是来了客人便是。不过就要劳烦殿下,修饰下容颜了。” 虽然被君临笙婉拒,但这件事宁国公却是坚持的。毕竟是个孩子,总不能让他风餐露宿吧? 君临笙脚步声风,快速的向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其实他是不清楚厨房的位置的,不过这个时节还有浓郁香味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客房,十之八九就是厨房,他顺着香气寻找着,很快的就看到了一间亮着橘色灯光的小房间。 桌上摆着的浓郁鸡汤很是美味,也不知是谁准备的这么齐全,竟然是典型的四菜一汤,还配有状似梅花的糕点。 君临笙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他吃的极香,饿了一天的肚子现在就像是块海绵,不断的吸收着。 因为太饿,他也顾不得拿着餐桌上的礼仪,举着鸡腿就啃了起来。满身的豆腐的鲜香再配上餐桌上的可口饭菜,倒是很合拍。 嘴巴动的飞快,上唇下唇还未碰撞在一起,又再次分开。很快的,桌上就堆了五六块干净的连肉末都见不到的骨头。他吃的意犹未尽,连平日的高贵都颠覆了。 云琉雅从房内走出来,今日她来的时候娘亲的胃不是很舒服,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自己哄了好一阵,这才勉强吃下去一点。 自己的胃还空荡荡的,想着光是顾着娘亲自己还没吃上一口,云琉雅这才在安顿好了娘亲后,想着自己到小厨房找些吃的。 本来是想的挺好的,却不想在这碰到了此时她不怎么相见却又担心的不得了的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 看不见的心疼 第六百三十八章看不见的心疼 小厨房在宁婉的院落附近,云琉雅走的并不是很急。循着微弱的灯光而来,云琉雅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她的脚步轻轻,却蓦然的听到有人吃东西的声音,因为这突然的声音,她有些紧张。手指紧握着灯笼的手柄,小心的吹灭了灯笼中的蜡烛,而后脚步缓慢的靠近厨房。站在门口突然的举起灯笼就要砸过去,却在看到那抹身影后,手中的动作停留在空中。 君临笙正吃的爽快,突然感到身后有风吹过耳边,不由得一个躲避,却正好对上了琥珀般晶莹却又平静的双眸,而此时那双仿佛不似人间的美眸中正惊诧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你!”“我……” 两人同时张口,却又同一时间停止了发声。那默契的反应,任谁看两人之间也是必然有些什么的。 “你来这干嘛!”云琉雅质问着,而后眼角瞟到君临笙手中的鸡腿,眼神晦暗起来。“堂堂三皇子殿下也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真是皇族的不幸!” 嘴巴先于大脑反应了过去,本来没想讽刺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本王……本王这……”君临笙语塞着,他还真没法去解释现在的情况。 最不想被看到的一面,不禁被看到,还是被自己在乎的人看到。君临笙的脸燥得通红,像个烧红的番茄。 “算了,这些都与我无关,王爷继续你的就好,别把民女的话当回事。” 云琉雅冷傲的说完,就自然的走进小厨房,拿起炉子中热着的面食,而后离开了小厨房。除了开始的两句话,她都没有再开口。 君临笙被这情景弄得也没了食欲,手中的筷子变得千斤重。而后他“啪”的放下筷子就追了出去,这事绝不能让云琉雅有所误会。 “柠袖,你站住!”他冲着黑暗中的那抹倩影喊着,声音很是清晰。 云琉雅的脚步停了,而后有些不耐烦道,“殿下若是无事还是不要这么叫的好。民女和殿下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亲切,况且,大晚上的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会毁了民女的名誉,殿下应该不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才是。” 君临笙被云琉雅堵的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方才这样突然的确是不对,可除了这个方法确实没有能让她和他说话的理由了。 “柠袖,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他终究还是问了,即使心痛,却还是问出了口。 情之一字,有太多的无解,也太轻易被误解。君临笙不动情不懂爱,却在接触了云琉雅后渐渐的沉沦。 “我为什么要想见你?” 云琉雅却是反问道,她想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但她却不能。受过了伤,就会害怕再一次被伤。面对感情,她最怕的不是受伤,而是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一直背对着君临笙,即使知道,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依旧不让自己心存期许。 “可我想,很想。” 君临笙说的有些低沉,自己的心被剖成了两半,还在滴着血,他能做的却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的悲伤无处遁形,却只有她看不到。 “那是殿下的事,与民女无关。既然殿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民女就离开了。”云琉雅说完,也不等君临笙还要说什么就急匆匆的往房间跑去。猛的关上门,像在提防着豺狼虎豹。 抚着胸口,云琉雅感觉得到那里有一小块跳的非常快,即使是用手拼命的捂住,却还是无法阻止它的跳动。 而君临笙现在黑暗中,却是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明明是云琉雅先离开了他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心痛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担忧和痛苦一并袭上心头,君临笙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忍受不了了。 可是爱情,终究不是一辈子唯一需要考量的事情。二哥的死因还没有查明,他还有帐没有算完。 男人,不可能像女人一样,为了一点小事哭的惨烈。男人,只能在痛苦过后,捂着心口,拼命的忍耐着不让那些烦闷控制自己的心神。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身处这样的一个位子,他甚至连哭泣都是种奢望。 “云琉雅,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 这是君临笙那一夜轻轻的在她的房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问的无悲无喜,却让背靠着门的云琉雅哭了一整夜。 翌日,君临笙从安排的房间内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但他却是没有任何抱怨。 宁国公肯在这个时候收留自己,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了。 “为了能够在府内住下去,打探消息,本王,不这段时间就承蒙您的照顾了。”君临笙说完,郑重的对宁国公鞠了一躬。 他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他要做的必须先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为此他要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殿下,老夫有一办法,就是有些苦了殿下了。” 宁国公说的时候也有些尴尬,在接收到君临笙示意继续的眼神后才道,“为了不暴露殿下的身份,殿下最好易容成老夫的侍卫,这样也能跟老夫一起出去朝廷,顺便收集着消息。” 他的主意,君临笙并没有反驳,反而是干脆的答应。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挑剔的资格,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解决事情,过程并不重要。 “那从明日起,本王,不我就跟在你身后了。名字的话就叫我君天依好了。”君临笙思咐几秒后道。既然要伪装,不妨伪装的真实一些,其他的全部换掉,这样也省了不少的麻烦。 君天依的名字是他来的路上偶然听到的,随意就随口当成了自己做新的名字。反正也没人去查,叫什么都不在乎。 和宁国公又商讨了几个细节后,他就离开了书房。宁府虽然地域辽阔,但终究也只是个宅子大院,更勿论云琉雅住的院落离这里还很近。 云琉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站在庭院里发呆,想起昨晚的事情。 心情就低落了许多,不过,君临笙倒是没受什么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还是挺为他担忧的。 被朝中的人集体送到了云州城,本就被强迫的断了他的计划,现在又要面对送走至亲,自己被通缉,友人被入狱的消息,恐怕心情会跌倒低谷吧! 第六百三十九章 搭救的准舅妈 第六百三十九章搭救的准舅妈 再次相见,二人却是谁也无话。君临笙也只是微怔后,如同未曾相遇般的擦肩而过。与昨夜的他判若两人,这次却是他不再留恋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个概率游戏,一夜或者几个时辰,很多想法都会在分秒间被改变。并不是不爱了只是有些事情要比这样猜来猜去更为重要。 云琉雅从他擦肩而过后,伸出的手就握得很紧,而后又猛的张开。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难受呢? 她驻足在原地许久,离开时脚步明显的有些拖沓。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从她身边离开的人一直在不远处注视着她,目光哀戚的心碎。 “雅儿,舅舅有事情想要摆脱你。”宁彦将云琉雅叫了出来,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云琉雅心情有些沉重道,“舅舅不必多言,你说就是了。”她说的肯定,但却明显的兴致不高。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宁彦的扭捏,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能邀请宁夏来府上多住几日吗?” “舅舅自己不就可以写信说此事吗?况且,若是你们早日成亲,就不会这样麻烦的见不到面了。”云琉雅闻言不禁好笑道。 宁彦却有些尴尬,“国葬期间怎能因为迫不及待就犯错事呢!我要你请她来,是想让你帮她脱离苏家。” “脱离苏家?”云琉雅这就不解了,“舅舅此话何意?雅儿怎么听不明白呢?” 苏宁夏是苏府的大小姐,虽不是嫡长女,却也不会太被人欺辱。舅舅说的这话,怎么她听着就像是再不救苏宁夏,她就会有危险似的呢? “唉,也不瞒你说,雅儿你应该见过那个苏清芸了吧!”宁彦一提起苏清芸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那日那个苏清芸说走了嘴,我还不知道呢!你还记得舅舅说的和宁夏的第一次见面吧!宁夏差点遇到登徒子,都是那个苏清芸害得……” 宁彦越说越来劲,指出的条条罪行不止是一星半点。云琉雅对那苏清芸影响不深,既然舅舅说是,那就是。她是不会在这些事上多费脑筋的。 “那舅舅说,要怎么办?要侄女把苏小姐藏到府里?还是直接就偷偷的让你们两个成亲算了?”云琉雅调侃的问着自家舅舅,看看他那样子,苏宁夏还没过门就开始打抱不平了。 “这,这你看着办吧。”宁彦有些讨好的在云琉雅身边转悠着。他的这个侄女可是个不好惹的主,有她罩着宁夏,宁夏至少不会过得再那么苦了。 “那我就去苏府看看。舅舅你好像挺急的样子,那侄女一会就去苏府好了。”云琉雅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什么时候去,她只是为自己烦闷的心情找个借口放松一下。 既然舅舅给自己提供了一个这样好的平台,她依然是不过错过的。正好她心情不敢需要发泄,苏清芸?不过是个次女,她还真看不上眼。 “那个,雅儿啊,你不用急也行的。”虽然宁彦是真的巴不得云琉雅快点启程,但若是侄女不想去他也只能等着。 “舅舅就别说违心话了。你这就瞧好吧,雅儿晚上就给你带回你的心上人。” 苏府并不大,门脸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中等。云琉雅带着青小七到这的时候,大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麻烦通报一声,云府大小姐来访。”花青温柔的对着门卫大哥说着,那浅淡的眉眼,别有一番韵味。 门很快的被打开,来迎接的却不是她要找的苏宁夏,而是苏老爷带着苏清芸和她的娘亲。“郡主光临寒舍,可真是让苏府蓬荜生辉呢!”苏老爷呵呵笑着,即使之前的那次相见有些不愉快,但攀炎附势却是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苏老爷谬赞了,倒是苏宁夏呢?怎么没见到?”云琉雅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眼光却瞟到了苏清芸眼底的阴翳。 “姐姐在房里打扮着呢!一会就回来了。”苏清芸回答的很快,像是怕云琉雅不相信般一直用眼神向爹和娘做着眨眼的小动作。 云琉雅又怎能不明白她的话中有话呢? 贵客来临,却只顾着自己打扮。因为今日来的是贵客,所以刻意的打扮一番。若是打扮的不够味,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苏清芸在变着法的告诉自己她的姐姐为人轻浮,自私自利,阿谀奉承,甚至品味低下。 云琉雅不禁心生好笑,看来舅舅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依她对苏宁夏的了解,那个单纯姑娘可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去做这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她没有再说别的,而是在他们的引领下直接进到厅堂内。一边品着茶,一边等待着,不时的回一句他们的问话。 对苏宁夏,她的印象基本还是停留在单纯的孩子上面。因为上次看花灯的时候,舅舅两个人秀恩爱的样子太过清晰,反而让云琉雅一提起苏宁夏就想到那天的晚上。 “我来是想邀请宁夏来府上玩几天。不知苏大人苏夫人有何指教?”云琉雅也没有推脱,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对云琉雅来说,有些时候出其不意才是致胜的法宝。果不其然,她的话刚一出口,苏家人就看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正巧苏宁夏姗姗来迟,身上的旧衣衫也来不及换就走了过来。云琉雅见到连忙冲着她打着招呼,“宁夏过来这边!” 苏宁夏听到云琉雅的声音,有些拘谨的走了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郡主,但每次见到还是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不由自主的威严,让她心生畏惧。 “和我来府里住几天吧!侍女们都不在,可少了很多乐趣呢!”云琉雅说完,嘴角带着冷笑,那冷意似乎和苏清芸眼底的寒冰极似。 苏宁夏撞见后,脸色一白,不由得手指清颤。她突然的垂下头,不再看云琉雅的表情。 云琉雅不禁皱了皱眉,而后道,“你这是不愿与本郡主同行是吗?” 苏宁夏闻言只得大力的晃着头,她不敢,也不能不答应。虽然害怕但她还是在家人的冷淡目光中,随着云琉雅而离开。 就连苏宁夏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苏府了。苏府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都错过了些什么。 第六百四十章 冰冷的视线 第六百四十章冰冷的视线 回宁府的一路上,苏宁夏一直是沉默的,而且她的目光躲闪着,不让它与云琉雅相撞。开始的侍女云琉雅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是冷淡的匍匐在窗口,闭着眼睛养神。 可身边那惧怕的颤抖越来越明显,让她想忽视都难。 “苏宁夏!你在怕什么?怕我吗?”她问的极轻,若不是苏宁夏一直精神紧绷着,她也许并不能听清她说的话。 “我……你讨厌我吗?”苏宁夏的鼓足了勇气问道,方才的那抹冰冷太过清晰让她有些不能释怀。那抹受伤的疼痛映在眼底,却是那般清晰,悲伤的情绪围绕着她可怜的很。 云琉雅不觉愣住,她讨厌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讨厌。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以为,你和芸妹一样不喜欢我呢。”苏宁夏说的有些委屈,但她干净的眸子却在告诉云琉雅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因为自己想问的事情而委屈了别人。 “你怎么那么没自信呢?”云琉雅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舅舅既然会喜欢你,自被你所吸引。你的妹妹只是因为嫉妒,所以才会看你不顺眼。至于我,了解不多所以客观的说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要看着我目光那么冷?”苏宁夏听了云琉雅的话追问道我,“那和芸妹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讨厌自己,自己根本就没做过惹人厌恶的事情啊! 苏宁夏虽然为人笨拙了一些,有些过于单纯了点,却并不傻,相反她很敏感。因为生活的环境,所以哪怕是变化了一点,她也会察觉到而后胡思乱想。 “那是……”云琉雅突然的停顿了一下,而后道,“那是因为只有让自己看上去和他们很像,他们才能最简单的遵从自己的意思。” 她看到苏宁夏依旧不明白后,只好道,“我只是为了把你带回来。你在苏府里应该也过得并不快乐吧?在过几日,你就能不再受欺负了。这几日就待在宁府就好了,有事情找我就行。” 带着苏宁夏,云琉雅先是去了一家服装店,“老板,把你们这最新款式的衣服拿出来看看。”苏宁夏跟在身后看得眼花缭乱,她所接触的最贵的也只是被芸妹不要的绸缎罢了。她有些艳羡的看着云琉雅在那些衣服里翻翻找找。 但云琉雅却是突然的把手中的衣服往苏宁夏的身上比量起来,“拿去试试。”她把衣服往她怀里一扔,而后就去找着下一件了。 苏宁夏拿着手中的衣服,细腻的触感让她的心不觉也柔软了几分。但她却在沉溺无法自拔之前就将衣服重新递给了云琉雅,“这衣服太贵重了,我穿身上的就好” 她越是推脱,云琉雅反而是不高兴了起来,“给你就去试试,你不会是就打算穿着你身上的这身去把?”云琉雅可不认为穿着身上的衣衫太过简陋,宁彦会有开心的举动。 她既然答应了舅舅,自然都要准备好了才能让他们相见。无论是谁,见得是心上人,总要打扮一番才对。是女人,对美都有些执着,云琉雅不例外。若是她和苏宁夏的身份对调,也许她会挑不够。 “我……”苏宁夏低下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服饰与兄弟们的差别真不大,不由得叹口气,“我去换就是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天了,或许对她来说家常便饭,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再次把衣衫拿在手里,眼底隐没着的泪水,晶莹剔透,却努力的不让它掉落下来。云琉雅又继续的挑捡衣衫,既然苏宁夏要和她们同住,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 换好了衣服,云琉雅又强迫性的让她左试右穿,还好在她快散架子前,云琉雅喊了停。她这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买东西会持续这么久。 宁彦等在府内有些急躁的走来走去,他自然是信任侄女的,但光是想到苏宁夏会因此受到的折磨,心里就难受起来。 “舅舅!快吧把你新娘子的衣服拿好!”云琉雅一回府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宁彦的将手心的衣裙全都塞入自家舅舅的怀里。 宁彦自从看到羞涩的苏宁夏后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云琉雅见此也不愿去当电灯泡,也就遣散了别人,给他们两人留出了空间。 天色晴朗,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夜,倒是睡得香甜,叫被喊了也不知道。 云琉雅起的有些晚,却正好看到外祖父出门时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那人,不知怎的,莫名的觉得有种熟悉感,可就一会就消失了。 那人的长相极为普通,即使扔进了人堆里,那长相却是找都找不见的。但他站在外祖父身后,却是比外祖父还要高上一截。 很奇怪的一个人,云琉雅急忙摇摇头,自我安慰道,“没事,只是个普通人,是我想的太过复杂了。”她挠了挠头,而后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又会东想西想的,弄错了事情。 但真的是这样吗?云琉雅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她还是猜的正确,那人正是易了容的君临笙。 君临笙跟在宁国公的身后,一副侍卫打扮,所说不妥的地方,就要数他的气质实在太过出尘即使掩盖后却也只能遮挡住一点。 因为之前他易容过多次,因此也没对这幅尊容有什么不满的。倒是宁国公有些不自然,皇子殿下给自己当保镖。世事无常,他始终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王爷,要不你先……”宁国公不好意思说着,却被君临笙打断。 “您不必这样。”君临笙不觉有些无奈,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吗?他是他的侍卫,哪有侍卫被主子邀请吃饭的。 宁国公也有些尴尬道,“习……习惯了。”他哪里敢这样对待君临笙,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王爷,这一点怎么也不会改变的。 第六百四十一章 清晨的偶遇 第六百四十一章 清晨的偶遇 在宁府的日子终于让逃亡了许多天的君临笙安静了下来。来不及看二哥最后一面的遗憾也再一次被那对陷害之人恨意所替代。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对策。却终是无解,必须要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然而,玄卫却还被关在地牢里不允许探望。像是一个死结,越是想要挣扎的却寻找结果却只能将答案越埋越深。 真相还都掩在水面之下。而将其挖出来的唯一办法只有沉入海底。几天以来朝堂上的官腔已经让君临笙感到有些厌倦。虽然如此,却也只能这样接受。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清晨,初冬的寒气让君临笙紧了紧衣裳,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像往日一样在门口等着要去上朝的宁国公。却久久都不见人来。 他也不着急,可能是自己起的太早了吧。却在不远处看见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云琉雅早上有就有每天都早早的起床锻炼的习惯,今日也不例外。 大口的呼吸着早上带着寒意的空气,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弯着。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活泼又自然。 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这样开心的柠袖了,他不记得。只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尖酸刻薄的言谈和争吵成了两个人见面的主旋律,也成了两个人见面的唯一的理由。 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这样的见面理由也没有了。 而这一切,最初的理由竟也都不记得了。就在他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宁府的时候。凤王爷被通缉的事情云琉雅不可能不知道,却也实在见面的第一眼冷嘲热讽。就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没有安慰,却是一味的打击。 看着这会儿正开心的云琉雅,想起她当初盛怒的样子,没有自己,她果然只会过的更好,她那么讨厌自己,也该死心了。君临笙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事情太多太杂,他真的没有精力再去考虑那些儿女情长。早就过了的事情,却为何还要苦苦相求? 这样想着,心中却有一处像是被抽空了的感觉。微微蹙眉而后放下,别过头去,却恰好看到正往此处赶来的宁国公。 “三……天依。”纵然是已经有些适应了那平淡无奇的面孔,但是看到那伟岸的背影却依旧差点儿失口。 君临笙淡淡的笑了笑。四下环顾并没有人听到。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提醒这个当朝的重臣了。 “老爷。”君临笙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宁国公赶紧要前去将他扶起来,却正好看见往这边走来的云琉雅。 只好佯装是看脚下的地板上的一块小石子,而后才抬起头来。 “呵呵,雅儿起的这么早?” 昨夜云琉雅想了很多,心想不管怎么样好好的度过每一天才是王道。 所以这才早早的起床心情就特别好。却不想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目光,可是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 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到了外祖父身边的那位侍卫。 云琉雅不由得苦笑,不过是知道他在这宁府里出现过而已。却疑神疑鬼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他起来。下定的决心,每一次都会被轻易间击碎。 刚想要转身离开,却看到外祖父走了过来。所以云琉雅这才跟上。 “见过小小姐。”君临笙为云琉雅拱手行礼,脸上依旧是一片淡漠的样子。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那眸中也流动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只是转身间便逝去了罢了。 不知为何,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个奇怪的侍卫,云琉雅竟然身上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惧意。索性只是点点头做了回应,便不再看他。 “外祖父,早上好。”云琉雅微微欠身行礼,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君临笙的动作却是让宁国公又一次渗出一些冷汗。但看到君临笙淡定的样子,也就再一次释然了。能屈能伸,若是还能躲过这一劫,大楚之幸啊! 刮了一下云琉雅的鼻梁,“这个丫头,今天居然没有睡懒觉!” 因为这些天君临笙在身边的原因,宁国公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心情也就自然轻松了一些。 “外祖父,你就别再逗雅儿了。”云琉雅小臂在空气中扬了扬,小嘴嘟起的样子煞是可爱。 简单的告别,宁国公便带着君临笙去了皇宫的方向。马车内的颠簸却不曾将马车里的两个人的表情震得有一丝的舒缓,反而眉头越皱越紧。 “天依,这皇太后摄政终究不是个办法,这朝上的人现在的语气越来也强烈了。虽然表面上是皇太后掌权,但是她现在却是什么权利也没有啊。”离皇宫越来越近,宁国公的叹息声也越来越重了起来。 君临笙闻言却不语,这些事情他远在去云州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局。没想到这皇太后竟能摄政一个多月却是他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嗯,只要其他的几个皇子还没有争出雌雄,这样的日子就还会继续下去。”君临笙对上宁国公带着焦急的眸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君飒枫不过去世一个多月,这个老人却是已经苍老了这么多。 君临笙说的道理他也懂,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事情会有变动。许是君临笙的眼神让他安定了下来。 心中的担忧也少了些。能做的太少,还是好好的等着吧。 “上朝……”依旧是御前公公尖细的嗓音,鉴定了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皇太后在公公的搀扶下走上那龙椅。一举一动中依旧是母仪天下的威严,却在面前的百官眼里不足以道。 “皇太后千岁千千岁!”听着大殿里众人的呼声,君临笙与其他官员的侍卫一同候在殿前。君飒枫在时,大赦生病的二品及以上官员可以带侍卫进宫上朝,其实也是为了让这些官员没有理由请假罢了。 但是除了真正需要,并没有很多官员愿意带着侍卫上朝。谁愿意说自己生病了呢?所以现在与君临笙一同候在门外的只有一个人。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与静妃重逢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与静妃重逢 君临笙呵呵笑一声,往那人身边走去,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呵呵,兄弟,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吗?” 白了他一眼,那人没好气的指向那边,“呐,就在那边。” 说完,便又自顾的盯着大殿的方向发呆。 他每日最得意的事情便是回到府里以后跟其他的下人们吹嘘皇宫有多么多么的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插曲,肯定又会被添油加醋的回去与其他人大肆宣扬一番了。 君临笙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过,注意到周围没人以后便往后宫里走去。 长宁殿内,静妃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纵是起床时已经让自己的侍女好好的梳妆了一番,却仍旧是掩不住那满脸的憔悴,看着自己愈见沧桑的容颜,静妃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娘娘,这是奴婢刚从御膳房拿来的点心。您已经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丫头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小声的叫着主子。 静妃抬头看了一眼盘中的糕点,小巧可爱,倒也是一副让人垂涎的模样,只是她现在得呃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吃的下? 看着身后胭脂期待的模样,又不想让这孩子难做,随意的在盘中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而酥化,却满嘴都是苦涩,还哪里有点心的味道? 将浅啄的一小块点心重新放回盘里。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拿去给碧环碧月她们分了吧。”留下这样的话,便再次转身叹息起来。 身后的侍女还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了嘴。只是点心一直放在桌子上没有动。 “这是第几日了?”沉默了许久,静妃突然对着身后的胭脂问。 被主子突然的发问一愣,心中自是知晓了她的想法,正欲开口,却又被静妃打断了。 “你说,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自从收到了君临溪去世的消息之后,静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在榻上整整躺了一天才醒过来。然后就是一直这样发呆的样子了。 明明知道君临溪的尸体还没有被埋葬,那些人却依旧自家儿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让见。 “既然朝上说溪儿是被笙儿的侍卫所害的,那为什么连审问都没听说,短短的几天时间就下了定论?”静妃质问着身后的丫鬟,就好像她在大殿上质问群臣一样。 胭脂听到此话赶紧去掩住主子的嘴,“娘娘,这隔墙有耳……” 好在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加上静妃这些天身子的虚弱让她的声音也大不起来。胭脂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不在了,溪儿也不在了,我一人苟活于世上又有何用?”话语间,竟有了几丝轻生的意味。 “母妃!万万不可!” 未等胭脂劝慰的话说出口,君临笙却是翻身进了房内,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足以让房间里的人听的清楚。 静妃一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多日未曾进食的身子从桌前坐起来,却是明显的一晃,随即却进入了一名陌生的男子怀中。 因为心情抑郁,所以反应却是迟钝了一些。身边的丫鬟确实急急的叫了起来。 “呀!”只是一声呀出口,便被君临笙掩住了口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确定他不会在大喊大叫之后才放开了他。 门外,却传来几个太监的声音,“静妃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君临笙给胭脂使了个眼色。深邃的眸子看的胭脂一愣,只觉得很熟悉,又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这才点头答应。 “白公公,不过是一个点心掉在了地上罢了。你去忙吧。” 被这突来的一切吓了一跳,静妃才从方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刚才有一个声音叫她“母妃”? 但因为平日里对两个孩子不怎么上心,此刻看着眼前的男子,但是觉得熟悉罢了,只是这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静妃也不敢贸然前去相认。 “这位公子是?”因为方才的惊吓。声音中也不再了方才的有气无力。 君临笙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进屋进的匆忙,竟忘记了将自己的易容卸下。但是看静妃的反应,也知道她猜到了七八分。 “母妃,是我。我是笙儿。”君临笙靠近静妃,尽量的让自己脸被她看的清楚。 静妃微微一怔,便将君临笙搂在了怀里。娇弱的她搂着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君临笙有些怪异,但并不影响她激动的心情。 “笙儿!你终于回来了!”眼眶一热,泪居然也流了出来。 这些天来,纵是再怎么激动也不曾有流过泪。可是现在,那泪关就像泄洪的闸口,怎么样都止不住。 “胭脂,快,快把门关上!”说话时,胭脂已经走到了房门前,将门掩上。 君临笙任由静妃将自己抱着,不时的拍拍肩膀安慰几句。 “母妃,别怕,笙儿回来了。” 安慰许久,静妃才从刚刚的恸哭中回过身来。此刻拉着君临笙的手,却是也一直不知道说社么好。 目光瞥道桌上的点心。拿来便往君临笙的嘴里送。 “笙儿,你瘦了。”眼睛一热,泪差点儿就又落下来。 君临笙赶忙安慰,“笙儿不怕,母妃你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将手里的点心送还给静妃,静妃看也不看就一口放进了嘴里,虽然眼角依旧没有忍住泪水,却是感觉到口中的味道不再那那般的苦涩。 母子两个人拉着手,互相宽慰,只是却默契的都不提君临溪的事情。好像级这样隐瞒下去,事情就没有发生一样。 然而,君临笙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便是二哥的事情。将静妃从短时间的欢喜中拉了出来正色道:“母妃,不瞒你说,外界传言说玄卫是残害二哥的凶手。你千万不要信!” 对上静妃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眸渐渐的褪去方才的喜悦再到悲戚,最后甚至染上了一丝恨意。即使知道静妃不会责怪自己,但是他还是想要听母妃亲口说一遍。 自己的娘亲不在了,二哥也不在了。那么她就是君临笙唯一的亲人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玄卫的牢狱之苦 第六百四十三章 玄卫的牢狱之苦 “我知道,我知道。笙儿怎么可能是残害溪儿的凶手。只是……” 眸中犯上一丝晶莹,却被她强忍了回去,“只是他们说证据确凿,可是我却连诉状和溪儿的遗体都没有看到啊!” 二哥的尸体…… 君临笙眼神一亮。随即却暗了下去。十几日过去,尸体应该早就入葬了才是。那见过尸体的玄卫却还在地牢中。 王御医,想到这三个字,却又是重重的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静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一次紧地抓住君临笙的衣袖。 “笙儿,笙儿,你快,快走,现在到处都在抓你,危险!”竟然就要将君临笙往门外推起来。 君临笙一怔,却又是眼眶一热,这关心是真的。 “母妃不怕。笙儿现在易容在宁国公的身边作侍卫。只有接触到皇宫,笙儿才能查出残害二哥的凶手。”拉住静妃的手回握着,让他不要担心。 “笙儿,委屈你了。”听到他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如此屈尊。纵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上忙,却也深深的感动了。 往门外看去。估计着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君临笙再次紧紧地握了握静妃的手。 “母妃,二哥的死是一个阴谋。笙儿会想办法将贼人碎尸万段若是有人来问起二哥的事情,你就说同意了是玄卫所害。更不要对别人说见过我之事。” “还有,母妃一定好保重好身体,万不得让那贼人得逞。也不得再说那……那轻生的话。” 想起刚才母妃说的苟活在世上的话君临笙就一阵后怕,若是他再来晚一步…… 静妃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将君临笙的告诫都听在了心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君临笙只好与静妃匆匆道别,一个翻身便出了长宁殿。 “哟……你这时间够长的啊。”见到君临笙回来。一直守在大殿门口那位侍卫伸了伸调侃的说道。 君临笙挠挠头,头别过去染上一丝赧意。 “嘿嘿,昨天主子赏我了一些好吃的。结果……”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御前公公阴阳不定的身音再次在大殿中传来。 “退朝……” 君临笙松了了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及时。 嘈杂声从殿外传来,大臣们排好走出,高声的谈论着什么。周围没有宁国公的身影,君临笙便竖起耳朵来听着。 叹息中,竟有不少人感叹三殿下为何还没有被抓住。君临笙低下头去恭敬地站在一边。任由他们说着。 “哈哈,查大人。你那活计办的怎么样了。” 声音太过嘈杂,可是君临笙本想掠过这一句话,却听到那二人谈话中与地牢有关。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往外走,反而是听在了殿外,恰好是君临笙的身边。 “唉,还能怎么样?那侍卫无论怎样都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啊。” 说话的是吏部的尚书查清云,君临笙竖起耳朵听起来,好在二人并没有在意身边的君临笙。 “哈哈,我说查大人。你是老了糊涂了?他要是不说,你用点儿手段不久行了?” 那人也是吏部的人,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负责这件事情,对着查清云挤眼道。 查清元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当然那是在直接忽略掉了身旁的小侍卫的基础上。 “三殿下养出来的侍卫又岂是那么容易能打的动的?” 君临笙一听,果然与玄卫有关。 地牢中,阴暗潮湿永远是这里的代名词。玄卫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牢中的茅草上,对面的红妃见到这般坚韧的男子,想要帮助,却也只能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这个玄卫住进来以后,守卫们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潮湿的地板上虽然有茅草的隔阂,却仍然有阵阵的凉意穿入玄卫的身体中。玄卫忍住身体的剧痛,将所有的茅草都聚集在一块儿地上便聚集起来打坐。 疼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无时不刻的不在刺激他的大脑。 “喂,就是你。出来!”守卫将趴在地上的玄卫拉扯起来, 铁器闪着银色的光芒,一进那刑具遍地的审讯室。那守卫将玄卫按在地上。 “玄卫,速将你如何残害静王爷的事情通通说来!”头顶的声音虽然很大,却有着一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在下,没有残害静王爷!”玄卫字字咬的清楚,怒目瞪着台上的官员。 果摊,下一秒那官言就拍了拍惊堂木。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重刑伺候!”很快,玄卫便又被掉了起来。蘸了盐水的辫子不住的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是一直咬着牙都不曾言语。 很快,那抽打之人的节奏慢了下来。伤口已是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撒了盐的伤口像声声被撕裂下来一样疼痛。阵阵都疼在玄卫的身上。 “你若是现在讲,还可以饶你?” 那官员示意身边的士兵停下,挑了挑眉,在他看来,这玄卫不说也是快了。 玄卫却是冷冷一笑,孩子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你,你居然还笑的出来!”玄卫的笑意彻底惹怒了那狐假虎威的官员。 “打!往死里打!”玄卫被放下,却又被另一个绳索绑起,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无数的皮鞭又一次在他的身上无情的落下。皮鞭打在肉上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然而,即使是这样,玄卫依旧没有言语。只是那盛满怒意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台前的人。怒火在眸中蔓延,就要将她燃烧。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频率越来越快。 他很疼,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认罪。否则主子奋斗了十几年的事情就要这么完了!他只是恨,为什么没能早点儿调查出这其中的阴谋。 很快,疼痛让他觉得疲惫了起来,不由的闭上了眼,任由手腕处的绳子将他的身躯吊在半空中。身上的皮鞭依旧如数的落下。 晕了过去。狰狞的血肉不断的从鞭口处渗出,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即使那次在烨城那么危险,他都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士兵,不能战死沙场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第六百四十四章 探访苏宁夏 第六百四十四章 探访苏宁夏 “你是说,那玄侍卫被你打的半死,然后你还是没能问出什么来?”那人问道。 “嗯,对啊!” 身旁的君临笙却是将这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身上蔓延出一股杀气,而这杀气正是对着这两个人,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拳头却也已经是握的咯咯发响。 利刃划过衣物,发生一声清脆的声音。正欲出手,却被宁国公一声叫住了。 “天依!”声音中的意思,大概也只有君临笙一人能听懂。 君临笙松了一口气,大口的呼吸以平复心中的怒火。将匕首重新收回到袖中,咯咯的响声却是并没有停止。 宁国公赶到,将君临笙引到一边。 “你要是在这么冒失,以后就不用跟着我来了!”宁国公训斥道。却是对着君临笙挤眉弄眼。 君临笙自然明白宁国公的意思,拱手道:“小人知错,还请老爷责罚。” 宁国公气的眉毛歪了歪,还好他及时到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相信以君临笙的能力能将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毕竟是在皇宫中。 “哼!回府有你好受的!”甩了甩朝服上宽大的袖子,便走在了前边,将君临笙甩在了身后。 君临笙自知闯祸也只好跟了上去,这一路上,从大殿门口到宫门口,两人都并未言语。 云琉雅正在寝房里发着呆,不知为何,那侍卫的样子总是在脑中想起,明明不认识,却觉得那么的熟悉。 想要找外祖父聊聊天,却想起来这个时候去上早朝了,突然又想起来小舅舅那羞赧的脸色。 “哼,客房里还有一位小美女瞪得着急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那名侍卫派出去。 “小姐,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小姑娘家家的就说小美女,好像……” 白素抱怨说,说到最后却是闭了口,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云琉雅。 云琉雅却是不依不挠,坏笑着靠近白素。两只手在空中一张一握的抓着。表情煞是痞气。 “嗯?小美女,你说本姑娘像什么?” 白素哪里经过这般挑逗,不过几下,脸上就已经红成了一个某种动物的臀部形象。 “小姐。你好象那嬷嬷啊。”白素嗔怒道,索性别过身去不看她。 听到自家的丫头这样形容自己。云琉雅反而一点儿都不见恼怒。 “好啦。赶紧给我梳妆一下,我去找宁夏说些事情。” 被小姐善变的样子整的无奈,真的是越来越会玩儿了。乖乖的为云琉雅梳了一个妆便放她走了。 云琉雅走到苏宁夏的房间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她这次可是来为了小舅舅的终身大事做准备的,可不能有了半点儿马虎。 苏宁夏正在房间里擦着桌子,虽然宁彦有安排下人帮她做这些,她却将他们都一一的打发走了。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被人伺候起来有些不习惯,听到有人敲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红。 她以为,这会儿是宁彦来了。 将手从衣衫上擦了擦,云琉雅为她买的那些衣服太好,她不舍得穿,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便又换上了粗布的衣裳。 开门却看见云琉雅淡笑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自从昨日来到宁府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云琉雅,她还记得她最后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新娘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苏宁夏的心里却是有些欢喜的。 “郡,郡主你怎么来了?”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再次见到云琉雅却是又红了一层。 云琉雅被苏宁夏的样子逗乐了,掩住嘴轻笑一下, “宁夏,瞧你说的。同位女儿家。我来找你说说话还不行?难道你就只想要……” 往门外宁彦的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满意的再次看到苏宁夏脸红以后才闭口。 云琉雅进屋,看见桌子都是新擦过的模样。 虽然干净,但还是惹得云琉雅蹙眉,虽然勤快一些是好事情,但是若是嫁到了宁府却始终都在做这种下人的活计难免会让宁府丧失一些颜面。 可是再看到苏宁夏那无辜的大眼。愣是有什么抱怨的话都咽了回去,算了,只要小舅舅喜欢就好。 宁夏一直在苏府,也很少会有机会被姨娘和爹爹叫到大堂里待客,对于待客之道只是略懂一些罢了。 她转身为云琉雅沏了一壶清茶,便不再有多的动作。没有了礼仪的束缚反而让云琉雅更愿意讲话说出来了。 “宁夏,我舅舅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云琉雅也不拐弯抹角,苏宁夏虽然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对这样简单的女子委婉的说,除了自找麻烦以外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苏宁夏低头,而后却是又抬起来。 虽然羞涩,却是被她忍住了,只是那抹绯色却依旧无法掩盖。 “嗯,郡主说的我知道。而且,我也……” 方才的那一抬头用尽了苏宁夏所有的力气,现在只好又一次低下头来,双手不停在的腿间打着弯,虽然不明说,云琉雅却是看的清楚。 “苏宁夏!”云琉雅突然大喝,苏宁夏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惊恐,听到她的下一句志之后却是大舒了一口气。 云琉雅看苏宁夏的样子好玩儿,便忍不住逗弄了几下。 “苏宁夏,既然你知道我舅舅和你自己的心意如何,又何必叫我郡主?随舅舅一样叫我小雅便好。”抓起苏宁夏的手,盯着她明亮的眸子。 “这……这怎么好?”苏宁夏松了一口气。随即明白了云琉雅的意思。 云琉雅也不着急,挑了挑眉,松开握住宁夏柔荑的手。 “那你是不愿意喽?还是说你不喜欢小舅舅?” “不是的!”纵是再娇羞的女子在喜欢的人的面前也不愿意说松手,云琉雅话还没说完,宁夏就脱口而出。 “那你是答应叫我雅儿喽?”故意曲解苏宁夏的意思。云琉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把事情都说开了。房间里也就不在了那尴尬的气氛。不过半会儿,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说起悄悄话来。 第六百四十五章 脱离苏府 第六百四十五章 脱离苏府 小女儿之间,八卦消息是最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 云琉雅听着苏宁夏说着府内丫鬟们之间的事情和她平日里枯燥却又自得其乐的生活,她也是听的一头雾水,却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能力来。 能做得到了。 听得出苏宁夏在苏府的生活中虽然有一些乐子,但是却从来都对爹爹姨娘还有妹妹之间的事情不曾提到。 云琉雅也不勉强。现在的苏宁夏,像极了前世中在云府的自己。 “宁夏。”云琉雅拉住苏宁夏的手。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讲话的苏宁夏,正色道:“我舅舅本是要迎娶于你的,但是先皇刚刚去世,本应国葬三年不应举行婚礼。况且妹妹姨娘定不会干休,你愿意吗?” 紧紧地盯着苏宁夏的表情不放过分毫。苏宁夏蹙了蹙眉。犹豫了几下才开口。 “雅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个好。但,但是我想我不会答应成亲的。”苏宁夏别过去头去,强忍住眸中的晶透。 云琉雅一惊。从来都没有想过苏宁夏会是这样的答案。心下计较,也有了结果。 “是因为妹妹对吗?” 毕竟前世中的她。也曾经为了妹妹的幸福而终日躲在自己的寝房中。 苏宁夏不语,算是默认了。 云琉雅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更是紧紧地握了握。 “宁夏,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就算你为妹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你觉得依芸妹和姨娘的性格会感激你吗?他们只会更加的讽刺你。再说,你愿意让舅舅受相思之苦吗?” 云琉雅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真的是害怕苏宁夏会步自己前世的后尘。 苏宁夏沉下头,许久都没有出声。她在较量着。较量自己在苏府和宁彦在心中的重量哪个更大一些。 然而,人生的选择尤其是短暂的思量之间就可以做好的? 见苏宁夏不言语,却是有些害怕了起来。她记得舅舅让她帮忙让宁夏脱离苏家的嘱托。也知道宁夏待在苏府会有过危险。 “宁夏,你听我说,若是你真的愿意将自己的一生都搭在那个没有亲情的苏家,雅儿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是想好了,若是你愿意做决定跟舅舅在一起,我有办法让你脱离苏家。” “脱离?苏家?”苏宁夏重复道。 自己的家,一出生就是在那里,娘亲在的时候是她这半生中最开心的时候。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家就变成了一个容不得苏宁夏的地方。 姨娘的责骂,妹妹的嘲讽,就连爹爹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直到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却也被家里人说那是妹妹看上的。要她让给妹妹。 所以当知道云琉雅到府上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她不敢出来,害怕云琉雅走后会面临更多的惩罚。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郡主却说可以为了心上人将她从苏家脱离出来。不再用看姨娘和爹爹的脸色,也不用再将自己的心上人让给妹妹,这个诱饵对她是极大的。 沉默了许久,云琉雅也不着急,淡定的品着苏宁夏的泡的茶。葭萌茶,当年先皇赐予小舅舅的贡品茶,云琉雅曾经与他要了多次否不曾给半两,此刻却给了这苏宁夏。 果然,小舅舅也太护短了吧? 不禁心底泛起一丝酸意,但也不言语。只是耐心的品茶等这苏宁夏的答复。 冬天,一炷香的时间足以让茶杯中的温茶而变凉。 云琉雅蹙眉,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只是看了苏宁夏一眼,便听她说:“雅儿,你可是能帮我脱离苏府?” 苏宁夏再确定一遍。 “嗯,只要你愿意听我安排,可以。”云琉雅知道他这么问,就必然是有了答案,心中舒了一口气。 苏宁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知道柔软的手帕在手中变成的皱褶不堪,才道:“嗯,我愿意让你帮我脱离苏家。” 字字咬的坚定,云琉雅果然没看错,苏宁夏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她能在苏府忍了这么多年,必定是奠定了坚韧又隐忍的性子。 况且,就她们的相处来看,她可知道这苏宁夏的小脑袋瓜有多么的聪明。 得到了苏宁夏的肯定答复,云琉雅便只需考虑计策的问题。不过,能够将五皇子君临风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运六怎么会惧怕这些东西? 打定了注意,苏宁夏的心情也是愉悦了起来,觉察到茶壶中的凉意,苏宁夏便为云琉雅又沏了一壶。 “雅儿。这个是,是宁公子送的,味道还不错吧?”有些期待的看着云琉雅,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云琉雅差点儿被苏宁夏的话呛到。味道还不错? “咳咳,嗯,味道挺好的。”云琉雅重重的点头。又想起那吃里扒外又护短的舅舅起来。 亏她费尽心思帮他追娘子,到最后却是一些茶叶都要不来。 看着云琉雅的反应,苏宁夏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却也不顶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有些羞涩的说:“我从小不曾见过什么上好的茶叶,若是有不识货的地方,还请雅儿见谅。”莞尔一笑。不再了方才的羞涩,却是更家清秀。 摇晃着手中的茶杯,“为何?苏家的人那么欺负你,有想过要反抗吗?” 苏宁夏摇摇头,为云琉雅倒满一杯新的茶水。 “不瞒你说,娘亲的骨灰还在爹爹和姨娘手中。我不敢反抗。从来都是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了。” 云琉雅一怔,没想到自己竟然问到了她的伤心处,正欲道歉,却见苏宁夏淡然一笑。 “想必娘亲也不愿意见到我软弱受苦的样子。但是还是希望他们善待娘亲。最起码,要有个名分,安葬起来。” “雅儿能不能……” 苏宁夏又一次低下头。云琉雅却知道她的眸中一定是晶莹的,“能不能不要说是宁夏要脱离宁府,我怕他们对娘亲不利。” “嗯,这是自然。” 云琉雅也不去戳产苏宁夏的悲戚,只是任由她低着头,然后假装看不见她拭泪的小动作。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的多。 第六百四十六章 母女质疑 第六百四十六章 母女质疑 从苏宁夏的房间里出来,云琉雅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在宁府偌大的院子里随意的闲逛着,竟阴差阳错的跑到了宁国公的书房这边。 想着此次来到宁府的主要目的就是在祖父的口中探探朝上的口风。可是一连几天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聊天了。想着就前去敲门,沉重的红木发出几声闷哼却仍然没有回应之后才想起外祖父下朝还并没有返回到府中。 “这还没变老呢,脑子就先不好用了!”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云琉雅自嘲的笑了笑便又折回到院子中去。 不时的有阵阵寒风吹进衣衫里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皇城的天气总是这样古古怪怪的,明明方才还是一个艳阳天,却又猛然间刮起风来。卷起一些尘土飞在空中,像是妖怪作祟一般。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云琉雅掩住口鼻便往房间里走去。 白素自云琉雅出门后便在门口等着,看到自家小姐蹙着眉慌慌张张走进屋里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在这变天之前赶回来了。但又看着云琉雅被风吹乱的样子,几根青丝挣脱了簪子的束缚落在脸颊的两侧,倒是更加的显得小姐亲民起来。掩嘴轻笑起来。 “哟,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云琉雅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白素,扬手就要打,到了白素的手上却是挠痒痒。白素躲不掉,只好弯下腰任由云琉雅在自己的身上肆虐,不过一会儿便喘的厉害。 “呼,小,小姐,素素知道错了。” 白素的求饶让云琉雅很是得意,仰头拍了拍手。“哼,看你还敢不敢。” 从云琉雅魔爪下逃脱出来的白素大舒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一眼。粉唇微嘟。“哼,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对着云琉雅吐了吐舌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什么,“对了,你与那苏小姐聊得可好?” 原本有些得意的云琉雅却在听懂白到这么问后垂下了头去。 “唔,素素,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完全的帮助那准舅妈离开她的老家呢?”抬起无辜的扑闪的大眼看着白素。 “小姐,为什么要帮助苏小姐离开她的家?”然而,云琉雅早就该想到问白素就是相当于白问。 无奈的摇摇头,摆了摆手。白了白素一眼,“素素,你还是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去拿来吧。我饿了。” 白素知道自己又问错话了,乖乖的站在门口往门外张望着。 还好,那风刮了一会儿就停了。出门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像青姐姐那样为小姐分担一些。 云琉雅兀自的在房间里愣着神。虽然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要帮宁夏脱离苏府,但实际上要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这种事情要是做不好,就是要被冠上拐骗人家女儿的称号的。 为了小舅舅的幸福,云琉雅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苏府,这几天却是同样炸开了锅。 “爹!你快点儿帮女儿想想办法嘛!”苏清芸拉着父亲的手撒娇,这几天苏老爷被这个丫头搅的头都大了。开口就是让他想办法,人家堂堂郡主说的话又岂是他能想得出办法的? 看着女儿嘟着嘴的模样,苏老爷却也是一阵的心疼。揉揉小女儿挽住自己胳膊的柔荑。只好安慰道:“芸儿乖,爹爹给你想办法。”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撒娇成性的苏清芸安静下来,反而让她反应更加的激烈了。 “爹爹!你都说了好多次要给我想办法了。可是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你却是什么办法都还没有想出来!”小脸因为愤懑而染上一丝粉色,虽然好看,却总是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那你要爹爹怎么样,难到要爹爹跑到宁府去对着小公爷提亲?这不是笑话?”苏老爷被小女儿的无理取闹也有些无奈了。说话间也染上了一些怒意。这个孩子,就是从小太惯着她了!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他都满足于她。可是这次她要的可是宁府啊!他打拼了这半辈子,怕是都不及人家宁府的一个小别院。 “可是,爹爹,凭什么苏宁夏就能得到郡主和小公爷的青睐!” 没有被苏老爷的微怒吓到,苏宁夏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 “她长的又不好看,有那么土……”越说越感觉自己委屈,不过片刻,眸中已经染上了湿意,恰好将她眸底氤氲起的盛怒和恨意掩藏起来 “够了!”苏老爷闻言,愤怒的往后甩了甩袖子,怒目瞪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小女儿。不是因为她说了苏宁夏的坏话,而实际上,他也对这见事情表示非常的反感。 他实在不明白那个女人的女儿有什么好!只是碍于苏府的面子,这些年来心中还有一些恻隐之心,把她留在苏府,也算是给她找了个安身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母女两人私下的动作不管不问,算是做了默许。 然而,他的这番心思在另一个女人眼里看来就变了一番意味。 “苏世昌!你到现在都还向着那个女人吗!” 就在父女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激烈的言辞。 未等靠近,葱葱玉指已经指向了苏老爷的头。破口大骂的样子完全不复有贵妇人的样子。 “哎呀,灵妹,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么多年我怎么做的你们又不是看不到?怎么能这么冤枉为夫我呢?”苏老爷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着。 苏夫人却不领情,将头扭过一边故意的不看他。女人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却从来都不愿意认错。 “娘!爹爹就是偏向宁夏!”苏清芸见娘走了过来,更加的吵闹起来。 “就是,苏世昌,我的女儿哪里有一点儿比那个女人的女儿差!凭什么她就能一次又一次的被邀请的宁府里去?哼,妖精的女儿果然生出来还是会去勾引男人。” 苏夫人的话也说的越来越难听,没有一点儿要给苏老爷面子的样子。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一封信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一封信 母女两人一唱一和,皆是对宁夏“勾引”小公爷的事情表示不满和对苏老爷偏心向着宁夏的控诉。 苏老爷只觉得头都大了,脸色也越来越不郁,小公爷的事情哪里是他能左右的了的。 对于之前苏清芸因为与宁夏相争使用的各种手段,他也就当做置之不理了。只是让他一个做爹爹的亲自去说这样的话,他真的做不出来 。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争吵的解除最好的办法便是在争吵的源泉上解决。 正在三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苏老爷几次要暴走发怒的时候,门外却有侍卫通报说有书信要交给苏老爷。 苏老爷松了一口气,有公事在身,想着这母女也可以走了。但苏清芸和苏夫人却依旧站在大堂中,不曾有半点儿离开的意思。 苏老爷也不再搭理他们,走或不走,他都有理由不去搭理这对母女了。任由他们站着,他等着侍卫将那信件送上来。可是当他看到信封的落款后身子却差一点儿倒下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信封的最低端,云琉雅清秀的落款清晰的印着,苏老爷只觉得头都大了。 身边的母女自然察觉到了老爷的异常。本来这种事情他们两个人是从来都不参与的,只是今天正在气头上,与苏老爷吵得正凶。 所以也不顾了什么礼节。苏清芸将头探在信封的前面,在看到“云琉雅”三个字以后同样是一愣。 “是郡主的信!”微怔了片刻,苏清芸便对着身后的娘亲激动的喊了一声。 相对于女儿的激动,苏老爷却是过于平静。毕竟,这个时候收到郡主的信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夫人大步的走向苏老爷面前,就险些要将手中的信夺过来了。 “老爷,还不打开来看看?”显然,苏夫人同样很激动。 可是苏老爷却依旧是紧握着信,不见有丝毫的动作。正在两女着急再次开口催促时。苏老爷纠结的看了一眼信封。 “若是宁府来提亲的信该怎么办才好?”犹豫着,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苏宁夏休想在苏府嫁到宁府去!”苏清芸眸色暗了暗,褪去了湿意,滔天的恨意染上眸底。 苏老爷和苏夫人听了苏清芸的话以后明显的一怔。被女儿带着残忍的心性所震慑住,苏夫人却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对!苏宁夏休想从苏府嫁到宁府里去!” 终于,在两个人的催促下苏老爷还是将手里的信展开。少女清秀又稳重的字迹跃在眼前。随着目光的右移,大堂里的三个人逐渐的越来越兴奋起来。 “娘,我就说嘛,苏宁夏那个丑女人怎么可能会被小公爷看上!”反复的拜读了几次,苏清芸忍不住激动的握住娘亲人手。 苏夫人同样十分激动。从苏老爷手里结果信件,反复的咀嚼着云琉雅的每一个字。看向身边女儿的目光也更加宠溺了些。 “我就说,我的女儿哪里比那贱蹄子的女儿差了?我的女儿要比她好上千倍万倍!” 苏夫人大肆的夸扬着自己的女儿,与刚才指着苏老爷怒骂的样子判若两人。 信中虽未指明,但是从云琉雅信中推断出来的宁老爷和宁老太太对苏宁夏的态度却是十分的能够肯定苏宁夏是不可能成为宁府的儿媳。 而相反,依云琉雅的意思,苏清芸倒是深得他们的喜爱。这也就意味着,苏清芸是可以成为小公爷的夫人的人。 苏清芸在脸上掐了一把,疼痛让她回到现实中来。 “娘!我不是在做梦对吧!我有机会嫁到宁府了吗?”没有女儿家的娇羞,苏清芸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激动。 嫁到宁府,而不是嫁给宁彦。对于苏清芸和苏家来说,只要苏清芸能嫁到宁府,嫁给谁都无所谓。 不是因为爱情,只是看重了宁府丰富的物质能够更加满足苏府,也能更加的满足苏清芸。 同样的,一直板着脸的苏老爷看到了这封信以后脸色也是舒缓了不少。只是不同于美女两人的高兴,苏老爷却是同时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郡主果然是一个很有气势的人呢。” 之前,苏老爷只是以为云琉雅只是性子淡漠一些,所以来到苏府的时候并不对他们的热情而感兴趣。但是从信里来看,字里行间都夹杂着一股傲气。 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这样在自己面前展现霸道,苏老爷很不喜欢。不过好在,结局总是好的。 苏清芸撇撇嘴,实际上,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云琉雅,只是碍于身份罢了。 “爹,等芸儿嫁给了小公爷,就是郡主名正言顺的舅妈了。”苏清芸的双手再次挽上苏老爷的,依旧是撒着娇,却让苏老爷不再那么烦躁了。 “这苏宁夏能够给郡主当侍女,也是她的福气!” 父女两个人说话间,苏夫人一直都没有开口,反复的盯着信看。看他们两个始终不提及此事,苏夫人只好开口。 苏夫人反复的读着云琉雅控诉苏宁夏的那一段,自然明白了苏宁夏与小公爷的婚事不成,但是想要收苏宁夏在身边做下人的念头,反正她在苏府也不过是做着下人的活计。 果然,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苏清芸应合的声音。 “是呢是呢。这也是她留在心爱的男人的身边的一种方式吧!哈哈!” 苏清芸夸张的笑着,好像是想起以后的日子里,苏宁夏跟在云琉雅的身后回宁府探亲,而自己以云琉雅舅妈的身份出现是的场景。 苏老爷却并没有像他们两个人那么激动。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孩子。本来这么多年就已经有愧于她,要他现在做出将她卖给云琉雅的事情,他还有些做不来。 “宁夏毕竟是我……” 可是,苏老爷的话音未落,便又被苏夫人打断了。 “怎么?老爷是舍不得了?那可是郡主!”在母女两人的威逼利诱下,苏老爷终于还是答应了云琉雅的请求。一纸卖身契很快签好。 苏夫人冷笑的将其放入上好的信封,派人送到了宁府。 第六百四十八章 成功脱离 第六百四十八章 成功脱离 实际上,苏老爷本不必如此受制于这两母女。只是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的成就,苏世昌大半是靠了灵妹娘家人的支持才做到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心软如他,做不到兔死狗烹,更何况,纵是年华再怎么逝去,苏世昌也知道自己的心里是爱着灵妹的。所以府上的一切,只要是做不不太过火,也就任着她胡来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欺负苏宁夏这一项。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宁夏的。他总是感觉,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现才对。 可是,一切都开了,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应该不应该呢? 宁府,云琉雅翘着二郎腿在自己的寝房里细细的品着茶。看着时间,想着回信也应该来了。白素在一旁看着小姐,心下疑惑,却又不敢向前询问。她可不想再一次在小姐心中留下只能去拿点心的印象。 欲擒故纵,这还是他心烦的时候翻兵书时想出来的计策。 她送了一封信去给苏府。相信就算苏老爷和苏夫人不同意,相信以苏清芸的性格定是能将他们两个说通。 然而,终究是与她想象的有些偏差的,是苏夫人和苏清芸一起威胁加诱惑了苏老爷,而不是苏清芸一个人。 “小小姐,有你的信!”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将信送回到 薄薄的一张纸,签字画押,虽然不大,一项一项标的清楚。云琉雅满意的笑了笑。果然,苏宁夏终于脱离苏府了。 出门,却并不是苏宁夏的房间。 “小舅舅!你出来!” 云琉雅本来想拿着手里的东西去向宁彦邀功。可一连几声,房间里都没有回应。正纳闷,却突然想明白了。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摇摇头,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果然一靠近苏宁夏的房间,云琉雅便听到有人悉悉率率的说话声。那结结巴巴羞涩的男声。除了宁彦的还能有谁? “咳咳,宁夏。” 没有前去敲门,只是在门口干咳了几声。很快,苏宁夏便开门见到一身鹅黄的云琉雅,虽然羞赧,但是可以看出来她的心里是开心的。 “雅儿,你来了。” 开门让进来,苏宁夏身后的男子却依旧涨红着脸,云琉雅白了一眼舅舅,现在都脸红成这样,要是结婚了还不得…… 挥挥手,不去想那些,“哟,舅舅,你也在啊。” 云琉雅故意张作一副很惊奇的样子,甚至还对舅舅行了一个礼。 看的宁彦只能对着云琉雅做鬼脸,还是在背对着宁县的时候。这个丫头,明显就是存心的。 “咳咳。雅儿,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还请舅舅原谅,雅儿记性不好。舅舅曾经摆脱过过雅儿什么事情?” 云琉雅对着宁彦挑眉,挑衅的意味明显,她就是想看看宁彦这个时候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收到自己满意的表情,云琉雅话锋一转,看向宁彦。 “不过,雅儿确实有一件好东西要孝敬舅舅。” 云琉雅故意将孝敬两个人咬的很重,宁彦用眼神剜着她,这个小侄女,就喜欢变着法的欺负自己。 不过,在看到云琉雅的礼物之后却变得安静下来。随即眸中划过一丝欣喜。 “雅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宁彦下意识的往苏宁夏的方向看去,发现她依旧温和的眸子让宁彦安静了不少。 “这个是秘密,不过现在,我要将这东西给我的新姐妹看喽。” 云琉雅趁宁彦不注意,一把将手中的纸抓了过来,随即递到了苏宁夏的面前。“呐,我答应你的。” 苏宁夏看着两人的对话本是疑惑,但是当看到手中的纸以后却是安静了下来。、 苏世昌的名字在纸张的最后签着。而这张纸,正是云琉雅之前前来与自己商定过的卖身契。爹爹,终究还是把她卖了。 尽管卖人的方式有些特别,但是却终究还是像丢掉包袱一样将她丢掉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真的面对现实的时候苏宁夏却还是有些不情愿。 眸底氤氲起一层雾气。稍微的一转身,便有水滴从睫毛下落了下来。 “小姐。” 宁夏低下头去对着云琉雅叫到,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强迫自己赶快面对这个被抛弃的现实。 “宁夏!” 苏宁夏的声音刚出,便被带着怒气的宁彦给逼了回去。但是在看到她那豆大的泪珠后所有的怒意又都消散了。 “宁夏,你,你别哭啊。” 向来羞涩的宁彦哪里见过你宁夏掉泪的样子?一时间看到宁夏的眼泪竟又手足无措了起来。 苏宁夏却迟迟不见好转,豆大的泪珠依旧滴落着,像是滴在宁彦的心上一般。那柔软的地方被这滴水砸的生疼生疼。 “宁夏,我这是为了要我以后娶你更方便一些啊!”顾不得羞涩,宁彦手足无措的解释着,生怕宁夏有半点儿的误会。 云琉雅见舅舅的样子,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是一阵的艳羡。被舅舅这样的男子喜欢上,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不忍心打扰两个人的甜蜜。云琉雅将方才宁夏因为激动而掉落在地上的卖身契拾起来,重新放到桌上,这才转身离开了。 终于,她又做了一件好事。现在,只能国葬三年之后,两个人便可以终成眷属,生死相依了。 像是因为之前的大风吹过。今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看着天上自由的蓝天白云,云琉雅觉得心情舒畅极了。 习惯性的想要在府上走走透透气,却不想在前面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云琉雅却是快速的躲开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侍卫都会让她的心跳快的不能自已。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她还控制不了。 明明那张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明明就是一个陌生人。 “小小姐。”那人见到云琉雅,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快速的往前迈了几步。好像下一步就怕云琉雅消失了一样。 云琉雅自知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 第六百四十九章 安慰君天依 第六百四十九章 安慰君天依 君临笙跟着宁国公在朝上待了几日。收获颇丰。很快将自己不在的这些天理发生的事情弄了清楚。只是仍对于君临溪死因的调查,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君临笙终于了解到了了一些君临溪的日常。只是所有的事情却卡在了一个脖颈。只要将口上的事情处理清楚,剩下的君临笙所做的一切便水到渠成。 只是这瓶颈,任由君临笙怎么努力仍旧是打不开。调查再一次陷入了困境。正欲出门散心,却碰到了同样在院子里闲逛着的云琉雅。 他本来想要转身走开,却发现云琉雅躲闪的目光。不由得一恼。他就那么让人讨厌吗?不顾云琉雅的目光,径直的走向前去。 本来心中有些不愉快,但是当看到那侍卫淡定的神色之后 便闭了口。“你叫什么名字?”云琉雅这才想起来,因为之前自己的云隐,知道现在为止,就然是没有问过眼前这个侍卫的名字。 君临笙微微一愣。随即拱手:“回小小姐。属下名君天依。” 云琉雅不住的呢喃着君天依的名字,像是想要发现的更多,却寻了几个来回没有依据。只得听了这侍卫的话。 “天依,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纵是看不透君天依的身份,但是眼前这个侍卫的一举动却被云琉雅看的清楚。明明,就像是遇到什么困惑了一般。 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温柔的云琉雅。君临笙有些不喜的蹙眉。想要转身离开,却无奈自己现在的身份。 沉默了片刻,君临笙别过头去不去看她。这才道:“属下的家人在较外发生了一些事情……”低着头,却是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楚。 云琉雅一愣。没想到终日跟在外祖父身后的侍卫竟还有家人。而现在看来,这位君天依的家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安全。 一时间语塞。这种情况云琉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天依。”紧了紧衣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天依,不管发生什么,这都是人生成长的一个必备,你一定好鼓起勇气面对。” “这道理属下自然懂。只是……”听到云琉雅的安慰,虽然与自己的所想所愁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是心却是激动的。 只是她说人生成长的必备还是无意间伤害了他。那与他的决绝分手算不算热生成长的必备?云琉雅,你为了自己的成长,就忍心将他人伤害? 心中不爽,君临笙想要开口反驳,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再一次被云琉雅的盖了过去。 “天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一点。与身边的人多交流,或许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有时候需要我们,我们便会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听到云琉雅的叙述,君临笙觉得有些好笑。竭尽全力的帮他吗?而他现在,除了能以这样的暖面目示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日夜思念的人,却是以这样的面目相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琉雅。在他的眼里,柠袖一直是清冷的。随意的点头与云琉雅道谢,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无奈的笑笑,很多事情,也还只有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在宁府逗留了几日,虽然宁国公每日忙于朝堂之事,但是宁婉和宁老太太却是不住的劝云琉雅多住几日。 眼看着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云琉雅有些无奈的松开紧握住外祖母好娘亲的手。“娘,外祖母,雅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府上还有一些事情要雅儿去打理。外面冷,娘亲和外祖母赶紧回家去吧。” 三个人愣是在宁府的门口堵了半个时辰。云琉雅这才口干舌燥的将两位妇人送回到了家中。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云琉雅便累倒在马车里。 娘亲和外祖母每次都这么热情,也让她每次来好来,想走的时候就不那么简单了。 与秦天佑的争吵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中。她不是讨厌天佑,只是不喜欢他那霸道的看着云琉雅,捕风捉影吃错的样子。 最后转身的那抹伤痛云琉雅见过,却又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与云琉雅在一起,秦天佑似乎每一次都会在最后心伤。但又没有伤的这么深。 马车在云府的大门口停住。云琉雅下车,却是发现自己马车的前方仍然有一辆马车。心中疑惑,却见安九从门内迎来。 “云琉雅,你来了。”表情自然,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妥。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指着前面的马车随意的问道。“这个是?” “哦,这个是云语非的车子。”安九不慌不忙的答道。他让方明泉带着几个孩子去萧姨娘的别院了,一有消息便马上报道。而现在已经去了也有差不多半个时辰,那边却依旧什么风声也没有听到。慢慢的也就放了心。 云琉雅却是紧紧蹙起眉来。云语非?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君飒枫死后,云昊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云琉雅也曾经暗中派人去查找过,可每一次都不曾找到过任何结果。 这也苦了一个人在别院中生活的萧姨娘,一下子生活的中心没有了。萧姨娘面容也越来越憔悴。云语非也正是担心娘,这才回到了云府。 不过还好,她回娘家的第一天就知道云琉雅去了宁府,便也就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了住下了。这都是反悔勤王府的时候了,有丫头来说云琉雅回来了,那她倒要是去会会这个姐姐了。 云琉雅刚一落座,门外却有侍卫送来一封信,与上次的信奉无异。淡雅的墨竹映在信封上。表面什么字都没有写,云琉雅却清楚的知道此信是出于何人之手。 但是触碰到那信奉。想到不久前这信封的主人也层触碰到 它,云琉雅就觉得胃里有些翻滚的欲望。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信打了开来。事到如今,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记忆范围之内。也有太多的阴谋和想法是她不知道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也正是因为如此,云琉雅才将信拆了开来。 第六百五十章 君临风的信 第六百五十章 君临风的信 一股异香随着云琉雅的动作散发了出来。房间里也很快染上了一抹香气。只是在云琉雅闻来却是那般的刺鼻。 快速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竟是君临风约定但日后与其相约在亭台水榭。字里行间的关怀无微不至,云琉雅却是被这样的关怀渗的直打哆嗦。 君临风……看来是准备的差不多了,想要云府和宁国公的势力便又来找到云琉雅 。恨意再一次席卷了全身,那紧紧握着信纸也被揉的皱烂了。 即便如此,云琉雅却不曾感觉到有任何的快感。大力的撕扯着手中的信。香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薄薄的信纸在云琉雅的大力下终究化为了一层白沫。 让花青和白素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这房间里的气息尽快的飘散出去。 只是不过刚将窗户打开,门口却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曼丽的身姿摇曳着踏过梅雨轩的拱月型的门。却正看见云琉雅紧握住手中的信疯狂的撕扯的模样。 脚下,散了一地的纸屑。而云琉雅的脚边是一个印着墨竹的信奉。空气中逐渐弥散出来的香气也让她火冒三丈。 很明显,她自是识得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就在前几天,君临风突然拉着云语非让她为挑选一个上好的熏香。 那时候的她一时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以为君临风终于是发现了她的好,要送与她一块儿。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了一块。却迟迟都不见君临风有所动作。 而现在空气中的味道与那熏香无异。君临风居然利用云语非给云琉雅写信。只是为了渲染一下信纸的味道。 恨意爬上云语非的心头。尤其是当她看到云琉雅的这般动作时。凭什么,凭什么她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在云琉雅的手里却一文不值。 凭什么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向着云琉雅的。 粉拳在袖下紧握。嘴角却是氤氲起一股笑意。笑意盈盈的样子让跟在身后的侍女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哆嗦。 云侧妃笑的越漂是亮,那人便会越惨。这是待在勤王府里得出来的结论。而且屡试不爽。 “哟……姐姐,这是谁惹到你了?怎么一回府就这么大的火气?” 说话间,云语非已经到了云琉雅的面前。蹲下身子,可惜的抚摸着这碎了一地的纸片。 “呵!这可是我们王府上最好的纸呢!怎么会在你姐姐的手里?” 云语非说的惋惜,没有人看到她已经将一些碎纸片放进了袖中。 云琉雅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云语非,别人看不见,她却是将她的小动作看的清楚。却也并不说破,依她对君临风的了解一,云语非这么做只会引得君临风更加的反感。 等到云语非站起身来,云琉雅这才开。 “妹妹,既是妹妹王府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姐姐的寝房里?无妨,既是你的东西,都拿回去也好。”云琉雅挥挥手,随意的说道,云语非却是在听到云琉雅的这句话以后变了脸色。 不再掩饰眼中的恨意,怒目瞪着云琉雅。 “云琉雅!你别做的太过分!”即使在勤王府里学会了隐忍,但是她所有的伪装似乎只要云琉雅的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被瓦解。 她恨云琉雅,比恨任何人都恨。 云琉雅闻言并不恼怒,反而挑挑眉。 “妹妹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快些去看好你的夫君把。姐姐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妹妹帮我给萧姨娘问安。还请原谅姐姐去睡了。” 云琉雅打了一个哈欠,装作很困的样子便带着花青白素两个人进了里屋。只剩了云语非一个人在那里恨得牙痒痒。 一定要让临风知道云琉雅的样子。也不顾还在别院中等着自己的娘亲,云语非拉了马车便往勤王府的方向赶去。 已是下去,君临风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 最近朝上的一切都太顺利了。虽然君临笙还没有找到,但是经过这样的搜捕,他已经是没有路可以走了。玄卫和红妃还在地牢里压着。只 要没有人可以靠近他们,真相便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 对付完自己的兄弟,却又担心自己自己的势力来。几个兄弟这些天发展的很快。因为君临溪突然去世的原因,原本聚集在云府的一干人等也散了去。这也就给了他机会。 找了云语非挑了一个好闻的熏香,命人日夜竟信纸上染上这种香味,做完这一切才将自己的信递了出去。 最近这几天是又要下雪了,若是能与云琉雅一同在亭台水榭赏雪必定是一件幸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番准备,为什么会这番的期待与云琉雅的见面。 就在他想像着如何与云琉雅雪中相拥的浪漫时,耳边却传来云语非酥媚的声音。原本柔和的脸上迅速的染上不悦,又是这个女人! “王爷,王爷。妾身给你带了东西来看啊!”云语非在门外喊得急,让君临风本来想拒不见客的心也松懈了几分。 正了正色,只是眉间的不郁却依旧不减半分。 “进来!” 得到准许,云语非迅速的冲进了书房里,将袖中的纸片一一放在桌子上,残碎的破片还夹带着他的熏香的味道,纸片中的只言片语也正是他亲笔所写。 眉头的不郁更甚,“这是哪里来的!”看向云语非的眼睛里,不复有一丝的温柔,反而带着森森的寒意。 “王爷,这些都是云琉雅亲手撕的啊!王爷,云琉雅他根本就不爱王爷!” 因为激动,云语非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在书房里喊着,好像不曾见到君临风那日渐阴冷的脸色。 话音刚落,手腕却被狠狠地抓起,突然来的疼痛让云语非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盛怒的君临风,云语非只觉得陌生,又觉得是如此的熟悉。 这一直是他爱的那个王爷,那个人前温润实则是一名野兽的王爷。“王爷……”吃痛的叫道,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徒劳,却依旧还是这样做了。 “都是你,一开始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娶你?要不是你在我与柠袖之间多次阻挠,柠袖又怎么会生我的气?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我的感情?” 大力的将云语非推倒在书房的地板上,不顾地上的冰凉,拂袖而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 冷嘲热讽 第六百五十一章 冷嘲热讽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云语非直直的盯着君临风离开的方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怨恨。为什么自己的夫君却要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 云语非一个人伏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下的冰凉感染了她整个身子,眸底的冰凉却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双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因为嫉妒,原本精致的小脸变得扭曲了起来。 因为太过愤恨,所以才忽略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自己的狼狈再一次依数落入他人眼中。 云语非去了云府,金念幽一个人在府上也是无聊了起来。她没有娘家可以回,所以只好安安静静的待在静王府。有时候,看着京城内变幻的空气,金念幽是有些想家的。 不是想念那没有人情味的皇族,也不是想念那与她有过众多暧昧的男人。 适应了现在楚国的生活,但还是会偶尔怀念家乡的风土。她本里是以为生性不羁的她不在乎“根”这个东西,但是真正经历过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这种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她听说云语非要回娘家省亲的时候,金念幽非但没有将讨厌的人在眼底下赶开的快感,反而更加的嫉妒。 正欲上街,见君临风去了书房中,好像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金念幽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结果却发现云语非的身影。 “她不是回家省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金念幽心中疑惑,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住半分。跟着云语非到了君临风的书房门前,却不像往常一样与她一起公开在君临风的面前争吵。躲在书房门口的旁边。 只见云语非形色匆匆的进了书房,不过片刻,门内便传来了君临风的怒声。 怒意喷薄间,还夹杂了云琉雅的字眼。金念幽心中思索了几下,便很快明白定是那云语非自不量力的跑到君临风的面前去说云琉雅的坏话,结果被骂了。 不过片刻,房内的男人似是很不耐烦,白狐皮裘划过冰冷的空气,带出一声呼啸的声音。 虽然不大,却是夹杂在女子的哭泣中很容易辨别。金念幽候在门外,不由的嗤笑一声,自己的丈夫偏袒她的亲姐姐,真是可怜的女人。 正如金念幽所料,咆哮声落下不久,君临风便从房间里出来。已不再了进门时的大好心情,君临风身上散发的戾气让金念幽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这是每一国家每一个朝代上为了皇位而奋斗的那群人中特有的霸道和残忍。她在她的皇兄皇弟身上已经屡见不鲜。 见着君临风从房间里走出,金念幽并没有像一开始一样追上去,反而进了那房间里。看到云语非伏在地上狼狈的样子,心中的快感无以复加。 “哎呀,姐姐。地上凉,你干嘛趴在地上啊!”金念幽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手上却是向前去拉云语非。 云语非沉浸在自己的恨意中,并没有发现身边竟然有人来。抬头看向金念幽的狡黠,眸中的恨意更甚。 “走开!不用你假惺惺!”可未等她说出口,金念幽的手已经拉向了他的,正作势要将她扶起来。 可就在云语非离地不过半寸的时候,金念幽却突然反向施力。看似无意的一个推搡,却是让云语非再次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见到再次摔倒在地的云语非,金念幽故作慌张的掩起自己的小口。不过转瞬,却是将手帕掩在口间,不明的笑意染在脸上。 “啊!姐姐,幽儿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幽儿吧。”起身站起,俯视着伏在地上的云语非,金念幽好像又做回了那个高高在上,视所有无一物的明国公主。 之前被君临风推到,手腕还传来隐隐的疼痛。现在却又被金念幽这样推搡,被攥疼的手腕因为要撑住自己的身体又一次的撞在地面上,云语非只觉得手腕处一阵生疼。 云语非虽然身子骨不差,但向来骄纵的她从小都不曾锻炼过几次,一时间连着受了这两个打击,身体也是有些吃不消起来。只是咬紧牙,怒目瞪着金念幽。 金念幽见云语非这般样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姐姐,你就快起来吧,这要是王爷来了,看到姐姐在地上会心疼的。” “哎呀,不对!妹妹刚刚看到临风一个人出去了,莫不是王爷将你……啊?不会吧!” 金念幽看着云语非故意夸张张开嘴,再掩起来。将云语非咬牙切齿,虽然不甘却无奈的样子尽收眼底 云语非丝毫不理喻金念幽的冷嘲热讽,硬撑起已经红肿的手腕,从冰凉的地上站了起来。正欲转身离开,金念幽又岂会这么容易就会放她离开? “姐姐不理妹妹走的如此着急可是为了去找临风?” 金念幽扑闪着大眼问云语非,若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手段和人品,倒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这个好像不用你关心?” 云语非并不领情,回瞪着金念幽,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想要将她推开,却被她灵活如蛇一般的身子躲了过去。 金念幽也不因为刚刚云语非的动作生气。故作慵懒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装作随意的开。 “可是我刚刚听说临风要去找你姐姐把事情问清楚呢。唉……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哦。你不是应该刚见了你姐姐回来?”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将原本放在眼前双手放下来,环在胸前看着云语非的狼狈模样。 她对于君临风只是有哦很强的占有欲,并不是爱。 所以,看到云语非会因为君临风而感到吃醋,除了心中的痛快再无其他。 云语非粉拳紧握,长长大的指甲渗进肉里泛着一抹淡淡的紫色,映着白皙的手指格外妖艳。 她恨云琉雅,很恨,一而再的打击,让她在听到这三个字以后忘记了这是金念幽的计谋。依旧是浓的化不开的怒和恨,扬手而去。 金念幽看着远去的云语非,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很好,无论是云语非还是云琉雅,最后赢得都会是我金念幽! 第六百五十二章 无名的信件 第六百五十二章 无名的信件 宁府内,书房里,君临笙一个人盯着手中的信发呆。 作为宁国公的贴身侍卫,他自然是有权利进入这书房的。 当然,得是在宁国公在的时候,恰好宁国公又出去了,所以现在书房里就只剩了君临笙一个人。 蓝,这是他对这个信封的第一感觉。如此透彻的颜色,让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牢牢的记住。 不是纯色,而是将这抹蓝色透在字里行间,透在信纸上。让他的心也跟着清透起来。当然,他的心清透的最根本原因还是信里的内容。 住在宁府的这些天来,从皇宫到市井之间,君临笙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为二哥的死而做调查,可是所有关键的点好像都随着玄卫的哐啷入狱而被封锁了起来。 君临笙几番想要闯进地牢,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又害怕打草惊蛇,这些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 调查进入了停滞阶段,也因此才会偶遇到在院子里散步的云琉雅,也因此才会有被云琉雅安慰的时候。 然而正当他毫无头绪的时候,就在早朝刚刚回来的时候,却被拉扯进了一件事情当中。 宁国公公务一直繁忙,也因此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信件流入。就在他准备继续扎进案子中苦思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侍卫叫住了。 “天依,来,帮兄弟一个忙呗!”因为经常在门口进进出出,又每天要跟着老爷,所以这个新来的侍卫还未将府里的主子们都认全,也认识了这个老爷身边的红人。 君临笙听到有人喊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嗯嗯,清朗,我这就过来。”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帮忙呢。 收拾完手头的东西,才知道原来这名小门卫叫自己的帮忙的事情便是整理这些信件。一对泛黄的纸中,君临笙第一眼便看到了手中的这封信。 “哎,这个信封真好看。不会是有哪个姑娘写给小公爷的吧?”清朗看着对面的男子看着手里的信,不由得打趣道。却看到他正在拿着它发呆。 “喂,你小子看啥呢!”清朗是一个跟人自来熟的人。因此与眼前这个老爷身边的红人打打闹闹,他也不会在意。 被这样一问,君临笙反而这才反应过来抬头。 “哦,没啥,就是感觉字迹有点儿熟悉。” 淡淡的一笑,将自己方才的失礼收了回去。 “找老爷的,等会儿我去给他带过去就好了。”说着,不等对面的清朗反应过来便将其收进了袖中。对着失手的清朗嘿嘿一笑。 “好啦,好啦,本来我还想着借送信这个机会好好巴结巴结老爷呢,可是把你小叫过来以后连我的这个想法也破灭了。” 清朗摇摇头,虽然说的好像很心痛,但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并不在乎。 君临笙只是笑笑,便继续着手头的活来。 之所以这么慌张的要收起来,因为信封上赧然写着君天依三个字。 不想被清朗发现,他这才急忙的收了起来。虽然有一堆的理由可以将这封信的来历做一个谎言,但是君临笙还是觉得这事情要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除了宁国公和自己以外,没人知道君天依的真正身份,况且君天依是君临笙随手而说造出来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人给他写信? 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了。想到有这种情况,君临笙不由得紧蹙眉头。她不是怕有人找来,而是怕查了这么久的真相,却将要被断掉而有不甘。 可是直觉告诉他,这封信是没有坏意的。 “算了!本王还没有怕过呢!”君临笙咬了咬牙,不顾包装精美的信封,一口气便将信撕了开来。 清秀的笔迹映入眸底,君临笙的眼球也越来瞪得越大。有了这个,他就可以不用每天都这么奔波了。 陌生的信奉,陌生的笔迹,陌生的行事风格。而信中的东西却是君临笙恰好需要的。调查了这么久,卡在瓶颈口不上不下,君临笙觉得自己有要疯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封信,一封寄给君天依的信却将所有的谜团都解开。唯独又给君临笙出了一个新的难题:这封信到底是谁寄的? 君临笙回到现实,继续看着手里的信发呆。若是此信中所言无差,那凶手应该是朝堂上将他送到云州而最获利的三个人,他的三个“兄弟”。而字的二哥,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棋子而已。只是这步棋子玩儿的太过火,竟然夺去了二哥的生命。 但是,这样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君临笙又能如何相信?所以到现在都还只是看着,将脑中所有可以用的人都一一排除。出现的太过诡异。君临笙只好对于信中的内容将信将疑。 “天依?你还在吗?”门外传来宁国公的声音,君临笙将手中的信迅速的掩在了袖中。本来,他来此的目的便是与宁国公商量这封信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又改变了想法。 在这件事情辨清真伪之前,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老爷,你回来了。”未等宁国公进门,君临笙便已经候在门外对着宁国公行礼。短暂的迟滞之后,宁国公抚了抚额头,实则是擦了额头的细汗。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是很容易接受堂堂凤王爷现在是他的侍卫这件事情。 “天依啊,最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宁国公坐到上座,对着身旁的君临笙问道。他非常想知道君临笙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似乎除了收留了他之外还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君临笙不是不想让宁国公知道,只是现在还不到用的到他的时候。 若是有机会,他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利用宁国公在朝上的关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说,要等他给自己找好理由信了那信中的话。 “老爷,一切都在照常进行。不过,遇到了一些困难。只是老爷一定要相信天依可以将这些事情做好。”君临笙拱手说道,并没有像宁国公提起信的事情。 第六百五十三章 搜查君临笙 第六百五十三章 搜查君临笙 三皇子的消息全无,城门的告示却一直贴着。城门口加强了守卫,可是就连那总督也知道三皇子是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的。 原本用在搜捕君临笙的办法,却是成了城门口守卫的敛财手段之一。 “官爷,我……” 一名年近六旬的老人面对守卫的不放行只能是苦苦的哀求着。 “我真的不是三殿下!”争执了很长时间,老人已经快要哭了出来。可是守卫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随意找了一根木棒剔着牙。看着背篓里装着鸡蛋的老人。 “三皇子精通易容之术。就是化成七十岁的老妪也不足为奇,你说你不是三殿下,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我,我……” 老人被守卫的话逼得说不出话来。将手中的证递过去也没有用,那人根本就一眼都不看的就扔开了。 守卫也是无奈,都已经暗示到了这个份上,到现在还不知好歹的人也是为数不多了。 “我不进城了!” 老人被逼得没有办法,本来是想着将自驾鸡下的鸡蛋拿来城里卖,也好供孙子读书,却不想门口碰到了这群人,非得说自己是三皇子。 他都已经快要进土的人了都还没有见过几个大官。怎么现在就成了三皇子了?又跟这些人一直解释不通,就想着自己回家算了。卖给亲戚邻居,虽然价格低了点儿,但是也总比送给这群混蛋们强。 老人转身就要走,却发现就连身后也拦住了士兵。 “想逃?你逃了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你就是犯人!”那人紧紧地盯着老人,像是嗜血一般。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还是不得已将后背的竹篓摘下,将攒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全都给了城门口的官兵们。 “哈哈!我媳妇坐月子终于可以剩下一笔开支了。”几个人毫无忌惮的谈论着老人的鸡蛋。与方才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老人看着自己的辛苦所得却被人这样糟践。眼角流出两行热泪。顺着脸上的沟壑蔓延着,一直划到嘴边,咸咸的。 “行了!你可以进城了,下一个!”守卫不再看老人一眼,对着身后的人喊,又是将他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收紧囊中。 没有了进城的原因,没有人看见有一个老人背着空空的竹篓往回走去。 原本就瘦小的老人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更加佝偻,一步一步迈的坚定,却也满是苦涩。 搜查的日子还在继续,百姓们的生活便会一直这样苦下去。 市井之间的大搜查并不能代表朝上的人。相比于守卫想尽办法敛财,各路皇子却是不惜散财,只为了将那消失在人际中的君临笙找出来。 早朝,君临笙跟着宁国公在殿外守候。初冬的寒意吹在君临笙的身上。他却丝毫不感觉到寒冷。 自从收到了那封信之后,君临笙便观察朝上各种人,只为了核实那信的内容的真假。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尖细的声音依旧在在皇宫之内回响着,君临笙自幼习武,听觉和视觉较常人也会敏锐一些。 此刻殿外又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清楚的听到殿内的声音。 “众爱卿可是有是要报?”皇太后慵懒的坐在龙椅上。 时间越长,她对这里也就越来越厌倦。所以现在不管大臣们说什么,他也就基本都应了。只为了能够早点儿结束这恼人的早朝。 “启禀皇太后,凤王爷至今未缉拿归案,请太后下令继续加大力度搜捕。 皇太后抬了一眼,又是这个人,挥了挥手。反应了好久兵部的尚书是谁,皇太后这才下旨。 “宁彦,下令彻查逆子君临笙。” “微臣听旨。”宁彦领了命令下去,心中却是暗自叫苦。城门的守卫们的作风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按照旨意做事,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宁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摇摇头,果然,还是君临笙有先见之明。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然朝中之人都赞同此举,大家却也知道,时间一长,若是搜捕起来便会越困难。现在想想君临笙说不定已经安定下来了。 兵部,毕竟说到底还是宁彦的人。而宁彦又不曾表明过要作为哪一派,所以对于几位皇子来说,皇太后的这道旨意相当于没有下。 大方之家,君临风常去的包间里,淡定的品着茶,仍旧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只是手中一直在抖动的茶杯却是将主人的不安描述的清楚。 一道黑影从窗中划过,高大却灵活。一闪进屋子里,黑衣大汉便立刻伏在了地上。 “王爷,你找我。”来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不甘有畏惧。 君临风却是头也没有抬。细细的品了一口茶,冷眼看着脚下的人。将身边的人挨着排除了一边,也就只有这个人能够做的妥当一些了。 “你要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俯视着脚下的人的没意思动作,将他的每一个反应都看在眼里。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那人忽地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君临风,太过激动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君临风脸上有些诡异的笑容。 “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在哪儿?”因为激动,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猛然站了起来,吓了君临风一跳。 “她在哪儿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不过如果你能帮我做好一件事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君临风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本来,他哪里有时间去找什么女人。他不过是在赌,在赌谨慎的余子秋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相信了自己。 余子秋将头别过去,看着自己刚刚越过的窗户。窗外正是一片大好的美景。只是他想一同欣赏美景的人却迟迟都不出现。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君临风干笑了两声。 “呵呵,子秋啊,别老是站着啊,快陪本王喝两盅。”将酒递到余子秋的面前。他犹豫了一下,但是清亮的色泽下隐藏了太多的污秽。余子秋不害怕君临风会下毒害他,毕竟,他现在对他还有用。 第六百五十四章 消失的秦天佑 第六百五十四章 消失的秦天佑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盅递还给君临风,拱手道谢。 “王爷,需要子秋做些什么?”从他一开始接到君临风的消息就知道定是还有什么任务让他去办。现在又说小雲已经在他手上,虽然不知真假,但余子秋肯定会去试。 为了季流云他已经做了一些错事,他也不怕在做一些。 君临风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余子秋的肩膀。 “不愧是我最看重的人。子秋!”君临风并不直接说自己的条件,而死是先夸了余子秋一番。 “末将不敢。”余子秋低头,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君临风很喜欢。 重新为两个人的酒杯里斟满酒,君临风这才开口:“子秋,本王让你帮我去寻一个人。”没有拐弯抹角,君临风直言道。 “哦?”听懂此话,余子秋却是一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拜托君临风为他寻找小雲,这次怎么……心中有疑问,却是仍旧低头不言语,瞪着君临风把话明说。 “我要你帮我去寻君临笙。”简单的几个字,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可是在君临笙身边待过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冷意? 所谓物极必反,人最生气的时候恰恰是最平静的样子。而君临风绝对是这个样子的人。 “三皇子的事情末将已经听说了。只是,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方向?”余子秋问道,接受任务之前必须搞清楚任务的内容,这是无论从战场还是在府上做事所必需的。 “没有。”君临风如实答,却忽地抬眸看向余子秋,“但是我知道你有。” 紧紧盯着余子秋的眼,君临笙一字一板的说道。 余子秋并没有回应,只是依旧沉默不语。与三皇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情谊他不想破坏,只是如果是为了小雲那就不一定了。 不等君临风开口,余子秋将几上盛满酒的酒盅一饮而尽。 “她现在还好吗?” “很好!”君临风想也不想的回答。既然他这么说,他就肯定会同意。 相比那些其他的官兵侍卫的搜查,越是了解君临笙的人找的便越快。 只是他这一次拿那个女人撒了慌,他知道两个人的合作也就基本到此结束了。然而,君临风并没有在意什么。 一旦他得到了那个位置,将他杀掉就是了。 兔死狗烹,君临风从来都不介意干这种事情。一道黑影印在了白昼间,依旧是从窗户,余子秋便离开了大方之家。 不仅仅是君临风,其他的几个皇兄皇弟同样将自己的人依数派出,只为了寻找君临笙的下落。 君临沂为了这件事,已经将王府内所有能用的人都用上了,而君临安同样找了自己的娘亲寻了一些死士,势必将君临笙找出来。 利益,再一次让这些人们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他们现阶段共同的敌人君临笙。而解决掉他,他们的下一个共同的敌人,也不知道会是谁。 当他们倾巢出动只为了寻找君临笙的下落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们每天都会在朝堂上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感,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君临笙再一次实践了这句话。 已经回到了云府的云琉雅淡定的喝着茶,想起刚才君临风给自己写的信然后又被云语非将碎片一点儿一点儿的呃收起来的时候,云琉雅心中好不痛快。 “素素!今天孩子们可做的还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闲下来的时候就去问候这些孩子们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白素吐了吐舌头,将刚上街买来的橘子剥了一个给云琉雅,小巧的橘子瓣躺在云琉雅白嫩的手心。竟让人不舍的吃起来。 不过云琉雅可不是会为了诱惑而拒绝美食的人,一下子将手中的果子放进嘴里。 有一些汁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黄黄的,这么不雅的吃相,在云琉雅的身上竟也能用可爱来形容。 花青进来,几天不见,刚与安九相见去说了会儿话,回来却看到自己小姐这般狼狈的样子,眉间染上一丝不郁。 “小姐,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让人这么不省心!” 说着,就拿手帕为云琉雅拂去嘴角的汁液,那抹黄色很快由皮肤转移到了素色的手帕上,很是扎眼。 云琉雅也不在意花青的批评。反而嘟起小嘴回头看向白素。 “素素,我还要!” “小姐 ,橘子吃多了上火,等会儿去给你拿几个橙子。” 花青摇头,怎么人前好好的,这一回到家里就成了这个模样? 云琉雅不听花青的话,摇摇头,对着身旁的白素又说了一遍。白素接收到花青默许的眼神后才去了厨房。 拗不过自家的小姐,花青摇摇头,将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正欲转身去做事,却听到身后云琉雅的声音。 “花青,有什么话你说就好。” 见花青转过身来,云琉雅调皮的笑了笑。最后还补了一句,“只要你让我吃橘子!” 花青被云琉雅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姐,你就会说瞎话。”花青嗔怒,敢情这小姐还是个记仇的主。 蹙了蹙眉,看四周没人,花青却吐痰一改刚才松散的样子。 “小姐,刚才回来的时候与安大哥聊了几句,说秦天佑好像有一阵子没在府上出现了。” 云琉雅一怔,身子微微晃了晃。只是动作太小也让人们误以为是身体的自然晃动。 那天的场景又一次回响早脑海里。她知道她说了伤害他的话,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啊。 毕竟,秦天佑不是云琉雅的谁,无论是作为下人还是作为普通朋友,他都是没有理由过问云琉雅的私生活的。 “天佑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说不定等忙完了这一阵,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之前不是也有过?你就别担心了,小心安九又喝醋了。”云琉雅说道,一是为了告诉花青,更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 纵是她没有错,那么秦天佑再一次失踪也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众人都知道云琉雅的性格,既然她不说,那再问下去也没意思。 更何况,目测云府,除了偶尔有几个不要命的孩子,还真的没有敢去问云琉雅这个问题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准舅妈与准侄女 第六百五十五章 准舅妈与准侄女 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作为一个过来人,花青却是理解秦天佑的心情。 爱情是苦的,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她与安九一样苦尽甘来。 两个人能否在一起,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与任何的一方都脱不了干系,一厢情愿,只会给自己带了巨大的痛苦。 吃过午饭,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便回到寝房里睡了。 不过很快,便被院子里嘻哈的打拳声吵醒。郁闷的拉开窗帘往院子里看去,安九已经带着孩子们开始进行操练了。 呼,云琉雅抓了抓字已经很乱的头发,真不知道当时应不应该带他们,害的自己连懒觉也睡不成了,她晚上要熬夜工作画图的啊。 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想起来回来之后一连串的事情太多,云琉雅竟然把一件大事忘了。 “哎呀,小舅舅,我不是故意的!” 想起宁彦护短将苏宁夏护在身后时候的样子,云琉雅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舅舅太护短,又因为苏宁夏作为自己的准舅妈,她可必须好好招待才行。 “雅儿,毕竟宁夏是苏府签与你的,我们两个又还没有结婚。所以……” 吃过午饭,宁彦挡在云琉雅会房的路上,有些羞涩的说。 “可是我云府上哪里有小舅舅你的家里大。随便找个房间把准舅母藏起来,金窝藏娇,到时候在结婚也没人知道啊。” 云琉雅痞笑着看着宁彦。只见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沉默了片刻,竟是紧握起拳头,“云琉雅!你说你帮不帮!” 一改羞涩,宁彦握起拳头对着云琉雅吼道。想起因为苏宁夏的事情,性子温和的小舅舅变得如此暴躁,云琉雅就又开始忍不住要夸赞爱情的伟大了。 进到宁夏房间里的时候,宁夏正在收拾着床褥。 苏宁夏从小外交活动就不多。却宁府做客已经是她出席过的最大的场合了。所以害怕自己在外面睡的不习惯,一定会将被褥反复的铺好几遍才行。 云琉雅看着苏宁夏忙碌的样子,心里又不由得赞叹其小舅舅的福气来。 能娶到这么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也不枉他单身这么多年了。 感觉到身后有目光,苏宁夏回过头来,恰好遇上云琉雅的赞美。脸色瞬间红了大半,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云琉雅让到椅子上,自顾自的去沏茶。 “雅儿,你怎么俄来了?”苏宁夏将茶杯交与云琉雅的手中问道。 “我要是再不来,小舅舅就要拿刀嫁到我脖子上了。” 云琉雅抱怨,却是带着笑意。不似于之前的冰冷,让苏宁夏觉得很舒服。脸色又加深了几分。头不由的埋下去。 “雅儿,不许瞎说!” 云琉雅也不介意苏宁夏的娇羞。品着她沏的茶叶,只是一口便尝出定是经常沏茶的老手。 想必她在苏府的时候,家里有什么客人的,这种活应该是就交给她了吧。 环顾苏宁夏的房间里,不得不承认安九的办事效率。 她下午给安九写信要他收拾一间房子,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做成这样了,毕竟是新装修的,总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宁夏,你现在有空吗?要不我们上街吧?” 不等苏宁夏回答,花青和云琉雅两人已经联合将她放在了梳妆台前。 花青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化了一些淡妆便被云琉雅拉到了云府的大门外了。 苏宁夏其实长得挺漂亮的,不然也不会就一下便入了宁彦的眼。 只是因为平时忙于各种活,没有时间打扮自己。现在这样被花青装饰了一番以后,上街也引得不少男子侧目。 “宁夏,你房间里太空了。我们买一些东西回去。” 直到到了繁华的街市中,云琉雅才对宁夏说起她非得要带她来的理由。 苏宁夏一听连忙摆手,“啊,不,我觉得我房间已经很……” 可是在碰到云琉雅警示的目光之后便立刻改了口,“嗯,我也觉得该收拾一下了。” 虽然即将成为云琉雅的长辈,但是苏宁夏其实还是有点儿怕这个准小侄女的。但是好在云琉雅从来都是对她好的霸道。 “宁夏,我记得你上次推荐给我的那个西梅饼挺好的吃的,要不我们去吃那个饼吧?” 云琉雅提着好大的一篮子东西,只觉得手脚都要麻了,早知道会是这样,就应该让列个清单让安九来买。 反正府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做的。 苏宁夏也是气喘吁吁,她还从来都没有为自己买过这么多东西,可是一路上,云琉雅看上一个就说要买,根本就不顾及两个人的承重能力。 好在二女的位置就在琉赢楼的附近,云琉雅和苏宁夏提着东西到了那里,果然那为老妇人还在。 带了一些西梅饼,云琉雅才拉着苏宁夏上了马车。东西实在太沉,两个小姑娘是要累死也搬不回去。 其实,之所以来这里吃西梅饼云琉雅还是有些私心的。 上一次,见到秦天佑面貌的第一次,云琉雅被秦天佑强行拉着上街,就是在这个老妇人你这里买的西梅饼。 只是时过境迁,再次来到这里时,身边却不见了秦天佑的身影。 说起来,那个时候云琉雅就已经知道了秦天佑喜欢自己的秘密了呢,只是不愿意承认。 若是那个时候能狗坦然面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秦天佑,她心里容不下他,就只能将他一遍一遍的伤害致残。 “来人,快来帮本大小姐搬东西!”一进门,云琉雅破天荒的第一次甩起来了大小姐的架子。 不过好在府内有那么多的小孩子,一群孩子上来不过一会儿便把东西运到了苏宁夏的房间里。 苏宁夏这个时候正站在房间的中央,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包裹,大大小小的饰品苦笑不得。原来不只搬来难,放到哪里也是一个大事儿啊! 安九黑着脸看着上街刚回来的两个女人,咬着牙,恨不得要把这个办事不靠谱的云琉雅吃进嘴里。 “云琉雅,这是你办的?” “嘻嘻,安九……怎么了?”云琉雅嘿嘿一笑,莫名奇妙的叫了一声,让安九又气也没处撒,只得轻声的问。 “我觉得这种事儿还是你干比较好!” “云琉雅!”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声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六百五十六章 夜探静王府 第六百五十六章 夜探静王府 夜很深,明月高悬,俯瞰着这个大地,是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所有阴谋都一一剖开。 君临笙换了夜行衣,蒙上面罩,静静的站在宁府的院子中央。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君临笙一个鱼跃便从宁府里出来。急急奔去的方向,正是静王府。 因为苦于追寻君临溪后朝中极力要掩盖的原因,君临笙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任他怎么用力,面前的墙依旧伫立着,怎么都打不开。 脑海中依旧是早朝时候的样子,又有人要提出全力搜君临笙。君临笙可以理解,但是他却不理解为什么这一次几位皇子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作为谋害兄长的逆子,每一个皇子们应该激愤,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现在得瑟生活也着实泰国平稳了一些。 但是君临笙知道,越是安静背后的阴谋便越是大。 直到他偶尔发现有人频繁的出现君临安的府邸之中,君临笙这才四下观察。果然,君临风和君临沂果然也都接见了自己一些平时不常用的侍卫。 联想到那奇怪的信中的内容,再一次将君临溪的疑点锁向了他的皇兄皇弟们。 黑暗中,君临笙不住的紧握起拳头。与其所他到现在才发现倒不如书因为到现在才敢于相信。即使知道会为了皇位而不择手段,君临笙始终都不愿意承认无欲无求的二哥会因为见君临笙的欲望而被对方作为棋子。 而当所有的调查都指向君临风他们时,当君临笙终于有了相信这整件事情的理由之后,他们便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冬天的夜很长,偶尔有更夫翘着自己手中的梆子。清脆的声音传出好远,君临笙等到穿梭在各个院墙之间,偶尔引起几家狗吠,却也是在片刻之后宁静了。只传来房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静王府到宁国公府,虽然说不远,但毕竟也有近十里的路程,君临笙走的着急,竟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夜色下,那原本就简单的大门此刻越发的凄凉起来。好像整个院子也随着主人的 消失而丧失了一些生命力。 门口寥寥的守卫,君临笙纵身跃进门内,却发现院子里的守卫却是很多。零零散散的散布在静王府的每一个院落,却又是纪律严明整齐 迎面走来两个聊天的侍卫,君临笙迅速的掩在长廊的柱子后面。 “也不知道这破院子有什么好的,主人都死了,王爷还让我们守在这里,简直就是受罪啊。”一个守卫伸着懒腰对着另一个抱怨道。 另一个敲了这个守卫的头一下。 “别乱说!不是说好了要低调的吗?主子让我们在这里肯定有他的想法,不想死的话还是好好干吧!” 听着两个的谈话,待那声音远去之后,君临笙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大跨步的往君临溪的寝房那边走去。 依旧是刺鼻的药草味道,君临笙细细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榻上声声口口叫他笙儿的人却不在了。 “二皇兄。”君临笙站在寝房的正中央,口中不住的呢喃。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他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还好,那些人还没有将二哥的房间一并毁掉,否则的话调查起来会更麻烦。 素色的被褥上还染着一些污色,因为时间已经过于长久的原因,那原本鲜红的血液已经发黑,将那柔软的布料变得干硬。房间里没有生火炉,初冬的寒冷让这些血迹不至于被血虫侵蚀,依旧保持着其最初的样子。 脑袋里映出君临溪在生命最后关头时候的挣扎,君临笙只觉得胸口一阵又一阵的泛着疼痛。心中越是疼痛,对那其他的几个皇兄皇帝的恨意便愈加深了几分。 门外传来脚步声,君临笙闪进衣柜里。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壮汉模样的侍卫进了门内。接着门外映进来的月光,透过衣柜的缝,君临笙看到那人掩住口鼻。 “这味,真他妈晦气!”君临笙紧攥着拳头,强忍住要冲出去将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冷眼看着门外人的一举一动。 来人四处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老八,你这是耍老子啊!”捶了身后那叫老八的侍卫一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我明明就看到有人啊!”老八不服气,站在壮汉的前面就要四处翻找。眼看两只手就要打开衣柜的门。君临笙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悄悄的干掉这两个人他不是不能,只是怕处理尸体的时候会打草惊蛇。 “你小子还想不想活命了!老大不是说过这里的一切都要保持原状!”眼看着大门就要被打开,君临笙手中的匕首就要压上老八的脖颈的时候,壮汉却在身后急急的开口。 闻言,老八靠近衣柜的手立刻收了回来。感激的看了身后的壮汉一眼。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开口道:“还好还好!” 奇怪于在守卫身上的奇怪命令,君临笙却是无暇顾及。这里的防守他想象的还要严格,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翻找着房间里所有可疑的物品,君临笙扮作君临溪的样子躺在床上,一股异香探入鼻中。香味很淡,夹杂在着浓浓的药草味中很难被发觉。他也是靠着习武之人的能力才闻得到。 顺着淡淡的香气,君临笙终于床下找到了一枚香包,正在君临溪胸部床面一下的位置。 模仿君临溪外头在床沿上咳嗽时候的动作,那香包恰好就对着口鼻。剧烈的咳嗽会让人短时间内的嗅觉失灵,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味道突然间变大君临溪也不会发觉。 君临笙眸色一暗,浓浓的恨意再次染上心头。从君临溪的寝房里找到一个小盒子,将香包放进去,转身变出了静王府。 再次运起轻功在京城的院墙之间穿梭,君临笙的拳头被攥的咯咯发响,真相查明之日,定是那些人人头落地之时! 第六百五十七章 未名医馆 第六百五十七章 未名医馆 快速的在京城之内穿梭,君临笙要去的方向却不是宁府。 纵是白天里再怎么繁华,京城的街道也会在深夜来临的时候寂静一片。穿过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君临笙到了一家医馆的面前。 “谁啊!”很明显,医馆的主人被这急促的敲门声弄得很是烦躁。君临笙微微蹙眉,却并不见恼怒。 “大夫,我来找大夫。”依旧急促的敲着门,好像真的是要有什么急病要人医治一般。 小二将他让进房间内,见到来人却是并没有方才表现出来的那般烦躁。“苏大夫在寝房里,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相十分普通,但是自一进门,小二就不由得对这个普通的男人客气起来,好像眼前的人就是有那么一股魔力要求他这么做。 君临笙也不再像刚刚那么着急。这未名医馆作为他的产业,又是苏大夫的手下,用人也是一一经过严格的挑选。就算是对医馆实际上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也绝对不会像刚刚表现出来的那般浮躁。 听小二这么说,君临笙倒也不再着急,安静的坐在这大厅里,四处打量着。 很快,苏大夫便从后院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大晚上的还得病,好让不然老夫睡觉了!”身边的小二也是一脸黑线。这得病还得分白天晚上? 进门看到端坐在门口的君临笙,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恢复了刚刚骂骂咧咧的样子。 “这个家伙,你得了什么病!”手指着君临笙,丝毫不客气的就骂了起来。 “大夫,家中老母偶感风寒,还请大夫为母亲……”君临笙拱手说,却不想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大夫挥手打断了。 “行了!大晚上的,老夫认了!”白了一眼对面的君临笙。转身有对小二说:“小希,你先回去吧!” 大堂内就只有君临笙和苏卿两个人,虽然医馆不大,却在则这时候显得格外的空旷了起来。 “笙小子,你,唉,真好!”身边没有了旁人,苏卿一反方才的臭脾气,看着君临笙的眼里满是慈爱。 就算是整天都在医馆里,苏卿也不可能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更何况最近这几日满城都在追捕君临笙的消息贴的到处都是,弄得人心惶惶。他们不会再记得楚国的战神,只有那杀害自己亲哥哥的君临笙。 刚才只是一眼,虽然他易了容,还是被苏大夫认出来了。 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自然是明白这孩子的心性。知道他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残害君临溪的事情,定是别人的暗害。整日在医馆里,心却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这个孩子。还好,他终于回来了。 只是那玄小子,想到这里,苏卿心里也是一阵的抽搐。这几个孩子都是心头的肉啊。 看苏卿一反常态,君临笙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苏大夫,你,你还是正常一些好……”看惯了苏卿的恶趣味,现在这样慈祥反倒真的是让君临笙不习惯起来。 苏卿脸色一暗,“你这个臭小子!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你是跑到哪里去了!你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不用老夫的照顾了!你还来做什么!” 虽然看到这个孩子很激动,但是想起来他居然消失了这么久,害他担心这么久,心中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君临笙擦了额上渗出的细汗,这个老家伙……无奈的掏了掏耳朵。没事儿来这医馆找顿骂倒也是一件十分酸爽的事情。 被苏大夫骂了许久,老头终于累了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色。 “大晚上的找老夫来干嘛?”还不忘白君临笙一眼。 终于说到正事了,君临笙松了一口气。将怀中的小盒拿出来,一改方才孩子气的表情。 “二皇兄被害,我已经初步查出是其他几个皇子一起干的。只是刚刚我却了皇兄的寝房里,发现了这个。”指了指苏大夫已经放到了鼻尖上的香包。 苏大夫未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君临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香包是我从二哥的床下发现的,也不是皇兄喜欢的味道,应该是有人故意放过去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君临笙如实的说道。 苏大夫反复的闻着手里的香包,不时的蹙蹙眉头。半晌,才开口。 “这个,有些奇怪。说实话老夫也没有碰到过。” 话音刚落,君临笙心紧了一下。却又听到苏大夫说:“不过我记得有本书上有这个的记载。这个先放我这儿,过两天我给你。” 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还能有这般吊人胃口的恶趣味除了眼前的这个苏大夫也是没谁了。 收好香包,苏大夫又开始了无边无际的训斥。君临笙只觉得头都要大了。雲儿说的没错,若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千万不要来找这个老头。 “笙小子,你现在住在哪儿!” 骂的累了,苏大夫坐了下来,也不管茶壶里的水放了多长时间,是凉的还是热的就往嘴里送。 “我现在栖身在宁国公府。” 君临笙如实的说道。对于这个看着他长大的爷爷,他一点儿戒心都没有。 “我,我现在是宁国公的侍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样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苏大夫又白了君临笙一眼。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最好,这是目前来说保住他安全的最好方法。 “行,你小子就跟着宁国公那老头子混,说不定也还能有个什么前途。”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苏大夫治病可以,但若是从政却是一窍不通。对笙小子也是放心,任由他自己的造化。 君临笙明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已经是挂上高枝了。正欲起身告辞,却听见苏大夫窃喜的声音。 “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青小子就能安心的跟着我学手艺了。” 说着,已经为君临笙敞开了门,就要把君临笙赶出去。 然而,听出了其中意味的君临笙又岂会如他所愿? 第六百五十八章 重逢青侍 第六百五十八章 重逢青侍 “苏伯!你说什么呢,谁说要当你徒弟了!” 青侍哀怨的声音从后院门口的帘帐后传来。未等君临笙反应过来,青侍已经到了苏伯的身边。口中说着反驳苏大夫的话,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君临笙的。 不等苏大夫辩驳,青侍却是已然对着君临笙开口:“主子,我来晚了。”就要跪下去,却一把被君临笙拉住了。 “青侍!”君临笙怒道。明明就是他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怎怪的青侍。此番重逢,惊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这么多天来这么多苦难,君临笙一直坚强着,可是在看到青侍的那一眼,眸中却是不自觉的染上了湿意。 玄卫入狱,君临溪无缘无故被害死了,青侍又留在了云州。事情太多,君临笙一个人就要扛不来。还好,青侍回来了,他又不再是一个人在奋斗了。 青侍看着自家主子的失态,心中的愧疚更甚。早知道这样,就让廖允峰处理后事好了,他跟主子一块儿回来。 盯着君临笙越发晶莹的眸子,青侍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不顾自家主子的异样目光,便已经紧紧地把君临笙抱住。 “主子,你别……”想了想,青侍还是没有将你别哭的话说出来。 主子也会哭?就算看到了青侍还是不信。 “哟哟,两个大男人在老头我面前搂搂抱抱羞不羞人!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聊,我去研究这香包了。”苏大夫挥挥手,将这紧紧相拥的主仆二人让开位置,一个人回到了寝房里。 云州城,君临笙走后,事情办的虽然不是很顺利,但是有了廖允峰和一些人的支持,终究还是把那伙人给收拾起来了,却也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同样来不及休息,青侍上马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同样有不少的杀手埋伏,好在被君临笙引走了一些,青侍的路要简单上好多。否则以他的功力怕是难以活到这京城了。 路过某地的时候,看到了雪骑的坟。青侍心下一紧,本想安慰自己说是其他人的马。可是路过马市又听人说起几天前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弃了钱袋夺马而逃的事情,青侍这才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路上又受到黑衣人的袭击,青侍也受了重伤,来不及多想,简单的包扎之后依旧是没日没夜的赶路。却在门口看到了通缉君临笙的消息。 不大的告示上还写着玄卫是杀害二殿下的凶手。来不及消化这令人咂舌的消息,就城门的守卫揽在了外面。好不容易混进了城内,当天就来了这未名医馆。 休养了几天,身子这才恢复了过来。经过打听和道听途说,总算是把二殿下病逝的事情弄清楚了个大概。 只是他同君临笙一样,明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却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儿。 几次想要冲出医馆去寻君临笙,却也几番被苏卿拦下。 “笙小子肯定会来找我的,你就在这儿等着!”想起苏大夫横眉竖眼的样子,青侍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虽然明白苏大夫的道理,可是心中又怎么能放心的下?不过还好,他来到这医馆的第三天就等来了君临笙。本来他今天晚上是想要去凤王府寻人的。 听了青侍的讲述,君临笙又是眉头不展起来。这个阴谋原来在很早之前就在自己身边展开了。只是竟然到了现在他才发觉。 “青侍,玄卫他……” “主子,我都知道了。哥哥做事那么进什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经历了这么多,青侍也成长了不少。强闯地牢将玄卫救出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相信他。 君临笙点了点头。虽然结局不怎么让人欢喜,可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青侍干咳两声,想要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于是开口道:“主子,这些天有什么结果了吗?” 君临笙将手中的信交与青侍手中。待青侍看完之后才开口。 “这封信上说的是真的。这都是本王的皇兄皇弟做的!”君临笙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也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像别人袒露自己的想法。 “那,主子,需要我做什么?”被这个结果吃了一惊。虽然早有预想,但是几个皇子联合起来害主子他还是没有想到的。 君临笙点点头,现在有了青侍的帮忙,他做起事情来也就方便多了。 “帮我调查一下他们几个的动向。我现在栖身在宁府,可以去那里找我。”君临笙吩咐道,半晌才又反应过来“你的伤好了吗?” 青侍拍拍胸脯,憨憨的一笑。“主子,放心好了!” 月上高头,一个轻盈的身影转身没入黑暗中,轻轻转身,灵巧的落在院子正中央。平凡无奇的脸上,一双深紫色的双眸却是闪着灵动的光芒。 与青侍告别,君临笙便回到了宁府。进到了房间里,将晚上穿的衣物等一一投进火炉。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才来到榻上。 相比来说,这个晚上算是这些天进展最大的一天了。明天去朝上探探口风,好好的制定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只是若是香包的真的有问题,香包的主人又该去哪里寻?脑中的疑问升起,却又很快的被一股倦意涌上心头。 很快,劳累了一夜的君临笙进入了梦乡。 翌日,碍于身份,君临笙不方便在白天外出。他在房间里看书,猛然间一个飞镖射在了门框上。金属撞击木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君临笙走来看,不大的纸上却只有两个字:“医馆”。 君临笙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老头,还真是太会找事儿了,相见本王就直说嘛。”这些天的进展让君临笙的心情也愈发的好了起来。只是,单是想起来苏大夫一会儿就对着自己横眉竖眼的样子就会有些头疼。 虽然心中这样想,可是一想起来这可能是关系到二皇兄中毒的根本原因,脚下的速度却是没有迟疑半分。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三个人的恐慌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三个人的恐慌 见到君临笙,苏大夫却不像往常那般玩味,沉重的脸色让君临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遇到对手了。”开口,便是对君临笙说了这样一句话。 君临笙心下一惊。别人不知道,但是苏卿的医术如何他是清楚的。苏卿都说遇到对手了,怕是这事情不怎么好办。 片刻的迟疑,君临笙开口问:“那?香包可有结果了?” “你可知道他的药的配方?” 并没有回答君临笙的问题,苏大夫反问道。即使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医馆里,苏大夫依旧是说的他,而不死说的静王爷。 “有!”君临笙想也没想便开口。曾经有一段时间,二皇兄的病情厉害。让别人煎药他不放心,他都是亲自为皇兄煎药的。 听到君临笙的回答,苏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你可知道他的药里有一味是否有云七?” 君临笙闻言蹙眉,曾经听王御医提起过君临溪的药方,曾经说起过这个云七,也知道这个云七虽然有健脾肝的功效,只是毒性比较大,也就被他拒绝了,要求王御医化成了地钱。 只是,现在跟云七有什么关系? “医生曾经说过这个云七,不过他的药里一直用的都是地钱。” 君临笙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放下,让本来就普通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 苏大夫闻言,又是仔细的嗅了嗅手中的香包,思量了片刻才道:“是云七没有错。若真如你所说,那应该是他的药后来被换了才是。” 在君临笙的面前,苏大夫一点儿都不保留自己的看法。 君临笙不语,心中却是暗下较量。 未等开口询问,就听见苏大夫说:“云七本就是毒药,这香包中更是有一剂药能将云七的毒性催发出来。依你所说,就应该是这云七的毒害了他才是。” “这是药三分毒,他本来身子骨就弱,体中各个器官也是衰竭的严重。要是想要维护哪一个,就必须要伤害掉哪一个。长此以往,体内的毒性积攒的越来越多,迟早有一日毒发,这也是难免的。” 看着君临笙这般伤心的样子,苏大夫于心不忍,只好开口道。 从未名医馆里出来,君临笙并没有着急回到宁府,而是在静王府门前逗留了一圈 。 因为打扮衣着的原因,守卫只是看他以后便将他赶走了。 当所有的症结又都转移到了香包上面,君临笙却是更加头疼了。 没有身份,不能展开调查,日夜陪在君临溪身边的玄卫仍然身在大牢。这香包的主人要去哪里去寻? 君临笙过的并不好过,事情的始作俑者同样是着急的模样。 大皇子君临沂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这个噩梦惊醒。梦里满身是血的君临溪和身上泛着金黄的君临笙来到自己面前,“拿命来!”金灿灿的宝剑一直悬在他的头上,他拼命的想跑,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路。 “啊!”君临沂终于还是被噩梦惊醒。身旁的莲云赶紧前来安慰。“王爷,你怎么了?” 莲云恰好是军服为了拉拢君临沂为其送的一名美女。名义上称是为了获得皇兄的支持扳倒玄卫和君临笙。实际上,同样是在他的身边安了一名眼线而已。 柔若无骨的小手抚向君临沂的后背为他舒着气 ,很快君临沂便从刚才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没事儿,本王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深受揽住身边的娇小美女,莲云顺势躺进他的怀里。 女子身上的香气萦绕在君临沂的鼻尖,突然猛然一个用力,将怀中小人压在身下。呼吸逐渐的沉重起来。欲火焚身的索着吻。 室内的旖旎让君临沂恐惧的内心逐渐放松下来。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找两个皇弟商量一下对策,君临笙一日不除,他的心中便是一日的不安。 红婷楼。静谧的包间不仅是男女纵情享乐的极佳场所,更是议事的绝密位置。君临沂早早的就来到了房间里,静候着两位皇弟的到来。 “大哥,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 一声痞痞的声音传来,再看时,君临安已经亲上了那姑娘的。 “小美女,亲一个!” 君临沂眸色一沉。早就知道这个家伙纵于情色,却没想到今天还会这样。 “六弟!叫她出去!” “大哥,你,你不要这样嘛。这里的姑娘可都是极品的。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个?” 君临安并不买账,反而更加的放纵,手在姑娘的身上不安分起来。 君临沂脸色更加的难堪,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到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他却丝毫都不为之所动。 君临安咽了一口口水,便将怀里的姑娘放走了。他自然是知道今天失去的重要。不仅仅是君临沂,他每天也都是惶恐不安,生怕君临笙会回来报复。 君临风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方才的一幕,冷冷的一笑,却在面对两人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样子。 “大哥,六弟,来的好早。” 手中的折扇别在袖中,作揖道。 “只有再次去找渺渺公子了。” 想起那蚀骨销魂的声音,君临安身形不由得一震 。 君临风不语,君临沂却抢着说:“你是说再次请寒月阁?可是上次他们任务失败,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银两!” 想起上次的事情,君临沂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十名寒月阁的高手将君临笙困在山里,竟然还是让他跑了。 君临安并不急着反驳,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反问道:“那大哥可是有更好的办法或者人选?” 钱?他可从来都不缺钱,只要能把人除掉就行。 “这……” 君临沂乍被一问,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脸色已经有些泛红,索性自顾自的喝酒。 君临风冷眼看着两个人,嗤笑君临沂的不懂取舍,也鄙视君临安的有勇无谋。 “现在看来,只有再次去请寒月阁了。”眼神盯着不远处的一处,沉思道。 “渴死寒月阁最大规模的杀手还是任务失败了啊!”听到君临风也同意六弟的看法,君临沂不满的说道。 君临风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却在片刻又是为难了起来。 “那,那到底怎么办?”三个人又一次陷入了尴尬,君临风摇摇头,许久无奈道:“要是能请国师帮我们出面就好了。” 第六百六十章 妖月 第六百六十章 妖月 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君临安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们就去找寒月阁!”说完一顿,看向君临沂示意他先不要出声,然后才有开口,“寒月阁除了一些杀手外,更有一些别的宝贝,会占卜的也不在少数!” 君临安说完,得意的看着两个人。他是偶然间听外祖父说的,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君临沂听完大喜,紧紧地盯着君临安,问道:“那你可知道有哪个杀手可以办得了此事?” 君临安沉思了片刻,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神秘的笑了笑,四下无人,才开口。 “我听说,寒月阁排行第三的杀手妖月,不但武艺精湛,更是精通占卜。还有啊……” 说着,诡异的一笑,看的君临风和君临沂的心里一阵发毛。 “还有啊,听说是个美人呢!”君临安说着舔了舔嘴唇,看着不远处姑娘们的眼神带着一些迷离。 此话一出,招来兄弟二人的一阵鄙视。想了想她的价格,君临沂也咬了咬牙,答应了。 三个人做了决定,便在红婷楼大肆的玩乐起来,谁都没有注意到君临风冷笑的嘴角。 君临安所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只是,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已经尝到过。他不想变成第二个君临笙。 竹林内,南城的郊外,没有初冬的寒意,竹林内依旧是翠绿的一片。一名女子半掩翠绿的面纱,只露出亮晶晶的水眸灵动着。 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竹子瞬间劈裂开来。身形一闪,如水蛇一般妖娆,很快便到了那劈裂的竹子处,手指轻蘸着娇嫩的汁液,冷眼看着。 没有人明白她这般所谓何意。而她,好像也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明白。 猛然,手中的长剑却又变成了两把粗犷的双刀,映着女子的纤细,刀在手中挥舞,衣袖飞舞,同样的翠绿色。在这竹林中化成了一束鬼魅飘荡着。 一切不过片刻,竹林已经是倒了一片在地上。只留下蜿蜒曲折的竹子屹立在林中,此刻显得那般的孤寂。仔细看来,这蜿蜒曲折的竹子竟是形成了一个月字。 身后的掌声响起。妖月回头一看,眸中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恭敬的行礼,动作一气呵成,不见有任何的瑕疵。 “明白了吗?” 明明人就在眼前,可是声音却像从空谷中传来,在这空旷间唱出一曲曲荡气回肠。妖月微微一闭眼,不过转瞬便恢复到方才的样子。 “妖月明白!” 再次抬起头时,那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正如它静悄悄的来一样。翠绿的棉纱下,妖月的表情微微一动,却被掩了去。 继红婷楼一别之后,君临沂三个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御花园,荷花池处没有了皇帝的后宫是冷清的,没有皇帝的御花园同样是暗淡的。 相对于君临安的激动,君临沂却是拉着一张脸,而君临风依旧是往日如风的气质。 若不是理解君临风的野心,就连身边的这两个人也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同他们一起做这样龌龊的事情。 “你怎么不早说这么贵!” 君临沂黑着脸问道,原本带着淡笑的君临安听到后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只知道请妖月出山的价格会比较贵,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贵,就连他否有些心疼了。 君临风轻咳一声,“好了,没关系,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掉就好。” “对,对,只要能事情解决掉。” 自从君临溪去世之后,他就一直担心君临笙的报复。这种担心自从君临笙的失踪之后更甚。 见二人这么说,君临沂也就不再言语,毕竟他也是这么想的。若是除掉君临笙,他有朝一日当上皇上,这些钱都不是事儿。 今天他们的相聚,除了商量价格以外,更是为了为那传说中的妖月大神接风。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好几天前就在红婷楼定了位子,可是对方非得要说在皇宫内碰面。 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虽然有些风险,但是现在朝上朝下能比得上他们官大的也没有几个了,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一股寒风吹过,君临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看远处一抹翠绿的身影走进。身形变换,步伐丝毫不紊乱。方才还是几百丈之外,转瞬却已经到了荷花池旁。 晃动的身姿如水蛇一般扭着,却不敢让人有丝毫的亵渎。君临沂咽了咽口水,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君临风。 抬头的一瞬间,同样被来人的样子所惊到。这步伐,这气质,他们真的就只有在国师身上才感受到过。 很快,两个人恢复了常态,正欲开口,却听见君临安已经进入了状态:“妖月姑娘你好,我是六皇子君临安。” 妖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 “咳咳,五皇子君临风。”被君临安雷倒,同样也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到。 金念幽已是绝色,但这妖月虽然掩着面纱,但是从气质和眸子来看,比金念幽好了不止千倍万倍。 “大皇子君临沂”跟着君临笙,君临沂自我介绍。 依次对着三个人点点头。 “妖月。”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飘渺的感觉。来不及享受曼妙的声音,君临沂便直入正题:“我们请你来,是为了请你帮我们除掉三皇子君临笙,不知妖月姑娘可方便?” 妖月点点头,一旦接取了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是寒月阁的规矩。 “你们可知他的生辰?” “三月初八。”君临沂抢先开口,他还记得君临笙一出生的时候,他很喜欢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弟弟,但是随着人的长大,他和兄弟之间的情谊早就变了质。 妖月竖起食指,尔后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不过片刻便收手。出口的几个字却是让在场的三个人砸舌。 “国公府。”妖月很是平静的说。 从她未等三人开口就已经知道他们想问的什么就已经让三个人信了她的能力,也自然信了这个占卜的结果。 不过,君临笙栖身去宁国公府,这个是他们远远都没有想到的。 第六百六十一章 离开宁国公府 第六百六十一章 离开宁国公府 几位皇子都曾经费尽了各种力气想要巴结宁国公,却从来都没有想到他已经早已倒向了君临笙的麾下。 三个人都是紧紧地攥着拳头,面面相觑。虽然知道了君临笙的藏身之地,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们无可奈何。 若是将此事让摄政皇太后下懿旨捉拿未尝不可。可没有足够的证据,反而会得罪宁国公,以后不管谁当储君都会成为一个拦路石。更可怕的是,若是轻举妄动,就连他们暗地里的阴谋被暴露也说不定。 君临沂紧攥着拳头在荷花池旁边徘徊,另外两个人也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妖月姑娘,不知可否将此人……”君临沂纠结之后,看着久久都不开口的两人,只好自己说道。对着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妖月只是看了君临沂一眼,未等开口,却被君临风插嘴:“不可。” “哦?为何?”君临沂有些恼怒的看着君临风。 淡然一笑,手中的折扇开了又折起,解释说:“以三皇兄的实力,这些天查出些什么定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宁国公肯将三皇兄收留在自己的府邸,那必定已经从君临笙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我们之间的事情,手中也定然掌握了我们的把柄,若是我们这样将君临笙干掉,这样做反而会打草惊蛇,将他们彻底激怒!” 君临风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隐藏自己实力的时候,多疑的他自然能是不会相信君临笙没有将自己的的调查结果交给宁国公。 若是真如君临沂这么做,恐怕会坏了这些天的大计。 “那依皇弟的意思该如何做?”君临沂杏目圆睁看着君临风,声音中已然染上了几丝怒意。 君临风无奈的耸耸肩,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君临沂恼怒,拳头就要砸向君临风的,却被君临风一声冷笑躲开了。“大哥,你这是过河要拆桥咯?” 君临沂被君临风气的说不话来,只能紧攥双拳怒目瞪着君临风。 君临安看着争吵的两个人,不屑的在心中轻啐一口。 抬头迎上那妖月下颌的翠绿,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本以为会收到没人嗔怒的表情,却不想妖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 “两位皇兄,不要吵了,有妖月姑娘在,就算我们现在不能将其抓住,也不用担心。” 君临安也不生气,对着妖月挤了挤眼睛。看向身旁正在争吵的兄弟两人,劝慰道。 看似随意的看着三人,却是在遇上君临风的时候嘴角轻勾。不过并没有收到回应,他也不生气,只是将这一切都装作没有发生。 而宁国公府,没有人注意到今天老爷去上朝的时候身后少了那个长相普通但十分高大的侍卫。 是夜,君临笙在在房间里闭目,想着应该如何找到这香包的主人,正苦于没有线索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迅速起身穿衣破门而出,却并没有发现周边有任何的异样。偶尔有几声寒风吹过,空气被撕裂而产生的呼啸,尔后便重归于夜晚的宁静。一切都看起来如此的正常,让君临笙觉得方才那是幻听。 君临笙在门外观察了好一阵,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想起那香包还在榻上。 “糟糕!”暗叫不好,恐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迅速的回到房间里,却见那香包依旧在榻上,从位置来看应该是没有人动过。细细的闻一闻,依旧是那异香,微微松了一口气。 巡视一遍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君临笙虽然依旧疑惑,但却是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倒一茶,手伸向茶壶,却在盘子的下方触到一张纸。 桌上有一封信,只是掩在深夜里,那本就深蓝色的信封若不是用手去碰,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心下较量几分,刚刚的那一阵响声应该调虎离山,然后就有人送信来了才对。 虽然不知道这信来自何处,但是如出一辙的笔迹却让君临笙有所了然。与前几天寄到府上的信,这一次的方法倒是快速实用了不少。 紧攥着手中的信,来不及感叹,连夜写了告别的书信。君临笙纵身一跃便出了宁府。 飞速的在夜色中奔跑,更能让他有时间去想那些解不开的疑点。 信上的话很简单。就只有“暴露”两个字,意思是在说君临笙现在的住所暴露了。为了不牵连宁国公,他只有留信离开。 他原本以为需要重新找一个住所住几天,却没有想到已经有人比他还等不及了。 早朝,依旧只有三位皇子以及群臣上朝。皇太后冷眼扫了一眼台下,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事情?”淡淡的问了一句,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让她早就已经厌倦了。 “皇太后,您进来凤体可还安好?”台下一位臣子突然问了一句。 皇太后撑在脑袋上的手微微松离了一分,抬头的一瞬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冷眼看着身下的这位大臣。 “哀家身体一切安好,就不劳烦爱卿操心了!”皇太后风袖微微往后甩,话音刚落,却又一次扶住了脑袋。 那人跪下身去,高高的朝帽恰好挡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微臣无意冒犯,还请皇太后恕罪。” 挥挥手,头疼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不知为何,这几天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就连前几天找御医来查,竟然还是没有查处是什么原因。 厌倦了这样的嘴脸,皇太后也懒得跟他们计较,挥挥手道:“退朝吧。”然而,今天的朝堂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将所有的人都散去。 在她三番五次的说明之后,台下的群臣却依旧迟迟不肯离去。 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眸中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满。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 “启禀皇太后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已去世数月,还请皇太后下懿旨设立储君啊! 第六百六十二章 皇太后之死 第六百六十二章 皇太后之死 “对啊,这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皇上了。” “再这样下去,别国岂不是要说我楚国女子执政?颜面何在啊。” 台下的呼声越来越烈,皇太后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许久,正欲下一个臣子开口时,皇太后却是先行开口。 “够了!皇儿们,你们以为你们暗下做的动作哀家都看不到吗!” 冷眼扫过台下的几个皇子,眸底一片冰冷。能做到皇太后的位置,她许氏岂会是泛泛之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搀和这些事情,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三位皇子跪下身去,口中皆是说着恕罪的话。只是恭敬的表情中却不见丝毫的惧怕。 “退朝!皇储之事,明日再议!” 皇太后拂袖,一股威严之气已经散发出来,台下群臣依旧恭敬的俯下身去,却没有几个人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永寿殿内,刚从早朝上下来,皇太后便直奔着桌上的一碗药汤去了。不知为何,最近头疼越来越严重了。竟然也到了只有靠这药汤才能止痛的地步。 褐色的药汤被她依数喝进,头中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坐在大殿的椅子上,努力的回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摄政皇太后的位置坐上去就是一连几个月。她本无意朝政,无奈朝臣们的呼声。而现在,朝臣们的呼声却是又要将她赶下这龙椅,只是这坐上去简单,岂会轻易的便能全身而退? 她明白自己一直都不过做的是一个挡箭牌而已,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有人取代自己的位置。 只是,退位的时候,她不敢想那群人愤怒时候的样子,她把事情拖到了明天,可谁知道明天的事情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依旧用手撑住昏沉的头。“月影,来,给我揉揉头。”看到婢女走来以后,皇太后招呼道。 月影走向前,在皇太后的太阳穴出揉着,时而重,时而轻,让许氏的疼痛也好了一些。 “太后,朝上的事情太多,别太累了自己。”见皇太后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月影不失时机的说道。 累着自己?许氏在心中苦笑一番。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这番的头疼,岂会是空穴来风?今天那大臣的话就是一个警告吧。 闭口不言,安心的享受着和头上的按摩。却不知,早就有一双嗜血的双眼正在暗处盯着自己。 “月影,你可熟识这宫里的几个皇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皇太后问着身后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丫头。 闻言,月影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滞。未等开口,却听见窗外有几声异响。 突地,一只利剑划破大殿之内的空气呼啸而来,不偏不倚,恰好射在皇太后胸口的位置。 很快,血色在皇太后胸口处晕染开来,金色的凤袍被染成了棕色,煞是可怖。 “啊!有刺客!”月影的声音在永寿殿传来,御医一时间集聚于殿中。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突然,又像是早有所谋。 “抓刺客!”宫中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永寿殿周围查了干净,却仍不见有人来过的迹象。 尽管几个御医用尽了全力想要将胸口不断往外冒的血留在体内,可那血仍然同皇太后的生命力量慢慢的消失,直至原本红润的脸上变得苍白。 一时间,宫中乱作一团。 静妃独守在长宁殿内。皇太后被刺的消息传入她的耳中,心下一惊,却是遵着君临笙的嘱托不踏出这殿门,让胭脂扶自己上榻养病。 若是连皇太后都死了,这宫中便真的再无主事之人,天下必定大乱。可这些,又岂是她一个女流之辈所能左右? 纵是千金之躯,依旧敌不过那利器的刺伤,皇太后被刺不过一个时辰,永寿殿便传出了哭天抢地的声音。 摄政皇太后被刺离世,享年65岁。 搜捕君临笙的工作还在继续,百姓们的生活也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就连京城里往日最热闹的街道也比往日冷清了很多。纵然如此,百姓间生活还是与皇宫内此时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纵然消息在京城里面的传播不过转瞬,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市井间还是一片安静,只等着将君临笙缉拿归案,重新过回之前的生活。 大方之家,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径直走进。姣好的身影引得一些千金小姐不时侧目,却在看到那张脸之后厌恶的别过头去。 “哟……客官里面请,大堂还是雅座?”小二见有客人来,一改方才的慵懒,立即起身道。 “一壶桂花酿。”男子单是抬头看了一眼。随手扔了一块银子给小二,说罢便径直过去了那一楼最靠里的一个位置。 小二嘟囔了一声,但是看了看手里的银子,便把它揣进兜里也不再言语。 君临笙从宁府里出来以后,连夜去了一趟西郊,秦未夏还在,而且他还不知道君临笙已经被通缉的消息,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士兵们及其他皇子之间的情况。 权衡几下,最终还是做了另外一个决定。 他本来已经对皇位的争执有些淡漠了,可是想到那位置是那害他二哥的人想要,对皇位的渴望便再一次热烈了起来。 新仇旧恨,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嗜血。 自斟自饮着手中的酒,阵阵幽香从鼻尖萦绕开来,令人迷醉的香气却是让君临笙的脑中更加的清明起来。 之所以钟情于大方之家,一是因为这里是整个京城的中心,在他常去的那个包房外看去,可以俯瞰到整个京城。 虽然店内一切都看起来老的不成样子,但仍旧是这样的环境却恰好吸引了一些喜欢追求刺激的人的前来,也因此,这里一般会是坊间消息的发源地。而这,是鲜为人知的第二个原因。 “喂喂,老郑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君临笙正思忖着对付其他几个皇子的对策,对面桌上急急的男声却是打断了他。 凤眸微眯,看着对面的慌张的人。没想到,这次消息会来的这么快。 第六百六十三章 危机四伏 第六百六十三章 危机四伏 那被叫做老郑的人显然已经喝的差不过了,听身后的声音,不满的回过头来。 “哟,老唐,怎么了?你又搞大你家丫鬟的肚子了?”话音未落,已然又是一杯酒下肚。 老唐却并未因为这句玩笑而将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半分。环视了四周,这才覆在老郑的耳朵上。 君临笙蹙眉,纵然他的听力要好一些,可是声音这么小,他也不能听的真切。 “你是说……” 老郑定了定神,可却依然掩不住自己的慌乱,双手不时的交叉着,酒已经醒了大半。半晌,盯着老唐的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 “哎呀,这种事儿我还敢造假?那老爷子不是说过,万一与碰上皇室出现什么事情什么的就赶紧离开,那老一辈的财产不就是这么散尽的?” 一炷香之后,未名医馆内。 “主子,此话当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皇太后。 君临笙点点头,将在大方之家内的见闻一一告诉了青侍。 “青侍,你的伤好了吗?” 青侍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主子,我没事儿。苏伯的医术你还信不过?” 君临笙点点头,算了算时间,再加上苏大夫的医术,心知也差不多了,这才又问道:“青组还有多少人?” 青侍皱起眉头想了想,“加我一共有有18个人,哥哥那边大约也有十几个。主子,是又有什么任务了吗?” 青侍不由得摩擦掌心,经历了这么多,他还真想来个特殊任务什么的试练一下。 君临笙点点头,却是没有青侍那般激动的模样。 “点点人,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人能用。”君临笙说着,将怀中一个令牌交与青侍,“玄卫不在,这些事情就只能拜托你了。” 上午的事情,不过半天便在市井之间传播开来。 除了像老郑和老唐这样卷了钱财回老家的人以外,还有不少的人留在京城中。只是那往日繁华的街道上,不过半天的时间,各家商户大门皆是紧闭,行了半个街道,却是连人都见不着几个。 红婷楼内,君临风自斟自饮,他已经将请帖向二位兄弟发了出去,就看他们会不会来应约了。 月上高头,眼看子时就要到了,寂静的包间内已然只有君临风一个人。嘴角勾起笑的狡黠。很好,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先撕破脸皮的不是他。 大步的走出红婷楼,方向却不是勤王府。为了演这场戏用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也因此,他要加把劲将这一个晚上的时间补回来! 郊外,余子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一袭青衫走到他的面前,丝毫没有往日温润的气质,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冷声道:“人都收拾好了吗?” “五万士兵已完全准备好,只能王爷一声令下。”余子秋拱了拱手。 而此时,右宰相府内,君临沂正有些急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不是说舅舅已经跟他说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么难缠。 “不知宰相大人考虑的如何了呢?”强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君临沂好声好气的问。 右宰相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就知道这大皇子带着侍卫连夜拜访不时什么好事儿,一进门就想各种办法将他身边的人都支开了。 这会儿,他真的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了。 “不是殿下看重老夫哪个地方了呢?”右宰相强装镇定,问道。 君临沂挥挥手,眸色一暗,逼向宰相已经发着颤却还强壮镇定的脸。 “你说呢?总之,若是我上位,定然少不了宰相的好处!” 话锋一转,却又堆起笑看着眼前的老头,“否则的话,你懂得。” 恩威并施,是现在最有效的方法。 君临安的府上,他正看着身前大把的黄金发愣。外祖父将这金银连夜运来他的府邸,就是为了在争储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而此刻,他已经将东西一一送给了身边的将军不少。 “人手都收拾好了?”一改往日的骄奢,君临安严肃的问道。 有些痴痴的看着手里的黄金,那将领听到君临安的问话之后却是很快的便反应过来。 “末将已经将所有人马都备齐,现驻扎在城南。” 君临安点点头,将手中的地图展开,“你带着人从这个方向到这里,然后将官兵驻扎在荣州,招兵买马,银两你不用担心。” “末将明白!” 此时的京城,此时的皇宫,不会再有人去关心那害死自己二哥的君临笙是否以被捉拿归案,一切,又都笼罩在了新的恐惧中。 对这个国家变动的恐惧。 凤王府,除了下人们都以不在了以外,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君临笙再次打开那掩着的大门,原本熟悉的景色此刻却变得异常陌生起来。 今年发生了太多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树叶是如何凋落却已经到了冬天。 大堂中,青侍已经集结了不少的人马在里面,其中也有柳晋。 目光扫过柳晋依旧淡然的眸子,微微点点头,他还记得出发去云州前的他的那张纸条,这些不在朝上的日子,柳晋更是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已经在下午的时候跟他讲清楚了。 书房里,虽然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位置,君临笙却是不屑于看。一个月之久未曾回府,这书房里却是有不少的地方不然尘埃。不过好在,他的机密都并不在这书房内。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将此次盘踞的地点定在远在千里的云州。不仅仅是因为已经在那里收服了民心,做事更顺利一些,更是因为那个地方书房中没有记载,其他的皇子对那里一无所知。 勤王府内,云语非和金念幽此刻都在府中格外的安静。纵然再怎么骄横,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危险性。 不过半天的时间,各个皇子府上不时的都会有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除了一些地痞流氓趁机敲诈外,更是有兄弟之间的较量。转眼间,兄弟间从暗地里的刺杀升级到明面上的厮杀。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讨伐君临笙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讨伐君临笙 秦未夏带着军队守在西郊,没有了皇室的指令,这些军队比之前涣散了一些。 有些人马已经悄悄的被运走,他当然看在眼里,只不过那些都是别的皇子的士兵,他也乐的将他们赶走。 迟迟等不来君临笙的消息,却又听说他去了云州。 “这个笙小子……” 秦未夏苦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又经历了什么才会有此决定,不过没关系,他相信他。只好挑选了几支精良的队伍送给他。 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看了一眼正在操练的士兵,心中五味杂陈。军人上场杀敌乃是天职,只是他们将要斩杀的却是自己人。 朝中已经乱了十余日,而此时君临笙和青侍已经带着人马与廖允峰他们会和。 国不可一日无君。那龙椅之上不再有任何人,大殿之上比往日更要乱了起来。 宁国公与左右丞相主持大局携带着三为皇子议事,可所有的事情还是会归结到储君的争夺上。 “君临笙带兵驻扎云州,弑兄谋反,我兄弟三人要带兵讨伐君临笙,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君临沂开口,扫视着众人。经过几日的调整,几个人已经将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这才又联合起来想起来考虑君临笙的事情。 “现在国家都乱着,怕是先稳定民心才是正道。”闻言,宁国公蹙眉,分析说。 自那日君临笙不辞而别之后,也是很到了最近他才听说他带着兵马去了云州。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一起相信那小子的能力。 “哦?宁国公此话是说君临笙弑兄就应该被包庇咯?” 君临安冷眼看着宁国公,若不是想到之前君临笙说过宁国公手里有他的把柄的的话,怕是他也忍不住。 “老夫并无此意,只是……” 君临风接过他的话,温润的笑着,一如他在人前的形象。 “既然国公大人认为弑兄当诛,那就请允许我们三位不才,为二皇子讨回公道。” 很快,京城里四处传开了皇室招兵买马的消息。就连久居在府里的云琉雅都知道了。 自从太后死后,她就找安九等人买足了食物囤居在府里,府内终日大门紧闭,不曾有人进出。 不知为何,君临笙弑兄的事情又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几个皇子甚至因此要借机讨伐君临笙。大肆在城中招兵。 白素端了一碗红豆羹前来,正看见云琉雅在梳妆台前发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走向前去。 “小姐,这是青姐姐给你熬得红豆羹,你快趁热喝了吧。”将手中的碗送到云琉雅的面前。白素便退到身后。 这些天府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这样下去,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皇室征集民兵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反复的舀着碗中的豆粒,虽然还是像之前那般圆润好看,但是却并没有让云琉雅的心情安静下来。 白素点点头,回道:“嗯,听说了。” 半晌,云琉雅又是不说话,一碗红豆羹始终都不见底,云琉雅索性将手里的东西一扔。 “素素,孩子们在哪儿呢?” 很快,云琉雅便又看到了孩子们正在练习拳脚的样子,也有几个性子安静一些的在一旁念书。 云琉雅心头一暖,却是又涌上了一些失落,正欲转身离开,却是被小楚几个孩子叫住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都好几天没有见你了。” 小楚正在苦练着安九前几天教过的拳法,正累的时候,回头看见云琉雅,心情一下字变得好了起来。 云琉雅摸了摸已经跑过来抱住她的腿的小女孩的头,抬头看向小楚。 “练得怎么样了?可是能保护这府上的安宁?”声音一改往日的逗弄,认真的问道。 小楚犹豫了几下,拳脚挥舞起来,对着不远处一个石板用力。那石板在小楚的拍打下,已然变成了两半。收回了有些发痛的手掌,认真的看着云琉雅。 “姐姐,不知道这样合格了吗?”他可还记得云琉雅说过的试用期的事情。 “嗯。”云琉雅点点头,正好看着安九正往这边走来。 将孩子们从身上拉扯下来,云琉雅便带着安九到了大堂中。 “阿九,现在我们有多少人?” 安九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蹙了蹙眉头。 “加上孩子们的话,一共有35人。” “那,那你觉得这些孩子们现在可以了吗?”终于,云琉雅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安九哈哈一笑,双手环保在胸前,让两个人之间略显沉闷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云琉雅,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挑了挑右眉看了他一眼,不等云琉雅说,安九又说:“那别人都谴了吧,孩子们留着正好,要是他们来抓人,你还可以说他们是你收留的孤儿。旖旎的身份,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感激的看了安九一眼,便与安九商量了起来,除了孩子们和云琉雅贴身的几个人,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出去。 别院中,萧氏看到自家的丫鬟正在收拾东西,一问才知道是云琉雅竟然把人都赶走了。大怒,却是再也没有出去指纹云琉雅的勇气了。 云昊天出走已经有数月,虽然云琉雅在衣食上没有为难她 ,但是这些天的孤寂足以让一个原本傲气的女人变得沉默下来。不过好在云语非最近来的比较频繁一些,也算是弥补了一些。 云琉雅出现咋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萧氏不甘却无力发疯的狼狈样子,还未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因为恨意而变得狰狞,踱步而去,挡在萧氏的面前,将娘亲揽在怀里。 “云琉雅!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琉雅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不恭而恼怒。 “云府的人都散了,你娘就交给你了。”说完 ,便转身出了别院。 回到书房中去,将这几天的作品拿出来,想着要怎样才能交给君临笙,却又被一声声的尖细女生给打断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君临风登门拜访 第六百六十五章 君临风登门拜访 “云琉雅!你给我出来” 不顾花青等人的阻拦,云语非已经出现在了云琉雅的房前。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冷声道:“我要是你,就 会好好的想想应该怎么样带着娘离开这里。” “你!云琉雅你这个贱人 ,现在好了,王爷向着你你就欺负到我头上,现在又要来欺负我娘,你,云琉雅你不得好死!” 云语非也不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正对着云语非就要扑过去。 “小姐!” 花青吓了一跳,她显然没能想到云语非会有这般的动作,云琉雅也不惊慌,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把精细的匕首。匕首虽然小,但是刃锋处却是有一道弯钩,最适合用于长矛上的尖头。 前几天刚完成的最后一批作品,交给了花青白素青小七等几个人防身,却不想最先用上的却是云琉雅自己。 眼看云语非就要扑了上来,看见她袖中闪过的一抹寒光,云语非便闪身退了回来,一个力气没用完,便蹲在了地上。 没有了刚才张牙舞爪的霸气,云语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云琉雅收回匕首,不管还躺在地上的云语非。 “你还是走吧,我现在可还得留着你慢慢玩儿。” 深邃的眸子直瞪着云语非的,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云语非打了一个哆嗦,想要用力再次朝云琉雅扑过去,浑身却像被抽空了一般。 她不懂云琉雅的那个眼神,那恨意太浓太深。好像从她14岁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只是她现在才注意到,这眼神是有多么的可怖。 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粉拳紧握却又无力爆发,怒目看着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花青,浑身又是一紧,她在花青的眼中,也看到了满满的恨意。 快速的逃脱这房间,往萧氏的别院中走去。 君临风在书房里安排着这几日的事宜。一切都正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只是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他感到不安起来。 云语非又一次去了云府的事情他知道,虽然回娘家理论上来说要必须经过夫君的申请,但君临风不屑于看到云语非,也就省了这一步。 云府……想到这里,君临风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那日,云语非将他交由云琉雅书信的碎片给自己看,他是愤怒的。 在他眼里,正是因为云语非,所以才会让云琉雅在躲着自己,也正是因为云语非的报复和嫉妒,所以才会拦了那信。 可是现在想来,事情却像是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同床共枕过,他自然是明白云语非的习性,她的毛病,不过是在女人所共有的嫉妒心罢了。要是她真的做出拦截了君临风信的这种事情,估计她还真的没有这个胆子。 那么,云语非说的是真的? 拳头被攥的咯吱发响。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正是争储的最好的时候,而且看起来一切都在往有利的方向进行,君临风不想要有一点儿差错。 但是,他越是这么想,心中那道清秀的身影就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他整个心房的位置,让他见不到云琉雅,就没有办法去做任何事情。 写信无用,便只好动身亲自前往云府。 将云语非气的半死,云琉雅的心情比方才要好了很多。将花青做的红豆羹一连喝了好几碗。现在的小腹已经是又圆圆滚滚了起来。 “二小姐见到你这个样子,肯定又要气的半死!” 看云琉雅心情好了起来,白素也一扫之前的不痛快。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调笑道。 “素素!” 云琉雅嗔怒,正在白素一阵手足无措的时候,云琉雅却嘿嘿一笑再一次开口。 “不许叫那个人二小姐!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嘟着嘴,有些对着白素撒娇的意味。 见云琉雅这个小女人姿态,白素脸上一红,手上的动作加快,便出了这房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却传来云琉雅人畜无害的笑声。 无奈的摇摇头,小姐要是一直都能这么开心就好了。 然而,这份开心不过持续了一瞬,在白素拿着手中的碗筷下去收拾的时候,云琉雅听到一个消息脸色瞬间阴霾了下来。 虽然让君临风爱上自己确实是她报仇环节中重要的一环,但是一想起因为这个就要多面临这张让人厌恶的嘴脸她就打怵。 想起他那嘴脸云琉雅就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儿把自己的美食给吐出来。 看见小楚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云琉雅摆摆手。 “行,让他在大厅等等吧。” 君临风来了,不过也好,她就快要再也见不着他了。 云琉雅在大堂里见到了一脸着急的君临风,不等她走到大堂门口,便被君临风迎了上来。 “柠袖!你来了!” 闻言,云琉雅白了君临风一眼,这里是她的家,当然会在。 当然,沉浸在重新见到心上人的喜悦中的君临风并没有注意到云琉雅的这个小动作。 “民女见过勤王爷。” 云琉雅走向前去恭敬的行礼,拦住了君临风就要把自己揽进怀里的动作。 君临风一愣,讪讪的笑了笑。“柠袖,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前几日我给你写信你可有收到?” “承蒙勤王爷垂怜,收到了王爷的信,却并未前去,还请王爷见谅。” 将君临风让到正坐,云琉雅兀自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泾渭分明,却让君临风很不舒服。 君临风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想要前去云琉雅那边,却又碍于云琉雅冷淡的样子,只好安静的坐了下来,搓着手掌以压抑自己心中的紧张。 “柠袖,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惊讶于自己说出的话,君临风的胸口莫名的发涨。 “王爷乃万金之躯,万不可这么说。” 紧紧地盯着君临风的双眼,依旧是那熟悉的眸子,熟悉的面孔,云琉雅想起,前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云琉雅的又一次拒绝让君临风感到不安,连忙解释说:“柠袖,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王爷,这话您还是对着王府内两位皇妃讲比较合适。” 安排花青为君临风上茶,云琉雅玩味的笑着,看着君临风的眸中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不再掩饰的厌恶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不再掩饰的厌恶 云琉雅冷淡的样子让君临风心中又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顾不得王爷皇子的身份,从主座上下来直奔云琉雅的身边,拉住云琉雅的手,“柠袖,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 “哦?王爷又未曾做过对不起民女事情,何来原谅一说?”挣脱开被君临风紧握住的手,一改往日两个人在一起时候的娇羞,直对上君临风受伤的表情,嘴角微微的勾起,冷笑说。 君临风微微一怔,看向云琉雅的眼中增添了几许一些陌生。“柠袖,你,你别生气了,你这样忍着,让本王很心疼。”抬手要抚上她的青丝,却又一次被云琉雅转头别开了。 云琉雅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与君临风保持着距离。睥睨看着君临风,“民女怎敢生王爷的气?又有何德何能让王爷心疼?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自重些好。” 云琉雅顿了顿,将君临风有些惊讶的眼神收进眼底,而后说:“况且,柠袖乃是民女的闺中小名,还请王爷王爷口口声声叫着,怕是有失礼数。” 转身,素色的披风挡在君临风的眼前。挡住身后灼热的目光,云琉雅就要往后院的方向走。“若是王爷无其他要事的话还请回吧,府上事务繁杂,怕是怠慢了王爷。” 不等几步迈出,云琉雅却被拉扯进一个怀里。君临风紧紧地箍住怀里的女子。“柠袖,你听我说完,你不能走!” 突来的动作让云琉雅一惊,并不出声叫喊,只是挣扎了几下发现无用后便停下了动作,索性任由君临风这样抱着。“呵!堂堂五皇子却是会这样随意轻薄良家女子,皇室的人都这样吗?” 君临风被云琉雅语气中的冷意震住,她借此机会挣开了他的钳制。黝黑的眸底已然泛上了怒意。四目相对,君临风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那清亮的眸中,君临风只看到了满满的厌恶。一万种不明白,到嘴边却只成了一句:“你怎么了? “民女自是身体安好,不劳烦王爷操心,您还是请回吧。”云琉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要把君临风往门外赶。 一次又一次,名对云琉雅突然的冷漠,君临风还只是觉得不理解,隐隐的不安也让他去只是觉得云琉雅现在还在为金念幽和云语非的事情而生气。 非但不出门去,君临风反而凑上前来,抓起云琉雅的手晃着撒起娇来:“柠袖,本王不是跟你道过歉了?你怎么还生气。无论怎么样,本王心里只有你。” 厌恶的甩开君临风的手,云琉雅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君临风,你的话只让我觉得恶心”冷眼看着君临风,原本就清冷的气质,现在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终究你是怨我的对吗?”君临风手伤,想要再次拉住云琉雅的手收回,呢喃的看着云琉雅。尔后,嘴角轻勾,目光依旧如火一样看着她,炽热,让女子无所适从。 他以为,只要自己还温柔的对待,云琉雅就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再次伏进他的怀里,小女人不都是这样吗?他这么做,之前是为了得到云府的支持,而现在,则是为了自己的心意。他把一切都算进自己的算盘里,却唯独这是个意外。 云琉雅将他的眼神收进眼底,却并不为所动,相反,君临风突然的温柔更加让她激起了当初的痛,让她复仇的心更加坚定。 怨?她对他可是赤裸裸最真挚的恨,又怎会夹杂着怨意? “君临风。”重生以来,第一次云琉雅直呼他的名讳,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比他矮出那么多,却在这个时候让君临风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顾不得其他,单是听到云琉雅的叫声,君临风便是大喜,既然云琉雅终于不在掩饰自己的气愤,也就说明她的气消的也差不多了。只要他能再坚持,今天晚上便一定能把她带回王府。 未等他欣喜出声,却又听见云琉雅冷傲的声音。“君临风,我不怨你,我恨你!”云琉雅说的咬牙切齿,这倒是让君临风吃了一惊。 “柠袖,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也知道你当初有多爱我,现在就有富哦恨我。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说的诚恳,本以为云琉雅挣扎几下便会被拿下,却不想下面的话让他跌破了眼镜。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我就恨透了你。怎么?这些。云侧妃可是都知道的,她没跟你说?” “嗯?”挑衅的走向前去,杏目圆瞪盯着君临风错愕的双眼。“而且,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万分的恶心,就像现在!”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一到院子里,看到一直守在门口的安九,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害怕君临风会狗急跳墙,所以安排了安九一直在此,说好了只要听到暗号便冲进去动粗。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将自己的恨意说出了。 长舒了一口气,心情瞬间又恢复到了刚辞的满血状态。看的身边的安九摸不着头脑,只好傻傻的问道:“云琉雅,你还好吧。” “我好的很。”转身对着安九明媚的一笑,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让云琉雅心情好到了极点。 “喂,云琉雅,你说的是真的?从一开始就讨厌他?那为何还要对着他笑。”安九不依不挠,在云琉雅后面追着问。 云琉雅白了他一眼,怎么男人也有这么八卦的。“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去问花青好了!”丢下这句话,就往前奔去。 “喂,你别走啊!”被气呼呼的追上去,安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话一出云琉雅就真的停了下来,害得他差点儿撞到她的身上。 “将府上重要的东西收拾收拾,天黑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一改方才的嬉闹,云琉雅说的异常坚定。“至于苏宁夏,你把她送回到宁府去,小舅舅定会保她周全。” 第六百六十七章 出走京城 第六百六十七章 出走京城 君临风的性格她太了解,温润的气质下不仅仅是漫天的野心,更是心狠手辣。她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激怒了君临风,但是恼羞成怒的君临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却是连云琉雅都想象不到的。也因此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安九思索了几下,点点头。 看着云琉雅走开的决绝的背影,君临风突然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被抽走了一样。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云琉雅的无理取闹耍小脾气。只是事情的发展与自己所料想的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从一开始就恨透了他吗?云语非曾经不只一次提醒过他,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又怎么会相信云语非的话?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云琉雅是爱着他的,不然为何他一次又一次的娶别的女人为王妃,他都会现身到他的婚礼上? 他以为,拿下这个女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直到后来发现自己的心真正的丢在了云琉雅的身上,他是奇怪的,惊恐的,却还夹杂着一些窃喜。因为他以为,他爱着的女人也是爱着他的。 可是当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泡影,当他遇上那满是厌恶的眼神,当他低声下气的道歉却依旧只能换来冷嘲热讽的时候,当他清楚的看到云琉雅与门帘外的男子打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被云琉雅算计在心里,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紧攥着拳头从云府中走出,紧盯着门上那烫金的大字看。他没有爱过,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现在想起云琉雅,唯一想做的便是将她留在身边。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快步离开云府,计划悄然在心中滋生。 现如今四个皇子分别霸守一方,国家正处于无人管理状态。与此同时,盗贼草寇的势力不断的增长,威胁着普通百姓们生活的安全。而这个时候,正是为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提供了便利。 是夜,云府沉寂在一片安宁当中,大门紧闭,像是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中。然而,一群黑衣人却已经出现在了云府的四周。 只是同行的,却有一些柴火和好几马车的水。自然知道这些水对于烧掉整个府邸的火没有用,但是从中救出一个人却是足够了的。 领头的男子一声令下。滔天的大火便将整个院子照射的通红。与此同时,领头的男子带着身后一行人赶着带水的马车破门而入,将云琉雅所在的梅语轩围了一个水泻不通。任由人们在外面怎样的叫嚣,却依旧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眼看周围火石越来越迅猛,男子顾不得其他,只身闯入了房间内。入鼻是女子闺房内的幽香,只是寝榻上却不见有任何人影。 “没有人!”男子惊呼出声,身后亦有人前来报告。不断的有人翻进翻出,所得的结果却都是只有一个:云府空了。 再一次将拳头攥的咯吱发响,为什么,为什么云琉雅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滔天的火光很快掩在了这里。一行人随意的往府上将马车中的水倒掉,便往宁府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云琉雅带走! 翻墙而入,正看到宁国公正站在院子的正中央,见到来人,不见任何的慌张,反而哈哈一笑。“哈哈,五殿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领头的男子一愣,恨意和厌恶在夜色中弥漫,却因为面巾的掩盖而恰好遮住。 君临风将脸上的面罩摘下,再次看向宁国公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上了往日在朝堂时候的神色。“宁国公,本王今夜前来不为政事,只是……” “雅儿已经离开竟成了。老夫说过,雅儿的婚事自由她自己支配,你又何必为难老夫?”看着这个样子的君临风,宁国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红颜祸水,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竟是招惹了这样的一个皇子! “这……”君临风故作无奈。“我与柠袖是真心相爱,还请宁国公成全。” 尚湖旁边,月色下,更是为湖上染上了神秘的色彩。云琉雅带着身后的孩子们和花青等人,一边看着这湖边的景色一边感叹。 “小姐,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你怎么不早带我们来啦。”白素有些不满的说道,虽然来到这里不过半天,虽然也还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去了一趟宁府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还带着小楚他们,但是她却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呐,本小姐现在带你来你还不愿意啊。”捏了捏白素的脸,云琉雅佯装生气的说。 白素赶紧摆摆手。“不敢不敢,这里可比京城什么的好多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小楚使了一个颜色,很快身后的呼声一片。 “对啊,姐姐,这里可比京城好多了!” 云琉雅看着身后的众人,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虽然他曾将承诺过外祖父会把事情处理好,但是当面临君临风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去寻求外祖父的帮助了。君临风的手段过于残忍,她知道自己应付不来。 云府她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的,到现在为止,一切想要得到的也都差不多了。不过是一个空空的院子,纵是将它烧了云琉雅也不会有半点儿可惜。 这尚湖旁边的别院,是宁府的院子,现如今没有办法,外祖父只好将这里作为云琉雅的安身之地。 “花青,累了吗?”感觉到身旁的花青不住的打着哈欠,云琉雅嗤笑一声问道。 “啊?”被云琉雅突然点名,花青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嗯。有些了小姐。”花青如实的说道。从上午接到消息说要从京城外搬出去,然后就是不停地赶路,一直到收拾完东西,说不累是假的。 宁府内,宁国公与君临风对峙了半晌,宁国公却是仍旧不把云琉雅的住所说出来。这一切都是宁国公一手安排,自然,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拿宁国公没有办法,君临风只好收了人从宁府中退了出去。 第六百六十八章 出兵云州 第六百六十八章 出兵云州 民兵的征集还在继续,百姓间已少有了青年壮丁。有不少人为了躲避官府,只好占据山头做起了土匪。 更有甚者,为了给军队提供充足的粮草,甚至有人公开在百姓中抢夺财产。 所有的钱庄都在几天之内倒闭,城镇中的居民拿着银子买不到食物,村民们库存的粮食也就要被土匪草寇以及官府们抢得差不多。 一时间,整个楚国都处在几句混乱的状态,民不聊生。 然而,在楚国最南面的一个小城中,百姓们的生活却是安居乐业。 “君哥哥,我今天去采了蘑菇,你要不要尝尝。”月牙急匆匆的跑进君临笙的府中,因为门口的侍卫早就认识了这个小姑娘,也就并没有阻拦。 君临笙正与青侍几个人商量好北上的对策,正揉着有些吃痛的太阳穴,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女声,疲惫也在一时间减缓了许多。 看着月牙将背篓中的蘑菇一一放在桌子上,君临笙不由得蹙眉。“月牙,你确定这些蘑菇都能吃?喂,沈大娘有没有交给你好看的蘑菇大都是有毒的!” 月牙急忙摆摆手,拿起一块蘑菇递给君临笙。“不会不会,我都拿给大夫看过了,大夫说可以吃我才拿来给你的。”月牙紧张的看着君临笙。她也知道毒蘑菇的道理,所以才很小心很小心的找了些既好看有能吃的蘑菇,没想到还是被冤枉了。 揉了揉月牙的脑袋,将蘑菇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看着月牙那纯真的眼神,君临笙心突然抽出了一下。半晌,君临笙俯下身,摸着月牙的头,问道:“月牙,你害怕打仗吗?” “嗯?”被君临笙突然的一问,月牙不由得低下头去。“哥哥带了兵来,就是月牙不知道朝廷上的事情也知道士兵是干什么的。听廖大哥说有人陷害你,所以……” 话音刚落,月牙却又抬起投来,眼睛已经是笑完了的模样。“哥哥,有人要欺负你月牙愿意帮你打回去,月牙虽然不愿意打仗,但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哥哥开心的话,月牙无所谓。” 心头一热,君临笙拍了拍她的。“好啦,你快去玩儿吧,哥哥要做事了。” 看着月牙远去的背影,君临笙心里一暖。想起现在楚国的状况,心里却是又紧紧地揪了起来。 战乱终究会给人们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但是战争却又是无法避免,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在战争来临之前减免人们即将到来的痛苦。 来此不过半个月,这里的一切已经是走上了正轨。将云州治理的极好,君临笙的名声更是打响在外,与此同时与别的地区的混乱相比,君临笙自然是更得民心一些。 然而,慕名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云州终究作为一个小城,能够容纳的人口有限,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所以,北上扩大疆域,这也是必须的。 “主子,京城来信。”正在他沉思的时候,青侍闪到他的面前。 冷眼扫过信上的内容,随手交给青侍。“看起来,他们是等不及了。” 皇宫内,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又一次聚在一起,同样是为了君临笙的事情。 “我就说,当初就不应该用让他去云州,现在好了,我们相管都管不了了。”六皇子赌气的甩开长袍,坐在御花园里的石凳上,不满的看着两个人。 闻言,君临风只是蹙眉,并未说话,大皇子却是受不了君临安这般事后诸葛亮的态度。“要是他不去云州。二弟有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被我们给去掉,又怎么能嫁祸给他!”怒目瞪着君临安,没有之前一点儿合伙人的意思 。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掌拍在石桌上,君临安忍住掌心传来的疼痛,依旧是不失气势的说。 自然是已经将六弟的动作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弧度。“讨伐君临笙,我们是已经得了朝廷的许可的。况且我们现如今也有了不少的兵力,怎么,六弟是怕了?”挑了挑眉,斜眼看着君临安。 君临安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甩袖坐在石凳上,冷眼看着两人。 君临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显然是并不同意大皇子的看法。君临安求救的眼神向他投来,想让他说几句话。沉思了片刻,君临风才道:“嗯,不过云州太过偏僻,我们的士兵到时候怕是……” “那怕什么,一个小小的云州,又有我们三个朝廷的口碑,就不信那群刁民胆敢不从!”君临沂说的大气,未等君临风说完就已经将他的话抢了过来,自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君临风呵呵一笑也就不再言语。此去云州,怕是事情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能在云州大创君临笙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将君临笙拿下,纵是损了那短暂时间召集起来的民兵,那君临笙的士气也定会因此受挫。 早在兵乱之前,君临风就已经悄悄的将兵挑出一部分精英让余子秋带着,并没有将其放到三个人共同的队伍中。不管怎么说,此行一去,必定是折兵一千自损八百,甚至会更多。 但是现在看来,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 “大哥,五哥,不如我们分开行动?这样打君临笙一个措手不及?”君临安提议道,心中却已经是有了别的算盘。 不等君临沂鲁莽的答应,君临风就抢先开了口。“六弟,这此番前去可是困难重重。六弟自己带兵,就不怕半路有个什么闪失?” “这……”提议被否决,君临安也就不再多说,他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沿途招兵买马,却不想就这么被否决了,也就不再多说,悻悻的与三个人商量对策。 很快,京城内的兵力被集结起来。浩浩荡荡的旗帜,远赴了云州。当天晚上,勤王府内的烛光却是彻夜未灭。 大皇子的鲁莽口口声声说着要去讨伐君临笙,却不曾做出任何周密的举措。且不说暂时召集起来的民兵素质有待提升,就连详细的作战反感也未曾见到。 第六百六十九章 余子秋的新任务 第六百六十九章 余子秋的新任务 夜深,君临风伏在案上写着什么。出兵云州是他计划中的事情,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方法。无奈于大皇子的鲁莽,若是他阻挠,以他的性格不但会引起他的怀疑,当面起了冲突,更重要的是谋划了许久的除掉君临笙的事情也会被搁置下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将云州做的这么好,假以时日,怕是集整个京城之力都不一定能够成功。 更重要的是,现在三个皇子共同行动,已经将他原本的计划多多少少有些打乱。三个人共事,让他多多少少受了钳制。 脑袋里一片混乱,君临风烦躁的将手中的狼毫仍在一旁,墨色晕染在上好的宣纸上,只让人觉得烦躁。 就在君临风烦躁之时,门口却是闪过了一个娇柔的身影。 “王爷,妾身为您做了鸡汤,别太辛苦了。”娇媚入骨的声音,让本来带着寒意的夜晚平添了一些燥热。 “云侧妃可是都知道,怎么她没告诉你吗?”云琉雅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了起来。云琉雅说从一开始她就厌恶,是不是在他认识云语非之前呢? “那非儿,谢谢你了!”不等云语非将鸡汤放稳,君临风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金黄色的鸡汤顺着被打翻,顺着桌沿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形成一圈不大不小的水渍。 入鼻的胭脂味让君临风蹙眉,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因为外界的影响停下来半分。不过片刻,君临风已然抱着云语非到了寝房之内。 偌大的榻上,不顾初冬的寒意,君临风一把将云语非的外衫全部撕扯掉。没有任何前兆的,迫不及待的进入。 云语非只觉得两腿间被撕扯的生疼,却也只能强忍住不出声,双手揽上君临风的脖子,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动作着。 很快,疼痛渐渐的缓了下来,君临风也同时云语非的体内爆发。 宣泄出来之后,不再有了方才的烦躁。君临风在榻上休息了不过片刻便起身再次去了书房。 “鸡汤撒了,你再去熬一碗吧。”不顾身下的女人云雨之后的脆弱,君临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等到云语非将新的一碗鸡汤呈到君临风的面前的时候。桌下已不再有了那污秽。 “王爷,您保重身体,妾身先下去了。”将手中的鸡汤放在了桌上,意料之中的沉默。云语非回了房间里。 “就在云语非后脚踏出书房的那一刻,一道粗犷的身影闪进了君临风的书房里。“王爷。末将刚才来此,见王爷并未在书房内。所以……” 君临风摆摆手。“无妨,上次的事情……”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余子秋,上次让他去调查君临笙的事情,结果他并没有完成,也因此不用担心你自己之前的谎言被拆穿了。 余子秋目光有些躲闪,看着君临风,眼中带着一些不甘。“王爷,末将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但是小雲的事情……”说着,余子秋已经有些激动。 “那个女人现在过的很好。不过当初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君临风淡定的说,丝毫没有任何撒谎的意思。 “这,末将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不过本王现在有一个新的任务要给你。若是此任务完成的出色,我们之间的承诺依旧算数。”目光瞥向余子秋,当收到那抹惊喜之后,君临风心中舒了一口气。 “来来,快起来。”没有先说出自己的条件,君临风先是把余子秋扶起来。“这是云侧妃刚刚为本王准备的鸡汤,快趁热喝了吧。” 余子秋看看鸡汤,又看看君临风,最终还是拒绝了。“王爷,末将不才,不敢受此恩惠,还请王爷吩咐。” “哈哈!”君临风爽朗的笑了几声,很好,这就是他要的。“凤王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本王知道你与凤王之前有一段交情,所以想要你帮本王做一件事情。” “王爷请讲。”话音刚落,余子秋已经大概明白了君临风所说的事情,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静候君临风吩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大概清楚,在这个人的面前太过聪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本王要你潜入凤王爷的部队,与本王其他的将领里应外合。不知余将军可愿意?”君临风说的随意,将乘着鸡汤的瓷碗掀开,一时间,鸡肉鲜嫩的香气便在整个书房内蔓延开来,让人不自觉的流口水。 余子秋却是并没有享用这美食的心情。脸上目无表情的听着君临风的话,心中却是纠结的不成样子。毕竟与君临笙战友过,那个男人有多么的强大他自然清楚,对于奸细的惩处他也每次都看在眼里。此去一行,必定是凶多吉少。 只是想起还在君临风手里的季流云,余子秋还是点头答应了。“是,属下遵命!” 从他答应入了君临风麾下的这一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哈哈!好,余将军,你不愧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为余子秋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君临风毫不客气的拍着余子秋的手与他称兄道弟。 从勤王府里出来,余子秋却是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 而是径直到了一个院落前。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打扫的十分干净。看的出来,主人必定是有钱人、但是进了院子,那原本雅致的院落里的装饰却让余子秋擦了擦冷汗,也是折煞了这大好的美景。 闪进屋里,看着正在床上睡觉的女子,余子秋并没有出声。 许久,东方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女子在床上翻滚几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抬手在脸上随意的挠了几下,身材掩在亵衣下,却依旧难掩妖娆。嘴中却是呢喃了几句。“王爷……”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清楚。 余子秋不由得蹙眉,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必那救过她的人必定没有见过她睡觉时候的样子。这样的话,就不怕会坏事吗? 第六百七十章 投奔君临笙 第六百七十章 投奔君临笙 “啊!”猛然间从梦中惊醒,却不想抬头迎上一个粗狂的身影。“啊!”又是一声惊呼,待看清了那来人的脸以后,那女子才拍拍胸脯安定了下来。 “余子秋,你想吓死我啊!”因为方才的动作,酥胸已经半露,知道丝丝的凉意刺激着女子的神经,那女子才反应过来。 “啊!你出去!”又是一阵惊呼,迅速的将自己埋进棉被里,只留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余子秋并不在意女子的反应。冷笑一声。“我要是想做什么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便被一抹妖娆的笑所代替。“男人不都这样,谁知道余将军想不想呢?” 被女子的笑震得发麻,余子秋别过头去不看他。 计算那女子将衣服差不多整理完成之后,余子秋这才回过头来,依旧冷声道:“我要去云州找君临笙,你要去吗?”故意将君临笙三个字要的很重,挑眉看着床上的人。 听到君临笙三个字,那女子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滞,不过随即便又恢复了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心生胆寒。 “嗯?终于要接近自己的任务了呢,余将军,你说我有拒绝的道理吗?”又一次故意敞开自己的香肩,媚眼如丝的看着余子秋。 余子秋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却是自动忽略掉了女子故意勾引的动作。“哈哈!许涵媛,你知道就好!”说完,便推门而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个有些凌乱的院落里。 许涵媛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余子秋的话。君临笙?这么快就又要见面了吗?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或者说,从凤王府里消失了以后,他可有做过什么寻找的措施? 回想起那次主子交给的任务,,要她把香囊送到二殿下的身边,她可是很出色的就完成了呢。 虽然没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是能得到那些人的信任也是她最大的收获了。 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不折寸缕的从塌上走下,路过铜镜是,不由得欣赏了几番自己的身体。“重生”之后,真的是越来越满足这个身子了。妖娆多姿,玲珑有致,让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他们都只能乖乖的顺从。 从京城赶往云州,君临笙当时驾着雪骑日夜不停也用了十天的时间,而余子秋一路带着许涵媛,又要随时应付着许涵媛找来的男人,所以愣是用了半个月才赶到了云州。 即使要作为君临笙的敌人,余子秋和许涵媛也不得不承认这云州城在君临笙的治理下确实一切都井井有条。君临笙,也的确有个能力将这里的一切都打点的这么好。 云州,知府的院子内,很快变得热闹了起来。 “主子,主子,你快出来。你看是谁来了!”青侍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临笙微微蹙眉,这个青侍,什么时候能稍微变得稳重一点儿。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该做的,青侍可都是超额完成了。 大步的从书房里出来,君临笙便看到了那粗犷的身影,因为风吹日晒的原因,那男子的脸色也变得黝黑了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万一耽误了你家主子的大事怎么办,就知道瞎嚷嚷!”此刻,那男子正用手教训着青侍。 青侍难得不反抗,只是任由着这粗狂男子的动作。 眼睛瞟向余子秋身后的女子,捏了捏下巴,赞叹的看了余子秋几眼。“你小子,行啊你。这才几天时间不见,你就……” 不得不说,余子秋身后的那个女子真的长得很漂亮,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要真的跟了余子秋,那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女子闻言,娇羞的埋到余子秋的身后去,并不出声,确实要青侍调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起来。 “青侍!别瞎说!”余子秋拍了青侍一下,正欲解释,身后却传来了君临笙的声音。 “子秋,你怎么来了!”君临笙站到青侍的面前,拦住了余子秋打响青侍的手,笑着说、 虽然看到余子秋很高兴,但是看到余子秋欺负自家的侍卫就让君临笙不开心了。 余子秋讪讪的笑了笑。“你小子,还是那么护短!”瞪了一眼身后的青侍,表示让他先记住这一拳。 青侍吐了吐舌头,对于余子秋的动作丝毫不在意。 “怎么了笙小子,大家都往你这云州城里跑。你占山为王,就不让我来了?”余子秋哈哈笑道,没有一点儿因为他是王爷就有的生分。 “哪能啊!你来我巴不得用八台大轿去抬你呢!”与余子秋打闹着,便将余子秋让进了大堂,目光瞥向他身后的女子,微微楞了一下。 “子秋,这个是……” “民女见过王爷。”不等余子秋介绍自己,许涵媛便先行行礼道。身子微微欠下去,更是让她的身材显得婀娜多姿起来。 看向许涵媛的目光微微一怔,君临笙只觉得这感觉好熟悉,可是究竟是哪里熟悉又一时间说不上来。只能是淡定的看着女子的表情,当然,已然将她那四目相对的微楞看在眼里。 当然,君临笙知道自己的容貌较其他人是好看了一些,但是这个女子眼中的,却绝对不是对自己美貌的惊异。 疑惑于女子的神色,有些熟悉,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的陌生。思索着何时见过这样的女子,再次看向她时,却已然没有了当时的样子。君临笙哈哈一笑,“子秋你好 福气啊!”哈哈一笑,便将方才的尴尬打断。 余子秋挠挠头,目光剜向青侍。“王爷,你别听青侍瞎说!这个是我一个已故的朋友托我照顾的妹妹,又怎么敢……”摇摇头,其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君临笙微楞,也就不再玩笑。“好吧。” “你说说好的要好好照顾,来找你这个小子享福怎么能不带上她?”见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余子秋适时的打破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一时间房间内又变的轻松了起来。 只是,这轻松的背后,一场阴谋却正在拉开。而阴谋的对象,并没有察觉。 第六百七十一章:云州城的酒楼中 第六百七十一章:云州城的酒楼中 许涵媛站在酒楼的窗边,盯着不远处一个卖酥糖的老太发呆。手中的茶杯被随手的丢在桌子上,她从来都不喜欢喝茶,只因太苦。 回头转向正细细品茶的余子秋,眼角化开一抹妖冶的笑意。 “余将军,怎么,你打算怎么做?” 随意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自顾的笑了笑,丝毫不理会身边女子的热情。 “笙小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眼睛同样看向窗外,小贩与居民偶尔传出讨价还价的争执,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却让余子秋觉得安逸。 从京城到云州一路走来,看透了这个国家的狼狈,而此刻看到云州的这安宁的样子,余子秋不得不欣慰。 “哦?那你是要回归自己的身份,重新投靠三殿下喽?” 并不惊讶于余子秋的话,再次上下的打量着他。 许久,没有收到回应。许涵媛也不生气,自顾的吃起桌上的干果。 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出,葱白的手指将果皮抖在地上。 “余子秋,其实你长的也挺好看的。”一声毫无征兆的话从许涵媛的口中说出,对上看过来的余子秋,依旧笑的妖冶。 余子秋本就长相还算俊美,凤眸微眯,也算是有能够摄女子心魂的潜力。 只是这个男人平时总是爱板着一张脸,再加上常年习武在外的风吹雨晒,让人望而生畏,也就忽略了这俊美的脸。 “是吗?”淡淡的回应一声,自顾的饮着手里的清茶。 入口的苦涩让他的神智更加的清明,也让让他更加回忆起那个总是围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女孩。 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她会在君临风的手上吗? 余子秋不是没有怀疑过君临风说话的真伪,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余子秋便会毫无条件的相信。而且他也知道,也只有假借君临风之手,他才能得到小雲。 “咻!”一只信鸽从窗外飞进,尾处的雪白让许涵媛一愣,目光随即变得深邃起来。 忘不了这只该死的家禽,即使是作为一个鸽子,也总有那一种让人不忍亵渎的高贵,而这种气质让许涵媛嫉妒的发狂,纵然她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又一次想起她当初在那终日无人问津的媛苑里也曾经用过这只鸽子给勤王府里的两个女人写过信,却无一回信。 看向那鸽子的目光又一次深邃了起来,这个余子秋,是在为君临风做事。 鸽子“咕咕”叫了一声,目光看向许涵媛,透着几丝寒意。许涵媛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去看这一人一鸽的动作。 再次转过身来时,恰好看到那鸽子从来处飞出去,若是不仔细看,很慢辨认出它的脚上绑了一张纸条。 不自然的将茶水放到嘴边,许涵媛不去看余子秋的目光。 虽然知道余子秋与他的目的一样,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余子秋的这般透露,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许涵媛只觉得浑身都不自然。 “送完了?”待心情微微平定下之后,许涵媛才重新开口。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低头正欲喝茶,忽地抬头看向许涵媛一笑。 “紫齐,你青大哥来了。”余子秋声音突然拔高,对着许涵媛使了使眼色,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换上得意的笑,紧盯着门外的来人。 青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被你发现了。”没好气的说道。毫不客气的挤到两个人中间,叫了酒菜,与余子秋畅聊起来。 “怎么,你主子交给你的事情做完了?”余子秋为青侍的倒了一杯酒,歪着头看着他。 青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半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年。 “余子秋,主子说明天晚上大开宴席,可是为了欢迎你哈!”几杯酒下肚,青侍已经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韩姑娘你也去!”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意一样,青侍连忙补充。 许涵媛见状只是微微点头应之。 “谢谢青大哥和凤王爷了。”早来到这里的时候,为了身份叙述起来方便,许涵媛便早已和余子秋商定好了身份的信息。 许涵媛化名为韩紫齐,是余子秋朋友去世前交给他嘱托的妹妹。 因为容貌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到了云州城以后,即使是同床共枕过的君临笙也不曾认的出她。 而此时此刻,青侍和君临笙等人已经认定了她的韩紫齐的身份。 叫卖声不绝于耳,余子秋许涵媛两个人在青侍的带领下再次回到了君临笙的府邸,云州城内的新府,是由之前的知府的府邸改来的。 虽然远不比凤王府大,却也被君临笙装修的别有一番滋味。 余子秋摇晃着手中的双臂,口中不时的喊着再来一杯。混浊不清的语言让青侍紧蹙眉头。什么时候余子秋的酒量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青侍和韩紫齐在身旁搀扶着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在了榻上。 看着床上倒头大睡的余子秋,青侍大呼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这是越来越重了。”看向韩紫齐的目光中也不由得染上了几丝尴尬。 从酒楼将余子秋一路搀扶而来,虽然青侍用了大部分的力气,但是托着这样一个伟岸的男子的身躯仍然让韩紫齐的娇喘连连,肤若凝脂的脸上也因此而泛上了一丝粉色,让人不由得口干舌燥。 待到气息稍微顺畅了一些,韩紫齐微微行了一个礼,对着青侍道:“还是谢谢青大哥了。” 娇羞的别过头去,扭头看向榻上的余子秋。 “余大哥定时今日与故人重逢太过开心了一些,还望青大哥不要介意。” 青侍闻言,脸上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粉色,连忙摆手笑道:“子秋的这番脾性我又怎么会不清楚,不介意不介意,只是麻烦韩姑娘好好照顾一下,我还有事,级先告辞了。” 说完,便径直出了余子秋的房间。 韩紫齐冷眼看着床上的人,不过转身,方才那还沉睡着的余子秋已经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丝毫不惊异于那人眸中的清明。 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困别院 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困别院 虽然云州一切都被治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必须现在的京城还要繁华了几分,但终究不比京城大。 不过几天时间,两个人便已经将云州城内的一切打探清楚,而君临笙原本说好的宴请,也因为天气等原因而推迟了几日。 是日,君临笙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全部忙完,将已经来到云州好几日的余子秋二人接到庭院中,为其准备宴请之礼。 “阿笙,你我二人之间何需如此客气?”看着进进出出的众人,余子秋笑道。 君临笙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将东西布置妥当,,一边回应着余子秋。 “子秋,你我之间当然不需客气,只是朋友相投,我又岂能怠慢了你?” 因为有从小出生入死的战场上的情谊,君临笙总是在与面对当年季白南的属下时很自然的与之对话,人前的称谓也从来都是我,而不是自傲的本王。 余子秋闻言,也便不再多说,只是加入了布置的队伍。 宴会开的并不大,但是君临笙却是将云州城里所有能用的人全部都招呼上来。酒过三巡,已是大家都熟络起来的时候,君临笙举杯。 “余子秋是我在战场上一同打拼多年的好兄弟。战神的名号也有他的一份,今来投奔于我。本王定会以诚相待!”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君临笙此番,更是为了借此机会让本就已经臣服于他的各路人马稳定下来。 余子秋也不时的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风王爷哪里话,能与风王爷做兄弟,是我余子秋几世修来的福气。” 宴会一时间进入了高潮。韩紫齐从座位上站起,婀娜的身姿又一次引得在场的人频频侧目。小巧的酒杯在手中紧握,便到了君临笙的面前。 “小女与余大哥此番前来,多有打扰,还请王爷见谅。此一杯酒,一来为了风王爷的收留之恩,二来见云州如此祥和,仅以此酒聊表敬佩。” 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在许涵媛的口中传来。 君临笙正处开心之际,不疑有他,仰头便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韩紫齐回到座位上,眼睛不时的飘向君临笙。可君临笙喝完酒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韩紫齐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整个宴会期间就坐在余子秋的身边,不再出声。 夜,又一次弥漫开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大家借以说出来欣慰的时候。 韩紫齐,也就是许涵媛已经被这个男人看了很长时间,浑身也不由得发起颤来。“你说,你今天晚上做了什么手脚。” 斜躺在榻上,看着这个有些微怒的男人,许涵媛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理所当然和强势。 “只不过往酒中下了一点儿迷药而已。” 许涵媛咬了咬下唇说道,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余子秋已经在她的房间里待了有一个时辰了,他也再也耗不住,如实的说了出来。 “你,哎……”余子秋叹了一口气,“亏得你与他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他的脾性你能不知?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有些不成器的说道。 “那他不是现在没事儿?”许涵媛反问。 “他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们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被许涵媛说的有些气急,余子秋怒声道。 与此同时,云琉雅别院中的生活却是过的十分的悠闲。 那日骂完君临风以后便带着花青几个人来到了这里,也就是当天晚上出去玩儿了一会儿,第二天便收到外祖父的信说最好不要轻易出门。 现在一直待在这院子中,纵然云琉雅不喜过这样的生活,但是她也知道在机会来临之前也只好就这样待着。 看开一切,倒也觉得这里的生活格外的安宁,入冬以来,也已经下了有几场雪了。倒也给这大地增添了几分安宁的气息。 只是百姓生活的困苦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云琉雅拉回到现实。大雪并不能掩盖住罪恶,反而更能将那些罪恶映衬出来。 来到别院中的日子,与其说是出来散散心,却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是未来躲避君临风而来的。很不喜欢这样躲着人的感觉,尤其是那个君临风,可是却依旧无可奈何,毕竟那是当朝的王爷。 时间越长,心中也越是焦躁不安。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云琉雅不甚在意。只是这般金丝雀的生活,云琉雅却是很不喜。 所以,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坐着自我暗示,只希望这样以来生活就会快一些。 从院子中的躺椅上坐起。正看到花青从房间里走出。 “花青,你去把昨日我画的图纸拿来。” 花青一愣,转身便进了屋里,将图纸交给云琉雅,像往常一样候在身边。 云琉雅反复的查看着手中的图,想来已经有了不少的作品,却没有一个大规模的投进生产,而且,说好的要让它们在争储的过程中派上用场。可是现在连君临笙的面都见不着。 静王爷之气的嘱托她还牢记在心,云琉雅反复的思考,却始终都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一个既能不辜负静王爷做托,让百姓们过上好的生活,又不让自己再一次卷入到与君临笙的情感中去的办法。 沉思许久,云琉雅还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到了图纸上来。对着某一个地方反复的圈圈点点。雪后的微寒让她的手指冻的有些发青,当事人却并没有发觉。 反复修改之后,云琉雅才将手捧起来对着里面大呼了一口气,暖意从指尖传来,看着桌上的图纸,云琉雅开心了不少。 恰逢此时进来的安九,云琉雅将安九招呼过来,一把将桌上的图塞给他,很是得意。 “诺,这是本小姐新的作品,大师你快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安九在云府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做着管家的事情,云琉雅都快忘记了当初在住屋里的时候他可是仿造过好几件上古神器的,竟也一直埋没了这么个人才。 第七百七十三章 秦天佑的事情 第七百七十三章 秦天佑的事情 看了一眼身后的花青,四目相对,安九微微的点点头,才转身看向云琉雅,接过云琉雅手中的图纸,胸前抱拳笑了几下。 “呵,云琉雅,云大小姐,你还记得我会画图纸啊?” 嘴上虽然讽刺着,但手下的动作却是不减半分,不过一会儿,安九便又将圈圈点点的图纸交到云琉雅面前。 “嗯,确实比当初强了不少了,不过……” 安九俯下身去,对着图纸上有问题的地方都详细的对云琉雅进行解释。 “人的心脏是这个样子的,你这个地方用钩,插进去的时候反而会更加不容易刺准要害,不仅影响杀敌的效率,更会增加死者的痛苦。” 安九耐心的解释着,听的云琉雅如痴如醉,安九可是一个杀手啊,杀手对于兵器的研究,可是都是从实践中得来的。 等到安九将这些图纸为她解释完了之后,云琉雅又让花青去房间里将另外的一些图纸拿来,都交给安九检查了一遍,自己却带着花青去了旁边。 “花青,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等到确定安九看不见后,云琉雅才开口。 从刚才让花青进屋收到的那微愣的表情,云琉雅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被云琉雅看穿了心思,花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小姐,白素和小七她们都想让我问问你,我们此番来到这里,可是有其他的人知晓?” “除了外祖父之外,没有人知道了,怎么了?”云琉雅并没有介意花青这个有些逾矩了的问题,她知道,若不是有什么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这么问的。 哦了一声,花青便低下头去。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还是问:“那,那个秦天佑要是回来会不会找不到我们啊。” 忍不住扑哧一笑,云琉雅逗弄着花青有些羞红了的小脸。 “怎么,你这么关心天佑,小心那边那个会发飙哦。” 指了指石桌那边正在专心看图的安九。眼睁睁的看着花青的脸色火红一片。 “小姐,你别闹,跟你说真的呢!”花青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云琉雅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盯着不远处树下一片雪白发愣。 “天佑的心思,你是看的出来的吧。”没有回答花青的话,云琉雅反问道。 “小姐奴婢倒是觉得,秦天佑虽然冷了一些,但是对小姐也很好,若是小姐愿意,也未尝不可。”花青如实的说道。 “可是花青,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云琉雅急促的打断了花青的话,急忙的解释说。 花青又是微愣,她怎么能不懂小姐的心思? 日日夜夜的强迫自己欢颜,却每一次听到那个名字后便把所有的伪装全部击破,即使这么长时间,小姐的心里一直都有凤王爷的一个位置,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秦天佑也没错啊。张了张嘴,花青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琉雅抢了先。 “花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种事情,从来都勉强不得。” “天佑他很好,但是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早晚会有一天,他会找的那个真正能在一起的人,就像你一样。花青,你懂吗?” 一口气说了很多,认真的看着花青,像是在跟花青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么长时间,她真的会怕有一天会拜倒在秦天佑的攻势下。 可是现在他走了,走的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的痕迹。 花青点点头,她懂小姐说的,也不忍心,可是同样没有办法。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强求不来的。 想起当初与安九那段痛苦挣扎,她又何尝不时安慰自己也无果? 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才想要秦天佑好想要所有与她同病相怜的人好。 可是,这个对象却是云琉雅。 沉思了许久,花青想起那日秦天佑的样子,好像去了宁府之后便就再也没有见过秦天佑,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谈论了什么,吞吞吐吐说了几句,却并没有一句话是完整说出来的。 “你是想问,那天我们说了什么对吧。”见花青的样子,云琉雅只好替她说出来。 虽然被看透心思很尴尬,但是花青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琉雅抬头,像是进入了一个很长的记忆中。 “那日,我不过说他管不着我而已。你知道,处在爱情中的人太容易瓷心。” 云琉雅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是表达的很明显。 正说的正经,却忽然被一个巨大的身躯扑到。 湿漉漉的舌头便往云琉雅的脸上舔去,云琉雅下意识的躲避着,用力推开身上的庞大身躯却是徒劳,知道花青将那白色的身躯拉起来。 “牙牙!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看清了这始作俑者,云琉雅怒声喝了一句。 想着脸上还有牙牙的口水,云琉雅不自觉的有些好笑,反复的揉搓着被牙牙舔过的地方,直到有些红肿了起来。 被云琉雅一骂,牙牙很乖的低下头去,不去看云琉雅的目光,啊呜的叫了几声。 若不是那身子在那儿,倒会有人把他看成一个温顺的小猫。 “牙牙!”赶来的方明泉恰好看见牙牙趴在地上被训斥的一幕,不由得惊呼一声。 看着云琉雅生气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眼前的状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乖乖的闭口,与牙牙站在一起听候发落。 “啊呜……”又是乖巧的叫了几声,看向云琉雅的目光里有些求饶。 云琉雅别过头不看他,牙牙却不依不挠的一直叫。 没有办法,云琉雅回过头来,张开手与牙牙抱了一下。 “呐,以后不许再随便占女孩子的便宜,这是你欠我的,我再抱回来!”云琉雅认真的说道,逗得周围的人笑了几声。 就连刚才还在为秦天佑的事情而心伤的花青也开怀了起来。 见云琉雅笑了,牙牙一抬脚,便有大片的雪花随着它的动作而飞向空中,凉意染在周围的人身上,却让他们笑的更开怀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雪仗 第六百七十四章 雪仗 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尚湖上的冰层更厚实了一些,小楚带着两个弟弟出来玩儿,却看着湖面上的冰层迟迟不肯向前。 “小楚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下去玩儿啊?”身后一名孩子拉了拉小楚的衣裳,指着湖面问道。 偌大的湖面上,除了有几处芦苇从没有结冰以外,其余的地方则都是结了厚厚的冰层,已经有不少的孩子们在上面划着,嬉笑的声音不断的传进小楚的耳朵里,很是刺耳。 小楚咽了一口唾沫,回头看身后的小男孩。 “不行!哥哥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湖里的,冰面上不安全!”他一脸严肃的看着那湖面,心中却是痒的很。 “可是哥哥,你看他们……”那孩子依旧不依不挠,拽着小楚的衣角指着那群在湖中央玩耍的孩子们,说的好不委屈。 并不为弟弟的样子所动,小楚仍旧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因为自己的强调。他反正觉得不再想去里面玩了。 “不行就是不行!” 弟弟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便跟在小楚的后面不再言语,一屁股蹲在雪地上,身下的雪被压得咯吱发响,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软绵绵的。 “嘿嘿,小楚哥哥你看。”弟弟站起来,对身后自己压下的大坑很是自豪。 正在小楚想要表扬一番的时候,头上却传来了一记雪球,有几丝雪花灌进脖子里,凉凉的很是舒服。 “嘿!小子,新来的吧。” 小楚回过身来,正看到一个比他高了大约一个头左右的孩子手里攥着雪球。 话音刚落,那记雪球便又扔了过来。 小楚本来要躲开,可是身后便是弟弟,所以只得硬挺着,看着那雪球一下子便打在了自己的身上,留下一块雪白的印记。 未等小楚说话,已经受了两记雪球,小楚紧了紧拳头。 “你们是谁,想干嘛啊?” 那群孩子们却是笑的开心,“这里来的一切都是我管的,你们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们?” 小楚这才看清楚,正是之前那在湖中央玩儿的开心的孩子,头发上的雪还不时的滴进脖子里,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不再多说,直拿起一个雪球便往那人的脸上呼了过去。 “我是新来的,但是这里很快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那孩子未等反应过来便受了这么一记,又怎会甘心? 只见他很快的从脚下重新攥起一个球,抬起来就要往小楚的身上打去。 小楚皱着眉头让身后的弟弟分开,不等那雪球落地之前就再次俯下身去将一块不成形的雪球往对面扔去。 一块有一块,小楚带着三个弟弟不断的往对面攻击着,跟着安九的操练却是让他们的力度和准头提高了不少,对面的孩子虽然个头比他们高大,但是被这迅猛的攻势也不由的落下阵来。 “哈哈,你看他们就要输了。”一开始的生气已然变成了最后的玩闹,小楚带着两个孩子不停地抓着手中的雪,小手被雪浸泡的红红的也不自知。 可是终究寡不敌众,小楚三个人虽然强悍,但也敌不过这般的折腾,此刻早已累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来。 嘴角,却是荡漾着一抹开心的笑容,如果没有那再一个打在头山的雪球的话。 “喂,你们不是挺能打嘛?怎么停下了?” 对面的那群孩子见小楚他们攻势迅猛,于是纷纷伏在地上,只是偶尔的有几个反击也被小楚他们的雪球夹杂在了空气中,被忽视了。 这会儿感觉到那边没有动静了,还以为他们走了呢,这才抬起头来,发现他们正躺在地上呢。 小楚闻言,暗叫不好,便有迅速的起身,抓起雪球就又往那边扔去。 “哼!我们才没有累呢!是你们挨打挨怕了吧!”虽然嘴上确实很累,但小楚嘴上还是不会服输的。 可是话音刚落,便被对方迅猛的攻击败下阵来,脸上,身上无一不挂满了白白的雪花。 随着新的雪球的到来,那雪迹越来越大,将小楚的衣衫都有些打湿了。 方才的打闹太过用力用去了太多的力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的细汗,偶尔有风吹过,有些凉意。 嘴上不示弱,手中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身后的弟弟更是累的坐在了地上。 “小楚哥哥,我累了。”大口的喘着气,任由身上掉下的雪球。 见状,小楚的力气也最后被榨干了,索性也坐在了,手上不再有动作,致死躲避着雪球的攻击,对着对面叫喊。 “小楚哥哥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我们是新搬到附近来的。” “哼!新来的就要守规矩,我看你们是不想守规矩了!”那孩子头见小楚不动作,雪球也少有几个能打在他身上,便站起来往这边走来。 “吼!” 猛然,正在小楚带着弟弟要站起来不敌对方,想要回家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虎啸。接下来便是孩子们的声音,小楚脸上一乐,双臂环绕起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正走进的陌生孩子们 。 “小楚哥哥!”一个女孩骑在牙牙的身上,此刻见到小楚,牙牙又是一声虎啸,讨好的看着他。 看到兄弟姐妹们,小楚的嘴角咧了开来。 “牙牙,他们欺负我们!”再看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孩子们时,发现他们早已经跑的不知踪影。 “怎么欺负你们了?是这样吗?”趁着小楚回头的功夫,一个小孩便把雪球放在了小楚的头发上,凉意从头顶传来,小楚回头怒瞪着那孩子,两个人之间又展开了雪球攻击。 “吼!” 又是一声呼啸,牙牙不甘于只看着孩子们这般打闹,也早已经按捺不住,爪子随意的一扬,便有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 几个孩子再一次咋雪地上奔跑着,牙牙巨大的虎身不时的压在某个孩子的身上,被批评也只有低着头,委屈的叫了一声,任由孩子们在它的身上动作着。 尚湖旁边,虽然不比京城的繁华,但是却是孩子们的天堂。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云府的现状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云府的现状 庭院深深,白天的时候与花青谈了好久,夜晚再次到来,雪色将这黑夜映的发亮,再加上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云琉雅心中感慨。 虽然来到了这里,却为了躲避君临风,依旧不能随意的出门。 起身,披上花青新做的裘皮大衣,一股暖意袭来,便出了门去。 依旧是一股寒意袭来,裹了裹身上的衣物,直直的看着头顶的月光发呆。 “怎么?待在这里不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安九已经站在身后。 云琉雅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跟安九这样谈心了,因为身边有了花青吧,关系再怎么要好的两个人,也会因为身边另一个人的出现而自动的远离一些。 一个人身边的位置是有限的,有人来了,必定就有人要走开。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你怎么在这儿?花青呢?”往后张望着,有些坏笑着看着安九。 “今天她累了,去睡了。”意料中的脸红,安九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如实的答道。 不知为何,听到安九的回答云琉雅心中竟然有些失落,淡淡的哦了一声,便继续抬头看着头顶的月光,不再出声。 好像刚刚坏笑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在这儿待得还习惯吗?” 许是觉察到了两个人中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安九不依不挠的问。 轻叹一口气,却被隐藏的极好,“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过是一个住所而已,只不过整日在这院子里有些闷罢了。” 安九也不再说话,只是陪着云琉雅就这样站着,盯着天空发呆,半晌,突然问:“云琉雅,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聊天了。” 多长时间?其实云琉雅也是在心中暗暗数着这些日子。 “嗯,有一段时间了呢。”装作沉思了一会儿,云琉雅正色道。 严肃的样子却是又逗得安九扑哧一笑,“哈哈,君临风的事情,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们都支持你。” “嗯。”漫无目的的与安九乱聊了一通,却是也让云琉雅原本沉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一些。只是担心京城那边会怎么样了。 虽然有外祖父的照顾,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但是她太了解君临风,若是真的将他逼急了,真做出一些让人咂舌的事情也说不定。 一直待在院子中的日子总是无聊的,虽然那日安九安慰过云琉雅,但是当一觉醒来的时候,云琉雅依旧觉得一阵的烦躁。 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打转,白素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小姐,你的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将手中的信交给云琉雅。 云琉雅一喜,能送到这里来的信,必定是外祖父的。 “素素!为我盘一个发髻,我要出门!” 只是随意的看完信,原本烦躁的心情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苦了身边的白素,刚才还想着要怎么着才能逗小姐开心,这会儿却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小姐,你还好吗?”有些狐疑的看着变得这么快的云琉雅,双手不由得探上他的额头去。 “素素!”云琉雅佯装生气,将手中的信在白素眼前晃了晃,“外祖父说我最近可以出门了,只要不去京城便好。”得意的看了白素一眼,那丫头也是一脸的兴奋。 云琉雅早就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的情绪已经能够影响到一些人,所以她尽量每天都让自己开心一些,却屡屡不见效。 那信一直在白素眼前晃来晃去的,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既然云琉雅说了可以出门去那必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才对。看着云琉雅高兴的样子,白素手中动作也加快了几分,很快,便为云琉雅挽了一个发髻。 换了一件较为厚实的衣服反复的在镜子前观察着自己,这才出门而去。 虽然之前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街上的场景还是让大伙儿吃了一惊。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不再有了小贩的叫卖声。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有几个卖糖人的大爷,偌大的草把上不过零散的挂着几个糖人。 云琉雅于心不忍,便将糖人全部都买了下来。 随意的走进一件茶坊,处在大街正中央的茶馆此刻也是空荡荡的,小二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新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在意刚刚进门来的云琉雅。 几番提醒,小二才给他们上了一壶茶和几碟小菜,便是又过去闲聊了。 无心手中的食物,云琉雅则是对小二们闲聊的内容哦很是上心。隐隐约约间听见云府两个字,接下来的话却听不真切了。 给安九使了一个眼色,安九会意道:“小兄弟,不知你们说的云府是怎么了?” “哟,这位客官,云府,就是京城里的那个制造兵器的世家啊。”正聊得开心,有人问起来,小二自然很是熟络的答道。 “哦?这倒是有所耳闻,不知小兄弟在此谈论所谓何事呢?”安九扶住下颌,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小二却是摇摇头,摆了摆手,有些可惜的说:“这世道变了。听说云府被包围了,不管是进去里面的还是出来的,都被抓起来啦。” 正在这时,茶水和小菜已经上来,为客人上菜的小二并没有注意到拳头紧握的云琉雅和一脸沉闷的众人。 那日,君临风一把火要烧云府,却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将云琉雅逼出来,见里面没有人后,便又将水洒向府中。 是夜,又下了这鹅毛大雪,也正因此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而云府,云琉雅只是将孩子们和几个贴身的人带了出来,院子依旧是有人看管的。只不过安排了那天晚上离开罢了。 然而,狡黠如君临风,又岂会这么罢休,派人日夜守在云府的门口,有人便将他们捕起来。 众人都只道是云府上有人得罪了官人,云琉雅却是心知肚明。 回到别院中,已不再有了一开始的欢快,有些气馁的推门而入,面对嬉笑的孩子们云琉雅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意。 花青担心,将毛巾沾湿了递给云琉雅。 “小姐,这府上的事情……” “他是想要把我逼出去罢了。” 接过毛巾,随意的在脸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迷药风波 第六百七十六章 迷药风波 从许涵媛的房间里出来,余子秋晃了晃头,又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许涵媛对君临笙有恨意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当看到许涵媛将酒杯递到君临笙的面前的时候,余子秋就知道肯定会有诈。 “本王虽与令兄不曾相识,但与子秋却是至交,若是韩姑娘不嫌弃,大可在在这云州城里多待些日子。”仰头,一杯浊酒下肚,君临笙依旧是爽朗的笑了几声。 余子秋只是在一旁与青侍等人谈笑,并没有将目光移过来。 眼睁睁的看着君临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许涵媛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双眼便再也从他的身上移不开。 好久不见,从逮捕许世到远赴云州为君临笙寻野果救命,再从玄卫入狱再到现在驻兵在云州,经历了这么多,君临笙比之前更加的吸引人了。 惊艳的眉眼间,那股邪魅的气质更加的冰冷起来,让人不由的臣服。一股英气自眉宇中流出,温文尔雅,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经常风餐露宿,白嫩的皮肤却不比世间任何女子的差。 相比于余子秋因为风尘扑扑而掩盖的俊美脸色,君临笙则是无论在何种姿态,都能潇洒自如的出现在人前,或温和或俊冷,都会让人沉沦。 这一张脸,许涵媛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但是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就是一夜。栖身凤王府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凤王爷唯一的侧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张脸有了独占的愿望。纵然明知道皇室之人,三妻四妾皆为正常,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那样去做了,将君临笙身边的女人一一的除掉。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被君临笙看在眼里的,但是他却是纵容了她的。她以为这样的生活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却出现了云琉雅,让他们原本平淡的生活出现了变化,也让她与王爷相伴终老的愿想化为了灰烬。 从那个时候开始,许涵媛变得更加的极端,对周围的一切都嫉妒的发狂。可是当她孕育着新的生命的时候,虽然一直担心孩子的出生会让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被发现,可是她却是享受着那段时间里君临笙对她的无限的关爱。 尽管许涵媛知道君临笙的此番作为是出于无奈,也是出于对孩子的期待,对她,依旧是没有丝毫的眷恋的。可是她还是将这一切甘之如饴,愿意自欺欺人着,以为这是王爷心甘情愿所做。 可是后来,接到一纸休书的那一刻起,许涵媛便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塌了。从来没有想过君临笙会真的对她如此手段。 未曾将她逐出媛苑,一开始她还是幻想着王爷终有一天会念起往日的情分,到时候她还会是凤王府唯一的侧妃,即使是一个侍妾她也愿意。可是,当媛苑里的人逐渐的散去,当数月不曾有人来探望她,当她蜷缩着身子叫着王爷仍然没有人来时,从前坚定的心也在这一刻慢慢的变得绝望了。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她以为王爷会对她有一些情分的,所以当幻想被硬生生的撕裂的时候,恨意便会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得飞快。 一开始对于王爷的爱意也渐渐的被日渐上升的恨意所吞噬,直到有一天有人站在她面前问她愿不愿意离开,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她,外表比之前妹了千倍万倍,此刻,她却是为了用这幅外表将那曾经深爱的人吞噬。 明明知道会有一天会再次见到那张曾经让他深爱的脸,可是仍旧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看着君临笙的脸在烛光下透着晶莹的神色,许涵媛心中哦五味杂陈。 但是恨意已经埋下,又岂会是简单的思量便会改变主意的?所以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在君临笙的碗里下了药。 “王爷果然豪爽!”看着身边的将领侍卫依旧不断的为他敬酒,他都是来者不拒的喝掉,许涵媛盯着那笑意晕染的紫色瞳孔,不住的赞叹。 直到宴会的结束,君临笙依旧没有半点儿中毒的迹象,一开始的好整以暇变得焦躁不安,看向余子秋,他也依旧是一杯一杯的接着。觥筹交错间,眼神已经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只是那警告的看向许涵媛的目光却是让她清楚,这个男人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阿笙,你这里真的是有好酒啊!”余子秋有些迷迷糊糊的对着君临笙举杯。将酒杯放在鼻尖狠狠地嗅着,有些陶醉的摇摇头。 “子秋,你这酒量可是比之前差多了。”自豪的点点头,并没有发现他身旁韩紫齐的异样,君临笙大笑着说。 直到最后,余子秋已经是酩酊大醉,躺在桌上不省人事。“余大哥!”韩紫齐反复拍打着余子秋的后背,眼中焦急的模样让周围的人心领神会。众人恍然大悟的笑了几声,便任由韩紫齐将他扶回到房间里。 直至夜深,众位宾客皆都散去,余子秋这才从房间里走出,与许涵媛商量今夜之事。 “许涵媛,今日的事情太过蹊跷,这几日要多加小心才是。”余子秋丢下这一句话,便闪出了她的房间。 能将五香迷魂散一饮而尽而没有任何事情的,君临笙果然很不简单。这药是她的新主人给她的,专门用来对付君临笙,难道,这也没有用了吗? 云州的冬天还是比京城的稍微暖了一些,余子秋和衣而眠,这整整一年的事情像水一般在心中回映着。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又继续睡去了。 即使有再多的阴谋,当太阳再次升起时人们还是会将它们掩在心底。就像那些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青侍大口的在院子里呼吸着,昨夜玩儿的太爽,今天早上起的有些晚了些。正欲往书房中走去,却看见一只夜枭在门口徘徊着。 心下疑惑,仔细看时,正是当时留给青小七的那只。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云琉雅的困境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云琉雅的困境 当时云琉雅与君临笙约定青小七留在云府,但是不能再为凤王府传递消息,主子虽然答应了,但是青侍却偷偷的给青七留了一只夜枭,并嘱咐说如果有什么大事一定要记得通知。 果然,青小七来信了,想必云府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云琉雅自己一个人处理不好。 看完信之后,青侍却是不淡定了。虽然云琉雅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但是与主子有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君临笙,这是一个拉近两个人感情,促进相互了解的绝佳机会,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云州的一切才刚开始进入稳定,其他皇子的军队又就要打来。 有些郁闷的挠挠头,还是决定往书房里跑去。 “主子,主子。”声音叫的急促,不等敲门便直接破门而入,却看到房间内一眼的时候便转回过身来。 “啊!主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干嘛啊!”脸上涨的通红,青侍背对着君临笙,鼻中却是已经有嫣红的血液流出。 不理会青侍的叫嚷,君临笙自顾的穿好衣服,待收拾完成之后才转到青侍面前。 “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虽然口上这么说,君临笙此刻的脸上也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粉色。 口上教训着青侍,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喂喂,主子,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个癖好呢。”胡乱的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鼻血,待到气息稍微平稳之后才转过身来。 被青侍这么一说,君临笙不自然的咳嗽几声。想想又觉得不解恨,转身便揪起青侍的耳朵。 “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比女孩子还多事儿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脸上也已经火辣辣的一片。 昨夜宴饮之后便来到了书房里。彻夜的工作让他很是疲惫,又厌倦了这一身的酒气,好在这书房里还有之前因为夜寒带来的衣服,这才趁着清早换了起来,没想到刚拖完这小子便闯进来了。 偏偏他还有一个换衣服要从里到外全部换干净的怪癖,也就是说,就在刚刚青侍闯进来的那一瞬间,君临笙整个身子都被青侍看了个正着! 青侍也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热。下意识的瞟向自家主子,刚刚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回荡了几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主子,你的身材真好。”语气中,像是回味,又像是嫉妒。 当然花影刚落, 书房里就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被一个大男人看光光,虽然并不是没有过,但是君临笙就是觉得这会儿怎么那么难为情。 待到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君临笙这才将青侍放开,恢复了往常谨慎的样子。“怎么了?” 青侍这才想起来来这儿的正事儿。往后倒了一步,将青七的信拿给君临笙。 “主子,这个是青七刚才送来的信,你先看看。” 狐疑的看了一眼青侍,“青七?” 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云琉雅身边的那个。想到云琉雅,那冷眼冷语还在脑中回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信拆了开来。 明知道自己远在云州,若不是有什么大事,青七也不会往这里来寄信。 别院中,云琉雅烦躁的将手中的图纸往前一推,这几日上街,收到的几乎全都是云府被围捕的事情。君临笙并没有云琉雅的不现身而放弃了手中的动作,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将逮捕的对象扩大到了周边的人家。 花青见云琉雅的这幅样子,只是将一盘水果放桌子上,转到身后为云琉雅揉捏起肩膀来。 “小姐,先别想那么多,这是安大哥前几日上街特地为小姐买的苹果,小姐你快尝尝吧。” 看着托盘中的苹果,红通通的苹果被花青削了皮,切好放在盘子中,一个个皆是小巧可爱,可是她却仍然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花青,你说我这样做对吗?”现在想起云府里的事情,云琉雅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虽然她对于云府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作为家主,也还是有一些责任的羁绊的。看着云府的人都被带走,她却只能像缩头乌龟这般。 面对君临风赤裸裸的威胁,她做不到无视。可即便是这样,云琉雅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现身,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可是一想到云府众多的人口就这样被君临风控制住,心中又生气狂烈的不甘。 从前世到今生,对君临风的恨意与日俱增。 云琉雅拳头紧紧地握住,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 “小姐,你先别想这些。”手中的力道更加大了几分,等云琉雅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才又道:“依我来看,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勤王爷不义在先,追求不得便使出这样的手段,都是我们所不齿的。只要我们在坚持一阵子,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云琉雅点点头,可是势头依然悬在空中,上下不得,很是难受。沉思了半晌,还是开口。 “花青,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 “小姐若是实在不放心,那我们就去京城里走一遭好了。小七可是当初在凤王爷那里学过易容之术的,让她们给我们做一个伪装不就好了?” 松开云琉雅的肩,将托盘再一次放在云琉雅的面前。 虽然知道这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而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君临笙同样知道了大概。 拳头紧握, 一直都感觉得到云琉雅对于君临风的恨意,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爆发出来。更没有想到君临风为了得到她,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看着目光越来越凝重的主子,青侍试探的叫了几声,收到那杀人的眼光之后,却又收了口。 沉思了片刻,君临笙心下较量了几分。还是将信放在了一边。 正如青侍的顾虑,现在云州城这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他想马不停蹄的感到京城,却也还不是讨论儿女情长的时候。 “青侍,你与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看?” 第六百七十八章 云语非的计划 第六百七十八章 云语非的计划 青侍挠了挠头,想起云琉雅那狡猾的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觉得,云姑娘应该能够自保,况且,宁国公还在京城……” 青侍的话猛然间提点了君临笙,对。宁国公还在京城。依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外孙女被陷入到困境才对。 面对云琉雅的困境,却是有人欢喜的。云语非自从那日承受了君临风的恩泽之后,便经常出现在君临风的书房里。 虽然每次都是君临风的冷嘲热讽,也知道他对她的动作中没有一点儿怜惜,她却是甘之如饴,甘愿的一次又一次被君临风践踏。 君临风将云府之内围捕起来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夫婿为了别的女人大动干戈,虽然有些不甘,但更多的却是窃喜。 她知道,既然君临风会这么做,那云琉雅必定是与君临风说清楚了的。云琉雅本来就不爱君临风,这个她早就知道。 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会甘心这样让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她对于君临风的做法并不感到任何的奇怪。 相同的,同样没有几个男人会忍受一个女人的这般冷落,更何况是贵为王爷,又想来自傲的君临风?所以,云琉雅能招来的,除了君临风的厌恶和反噬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而这个时候,正是她可以抓住机会捕获君临风的心最佳的时机。 “王爷。”一声娇媚的声音出现在书房门口,似是等候多时。虽然那亵衣已然有这几日君临风粗暴时留下的斑斑点点,身段却因为这几日饱受恩泽而变得更加妖娆了起来。 君临风闻声定住,回头正看到云语非走来。 “你怎么来了!”不满的蹙了蹙眉,看着正走进的这个女人。 云语非微微欠身,妩媚的一笑,宛若一个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形象。 “近几日刚下过雪,天气自然有些严寒,妾身怕王爷不适,故准备了一些暖身的药汤,王爷还请趁热喝了吧。”说着,便从身后丹月手中接过瓷碗,热气在空气中散开,让人心头一暖。 然而,这些人却不包括君临风。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云语非,目光淡定的扫过碗中的汤汁。 微微的一挑眉,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呵呵,非儿,今天怎么不是鸡汤了?” 被君临风堵得说不出话来,云语非只好呆呆的站着,半晌不见君临风将手中的瓷碗接过去,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出了好远。 紧紧地咬了咬下唇,因为过于用力,唇色已经泛着白来。不顾身后下人异样的眼光,云语非直直的便跟了上去。 “临风?”温柔的呼唤一声,轻点三寸金莲跟了上去,将手中的瓷碗强行塞入到君临风的怀里。因为刚才的急跑。口中还不时的呼呼喘着热气,樱唇一张一合,反射着冬日暖洋洋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附上去一吻芳泽。 待到呼吸匀称之后,云语非这才开口。 “王爷若是不喜欢妾身,那以后妾身做了以后找丹月给您送来也好。只是这外面严寒,王爷若是出去的话,还请注意身体。”说完,往后退了几步,欠着身恭送自己的夫君出府。 君临风有些尴尬的抱着手中的瓷碗。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天籁云语非的厨艺倒是上升了不少。不再拒绝,随手交给随行的侍卫,甩袖便出了府邸的门口。 走的急促,并没有发现云语非在他转身之后那抹狡黠。 欲擒故纵,想到这个,可还是当时云琉雅教的呢。她断然年云琉雅没有想到,这一招会成为以后对付她的有力的工具。 云语非知道君临风搜捕云琉雅的事情还在继续,她想着只要在云琉雅被抓到之前彻底的捕获起君临风的心,那么该怎么处置云琉雅的事情就是她说了算了。 不过她想到一切都好,却唯独忽略了金念幽这个不确定大的因素。 “哟,姐姐真的是煲得一手好汤啊,不但会煲鸡汤,就连这暖胃汤也会。”目送君临风离开,云语非正欲转身回房,却听见身后金念幽的声音。不由的紧攥了攥拳头,想要绕开她,却几番的被拦住了去路。 “妹妹这是何意?”冷眼看着金念幽,云语非丝毫不为她冷嘲热讽的话所动。 金念幽捂住嘴唇,身子有些微微向前倾,夸张的一笑。“姐姐,我哪里会有什么意思啊?只是多日未曾与姐姐相见,想和姐姐说说话罢了,你就这么不待见王妃妹妹吗?” 说到最后,金念幽还把王妃的身份拿出来压了云语非一下,收到意料之中的咬牙切齿,金念幽得意的一笑。“幽儿想跟姐姐学习一下煲汤的技巧,不知姐姐可有空?” 云语非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却也只是忍住不破口大骂而已。直直的瞪了金念幽好几眼,最后还是甩袖离去。 金念幽也不在前去追,冷眼看着远去的云语非,这王府的日子这么无聊,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可人儿,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君临风上街,两脚不由自主的便到了云府,看着依旧是自己离开前的样子,身边也没有人说找到了云琉雅的下落。几番想要冲进宁府去要人,却每次都被宁国公那冷若冰山的脸挡了回来。 急忙的一转身,却不想碰到了身后的侍卫,那可怜的侍卫手中还抱着早已凉透了的暖胃汤,不等他收回手来,褐色的汤水却已经洒满了君临风身上。 瓷罐哐啷掉在地上,摔成了不规则的好几半,那侍卫顾不得地上有刚洒过的汤汁,便立即俯下身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声一声说的急促,已然在地上磕起头来。 “饶命?”君临风看了一眼自己满身汤汤水水的模样。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哦人往这边看来。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便转身离开了云府的大门前。 “纵然你早已离开了京城,我将你府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做人质,就不信你不回来!”甩袖离去。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争风吃醋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争风吃醋 是夜,君临风难得没有在书房里。早早的伫立在院子中,看着这几天已经消融了差不多的大雪,一股冷风出来,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考虑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士兵们应该已经就快要到云州的边界了。虽然不满意君临沂的鲁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一定的本事去统领大军。 云琉雅离开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派出了那么多的人手,却仍不见有任何的回应。不知道当初对她的爱意还剩几分,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将云琉雅绑在自己的身边,报复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只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禁脔。 正欲转身离开,那熟悉的酥媚却又是在身后传来。 “王爷,天气冷,加件披风吧。”说着,已经不顾君临风的反对,将披风围在了他的身上。 云语非去书房寻不见君临风,这才折回来,看他一个人在仰望星空的模样,心中猜测了几分,这才走向前来。 君临风并不理会云语非的温柔,却也任由她动作着。因为加了一件衣裳,确实比方才暖和多了。 “王爷,可是在为姐姐的事情发愁?”云语非一直候在身侧,见君临风始终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云语非话音刚落,君临风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哦?你是在笑本王喽?”嘴上却是轻勾嘴角的调侃。 “不是说好我不叫你你就不出现的吗?”想起今天下午被洒了一身汤的狼狈样子,虽然明知道与云语非无关,却还是忍不住怪罪到这个女人身上。 云语非垂眸不语,分明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是安静就不会有危险。 不再纠结于方才的问题,“柠袖她根本就不爱我,你是知道的吧。”两个人沉默许久,君临风突然开口。 或许是因为夜色容易让人暴露出一个人所有的脆弱,也或许因为云语非的温言细语确实打动了他心中的某处,君临风突然敢于正式面对自己因为爱情而失控的心来。 “王,王爷,妾身知道。” 云语非说的有些怯懦,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大咧咧的叫声。 “那姐姐也一定记得几番向临风解释却被误会的时候喽?不知道姐姐那个时候有没有怨过王爷呢?”月色下,金念幽绝色的小脸更加的妩媚,明显有过了精心的准备,这一刻,正如当时在为夜光石开光时候的绝美。 云语非怒瞪着金念幽,却苦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向前。 无视掉云语非白了又红再变成黑的脸色。将君临风脖子上的金黄色的系带解开,重新接了一个新的。 “临风,这是幽儿来的时候在明国带来防冬的裘衣,你快穿上吧,别着凉了。”双手自然的勾在君临风的脖子上,樱唇微启,带着几分魅惑。 看着一见面就开火的两个女子,原本想要吐露心扉的君临风早就没有了心情。烦躁的甩开金念幽的双手,冷眼看着两个女人,默不作声。 “幽儿可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呢!”看完金念幽这一气呵气的动作,云语非气不打一出来,愤愤的将自己为君临风披上的披风拾起,有些愤愤的说。 “呵呵,那是自然!”丝毫不谦虚的看着云语非,金念幽微微挑了挑眉,尔后妖娆的一笑,挑衅的意味十足。 被两个女人吵得头疼,君临风正要转身,却身形一晃,恰好被云语非接住。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对上君临风那有且烦躁的双眸。“王爷,你慢些。”声音中带着几丝魅惑。 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钻入鼻孔中,君临风看着眼前的女人,胸中无名的涌起一团火,而这团火,只有女人才能解决。 很快,欲望再次染上君临风的双眸,云语非有些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夫君,完全无视掉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金念幽。 金念幽见状又岂会甘心?玲珑的身段硬生生的挤进君临风和云语非的身边,双手自然的环上君临风的胳膊。 “临风?你累了?走,我扶你回房。”同样的酥媚入骨,却平添了几分知性。 “啊!”随着金念幽的动作,云语非被推搡的坐在了地上,汩汩的血液从掌心和手腕出流出。刚才云语非和君临风本就贴的很紧,但是因为金念幽会武,又自小学习舞蹈,骨骼比其他人要软一些,才将云语非硬生生的挤了出去,现在云语非正痛苦的坐在地上,手掌因为用力,手腕处已经脱臼。 原本有了几丝情欲的君临风瞬间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争抢的两个女人,胸口的欲火瞬间变成了怒火。 “够了!你能不能长点儿眼!赶紧去找大夫!”对着金念幽斥责了几句,却同样冷眼看着云语非。 经历过刚才,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为何最近总是会宠幸这个女人。心中的烦闷更甚,冷哼一声,便大步的离开了。 只留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和赶来为云语非包扎的大夫。 云琉雅带着花青,在被青小七的一番打扮之后,虽然丑了点儿,但终于是可以出门了。 熟悉的街道,却已不再是熟悉的人,两个人穿梭着来到云府的门前,看着有些发黑的墙壁和贴着白条的大门,云琉雅紧了紧拳头,却只能是远远的看着。 门口站满了君临风的人,云琉雅带着花青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花青有些犹豫,对着云琉雅提议道。 不等花青说完, 云琉雅便已经将手摆在他的面前,“不可,这里全都是君临风的人。” 见云琉雅这般坚定,花青也就不再坚持,只好点点头,便退了回来。 到了京城,却并着急回到那别院中。夜色降临,给安九写了一封信抱平安之后,便随便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在京城逗留了几日,对于这里的情况也了解了大概。不比当初的繁华,却也是比那别院的周围好了不少。 第六百八十章 再遇温长乐 第六百八十章 再遇温长乐 带着花青在大街上随意的逛着,不自觉间,竟到了锦绣坊的门前。 门匾上挂着的依旧是几个烫金的大字,却很明显已经是翻新过了的。身后的花青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云琉雅见她的这个样子,轻叹一口气。 “诺,想进去就走吧。” 花青闻言,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哎!”不等云琉雅向前,便先一步踏了进去。 一进店门,店内的摆设和陈列的货物与之前大相径庭。仔细琢磨一番,还是觉得之前的摆设较为好一些。几个伙计正在与其他人闲聊着,自从温长乐离开之后这里的生意也比之前差了太多,又何况是现在? “哟……这位小姐可是来本店选取衣材啊?”在店里站了好长时间,才有伙计走过来招呼。 云琉雅一眼辨认出了这是当时温长乐店里的伙计,想要熟络的打招呼,这才想起来是易了容的。 讪讪的笑了笑,只是道:“不了,就不打扰各位做生意,先行告辞了。” 进的鲁莽,离开的也匆忙,伙计不耐烦的摆摆手便任由他们去了。 出了店门,与花青面面相觑,正欲考虑下一步往哪里去, “咕噜咕噜……” 突然出现的声响让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云琉雅有些探究的看着花青,紧捂住双唇,却还是掩不住那从缝中挤出来的笑声。 花青的脸色刷的变得通红。紧垂着双眸,有些哀怨的推搡道:“小姐,你就别笑奴婢了。” 等逐渐恢复过来,云琉雅只是掖着嘴偷笑,看着花青熟透了的小脸,二话不说,拉着花青便去了锦绣坊对面的那个酒楼。 “小二,来一壶君山银针茶,两个馒头,再来几个招牌的菜。” 刚一进门,云琉雅就大声的喝道,不顾身后花青的拉扯,云琉雅吐了吐舌头。 “小姐,你小点儿声,这要是,要是……” 花青担心君临风的人会在附近,紧紧地拉着云琉雅的衣袖想让她不要出声。 云琉雅不为所动,只是偷笑的看着花青。“放心好了,他不会把人用在这个地方的。”她曾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君临风,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君临风的喜好?酒楼,是他最不屑搜查的地方。 云琉雅带着花青坐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明明很饿却故作矜持的花青,不由的发笑。就连身后传来的那抹探究都没有收到。 此时,大厅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清秀的男子正兀自品着酒,看着这边嬉笑的两个人,眼光逐渐变得悠远。 很快,饭饱茶足,花青摸了摸已经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笑了笑。“嘿嘿,小姐,我吃饱了,要不带一些给白素和小七吧。” “哼,就你姐姐当的好!” 蹭了蹭花青的鼻子,转身到了柜台,正要拿钱袋,却听见小二开口:“两位客官,你们的账已经结了。” “结了?” 云琉雅两人皆是一愣,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去,正看见一名清秀的男子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酒好不痛快。 干咳两声,与花青对视一下,便往那男子的身边走去。 “小姐,不知我们二位坐在这里可方便?” “云琉雅,你别闹。走,跟我去楼上!” 那男子见二位靠近,将手中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便拉扯起云琉雅来。 云琉雅正欲大呼,却见那男子双手环绕在胸前。 “怎么,还不承认,云小雅?”嘴巴凑向前去,一股浓烈的酒香夹杂着女子的香气扑在云琉雅的脸上,痒痒的。 云琉雅摆摆手,佯装生气。 “长乐!你又调戏良家妇女!”脚下的动作却是不停留半分,跟着长乐上了二楼客房中。 一进客房中,云琉雅便坐了下来。“长乐,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紧攥中手中的杯子,有些激动的看着温长乐。 温长乐又是一杯酒灌进嘴中,有些回味的咂咂嘴。 “嗯,三天后我就要离京。”尔后也为小雅和花青满上。 她怎么能说她本来早就到了南城,都已经快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却又被主子叫回来,说什么云琉雅现在有麻烦叫她回来帮忙。所以面对云琉雅这样的询问,她也只能应和着。 在大厅里等了差不多一上午,喝酒都喝不痛快,直到中午才看到两个人进门,居然还易了容,就是有点儿丑。 硬着头皮喝掉温长乐的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云琉雅有些担心的问,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出来。 温长乐白了她一眼,她可也是被主子训练的精通易容之术,又不好直说,只好干咳两声。 “咳咳,小雅,咱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你说是吧,哈哈。”并不直面回答云琉雅的问题,打着哈哈给云琉雅倒酒。 “小雅,京城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趁早一些离开好。”温长乐忽然一改方才的玩乐,有些严肃的看着云琉雅。 沉思一会儿,云琉雅点点头。 “我也知道,只是,这边终究是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并不拒绝温长乐的提议,也并合盘拖住自己的计划。 “哈哈!” 温长乐又一次凑近云琉雅,眯起眼睛打量着,而后突然的回过身来,大力的嗅了嗅那酒,露出一副迷人的醉意后,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相信小雅能把事情办好。” 再抬起头时,看向云琉雅的目光中带着几丝坏笑。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逢,我们不醉不归!” 云琉雅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不醉不归……无奈于温长乐的热情不好推脱,只好皱着眉头陪着温长乐喝着。 “你说他日重逢,我们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几杯酒下来,云琉雅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看着喝的正开怀的温长乐,心有感慨。 “他日重逢,你我必应合伙做生意才对!” 温长乐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仿佛两个人的命运就应该会是这样牵绊在一起一样。 云琉雅眯起双眼,将目光聚焦在温长乐那男装下依旧光洁的皮肤上,“好!”应声道。 三个人像之前一样熟络的聊起天来,从这个位置看着锦绣坊现如今萧条的模样,三个人同时喟叹物是人非。 一如相遇时,作别,同样用我们最期待和最美丽的模样。 第六百八十一章 兵临城下 第六百八十一章 兵临城下 三个皇子以兵临云州城,京城总督程杰带兵,因为当年为人刚正不阿的杜辉自降官职成了府尹之后,这总督的位置便到了程杰手中。 虽然武艺比杜辉差了一些,但是为人却更加圆滑一些。并且早在宋皇后还再在未时便已经归顺了大皇子君临沂。 但是习武之人大多都是一根筋,虽然圆滑,却认定了君临沂之后便不再回头了,也因此得罪了君临安。 兵架于云州城附近,程杰在大帐中进进出出,看着一个个涣散的士兵,心中急的发痒,却又没有办法。 从京城远赴到云州,一路看到了太多的萧条景色,粮草虽然充足,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适应这种疲惫的长途跋涉。 本来就是从民间临时找上来的民兵,素质有强有弱,训练强度也不同。 有一些坚持不来的士兵直接在半路就逃跑了。无奈上面任务又催的很急,也没有时间去追回那些逃兵。 原本十万的大军,到了这附近就已经只剩九万了。 长途跋涉,兵马都来不及好好的休息,又在这个时候急于攻城,根本就不能有什么结果。 几番下来,不仅没有什么进展,反而大挫了士气。 一杯烈酒下肚,军帐中的酒,虽然在口中没有什么感觉,却是在下肚之后便会觉得腹中火辣辣的疼。 早泄年间,程杰曾经上过真正的战场,虽然是惨败,却也接收了一些好的经验。 “大家都加把劲,这一仗打的好了,以后回到京城有大家的荣华富贵!” 借着酒劲,程杰跑到军中大喊。 “回不回得去还是一个问题,要什么荣华富贵啊!” “就是,看看这整个楚国哪里有荣华富贵的地方?京城现在不也就是那鸟不拉屎的样儿?” 一声声的质疑在人群中沸腾起来。看着这样自暴自弃的众多士兵,程杰也是没有办法。 此番接了大皇子的旨意前来,却也只知道对手是君临笙,那个被奉为楚国战神的男人。其余的便已经一概不知。 现在看大军中如此涣散,他也是急的抓狂, 被一浪又一浪的声音吵得不行,程杰大刀挥舞,不远处一个手腕粗细的树应声而下。 “胆敢扰乱军心者,形如此树!” 沸腾的军队这才又安静了下来。面对如此赤裸裸的生命的威胁,士兵们再也不敢多说。 程杰这才欣慰的点点头,可是他却忘了。会对自己人的大刀害怕的人,更会惧怕敌人的大刀。也因此,注定了这场战役的失败。 云州城内,君临笙同青侍,廖允峰还有余子秋等人一同在书房内密谈御敌之事。 从来不会轻敌的性格才使得君临笙有如此的成就。尽管方案已经被更改了很多次,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已经是无可挑剔了。可君临笙等人还是一遍遍的修改着。 “大皇子等人的这次来袭,是以捉拿弑兄的罪人君临笙为名。”待到商定差不多之后,余子秋说。 君临笙点点头。这些他知道,但是当亲口听到的时候,心还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挡住还要开口的余子秋。 “我都知道了,不要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只要打好仗就好。” 闻言,余子秋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御敌方案。 自从君临笙入驻云州一开始,就抢修了城门,在城门驻守的又都是云州本地的士兵,因此对云州的地形也十分清楚。 对于君临来说。程杰的部队在附近攻打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收获。敌方伤亡严重,而我方却不曾见有任何的伤亡。 重创了敌方不说,反而增加了我方士兵的士气,更加让这些本土的士兵归顺于君临笙的旗下。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事情却总是会出乎人的意料。 君临笙从书房中出来,正欲到城门口亲自观察一番,却见到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入的廖允峰。 廖允峰迟疑的样子让君临笙心中忐忑了几分。直到他走上前去,他才忽然的反应过来。 “怎么了?” 看着廖允峰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君临笙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立刻向前问道。 被君临笙的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更加往后退了几步。 “王爷,我……”吞吞吐吐,始终都说不出话来。 君临笙蹙眉,看向廖允峰的眸光一沉。想要发火,却是依旧静下来问。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廖允峰狐疑的抬头,看向君临笙的脸上多了一些敬佩。随即点点头。 “王爷,有件事情起哦不知当讲不当讲,当问不当问。” 军心不定,是行军中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廖允峰是他在云州的主力。 君临笙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对他有所保留。 “但说无妨。” 转身回到书房中,将廖允峰也叫进来。暂时打消了要去城门的念头。 “不知王爷驻守云州城城的目的是什么?” 廖允峰拱手,将自己的疑惑说与君临笙听。 君临笙闻言一愣,眉头蹙的更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你觉得本王驻守在此的目的为何?” 君临笙为其搬了一把椅子,两人相对而谈。廖允峰紧盯着君临笙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许久,突然朗声一笑。 “我说王爷是为了驻扎在此,囤积实力。已得到王位。”说话时紧盯着君临笙的眼睛,那紫色的眸子仿佛一湾泥潭,有一种吸引人向下的特殊魔力。 君临笙只是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儒雅的男子,并不否认。 “没错,本王确实是为了王位而驻扎在此。而且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不仅仅是现在,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王的位置。” 并没有隐瞒,君临笙将廖允峰的疑惑一一解释清楚。如果他的疑惑真的是这个的话。 他从来都不否认对于皇位是想法的,纵然君飒枫在的时候他也是。只是从来都不曾提到,君临笙也从来都不曾坦白。 但是那个老头也应该清楚,除了君临溪,谁会不对他的皇位感兴趣呢? 第六百八十二章 谣言四起 第六百八十二章 谣言四起 “那事成之后呢?” 廖允峰不依不挠,依旧是紧紧盯着君临笙的眼,颇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闻言,君临笙却是一愣。事成之后? 这么多年,他都只想着要爬上那皇位,为了给母亲报仇,为了报复君飒枫,为了给二皇兄报仇。 这一切动力的方向都指向了那皇位,只有得到那皇位他便做到了他想做的。可是事成之后呢? 有些多少廖允峰炽热的目光,君临笙别过头去。 “这个我还没想好。或许我会当一个好皇上。”君临笙如实说。 “或许不是。” 突地,又转过头来看着廖允峰的眼睛,像承诺,又像是害怕承诺。 廖允峰点点头。嘴角淡淡的晕染开一抹笑意。微微一笑,似是安慰,又像是欣慰。 “王爷,无论发生什么,草民相信凤王爷。只是不得不提醒您,现如今云州的形势,怕是对王爷不利。” 廖允峰有些痛心的摇摇头,真不明白为何这么好的一个王爷先是被冤枉杀害自己的哥哥,后来又传出这样的谣言? “哦?” 被廖允峰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大意,有些吃惊。 “王爷还是有空上街去一趟吧,草民不管王爷成功或失败都会紧紧跟随,只是云州的百姓……” 摇摇头,不等君临笙问清楚,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云州的百姓?与廖允峰的一番谈话,总让君临笙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在和平安定的年代里,谣言的传播总是如同在流水中的毒药那般扩散。 很快,不等君临笙调查,便听到了一些风声,不等君临笙调查,这些风声一一的传入到耳朵里。 “知人知面不知心,凤王爷虽然现在将云州治理的很好,但是全都是未来争夺皇位所用。等事成之后,兔死狗烹,就可怜了那些跟随他的功臣喽。” “可不是吗,听说当年跟他一起打仗的那些人,不管是是敌是友,只要有人忤逆了他的意思或者得罪了他,都会变得尸骨无存。 “对啊对啊,听说他战神的封号也是自己封的。当初有人不愿意,最后的结果也是……” 一阵阵的传言不断进入君临笙的耳朵中,君临笙这才明白廖允峰那日话中的意思。 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人心,同样可以在这样的子虚乌有的情况下而彻底崩盘。而那时候,不会再有人记得凤王爷的好。 印象之所以会先入为主,大部分是因为那些都是坏印象。而对于有利的一些,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遗忘。 青侍与君临笙两个人伫立在人群中,听着越来越大的议论声。青侍已经将拳头攥的咯吱发响。 “主子,这些人都太忘恩负义了!”青侍咬牙切齿的说,刚想要与那人向前去理论,却被君临笙拦住。 对着青侍摇摇头,尔后狡黠的一笑。 如果这一次可以将事情处理妥当,不但可以正名,更能让这些人彻底的心服口服。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青侍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主子,那我们要怎么做?” 跟在君临笙的后面,穿梭了几条街,有关君临笙的谣言在耳边不停的响起。云州的百姓们好像一夜之间全都被洗脑了一样。 “静观其变!” 谣言的四起并不能阻挡云州的繁华。 路边上,叫卖声还是一片,青侍跟在君临笙的后面,盯着不远处一个卖酥糖的老汉发呆,意识到青侍的动作,君临笙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自小生活在军营中,但青侍第一次吃到糖的时候就上瘾了,以至于每次同他一起上街的时候都要关顾一下那些卖糖的老板。 “凤王府青组的组长,竟然嗜糖如命,也足够让人咂舌了。” 看着青侍满足的样子,君临笙忍不住调笑。 青侍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对着君临笙吐了吐舌头。一声不出的跟在君临笙的后面, 君临笙却不像青侍那般淡定,看着青侍手中的酥糖,心中有了主意。 趁着月色,一道娇小的身影攀上书房的房顶,轻弄瓦片,不曾发出丝毫的声响。 有些昏暗的烛光下,君临笙与青侍正在讨论计策,并没有注意到房顶的动静。 房顶的人也不着急,静心等着房间内的两个人慢慢的商定完,与此同时,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天气有些寒冷,入口有些凉气,小小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几下。 终于,青侍汇报完工作离开了。 房顶的人明显有些兴奋,微微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注意到青侍离开时候的那抹诡异的笑容。 “他来了。” “嗯,你先回去吧。” 君临笙将手中的图纸交给青侍,对着他点点头。青侍便离开了书房。 灵巧的一个翻身,那身影刚好落在书房的正中央。 “主子,属下来迟。”弱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声音中还带着童音,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这般成熟。 君临笙点头,赞许的看着身下的这个孩子。 虽然不过八岁,但作为玄组最早入组,接受过的任务也多,玄一早已经身经百战,成为杀手中的佼佼者。 从廖允峰那听到消息,君临笙就已经密信将他叫了回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尔后又想起那个同样差不多大小的青七,脸上不由得染上一片阴霾。 罢了罢了,本来青组和玄组的任务不一样,又是女孩子,也就不必计较那些了。 将玄一从地上扶起,顺手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中。 “去做吧。” 玄一拱手,打开看了几眼,待确定牢记清楚之后,便随手投进身后将手中的纸条紧紧地收回到袖中,便再次翻身出了书房。 “哼!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终究还是孩子,玄一刚从书房里出来,就忍不住啐道。 虽然与主子接触的不多,但是从组长玄卫那里来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主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却被人说成这样。 紧攥了拳头,还带有稚气的脸上染上一丝不忿。运起轻功往不远处的闹市中闪去。发誓要将那造谣之人找出! 与此同时,张大人却是不住的擦拭额上的细汗。 第六百八十三章 计策 第六百八十三章 计策 大半夜的跑到他的房间里来,除了开口的寒暄以后就一直坐在桌子前喝茶,什么话也不说。 偶尔他问几句话,青侍这才回答几句,而后便就又没了声。 张大人本就是一个胆小之辈,现在经青侍这般态势,不由得想起那坊间的谣言,凤王爷在事成之后,兔死狗烹,功臣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青侍一直不出声,张大人也只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许久,或是终于受不了这房间里的诡异气氛,张大人才有些怯懦向前开口。 “不知青侍卫。青侍卫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呢?”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张大人最近的生活还好吗?” 抬头随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房间明显经过了翻新。 “好……好……微臣这里一切都好。”张大人赶紧答道。 身后的管家已经能出现在了大厅里,手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如人头一般大的小盒。 不等青侍回过头来,却已经见张大人手捧着盒子转到了青侍的面前,谄媚的笑了笑。 “青侍卫,这些都是下官这么多年积蓄,还请青侍卫笑纳,多在王爷面前……” 挑了挑眉,已经将手里的盒子交到了青侍的手中。 青侍心下一愣,只觉得手中的盒子有些重量,待打开了一看,金闪闪的样子映入眼中,晃得青侍的眼有些生疼。 微愣过后便是愤怒,又想起主子之前的嘱托,愣是将腹中的火压了下来。 接过张大人手中的盒子,方才脸上的冷意稍微淡下了几分,挤出了一些笑意。 “不知张大人,可否有听说最近市井间有关王爷的传闻呢?” 张大人笑容僵了几分,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并,并没有听说,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嘴上却是强装淡定,用多余出来的手去抚上青侍的肩膀。想要装作淡定的模样,却恰好暴露了自己躲闪的眼色。 冷笑一声,并不在意张大人的谎言,无意间抬头看向窗外,月亮已经挂的这么高了。 有些疲惫的伸伸胳膊,不断的瞟着张大人那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脸,赘肉垂在脸颊的两侧,再配上这表情,青侍几番想笑都被自己忍了回去。 “哈哈,张大人,没有最好,主子叫我这番来寻你,就是想看看张大人与我们合作的心意,不妨告诉你,现在满城都在说主子的坏话,不知张大人你怎么想呢?” 摇摇头,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窗外,担忧的样子全然看在张大人的眼里。 “我,青侍卫,瞧你说的,能与王爷同乘一条船,必定是我这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看青侍的脸色不再有了一开始的强势,张大人心中也松缓了几分。盯着青侍手中的箱子,却是有些后悔了起来。 他还以为君临笙是什么也不怕的,看现在的这个样子却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能是在兵败之前最后找一个傀儡,怕众叛亲离吧。 同样在鼻孔中冷哼一声,对身后的管家使了一个颜色,府内的侍卫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着给青侍一个措手不及,将他抓起来。 青侍叹息了几口气,几句话下来,已经不再有了一开始来到府上的那份强势和杀意,让张大人以为他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 而现在青侍与刚刚的反差越大,也越是说明了他对那谣言的惧意。 又是沉默了许久,两个人的气氛却是有了不好的变化,张大人看向青侍唯诺的表情中,已然带上了一些不屑。 紧紧盯着门外的黑处看了许久,青侍才又开口。 “不瞒张大人,王爷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原本是想要将兵驻扎在这云州,以便顺利得到王位。但是现在其他几位皇子的兵已经到了城下,城门加大了兵力却依旧没能办法。再加上现在民心浮躁如山倒,眼看主子这些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垂头丧气的说,就连看向张大人的眼中也有气无力。 “王爷派我此番前来,其实是想看看王爷的口风,不知大人是不是愿意一直支持王爷,若是能够挺过这一劫,日后定是少不了大人的荣华富贵!” “哈哈!”张大人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摸了摸下巴,“我又怎么会不支持王爷呢?下官一定会誓死追随王爷,若是有什么要求直说便好。” 闻言青侍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喜。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若不是一只手抱着那盒子,青侍就要两只手去拉住张大人的手。 “王爷派我来,是想拜托大人借助这些年在云州的势力,为王爷辟谣正名。也好助王爷在争得皇位的路上取得一臂之力。”声音中带着有些颤抖,紧张的看着张大人。 “哈哈,好说好说!” 目光瞟向青侍手中的盒子,暗示的意味明显,却迟迟都不见青侍有所动作。 咬牙切齿,可是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出来。 还未等他想好计策,却听见青侍告辞就要离开。 原本暗下已经准备好了的张大人一下子有些慌乱,未等开口阻拦却又见青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交到张大人的手中。 “这,这是王爷的意思,还请张大人务必明天一早为王爷正名。”纸上,写的全是一些夸奖赞扬褒奖君临笙的话,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功勋,不过也是一些话罢了。 再三的拜托,不曾给张大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青侍便以还有事情要做为名出了大堂的门口。来不及惊呼,便已经被一群侍卫压在了地上。 “张大人,你……”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张大人,从地上看他的样子,那便便大腹恰好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将头垂下看着青侍,从他的怀中抢过那人头大小的盒子。 “青侍卫,凤王爷弑兄篡位,证据确凿,又是无良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只不过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哈哈!”拖带着肥肉的脸低头看向青侍。 “你们!还不将这罪人带下去,明日交由城外的大军处置!哈哈!” 毫不顾忌的对着身边的人摆摆手,便将青侍带了下去。 第六百八十四章 谣言的解除 第六百八十四章 谣言的解除 “三皇子君临笙为夺皇位不惜杀害自己的皇兄,为人心狠手辣!” 第二日一大早,市井间有关君临笙的传言再次达到了高潮。 而这一次,人们清楚的记得消息的来源是云州城总督张大人,不但证实了君临笙的恶人行径,更是向众人说明他是一个弑兄篡位的无耻之徒。 一时间,人心的浮躁更重。之前的谣传出处已经忘记,却清楚的记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张大人的话。 君临笙想得不错,百姓们纵然不曾记得张大人做过什么利民的事情,但终究是植根于云州本土的官员,说起话来要有用的多。 在任何时代下,谣言都是人们精神的腐蚀剂。民心如山倒,已经有人悄悄的往城门处移动,要去投奔城外的大军。 无奈廖允峰驻扎在城门带兵,没有将半个人放出城外。但是日渐浮躁的人心和士气却是让廖允峰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君临笙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茶。廖允峰有些气急的从门外赶来。 “王爷!”进门看到这般悠闲地君临笙,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见门外来人,君临笙挑了挑眉,从来没有过的纨绔。 “王爷,你,现在军心涣散,还请王爷明示!”不 过一上午的时间,云州城中人好像吃了对仇恨的催化剂,先前的窃窃私语已然变成了公开的议论,甚至有人举着牌匾在知府门口公开的叫嚣。 而这一切,君临笙却是只是外出看了一眼,随即便将大门紧闭。 “等等吧,等下午青侍回来。” 当事人云淡风轻,廖允峰气的直跺脚。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君临笙带着一些神秘的目光,便又回到了城门去镇守。 百姓们的叫嚣声越来越大,廖允峰也有些吃力。 然而,这一切下午却猛然变成了另一个形势。 城门前,人潮依旧攒动,只是这次争论的对象却已经变成了那昨夜趁着月色逃出城外的张大人。 “张大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那会不会是狗急跳墙,反咬凤王爷一口啊。” “对啊,我夫人昨日夜里胃疼的难受,找遍了整个云州城的医馆都关门了,就只有一家,后来我才想起来,那医馆的名字好像叫做……叫做临笙医馆,是不是就是凤王爷名下的产业啊。” “对对!我昨天钱袋也是掉在一家叫做临笙的酒馆内,后来店里的小二给我送到了家里。” 人潮中的议论,早已从君临笙弑兄篡位的恶行变成了对君临笙名下产业的追捧。而早上刚放出消息的张大人却已经变成了人人淬骂的叛国通敌的罪人。不管是与敌国的通信还是从张府中搜出来的财产,一个个的摆在城门前,任由人们评说着。 不过是一个中午的时间,人们便对如此突发的变故,既是对张大人的声讨,又是对君临笙的歉意。 真相的传播纵然比不上谣言快,但当真相同另一个谣言一块儿扩散的时候,那速度却是会快的惊人。 此时此刻,知府院内,一个商贾模样的人正带着身后的百姓跪在君临笙的面前。 “王爷,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凤王爷,还请王爷手下草民的一番心意,一来赔礼道歉,二来感谢王爷将云州城治理有方,让我们安居乐业。” 君临笙眼眶中一热,连忙将百姓们扶起。 “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被人误会,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岂能不委屈,不过现在一切误会解释清楚,他又怎么会怪罪自己的子民? 几番争执,君临笙还是没手下百姓们的谢礼,回头白了一眼身后的青侍。作为侍卫,竟连这些人都挡不住。 青侍却是无视掉自家主子埋怨的眼神,有些自豪的站在院子中,看着不断上门登门道歉的百姓,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昨夜,他根据君临笙的意思,故意对张大人说他们害怕城外的官兵,又故意将君临笙说的不堪谣言的攻击,希望他能够在重要的关头帮一把。 看准了张大人势利的性子,知道他肯定会往相反的方向说,甚至出了城门去私会程杰的大军。 直到后来被他扣留在张府,也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情,只是为了能够找出他受贿的罪证。至于叛国通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敌人的话便是谎言,如此一来,借着张大人的手,便将云州城内的谣言轻易的攻破。至于谣言背后的人,那就要看玄一了。 而在这之前,青侍早已暗中将君临笙埋在云州的产业换成了临笙的名字,更是嘱托店主做一些善事,医馆为人义诊的大有所在。 而此刻,还在京城中逗留的云琉雅却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花青跟在云琉雅的身后,一连几日,这番的装扮屡次出现在云府的门口都没有被人发现,不由的有些大意了起来,手下的动作也是肆无忌惮。 “小姐,你看这个好看吗?带回去给小七,她肯定喜欢。” 白天在一边街上随意的逛着,一边留意云府的消息,而晚上便住在客栈中,给安九写平安信。这是她们这几日的生活节奏。 君临风又是屡次放出话说要云琉雅现身,否则云府内所有的人都将会受皮肉之苦。 可他没想到,这样做不但没有引得云琉雅现身,却是让她心中对他的恨意更增添了一些。 “嗯,好看,就知道小七小七。你看看这一些。” 不满的抬起手中的布袋。因为今天已经打算回到别院中,所以暂留在客栈中的东西也都带了出来。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花青的眼前,几乎有一半都是给小七买的礼物。 有些不好意思的结果云琉雅手中的包裹,刚想要说几句好话,却无意间瞥见一个身影。 仔细的回想,因为现在这个时候,沿街的店铺中客人并不多。仔细的回想,那人竟是一出客栈门便跟着他们,心下一惊。花青覆在云琉雅的耳边,对着那方向使了使眼色。 “小姐,你看那个人。” 第六百八十五章 被君临风盯上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被君临风盯上了 感受到云琉雅的目光,那人赶紧别过头去,假装看店里其他的东西。紧紧攥了花青手一下,拉着她便出了店里。 那人却是是君临风的人,前世中,在君临风准备逼宫的最后,他曾经帮过大忙。带着花青跑了不过半里地,身后那人便紧紧地追了上来。 “云姑娘,还请跟在下到王府里走一趟。” 那人见身份暴露,也就不再掩饰,语气中,带着几丝的霸气。 云琉雅将花青往身后一揽,直对上那人的目光,冷言道:“承蒙勤王爷厚爱,还望回去转告你们王爷,本姑娘今日有事,请恕不奉陪了!” 拉着花青往前面走去,却被那人又一次返到前面去拦住了去路。 “云姑娘,小人只是奉命做事,您又何必为难在下?” 眼看逃脱不掉,云琉雅也就不在与那人废话,拉着花青就往前面跑去。 或许是因为云琉雅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只是在身后冷冷的看着越跑越远的两个人,并不着急去追。 跑出了好久,云琉雅与花青追上了一辆刚好停在一家府邸门口的马车。不等花青回应,云琉雅便强行将花青安置上了马车。 “回去告诉安九,放心好了,我没事儿。今天晚上等我的信!” 不由分说的往马车主人的手里塞了一些银两,云琉雅便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琉雅跑进一家小巷里,翻扯着手中的袋子,随意的找了一家衣裳套在身上。 显然是衣服是为青小七准备的,云琉雅穿在身上有些小。但是哪里还能顾及这么多? 整理一些有些凌乱的发髻。垂下头便往前面走去。 然而,她却忽略了能跟在君临风身边做事的人的能力。那人便已经跟了上来。 “果然是王爷看上的女人,云姑娘还真是机智呢。” 上下看了一眼虽然狼狈却依然淡然的云琉雅。 云琉雅并不出声,方才的大跑已经让她浪费掉了大量的体力。袖中的几番寻找,触到那有些冰凉的金属气息才沉下心来。 那人又往前逼近了几步。像猎人看自己的猎物那般看着云琉雅。 “那,云姑娘既然不回答就是同意喽?还请跟在下回去吧!”说着,伸手抓住云琉雅的手腕,未等运起轻功,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此次出门,云琉雅自然是随身带了不少的匕首暗器。刚才趁着换衣服的空档,更是将所有的暗器都藏于两袖中,此刻趁着来人不注意,悄悄反手硬生生的将那带勾的匕首插进来那人的腕处。 只是因为力道和精准度的原因,插得位置偏了些,未能伤及要害。 “这就是你们勤王府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本姑娘还真是荣幸。”趁着那人刺痛之后收回手腕之际,云琉雅又是一记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处。 为了用上力气,云琉雅双手握住匕首,微微摁下手把处的一个机关,那匕首便直直的往前冲去。 待刺伤那人之后,云琉雅又一次将匕首收回。尔后将整个身子投出去压在匕首上,虽然云琉雅身体有些瘦弱,但是整个重力全部压在匕首上仍然让他的胸口处渗出汩汩的血液。 来不及与他废话,云琉雅扔下手中的匕首便跑。 权衡再三,仔细辨认了附近的位置之后,还是选择了往宁府的方向走去。 几次都要说自己解决掉自己的问题,却又几次不得不再次求助于宁国公。 因为非常时期的原因,宁府的防卫比往常也更加的严格,远远的看见一个身上带着血的女子走进,又因为云琉雅易了容,不容易被人认出。 未等靠近,便已经被侍卫拦住。 “什么人!” 刚才的奔跑和打斗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来不及解释,只是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便直直的躺了下去。 是被宁婉温柔的叫声唤醒的。 身上还有些酸痛,云琉雅有些艰难的抬起手臂。抬头迎上宁婉担心的目光,眼眶一热。闭上眼去,等那温热逐渐消退之后才又开口。 “娘亲,雅儿没事,让娘亲担忧了。” 宁婉一听说云琉雅身上带血的出现在了宁府的门口,心都漏跳了好几拍,好在让陈大夫检查伤势之后只是体力过之,休息一下便好了。 但是看到女儿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和满脸的疲倦,宁婉还是忍不住落泪。 “娘没事儿,没事儿。你没事儿就好!”拍着云琉雅的手,宁婉安慰说。 “雅儿,你怎得这番狼狈?”待情绪稍微平稳一些后,宁婉这才问起。 云琉雅摇摇头,她不想让娘亲担心,也就注定了有些事情不能说。 “娘,雅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就不用担心了。”有些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 “雅儿,那这些……”宁婉指着床褥的一角。顺着宁婉的方向看去,目光却在触到那不远处的一堆暗器的时候红了脸。 金属的色泽在素色的床褥上很是显眼。一个女儿家家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有些骄傲的。 好在,她带了家伙出来。 有些娇羞的别过脸,“娘……你就别问了!” 宁婉也不再追问,正欲为她盖好棉被嘱咐她好好休息,门却再一次被撞开了。 “雅儿,小侄女你没事儿吧!” 宁彦气冲冲的跑进来。跟几个朝廷上的好友刚从书房里出来,就听见了小侄女带着血回来的事情,还晕倒了。担忧也有,生气也有,不等把友人送出门去就赶了过来。 “舅舅!我没事儿!”有些不满的看着来人,心头却是一阵热。 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最起码还有血色。宁彦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只是一口,随即便在云琉雅身上打量起来,看到云琉雅脸上发烫。 “怎么会有血?伤到哪里了?” 不等收到回复,同样看向了被褥上的那一团金属。小巧玲珑,但是做工很是别致。 “这……这不会是在你身上取出来的吧!” 脸色别吓得发白,质问的看着云琉雅和身边的陈大夫。却对上云琉雅越来越黑的脸色。 “小舅舅!那是雅儿的防身密器!” 被宁彦这一逗弄,房间内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第六百八十六章 宁国公来信 第六百八十六章 宁国公来信 谣言已经被解除,商铺林立,叫卖声迭起,云州城又一次恢复成了之前祥和的景象。 云州城内的兵力依旧抵抗着城门外程杰的大军。 民心所向,屡战屡捷。君临笙不时的为廖允峰和青侍等人讲述一些作战的技巧。 可怜的张大人,在城外的大军中不但没有受到重用,反而被误认为是君临笙的奸细屡遭排挤。等他再次回到云州城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牢狱中的生活。 虽然他曾经一度为他在次驻扎打下了基础,但此刻能借着机会除掉这样一个不曾为百姓谋福祉反而贪污受贿的贪官,君临笙也是理所当然。 正当他在书房中部署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时,青侍却是又一次从门外冒冒失失的赶来。 白了一眼他,继续手中的工作,耳朵却是竖起来不放过青侍的丝毫声音。 “主子,京城来信了。” 接过他手中的信,信封上的隽秀的字体君临笙只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拆开来看,原本狐疑的神色却是变得欣喜起来。一双幽深的紫瞳紧紧地盯着信上的内容、 青侍看着主子奇怪的样子,自知应该是有什么好消息,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开口问。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欣喜的模样。 君临笙当然会兴奋。这信正是宁国公写来的。朝中现在依旧是大皇子,五皇子还有六皇子三足鼎立的局面,所以短时间内纵然出现了倒戈,也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因此,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他有足够的机会来巩固在云州及其附近的地位。 当然,最让他兴奋的是宁国公的表态,他已经在信中明确表示拥护君临笙为王。 而且,已经在朝堂之上对外公开。 一旁的青侍被君临笙嘴角的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知道自己这么问会有些逾矩,但还是忍不住问。 “主子,这是?” 丝毫不在乎青侍的行为,竟手中的信直接递给他。 而此时,宁府内。 云琉雅在府中休息,晚上,照样给安九飞鸽传了一封信,告诉他们她现在栖身在了宁国公府,让他们大可放心,这才回到寝房中与宁婉彻夜详谈。 彻夜详谈的除了宁婉母女二人,宁彦和宁国公同样在书房中聊了一夜。 “父亲,你觉得朝中现在的形势……” 刚吃完晚饭,宁彦就拉着父亲来了书房中。朝中的各股势力已经都显现出来。 虽然在对付君临笙的立场上,其他三个皇子是结成了联盟,但是都清楚皇帝只能有一个,因此同样在暗中较劲。 随着时间的一长,叫板也都摆到了明面上来。 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外,宁国公与宁彦是父子关系,但是在朝堂之上,两个人从来都不已亲人相称。 宁彦作为兵部尚书,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君飒枫的青睐才封官加爵。只是碍于还没有成家,因此一直与父亲生活咋一起。 因为平时的工作上很少有交集,也因此对于对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当然,这些只是宁彦的认为,宁国公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将自己儿子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彦儿,莫说现在的形势,你觉得谁做皇上会比较好。”宁国公并不正面回答宁彦的问题,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宁彦反问道。 不拐弯抹角,宁国公相信自己的孩子有正确的判断力。 “这……” 就知道从父亲的嘴中套话很难,但是此刻被反问,宁彦一时间还准备的并不是很充分。 “孩儿觉得,红妃娘娘虽然在后来被封为皇后,但是却也因此叮当入狱,因为宋皇后也还算得上是大家公认的皇后。大皇子是长兄,又是宋皇后的儿子,因此理应上位。但请恕孩儿直言,孩儿觉得大皇子太过鲁莽,做事沉不住心性。若是以后做了皇上,难免会为贼人所控制。”宁彦微微颔首,一字一句的分析说。 宁国公听着宁彦的话,并不急于插嘴,认真的听着。 “那你觉得其他几位皇子呢?” 微微蹙眉,显然对于父亲这种反客为主的询问并不是很满意,但是宁国公的脾气他也了解,只好一一进行分析。 “五皇子虽然看起来淡漠名利,温文尔雅,但是随着皇位争夺的越来越激烈,他的欲望和本性也逐渐的暴露出来。遇事不择手段了些。其实儿臣知道,雅儿的事情皆是君临风一手所造成。” 说着说着,宁彦忽然话锋一转,将云琉雅的事情扯了进来。因为坊间曾经传闻云琉雅和君临风的事情,所以他在暗中调查了一下。 多次在她的面前提到过朝上的时候五皇子如何如何,却每次都收到的是云琉雅的淡漠的表情,因为了解喜欢人的心动时的心动,所以宁彦肯定云琉雅定是对那君临风没有想法。 况且,前几天云琉雅突然将苏宁夏送回到宁彦的身边,虽然名义上说是不忍让两个受相思之苦,但就在同一天晚上离开了京城。 苏宁夏也直言在与云府孩子们的交流中,听说了君临风去了云府的事情,而且恰好是当天。 当所有的事情逗哦完全巧合的撞在一起,确实可疑了一些。 而前几天,云府的人突然被围捕,雅儿又一时间不知所踪。就算现今的世道在混乱,也不可能会有人打宁府和云府两大家族的主意,可是宁国公却对此事置之不理。 虽说朝堂之上事物繁重没有闲暇时间去管这些,但是宁老太太也未曾出面,显然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此事是皇室之人所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君临风了。 有些惊讶的看了宁彦的一眼,宁国公并没有否认。 “你都知道了。” 轻叹一口气,与朝上那个雷厉风行的模样有些差池。 “前几天,雅儿一直都住在尚湖旁的那个别院中,今天来到京城,我也不知道。” 摇摇头,并不再对自己的孩子有所隐瞒。 宁彦攥紧了拳头,想起云琉雅身上是血的样子,还好她比较聪明随身带了防身的工具,否则今天不就被君临风抓了去? 第六百八十七章 刺杀 第六百八十七章 刺杀 因为谈论到君临风的原因,宁国公不再追问他对其他皇子的看法,而是直接坦言起来。 “前几天随我一起去上朝的那个侍卫君天依,就是三皇子君临笙。” 正对着宁彦张圆的嘴巴,宁国公白了他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一点儿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父亲!”宁彦有些委屈的摇了摇身子,“前几天皇太后还在的时候,可还要我严查他呢,你这不是协助我包庇犯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一松。 宁国公批评的话刚想说出口,却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抱在了怀里。 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待重新得到呼吸后,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竟染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粉色。 “咳咳!彦儿,你这是作甚!” “实不相瞒,我与侍郎前几日彻夜详谈,也是得出结果,三皇子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因为害怕父亲责罚,这才一直不曾提起。既然父亲会做这番,那必定是同样认定了三皇子。” 终究是一个还未曾娶妻的孩子,宁彦说的有些眉飞色舞。 父子两人彻夜详谈,两个人第一次就朝廷上的事情聊了这么长时间。 在得到父亲支持的下,宁国公更是对孩子已经长大了的欣慰。 早朝,随着皇太后的逝世,各路皇子的争纷也越加激烈,早朝也早已经名存实亡。 三个皇子依旧是处在鼎立的地位,宁国公同左右丞相一通主持大局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宁国公,你现如今皇位空缺已久,不知我几个皇兄之间,你最支持谁呢?” 开口是六皇子,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给宁国公写信,也几度为宁国公府运去大量的金银珠宝,但都被宁国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拒绝了。 如今公然这么问,将自己置身皇位争夺之外,已经是明显的警示。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哗然,大家都在猜测宁国公的答案,大皇子和五皇子则更是焦急的看着宁国公。 当初接近云琉雅,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拉拢宁国公。在被拒绝之后,云琉雅虽然逃掉,君临风之所以费各种力气来追,不但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还有为了不愿意失去宁国公这个靠山。 宁国公冷眼扫了一下四周,不怒自威,半晌才开口。 “老夫,拥护三皇子登基。”字字咬的坚定,话音刚落,却是引起了更大的哗然。 三个皇子面面相觑,显然谁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朝在大家的唏嘘中散去,宁国公的这番话,却又是将久久不在朝堂之上的君临笙又一次拉进了人们的视野。 当初君临笙打了胜仗从烨城回来,不要荣华富贵,只是为二殿下求的了一件免死金牌的事情大家还历历在目,也自然不会真正的相信他便是伤害君临溪的凶手。 只是皇位的争夺中,适者生存的道理大家都懂。也因此,大家并没有对这样的结果提出异议。而朝上威望最大的宁国公,却公然摆明自己的态度,未免让大家太过咂舌。 深夜,六皇子府上的书房中,一名黑衣的男子正跪在书房的正中央。夜色渐渐的变凉。寒意从腿间袭来,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君临安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可知道自己错了?”品着手中的茶,忽地狠狠地捶在桌面上。 “属下知错,还请殿下责罚!”那人赶紧承认错误,举手动作间 ,一股无形的空气流动。纵然不是习武之人,也看得出此人功夫了得。 君临安却是并没有因为眼前男子的求饶而放过他,声音反而更加的冷峻。 “三皇兄身手了得我知道,你是要说就连五皇兄现在也是习武之人?” 茶水沿着桌面淌下来,滴在桌子上,氲起一滩水泽,滴落在君临安上好的衣物上。 那人依旧是紧低着头不出声,任务失败,是完全有理由收到雇主的任何惩罚的。这是杀手界的规矩。 他受君临安所托去刺杀君临风,没有完成任务就理应受到责罚。 这些年来,君临安一直伪装成富家公子的行径,暗地里则是培养了一批杀手。 只是这些杀手不是为了上站场御敌,而是为了在皇位争夺的时候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现在,则正是需要用他们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传来计划的失败。他又怎么能不气馁? 冷眼扫了地上的杀手一眼,虽然心里生气,但是对这些杀手的气节还是有所认可的。他要的就是这种眼里只有任务的杀手,也只有这种杀手才能满足他的要求。 “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子时之前,我要看到君临风的脑袋!” 甩了甩衣袖,不顾身后早已被打翻,冰凉在地的液体,君临安径直走出了书房。 这已经是第五次对其他的皇子进行暗杀。除了之前有派出去对付君临笙的人有去无回以外,其余的人都是被自己所解决掉的。 任务失败,在他的眼里不会有重来的机会,再来一次的机会是留给死人的。 只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宁国公的突然表态迷失了方向,也或许是对地上那个可怜的男人动了恻隐之心,君临安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任务的内容,依然是刺杀君临风。 君临安这些年来的纨绔形象一直是他野心的最后掩饰,更是他手段毒辣的缩影。 而这些,远在云州的君临笙早已在宁国公的信中知道了。除了告诉他朝上发生的事情之外,信中更是嘱托他一定要坚持住,巩固好云州的势力。等他的消息,到时候用一个更好的,更加能够说服人心的名义打回京城。 初冬,即使是在云州也是有些寒冷的。云州的雪并不常见,却在今天下起雪来。看着漫天飘的雪叶,君临笙有些怀念起京城来。 “阿笙!想什么呢!” 正在发呆,君临笙的脑袋被人敲了一下,他也不生气,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虽然清秀却刻意掩盖起来的余子秋。 看着身后的男子,君临笙淡然一笑。 “走!随本王出去体恤一下民情。” 第六百八十八章 秦末夏到云州 第六百八十八章 秦末夏到云州 就这样,君临笙带着余子秋,余子秋带着许涵媛三个人上街。一路上,三个人引得不少人侧目。 男子都是看向许涵媛,而女子则无一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君临笙。 被射来的道道目光看的有些发虚,余子秋不由得干咳两声,再看两个人,却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让开让开!” 就在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前面却出现一群人马。蓝棕色的条纹相间,并不是自己人! 眼看一行人马就要走到跟前,君临笙却是站在马路中央一点儿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眼看就要撞上,领头的人紧紧地勒住马匹,待看清来人之后,脸上露出一抹难掩的喜悦。 “阿笙!” 君临笙蹙眉,紧紧盯着马上的男子,虽然觉得熟悉,却终究是陌生了一些。 未等好奇的话问出口,那人已然翻身下马,紧紧地攥住君临笙的手。 “秦未夏!你怎么来了!”仔细靠近这个人的脸来看,不正是那西郊校场中终日练兵的秦未夏吗?只是此刻的他,远不如那时候做将军的样子风光罢了。 即便是看到来人并不是那么的风光,但依旧掩盖不住君临笙此时的激动。若说余子秋来了他只是高兴,那么现在秦未夏的助力只能用兴奋来形容。 来不及多说,也来不及问身上有些破烂的将袍,更来不及去检查秦未夏身后的部队,便将他带入了而是首先将他们带到了府上。 未进大门,见君临笙以及生活在前任知府的府中,秦未夏只觉得有些愧疚。 “阿笙,我,我不知道你现在会是这样的处境。” 由于身份的原因,一直以来,秦未夏都在西郊带兵,就算当时知道了君临笙要来云州,也未曾想过他会真的将这里作为争得王位的本营。 而前几日无意间士兵之间的聊天得知,称现在朝中几个皇子呈鼎立之势,皇位的竞争已进入白热化状态。 秦未夏扮作普通人上街,这才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便二话不说带着军队前来与君临笙汇合。 却不想,就连来云州的路上也并不太平。一路上,遭遇到了不知有多少的伏军,再加上一直忙于赶路,因此现如今虽然终于与君临笙汇合,但是士兵们却也是受到了大震。 “那伏击你们的是何人?”君临笙打断正在气喘吁吁讲话的秦未夏,插嘴问道。 秦未夏蹙眉,仔细的回忆了几下。 “我曾经派人出去打探过。那股兵力十分复杂,好像并不是单纯的一个皇子的势力,应该是三个皇子共同联手。” “那就对了!” 君临笙猛地一拍桌子,廖允峰今天刚来汇报说。 原本驻守在城门口的兵力不知什么时候撤退,这么看来,他们不过是埋伏在周围,等他往外拓展疆域,人马处在疲态的时候一举攻击。 正是因为这样,君临笙今日叫原本驻守在城门的兵撤了下来,否则,秦未夏带着军队也不可能进的这般舒畅。 青侍跟在君临笙的身后,看到赶来的秦未夏自然十分兴奋。 “喂,秦大哥,这军队可是你的精锐?” 只是一眼,秦未夏带来的军队即使在士兵们处于极其疲累的状态下,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抱怨,这样的军队,往往是在战场上拼杀多次才会有的素质。 秦未夏朗声一笑。 “就你小子眼尖!这可是好兵!我带了这些年的兵,就带出了这一些,还全部都送给你主子了!” “怎么,笙小子,你还不快好好谢谢我?”说完,目光瞟向君临笙。 云州城内,又一次因为君临笙友人的前来而沸腾起来。而这沸腾的同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余子秋和许涵媛有些不对的脸色。 而此时,宁府内,因为宁国公的公然表态,一些想尽了办法拉拢宁国公的人也都散了去。 不再有人送来各种各样的金银,宁国公倒也省出了不少的力气好味君临笙的下一步计划做打算。 宁彦则是紧跟在父亲身后,今日在朝堂之上听父亲的言辞,话音刚落,他差点儿就要跟着鼓掌。 “父亲?可否让孩儿与你一同议事?”尾随者宁国公进了书房,宁彦问。 点点头,宁国公并没有反对。他的孩子理所当然长成了同他一样刚正不阿的模样,他很欣慰。 云琉雅终日待在房间里,宁婉做了不少的补药去喂她。 这些天的劳累也在宁婉悉心的照料下而变得不复存在,整个人就像满血复活了一样。 但也正因为生活在宁府中,对朝上的事情也格外的上心。在院子中出来透气的功夫,便看到宁彦和外祖父两个人进到了书房里。 隐约间听到,宁国公公开表态拥护君临笙。 对于这些,意料之中,云琉雅并没有吃惊,只是对于舅舅的反应却是丈二的和尚。 “这个君临笙有什么好?竟然能让小舅舅也支持他!”嘴上说着不服气的话,心里却是变得十分的微妙,不甘中夹杂着几丝兴奋,云琉雅自己也搞不清现在的感觉。 “雅儿,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凉。”正沉浸于思考中的云琉雅却被身后一声温婉的声音叫住。未等云琉雅转身,宁婉已经将皮裘大衣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云琉雅微微蹙眉,面对母亲的关心她也只好接受。 “娘,雅儿没事儿,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 的吗?”说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身子,却是难以掩盖的削瘦了一些。 宁婉嗔怒,“怎么?连娘亲的话也不听了?”有些像小怨妇一样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这才搀起宁婉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娇。 “娘,雅儿没有。”小嘴微嘟,看的宁婉心里很是舒坦。 这是她的女儿,这才应该是她的女儿。 云琉雅一直都是一个太过强势,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孩子。 也因此,宁婉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对自己感到自责。 不曾认真的对待过女儿的成长,再回首,已经到了让女儿照顾的年纪。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冲突浮出水面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冲突浮出水面 宁府的日子虽然过的好,但是整日躲在府上,没有了花青和白素的陪伴,终究这无聊了一些。 眼看离着皇位最后争夺的日子越来越近,云琉雅在心中计较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闲暇的时候,云琉雅画了一些图纸寄给安九,依旧是待他指出毛病之后,然后送与铁匠铺打造出来。 几番下来,云琉雅也已经收藏了不少的兵器。 别院中因为没有了云琉雅,日子过的更加无聊起来。牙牙待在院子里看着逐渐消融的雪发呆,偶尔传出几声虎啸,引得孩子们前来关怀。 “牙牙,你怎么了?”将一块儿肉放在牙牙的面前。牙牙只是嗅了几下便转身离开了。 看牙牙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小楚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直接对着它质问,只好静下心来,用同样不开心的语气来劝慰着牙牙。 “小楚哥哥,姐姐不在,院子里不好玩儿了!”看着逐渐消融的大雪,一名孩子将它们都堆在一起,才勉强堆成了一个脏兮兮的雪人模样。 花青从门外进来,刚好听见孩子们的这番话,心中同样闪过一丝异样。 那天,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受伤。想着,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如果那天上了马车离开的是小姐,是不是就会比现在要好一些。 待在宁府的云琉雅心安理得的品尝着宁婉新做出的点心,素白的点心上面偶尔有一丝樱红,偶尔有几丝柳绿。 “娘,你做的糕点越来越好吃了!” 将手中的糕点整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的酥甜让她忍不住发出赞叹,还不停的咂咂嘴。 她脸上荡漾起一弯笑意,未等口中的食物全都咽下,云琉雅就开口说。 满口的食物渣子,张口对着宁婉。宁婉故作厌恶的别过头。 “小女孩子家家的,你就不知道注意形象,看你以后怎么嫁人!”口中这么说,却是往茶壶的方向走去,为云琉雅倒了一杯水,不顾她的拒绝,便命令她喝下去。 鲜遇到这般强势的娘亲,云琉雅将水一口吞下,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引得宁婉又是一般调笑。 “雅儿都说过了,不嫁人,就要一辈子待在娘亲身边!”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上,二话不说便挽起娘亲的手臂,头也往那臂弯里蹭。 一说起嫁人,就让云琉雅想起曾天赐,想起他那次莫名其妙的登门拜访,以后,却也没有了音讯。 不过云琉雅也懒得管,手下的事情还都没有忙完,还真的是没有心思去管那些。 宁婉见云琉雅这般强调,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摇摇头,话到了嘴边就又收了回去。 她可还记得那次因为曾天赐的事情云琉雅差点儿跟他翻脸。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宁婉也就随了云琉雅,任由缘分。 母女两人正依偎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云琉雅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有些疑惑的摇摇头,再次看向宁婉,却觉得那深邃的眸中又多了另一层深意。 唔,不会娘亲误认为自己感冒了吧。 未等他开口解释,宁婉便已经将另一件大衣扔了过来。 “赶紧穿上,娘亲去给你熬药。” 终于,云琉雅从瓶瓶罐罐的药中抬起头来。有些哀怨的看了宁婉一些。 “娘,雅儿真的没事儿。” “陈大夫说你最近太劳累,需要好好补补。里面我放了枸杞。” 不容分说的又将一碗药递给云琉雅。可是正在兴头上的宁婉怎么会相信? 不等云琉雅话音落下,便又将一碗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云琉雅捏住鼻子,之后将宁婉一碗一碗递过来的药喝了干净。 在宁府被宁婉当病人宠的日子还在继续,朝上的人却已经按捺不住。又是一天早朝,当大皇子再次虎视眈眈看着那不远处的王位的时候,六皇子却是一连冷哼几声。 前几天的那个杀手已经被他解决掉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来,他竟然都是养了一群废物,就连君临风和君临沂都收拾不了。 “皇兄,不知你这时而飘渺的眼光是何意?” 看着眼神乱转的君临沂,君临安忍不住调笑道。话语里的讽刺已经是十分的明显。 君临沂也不生气,反而朗声一笑。 “六弟,这皇位空缺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国家不安宁,我想,是不是应该有个人出来主持一下局面了?” “你,你,父皇和皇祖母的尸骨未寒,你竟如此公开说出这样的事!”君临安往后大力的一甩袖子。确实,这几日他虽然暗地里下的功夫不少,但是在朝堂上却是最乖的一个。 君临风则只是看着朝中大臣和皇子之间的争吵。若非万不得已才说一句话,剩下的时候则一直都是安静的看着大家,一如往日温润的气质,只是这气质的展现,只是还在未涉及到他的利益之时。 君临沂面对六弟的指控,不但没有慌张,反而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揶揄道:“难道,六弟你就不想挑起大局,整治一下楚国现在的局面吗?” 靠近君临安,声音虽然小,但是大殿之内的每一个人都听的真切。 简单的几个字,便将君临安隐藏在外表下的欲望暴露的真切。君临沂不顾他变得越来越黑的脸色,依旧是看向朝中的众人。 “皇位空缺多日,本王看来确实是需要重整一下,不知众位大臣和两位皇弟何意?” “同意。” 一直笑看着众人的君临风突然开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此刻,却是坚决的同意着君临沂的观点。 “三皇兄不在,而且也未曾出面为其杀害二皇兄的事情解释清楚。不过既然宁国公愿意相信三皇兄,我也愿意。” 刚表决完自己的态度,君临风却是将话锋一转,直接对上了正远在云州的君临笙身上。目光不断的瞟向宁国公。 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回复,却是被身边的两位皇兄皇弟瞪得不轻。 当初费尽了心思,就是为了扳倒君临笙,现在却因为君临风的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劳动成果”否认,岂能心甘? 第六百九十章 云家中立 第六百九十章 云家中立 冲突终于摆在了明面上,虽然各路的兵力都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动手。 逼宫,从来都是留到最后才最有效的方法。 整个早朝都在议论皇位的产生方法。最终还是觉定由在朝中的大臣们对各个皇子进行投票,得票多者赢得皇位。 明知道这是一个华而不实的办法,但是大家依旧愿意用这样的办法来表现自己的大度。 宁国公带着宁彦第一个选择了君临笙。由于宁国公的倒戈,原本最不被看好的君临笙倒也有了不少的支持者。 当冲突摆到了明面上,所有的联盟所有的拉拢便都浮出水面。 不过两天时间,三位皇子几乎已经敲遍了所有的家门。威逼不得的,便进行利诱,全然为了那在投票中或许无关痛痒的一票。 每一个在朝的家族都可以选择支持的皇权人选,云家也不例外。 云琉雅正与宁婉在房间中嬉戏,这些天来的静养,她已经初步了想好要怎么反抗。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困在宁府,而让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一下早朝,宁彦便直接往宁婉的寝房里冲去。对着正吃的开心,笑的开心的云琉雅招招手。 看到小舅舅的样子,云琉雅心中一松,明白终于还是等到头了。不过还是做了一副惊奇的表情。 “小舅舅,你是找我吗?” 人畜无害的堆着笑站在宁彦的面前。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定会被这笑容给蒙蔽过去。 干咳了几声。“雅儿,你出来一下。”将她从宁婉的房间中拽出,径直就去了书房。 虽然云昊天以告老还乡,但是云家在朝廷中的地位还在。 而且云家作为朝中唯一的兵器世家,其势力也不容小觑,甚至他这个兵部尚书在某些意义上也比不上云家,可云家的家主竟会是眼前的这个小侄女。 宁彦摇摇头,虽然不愿意让她参与这些,却也只能找她来。 “雅儿,我知道你一直在关心朝上的事情!”宁彦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一进书房,宁国公并不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宁彦和云琉雅两个人。 “舅舅,朝廷之事,岂是我一个女子能关心的?”云琉雅故作吃惊,她掩嘴轻笑,看着吃瘪却无话可说的宁彦。 白了云琉雅一眼,直接不理会她做作的话,依旧没有噢任何的暗示,直接道:“现在朝中各个皇子都在抓紧势力抢夺皇位,最终没有办法,只得选择用投票的方式选择皇权的拥有者,云家,也有选择权。” 一口气说完,宁彦盯着云琉雅的表情,却见她依旧是微张小口,杏目圆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云琉雅的头上敲了几下。 “喂!云琉雅,跟你说真的的!” 许是被宁彦敲了一记才回过神来,云琉雅微叹一口气。 “小舅舅,你说,你觉得这个方法的可用度有多大?”直盯着宁彦的眼睛,云琉雅问道。 宁彦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万人之上的王权,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王权,又岂是会这样简单就能决定的? 京城附近的兵力逐渐的加大,就连宁彦这样的文官也都感受的到。 流血,牺牲,逼宫在所难免。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样的方式究竟能有多大的用处? 只是现在,这却是最后的和平方式了。 不等宁彦解释,却见云琉雅已然挺胸站立在书房中间,与刚才那个嬉笑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作为云家的家主,既然有权利选择支持皇权的人选,那必定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还请小舅舅不要干涉雅儿的选择才是。” 宁彦被云琉雅说的愣了一下,的确,他将她叫出来一是为了探探云琉雅的口风,最重要的还是为君临笙拉票。 可是现在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就是宁彦再厚脸皮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得强势的小侄女,只好不再说什么,只好嘱咐道:“这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一定要好好的考虑。”然后,便在云琉雅的注视下走出了书房。 可是一出门便发现了不对劲,这明明是他的书房啊! 再次推门而入,云琉雅已然又变成了一开始的小姑娘样子。 “小舅舅,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雅儿就先去陪娘亲了。” 说着,对着宁彦眨了眨右眼,可爱的样子让宁彦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走吧走吧。” 迫不及待的将云琉雅轰出门外,宁彦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起朝中的事务。 然而,说好的好好想想,云琉雅刚从书房内走出便直接进了自己的寝房里,而不是宁婉的。立即给安九写信要他放出消息。 不过半天时间,已经在各个官员家中走了一个遍的皇子们,当看到云府这般的破落时,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想要进去查看,却被君临风的人挡在了门外。 “哎?你们听说了吗?在各个皇子的争位过程中,云家保持中立!” 皇位争夺的冲突摆在明面上让死气沉沉的市井传闻恢复了些许生气,而云琉雅拜托安九放出的消息更是让这泛起一丝生气的市井中变得生龙活虎。 一时间,传言传遍了整个京城,云琉雅易了容走在大街上,茶馆中,听到人群的议论,嘴角勾起一弯诡异的笑容。 她知道,既然冲突已经摆出,君临风便不会再对她进行围捕,纵然还未曾将云府内的人放出,不过也是时间的问题。 各位皇子正疑惑纠结之际,同样听说了市井间的传闻:云家家主说保持中立,不参与皇子间的竞争。 虽然是中立,但是在几个皇子耳中听起来却是如同天籁。 这也就是说明了他们还有机会。云家作为兵器大家,若是能够争取的过来,不管是为逼宫做准备,还是为了守住皇位,都是必不可少的。 云家再一次成了众位皇子的拉拢对象,而宁彦听到消息则是几欲敲碎云琉雅的门都不见任何的回应。 “云琉雅!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是说要好好考虑的吗?怎么回应的那么快?” 第六百九十一章 宁彦的疑问 第六百九十一章 宁彦的疑问 未等走进,宁彦便在云琉雅的房间门前大喊大叫。 从熟睡中刚刚回过神来,云琉雅听着门外的叫嚷声,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个舅舅,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成熟。 提起头,看从床上起身,云琉雅伸了伸懒腰,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头,这才开门。 “小舅舅,你在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云琉雅看着一身着急的宁彦,淡然一笑。将他让进屋里来,倒了一杯水后问道。 宁彦丝毫不顾云琉雅手中的水,有些恨恨的看着云琉雅。 “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开口所指,已然是那皇位支持者的事情。 不正面回答宁彦的问题,云琉雅薄唇蘸了蘸那茶杯,尔后将它放在桌子上,故作沉醉的回味深吸一口气。 “小舅舅,你不觉得雅儿这茶别有一番风味吗?” 瞥向桌上的茶,宁彦只觉得徒增了他心中的急切。 当然,他听得出云琉雅话中的其他意味,可就算这样也并不代表他就能理解她。 像一盏茶一样慢慢的品尝这争夺皇位之事,宁彦可没有云琉雅这样的耐性。 稍有不慎,便是血流成河的惨状,对云琉雅此刻的这般不通情达理,宁彦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雅儿,你,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怎样才对,你还没有想好吗?” 宁彦急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烦躁的喝了手中的茶,急急的咽下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味道。 其实宁彦知道,同作为朝堂上的人,他没有资格来帮助云琉雅决定到底应该选择谁。但是作为她的舅舅,又特别的想要她支持君临笙。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支持,而是在他看来,自家的小侄女和风王爷的性格有些相像。 既然君临风做出了那样伤害她的事情,那么凤王爷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才对。 所以在她一开始说要好好考虑考虑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想,毕竟作为云家的家主,第一次接触这种实际性的,将权利握在手里的感觉,难免是会有些激动的。 可是让他想不到是,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消息听说了云家保持中立的事情。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直到朝上的人接连传来传去,几位皇子也得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宁彦这才认真起来。 抱着一丝的侥幸来找她,结果现在看她的反应便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云琉雅并不对自己放出的话做任何解释,也同样没有想过宁彦会理解自己。 “舅舅,雅儿做自己的事情自由分寸,怎么,你还想干涉雅儿的权利不成?” “我,我哪有!” 宁彦被云琉雅气的说不出话来。要是他想这么做,当时直接不告诉她,直接用宁国公的名义往外放话不就好? 看宁彦的反应,云琉雅自知话说的有些严重了。 吐了吐舌头,对着宁彦挤挤眼,有些撒娇的说道:“小舅舅,你就相信雅儿这一次吧,相信雅儿是一个通情达理又有分寸的人。” 然而,真正的原因她却不能告诉眼前的小舅舅。 毕竟,纵是在亲的人,这个世界上能真正明白她的也就只有花青和白素了。 从来都受不了云琉雅撒娇的模样,宁彦无奈的挥挥手。 “行了,我可以相信你,不过……” “不过这番大事,雅儿一定会以百姓利益为重,绝不顾及个人的儿女私情!” 不等宁彦说完,云琉雅便抢先回答。 白了云琉雅一眼,还想再嘱托几句,却看到云琉雅那有些不耐烦的目光,也就只好作罢。 自己的小侄女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虽然没有收到满意的解释和答复,但是收到了承诺,宁彦也就作罢。 就在京城中皇子们都在为自己谋取胜算的时候,京城周围的几个城池已经是接连燃起战火。 位于京城西南的黑水城,一直都是楚国最为富饶的几个地区之一,不仅民风淳朴,同样一直都是楚国这几年对外示范的先进典型。 而就在前几天,一股士兵驻扎在此,黑水城内从府尹到知府,从捕快到总府全部易了主。 同样的几天之内,另一股兵力从东面赶来。两股势力发生冲突,一时间,血流成河。 而在楚国的其他地方,皇子间对于地盘的争夺仍在继续。 除了大殿之上的皇位还未曾溅上鲜血以外,除了君临笙驻扎的云州城和其他的一些偏远的城池以外,京城周围的其他地区早已狼烟四起, 朝中的武将早已被自己拥护的皇子被派到各个地区展开征战,而文官则用这种方式力图和平的抉择出皇权的受用者。 对于楚国的现状,朝中之人无一不知,而朝中之人同样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以外,别无他法。 宁彦直接敲开云琉雅的大门,而宁国公则是苦坐在书房中冥思。云琉雅发出的云家保持中立的消息同样让他吃了一惊。 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个丫头应该会选择君临笙的才对。 不仅仅是因为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更是因为从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来看,雅儿不可能与君临笙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陌生。 虽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但是就像是相信君临笙一样,他相信这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所以,也就选择了无视。 而此时,云府无疑又一次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焦点,云家的家主正是坊间一直广受传扬的那位敏德郡主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大家皆是对云琉雅表示赞叹,也同样将此事的态度与前几天云府中人被捕联系在一起。 别院中,安九正带着花青收拾东西。如同来时一样,这般的离开也是匆匆。 “安大哥,你说小姐她,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决定呢?”一边将叠好的衣物递给安九,一边问道。 虽然与云琉雅早已形同姐妹,但有时候也远比不上恋人间来的自然。 在云琉雅面前一直保持着该有的姿态,面对安九的时候,则是更能问的自然一些。 安九将衣物全都打包好。因为出来的匆忙,所以也不是很多。 第六百九十二章 重回云府 第六百九十二章 重回云府 “要是我们都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她还能叫云琉雅吗?” 大口的喘了一口气,抬头,恰好与花青四目相对。 虽然脸上依旧会像往常一样泛起一丝热意,却是自然了许多。 沉溺在安九温柔的目光中不能自拔,花青呆怔了好长时间。 许久,被额上突然传来的触感唤回身来。这才发现安九正轻轻的为她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有些娇羞的别过头去,未等开口,这一祥和的画面却被一声尖细的女声打断了。 “姐姐!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了,小姐还在京城等我们呢!” 口中叫着姐姐,目光却是一直都紧盯着安九,紧盯着安九放在自家姐姐额头上的手。 被突然的打断,安九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有些歉意的看了花青一眼,对上青小七的时候却是带了几分埋怨。 “行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我与青妹这就过去。” 纵然安九再怎么脾气好,面对怎么样都不喜欢他的青小七,安九也放弃了挣扎,从一开始的讨好妥协,到后来开始公开的与青小七抢夺起花青来。 青小七怒瞪了安九好几眼,花青也在身旁轻轻的拽了几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 “青妹,我……” 感受到花青的拒绝,安九也觉得委屈起来。看着花青示意他住嘴的样子,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清秀的脸上因为纠结和不愿涨的通红,却面对这样的姐妹两人无奈,无奈的甩甩袖子。 “你们先收拾,我去找马车。”丢下身后的两个人便离开了。 一直以来,他都为了青小七的愿意刻意的与花青保持着距离,以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不清楚。 他也不止一次的让花青同青小七讲清楚,可是事实依旧未曾有过改观。 更重要的是,刚刚花青拒绝的动作着实伤害了他。 他知道对于妹妹,花青一直都有愧疚,这也是他会对青小七一再忍让的原因。可是直到现在,姐妹两人之间,他俨然成了那个多出来的人。 “安大哥……” 赌气的不管在身后叫住他的花青,径直往门外走去。 看着安九远去的背影,花青觉得心里像空了一般。 的确,一直以来,在安九和妹妹之间,她一直都是努力的维护着妹妹的,也因此忽略掉了安九的一些想法,现在,所有的矛盾好像就这样暴露出来,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青小七看着两个人,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报复后的痛快。 “姐姐……”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刚想要去抓住花青的说,却被她躲开了。 “好了,快去收拾吧,小姐还在京城等我们。” 一行人到了京城,因为朝上的变故,云家强势的浮出水面,云琉雅便从宁府中搬了出来。 云府内,君临风驻守在此的人手早已经撤离,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只是,有几面被熏黑了的墙壁一直在控诉着君临风曾经的罪行。 而勤王府内,君临风被现在的事情搞的一团乱。 朝臣各司其主他知道,可他没想到就在他几番提出煞是诱人的条件之后还有人拒绝他。 前几天将兵驻扎黑水城,结果第二天就被人突袭,这一圈圈的事情,直搞的他头都大了。 不过好在,尽管效果不佳,但是几天下来还是有几个朝臣倒戈向他这边的,仔细想来,现如今还可以拉拢的对象便是云琉雅了。 因为云语非手腕受伤的原因,这几日倒也是安静的很。君临风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想对策,云语非三个字却突然蹦出在脑海中。 “你是长了猪脑子吗!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云语非大声呵斥身边的丹月,夸张的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扣在头上。 一连几天以来,云语非对身边侍女一直都语气不善。 “奴婢知错了。”丹月此刻正跪在地上,脸上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半柱香以前,她不过是在给云语非梳头的时候不小心输掉了一根头发,这就遭来了云语非的毒骂和毒打。 云语非直直的盯着脚下的侍女,脸上的狠意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就松了半分。 她紧攥着拳头,怒意却已经不全部都来自对刚才事情的愤怒。 “你,滚出去!”话音未落,一脚便踢在了脚下的丹月身上。 云语非虽然是一名女子,也不会武功,但是当用尽全力踢出去的时候同样让身为弱女子的丹月承受不住。肩部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地上。 “小姐,小姐饶命。” 很快,强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对着眼前的云语非磕头,只希望自己的话能早些唤回云语非的理智。 可对云琉雅和金念幽的恨意一旦燃起来,尤其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扑灭的? 一脚再一次酝酿起来,还未等踢出,却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只因为突然间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让云语非恍若隔世。 “王,王爷,你怎么来了?” 猛然间的收回脚让云语非险些跌倒,不等定神,便已经站起来,脸上因为惊喜而变得有些滑稽,不顾还缠着绷带的双手就去挽住君临风的胳膊。 伤口猛然间的拉扯让她突然回过神来,转身瞪向此刻还伏在地上的丹月,怒声道:“还不快下去!” 丹月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狼狈的出了房门。 云语非刚要重新挽上君临风的手,却又捂住手伤的位置。低下头轻轻的抚弄着,再次抬起头时,眸中已经泛上了晶莹。 “临风,疼。”依旧是娇媚的声音,说着,就要往君临风的身上靠去。 本想厌恶的闪开身,但一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便站在原地不动,扶住靠过来的云语非拥在肩头。 “手上有伤就更应该好好休息。” 将她拥在怀中,在云语非看不到的视野中,君临风冷眼看着她的自导自演,语气中却是一片温柔。 而当时,正是这温柔的语气征服了还处在懵懂中的云语非。 第六百九十三章 皇子们的拉拢 第六百九十三章 皇子们的拉拢 与云语非相拥坐在床沿上,待将她哄的开心之后,君临风才开口。 “不知,非儿对于姐姐的态度有何看法呢?” 云语非闻言,略带娇羞的垂下头去,一股无名的怒火却是在眸中流淌。 云琉雅所说的保持中立的说法她早已听说。 经历了这么多,虽然还不明白她为何作此打算,却依旧隐隐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沉默了许久,云语非才开口。 “姐姐行事向来果断,这次之所以会如此行事,应该是在等一个契机吧。” “哦?那你觉得这个机会会是什么?” 虽然明明知道两个人关系不合,但正因为两个人是敌人,所以才会更加了解一些。 就像云语非早就知道云琉雅根本就不爱君临风,站在敌人的方面考虑,云语非或许比君临风更了解她一些。 而从云语非的口中分析出云琉雅的动机和心思,则是今天晚上君临风来此的主要目的。 但是他却忘记了,敌人之间会相互了解,那是建立在他们互为对手的位置上。而云语非对于云琉雅,不是对手,而是猎物。 “这……” 云语非面露难色,一直以来都排挤这个姐姐,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还恕非儿不知。” 支吾了许久,便对君临风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云语非只好如实的回答。 未等君临风发火,云语非却是先哭了起来。 “呜呜,非儿无能,身为云家的女子,深得爹爹喜爱却不曾勤学苦练,现在眼看夫君如此纠结,却不能有出半分力。” 冷眼扫了一眼满脸梨花的云语非,君临风强忍住要发火的冲动。 “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用,天色已晚,云侧妃还是好好休息吧!” 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云语非的别院。 原本还想耐着性子好好的开导一番,可是现在全被她这一哭把思路哭没了,或许,只有再次亲访一次云琉雅了。 不过好在,虽然云琉雅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变卦,但是保持中立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也正是因此如此,才会撤销了对云府的钳制,想要重新拉拢。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恰好掉入了云琉雅的计划当中。 云家作为兵器世家,即使云琉雅作为一名女子成为云家的家主,但是家主的印章在手,仍旧没有人胆敢小觑。 自然,来往云府的人不在少数。 性子向来急躁的大皇子君临沂则是第一个登上云家大堂的人。 没有过多的寒暄客套,君临沂直接将大箱的财富摆在了大堂之中。 云琉雅大步从后院中走进,既端庄又不失气势。 “民女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人都言云家大小姐贤良淑德,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面对云琉雅的以礼相待,君临沂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之词。 云琉雅只是淡然一笑,微微欠身行礼。 “民女无才无德,何以受的殿下如此夸赞?” 几杯茶下肚,君临沂也不在隐藏自己的目的,直接道:“皇位纠纷,云家保持中立已然在朝廷上引起了大波,不知云姑娘此番何意?” 不会说客套话的他,原本想要拉拢,出口却成了有些质问的语气。 白素跟在云琉雅的身后,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皇室中人,现在看到君临沂这种说话的语气,手中的冷汗已是浸湿了帕子。 云琉雅却是丝毫没有被这话吓到,嘴角依旧是浅浅的笑意,既尊敬,又恰好的不逾矩。 “殿下多虑了。民女一介女流之辈,原本就对朝堂之事不甚在意。只要能保国家国泰民安,皇权在谁手中对民女来说都是一样。” 原本严肃的君临沂在听到此话之后却是突然间大笑,背手站立在大堂的中央。 “如果本王告诉云姑娘,本王便是那能保我大楚国泰民安之人,那云姑娘会不会对本王刮目相看呢?” 说着,脸已经靠近了云琉雅几分。皇室的威严和男子的气息同时压在云琉雅身上,让她觉得有些窒息。 却是在一瞬间从尴尬之中脱身。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终究,君临沂还是无功而返。 而出于面子,摆在大堂中的金银同样未曾收回,明晃晃的照着众人的双眼。 然而,当他们看到六皇子的手笔之后又早早的将大皇子的财富扔在了脑后。 什么才是有钱,几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云府所有人的世界观。 一天下来,云琉雅早已经笑的嘴巴都有些抽筋了。随意甩下脚上的木屐,翻身躺在床上,尽情的享受着花青为她做的全身按摩。 时而闭着眼睛享受,时而逗弄着身前的人,好不自在。 只是,被这几天的事情忙昏了头脑,如果云琉雅能观察的更认真一些的话,便会发现此时她的异样。 舒服的趴在床上,背上的力道刚刚好,闭上前沿慢慢的享受着。 突地,花青双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原本有些隔靴搔痒的舒适第一次全然蹦出,在云琉雅的四周蔓延着。 引得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尔后嘤咛出声。 暧昧的声音让房间内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云琉雅很不自然的干咳两声,以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态。 “咳咳,花青,你越来越厉害了。” 房间内有些昏暗的神色恰好挡住了云琉雅此时脸上的微红。 花青也不点破,只是掩住嘴轻笑几声。 “对!小姐调教的好,花青哪里敢不厉害?” 舒服的伸了伸手臂,很明显,花青的话让她很受用。 “嗯!以后安九有福喽!” 闻言,花青的双手突然收回去,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来不及将花青的整个表情都看在眼中,也就自然忽略掉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从榻上翻下身来。花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也不抬的说:“小姐,你就别逗我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一碗粥。” “我要红豆羹!” 花青低着头,云琉雅也就看成了是小女儿家的羞涩,也就不再多说,仰头看着花青,手指在下巴处反复的刮擦着,沉思了许久才道。 第六百九十四章 再面君临风 第六百九十四章 再面君临风 其他的皇子的拉拢完全是云琉雅计划中的附属产品,而她真正等的,也终于到来了。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雾气。 云琉雅虽然喜欢晨练,但是灰蒙蒙的天气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身回到房间里,白素已经将手中的毛巾递了过来。 “小姐,今天外面有雾,小姐还是好好的待在房里吧。对皮肤不好。”有些夸张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嘱托道。 白了一眼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白素。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哪里用得着担心什么皮肤问题。 况且,谁人不知云琉雅的皮肤吹弹可破? “素素!就你事多!” 有些不争气的在她的头上点了点,眼中却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就在两个人玩闹的时候,安九的敲门声却在外面响起。 “云琉雅,君临风来找你了。”因为在后院,所以安九毫不避讳的说。 闻言,云琉雅的身子猛然一震,嘴角轻勾,化成一抹看不透的笑意。 “好!让他在大堂中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白素看到小姐的这个笑,猜到了大概,不再玩笑,手中的动作加剧,为云琉雅找了袄裙,挽了一个成熟的发髻。 很快,云琉雅便出现在了大堂之中。 相比于君临风的激动,再次相见,云琉雅脸上却是化不开的冷意。 “不知王爷一大早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君临风,让他的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依旧是那一副受伤的表情,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却再一次的被躲开了。 “王爷,还请自重!” 君临风见状,也就不再动作,不等云琉雅招呼,便坐在了大堂两侧的椅子之上,而不去理会之前坐过的上座。 “柠袖,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要道歉的……” 一脸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之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为了怕云琉雅拒绝,更是从袖中拿出一方小盒,盒中是一枚通体晶莹的珠子。 即使是在清晨,流彩的光辉依旧尽情宣示着他的奢华。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礼物,但是云琉雅除外。 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好似就是普通的玩物一样。 “不知王爷,你这是何意?” 云琉雅脸上的淡漠让君临风吃了一惊,但是闻言却又是一喜,这才缓缓道:“父皇当年纳娶母妃时,用的正是这颗夜明珠。父皇死后,母妃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便将这颗珠子交赠与我,希望我如果有一天找到心仪的对象……” 突然间缄口,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 君临风瞥了瞥云琉雅脸上的表情,看到的却依旧是一片淡漠。心中有所不喜,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听到君临风讲述的这个故事,云琉雅在心中早已恶心不止。 只是表现在脸上,依旧是一副冰冷。 “我云府众人,在王爷的府上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民女又岂能忘记王爷的大恩大德?” “未曾登门感谢已是不敬,又怎么敢收王爷的礼物?” 并不将那流彩的珠子看在眼里,直言抨击君临风的罪行,云琉雅也一点儿也不含糊。 闻言,君临风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在女人面前,他从来都是自信的,可是在碰到云琉雅之后,这一切却又都变了。 几番拉扯之后,云琉雅不曾表露出半点儿对君临风的原谅,并隐隐透露自己的恨意、正欲往后院中走去,却又一次被君临风叫住。 “柠袖!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君临风如此低声的对云琉雅这么说。 闻言,云琉雅身子一震。 终于,他认错了吗?若是前世,她怕是早就迫不及待的原谅他了吧。 记忆在一瞬间错乱开来,云琉雅眸中已然泛上湿意。 人是物非,在今生中,云琉雅对他却只有了恨意。 粉拳依旧在袖中紧握,强迫自己将心中的不满掩藏下去,却苦无他法。 回头,眼中依旧掩不住那红润,所有的强势像是在一瞬间消散而去,所经受过的委屈也像是在一瞬间瓦解。 多次在君临风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只有云琉雅知道这一次是真的。 看到云琉雅的样子,君临风眸中一息,却又在转瞬装悲伤的样子。 “柠袖,你别生气了……” 呢喃一句,云琉雅镇定下来,又换上了之前那般冰冷的表情。 “说吧。”坐下来,与君临风面对面,“勤王爷今日来找我必定不会只是来让民女原谅的吧。” “这……” 明明已经就要说到重点,君临风却是支吾了起来。不由云琉雅分说,将方才的小盒重新塞回到她的手中。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收下这颗夜明珠。” 想要拒绝,无奈君临风将她的手紧紧包住,让她拒绝不得,只好收下。 这一颗珠子,比前几天大皇子和六皇子送来的东西加起来都多,她只在看了一眼以后就知道。 见云琉雅不再拒绝,君临风这才将紧握的双手松了下来,缓缓开口。 “柠袖,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保持中立吗?” 终于,还是问到了今天的重点内容。 淡然一笑,云琉雅并不着急于回答他的话,反问道:“那五殿下觉得,民女应该选择谁会比较好呢?” 口口声声,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慢慢的撕开伪装了这么多年的面具,承认自己的野心。 被云琉雅问的一愣,尔后却是爽朗一笑。 “万人之上,只受命于天,那个位置好像没有几个人不窥探呢!” 并不急于回答她的话,反而为自己的野心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所有的人都渴望得到王位,而他,也只是所有人中的一个罢了。 “那,依五殿下的意思是,民女应该公然对外宣称支持五殿下继位喽?” 不理会君临风的花言巧语,云琉雅一句句的逼问。 惊讶于云琉雅的大胆,君临风最终还是点头。 “依云家的势力,若是柠袖愿意这么说,那想必是极好的。” 第六百九十五章 抉择 第六百九十五章 抉择 并不急于回答君临风的话,云琉雅淡定的喝着手中的茶,目光不时的瞟在那夜明珠上。 反复的打量几分,就好像这世间就只剩了自己一般,丝毫不在意君临风的存在。 许久,受不了云琉雅这般的无视,君临风有些着急的起身,在大堂中徘徊着。 “柠袖,你还是不愿意答应我吗?” 云琉雅也不急于回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夜明珠收回到手中。看向君临风的脸上面露难色。 “不是民女不愿意,只是王爷的皇兄皇弟同样让民女做出抉择,真的是很为难呢?” “他们怎么能跟我……” 君临风气急,一下子口不择言差点儿就说出诋毁其他皇子的话。呆愣了半分,才又开口。 “柠袖,你知道我的,你知道我的心意的。”逼向前去,就要将云琉雅的手拉向自己胸口的位置。 云琉雅却是先他一步转身,恰好让君临风扑了空。 “虽然民女不是爱财之人,但是相比与王爷的几个皇兄皇弟,王爷的一颗珠子好像……” “可那是明朝使团进贡而来的啊!”君临风脱口而出。 看向君临风的眼中带了几分探究,故意做惊讶道。还未等她妥协,君临风却是又开口。 “只要柠袖愿意答应拥护本王,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成之后,你若是愿意为后,临风愿意把皇后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喉咙滚了滚,错开云琉雅的目光,继续说:“若是你不愿意,那朝堂之上,任何荣华富贵,任你挑选!” “柠袖不要荣华富贵,柠袖只要一样东西,不知王爷愿不愿意给?” 安静的等君临风说完云琉雅才开口,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让君临风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半晌,心中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思忖了片刻,才开口。 “你说。” “柠袖只要云侧妃的项上人头!” 字字铿锵有力,趁着君临风微怔的功夫,将手中的盒子又一次交到了君临风的手中。 “这个也不要!” 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大堂。 从来都没有想过云琉雅会这般的憎恨她的妹妹云语非,纵是在皇室之中长大的他,对于亲情的的淡薄也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也因此残害了君临溪。 但是这从来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而现在,云琉雅却将自家妹妹的最终目的作为手段来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临风甚至觉得从一开始,云琉雅接近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然而,他只猜对了一半,除掉云语非只是一半的目的,另一半则是除掉君临风。 从云府里出来,正是上午最好的时候,君临风反复的考虑着云琉雅的建议,但还是办完了手中的事情再回到府中。 书房内,一名男子正立在君临风面前,同样的面露难色,对于君临风的话,他同样感觉到不可思议。 “卜大人,不知你觉得如何?”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半晌,君临风才又开口道。 卜大人紧蹙着双眉,站在君临风的面前,目光却是瞟向别处,好像心中在做着很大较量。 “在下觉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不妨一试。”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云琉雅。 “可是,她毕竟是本王的妻妾啊,会不会……”君临风同样微蹙双眉,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口中的他,则是指云语非。 卜大人也不着急解释,而是将云琉雅的利害位置又一次为君临风分析了一遍。 而这些,是现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的。 “云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必定还有上好的兵器,纵是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曾对它进行发展,但是单凭那库存,就足以让王爷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候,就算王爷不能顺利继位,后面的事情也会方便很多。更何况……” 凑近了君临风,他接着小声的说:“更何况当初王爷迎娶云侧妃,不就是为了这一切?现在,目的可以达到。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君临风紧攥起拳头,却还是有些顾虑。 未等开口,卜大人又一次抢先回答:“就算东窗事发,被人们发现,王爷被世人所不齿。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还用得着的担心这些吗?” 卜大人知道,相比于云侧妃的性命,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声誉。 君临风迟疑了片刻,脑海中不断的分析利害,最终还是朗声一笑。 “哈哈!卜大人不愧为本王的心腹!非儿啊非儿,帮助为夫取得王位,也是你本分内的事情。”故作惋惜的摇摇头,眸中却是化不开的笑意。 书房中的人聊得开心,却没有注意到书房外,云语非端着盛满了补药的托盘。 因为手腕刚刚恢复,只能用一只手受力多,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差点儿将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上。 将君临风所有的话都听在耳朵里。她从来都知道君临风是不爱自己的,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一句句开怀的笑声在胸口处不断的回响,云语非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深渊之中。而这个深渊,却是自己的夫君帮着掘的。 手中的托盘不断的抖动,汤水洒落,有一些溅落在了她今日特意为君临风换上的衣衫上,染上了一块又一块儿的污迹。 猛然,从悲伤中回醒过来。来不及忧伤,大步的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丹月只觉得云语非不过刚出去一会儿便又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为王爷做好的汤,来不及问,却见云语非已经冲进了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明知道可能会换来云语非的一顿毒打和臭骂,但是丹月还是走上前去问。 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丫鬟,泪水却在眼中流淌,挡住了她的视线。 来不及解释,只是依旧发了疯的收拾着自己手中的东西。 很快,一个小小的包袱便已经收拾好了。翻箱倒柜,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找了出来,二话不说便装进钱袋里。 “丹月,你愿意跟我一块儿离开吗?”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强壮镇定的问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没能明白云语非的意思,丹月开口问道。 看了一眼高悬的明月,明明早上还有雾,可是现在的天气却是这般好了。 “愿意 ,我们现在就走。” 不再是那个肆意打骂的丫头,云语非突然觉得只有丹月自始至终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嗯。” 或许是被云语非的决绝吓到,也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丹月鬼事神差的点了头。 可怜的丹月,未等她明白什么,便已经被云语非逼着收拾好东西,带上所有的钱财出了京城。 第六百九十六章 逃亡 第六百九十六章 逃亡 夜黑风高,不时有几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刺过。 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云语非是带着丹月从侧门而过。 战乱的原因,勤王府内各个地方都加强了防守,因此即使是平日里最不受待见的侧门,也有许多侍卫把守。 那人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主仆二人,一时并未认出。 “什么人!”一把刀横在二人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云语非刚想破口大骂,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只好安静下来,转而娇媚的一笑。 “本妃与侍女有急事要出门一趟,来不及像王爷请示,只得出此下策。还请通融一下。” 娇柔的身子蹭上那守卫的,柔若无骨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 一闪而过的兴奋,对上那目光时,却是很知趣的收敛了一些。 “云侧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云侧妃恕罪。只是王爷吩咐过,要严查进出府内的人,你看这……”那守卫面露难色,不时的瞟向云语非身后的包裹。 依旧是妖娆的一笑,顾不得那么多,将钱袋拿出往里面瞟了一眼。 “本来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只是现在……”有些犹豫的看了那守卫一眼,贝齿轻咬下唇,还是将一些散碎的银子递到了那门卫手中。 对着那门卫妖娆的一笑,“可要为本妃保密。”她挤了挤眉眼,便迅速出了王府。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身后的丹月跟着云语非来回奔跑着,从她回到寝房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害怕再一次收到批评,也就只好作罢。 但是看到刚刚云语非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不像是给王爷惊喜,更像是出逃。 不理会身后侍女的话,云语非依旧快步的往前走,往亭台水榭的方向走去。 因为前几天云琉雅被迫离开了京城,云府一切都在君临风的掌控范围之内,不愿意将娘亲送回到云府,云语非便将她藏在了亭台水榭,一切的生活照旧,萧姨娘自己一个人过虽然寂寞了一些,但因为云语非白天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时不时的来陪一下她,倒也乐得自在。 只是现在一切有变,君临风若是找到了萧氏,那云语非必死无疑。 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萧氏睡的安稳。有些踉跄的去开门,却云语非急促的冲进来。 “娘!”不等多说,直接冲进了萧氏的怀中。 “非儿,你,你怎么来了?” 被云语非眼前的狼狈样子吓坏了,一把扶住女儿,满脸担忧的问。 相互搀扶片刻,云语非再次离开萧氏的怀中。冲进房间中快速的收拾着东西。 “娘,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点儿收拾收拾。多带一些钱财,衣物什么的不要。” 云语非一边指挥着,一边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非儿,你这是……” 萧氏显然还没有明白眼前的样子,只是看着这般忙碌的云语非,她就已经被弄得够呛。 “来不及解释这么多了!快点儿做!”猛然大吼一声,杏目圆瞪,而后便又是继续起手下的动作来。 萧姨娘被云语非突然的一喝吓得有些懵圈,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小姐可是要逃亡?” 身后一直未曾做声的丹月突然开口,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要是还不明白现在云语非的做法,那她就白在云语非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云语非身子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丹月,那眼里的鄙夷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径直往门外走去,却已经等同于默认。 然而,听到这话最惊讶的却还是萧氏。 这突来的打击让她终于忍受不了心中的疑惑,凑到云语非面前,不解的问:“非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王爷不是要保护我们的吗?” 从一开始,她级认为自家女儿嫁到王府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尽管后来勤王妃的位置被那个明国的公主霸占,可本就是小宗的她受尽了云昊天的宠爱,又怎么会在乎云语非侧妃的身份? 她只当是勤王爷对于金念幽,等同于云昊天对于宁婉罢了。 可是她错了,勤王爷对于金念幽等同于云昊天对于宁婉,但是对待云语非远非云昊天之于萧氏。 在君临风看来,两个女人都不过是自己争储争位路上的铺路石。 不理会萧氏的问题,云语非直直的看着丹月,眼中染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不解有之,心寒亦有之。 “你走吧,不想再连累你。” 说完,不再看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婢女,转身越过她径直往前走去。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她几欲呼出声来。就在云语非绕过她的时候,原本就受过伤的手腕却被丹月直直的握在手里。 来不急抽开,也来不及呼喊,下一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直疼到心底。 “云语非!这是你欠我的!” 丹月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敬畏过的女人,而现在,却是满满的厌恶。 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萧氏的嘴巴早已经张成了一个圆形,只是反手指着丹月。 “你……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打非儿!” 抡圆了巴掌就要往丹月的脸上打去,却被云语非抓住。 “娘!你别管!” 有些厌烦的将萧氏揽在身后,原本较弱的她此刻将萧氏护住,冷眼看着眼前的丹月。 “你想要什么。” 对峙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儿的流逝,云语非愈加的着急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把丹月带出来。 她挑了挑眉,满是挑衅的看着眼前这个护母的狼狈女人,玩儿心大起。 “云侧妃,云二小姐,你就这么着急吗?”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其实丹月也不确定能不能云语非还有多少耐力,但是平日里干惯了粗活的手,远比云语非这般娇生惯养要有力的多。 “你……你别忘了,王爷要是找来了,你也是帮凶!”她冷声道,但眼底渐渐升起的着急和不甘却难逃丹月的眼睛。 第六百九十七章 被自己人勒索 第六百九十七章 被自己人勒索 思量了片刻,丹月点点头。她也并不认为此刻回到王府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刻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提醒着云语非时间紧急。 “那,不知道逃亡了路上没有了盘缠云侧妃会怎么做呢?”猛然转念一想,目光紧盯着云语非手中一直紧攥着的呃包裹。 既然她也要离开王府,能在走之前敲诈一笔最好。 “非儿,你,你要干嘛!” 萧氏看着正在解下包袱的云语非,惊慌失措的问道。她可不敢想象真的像丹月说的那样的生活。 不理会萧氏的聒噪,云语非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随即将钱袋扔给了丹月,沉甸甸的。 此刻时间就是生命,虽然有些心疼,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云语非还是心疼自己一些。 “还有呢?”满意的看着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样子让她很满意,却依旧不松口,目光,却是盯上了萧姨娘身上的包裹。 “你……”葱指指向丹月,脸色已经因为着急和愤怒而变得苍白和扭曲。“本妃待你不薄!”有些不争气的说道。 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她不会武功,此刻二人怕是早已经死在了她的掌下。 “是吗?”丹月反问,直勾勾的看着云语非,从牙缝中挤出两个人。刻意的露出胳膊上的青肿,这是前几天的新伤。 不由的后退几步,踩在了萧姨娘的脚上。两个人却来不及顾及与此。 迟疑了片刻,云语非从萧氏的包裹中将另一包钱袋扔给她。 虽然不比上一个多,但同样可以过一段舒心的日子了。 “没了。” 将包裹重新背到肩上,不等丹月再次开口,云语非便拉着萧氏快速的跑出了亭台水榭。 真的就要来不及了。 丹月也不再阻拦,满意的掂量着手中的银两,同样跟在云语非身后出了这里。 不过,她要去过的却是另外一个生活。 没有钱雇马车,又害怕被君临风追上,云语非只能拉着萧氏在一些偏僻的地中四处奔走。 好在,亭台水榭本就在城边上,不过走了几个时辰,两个人便出了京城。 寒冷和饥饿不断的侵蚀着两个人的意志,却也让这母女两人相依为命。 君临风带着卜大人商量了片刻其他的事情,这才又一次来到云语非的别院。还在闪耀着的烛光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此刻主人的危险。 推门而入,袖中已是放好毒药,却发现那原本应该候在榻上的人不见了踪影。 “非儿?” 心下疑惑,君临风出门寻找,却发现除了偶尔有几个下人来回的走动,丝毫不见云语非的身影。 “来人!将云侧妃给本王找出来!”几番寻找无果后,君临风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大堂中,脚下凌乱的茶杯透露了主人心中的不甘。明明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解决,却还是让云语非给逃跑了。 滔天的怒意在眸中翻滚着,灼烧着跪在地上之人的后背。 “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吗?”带着满满杀意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生胆寒。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地上的侍卫不住的磕头,试图挽回自己已经悬在一线上的生命。 可求饶的动作却恰恰激起了君临风的杀心,随意的一摆手,便永远沉寂在了这个冬天。 已经连夜派人出去寻找,却依旧没有发现云语非的踪迹。君临风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若是不能将云语非处置掉,就没有办法得到云琉雅的支持,这个代价对他来说太大。 好在,现在云琉雅还不知道,只要还能偷偷的将她抓回来,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只是,王府的这群饭桶办事着实不力! 翌日,清晨的清新依旧让人觉得心中一片舒爽。君临风却是无暇欣赏。在大厅中坐了整整一夜,却依旧没有云语非的身影。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君临风犯难之际,门外却有人来报云琉雅求见。 一进门,便被房间里有些压抑的气氛袭了满身,云琉雅不由得蹙眉当看到端坐在大堂中笑嘻嘻的君临风的时候,那股压抑的气氛变得越发的难以琢磨,直到最后,已然蜕变成了深深的厌恶。 “民女见过勤王爷。”纵然不悦,但毕竟是在君临风的地盘上,该做的还是要做。 君临风向前,要扶起云琉雅下蹲的身子,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只留下君临风还沉在半空中的手。 悻悻的收回手背在身后,而后温润的一笑,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人。 “柠袖突然到访,本王倒是受宠若惊呢。”君临风看着眼前这个淡漠的女子笑完了眼睛,温柔的说。 “哦?是吗?”同样的一笑,云琉雅的眼中却是多了些别的意味,“民女与王爷,不过是各取所需,今日前来拜访,必定是有要事罢了。” 不曾给君临风反应的时间,云琉雅认真的说道。看着君临风的眼睛一片淡漠。 或者,还夹杂着丝丝的嘲讽。 一句话让君临风再也说不出话来,悻悻的回到座位上,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女子。 半晌,才开口:“柠袖,你知道的,我……非儿毕竟是我的妻妾。” 目光躲闪了几下,再次回过头来时已经带上了几丝晶莹。 “哦?那王爷的意思是?那还恕民女打扰了,告辞。”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既然君临风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她自然是有更多的办法。 前脚转身,后脚1却被叫住了。意料之中,收起眼角的狡黠,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云琉雅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欣喜。 “这么说?王爷是同意了?” “本王是想,毕竟非儿是本王的侧妃,不知柠袖,可否给本王一点儿时间。”事已至此,君临风只有这样说。 闻言,云琉雅并不着急反驳,反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是的呢,是需要一些时间。只是其他皇子……”似是呢喃,却被君临风听的清楚。 而云琉雅的话,字字敲击着他的心。 可是现在还没有云语非的下落,他又能怎么做呢? 第六百九十八章 找上门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 找上门来 大堂中突然的沉默让本就寒冷的冬天再一次严寒起来,云琉雅端坐在位子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君临风端上来的好茶。 不得不承认,他勤王府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 手指半晌,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一下一下,直敲在君临风的心上。 他在等,在等云语非的消息,可是整整一夜,依旧连云语非的半点儿消息也没有。 “不知王爷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等的及,怕是现在楚国的形式……” 故意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下去,意思却足以表达清楚。 君临风摇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答应。只是,可否再给本王一天的时间?” “哈哈!” 猛然间大笑,云琉雅从位子上站起来。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人。 要与自己的侧妃缠绵最后一天?可真是一个好夫婿呢。 不过,他的对手,却是最为懂他的云琉雅。 “嗯,我想,王爷是在等云侧妃回心转意,回到你这王府中来吧。” 不顾君临风越发阴暗的脸色,一字一眼,在空旷的大堂中格外的响亮。 “你……你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超乎他的想象。 好像每一次,在等他想好自己的说辞之后,这个女人便会出来将他的伪装拆卸的一干二净。 好像就连自己的心意,也是在这个女人的算计当中。 不去直视他的疑问,君临风的反应已经很明确的证实了云琉雅的话。 实际上,自从君临风离开云府的时候,云琉雅就已经派人潜藏在勤王府的周边,云语非的逃脱自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更是因为如此,云琉雅想要借助勤王府的势力将其捉拿,然而,同样等了一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这才一大早便来寻了君临风。 “若是王爷能在一天之内解决的话,那民女之前的约定,自然算数。不再与君临风多说,丢下这样一句话,云琉雅径直出了勤王府。 越是在这最后的关头,她发现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单是看着君临风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上去将他撕裂开来。 云语非带着萧氏逃出京城后,一方面要躲避君临风的追捕,另一方面又要躲避战乱。连烟的战火不时在她的身边响起。 军队哒哒的马蹄声不时的敲击着云语非的心,也因此,带着娘亲一路走的很慢很小心。已经出来了整整一夜,依旧在京城的郊区附近逛游。 没有了之前富家小姐的态势,云语非跑到不远处的河水中为萧氏打了水。因为水一直在流淌的原因,这条并不大的溪流并没有结冰,这倒省了云语非不少的麻烦。 架起火来,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点火,为萧氏将打来的水一点点儿的烧开,再喂给她。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云语非一直都没有给娘亲一个合适的理由。 皱着眉头将水喝下,萧氏不满的看着一直在忙碌的女儿,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 “非儿,你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十几岁跟着云昊天的那时候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过这日子。 或许是对童年时不堪的记忆的抵触,看着母女两个人现在得呃处境,萧氏心中一阵的不甘愿。 她又怎么能甘愿?前一秒还在松软的床上睡觉,下一秒却突然到了露宿街头的地步。 双手也因为整夜的暴露而冻的通红,而这一切,她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听到。 云语非只是做着手头的事情,不予回答。心中仇恨的种子却是越长越大,在心中逐渐的蔓延开来。 “娘,你就听非儿的吧。这一切,非儿都是为了你好。”没有收到回答,萧氏一直在耳边嗡嗡的说着。 受不了萧氏的聒噪,云语非赌气的将水壶倒在一旁,冷声的说道。 “可是,你得告诉娘这是为什么啊!”依旧是不依不挠,萧氏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再次无视掉萧氏的话。狼狈的喝了几口水,姣好的面容也已经带了一些灰尘,不再有上好的胭脂掩盖住脸上的瑕疵,整张脸都暴露在空气中,虽然不喜,但是相比起来,还是她的命更为重要一些。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将还在抱怨的萧氏扶起来。 “娘,我们走,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依旧是没有过多的言语,或许是因为这一切,就连她自己也都还接受不了。 依旧是战乱纷争,云语非刻意的将自己包进宽松的衣物之内,挡住了自己妖娆的身段,将头发高高的挽起在头巾中,做成一个男子的打扮。 西南方向,黑水城,听说那里也是君临风的地盘。 掉头走开,云语非带着萧氏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正午的太阳让驱散了一些冬天的寒冷,经历了一夜的严寒之后,在这样的太阳之下暴晒总算驱走了身上的一些寒气。 却让云语非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深刻起来。 “这一切,都是云琉雅害的!”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云语非突然开口,直直的盯着微愣的萧氏,一字一顿的说,双拳紧握,指甲嵌入了肉中也不自知。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萧氏却又一次暴躁了起来。 “云琉雅,云琉雅。”口中反复的呢喃着云琉雅的名字,同样的,刻骨铭心的恨意再一次在心中涌起。 猛然间,却是又想起了什么。 “那王爷呢,王爷不会为我们做主吗?”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早就已经将君临风作为自己的靠山,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愿意坚信君临风会为他们出头。 不理会萧氏的疯癫,云语非猛地一下甩开娘亲的手兀自的往前走去。 曾经,她也天真的以为王爷会成为她最好的依靠,知道耳中回响起他最后的那抹声音。 决绝的,让她心碎。曾经为了那个男人而跳动的心,终于在此刻完全的沉寂了下去。 “他有他的难处,别再说了,我们走吧。”大步走了几下,却还是停下来瞪着自己的娘亲,却依旧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并没有将事实说出来。 第六百九十九章 清贫的生活 第六百九十九章 清贫的生活 终于,母女两人还是在中午的时候到达了一间破庙。 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对于现在这个处境的萧氏和云语非已经是天大的好地。 将手中的窝头放到萧氏的手中,云语非别过头去。 “娘,今天中午就先吃这些吧。”由于所有的钱财都已经被丹月敲诈光,现在云语非身上的钱就只够买几个这样的粗粮。 厌恶的将手中的窝头放在一边,萧氏抿了抿嘴。 “非儿,我要吃馒头。”萧氏的语气听起来是无理取闹了一些,要求却十分的自然。 当然,是在安定下来之后。 无奈下萧氏的请求,虽然无理,但是云语非依旧将其放在身边。 “娘,以前的事情咱们不提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因为知道一切缘由的原因,云语非倒是比萧氏镇定的多。待歇息片刻之后,已经将母女两个人以后的规划做好。 撇了撇嘴,看着身上的粗布衣裳,最终还残留着刚才窝头的残渣,有些厌恶的别过头。 “非儿,这,这样的生活又怎么是人过的?”有些夸张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悲痛的说。 并没有因为萧氏的哭泣日子而变得好一些,依旧是只有破衣衫的生活,云语非不再解释,径直往萧氏的怀中塞了几块窝头。 已经是一天,勤王府的人还没有找来,也就是说,她离着成功逃脱已经不远了。 只是一次又一次,当萧氏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云语非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你要是嫌日子难过大可滚回到京城中等死,我也不逼你!” 云语非将手中的铜碗狠狠地扔出去,然后没有骨气的再自己捡起来。 “非儿,我……”意识到云语非的怒意,萧氏逐渐的安静下来,“非儿,你别生气。” 萧氏语无伦次的安慰着云语非,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云语非会真的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有谁会愿意放着堂堂侧妃的身份不坐,跑到这里来吃苦呢? 云语非迫不得已,萧氏也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白了萧氏一眼,从门中走出,附近并没有君临风来过的痕迹,也就说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她松了一口气,猛然间抬头,却遇上那恨之得入骨的身影,不知是因为恨意还是恐惧,云语非的双手不由得发起抖来。 云琉雅回到府中以后,与君临风约定的一天时间已到,却依旧不见云语非的身影。 但为了稳定住君临风的心,防止他再一次狗急跳墙做出伤害云府的事情,云琉雅还是继续着同君临风之间的交易。 只是这次,她同样偷偷的派出人在云语非必经的路上盘查,终于,半天之后,南郊的一处破庙中找到了二人的踪迹。云琉雅二话不说,当即便跟了过来。 不远处一间破庙映入眼帘,比起第一次见到哦小楚他们时候的那间屋子依旧是破烂了很多。 战乱纷争,不再有人会注意到庙中的香火问题,更何况是一件破庙? 远远的看到云语非从里面出来的样子,蓬头垢面,已经完全不再有当初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泛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目光中的寒意却是让尾随在身旁的青小七十分的不解。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虽然笑起来妩媚妖娆,却是陌生了一些。 “小姐,你没事儿吧。”有些狐疑的走进云琉雅的身边,青小七担心的问。 不理会青小七的话,云琉雅暗蹬马腹,加快脚下的步伐,往那破庙的方向赶去。 却说云语非见到云琉雅的身影之后,心中大惊失色,却又因为心里害怕而不敢贸然出去, 萧氏见原本说要出去的女儿此刻又折回到屋里,心下不由得疑惑,探过身去,想要将云语非的手攥在手心里,却被躲开了。 悻悻的收回手,心里的担心却是不减半分。 “非儿,你怎么了?” 云语非依旧默不作声,许久,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才抬起头来,原本出尘的小脸上全然是一片绝望。 “娘,她来了。”云语非声音中带着几丝的哽咽,身体也不由得发起抖来。 从来没有觉得云琉雅这般可怕过,萧氏在听了女儿的害怕之后,身子同样的不受控制,几欲呜咽出声。 “不知,我的到来可有打扰到二位?” 萧氏蜷缩在一旁,刚想起身走到云语非的面前,云琉雅却已经出现在了破庙之中。 随着云琉雅的进入,不时的有灰从房顶上跌落下来,落在她的肩上,头上,灰蒙蒙的一片。 云琉雅厌恶的摆摆手,环顾了这一切。 “想不到,平日里威风的云侧妃和萧姨娘竟是住在这般上好的屋子里,雅儿还真的是羡慕呢。” 说着,她故意夸张的捂住嘴,不时的瞥向二人原来越黑的脸色。 云语非紧握着拳头,巨大的恐惧反而让她安静下来。刚想要冲上去将云琉雅扑到在地,无奈身边的青小七早已经摆出了一副休得靠近的架势,只好乖乖的在一边站着。 “本妃怎么样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云语非厌恶的别过头去,不去看云琉雅眼中的骄傲,那样的神色,曾经也是在她的眸中流淌着看着云琉雅的。 “嗯呢!对,云侧妃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与我云琉雅无关,但是若是勤王爷 看到这个……” 咂咂舌,故作娇羞的别过头去,让云语非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了什么。 “你……” 云语非的脸色终于在提及到君临风的时候变了下来,恶狠狠地指着云琉雅,若是眼神能杀人,云琉雅此时早已死在云语非杀意腾腾的眼光之下。 依旧是娇羞的表情,好像云语非的脸色变化她不曾看在眼里。让云语非想要发火,却又无处可发。 本来早已经撕破脸皮,可以一把去抓住云琉雅的喉咙,她的身后却又出来了一行人马。显然不是云府的人,而是云琉雅找的杀手。 云语非豁然明了,原来早在一开始,早在她还未层嫁给勤王之前,云琉雅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一处戏码。 她自嘲的笑了笑,看透了一切,反而倒什么也不怕起来。 第七百章 追上 第七百章 追上 “我怎么了?云侧妃怎么不说话?”云琉雅往前迈一步,站在云语非的面前。 原本两个人差不多的呃身高,此时云琉雅却是给云语非完全的压制。 依旧是沉默,云语非的双手掌心早已被抓烂,丝丝的鲜血从手掌中印了出来,顺着这两日变得脏兮兮的手指,滴落在房间里的茅草上,与干枯的黄色像对应,分外的刺眼。 “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只是云琉雅,你这样可是犯了杀害自己的亲妹妹的大罪,是要遭天谴的!” 沉默了许久,猛然深吸一口气,明明滚烫的泪珠已经在眼眶之中打着转转,但是云语非硬是又将她们憋了回去。 正对着云琉雅满是敌意的目光,一字字咬的清楚,似乎是想要把诅咒一一的刻在她的心上。 “哦?是吗?”面对云语非气急败坏的样子,云琉雅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众人,刀剑早已亮出,丝丝的寒光映着冬日的太阳,直照射的人两眼发直。 天谴? 当她屋里的躺在血泊当中,小腹中的孩子被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滑落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想过会遭天谴? 当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身上的躯干,还要硬生生的被泡在盐水里的时候,她怎么没有笑想到过天谴? 而现在,曾经造成这一切的这个女人却在说自己会遭天谴。为了报仇,就算这是真的,她云琉雅也认了。 想念起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云琉雅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看向云语非的表情更是染上了深深的寒意,仿佛来自于地狱深处的修罗,傲世群雄,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要将他们毁灭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个伊始,便是云语非。 “妹妹?”重复了一句,有些狐疑的看着云语非。 遇上那只有濒临死亡之前垂死挣扎的猎物才又有的目光,云琉雅猛然掐起云语非的下巴。 尖细的下巴被云琉雅握在手里,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云语非的原本因为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色上瞬间被一抹粉红所晕染开来。 “你何时当过我的妹妹!” 声音陡然提高,嘴巴映在云语非的耳朵上,巨大的声波刺激让她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几分。 下巴处传来的剧痛更甚,纵然云琉雅不曾学过武功,但是因为长期研究兵器图谱,对于人体的器官早已经掌握非常熟悉,此刻盈盈一握便将云语非的弱点找的清楚,已经是最基本的了。 云语非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还带着惧意的眸子,冷眼看着云琉雅,强势的想要抬起头,却被云琉雅钳制的说不出话来。 “对,你当过我的妹妹,当你买通兰秀几番陷害于我的时候,当你在蒲团里为我天上石子好让我跪得‘舒服’些的时候,非儿,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猛然间一松手,巨大的反作用力便将云语非甩在了地上。 云琉雅却依旧不放松,欺身向前,紧盯着云语非的脸。 “如果……我说……”声音因为寒意和怒意而变得沙哑,变得不像自己起来。“如果我说我要杀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妹妹,那会不会遭天谴?” 云琉雅反问,目光早已瞥向一直在地上,吓得早已失禁的萧氏。 “云琉雅!你不是人!你这样做有悖伦理!你就是一个变态!” 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顾身上的酸痛,刚刚挣脱云琉雅的钳制就听到她的这番话,情绪再一次失控了起来。 “哦?我是一个变态吗?萧姨娘?” 不理会趴在另一角落里大喊大叫的云语非,云琉雅已经走到了萧氏的面前,蹲下身去,将她的表情看的清楚。 刚刚看到云语非被钳制的样子早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现在又听到云琉雅的这番话。纵是她不是性子软弱的人,但向来被云昊天宠坏了的她也受不了接连的这般打击。 当一切置之在生死之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形象和想法便都成了浮云。 “雅儿!”猛然间重新扑在地上,双手抓住云琉雅的双脚,好在云琉雅躲闪的及时,只被她抓住了衣物。 厌恶的往前伸了伸双脚,将萧氏重新踢回到地面上。 “脏!” 她像是踢到了什么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雅儿,姨娘知道错了,不应该处处针对你。雅儿,你就放过我和非儿吧。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 “你没资格提小时候!” 小时候?记忆中,云昊天一直都在围着这母女两个人打转,自己的娘亲终日在院落门前等着,纵然远远的看到云昊天,他都不曾往这边看过半分。 而这一切,却被萧氏说成理所当然! 不等云琉雅再次开口,身旁的云语非却是开了口。 “娘!你这是干什么!” 云语非大声的呵斥着正在求饶的萧氏,好像这个不是刚才自己为她求饶的娘亲一般。 “非儿,娘是为了你好,我们多说说话,说不定雅儿就会念起旧情,放了我们!” 萧氏大声的哭喊着,说着还不时的瞟向云琉雅这边。 没错,她确实是会念及旧情,不过是旧日的怨情!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琉雅,云琉雅只当作没看见一般,对着萧氏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赶紧劝劝自己的娘亲。 本来就没有受伤,云语非从地上站起来,死命的将萧氏从地上拽起来,但是刚刚已经在争吵中用尽了力气的她又怎么能这么容易的便能将萧氏扶起来? 半天,萧氏依旧是伏在地上大哭,一边劝着自己的女儿求饶,一边看着云琉雅的方向道歉。 云语非气急,索性陪着娘亲坐在地上。 “娘,你这样做,她也是不会原谅我们的!” 这么长时间,她也已经慢慢的开始了解云琉雅,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骨子里却是比谁都狠。 今天,若是站在那里的是她,她同样会选择将地上的人碎尸万段,更何况是这个一直小瞧了的云琉雅? 第七百零一章 手刃云语非 第七百零一章 手刃云语非 没有理会云语非的话,萧姨娘反而哭的更重了。 “雅儿,是姨娘和非儿不懂事,怠慢了你,还请雅儿大人有打量,放过我和非儿吧。” 萧姨娘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不再妄图去抓住云琉雅的肢体,却依旧是匍匐在脚下。 青丝一起一落,伴随着脑袋碰撞早茅草之上的沉闷声,头不时的敲击着地面,请求云琉雅的原谅。 依旧是昂首站立,不理会身旁萧姨娘的这般姿态。 “娘!” 情急中,萧姨娘不知不觉得间已经将云语非推搡在地上。 此次再爬起,依旧是想要用力的将萧氏拉扯起来,但体力不支,再加上这几天的奔波,又不曾吃过一顿果腹的饭菜,不等触碰到萧氏那衣袖,便已经倒了下去去。 萧姨娘正大力的对着云琉雅磕头,哪里会顾及到自己的女儿? 却见一股寒光直逼向自己的眼睛,萧姨娘倒吸一口凉气,纵然嫁与云昊天这么多年,他向来都把仓库作为府上的重地,不允许其他人私自窥探,纵然是萧姨娘也不例外。哪里见过什么真正的兵器? 脸上的惊恐更甚,“云,不,雅儿。我,非儿……” 说着,萧姨娘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只觉得一股热意从两腿之间流出,浸在茅草上,泛着淡黄色的色泽,一股酸涩的味道在这不大的破庙中涌出,让人不由得掩鼻作呕。 原本还算的上姣好的脸上,此刻因为惧意变得狰狞可怖,比往恶言相向时更加丑陋。 云琉雅从身后的侍卫手上接过宝剑。这可是她重生之后精心设计的第一把兵器,当初在安九那里攫取了他打造轩辕夏禹剑的材料才打造了这把金光闪闪的宝剑,而剑锋第一次出鞘,也是为了手刃今生最大的敌人。 冷眼看着脚下大小便已经失禁的萧姨娘,云琉雅夸张的捂住口鼻,厌恶的摆摆手。 “萧姨娘,爹爹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还像之前那么宠爱你呢?” 许是金光闪闪的宝剑刺亮了云语非的眼睛,原本倒在地上的云语非再次打起精神来,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身段也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妖娆。 “云琉雅,你,你别欺人太甚!” 或许是还没有看清当前的形式,也或许是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反将云琉雅一军,云语非忽地站起来,语气甚是强硬。 “哦?我欺人太甚?” “非儿!你别说了。云大小姐,郡主!还请郡主开恩,绕过我们母子吧!” 萧氏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刚才的动作,不住的在地上磕头。 “娘!你不用对她求饶!” 云语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狼狈的萧姨娘,恶狠狠地说道。 萧姨娘恍然大悟般,这就要拉着云语非一同跪在云琉雅的面前。 “非儿,快,跟你一块儿求求小姐开恩!” 再次被自家娘亲的软弱气昏了头脑,云语非冷眼看着此时已经有些癫狂的萧姨娘。猛然间,云语非只觉得浑身颤抖,猛地一脚将萧姨娘从地上踢翻。 “你这个没有骨气的贱货!” “非儿!你别任性了!” 从地上爬起,像刚才想要抓住云琉雅的裙角那样去抓云语非的,却并没有换来自家女儿的同情。 同样的,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萧姨娘的小腹前。“走开!我没你这样的娘亲!” 嘴角微微的扬起,云琉雅往后退了几步,冷眼看着面前原本和洽的两个人。 那幽深的黑瞳散发出逼人的寒气,虽然并未开口,但浓浓的杀意已经让周围的人不由的为之胆寒。 萧氏在与云语非争吵的闲暇,依旧不时的对着云琉雅求饶。有些慵懒的擦了擦手中的宝剑,金灿灿的光芒在此时格外的妖冶。 “小姐,我们……”被眼前的两个人吵得头疼,青小七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 她只是一大早就被姐姐拉了出来说是要去找云侧妃,可是现在找到了,一个口中说着求饶,一个说着想要找死,她早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状况给弄得蒙圈了。 不是说好要帮助勤王爷找回她的侧妃吗? 现在人找到了,应该赶快联系勤王爷才是,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身边的花青拽了拽衣袖,索性闭嘴不再插口,任由几个人这么撕扯着。 正午的阳光逐渐的褪去,或许被母女两个人的绵绵不休的争吵丧失了最后的耐性,又或许是害怕君临风会在此时追上来。云琉雅看向两个人的眼中有些不耐烦。 “你们两个,可是有什么结果吗?” 打断了正在撕扯中的两个人,萧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只是依旧是讨饶的话,云琉雅听的耳根都有些腻了。 依旧是忿忿不平的样子,云语非啪的一下便箍了萧姨娘一巴掌。转身,却是看向云琉雅。 “云琉雅,你不得好死!” “嘶……” 一股凉意从云语非的手臂上传来,原本白嫩的手臂上衣物被划了开来,撕扯着两片外翻的肉,鲜嫩的红色顺着刀刃缓缓流出,更是给宝剑增添了几抹妖冶的姿态。 未等云语非反应过来,云琉雅便已经手起剑落,打在云语非的胳膊上。 “这一剑,是替萧姨娘刺得,你说对吧。” 冷眼看着伏在地上,已经被眼前的这个样子吓傻了的萧氏。 萧姨娘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不顾一切的死死的抱住云琉雅的双腿,使劲的摇晃着。 并不为所动,云琉雅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声惊呼,剑刃已经没入云语非的双腿。汩汩的血液顺着衣物流出,血腥之气在云琉雅的鼻尖萦绕。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到处都流着自己的血,到处都是自己身上肢体的夜晚。 她叫,可是没有人听,血色染满了双瞳,让那噬骨的疼痛也更加的强烈刺激。 “云语非,告诉本小姐,你舒服吗?” 低头,紧紧盯着云语非的眼睛,她分明的感受到了慌乱,那种看着猎物在自己的身下挣扎的样子,让云琉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这,便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事情,而现在,她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第七百零二章 云语非之死 第七百零二章 云语非之死 云语非紧咬着牙,身上血液的流失让她的大脑越发的清明,也因此越发的憎恨云琉雅。杏目圆瞪,原本因为恐惧而苍白的小越发的惨白。 “云琉雅,我恨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剑刺在云语非另一条腿的位置,森森的白骨随着云琉雅的动作而露出来。溅到她的身上,溅到萧姨娘的身上。 破庙之中,原本是人们潜心修佛的圣地,现在却发生着这样的事情。 看着云语非躺在地上挣扎的模样,云琉雅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是她的庶妹,从小到大就被娇生惯养的庶妹。前世中的云琉雅也以为云语非不过是娇生惯养罢了,可是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女子的狠毒。 于是,今生的云琉雅发誓要血债血偿。 不知道,上一世中,看到这样的云琉雅,云语非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 “够了!” 看着身旁被剑剑相伤的云琉雅,萧姨娘大呼出声,泪如泉涌一般。 不住的讨饶,却不曾换回云琉雅的一丝同情。 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从地狱而来,是满脸肃杀的修罗。 青小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印象中的云琉雅,纵使性子淡漠清冷了一些,但却是心地善良的,最起码,还不曾见过她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个满身鲜血的云琉雅,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小姐……” 青小七口中呢喃着,却不曾见云琉雅半分的回眸。 血色,映着云琉雅的双瞳,让她愈加的发狂起来。 有些痴痴地看着沾满血液的刃口,转而凑到云语非的面前。 “若是可以,我想要派人将你的四肢全部砍断扔进乱葬岗,可是……” 云琉雅摇摇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我的好妹妹,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呢?” 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一如当年在她面前笑的张扬的云语非。 云语非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无数次的梦中,她梦想着将云琉雅四肢全部砍掉,然后扔进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个女人,居然知道。 收到云语非的那抹迟疑,云琉雅大声得意的笑着。 “哈哈,被我说中了?可是,我本这样对你的,只是现在,你要失望了!” 因为身体失血太多,云语非此刻一点儿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怨毒的眼光紧紧地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却丝毫不为所动,事已至此,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目光猛然一冷,将剑猛地收回,然后猛地刺进云语非左胸口的位置。 鲜血,顺着刀口流出来,滴在地上,可是云语非的生命力却丝毫没有骤减的迹象。 “非儿!”看着眼前突生的变故,萧姨娘突然大叫起来。 方才云琉雅的擦边球,让她险些误以为她会放了自己,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一直都低估眼前这个女子的恨意了。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为何原本怯弱的云琉雅会似乎在一夜之间对她们这般的蔓延恨意。 “云琉雅!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不再是刚才的求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的胸前插了一把还泛着金色的光芒的利剑,萧姨娘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大步的爬到云语非的面前,将血液越流越多的女儿抱进怀里。 “非儿,非儿。”萧姨娘不住的呢喃,似乎是想要唤回女儿正在逐渐丢失的生命力。 “云琉雅!我诅咒你,我做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滔天的怒意在眼中翻滚着,可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动作能表现出她的生命力。 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些沙哑。 云琉雅也并不着急将剑拔出,眼睁睁的看着那越流越急的血液。 明明是娇弱的她,此刻却站成了一棵松的样子。冷眼看着云语非,就像来自地狱中的亡灵前来索命一样。 微微蹙了蹙眉头,对血流不止的样子感到很不满意。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果然,安九说的不错,她不会武功,就连敌人的要害都拿捏不准。本来是想给云语非一个痛快的,现在,好像不必了。 忽地,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新大步的向前将宝剑拔出。 “这可不能赠与你!”有些埋怨的看着云语非,好像她抢了她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 而后,突然又勾起一抹笑意。继续俯下身去,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这个,可还要赏给你的夫婿尝尝呢!” 在生命的尽头,云语非看向云琉雅的眸中更加了几分的不解。 就连勤王也,在这个计划之内吗? 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计划之中的,又到底有多少人会败在她的手下。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 没有了宝剑的阻隔,鲜血往外留得更加肆意起来。 云琉雅的身上此时早已经沾满了鲜血,浓重的血腥味不住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告诉她这一切她已经成功了。 沿着胸口处的大洞,云琉雅将宝剑抵在她胸口的另一侧。泛着金光的宝剑此刻已经湿淋淋的,云琉雅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萧姨娘,不知道雅儿为姨娘演的这场戏,有没有很精彩呢?” 眸光一转,转向早已经吓得有些呆滞的萧氏。她的手试图抚向云语非往外流血的位置,却在碰到那温热的液体后很快的流了出来。 转身看向自家女儿的别处,从手臂再到大腿,几乎每一处都留存着刀伤,因为死初冬的缘故,天气寒冷,滴落在茅草上的血迹已经有一些凝成了血块。 只是呆呆的看着,忘记了呼喊,也忘记了求饶,更忘记了在云琉雅凑身过去的那一刻抓住她的脑袋为云语非报仇。 纵然刺进了胸口,云琉雅是依旧没有刺中要害部位的。云语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淌进这件破庙里。 生命,也随着一点点的终究。 “云琉雅!我恨你!来生,必叫你生不如死!” 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心中所想,云语非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最终还是晕死过去。 只是这一晕死,便真的没有再醒过来。 第七百零三章 青小七的质疑 第七百零三章 青小七的质疑 萧姨娘终于在云语非沉下头的那一刻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变故让她难以接受。 小心翼翼的将手指递到云语非的鼻下,没有感觉到那熟悉的温热让她的心中越发的急躁起来。 “非儿!非儿你怎么了!” 萧姨娘大声的呼喊着,却不见有云语非有任何的动静。 转身看向云琉雅,恨恨的将手指指着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 “云琉雅!你这个贱人!” 猛地从地上爬起,萧姨娘却又重重的躺回到了茅草上,吓昏了过去。 看着满身血污的云琉雅,花青知道小姐前世的仇已报,只是仍旧有些担忧。 从来都是看到杀鸡都要躲得远远的云琉雅,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同样的,看着云语非生命力这样逐渐的消失,她的恨也随着消失了。 那些失去贞洁的痛,那些在勤王府中所受到苦难。一切,终于随着云语非的闭眼而划上了一个句号。 只是,这样的场面依旧让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起来。 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小姐,花青同样觉得分外的陌生。有时候,我们即使了解了对方所受的苦难,未曾亲身体会,感同身受所得来的,依旧是不全面。 “小姐。” 花青踉跄了几下,想要躲过云琉雅手中的剑,叫她回过头来,两个人好好的说几句话。 可是才走出几步,花青便被头中一阵的眩晕惊醒。只觉得头有些沉沉的。 青小七见状,目光快速的从云琉雅的身上转到自家姐姐上面。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花青。 “姐姐,你还好吧!”眼神中流淌出的担忧,让花青心中暖暖的。 许久,待到那眩晕的感觉消失之后,花青这才会过神来。回握住青小七的双手。 “放心!姐姐没事儿!” 这才抬头看向她的小姐。从云语非咽气的那一刻起,云琉雅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紧紧地圈绕起来,不让别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花青担忧的走向前去,触到小姐有些冰凉的手指,有些害怕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大力的摇晃着云琉雅的身体,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花青担心的目光,云琉雅觉得心头一暖。随即笑道:“我没事儿。” 青小七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然后又看向云琉雅的,从青组出身的她,自然是见过了不少的尸体,却从来都没有一个让她这么刻骨铭心。 因为青组的任务执行起来比较特殊,所以在做事情的时候需要没有人的参与。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府上却偏偏会有人设了看管,所以他们只能用最有效的手段将他们处理掉。 见不得血腥和呼唤,都是一招毙命,一爪封喉。 满身血色的云琉雅,青小七只觉得心中滋生了一抹深深的厌恶。 “手刃自己的妹妹,云大小姐还真的是好趣味!” 白了一眼云琉雅,紧紧地拥抱了几下花青。 “还好,我姐姐不会对我做什么坏的事情。你说是吧。”嘟嘴看着花青,颇有撒娇的味道。 一边是自家的妹妹,一边是小姐,花青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走过去搀扶起云琉雅。 “小姐,你还好吗?快歇息一下。” 云琉雅并不在意青小七的指桑骂槐,随意的笑了笑,也不拒绝花青的好意,坐在一边还算干净的茅草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的确,方才用尽了她大半的力气,而且心也像随之抽空了一般。 见云琉雅依旧是这样淡然,青小七气不打一处来,直跺脚。 她想不明白这样的小姐,姐姐为何还要偏袒她。 有些霸道的挤到两个人中间,青小七将花青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污女人。 曾经,这个女人在她的眼中也是高贵的,也是美丽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姐姐,你让开。我要好好赚钱,帮你赎身!”青小七说的一脸笃定,贝齿紧咬。好像她下了很大决定,要将花青带离云琉雅的身边。 花青却是白了一眼青小七,继续陪在云琉雅的身边侍奉着。别人不懂,但是她和白素是要懂小姐的。否则,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很孤独。 见到姐姐如此的偏颇,青小七狠狠地跺了跺脚。 “姐姐!”伸手去抓花青的手臂,却被花青躲开了。 “姐姐,你也要跟与姑娘学习这手刃妹妹之术吗?”见软的不管用,青小七开出了条件威逼。若是花青执意要跟在云琉雅的身边,那就是等于放弃了她这个妹妹。 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攥着,青小七很着急姐姐的答复。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云琉雅始终不在抬头看青小七。是啊,她做的这些都被身后的这些人看在了眼里,她以后要怎么做才好? 身为云家家主,与庶出的妹妹过不去,确实有些违背常理了一些。 青小七等来的不是姐姐的诱哄,却是恨妹不成钢的眼神。 “小七,你安静一些!”呵斥着自己的妹妹,继续紧攥着云琉雅还在颤抖的双手。 青小七哪里会听花青的话,白了一眼身后的云琉雅。 “这般恶毒的人有什么好,姐姐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行了!”原本方才还好声好气劝慰着小七的花青猛然大喝一声。 “小七,你动动脑子,小姐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那样的人吗?” 有些着急的看着小七,对于这个妹妹,她一直都是疏于管教的,却没想到竟会她有一天质疑起自家的小姐来。 “可,可是……” 青小七也很委屈,同样的想办法为自己辩解。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刚她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啊!” 虽然她也不相信,但眼前的事情是她亲眼所见,又岂能不相信?无力的为自己辩解着。 “小七,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要走心!” 没有收到云琉雅的同意,花青不会把云琉雅的秘密告诉青小七,但转念一想,这又是一个可以好好教育妹妹的机会。 第七百零四章 云州的困境 第七百零四章 云州的困境 然而,在云琉雅手刃云语非解恨的同时,云州城内并不太平。 一开始的时候,随着君临笙的治理有方,云州城内确实繁荣了一些。 但是随着事情的越来越严肃的发展,君临笙却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了。 沿街,不再有小贩的叫卖声,更多的则是伏在地上的乞丐沿街行讨。 君临笙一直都紧蹙着眉头,或许,路还很长,也或许,熬过了这一阵,下一站便是海阔天空。 原本以为,可以借助云州城,以此为根基往周围的几个城池拓展一下势力范围。事与愿违,就在他要往扇州城进军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是其他皇子的地方。 而冲突虽然摆在明面上,但是首先动手的君临笙依旧会是不讨好的那个。 一开始围堵在云州城门口的大军也逐渐的散去,但是并没有远去,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周围,让他不能有其他的动作。 直到现在,云州城内的兵力越来越稀缺,而城外各个皇子的军队已经形成了夹击之势。 不同于从前门直接攻击,大皇子已经派军队到了云州城的后门,只能在几股势力下苟延残喘。 战乱,最终还是影响到了这个本该与世隔绝的小城。前后的夹击下,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 君临笙与青侍一同在院子中,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果然,依旧是宁国公汇报的朝廷上的事情。 但是,眼前这棘手一切,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忙碌而消停下来。 “主子,前方廖允峰发来战报,说……”青侍晃了晃头,好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那么的奇怪。 被青侍欲言又止的样子逗乐,君临笙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青侍,有什么话快说!” 寻常中的语气,却夹杂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他说,城门即将失守,还请王爷想想办法。”犹豫了几下,青侍还是如实的答道。将信赠青侍看,眉头皱的更紧了。 青筋逐渐在额头上暴起,君临笙紧蹙着双眉,柳眉便挤在了一起,却仍然让女子不由的唏嘘感叹。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总是美的。 “传令下去,让廖允峰死死地挡住城门,若是还不行,我亲自去助阵。”沉思了片刻,君临笙只好这样说道。 “主子,可是城后面!” 并不是青侍没有想过君临笙亲自出战的事情,只是想起城后面依旧有其他皇子的势力,青侍只觉得一阵头疼。 管不了那么多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君临笙如实的答道。虽然在朝中有宁国公的支持,可是宁国公毕竟作为一介文官,纵是权利声望再大,也没有办法给他现在找来合适的兵马。 更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从京城往这里赶来,最少也要十天的时间,又何况是泱泱大军? 秦末夏已经带着兵力全部抵在了云州城,君临笙也只好放弃了寻求秦末夏的办法,只能写信将隐藏在民间的一些势力逐渐的收集起来,借以声援云州的声势。 只是,现在云州城的处境,等到援兵的到来,依旧是需要撑很长一段时间。 兀自的回到书房中发呆,半天,都不曾接待过任何一个人。 看着身边的青侍帮的焦头烂额的样子。君临笙便越发的开始怀念起玄卫来。玄卫性子比青侍要沉稳的多,有些事情也更好出面一些。 方然,这也不是在说青侍不好。只能说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用途,这才能为珠子带来更过的利益。 实际上,远在京城内的大牢,玄卫盘坐在牢房的中间。寒意逐渐的深入到骨髓,身上的伤痛也逐渐的一一结起了痂。 这么多天,他们不住的对他使用各种刑罚。虽然小的时候为了锻炼体体魄,但是玄卫仍旧是可以抵抗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见到到现在不说话,亦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自从入狱以来就只有这一套衣服,这却是向来爱洁的玄卫最大的痛苦。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玄卫要接受各种各样的酷刑,每日仍是打量的出汗,浑身满是一股汗臭的味道。 穿着衣服鞭打,让衣物早已渗入到肉里,要将他们撕裂开来,只能连同肉一同拔出。本就阴冷的地牢中,许久不曾见过太阳,即使地面上有茅草,但也有很长世间没有更换了。 每日醒来,玄卫都会觉得浑身瘙痒难忍,正是那一片片的湿疹。 红妃看着对面这个浑身充满了血迹的男子,说不敬佩是假的。在宫中生活里这么长时间,见过了太多的忘恩负义和背叛,也因此,对于玄卫和他身后的主子君临笙更加的有好感起来。 不被提去审问的时候,玄卫是会坐在牢房中发呆的,时而还会发出几声嗤嗤的笑声,像是在回味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眼前玄卫的这个样子,有自己心仪的人的红妃又怎么会不知道?定是玄卫在牢中耐不住寂寞,想念自己的情妹妹了。 轻咳几声,想要引得玄卫的注意。 抬头看来,正看见红妃盯着自己。依旧是一张冷冷的扑克脸,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的道理。 “心兰?你怎么了?” 虽然之前未曾相识,但是经过在这狱中短短的几天,两个人已经算是比较熟络起来。 红妃调皮的对着对面的牢房吐了吐舌头,有些调皮的做着鬼脸。自从进入利润大牢以后,她改变了太多。其中一个便是,努力过好自己想要的,不要别人连累了自己。 被她这样滑稽的动作引得发笑。玄卫扭动了一些自己的身体,剧烈的酸痛感再一次袭来,玄卫咬咬牙,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心兰,没想到这皇宫之中受专宠的的红妃娘娘竟有这么顽劣的性子。” 玄卫也不掩饰,直接调笑道。 红妃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眼中却是一片厌恶。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君飒枫的专宠。不仅毁了她的清白,更是让主子越来越远离她。 第七百零五章 逃出地牢 第七百零五章 逃出地牢 “玄卫,你也是的,明明长得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却非得每天都摆出一张扑克脸,你累不累啊。还想不想娶亲了?” 有些夸张的比划着玄卫扑克脸的样子,因为郁心兰要比玄卫年纪大一些,所以撑玄卫为小伙子一点儿都不为过。 听到娶亲两个字,那活泼的笑在脑海中越发的清晰起来,神情间也有了一些恍惚,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心兰,你就别逗我了。” 想着,脸上已经晕红了一大片,让红妃不由得更加的肆意起来。 “哟,两个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就在两个人的聊天渐入佳境的时候,身后一声痞声痞气的声音想起,红妃抬头望去,恰好看见守卫小六那张堆着笑的脸。 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笑的。或谄媚,或冷笑,或阴森。 红妃看清了来人,白了他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不去理会这个冤家。 红妃可是记得,在每次玄卫出去受刑罚的时候,有大多数都是这个小六的功劳。 小六见两个人不再说话,于是便斟一杯酒,自顾的喝了起来。这些天,他的日子也过的不太平。 刚接了总督的任务要好好的监视这个玄卫,说最好能让他自动画押。可是无论他怎么样说,玄卫总是不答应。 于是向来不愿意见到血迹的小六也只好接了这样的一个粗活,可是那家伙牙咬的比任何时候都紧,小六甚至都将迷缠香给玄卫用上了,可仍旧不见他有半点的松懈。 独自喝着闷酒,直觉告诉红妃,这个时候的小六一定有事! “小六,不知你为何苦恼成这个样子呢?”红妃故作饶有兴趣的问道。 小六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依旧是自斟自饮着手中的酒。而红妃与玄卫隔着两张厚厚的牢笼和宽宽的大路进行眼神中的交流。 酒过三巡,小六心中又有一些苦闷,很快,迷迷糊糊有些醉意起来。 “现在这世道这么乱,就算这京城也是这么乱,想想也是,哪里有什么御林军天天看守地牢呢?” 有些埋怨的看着红妃,不明白她硬是将这一切都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推。 “唉,这不公平啊,凭什么国家内乱也将地牢中的人牵扯进来!” 那人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很快,便倒在了桌子上。 一亮明晃晃的颜色刺痛了红妃的眼睛,再看,正是那牢房门上的钥匙。 因为玄卫入住之前,对面的那牢房中是没有钥匙的。不过后来玄卫住了进来,于是就那间牢笼重新上了锁。 因此,现在的这把必定是玄卫门上的那把无疑。 “小六?”红妃试探的叫了几声,意料之中的没有答复。 红妃在自己的床上硬生生的撕裂了一根木棒,蹑手蹑脚的将那钥匙勾住环,正要勾过来的时候,小六突然翻了一个身。吓得红妃浑身又是一哆嗦。 不过,好在,她还是有惊无险的拿到了钥匙。心中的窃喜无以复加,红妃拿着手里的钥匙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直到看到玄卫那略带鄙夷的眼光。 “咳咳,你稍等,我这就放你出去!”说着,举起手中的钥匙得意的晃了几下。 玄卫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很快,红妃将要为自己解开了牢笼,就在钥匙将要触碰到玄卫的门的那一刹那,小六突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小六被一震叮当声震得睁开了眼睛,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看见红妃拿着钥匙在玄卫的门上比划着。迟疑了一会儿,就是再笨的人也明白了她此刻的想法。 酒醒了大半,小六立即伸手去夺红妃手中的钥匙。 只是红妃看起来柔弱,但是练起功夫来也还是不差的。在中间打了一个圈,最终,钥匙还是落到了红妃的手上。 “喂!郁心兰,你不要做这种傻事!”眼看着钥匙就要插进锁孔,小六却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并不理会小六的警告,就在她接触到玄卫锁的那一刹那,哨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无奈的摇摇头,再次看小六时,却看到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其中还有人很规矩的自称“小的。”言外之意,小六就是大哥喽? 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其貌不扬的小六怎么会是大哥? “心兰,回去吧。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小六承诺道。 重要的是,再此关键时候,若不是打出亲情的牌子,必定会为以后走少走不少的路。 不等红妃回答,身子却已经凌于空中。 “你帮我出牢,我帮你躲过袭击。这样算不算两不相欠?” 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可任谁也都能理解玄卫此刻的心情。 关押二人的牢房在曲曲折折的大牢深处,同样意味着,玄卫若是想要出去同样经历过曲折路线。 这些毕竟是考验自己的能力的最佳方法,想到这里,未来的路让玄卫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果然,小六的争吵引来了不少人。红黑相间的衣服,一看就是御林军。 没有青侍那般的嘴皮,玄卫直接就打了起来,凭着自己的感觉将红妃护在身后,可到了最后,玄卫已经将红妃夹在腋下。 红妃不觉得皱了皱眉头,大吼道:“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只是现在才掌握了证据,所以希望各位狱卒能够保持我身家的声誉!” 眼看着牢中的兵力越来越强大,受了眼中的伤的玄卫有些支撑不来。 红妃只好挣脱玄卫的钳制,翻身而下,同玄卫一起将赶来的狱卒放倒。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这群狱卒的数量。为了不上战场,一听说地牢这边有人越狱,附近几乎所有的御林军都干了过来。 “来人越来越多怎么办!”红妃砍杀了几个,有些疲惫的闪在玄卫的背后,与玄卫背靠着背等待着敌人的突破口。 “继续!” 玄卫咬了咬牙,不顾已经崩开的伤口。御林军将要上战场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现在的楚国还不知道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而玄卫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今天也要从这地牢中闯出去! 第七百零六章 再到未央宫 第七百零六章 再到未央宫 终于,带着重伤的玄卫和红妃还是在御林军的重重包围下闯了出来,而同样的,在重创敌人的同时,玄卫已经身负重伤。 几经奔波间玄卫才得知,御林军本是直接受皇上指挥,主要保卫皇宫,皇陵等重要地方的安全。当然,最大的地牢也要他们来管辖。 只是战乱纷争,各个皇子用兵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大皇子为了增添自己的人马,不惜潜入藏金阁,潜入先皇的寝宫将虎符盗出,直接统领了御林军。 所以才会有了守卫小六的抱怨,红妃借助机会连同玄卫一块儿救出,只是两个人都付出了同等的代价。 “这边!” 红妃忍住身上的剧痛,托着重伤的玄卫,将他拉扯到一边的树林里。 寒风刺来,她也顾不得身上衣物破烂而带来的寒冷,将袄裙随意的一扯,为玄卫简单的包扎起伤口。 不过好在,虽然费了些力气,但体内流出的鲜血还是被红妃止住。 待周围的士兵都散去之后,她这才带着玄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没有人会想的到,这守卫森严的地牢正对着皇宫的后门,只是因为皇宫修葺之时,后门因为被说风水不好而被遗弃。 而此时,恰好为两个人提供了方便。红妃紧紧的拽着身后的玄卫,几经周折,终于进了皇宫。 “等一下!”玄卫紧紧拉扯着红妃的衣服,终于,将眼前奔跑的人叫停了下来。 不顾红妃的疑虑,玄卫盘腿打坐,疗起伤来。新伤旧痛,此刻一起折磨着玄卫,若不是他有坚韧的心性,此刻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红妃也不坚持要带他离开,若是他能恢复过来,要比她一个人用力快的多。 “我们时间不多,尽快!” 紧张的环顾四周,虽然在皇宫中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对这里并不熟悉。 这个地方…… 周围一片杂草乱生,正犹豫这是哪里。 “站住!在那边,抓住他们!” 耳边猛然间传来敌人的叫喊声,来不及想太多,红妃叫起正在运功的玄卫。 “你还想需要多长时间!” 谈话间,身子已然越到了官兵的对面,已然凌乱的袄裙四散成一条,随着红妃的动作一上一下,倒也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玄卫正在疗伤的最紧要的关头,已经就快要将体内淤积的血块逼出,叫杀声在此时响起,但是他却丝毫都顾不得。 红妃紧紧地护在玄卫身边,兵器的撞击声从耳边不断的传来。 对于武功,她不过是略懂皮毛,眼看越来越多的士兵,她有些吃不消起来。 “啊!” 倒吸一口凉气,胸口处的衣物已然被撕开,大片的雪白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红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没有露出重要位置。只是惊叫间,手中的剑也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挑开,此时,她已经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女人。 感受到红妃此时的变化,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休息过来,但是短暂的小憩之后精力已经比刚才好的太多。 不等士兵的长剑再次落下,玄卫豁然起身,一手将红妃拉扯在身后,将身上本就淡薄的囚衣扯下,恰好帮红妃遮住裸、露出的位置。双脚一勾,恰好将地上散落的长剑升到红妃的手中。 来不及对视,来不及多言,两个人背靠着背,完全出于伙伴战友之间的信任。 尽管两个人相互之间还不熟悉,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好的办法。 乒乒乓乓的声音又一次在皇宫之内展开,久战不宜,忍住还未愈合的伤口,玄卫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红妃,当即运起轻功,往院墙的高处奔去,将那士兵甩在身后。 由于轻功不属于士兵中操练的范围,所以官兵一般都不会这项技艺,现在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远去的两人。 依旧是背靠背的姿势,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两个人才落下地来。 “玄卫,你还好吗?”大口的喘着蹙起,看着身边直冒冷汗的玄卫。心下明白应该是他的伤还没有好的彻底才会如此。 红妃紧紧的攥着拳头,该死,都是那些狱卒,明明知道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干嘛还非得屈打犯人。否则,以玄卫的本事,两个人的逃脱也不会这么狼狈! 确定四周无人,顾不得身后的玄卫,红妃口中念念有词,踉跄的往皇宫的深处跑去。虽然疑惑,但玄卫同样的紧紧地跟在红妃的身后。 虽然在皇宫中多次执行任务,但实际上,他都是有目的性的,对这里的院落好宫墙都并不熟悉。 跟随着红妃的步子,玄卫只觉得眼前的道路越来越开阔起来。心中的疑惑更甚。眼前的道路越来越清晰,当他看清楚牌匾上那三个已经斑驳的大字以后,心中狠狠地惊了一下。 “这里!” 未央宫,多年未曾住人,尘土遍布,门上的柱子间却依旧挡不住那曾经恢宏过的样子。 没有门,寝宫里黑洞洞的样子让人不由的后退几步。 虽然早已经被封为皇宫禁地,但是这里对于自小便跟在君临笙身边的他来说太熟悉,也太残忍。 不由的惊呼出声,狐疑的看着身边的红妃,她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未等玄卫怀疑的话说出口,红妃却是突然扑在地上,虽然狼狈,但是虔诚的样子让他不忍亵渎。 然而,这只是惊异的开始,待红妃虔诚的跪在地上,将玄卫覆在他身上的衣物扯下,夹好袄裙,让本漏在空气中的肌肤隐藏起来。 尽力整理着自己的妆容,不再有刚才逃亡时候的狼狈,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了几分血色,这般刻意的打扮,让人只会联系到一句话。 女为悦己者容。 然而,未等玄卫将现在的一切反应过来,红妃接下来的动作却是更加让他吃惊。“主子!”对着未央宫大门突然的叫喊,让玄卫只觉得心头一惊。 一股微风从那大殿之中传来,隐约中带着挂花的香气,鸟声啼蹄,俨然是只有春天才有的景象。 第七百零七章 三个锦囊 第七百零七章 三个锦囊 黑发披肩,在空中飘逸着,让人觉得不是那风吹了头发,而是发丝间散出的微风。 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却不曾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暖意。没有刻意的疏远,却总是让人不由的臣服。 灵动的双眸俯瞰着大殿之前的两个人,如那沉寂万年的冰潭,寂静如水,又不失丝毫的神采。或是湛蓝或是漆黑,都让人觉得有一丝神秘的气息。目视一切,好像早已经看透了这世间,这生死,这时间。 即使是在冬天,却依旧只是单着一件长袍,迎着微风挥舞,衣袖散落在空气中,谪仙的气质在动作间挥散出来。 明明是男子的身姿,却又不乏女子的委婉。玄卫不由得看的有些出神。 轻挥衣袖,一股幽香的气息夹着微风而落。一袭白衣,宛若仙人一般从未央宫殿上升起,不曾眨眼,湛蓝的足尖点地,那人却已经从殿上落下,到了大门前的空地上,径直站在红妃的面前。 将目光拉近了来看,那人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水嫩的色泽,不知会让京城的多少女子嫉妒的发狂。妖娆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慵懒,却又让人不曾觉得有失干练。步伐轻佻散漫,八卦图形却在中间隐隐的升起。 与那清明的双眸相对,不仅是跪在地上的红妃,就连玄卫都有一种跪下去的冲动。 “主子。”见赫连慕瑾从空中落下,红妃不曾抬头,依旧是简单的唤一声。 “你来了。”简单的一句你来了,像是洞察了一切一样。 “起来吧。”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身下的女子,只是随意的开口,不曾俯身去扶,便已经将两个人的身份说的清楚。 紧低着头的红妃,从入狱到现在,纵是有太多的委屈,总是厮杀的道路有多么的艰难,她都不曾有半滴的眼泪掉落,可就在此时,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打转,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映成一片水泽,在起身的时候,离那微不可见越发的远了。 身形微微晃了晃,恰好用那娇小的双足遮住了那微不可见的水泽。 他说他不喜欢脆弱的孩子,所以她无时不刻不在变得强大。只为了有一天能让他刮目相看。 “你是那个孩子的侍卫?” 将红妃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底,赫连慕瑾却不曾有半分的言语,而是看着玄卫问。 被问的一愣,玄卫还没有从此人的美貌中摆脱出来,就已经陷入了声音的泥潭中,长相柔美的人,就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虽然沉醉,但惊诧过后玄卫再次提高了警惕。虽然不明白此人的来历,也不知道此人出现在未央宫的目的,同样的未曾感觉到任何的敌意,但玄卫仍然不敢半分的松懈。 同样,玄卫也深知,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纵然红妃不是与他一伙,掐死他们两人不若蝼蚁一般。 “你是谁?” 玄卫紧盯着眼前的人,并不对他的问话予以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此人是其他皇子的人,那主子的路会越发的难走。 并没有被玄卫的话如怒,赫连慕瑾反而轻轻的一笑。如融化了万年的寒冰,让人稍稍不甚,便会跌落进去。 “你是那个孩子的侍卫。”再次开口,已经不再是疑问,而是洞察一切的犀利。 依旧不出声,但此时却是表示默认。心中的狐疑更甚,看向身旁的红妃,这个人是红妃的主人?那先皇…… “先皇的死与我无关。”似乎看透了玄卫的心思,赫连慕瑾直接回答。 妖娆的脸上依旧如往常的表情,好像对玄卫看起来逾矩的行为不曾有半分的在乎。 依旧是怀疑,但玄卫真的没有办法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找出半分的疑点,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太过强大,不曾让他有任何的机会去窥探。 不过,玄卫庆幸的是,他没有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看到丝毫的敌意。心中的警惕,也渐渐的松懈下来,拱手道:“阁下,本人是凤王爷手下的侍卫玄卫,被奸人所害入狱,所幸与红妃娘娘相遇,这才斗胆从地牢中逃脱。现如今见到阁下,不知您所言何意,还望指点一二。只希望能为王爷在成功的道路上多多助我一臂之力啊。” 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瞒得了眼前的这个人,玄卫索性不再掩饰,将自己的身份一一道来。 玄卫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赫连慕瑾看向他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的赞许,却是让身边的红妃一愣。 主子,已经好久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了。自从她进入到君飒枫的身边以后,他看向她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她孩童时的那般宠溺。 微微点点头,衣袖轻挥,划破空气留下一个优美的弧度,玄卫再次抬头的时候,却见赫连慕瑾手里已经有了三个锦囊,小小的。 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上,金丝镶嵌在锦囊的周边,却又丝毫哦不失淡雅。 “将三个锦囊交与你的主子,切记只有在危机的时刻方可使用。” 声音中带着一些魅惑,让即使现在依旧狐疑的玄卫不得不伸出手去,展现在他的面前,三个锦囊已然落在了手上。 被精巧的做工吸引,玄卫却是更想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你主子现在驻扎在云州城。切记,只有在危机的时刻才能打开。”头顶又传来赫连慕瑾警告的声音。 “可是,有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吗?” 说着,抬起头来,却见一抹仙气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前,就连红妃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不见。 未央宫空荡荡的大殿之前,又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若不是手中紧握着如云锦一般的锦囊,玄卫只觉得这是在做梦。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他日,主子若是成功,必将重谢!” 笃信那人并没有走远,玄卫对着空气中大叫,却依旧不见半分的人影。 等待了许久未果,又知道主子一定在等他等的很着急,只好对着空气抱拳,将锦囊放回到袖中,转身离去。 “主子,为何你不直接……”与赫连慕瑾一同站在未央宫中,看着玄卫远去的背影,红妃再也忍不住问出声来。 第七百零八章 赶赴云州 第七百零八章 赶赴云州 轻轻的摇摇头,不似方才的自信与仙气,眸中流淌着一种异样的神色。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莲步轻点,一抹湛蓝便出了大殿,只留下红妃一个人盯着那远去的方向发呆。 大力的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还残存着他留下的幽香,痴痴地看着那空气中,许久才又回过神来。 玄卫身上还有伤,希望他能尽快的疗好。 从未央宫中出来,身上的疼痛让他难耐。虽然知道去云州十分紧急,但也知道这个样子根本就走不快。未曾出了京城,而是直接往未名医馆的方向奔去。 苏大夫一眼便看见从门外摇晃着身子走进来的玄卫。因为战乱的原因, 他的医馆上倒也清静了不少。 “玄小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没有做作,苏大夫是真的震惊了,将玄卫接近屋内,伸手就要为他查看伤口。 来不及解释这一切,双手只是无力的抬了抬便又放下。 “我,来不及解释,苏伯,快,尽快为我疗伤,我还要去找主子!” 纵是在坚韧的性子,几番这样受到折磨,再加上今天的打斗中体力早已不支,玄卫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无奈的摇摇头,这三个孩子,都是一样的脾气。苏大夫熟练的解开玄卫身上的衣物,目光触及三个做工良好的锦囊,纸是微楞,便帮他收好。 熟练的为其擦拭身体,上药,然后煮了一些易于自己服食的药物,又从钱柜中拿出了大部分的钱财备在一边,转身去了厨房为他准备饭菜。 才几天不见,就瘦成了这个样子,是得受了多大的苦。 人都知道苏大夫医术好,治疗伤寒等杂症很有一套,但或许也只有凤王府的人才知道,苏大夫更拿手的是外伤的治疗。 将玄卫放进浴盆中,浓浓的草药味在水中散开,原本慢慢条理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时间紧急,只能用这种类似于淬体的方法了。 不过一天时间,玄卫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一股强烈的药草味从鼻孔中钻入,还夹杂着一些腥臭的味道。 “苏伯?”叫了几声,没有收到回应,门外有悉悉率率的声音,玄卫紧张的抬起头,随后又放下,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浴盆中。 而这夹杂着腥臭的药草味,正是从这浴盆中散发出来。 一丝异色从脸上烧起,让玄卫不由的低下头去。不过很快,起身将自己擦拭干净,就已经看见苏伯端着可口的饭菜进来了。 “玄小子,怎么,饿了吧!不用谢我,老头我可不是想救你。”冷声说着,上下打量着玄卫的一切,微不可听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小子身体不错,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苏伯,就你!每次都揭我的短!” 脸上的绯红更甚,肚子却是先一步咕噜的叫出声来。 看着苏伯手中的饭菜,玄卫什么也不顾的便冲了过去。 “不谢了!”将馒头塞进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过才吃完饭,玄卫便已经从座位上爬起,确认了主子等人确实是去了云州以后,翻身上马,往南的方向赶去。 主子,等我! 尽管云州城内的生活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危机,但是在君临笙日以继夜的工作下,依旧还在其他几位皇子的压力下坚持着。 星空璀璨,玄卫正一路的往这边奔来。 云府内,不知为何,手刃云语非之后云琉雅却像是虚脱了一般。安静的躺在榻上,云琉雅有些痴痴的望着天花板。 “小姐,你还好吗?” 花青将一碗鸡汤放在桌上,双手覆在云琉雅的头上试探了几下。 因为云琉雅的异样,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是被云语非的厉鬼缠身,因此还找了一些道士来驱鬼。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云琉雅才知道。 他毕竟不是云语非,纵然重生后变得心狠手辣的她,依旧难掩住自小就养成的善良本性。虽然强烈的恨意促使她杀掉了云语非,但心中依旧难安。 毕竟,云语非是她的妹妹。 “花青,你说我是不是错了?”看着花青问,却似是呢喃。 花青手下的动作一滞,她是亲眼看着小姐一剑又一剑的将云语非刺倒在地,然后让她一点点死掉的人,也是最了解小姐的人。 纵然府上的人那般作为,花青却是明白云琉雅症结的根源。 随后却是点点头“小姐,纵然别人都说你是怎样的强大,但是毕竟,你也是一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之前二小姐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情,你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花青柔声说。 “况且,就算是今生,你觉得如果你不这样做,你觉得二小姐能放过你?你死我亡,你们两个人之间,终究是要有一个了结的。”见云琉雅的情绪稍微有些好转,花青继续说。 感激的看了花青一眼,纵观府上这么多人,花青是最懂她的。纵然有一个云语非这样的姐妹很是不幸,但是她却有花青,还有活泼的白素,这就够了。 许久,看着花青端着碗走过来的身影,云琉雅调皮的一笑。乖巧的将鸡汤全都喝完。没有必要因为云语非的事情再次让自己不开心。 没错,她应该痛快才是。至于萧姨娘,因为她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仇恨,所以饶了她一命,不过看她醒来后疯癫的样子,云琉雅觉得也就够了。 世上,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至亲的人被手刃致死而无能为力更为残忍和痛苦的事情了。 “不过小姐,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勤王爷那边,你该怎么办?” 看着心情好了一些的云琉雅,花青有些欣慰的笑了。果然,她最需要的还是别人的支持。纵然她自己说服过自己多次,但是始终背着帽子不被人理解,依旧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原本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的云琉雅听到花青的话,又一次跌落到了谷底,是啊,现在君临风那边怎么办? 哀怨的看了花青一眼,嘟起还有些苍白的小嘴。 “你说呢,我该怎么办?”将问题重新抛给花青,谁让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七百零九章 投奔君临笙 第七百零九章 投奔君临笙 “啊?小姐,你这不是吓我吗?”同样的撅起小嘴撒娇,花青抱怨的说。”不带小姐你这样欺负人的!” “就是欺负你!怎么了!”说着,伸手便往花青的身上挠去。 花青放下手中的碗,护住腰部以防云琉雅的攻击。 “救命啊!哈哈!”嬉笑的声音在房间内传来,云琉雅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云语非是被自己杀死,首先说好问君临风要云语非头颅的条件就已经不成立,也就是说她与君临风的合作条件也不成立。云琉雅也就没有必要为君临风做事。 那么现在,不知道君临笙的情况怎么样了。尽管心中还有丝丝的恼意,对于君临笙的嫌念颇深,但是却是最好的投奔办法。 与花青撕扯打闹一会儿,云琉雅大松了一口气,从榻上下来,找来纸砚便开始写信。云语非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拖了。 下笔间,心情却依旧是复杂了。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她承认,与君临笙相好的那段日子她是最开心的。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曾经,为了君临笙的一度颓废也是她最难受的日子。 这个男人,从天堂到地狱,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很君临风一样怨恨君临笙。 纵是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不是自己的良人,但那跳动不安的心又如何解释? 薄薄的一张纸,云琉雅愣是写了一个时辰,冷汗在额头上直冒,这次却不是因为云语非,而是因为君临笙。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纵然以云家家主的身份,但是他却是依旧要直接面对君临笙。她不知道,她还忍不忍得住,她还能不能坚持下来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压制回去。 君临笙在书房里依旧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开心的是接到玄卫的信,说他已经从地牢中逃脱,正在往这边赶,并直言有礼物要送给君临笙。 而且因为疏忽大意,知道近了云州城在发出消息。 若是不遇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后天就能到了。 终于,青侍和玄卫都在,他的左右手终于全了。纵然云州城内现在有再大的困境,君临笙都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就在君临笙沉思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传来。大步的走到门前,却是看到青侍犹豫的脸。青侍的越发淡定便越是让他不安,沉下脸来。 “怎么了?” 青侍紧握着手中的信,不知道要不要给君临笙看。 现在已经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云州城内的一切又都不是太过安定,而这时候云琉雅来信,他害怕会影响到主子御敌的心情。 况且,云小姐对主子的心境的影响他们都是有目共睹,若是云小姐此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浑身不由得一个哆嗦,他可不敢想象主子在这个时候发飙的样子。 见青侍不说话,君临笙心中却越是急躁了起来。 “你怎么了?”低头看到青侍手中已经被浸湿的信,君临笙伸出手。 青侍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也就不再隐瞒,将信递给了他。 “主子,这个,你看看就行了。千万别……”疑惑于青侍的话,待看到那落款时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抽搐。 云家家主云琉雅敬上! “柠袖……”低声的呢喃,他终于明白了那预感的来源是什么。柠袖给他写信了,却是用的云家家主的落款。 看着主子失神的模样,青侍由己又恨,他就知道不应该让主子看!但是他却不知道君临笙心伤的来源。 “凤王爷亲启,现各皇子割据,皇位的争夺愈演愈烈,云家不甘楚国落入贼人手中,念王爷心怀天下。家主百般思量下希望可以投入凤王麾下,望王爷成全。愿王爷事成,以德治理天下!为表诚意,特在信封之后敬奉两张图谱。小小薄礼,还望王爷手下。” 清秀的字迹扑入眼中,的确是云琉雅的字。只是口口声声中却以云家的角度出发,没有丝毫的个人感情夹杂在里面。 可是他却忘记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她越是这样讲,便越是想要掩饰。也正好说明了她想要掩饰的问题是一个事实。 厚厚的触感从手底传来,君临笙打开来看,果然是两张兵器的图谱。 细腻的笔触将每一寸都画的如栩如生,没有华丽的装饰,每一个勾角,每一处利刃都恰到好处。 久经战场的他当然明白这种东西的好处。他当然知道云家是兵器世家,但是却未曾拿出让君临笙满意的作品,又因为云昊天是君临风的岳父,也就没有想过要拉拢。 纵然明知道家主是云琉雅的,再加上之前与云琉雅的矛盾,他也不曾想过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有这般的才能。不由的紧紧攥着,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是柠袖所做?” 时间回到那树林中,许涵媛第一次买凶杀她,她在树林中将她救下,紧紧相拥,重伤之下她却还是要坚持去铁匠铺,想想,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为了自己设计的兵器。 明明两个人相距那么近过,可是他却不曾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爱人,心中更加的羞愧难当,也对于与云琉雅关系的恶化失落起来。 青侍疑惑于主子脸上的变化,当他看到那一抹惊喜之后更是惊讶,心里却松了许多。 “主子?”试探的叫了两声。君临笙才回过神来。 将图纸举在青侍的面前,忍不住惊喜的问道。“这个是柠袖所做?”疑惑的语气,却更多的是自豪和惊喜。 青侍紧紧盯着那图纸,半晌,重重的点点头。 “主子,我在云府做铁柱的时候,云姑娘曾经给过我她亲自设计的匕首,手法如出一辙,应该是她亲手所做。”青侍如实的答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 有些气氛的敲了一下青侍的头。这个青侍,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就不像他禀告! 青侍委屈的摸了摸头,“我……我忘了。” 他又怎么敢说,在那之后来两个人彻底的谈崩,他害怕主子勾起伤心往事所以不说? 第七百一十章 金念幽的计划 第七百一十章 金念幽的计划 很快,君临笙将图纸交给青侍,让他找人去打造。一攻一守,云琉雅给出的这两件兵器明显是经过考量的。 这样来说,云州城内的危机倒是可是暂时的缓解一阵子了。 反复的看着云琉雅的信,无限的遐思被重新勾起来。这么长时间的相伴,又这么长时间的冷战。两个人终于再一次有了交集,却是因为在这战乱期间。 他,是三皇子凤王爷君临笙;而她,是云家家主云琉雅。 她于他,只是皇位争夺上的辅佐关系。而且单单是为了黎民百姓。 这样的结果,君临笙不知道是喜是忧。 而此时,城北的破庙内,在云语非死后的当天晚上,勤王府的侍卫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云侧妃和已经疯癫了的娘亲。 入鼻的血腥和眼前残忍的场面让不少侍卫当场呕吐出来。而消息一传到勤王府,却是换了君临风的暴怒。厌恶的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然而,最让他气愤的不是因为云语非的突然死于非命,而是云琉雅出尔反尔的态度。 虽然云琉雅是完全按照约定所来,杀死云语非的不是君临风,他也就没有资格得到云家的支持。可是他却心心念念是因为他将云语非赶出王府才让云琉雅有了可乘之机。 最让他气不过的时,余子秋从云州发回来的消息说,云琉雅已经投奔给了君临笙!难道?难道之前传言两个人的暧昧是真的? 乒乒乓乓的声音再次在书房中传出,一件件上好的瓷瓶摔落到地上,连城的宝物瞬间化为了灰烬。有对于错失良才的悲愤,同样也有对云琉雅背叛的愤怒! 而这些消息,同样传到了金念幽的耳中。 嘴角轻勾,划出一抹冷笑。云语非吗?她死了。虽然在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但是对金念幽来说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听说了云语非的惨死状况,金念幽第二天的时候特地去那破庙之内看了一眼,果然是惨不忍睹。 而君临风,她引以为傲的夫君,却没有以任何的名义为她下葬,只是任由尸体在那空中暴露着,并未入土而安。 早就已经忘记嫁到勤王府的最初目的,随着在与云语非的争吵中,淡化了金念幽对于云琉雅的恨意。而现在,她突然发现需要重新找一个目标才是。 她自然知道害死云语非的是云琉雅,可是她可从来都没有傻到想过要为云语非报仇。 能让君临风撕破温文尔雅的脸皮同意以云语非为代价,想必必定是那个东西。 云琉雅能给的,是那个东西吗?从小到大,她可见的多了。虽然见得多,却也因为不喜欢而刻意的回避。 云琉雅能给的,是不是她给了他,就能让他沉在自己的石榴裙底下,真正的成为她的玩物呢? 刻意的打扮了一番,既不过分的娇媚,又不是女子的柔气。不得不承认,她比云语非更能抓住男人的心思,也更能讨男人欢心。 故作怯懦的走进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乒乓的声音,金念幽犹豫了几下,却还是敲开门来。 “谁!” 正在气头上的君临风听到敲门,原本已经渐渐消去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起来。烦躁的看着门方向的位置,没有了温润的遮掩,虽然面容依旧姣好,但也多了一些狰狞。 “王爷,是我, 幽儿!”不是往日的娇媚,却多了一些干练。 听到门外的声音,还是一个女人,君临风更加的烦躁起来。 “滚出去!”没有让金念幽进门的意思,直接拦在门外道。 金念幽却并没有听从君临风的话,反而更加的往前走一步,推开门来,正遇到君临风那滔天的怒火。 “临风,幽儿有一计可以挫败三皇子。”不拐弯抹角,金念幽一进门便直接开口说。 烦躁的看了金念幽一眼,虽然女人今天的明显的不同她看在眼里,但是他并不认为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会有什么本事扳倒三皇子。 “出去!”滔天的怒火直视着金念幽幽深的双眸,冷声道。说着,一拳往金念幽的方向打去。 轻松的别过头,虽然金念幽的武艺不精,但是对付这样的动作她还是很在行。 并没有被君临风的动作所气恼,金念幽直接往书房的内部走去,不顾君临风要杀人的眼色,径直坐在了君临风平时常坐的椅子上,傲慢至极。 “王爷,幽儿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害怕宁国公什么?” 打定心情来这里,她已经出府用了半天的时间将朝堂上的情形了解了大概。对于一些公开表态的,尤其是宁国公这样的,她自然是清楚的很。 在她看来,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的东西,却在君临风的眼里成了要事。 “你一个妇人之道懂什么!” 许是被金念幽大胆的动作惊住,又或许是急病乱投医的心态,君临风不再着急的要敢金念幽出去。 “国公的身份,终究是一个殊荣罢了。纵然以后留着会有大用,但是现在却对我们构成了威胁不是吗?” 意识到君临风的变化,金念幽再次说起话来已经不再那么急促,缓缓道来,将其中的利害一一分析。 “但是,王爷觉得,就算你以后能顺利登上王位,有宁国公的反对,你的日子会很好过?与其留着日后解决,倒不如在他还没成气候之前,尽快的将他除掉。况且,王爷你人后去做,纵使朝上之人知道宁府受挫,但是却有三个皇子对他公然表态支持君临笙的事情耿耿于怀,你觉得,以勤王爷温文尔雅的脾性,能成为他们口诛笔伐对象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丝毫不避讳君临风要哦称王的野心,金念幽直视着他的眼睛。 “而且,他可还是三皇子的后盾!” 句句道来,已经为君临风指了一条明路。趁机会偷袭宁府,重创君临笙在京城的后盾,然后栽赃嫁祸给其他的皇子。 到时候,君临笙便真的成了云州的王,而不是楚国的王。 仔细的将金念幽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许久,君临风突然狡黠的一笑,是对金念幽的认可。 “好,如果你说的好,我就去这么做!” 不再是娇柔造作的叫她幽儿,君临风确实被眼前的女人提点了一下。 第七百一十一章 宁府遇袭 第七百一十一章 宁府遇袭 是夜,金念幽与君临风在书房中详谈至深夜。 经过金念幽的分析,君临风越发的觉得宁国公和宁府都留不得。 况且,在此刻重挫宁府更能断了君临笙的后路,又能为自己谋权争得利益,更是可以借此机会嫁祸给其他皇子,简直就是一箭四雕。 商定好事宜后,君临风不住的拍手叫好。事不宜迟,当天晚上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冬天的夜向来来的早,申时用膳,各个商铺都已经打烊,开始进入了夜晚。等到君临风收拾好一切出现在勤王府的院子中时,不过才子时。 没有过多的言语,此次找来的侍卫全都是君临风的心腹,也是他所认为的身手最好的人。 既然主意已经打定,那不如更来的痛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君临风这才在金念幽的建议之上,当下决定今晚就行动。 历经楚国几代君王,宁府俨然已经成为有一个名讳,一个能燃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的名讳,同时也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此刻,宁府红漆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威严的气息不言而喻。 正如宁府之人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即使是在黑夜中也是那般妖冶的颜色。未曾发觉,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一小块石子在城墙上掉落,原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隐在静谧的夜中却是格外的清脆。此时墙外,一群黑衣人正伏在地上窥听着里面的动静。半晌,竟是连半个脚步声都没有。 对身后同样装扮的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人便会意。脚尖轻点墙壁,很快便到了宁府的墙壁上。看到现下空荡荡的院子,同样的对着身下的人点点头。 很快,云梯便已经运来,打在宁府的院墙,一个接一个,翻进了宁府内。 本来,宁府内的守卫很是严密,但是来人此时却是找的宁婉的院子。因为宁婉本就清冷的性子,不愿意有太多的人在院子中来回的走动,因此便打发那些护院走开了。一来她乐的清静,而来可以为父亲那边多派点儿兵力以加强防范,聊表孝心。 可是从来没想到,这样一个细微的心思竟然被君临风落了把柄。 “什么人!” 很快,众人便找到了宁国公的院子,但这里果然是有众多的护卫把守。黑衣人虽然行事谨慎小心,但依旧被护院拦下。 没有多余的解释,手持大刀一把便削在了来人的脖子上。血色映着月光弥散开来,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 “来人啊!有刺客!” 终究还是引起了宁府内的躁动。不大的寝房前,早已经灯火通明。 宁国公闻言,也已经从寝房里出来。久居高位,只是单站在众人的面前,一股威严的气势便已经无形的散发出来,让原本吵闹的庭院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侍卫们皆是紧紧地护在宁国公身边,皆是怕他有什么闪失。 “你们是什么人!”语气平淡,依旧是权高位重者对属下发号示令的姿态,即使是在眼前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却已然能保持镇定,丝毫不见慌乱。可是,君临风找来的人又岂会是这么好糊弄? “呵呵,你宁国公位高权重,只是可惜了,太不识抬举!”说着,就已经欺身向前,身边的侍卫虽然抵死抵抗,但抵不住身后一连几个人的攻击。可见来人,完全是对着宁国公去的。 显然,君临风派来的人都是训练有素,并没有与周边的人周旋,而是直接奔着宁国公就去。 “混账!你们是什么人!老夫为官几十余载,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至招来杀身之祸!”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但依旧是说话掷地有声。 依旧是无畏的砍杀,宁府侍卫的阵势明显的弱了下来。 终于,叫喊声在一声大喝中安静了些许。 “休伤我父亲!”来人气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显然,因为来的匆忙,腰间的束带还未曾扣好。话音未落,便已将最靠近宁国公的一位黑衣人拦腰斩断。 血迹溅到了宁国公的寝房门口,宁彦已经横在了父亲面前。 知道多说无益,宁彦也不问这些人来自哪里,便带着赶来的护卫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就算宁彦如何的彪悍,却依旧不是他们的的对手。 更何况,宁彦对于武艺不过是略懂皮毛,虽说官任兵部尚书,但终究还是尚书职位,毕竟是文官。 宁彦的节节后退自然是被这群黑衣人看在眼里,面巾遮掩下,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鄙夷的笑容。“就你!”一道寒光逼近,已经刺进了宁彦的右臂。 来不及痛呼,身后的宁国公的重量却压在了他的身上。心下一惊:“父亲!”想要让开身来将父亲揽在怀里,可黑衣人哪里肯依?刀刀不留情,刀刀想要除掉二人的性命! “哈哈!”就在此时,一声拍掌声出现在院子里。“哈哈,宁国公,你没想到吧。”看到宁府大势已去,只要他稍一用力便可以将他除掉,所以来人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那人这下面巾,一张络腮脸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宁国公一惊。 他认的此人,之前,就是因为他的阻挠,在君飒枫面前告发了这个人的作风问题,所以才让他失去了一个晋升的机会,反而被贬为京城的府尹。 虽然与杜辉同位府尹,但是杜辉是皇帝直属,他却是要手地方的管制!身份不是差了半点儿!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宁国公早就知道这个人是君临风的人,而且在君临风处也不受用。但是因为之前此人心中的怨恨的原因,所以他却是今天晚上的最佳人选。 而且看这些侍卫,也必定是他一个小小的府尹手下该有的兵! “白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尽管已经受了重伤,汩汩的血液依旧从伤口处流出,但是宁国公却还是强撑着,不给对方留一点儿机会得瑟。 第七百一十二章 云府的护卫 第七百一十二章 云府的护卫 可是那人依旧没有被宁国公的作态吓到。 “怎么?这种情况下看到我很惊讶?宁国公为人中肯,又足智多谋,可是错就不应该站错位置!殿下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可是高兴的很呢!哈哈!”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正是因为之前在朝堂上公开表态说支持三殿下才会来此杀身之祸! “你这个小人!”不等宁国公开口,宁彦就已经抢先骂道。 并没有被宁彦的话气到,白大人却是笑的更加猖獗了。 “哈哈!我就是小人,试问你们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可是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嗯?宁国公。”目光故意在宁国公的身上打量着,挑了挑眉,神情很是不屑。 宁国公此时面色已经苍白,从胸口到四肢已经受伤多处,自然没有机会理会这些。 就在白大人就要将宁府的一行人俘虏起来的时候,一声怒喝却是在半空中传来。 “依本公子言,小人就应该下地狱!”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让人浑身都不由的一震。 片刻,便见一身素色衣袍的清秀男子立在院落之内,再看那白大人,已然跌落在地上,口吐白沫。 本是初冬,就已经有丝丝的寒气直逼人。可眼前的男子虽然做了对宁府有恩的事情,却依旧让人觉得一片冰冷。众人的心便再一次悬了起来。 只是宁府内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住这人,只好任由他去了。 随意的在身后摆摆手,几道同样素色的身影从夜中闪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便将黑衣人大的节节败退。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不由的有些恼怒,原本好好的计划,就等着回去领赏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了这么档子事! 那人只是冷笑一声,原本就清秀的脸上更加增添了几分威严,颇有几分贵族之气,可这冰冷的气质又不像是贵族人家。 来人武功诡异,但是却是很有章法,黑衣人自知技不如人,几个眼神对过便傲转身出了宁府。来人见他们逃跑,并不阻拦,只是派了一个人在身后悄悄的跟着。 “父亲!”黑衣人刚走,原本就是强撑着的宁国公却突然倒了下去。苍白的脸色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清朗!快来照看父亲!”虽然知道宁国公的伤势很重要,但是现在还有外人在。 “多谢公子相救,若不是今日公子赶到,怕是父亲与我都成了别人的俘虏,斗胆请教公子大名。”能够从父亲昏迷的状况中很快的回过身来,宁彦已是难得。 那人却似乎并不在乎宁彦的示好和问话,但是摆摆手。 “秦天佑,我的名字。我是云府的侍卫。”没有过多的解释,却已经将事情的最关键部分说了出来。因为他是云府的侍卫,所以云琉雅的外祖父家出了事情才不会袖手旁观。也很好的摆脱了宁彦的猜疑。 只是这副浑然天成的冰冷气质,这般高超的武艺,对那些武功高强之人的挥之即来,以及这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质,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云府的侍卫。 最重要的是,被人这般冰冷的看待,让宁彦很不爽。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发作,毕竟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将几个好友留在府上护你们安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不等宁彦将所有的疑问都搞清楚,那人已然跃上房顶 ,踏着一路的树枝,便出了宁国公府。 随着白衣男子的远去,宁彦有些愣神,心里的疑问越发的眼中,却被身后一声低唤叫回了心神。 “彦儿。”宁国公低声着自家的儿子,清正将他往寝房的方向背去。 很快,陈大夫终于赶来,在摸过了宁国公的脉象之后却是沉默不语,看的宁彦心中一阵的焦急。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又在怎么会不知道着急也没用的道理?只好眼巴巴的等着陈大夫的话。 “老爷本就年迈,在经这样一折腾,怕是老爷子的身体受不住啊!”陈大夫面露难色。 更加感到危难的却是宁彦,“这……陈大夫,你看。” 未等陈大夫把话解释清楚,宁彦就已经有些坐不住,紧攥着拳头,就要去鞭白大人的尸! “不过,经老夫用药好好的条理一番,应该能恢复一些。” 陈大夫这才开口说后半句话,迎上宁彦杀人的目光之后,陈大夫却又是低头去。 “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又经不起时间的折腾。”摇摇头,并不明说,却已经透露的十分清楚。 皇位的争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若是宁国公身体抱恙,只怕是会对支持的对象造成一个严重的打击。这样一来,那皇子的目的便是达到了!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压抑起来,门外却传来一声温婉大方的声音,只是声音中却带着丝毫补赛修饰的惊恐。 “爹!” 宁婉已经扑倒在宁国公的身边。看到原本健朗的宁国公此刻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纵是在乐观的人,也难免会往歪处想,更何况是向来娇滴滴的宁婉? 宁彦看清了来人,心中暗叫不好。宁婉身子本来就弱,钥匙再经这么一刺激…… “姐姐,你快起来。”说着,便把宁婉拉了起来。 只是宁婉的眼一直紧紧盯着榻上的人。她自然是听说了宁府的事情,又听说是在她的别院中找了入口,心中愧疚难挡。 本来她是想好好的保护爹的,却不想反成了敌人的“帮凶”。 其实是她多虑了,依照今天晚上的架势,总是有再多的人,若不是秦天佑及时出现,后果只能是一样的。 重创宁府,给宁国公重伤或者毙命。而现在,虽然秦天佑救了他们,但是君临风的意愿也明显得到了满足。 虽是君临风连夜做的决定,比较匆忙,但是以他的谨慎,定然是想好了诸多应变额计策才对。 只是,宁婉就算分析到了这一步,又怎么会释怀自己?看着躺在榻上的父亲,没有了往日的微风,更像是一个小老头,不由的眼泪盈眶。 这一哭,泪水便如泉水一般止不住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秦天佑的回归 第七百一十三章 秦天佑的回归 “哐啷!” 正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碗,寄给君临笙的信已经有四天了,却还是没收到回信。虽然他知道云州到京城路途遥远,必定是路上耽搁了些,但心中依旧难掩住失落。 可是当她听到白素冒冒失失闯进来说的话之后,云琉雅则是整个脸色都白了! 宁府遇刺,外祖父手伤?手中的瓷碗也掉落在了地上。 “这都是怎么一回儿事儿!”整个人都带着怒气,因此也就迁怒到了进门送信的白素。 白素盯着云琉雅盛怒的脸,自知自己处事不妥当了。有些心虚的看了花青一眼,求救的眼神一出来,却是收到了花青的反瞪。 “勤王爷昨日派人潜入宁府,旨在重创宁国公。”身后,一抹冰冷的声音却是解了白素的尴尬。 众人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寻声望去,却看见秦天佑正从门外走来。 众人脸上皆是一喜,就连云琉雅也是。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将秦天佑让进屋里来。 却只是短暂的喜悦,云琉雅的脸上便被越发凶狠的怒意所替代。 君临风!又是他!前世中兔死狗烹,让她去做替罪羊,这一世居然又把念头打到他的亲人身上来! 她发誓,假以时日,必定要君临风的死相比云语非惨数倍! 双拳不由得紧握,幽深的黑眸因为怒意而变得更加的神秘,明明已经知道了主人现在很狂躁,却是看不透接下来要做什么。因为迎接秦天佑的回来,所以是站着身子的,正对着门口,颇有泼妇的形象。 当秦天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云琉雅的这番模样。 随即脸色一沉,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要用这样的表情吗?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看向云琉雅的眼神更加的柔情,却同样是更加的无奈。 当然,正处在盛怒中的云琉雅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待心中问候完君临风的祖宗八代后,也丝毫不在乎招惹的是皇室中人。 回过神来之后,看着门外早已没有了秦天佑的身影,转过头,正看到秦天佑站在她的身侧。 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还是回来了。只是这再次相见,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一直观察这云琉雅的秦天佑自然是捕捉到了那一抹异色,心中一喜,嘴角也咧开了几分,竟是不自觉的笑了。 不管怎么样,以什么样的身份,最起码也说明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想来,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云琉雅才会有如此的本领了。 当然,云琉雅并不知道秦天佑的表情和此时所想。 沉思了片刻,待心智稍稍平定之后,云琉雅才沉声问道。 “天佑,谢谢你。”没有过多的解释,云琉雅相信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中,若是没秦天佑事情会更糟。 尽管,她没有理由推断秦天佑当时在现场。 “天佑,你能将昨天晚上知道情形全都告诉我一遍吗?”云琉雅认真的问。此话,相当于落实了秦天佑本身就在现场的事实。 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云琉雅的推断。将自己从宁府里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云琉雅。全部听完,云琉雅脸色已经铁青。这君临风,着实做的欺人太甚! 秦天佑看云琉雅越来越难看的脸上,一时间六神无主起来。 “云琉雅,你别难过。我不是来了吗?我来帮你啊!”被云琉雅的反应弄的慌乱,秦天佑丝毫都没有感觉此话说出来有多么的暧昧。 有些感激的看了秦天佑一眼,但是只是感激。但是云琉雅知道,她只是感激昨天晚上的救命之恩。 说起她与君临风的仇恨,她还不想要秦天佑插手。 故作淡然的笑了笑,却是转移了话题。 “天佑,辛苦你了。你刚回来吗?”没有问前些日子去哪儿了,而是问,你刚回来。就好像是被云琉雅托出去办事一样。 秦天佑点点头,虽然没能明白云琉雅话中的意思,却是对云琉雅给的他的台阶跟感兴趣当即便踩着下来。 “嗯,昨天夜里回来的。” 因为他走之后,云府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云琉雅在府内的时间并不长。秦天佑的房间依旧还是之前的样子。云琉雅没有叫人动,也没有人敢去懂秦护卫的房间。 “我……”秦天佑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云琉雅抢了先。 “既然你刚回来,昨日夜里又那么的累,要不你先下去休息吧。” 虽然有花青和白素在场,但是云琉雅仍然感觉到有些尴尬。那日的争吵,那日的狠话,云琉雅犹记在耳,只是不知道秦天佑是否还记得。 她知道,即使秦天佑现在回来,依旧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有了之前的隔阂,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定不如从前。 “云琉雅,我不累!” 秦天佑不满的看着她。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受伤的那个,云琉雅级那么的不待见他吗! 吼~ 猛然间,一声呼啸传入众人的耳朵中。两个人对峙的尴尬气氛倒是被突然间打断。 “牙牙!你瞎叫什么!看本小姐不收拾你!”故意挽了挽袖子,云琉雅大步的往牙牙的方向走去。 牙牙听到云琉雅的声音中带着怒气,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啊呜一声,转眼间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不远处一直小夜枭。 “小姐,这里有一直带着红毛的夜枭,小小的,还长的挺好看的。今天中午就给牙牙打了牙祭吧。”说着,邀功一样将夜枭送到牙牙的眼前看了一眼。 夜枭? 云琉雅仔细的回忆,好像季流云之前提过又一次因为一只夜枭不小心伤了大白却被水娘骂的事情,那时候是君临笙的信,难道这次? 花青自然也看出了这夜枭的不同,连忙喝住她。 “素素!你瞎说什么呢!” 白素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前两人一眼,知道看到他腿上那张微不足道的小纸条,这才讪笑的将这只夜枭放下,身边的人尴尬的点点头。 “那个,我不知道哈。嘿嘿,小姐不要怪罪。”有些厚脸皮的先寻求云琉雅的原谅,云琉雅只是白了她一眼,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七百一十四章 勾引 第七百一十四章 勾引 云琉雅小心翼翼的从它的腿上取下那张纸条。果然,是君临笙的信。 “云家家主亲启,承蒙家主厚爱,本王感激不尽。更是感激家主赠与的两张图谱。近三日内京城恐有异动,还望家主小心。” 果然,是君临笙的信。与云琉雅同样的语气,这只是云家家主与凤王爷之间的交易,君临笙和云琉雅之间无关。 这或许死最好的结局,可是云琉雅心中依然是空落落的,紧紧地盯着那张纸,就像当时想尽了办法要给君临笙写信时一样纠结。 将书信紧紧地攥在手里,随即进了屋,好不留情的将它投进了火盆里。他说的三日内的异动,到底是指什么? 那么,他知不知道现在外祖父的事情? 云琉雅思量着,却没有发现在看到那夜枭后,知道她将信封展开后身边秦天佑的异样。 没有像之前一样的生气的质问,或许是害怕吧,害怕云琉雅再一次说出那样的话。刚才即使云琉雅叫他走,他都强硬的留下。只是这次,却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只是转身后神情的黯然,只有自己才知道。自从认识了她,他便变的一次又一次的不再像自己,却对之甘之如饴,无可奈何。 云州城内,君临笙看着红甄飞走的那一刻,心中好像隐隐作痛,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可是偏偏就不是疼,而是痒,想挠又挠不到的痒。 酒楼中,韩紫齐正不断的为身边的将军夹菜。 “将军,我这才来了几天就知道这家的红烧排骨最好吃,怎么,你都不知道?” 说着,便又将一块排骨夹到他的碗中。红润的色泽下,就像美人的樱唇,让人忍不住直接抱上去撕咬。 更重要的是,身边就真的有一张樱唇的美人。不过一尺的距离,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不断的传入那人的鼻孔中,让人忍不住凑上鼻去,想要的更多。 这样想着,脑袋也往女人的身边靠了靠。 “讨厌!你干嘛。” 韩紫齐有些娇羞的推开将军的头,声音虽然娇媚,但是拒绝的神态呃不是假的。好像就真的生气了一般。不去看他,自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小嘴翁动着,不时的还撅起来,嘴上还泛着油光,看起来更加的妩媚动人。 将军自知失礼,有些羞赧的挠挠头。 “韩姑娘,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接着埋下头,看起来埋头吃着韩紫齐为他夹在碗里的排骨,只是眼睛却不是的飘着对面的情况。 看着韩紫齐现在的样子,不由的血脉喷张。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啊!不由的擦了一把冷汗。 叶庭凉本就是云州本地的一个百夫长,君临笙占据云州后,叶庭凉很自然的就投奔了君临笙。再加上这些天表现的十分出色,有提升他为裨将的意愿,眼看自己的前途越来越光明,就在这个时候君临笙身边的红人余子秋将军却说要找几个人一块聊聊以增进感情。 结果发现到了这里后就只有他一个人,当然还有余将军和韩紫齐。 韩紫齐是余子秋朋友所托照顾的妹妹,所以除了打仗,几乎每次出门都要将她带着,众人倒也不足为奇,但奇怪就奇怪在只有他一个人。但越是这样,叶庭凉就越是觉得余子秋对他有特殊照顾,心中窃喜。 后来余将军说还有点儿事儿就先离开了,言辞闪托的样子好像不方便告诉韩紫齐,这才偷偷告诉了叶庭凉让她转为告知。而且酒水钱也已经结算了。 这样一来。这偌大的包房里就只有叶庭凉和韩紫齐两个人了。 纵然叶庭凉是正人君子,但终究不是柳下惠,眼前有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坐着,行为举止皆是妩媚妖娆。虽然不乏风情,却也少不了一些妩媚端庄,让他心里总是痒痒的。 偏偏两个人在一起还都这么尴尬,所以就会有互相夹个菜什么的互动。这样一来,两个人肢体间难免会有些碰触。 叶庭凉只觉得被韩紫齐碰过的地方,甚至看过的地方都是热的。 “咳咳,韩姑娘,你,方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 明明收到了韩紫齐原谅的眼神,但是不知为何,叶庭凉就是想在多提几句,让韩紫齐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就有了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 一听此言,韩紫齐的脸更加的红润了,就像一只熟透了的寿桃,让人忍不住去啃上几口。动作也是迟钝了一些,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一双水眸兀自灵动着,看着叶庭凉水汪汪的。“叶将军……”似是有天大的委屈,却只能叫一声叶将军。 声音中更加带了几分柔弱,掺杂着那若有若无的娇媚,足以让任何的男子心神荡漾。 有些沉醉的闭上眼睛,身体不由的往韩紫齐的方向又靠近了几分。原本就靠近的距离,现在看起来有些像是紧贴着。 韩紫齐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边靠了靠,然后叶庭凉再靠过来,如此反复几次,韩紫齐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叶庭凉这么搂抱着。 “韩姑娘,你可是用了社么呢上好的熏香,好香啊……” 韩紫齐也已经无意再食。此刻耳朵上被吹了几口热气,心里痒痒的的,身子越发的柔软起来,靠在叶庭凉的身上,柔若无骨。 “叶将军,你就不要拿小女开玩笑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同样是风情万种。 双手不由的楼上她的腰,触手的温暖依旧是让他心头一惊。随即笑的越发的明艳了起来。 “韩姑娘不仅身上很香,而且还很软。温软香玉哦。”谈话间,已经是说不见的轻佻意味。 “叶将军,不要。”韩紫齐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身子快速的往后退着,可是退几步就会感到来人往前走几步。 “余大哥要回来了!韩紫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一双小手依旧推着叶庭凉的胸膛,那却是因为她知道触碰男人这里,会让男人更快的臣服在自己身下。 这一招,她当年在刘羽西身上屡试不爽。 “余将军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我……” 叶庭凉已经满脸通红,许是提到余子秋,他的脸上正了正,显然心中有了顾虑,不再有方才的轻佻。只是挑起的情欲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放掉?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夫妻间的革命友谊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夫妻间的革命友谊 踌躇了片刻,不顾韩紫齐的反对,直接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 “韩姑娘,末将的心脏是为你而跳动的。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说着,紧搂住韩紫齐,不让她有挣扎的余地。语气中,更是说不尽的哀求。 韩紫齐被这突来的动作惊呼,却更是惊叹于他的话语。 “你,你,将军,你是说喜欢我吗?”韩紫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将头埋于叶庭凉的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顺便隐去了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对!韩姑娘,我是真心的。从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你我就对你动心了。只是,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现在,现在我不怕了。我也是一个裨将了!” 急于解释,将韩紫齐搂的更紧,简单的推搡几下,但怀中的温软香玉彻底平静以后便再也忍不住,大嘴覆上韩紫齐的小口,疯狂的虐夺者。 “唔……”韩紫齐被吻得说不出话来,却恰好躲过了眸中流淌出的那一抹精光。 即使之前是不屑的,但是既然老天垂怜他重新给了她这样的躯体,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 对面的窗内,余子秋淡定的品着茶,一直信鸽从窗口处落下,余子秋将怀中早已备好的信收拾装好送了出去,继续冷眼观望着这场春宫大戏。 许涵媛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他这才待她来的目的,就有一个这样的用途。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当事人并没有不乐意,反而很乐得其成呢! 勤王府,书房内。自从那日重创宁府的事情成功以后,金念幽便成了书房里的常客。不过,不再是以送补品的身份,而是真真正正的君临风的参谋。 “王爷若是觉得此举可行,大可去用!”简单的分析了一下,金念幽这一招虽然险,但并没有多大的坏处。而且小打小闹,更能激发那些人的斗志。让他们觉得不安,她便越成功。 “好!”君临风赞许的点点头。本来,身边有这样好的一个谋士,竟然让他忽略了。想来,都怪云语非那个没头脑的家伙! 看向金念幽的眼神也不自觉的越发的炙热了起来。他一直都觉得,只有像云琉雅那样同时拥有强大的背景,杰出的能力和美丽的外表的女人才堪配他的女人,因此对家中的二女很不上心。 但是云语非死后,君临风几番与金念幽聊天谈心,多次谈到政事上的问题,发现她不比云琉雅弱。只是之前与云语非那样的货色在一起降低了她的身价而已。 最重要的是。与金念幽之间,没有令他恼人的儿女私情,两个人之间,相互扶持只为了共同的利益,那么他日恼羞成怒,兔死狗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及。 毕竟,金念幽是联姻而来,背后明国的势力虽不曾表态要拥护君临风为王,甚至又一次在烨城地区不断的滋事。只不过小打小闹,并不想要完全的引起楚国的大军。不过,却足以表明态度。 其实君临风几番暗示金念幽给明国皇室写信。依金念幽之前在皇室中的受宠程度,即使招不来军队,但是来几个使臣对着朝中的大臣呵斥几声却还是可以的。 煽动他们说一定要立君临风为帝,否则两国就起争执什么的,到时候他再以伸张大义的形象出面,将明国的使团说的心定下来。如果真的能够顺水推舟上了王位,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此事迟迟未定,第一是因为君临风害怕明国会出尔反尔,到时候被他们反噬。 第二则是怀疑金念幽的能力。毕竟,金念幽只是一个十三公主,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平民百姓家尚且懂得这个道理,况且是本就亲情凉薄,以利益为先的皇室? 更何况,金念幽几经透露说明国现在也不是十分的太平。 但是同样是因为出于联姻的原因,君临风对金念幽是十分的不信任的。毕竟金念幽是君飒枫在位时联姻而来,已获得先皇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即使有一天他当上了皇位,却依旧要担心金念幽与明国里应外合。 无论如何,金念幽是不能留的。但是她现在所说的一些手段却让他非常的受用。比如果偷袭宁府,还有暗中拉扯大皇子的心腹。 各个条件都能打动到敌人的要害,给予致命的一击,而得利的,有且只有君临风。 被君临风的注视说不出话来,金念幽故作羞赧的别过头去。她知道,只要男人认真看着她的时候走出娇羞的姿态,那男人不管是出于愤怒还是激动,便会很容易的勾起男人的欲、望。 “临风?可是幽儿脸上有东西?”撇开朝政上的事情,半晌,金念幽才从那羞赧中回过神来。摸着自己光洁的皮肤,有些惊慌失措的道。 “没,没。幽儿,你很好,很漂亮……”说着,君临风便已经欺身向前,手已经伸到了金念幽的衣襟里。 金念幽不由的惊呼,只是猛然间被君临风堵住了双唇,便只会呜咽的说不出话。 “唔,唔……”还处身在书房,君临风已然对她有这样的动作。金念幽推搡了几下,便任由君临风动作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金念幽很漂亮。而且……她刚刚的一切动作,却是很容易就勾起了他的欲望。 埋头于金念幽温软的唇瓣间,却恰好错过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精芒。 她对男人一直都是有自信的,只是因为前几天有了云语非的搅局所以她才会看起来狼狈了一些。 但是现在,她又慢慢的的找回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她一心要为君临风称帝,到时候,皇后的位置必定是她原配的勤王妃金念幽不可。 在这个异域的国度里母仪天下,金念幽还是很感兴趣的。 而这之前,云语非则是最大的隐患。不过好在,云语非已经不在了。 被君临风松开的嘴角缓慢的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很快,便隐在了纵情于男女欢、爱的愉悦中。 第七百一十六章 调查受阻 第七百一十六章 调查受阻 云琉雅并不喜朝堂争执之事,可是偏偏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毫无退路的卷了进来,不仅如此,就连向来位高权重,以德服人的外祖父也因为这事情而卧床。 她怎么会甘心? 宁老太太好像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脸上的沟壑越发的明显,母亲宁婉更是每日寝食难安,就连平日里玩儿的最开心,最玩世不恭的小舅舅都在每天为了外祖父的事情烦心,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不过好在无论事情进展如何,宁府的人没有丧失掉斗志,他们还一直拥护着宁国公。 但是这笔帐,无论如何都要算到君临风的头上! 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去了宁府,看到宁府的众人之后,暗下决心。这一次,她不仅要让君临风死,更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更因此,坚定了要拥护君临笙为帝的心思。 但是这样,仅仅以云家家主的身份拥护君临笙是不够的,她还要做与外祖父同样的事情,与君临笙里应外合,等他有一天班师回朝。 当然,或许她的位置还不够,但现在她不能让其他的皇子有了够格的人! 因此,她要更多的了解现在的形势。一回到云府,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愣神的秦天佑,犹豫了几下,暗中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虽然因为感情上的事情一直都对秦天佑有所愧疚。但毕竟,秦天佑的能力和身份能为她带来很多的便利。 觉察到身后的异动,云琉雅回过身来。正遇上秦天佑来不及收回爱慕之情的窘态。微不可见的蹙蹙眉,云琉雅只当作没看见。 “天佑,怎么样了?”听到了云琉雅的嘱托之后,秦天佑连夜出去查,现在回来,无疑是给云琉雅做汇报的。 觉察到云琉雅的脸上并没有怪罪或者其他恼怒的神色,秦天佑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将事情的大概打听了差不多,刚刚只是最后试探一下。” 能让秦天佑这般确认的事情,必定不简单,想到这里,云琉雅更加紧张了几分。 “但说无妨。” “方才出去一趟,结果还是与昨天同你讲的一样。至于那里,依旧是一条行不通的死路。”秦天佑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这尴尬的结果说了出来。 他最不想辜负的便是云琉雅所托之事,但是现在…… 云琉雅 微沉下头,若有所思。 “你是说,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在坐等收渔翁之利,并且还是这股势力让你调查受阻?”半晌,抬起头来问道。 秦天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否则,凭借他在朝廷清白但在武林中霸主的身份,不可能这么久还查不到东西,更不可能会有人针对他。 要么说势力太强大,要么说这势力的存在是为了专门掩人耳目。 自己的猜疑得到了肯定,云琉雅并没有半分的得意,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这个阵势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沉默了半晌,云琉雅这才回想起来秦天佑还在身边。赞许的点点头,“天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可是我……”毕竟并没有把事情做的完全利落,虽然说有苦劳,但他很明显想要的是功劳。 云琉雅淡然一笑,皎洁的月下将她粉嫩的皮肤更加映衬的吹弹可破。 “这不怪你。”点点头,安慰道。 即使他有再多的便利和本事,但是若是有有心人想要隐瞒,怕是做再多的也是徒劳。云琉雅又岂会不懂? 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秦天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久久的站立,两个人并不出声。 “天佑,我,我还是先回房去了。” 没有了任务之间的汇报,两个人共同站立在院子中赏月,虽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这份美好要分与谁在一起。 如果是秦天佑,那此情此景下便只有尴尬。 闻言,秦天佑表情只是一僵,不过隐藏在黑暗中,看的并不真切。 “除了任务和公事,就无话可说了吗?”像是呢喃,却让云琉雅听的真切。 她不敢抬头,不敢抬头迎上秦天佑那受伤的表情。 “我……天佑,我……” 一时间,又一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想要解释,发现只会越解释越黑。 “没事儿,最近你也累了,回去睡吧。” 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秦天有温柔的一笑,冰冷的脸上立刻散发出来异样的光彩。 将脸上的失落掩饰的良好,可越是这样,云琉雅就越心疼。 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到了房间中。现在这样最好,他不说,那么她就继续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收到君临笙信的第二日,云琉雅又几次给君临笙寄了几张自己满意的图谱过去。 虽然不知道这两天会发生什么变故,但是兵来将挡,云琉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云家家主,若是铁定了心只看热闹,倒也没人能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此生多疑的性子,云琉雅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且又想起温长乐之前的提醒,总感觉怪怪的。 “啊……呼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有些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小嘴气嘟嘟的撅起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虽然明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但是当发信真的能缓解一些心中的苦闷的时候,倒也是十分的受用。 “小姐,你看看你!” 动作刚一做完,白素便从门外进来,恰好看见毁掉她的杰作的动作。有些埋怨的看了云琉雅一眼。 “你这是干嘛!”半当真半开玩笑的将她强行拉到梳妆台前,指着她此刻乱蓬蓬的头发说。语气中带着一些质问。 白素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是一个很心细的姑娘,但是看懂小姐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已经明白了她是在因为别的事情在苦恼。 尽管,以她的理解力还想不到小姐在苦恼什么。 因为与白素关系好,所以丝毫都不理会她的这些看起来十分过火,实则是为了打趣云琉雅开心,任由她动作着。 第七百一十七章 比赛 第七百一十七章 比赛 “啊!”云琉雅故意大叫一声。 她抬手一拍桌子而起,佯装生气的看着白素,“素素!你干嘛要帮本小姐梳这么丑的头发!” “啊?” 被云琉雅这么一叫,白素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反应过来,捂着嘴偷笑道:“对啊,奴婢就是为小姐梳了一个这么丑的发髻,可你看,发髻再丑,都掩盖不了小姐你的美对吗?” 看向铜镜中,略施粉黛的脸上,樱唇微微的撅起,黑漆漆的双瞳泛着湿意,好似深不见底,任由人们沉进去。 眉宇间还带着几分佯装出来的愠怒的模样,更加衬得一张鹅蛋脸浑然天成。清秀中带着妩媚,温和中又带着清冷。宛若天上的仙子一般,让人不忍心亵渎。 而此刻乱蓬蓬的青丝随意的立在头上,更加显得整张脸都娇小可人。黑色映着皮肤的白嫩,恰好相得益彰。 云琉雅虽然觉得不难看,但毕竟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依旧白了身后的白素一眼。 “就你,就你花言巧语多!”嘴角,却是咧开朝上的。 白素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但是看到小姐带着笑意的责骂,心里却也是美滋滋的。 “小姐,你做好了,让我今天给你盘一个好看的发髻,肯定比青姐姐的好!” 说着,就动起手来,碰到那如云锦一般的青丝没几下,身后却传来一声不服气的声音。 “素素!你说你的手艺比我好?” 虽然是有些不悦的话,说起来却像让人感觉很舒服。花青从门外进来,刚好听见白素的话,心想粗心大意的白素什么时候这么用心了。心中瞬感欣慰,便凑上前去打趣道。 本来之前的花青是断然不会这样的,但这两天心里总像是压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总是感觉沉甸甸的。 为了害怕云琉雅他们担心,还是做出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只是这样以来,有些刻意的动作恰好暴露了她心中的异样,比如现在。 听到花青的话,二人皆是一愣,不过云琉雅随即反应过来,回应道:“好啊,那本小姐就做个试验品,让你们每个人梳一次,你们两个比赛,看谁梳的好,没赢的那个……学牙牙叫怎么样?”对着二人眨了眨眼睛,坏笑的说道。 不管是两个人谁输谁赢,反正她都有机会听牙牙叫了。 而且她故意说的是没赢的那个,到时候云琉雅就要咬定她们两个是平手,到时候谁也没赢,就得乖乖的学老虎叫了! 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云琉雅狡黠的笑了几下。 花青和白素面面相觑,她们两个自然没有注意到云琉雅暗地里使得小动作,所有的思绪还都放在学老虎叫上面。 眉头微微的蹙起,牙牙怎么叫的来着?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云琉雅也不着急。双手环抱在胸前。 “怎么,你们两个都不敢?哎,白素,你刚刚不是说要比花青好吗?难道你不想听母牙牙叫的时候的声音吗?” 知道同时激将两个人的成功几率不多,索性云琉雅逐个击破,就先从白素开始。 一汪秋波往云琉雅这边看去,“小姐,你别吓我哦。”双手去抓云琉雅的,有些求饶道。 整个云府都知道花青的手艺,她不过是想都小姐开心一时说的,怎么就被青姐姐听到,还被当真了呢? 云琉雅回应了她一下,眨了眨眼,看了她一眼,用口型说道:“别怕。” 许是被云琉雅的这两个字倍受鼓励,总觉得要是不做点儿什么就对不起小姐了。 “青姐姐,为了小姐开心,咱俩就玩儿一次吧。承让了!”眨了眨眼,一如往日一般的调皮。 因为心中有事,花青又不想被人看出来,想着白素都这样挑衅了,应该答应才对,便也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啊!” 然而,这些犹豫和恍惚都在云琉雅的眼里看的清楚。这么长时间,如果刚刚花青的那个动作算是巧合,那么这会儿也就太不正常了! 但是碍于花青的面子,云琉雅并没有直说,因为是白素向花青发起的挑战,所以白素先梳。很快,一个扇形高髻便出现了云琉雅的头上。 因为云琉雅本就长的十分俊俏,竖在头上的发髻不但没有显得繁杂,反而更加增添了一股高贵之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琉雅点点头,再看花青,却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往这边看来。虽然一直都在对着这边,但是很明显,眼神里没有那种光彩。 “咳咳……”云琉雅轻咳几声,示意花青回过神来。 果然,听到云琉雅的声音,花青立即就从刚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云琉雅,点点头。 “素素,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没有哄骗妹妹,花青说的是真的。 的确,在几个月以前,云琉雅的起居都是由花青负责,但是花青去了一趟勤王府以后,流萤又是男子,这所有的事情便落在了白素身上,她也就学会了这些。 时间一长,云琉雅也会点名叫白素为她梳几次头,倒也熟能生巧起来。 听到花青的话,白素脸上不由得一红。被青姐姐的夸的感觉还挺好的。眉眼间不由的染上浓浓的笑意。 “好了,那青姐姐到你了。” 白素有些不舍的看了云琉雅的发型,让花青梳头,就意味着要把她才梳好的头发重新拆掉。还有些舍不得呢。 “素素,你这是哪里话,小姐的这个发型这样好看,我哪里是能说拆就拆啊。”花青并不急于向前,反而调笑说。 “可是,青姐姐……” “好了,既然你这么厉害,那青姐姐就认输好了……” 花青低下头去,做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只是,心中依旧想的不是这件事情。 “那,那怎么行!” 白素一听花青还没比就说要认输,心里自然有几分不服气,险些跺起脚来。 “素素!我说我输了!” 见白素不依她的认输,花青只好摆起了姐姐的架子,有些威胁的叫了一声。 第七百一十八章 宁国公的苏醒 第七百一十八章 宁国公的苏醒 这一切,都落在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做试验品做模特的云琉雅身上。她自然是不在乎是的输赢,只是想着找机会逗逗这两个姐妹,可是现在来看,她发现了更重大的秘密。 见花青一直在推辞,云琉雅挑了挑眉,回头看了花青一眼。“怎么?花青是想为我们两个表演牙牙叫吗?”坏笑的看着她,挑衅的意味十足。 听到要学牙牙叫,花青的脸一下字红了起来。这种搞鬼的把戏白素和小七擅长,但是她却是不会的。有些哀怨的看了云琉雅一眼,像是讨饶。 “小姐,你这是说我要做母老虎吗?” “哦?那得看安九喽?” 故意将安九两个字咬的很重,然后观察者花青脸上的表情。 果然,在听到安九以后表情明显的一滞。心中明白了大概,果然能让花青这般失态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好啦,快别扭捏了。我和白素还等着呢!” 见花青不想说,云琉雅也不着急,反而对另一件事上起心来。白素在一旁看着,不时的掩口轻笑。 “好了,青姐姐,你就顺了我和小姐这一次吧。”说着,还拽了拽花青的衣袖,撒娇道。 本来因为心神不宁,听到要比赛,比就比吧,没有心情参赛认输总行了吧,怎么还要演老虎叫啊! “小姐,素素,你们两个……” 小脸涨的通红,她又怎么会说没有听清楚比赛规则呢? “云琉雅!宁府来消息,说……” 正在三个人争吵之际,一进门却看到了满脸通红的花青和窃喜的云琉雅和白素,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花青被人捉弄了。 心中无名涌起一阵火,偏偏现在还不好发! “云琉雅!”大叫一声,将还在嬉闹中的云琉雅拉了回来。 下意识的将花青护在身后,云琉雅白了一眼眼前的安九。 “怎么了?” 因为知道花青的心结,又知道她现在不愿意说。所以便直接将花青揽在后面,省的等会露出什么被白素那个无心的丫头也发现。 只是依旧疑惑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依阿九那护短的性子,看到刚才的样子早就与云琉雅打起来了,怎么只能是现在的一声大叫? 看花青被云琉雅护在身后,肯定是要等会儿接着“欺负”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前去揍云琉雅,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宁府的信!”说着,将信丢给云琉雅,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白素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怎么小姐不是特别赞同安管家和青姐姐的事情的吗? 怎么这次居然把青姐姐挡起来不让她见情郎了?还被安管家耍了一顿脾气,居然也没有生气。 摇了摇头,知道小姐现在有正事要干也就不再多说,但是想想青姐姐羞涩的样子要学牙牙叫,应该挺好玩儿的吧,想着想着,自己竟笑出声来,然后遭了云琉雅的一记白眼之后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件事情怕是要在心里扎根了。 一听是宁府的信,云琉雅立即打开看,很快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外祖父醒了,而且神智依旧很清楚,只要陈大夫的调理得当,恢复成往日的神态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了想,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她一直都清楚,宁府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君临风在这样做的同时,更是为了借机敲打云琉雅,为了她投奔君临笙的事情,以儆效尤。 其实这件事情,只有云府的几个心腹和君临笙知道,显然,云府的人是不会向君临风告密的,难道是君临笙?君临笙的身边有奸细? 想到这个可能的事情,云琉雅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但仔细想想来看,从秦天佑这几天的调查结果,每一个皇子身边好像都有不少的其他皇子的尖细。 只是君临笙远在云州,各路皇子在其身边安插的奸细也必定不少。 但是越是这样越危险,君临笙离京城越远,周围信任的人就越是老相识,也就是说,奸细很有可能属现在曾经共患难的朋友身上! “素素,你去准备纸砚来。” 碾转了几下,云琉雅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她如果说君临笙的身边有尖细,那他会不会相信呢?又一次回想起那怀疑的目光,正是那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才让两个人的感情最终走到了终点。 那么现在呢? 咬了咬牙,云琉雅还是一气呵成,一封洋洋洒洒的信便出现在云琉雅面前。 “素素,你帮我把这封信送……”话音未落,却戛然而止。 她到底要不要将信给他的呢? 若是因为这样,就被他扣了一个不忠的罪名,说她挑拨离间,那说明了君临笙本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她也就没有必要将赌注压在他身上。 但若是相信了她的话从而找出了叛贼,那么则说明只有她的辅助他才能将尖细揪出,不仅在以后可能会因此被君临笙纠缠,更说明了他不是一个有能力带领好楚国百姓的好的君主。 而且如果他早就知道,那奸细是他将计就计,怕是会打草惊蛇…… 权衡再三,云琉雅还是将那封未曾寄出的信藏在了箱子底。眼下,还是去宁府看看外祖父要紧。 “花青,你收拾一下随我出门。” 想起安九和她的反应,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现她发觉了没有。未来可能会有很长时间都会很忙,语气拖到最后解决,还不如趁现在了解一下。 她不愿意干涉其他人的事情,但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知己,一个是她的姐妹,她不得不管! 战乱的原因,偌大的京城中并没有很多人,因此马车也就不用在为了躲避行人而去走那条看起来很宽,实际上却是绕了很多原路的路程。 门口的守卫都人的云琉雅,所以即使在戒备这么森严的情况下,却也并没有为难她。 “雅儿来了。” 看到云琉雅,宁国公这些天原本一直有些严肃的脸上第一次展开笑容。 他清楚的记得宁彦说后来的那些白衣人是云府的护卫。既然有这么高的高手做护卫,那云琉雅必定可见一斑。 第七百一十九章 祖儿孙三人 第七百一十九章 祖儿孙三人 “外祖父,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看见外祖父明明身子很虚弱还要装成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云琉雅不自觉的有些阵阵的心疼。 顺势拉住云琉雅递过来的手,“好了,好了。” 宁彦在一旁看着两人亲热的样子,心里也宽慰了一些。醒来以后一直就在为朝上的事情头疼,现在终于看到爹爹笑了。 雅儿那丫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代亲? “爹,你偏心。刚才你就知道教训儿子,可是看到雅儿却又……” 宁彦故作埋怨的看了宁国公一眼,但是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宁国公不理会自家儿子的胡闹,反而依旧紧紧地拉住云琉雅手嘘寒问暖,倒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外祖父,你快管管小舅舅吧。你看看他的脸,都要杀了雅儿了。” “他不敢!”依旧是没有抬头,却已经替宁彦做了解释。 这哑巴亏,在云琉雅这里是吃定了。 嘘寒问暖后,云琉雅便开始与宁国公讨论正经的朝堂上的问题,将府中的女眷全都清走,只剩下祖儿孙三代人在房间里。 云琉雅虽为女眷,但毕竟是云家的家主。即使未曾出现在朝野中,但从几个皇子的巴结中就可以看出云府的重要性。 “外祖父,其实雅儿今天想要说的是,雅儿已经投奔了凤王爷。” 说着,还看了宁彦一眼。当初听到她中立之后在她门前大呼小叫的样子。 随后,云琉雅将君临笙写给她的信那给宁国公看。毕竟信中未曾涉及两个人的隐私,于情于理都是十分的合适。 只是正因为太过完美,反而让宁国公起了疑心。 这两个孩子…… 宁国公在看完信之后重新陷入了沉默。 “三日之内……”显然,对于君临笙说的这个变故他也不是很清楚。 、‘ “外祖父,你有没有把你受伤的消息告诉他三殿下呢?”想到什么,突然问。 宁国公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去了,应该快收到了。” 紧接着,三个人在房间里讨论了一些有关君临笙的事情,云琉雅也毫不犹豫的讲出,自己认为君临笙身边可能会有奸细。 伸了伸懒腰,算是终于将自己的一块儿心病解除了。云琉雅大松了一口气,去厨房里找点儿吃的便回到了房间里。 她还得问清楚花青到底怎么了。 果然,一进门便是花青呆愣的表情,就连云琉雅走进了也不曾发觉。心中不由的懊悔自己的失职。 “小姐,我,你回来了。” 见云琉雅回来,花青立刻让开自己的座位,服侍云琉雅做下去,正要为她捏肩,却被云琉雅打发开了。 “花青,你先去忙点儿别的吧,我还有点儿事情要想清楚。” 可是花青哪里会有机会想别的?刚才安大哥去送信的时候她听的清楚。 若是之前,在那种情况下,他肯定会喊一句青妹,让躲在身后的她与心上人对视两眼。可是这次,他虽然看起来愤怒,但更像是因为小姐的无视。而与其他人无关。 “花青……”叫住正在打扫的花青,花青身子明显的一滞。 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花青,你可有把我当做姐妹看待吗?” 话语虽然你有些咄咄逼人,但是却与云琉雅主仆四人的真实情况。 “小姐,你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 花青也可以像往常一样不露出破绽。但即使现在她知道了那个可以托付的人,可是与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咬了咬下唇,花青才不会把两个人吵架的事情说出去。 云琉雅也不着急,反而循循善诱起来。 “安九其实挺好的,但是就是有一个问题……”故意闭口不言,等待着花青的反应,果然收到了那一抹担忧。 云琉雅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安九性子太过直爽了一些。不懂得拒绝,也不懂得怎么争取。” “但是你若是因为这样就怪罪于他,岂不是相当于怪罪了两个人心甘情愿的心?”云琉雅继续说道。 花青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是那天,那天在别院的时候,她明明已经道过歉了,却还是被安九扔下走了,现在想想多觉得有些心寒。 “可是,小姐,他若是不尊重我,我又何必一厢情愿?” 这话明显是在赌气,让云琉雅不由的更加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这么记恨呢? “花青快说快说,我帮你做主!” “小姐,就是那天在别院中收拾东西去别院的时候,恰好小七进来了……” 然后花青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是都告诉了她。 “回来之后,我们两个就不再说话了。就好像曾经的一切都不曾来过一样。”花青说最后,神情猛然的暗淡了下来。“可是那确实是切切发生在我身上了?” 云琉雅揽过花青的肩,从一开始到现在,花青都不说,也就是说,回到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知道两个人的症结之后,云琉雅不怒反笑。原本还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不过是安九一时赌气,伤了花青的心罢了。 “安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你得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源在哪里,他错在哪里,这样才能真正的与阿九解开矛盾。” 云琉雅劝着说,尽管有些不配合,但是好在花青向来喜欢花卉,门外又有那么多的好看的话,难怪事情会进展的比较顺利些。 花青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嗯,好。只是……”只是眼下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 云琉雅不自觉的摇摇头,“你难道没看出来今天下去在我寝房里被安九撞见的时候的恼怒了?” “你以为那是因为我啊,那是因为你,笨蛋!”云琉雅笑着推了花青的头一下。 闻言,花青简直就不相信,“那他怎么会?” 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刚刚小姐说了,安大哥本就是直爽的性子,又不会为自己争取,想到这里,一连几天的隐瞒通通散了去。 第七百二十章 寒冬降雪 第七百二十章 寒冬降雪 花青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看到嘴唇翁动的云琉雅。 犹豫了许久,云琉雅还是开口,“你姐姐与安九,是真心实意在一起的,你为什么就是想要阻拦呢?” 虽然花青极力的隐瞒,但是云琉雅已然在两个人的谈话的时候就知道这其中必定少不了青小七的功劳。 青小七在一旁站着,她原本在云府里待得好好的,却突然被叫来云府,心想这里的眼线少,应该会进行什么秘密的交易才对。 “我……我就是不喜欢!” 云琉雅最喜欢不讲理的小孩,要是这个孩子会是我们的就好了。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感叹,但是现在这不讲理已然给她带来了麻烦。 嗯,还是乖巧一些的好。 看着眼前不时的抖得像筛子一样的少女,云琉雅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 “怎么了?” 仔细勘察四周,还好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云琉雅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这般孩子气的青小七,心中又不由得苦笑。 那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啊,云琉雅要怎么跟一个孩子争? 要是到现在她还不明白青小七的意思,那么云琉雅就真的错了。 青小七从小就没有亲人,但是现在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姐姐,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恩赐。 也因为如此,花青对青小七有慈爱,有教诲,更加有愧疚。所以,她对于老家里的孩子绝对会不一样。 这种生活是她之前没有过的。她想要一辈子把一个人留在身边,但是后来听说花青要嫁人,他很不乐意。 安九其实是无所谓了,只是恰好出现在花青的身边,与青小七抢夺了一部分花青的关爱,然后她就要用各种手法让你归位。 踌躇了片刻,云琉雅还是说了出来:“安九本意并没有想要霸占你姐姐的意思,相反,如果他能和姐姐在一起,反而能够更好的照顾你。况且,你姐姐出于愧疚不理会安九,但是她的心里是有安九的。若是时间一长,两个人的感情因此变淡,你觉得你会继续受到姐姐的宠爱吗?” 云琉雅将青小七目前的形式分析的很透彻。 青小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么由她解决最好。当天晚上回到了云府便找安九说了清楚。 至于花青,有云琉雅在,一切都会没问题。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份,皇位的争夺依旧在进行。 一时间,大小城池内解释兵戈相见,只是碍于这场大雪,这一切好像隐匿起来。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大地上,很快就白了一片。不似于初冬的小雪,这场雪给人带来的却是肃杀。 毁灭这里一切的肃杀。 云琉雅坐在房间里,眼看着屋外的积雪逐渐的没过了小腿,花青从外面赶来,乌黑的青丝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自从听了云琉雅的话以后,她和安九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刚刚一起在大雪中漫步,竟有一种一起到白头的感觉。 不由的脸红了下来。不过好在,外面天气寒冷,此刻转到屋里来,就算脸烧的再红也没有人注意。 “小姐,这雪真大,就连牙牙和孩子们也不吵着出来玩儿雪了。” 花青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一直在盯着窗外发呆的云琉雅。 “是呢,这雪真大。” 半晌,听见花青的声音,云琉雅附和的说道。只是心情,却早就飘到了另一个方面。 看自家小姐在想事情,花青也不去打扰,只是着眼于手头的事情。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很快让在外面的时候就裹得厚厚的花青受不了。 脱了外衫,只穿一件袄裙在房间里。 “下雪真好!” 或许是还在怀念刚刚与安九并肩走路的感觉,或许是被这漫天的白色所感染,花青不由得赞叹道。 是啊,下雪真好,可是云琉雅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每年的冬天都是普通百姓最难熬的季节,一来没有取暖的工具,二来庄稼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而现在依旧战乱不停,粮草和士兵的供应依旧是一个无底洞,这样的生活, 楚国的老百姓怎么能抗的下来? 花青见小姐一直不说互,以为这场雪景触动了前世的某个伤心的情节,也就不再多问。半晌,感叹道:“瑞雪兆丰年。” 听闻此话,云琉雅眼眸一亮,对啊,瑞雪兆丰年。可是那是来年丰收,现在这个样子让百姓们怎么过呢? “可是现在,若是方明泉还带着孩子们住在城南,现在会怎么样?” 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完全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普天之下,如同那些孩子们一般可怜的有多少,可是她们能带回到府上的又有多少? 花青看着窗外的雪,也同样沉默不语。 城南,一处茅草屋内,屋顶的积雪早已经将做各个破烂不堪的房屋压垮了大半。猛然,一声剧烈的咳嗽在屋内传出。 “平儿,平儿……” 一个姑娘立刻就跑了进来,“娘,你别乱动,还好吗?” 紧张的检查着老人身上的,确定没有伤以后在重新将她扶到潮湿的榻上。 榻上,那老妪形容枯槁,暗黄的皮肤已经昭示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东西了。而女子,更是瘦弱不堪,两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 “今天晚上我要吃粥。咳咳!”半晌,老人从床上坐起,有些吃力的说道。 “好,娘,晚上吃粥!” 听到老妪的话女子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随即便答应了。只是脸上的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许是累了,老人终于躺了下去。女子从榻边离开,往米缸的方向走去。 原本,她是还存了五十个米粒等丈夫胜仗归来的,只怕现在…… “平儿,平儿……”老人依旧是呼喊。 女子怔了怔,并没有叹气。只是看着满外飘扬的大雪。犹记得那时一起玩耍的场景,平儿,他的夫,你还能回来吗? 大雪中,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只希望,还能留下我们的娘亲。 然而,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家,在楚国,还有多少? 第七百二十一章 再一次袭来的恨意 第七百二十一章 再一次袭来的恨意 知晓了云琉雅的想法,再看着这漫天的大雪,花青微微叹了一口气,站在云琉雅的身边同样的陷入了沉思。 她之前不过是云府内的一个洒扫的丫头,不过是后来在帮云琉雅递了一封信,所以才被重用。 否则,以她之前的生活来看,怕是也熬不过这场大雪的,又哪里有机会去感叹这纷纷扬扬的雪花呢? “花青,去帮我弄一碗暖胃的汤来吧。”许是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太过于沉闷,云琉雅忽然间吩咐道。 沉溺于自己的想法里,被小姐突然的吩咐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 “嗯,小姐,我这就去。”说着,便往小厨房的方向里去了。 她走的有些急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云琉雅越发狠戾的目光。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雪。 一如京城古怪的天气,却偏偏在被撞破他们计谋那天好的过分,又在第二天她被带离勤王府的时候扬起雪花,同样,是这样的大雪。 三月,虽然还带着几分寒意,但是任由怎样都不会下这样的雪才对。明明是有冤屈,却被君临风和云语非二人将事情掩藏的如此妥当。 血泊中,她绝望,她怨恨,她咒骂,却只能眼睁睁的闻着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不时的有几篇雪花融进,温热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最后凝固起来。 直到最后,当所有的疼痛否退了出去,她才终于结束了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折磨。 因为背叛,让她在这一生变得多疑;因为多疑,让她在这一生逐渐变得强大;因为变得强大,所以她发誓让君临风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她不知道那时候她成为了替罪羊之后君临风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但是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便有责任让君临风的计划彻底破灭。 双拳紧紧地握起,新仇旧恨一涌上云琉雅的心窝,双唇因为恨意而变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冷意突然的侵上身体。强行告诉自己要冷静,身体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她要怎么冷静? “吱哟……” 门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一张冻的红扑扑的小脸伸了进来。 “小姐……你还好吗?” 因为门外的雪太大,有伴着风,多少有些堵在了门外,让门的打开有些困难。 白素开了一个小缝,将身子挤进来,进门先是跺了跺脚,将木屐上的雪抖了下去, 路过云琉雅的面前,径直到了不远处的柜子前,将从外面刚拿回来的茶叶放到架子上,取一些放进紫砂壶中,冲上滚烫的开水,这才站到云琉雅的面前。 “呼,外面的雪太大了!” 因为房间内的温度与外面的差别有些大,白素的脸上顿时像起了一层火一样,烫烫的。 双手摁住脸颊,在云琉雅面前做了个鬼脸,却不想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 “小姐,你怎么了?” 白素惊呼出声,伸手去探向她的额头,却被云琉雅躲开了。 “我,我没事儿!” 别过头去,不去看关心着她的白素,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还好,她还有这几个姐妹。前世中,除了娘亲以外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 而娘亲却在萧氏和云语非的算计下早早的就去世了。 原本以为的如意郎君却是一个豺狼之辈,发现他的真实面目的那一天,却是他的死期。 尽管知道白素理解她的苦难,云语非死的那天,虽然未曾理会,但是青小七咄咄逼人的微词却在她的耳朵里一次又一次的回放着。 自从那次被青小七质问之后,她便很少再提起自己的恨意。所以即使在面对花青和白素的时候也想尽办法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明白她的感受,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在意的人与她一样被仇恨占据整个心。 她叫花青去为她熬汤,却不想碰到了取茶叶回来的白素。 白素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云琉雅没有明说,但是在她的身边跟了这么久,知道她的每一次失态除了凤王爷以外,便是那件事了。 虽然她是大大咧咧了一些,但也是粗中有细,对于一些事情,她还是看得清的。 “小姐,你又在想起那件事情了吧。”看着这样独自伤心的云琉雅白素心里也是一阵的心疼。 微抬双眸,正对上白素关切的眼神,随即又移向别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已经是默认。 转身为云琉雅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 “小姐,不管发生什么,我和青姐姐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恶有恶报,他们嚣张不了很长时间的!”白素咬咬牙,坚定的说道。 说完,害怕云琉雅不相信,故意拍了拍胸脯。 “我的命都是小姐你救回来的,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去?”对着云琉雅挤了挤眼,样子很讨喜。 微微一笑,满嘴里却都是苦涩。却真心被白素的这番话打动到了。 “就你嘴贫!” 轻抿了一口茶,香甜的气息在口中萦绕,充斥着恨意的心,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素素,你多大了?” 外面的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猛然间想起花青刚进来时候嘴角那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云琉雅突然间想到些什么,问道。 “啊?” 对云琉雅的突然发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十三岁了。还有两年就及笄了。”白素如实的答道。 “十三岁……” 云琉雅呢喃着,回头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白素,若有所思,猛然间 ,又暧昧不明的笑了笑。 被云琉雅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白素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住自己。 “小,小姐,你想干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姐也变得不正经起来,对,一定是小楚他们害的!见云琉雅依旧是只看着她不说话,白素更加的心慌起来。 “小姐,你别,别吓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十三了……是时候找户人家了。” 云琉雅兀自的说着,眼神从打量白素的身上收了回来,若有所思道。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军粮赈灾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军粮赈灾 “小姐!” 一听这话,白素脸上立即涨的通红。就知道被这样看肯定没什么好事! 找户人家……脑袋里莫名的闪过一道人影,脸色更加的红了起来。好像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脸一样。 “小姐!我,我不嫁!” 突然间,白素大喝一声,气呼呼的鼓着嘴,看着认真的云琉雅。 轻叹了一口气,白了一眼眼前气呼呼的小女孩,天经地义的事情,干嘛反应这么激烈。 看着眼前涨红脸的白素,又感觉到有些好笑,这个反应说明了……难道她有心上人了? 云琉雅并没有发火,反而更加的好奇起来。 “素素,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激动。” 看此刻白素已经退掉了刚刚的冲动低下头去,云琉雅耐心的问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在我身边呆一辈子?” 贝齿紧咬,白素依旧低着头,许久,才道:“嗯,白素就要在小姐身边呆一辈子!” 为了表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话音刚落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嗯,我说的是真的!” 摇摇头,看着此时明明口是心非的白素,云琉雅也不揭穿。 “算了,那我就收留你一辈子吧。” 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往后的日子要多多注意一些才是。 想着,云琉雅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青姐姐可是要跟她安大哥白头偕老的?” 回瞪了一眼云琉雅,“那又怎么样!”刚刚消退下去的脸色,又一次感觉到发热起来,“我又不是青姐姐!小姐,不许再说!” “好好,不说不说。”投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便不再提这件事。 虽是大雪,但云府上下还是一片温馨,孩子们都围绕在房间里的火炉前,将刚从厨房里拿来的红薯烤的香喷喷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屋子。 方明泉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嘴角微微的扬起,心中一阵的感慨。若不是当初答应了云琉雅,怕是孩子们难以熬过这场大雪了。 “哥哥,你也来吃!”一个小孩子看着一直在看着的方明泉,招呼说。 “哎,我这就去!” 而同样的一场大雪,下遍了整个楚国,让离京城遥远的云州陷入了一片的恐慌。 因为云州天气较为暖和的原因,因此在冬天里依然会种植一些庄稼,虽然不多,但是却是大部分允洲人度过整个冬天的必备。 可是一场大雪,便将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庄稼全都受了严寒的侵扰,原本就不富裕的冬季,更加的难熬起来。 君临笙一个人在书房内,看着门外的大雪若有所思。 宁国公的消息他听说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下此毒手,这样来看,他现在的形势丝毫不容乐观。 不过好在这些天有了几员大将的帮助好了很多,云琉雅给他的图谱同样派上了不少的用场。 只是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又有多少百姓能熬过这样的天气呢? “玄卫,士兵们都怎么样了?” 快速的做出分析,现在的这个样子,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是不可能了,但一定要保持住不能发生兵变。 玄卫向前一步,拱手道:“主子,士兵们都还好。城外的敌军因为受冻,暂停了他们的攻势。” “粮草呢?”君临笙接着问。 “就目前来说,粮草还算充足。”玄卫如实的答道。虽然突来的大雪让云州很受苦,但是因为之前来的几波援军,粮草还算得上充足。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援军来援,却解决不了天灾,眼下正是百姓们最为困苦的时候,如果将军队的粮草拿一些给百姓们,未必真的能救得了人。 况且,大雪过后,必定还会有一场硬战。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那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回旋的余地了,只能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只怕到时候会引起兵变,外忧内患,怕死那时候才最危险。 更何况,云州城内的粮仓里还有一些粮草,只是不多,却也是他最后的砝码。现在来看,只有那样做了…… “都别吵,都别挤,每个人都有!” 青侍对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喊,可是仍然有不少的人为了早一些领到粮食而往队伍前面插。 半天以来,他要被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给折磨疯了。主子就不能有什么简单的点儿办法,非得在城门口摆这么大的一个摊位,给人们发赈灾的粮食。 关键是到现在还下着雪…… “青侍卫,这难民越来越多,我们人手不够啊,这怕是……”一名士兵过来报告。 白了一眼来人,青侍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摆,叫停了正在分发粮食的摊位。 “凤王爷给你们发的是军粮,所有要领粮食的人都要按照军规,如有插队现象,军法处置!”看着眼前的一群饿坏了肚子的难民,毫不客气的说道。 其实他来之前,玄卫是已经跟他说了君临笙的打算的,之所以将声势弄得这么浩大,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要向此次救济的来源说清楚,至于为什么,青侍还没有想出来。 果然,或许是碍于眼前的长剑,原本还吵闹的人群这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明白了大概。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的士兵在场呢! “凤王爷拿军粮给我们啊,那他万一要再打起来不就完了?” “对啊,这军粮给我们,钥匙敌人趁这个时候来攻不就完了?凤王爷这是冒着兵败的危险给我们救灾啊!” “对啊对啊……” 人群议论的焦点从队伍的拥挤转移到了君临笙身上,叫好声不绝于耳。 青侍继续手中的工作,看着眼前已经变得有序的众人,再看看那些人领到粮食后欣喜的样子,心中宽慰了不少。 君临笙站在书房中听青侍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却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天灾不可破,百姓们的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不过还好,最起码,他的最简单的目的达到了。 君临笙在云州的地位,越来越巩固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余子秋的新计谋 第七百二十三章 余子秋的新计谋 一壶滚烫的热茶放在桌面上,男人丝毫不在意的将壶盖打开,任由袅袅的热气在飘向空中,形成一阵白色的烟雾。 茶香在房间内四处晕染开来,男人有些沉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依旧不顾还滚烫的茶壶,攥住它的腹部就倒出了一杯,淡褐色的茶水将雪白的陶瓷染上颜色,倒是更加的显现出干净的茶杯。 直直的盯着窗外飘扬的大雪,眼神忽地变得冷冽。 待到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将茶水递给对面的女子。 女子肤若桃花,一双勾人的眉眼不停的扑闪着,竟也没有轻佻的意味。看着对面男子递过来的茶杯,微微蹙眉,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不爱喝茶。” 樱唇微嘟,而是随手抓了旁边的干果,咔嚓的声音随着手中的动作传出,有些埋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还算清秀的脸上不见一丝的温度,听到女子的拒绝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淡然一笑,将伸出的茶杯收回,放在鼻尖深吸一口,而后轻轻抿嘴,将茶放进口中,也不急于下咽,而是在口中徘徊了一会儿才让它触碰到喉间。 不同于眸中的狠戾,男子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意,让人看不懂他的想法。 两个人对坐着,许久都没有说话。不时的有水落在杯中的滴咚和果壳破裂的清脆在两人之间传出,窗外还刮着呼呼的风,倒也还是一副安逸的样子。 半晌,盘中的干果下了大半,女子只觉得有些口渴,犹豫了半晌,还是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入口的苦涩让她紧蹙起眉头更是为那原本就妖冶的脸上增添了一些生气。 “好苦!”不由的抱怨一声,看着眼前怡然自乐的男子。 并没有看她,眼神依旧是紧紧的盯着窗外。 “那就不喝。” 声音不愠不火,却是让人觉得分外的疏离。 “你!”女子紧蹙双眉,葱葱玉指指向男子。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吃些果子的吧。”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男人丝毫不在乎此时女人的不满,反而微微一笑,将眸中的冷意收敛了一些。“当然不是。”这才回过眼来,直对上有些微怒的女子。 依旧是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炽烈的看着眼前,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余子秋!” 终于受不了男人打量的眼神,女子不满的大喝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变得聪明一些。” 他还以为,经历了那些之后,许涵媛会变得收敛一些,最起码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被男人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许涵媛有些支吾起来。 “我,我,那是因为你……” 毫不客气的打断许涵媛的话,“不用解释!”带着些奴役看着眼前的女子,错了就是错了,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别人的解释。 被男人突然的大叫吓得一愣,许涵媛许久才回过神来,眸中已经染上了一些怒意。 “余子秋,你凭什么命令我!” 明明是以合作者的身份出来的,可是现在却一直都是他在张罗,而许涵媛则是紧跟在他的后面,随时听后派遣。 “好啊,你可以不听我的,前提是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活的下去的话。” 并没有因为他而恼怒,余子秋往后退了一下,翘起二郎腿道。 有些垂头丧气的放下手,没错,现在的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余子秋,她不到一天就会被发现,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叶将军的事情,我先前并不知道。”她摇摇头如实的说道。 她只是按照同余子秋的计划,勾引他,然后将他慢慢的培养成自己的人,安插在君临笙的身边。 可就是在第二天,那位刚升职的叶将军却因为其他的地方触犯了军法,被撤职成一个普通的士兵了。 余子秋摇摇头,他也觉得此事蹊跷,但是根据调查来看年,这好像确实只是一个意外。 依君临笙的性格,犯了他的错误却是是会将他做出这样的处罚、只是依旧隐隐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或许正是做间谍养成的疑心吧。 “我知道,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意外。”余子秋点点头,还是承认了许涵媛的说法。 闻言,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实是意外就好。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被发现,但是既然叶将军不在了,他们之前的计划也就白费了,总是要有一个新的计划才行。 余子秋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深埋下头做沉思状,许久,茶壶中的热气早已经分散干净,这才抬起头。 “我不知道。” 转头正对着眼前的女子,如实的答道。 “那……” 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许涵媛有些疑虑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满眼的疑虑。 “要不我去试一试其他的将军?要不秦末夏?” 本来,身体一直是她执行任务的一个必胜的武器,她从来都不介意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获得自己想要的。 余子秋摇摇头,并不认可她的看法。 “不是秦末夏,你跟好君临笙!” 哐啷! 此话一出,刚握到茶杯的手突然的掉了下来,许涵媛眸中划过一抹掩饰不掉的慌乱。低下头去,假装不是故意的。 余子秋微蹙了眉,随后舒展开,挑了挑,有些挑衅的说道:“怎么?这是不愿意吗?还是说,你不敢!” 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子已经逼上了她的,女人特有的气息传进鼻孔,让他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不,不是……” 许涵媛赶忙摇头。即使到了云州,即使对着君临笙早就没有了当时的爱慕,但她却依旧不曾接触过他。 她还是有些后怕。所以当听到余子秋的计划的时候,她才会猛然间失神,乱了心性。 “没事儿,这样更说明你爱慕着他……”并没有十分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利用的好,许涵媛的这些心虚恰好可以演变成女子的娇羞,而君临笙,也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沉默了许久,许涵媛才点点头。 况且,这是她新的身份的最主要的任务。 第七百二十四章 哑谜 第七百二十四章 哑谜 面对许涵媛的答应,余子秋点点头。心中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倒是丝毫不会担心许涵媛会出问题。因为看的出来,她是一个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因为惜命,因此她清楚的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危险,同样因为如此,她会想尽各种办法保护自己,更不容易被君临笙发现。 “君临笙经过了救济这一件事,怕是在云州的呼声越来越高了。”有了差不多的思量,余子秋说。 许涵媛点点头,高高的发髻随着她的动作有些颤抖。 “嗯,那我们是不是要加快动作了。” 下定了决心,许涵媛倒是更加淡定起来,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做到完全。 余子秋却是摇摇头,“我们应该更加慢下来,循序渐进……” 并不解释,却是紧盯着许涵媛的双眼,一字一字的说着。 “或许,单靠你没有用了。有时间多多找找秦末夏和其他的几个大将,在君临笙面前多说几句,要是让他们打起来最好。” 说着,回头看着许涵媛暧昧不明的笑了几下,计谋的一切已经说的大概。 许涵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大雪足足下了一天,云琉雅再次踏出房门的时候,被眼前亮丽的雪白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空气还是湿湿的。虽然有些凉意,但是还是让人感到很舒服。 “姐姐!小楚非得说堆得那个雪人像你,你快去说说他!”未等云琉雅踏出院子,就有一个孩子跑来跟云琉雅告状。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跟着那孩子到了小楚那儿,一个身材“高挑”的雪人正站在那里,虽然比其他的高瘦些,但依然掩饰不住那份臃肿。 “对,对,堆得真好。”虽然并不满意自己的新形象,但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云琉雅话音刚落,小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上还沾着白白的雪,很显然是刚从另一个战斗场上出来。 “哼,我就说嘛!我最了解姐姐了,怎么可能堆得不像!” 听到自己的作品受到了称赞,有些得意的拍拍胸脯,青色的衣衫上顿时染上了一记白点,很快的化开,印染在胸前,形成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渍。 “那是因为姐姐没有看到我堆的,姐姐你看!” 听完小楚的话,很明显有人不愿意,便立刻拉着云琉雅往自己堆得雪人的方向走。 又是一阵夸奖,云琉雅便又被拉着去了另一个方向。一刻钟下来,云琉雅已经看了七八个雪人。 被孩子们叽叽喳喳吵得有些头疼,云琉雅有些无力的摆摆手。 “好了好了,姐姐现在还有正事儿,你们先忙好不好。”看着一双又一双扑闪的大眼睛,云琉雅虽然不忍心拒绝,但是想起自己的大事儿,还是说道。 孩子们闻言,都有些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虽然不忍心打破孩子们的小小愿望,但是想起自己的这两天的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为了给君临笙更有力的支持,她必须要拿到更多的权势才行。思量了半天,还是要从外祖父那里做起。 因为下过雪的原因,路面结了冰有些滑。云琉雅提着裙摆,三寸金莲的足尖轻点地,进了宁府的大门。 因为有宁家人的悉心照顾,宁国公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外租父!”还没进门,云琉雅便已经在门口大叫,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转身便坐到了宁国公的榻前。 宁国公宠溺的握住云琉雅的手,满意的点点头。 “雅儿,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经过几天的调整,神色气度也好了很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大笑几声。 “哪有啊!我不是以有空就过来看你吗!”云琉雅有些委屈的摇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老头,虽然脸色还好,但是很明显的看得出来比以前更瘦了。 “好,好,雅儿之前就经常过来看我!”作为长辈的他自然受不了孩子们的这般撒娇,看着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外孙女,心里越发的开朗了起来。 云琉雅堆起笑在宁国公面前晃了晃,露出两个白白的小虎牙,转身去了桌子前,将糕点一一打开。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最近京城里没有卖的,我特意找人跑到婆婆的家里买的,还是热的呢,快吃快吃。” 说着,将一块糕点递到宁国公的嘴前,示意他吃下去。 “就你记性最好!以后不用去那婆婆家什么的拿,你娘做的不就挺好?” 推了推她的头,有些嗔怒的说道,却还是很乖的张开嘴将自家外孙女递到嘴边的的糕点吃下去。滑而不腻,一碰到味蕾,就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 “那不一样,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见宁国公很快的吃完,云琉雅又拿起一块儿,自豪的摇晃着手里的糕点,正对着宁国公探究的目光说道。 宁国公岂会是那种浅尝辄止的人? 很快,云琉雅带的糕点已经被宁国公吃去了大半,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外孙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给身边的丫头使了使眼色,周围的人便逗哦下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了祖孙两人。 “雅儿,说吧,你有什么事儿?”没有像云琉雅一样拐弯抹角,宁国公直接开口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语气里奉承的口气已经很明显,一听就是为等会儿的的事情做铺垫。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家的外孙女。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了耍贫嘴。 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开心的紧。都说隔代亲隔代亲,他看自己的外孙女就是比谁也亲。 从刚刚她说到糕点的事情他就知道了这丫头心里肯定有事儿,这才配合着她又给了她一句哑谜,没想到她居然听懂了,而且还反驳,这就让宁国公觉得有些不开心了。 所以支开了周围的人,自己留下她一个人说话。 第七百二十五章 宁国公的拒绝 第七百二十五章 宁国公的拒绝 犹豫了几下,云琉雅还是开口。 “外祖父,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天真了些,但是,你有办法吗?我想接触更多的权势之人。”虽然语气中很平静,却还是紧紧地盯着宁国公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的机会。 被云琉雅的话惊住,刚才他不是没听出这个意思,但是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想。顿了顿,许久都没有开口。 “我……雅儿,你这话所谓何意?”即使作为云家家主,云昊天“告老还乡”,云琉雅从未插手过朝堂之事,也就是在前几天的争斗中大家想起来云家。可是这一次她怎么会想起这个? 被外祖父问的有些呆住,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就是到了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为了支持君临笙吗? “我……我,我想为百姓多做一些事!” 半晌,云琉雅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却遭到了宁国公大大的白眼。 这样的话都拿出来骗人,当他这么多年的官是白当的,当他的爵位是白白被皇上给封的? 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雅儿,你说实话!” “凤王爷远在云州,在京承中的势力自然要弱一些。为了给他更好的能力,只有他的支持者变得更加强大才会增加称帝的可能性。而我,也是他的支持者之一。” 咬了咬牙,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毕竟,她说的条理清楚,让宁国公一时间很难反驳。 可是她却忘了,于理,宁国公没有反驳的权利,但是于情,宁国公却依然会摇头。 “不行,你不能接触那些!” 鹰眸紧紧地对着云琉雅的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在云琉雅的面前展开,让人不由的去臣服。 “为什么?” 虽然早就意料到这个结局,但是宁国公的公然反对还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外祖父会苦口婆心的教育一番,没想到竟然拒绝的这样干脆。 “外祖父,你不是也支持凤王爷登位的吗?现在我接触到更多的权贵,让自己也变得更加强大,不是对您更加有利吗?”云琉雅摇晃了几下他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而他拒绝的越干脆,回旋的层次就不一样了啊,也就说明了她成功的机会越少, 宁国公摇摇头,虽然他也觉得云琉雅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当这事情出在了自家儿女身上的时候,他就不能答应。 朝廷的凶险,远非一个弱女子可以想象得到的。 “没有为什么,雅儿,你虽然是云家家主,但你可还是云家的大小姐,也是我宁国公的掌上明珠,还未出嫁,不许随意的抛头露面!” 依旧是强硬的语气,憋得云琉雅说不出话来。 他想着,就是要用强硬的态度彻底的把她的想法根除掉! 冷眼看着软言软语的云琉雅,收起了刚才的慈爱,表现出来的更是像往常在朝上的时候的那般强硬。“雅儿,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可是我觉得我能处理好啊。” 虽然没想到外祖父会这般的强硬,但是云琉雅依旧不甘心的说道。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了之前众位皇子上门提亲的场景。 呃……有些尴尬的咬了咬手指,当初被困在院子里,要不是秦天佑带着她飞来飞去,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宁国公也自然知道了云琉雅想起了什么,松了一口气。 “想起来了吧,你说你可以处理好,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一团糟!” 其实,宁国公很相信自己外孙女的能力,但是他只有说的越强硬,才能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雅儿不同于一般的孩子,甚至有时候她考虑问题的能力和遇事的判断力甚至要比彦儿还好一些。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性子沉稳,比其他人要更甚一些。可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卷进这种风波中啊。 宁国公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让云琉雅的脸不由的涨红起来。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或许,刚刚就是因为她说的太直接了所以才会被拒绝。 “外祖父,您那天的事情就是勤王爷派人做的,你知道的对吧。”从侧面敲击,或许能有好的结果。 果然,宁国公闻言点点头,的确,他知道那天的事情是君临风做的。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但是没有想过竟会如此的下三滥。 但是转念一想,为了那皇位的争夺,又有几个皇子没有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的。 只是只有他一个人将这种手法用到了宁府的而已。 越是这样,宁国公就越觉得这条路上凶险异常,也就越不会同意云琉雅会走这条路。 “没错,我知道。”没有否认,宁国公点点头。不等云琉雅开口,宁国公继续说道:“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你去做那些,你知道吗?” 没想到自己的提醒会起到相反的效果,云琉雅有些懊恼的垂了垂头。 “外祖父,我已经长大了,希望可以为你,为娘亲还有小舅舅分担一些。” “不必说了!” 已然带了一些怒气,宁国公打断云琉雅的话。紧接着却是又叹了一口气。 “雅儿,我知道你心思好,又聪明,可是,你为外祖父想想,我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这些事情?” “更何况你还是大家闺秀,声誉最重要,这样做显然不适合啊。” 紧紧的握了握云琉雅放在榻上的手,放在手掌中摩擦了几下。 许久,云琉雅点点头。知道借助外祖父帮忙的这条路行不通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想起他还在生病,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转身将盒子中的糕点一一的喂入宁国公的嘴中。 “我知道外祖父是对我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外祖父还是安心养伤,身体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对着眼前的老人展开一个大大的笑。 惊讶于云琉雅突然的转变,却还是满意的点点头。 “雅儿,你只要好好的,我和你娘,还有你外祖母,和你小舅舅才会放心!”以为她想通了,拍了拍云琉雅的手,欣慰的说道。 又聊了一些话,云琉雅从房间里出来。 “小舅舅?” 开门却正碰见满脸愁容的宁彦。 第七百二十六章 静妃的处境 第七百二十六章 静妃的处境 “雅儿……” 见云琉雅从房间里出来,宁彦向前一步,犹豫了几下,还是将她拉到了旁边大的石桌旁。 他本来是听说雅儿来了,特意前来看望一下,却不想在门口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更没想到云琉雅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舅舅,怎么了?” 虽然心中对宁彦的想法猜到了大概,云琉雅却没有说破。 “你就听爹的话,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 宁彦摇摇头,紧盯着云琉雅的双眸,生怕她会拒绝。 灵动的双眸微转,更是为鹅蛋脸上增添了些许的生气。 “小舅舅,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就相信我吧。” 从宁国公那里吃过了瘪,云琉雅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好,但即便是这样,她更不能让他们独自去面对。 “可……” 宁彦满脸的焦急,还想再劝几句,可是看到云琉雅似懂非懂,好像答应又好像没答应的样子,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雅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女儿家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她明白舅舅和外祖父的担忧,可即便是这样,云琉雅依旧不准备听了这两个人话。 皇宫内,自从皇太后摄政被刺之后,就连向来不与朝政沾边的后宫此刻也陷入了一片混乱。有皇子的妃子都紧跟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即使相比于其他的几个皇子没有竞争皇位的优势,但是先皇赐予的王位还在,权利还在。 纷纷扬扬的大雪刚停,静妃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外一处迎风而绽放的绿萼梅,迎着寒风盛开,翠绿映着雪白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摇晃,更显得有一股置身于世俗之外的清冷气质。 寝宫里的,火炉里还在噼啪的响着。 皇太后去世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精力在皇位的争夺上,内务府的管事们也都能走的走,把库房里的杂物什么的也留了下来。 平日里杂物的领取都是去内务府,现在没人管了,那里也变得松散起来,甚至后来各个宫苑都因为东西的多少发生了争抢。 因为膝下无子,又因为君临溪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所以静妃并没有去那库房中拿什么东西,而现在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一块炭了。 看着这茫茫的大雪,不由的发起愁来。 “胭脂,青碧她们几个外出采购还没有回来吗?” 许久,静妃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胭脂问道。 胭脂一恍惚,手中瓷碗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跪下身去。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看了一眼胭脂的反应,心中明白了大概。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 “这本就不怪你。你快起来吧。” 宫中戒严,几乎没有人可以外出。静妃给身边的丫鬟们化妆了好一阵子,等了好长时间的突破才让她们顺利出了宫去。 拿了一些首饰让她们变卖之后去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回来。结果她们并没有回来。 或许是因为没能进入宫中,也或许,刚刚胭脂的反应已经说明白了,那些丫鬟们本就没有想过要再折回来,定是拿了钱财去宫外谋生了。 这样也好,佛家本来就是讲众生平等,既然她们有自己的选择,也算是还了这么多年被伺候的愿了。 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所以当静妃知道结果以后并没有诧异,反而更加放松了一些,眼下,偌大的长宁殿,就只剩了她和胭脂几个人了。 将脚下的瓷器碎片打扫干净,胭脂这才又站回到静妃的身边。 “娘娘,其实后宫里其他的主子也走了不少了。” 胭脂紧咬着下嘴唇,不敢直视静妃的眼睛,有些惶恐不安的道。 现在宫里越来越乱,前朝的事情都打到了后宫里来。妃子也好,还是丫鬟也罢,大都能逃的逃,能躲的躲了起来。 早在青碧她们几个出宫之前就私底下问过胭脂要不要一块儿离开,但是因为静妃一直都没有动作,所以胭脂便执意回绝了几个人的好意,就是要时时刻刻的守在静妃的身边。 “哦?是吗?” 静妃似乎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看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现在的这个样子,兄弟间如此互相残杀,百姓流离失所,怕是溪儿最不愿意看到的。 逃出宫吗?女人的一整辈子都被这皇宫囚禁着,自打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要出去。笙儿远在云州,就算她出去了,又能去哪儿呢? 许久,身边的的寒意越发的刺骨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外寝榻的方向走去。 “胭脂,若是你觉得留在这里太委屈的话,你也回去吧。看看殿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拿一些走就好。”直对上胭脂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娘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我哪里能丢下您一个人离开呢?” 胭脂被静妃的突然的话急的直跺脚。从她四岁那年白静妃的家里人救起以后,她就铁了心这辈子都要跟在静妃的身边,直到后来当做陪嫁的丫鬟她入宫,心都一直变过。 “你赶我我也不走,除非我命归西天了!” 害怕静妃不能明白她的心意,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上带着一些倔强,让静妃心里一暖。这么多年,皇宫了的风风雨雨她见了太多,能有这么一个真心的人陪伴,倒也让她心里宽慰了许多。 转过头去不去看她,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胭脂,服侍本宫休息吧。”盖了淡粉色的云锦棉被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皇上,溪儿,笙儿,所有的人都在她的眼前一一的飘过。虽然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劳,但是她总是忍不住就是要去想。 虽然说胭脂愿意一直都陪着她,但是她又怎么忍心让人跟着她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心中不断的思量着,猛然间,一个久违的名字映入了脑海。 顾不得周边的寒意从榻上坐起,看着正欲离开寝宫的侍女/。 “胭脂,你去找找国师吧。”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为人知的友情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为人知的友情 其实这么多年,她虽然很少上心过君临笙这个孩子,但同样的对这个孩子打心底里感到可怜。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愿意让自己的溪儿和他一起。 鲜为人知的是,她看好君临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可怜,还因为他是玉贵妃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女人的一生都埋于这座皇宫之中,或许静妃与玉贵妃可以成为情谊深厚的手帕交。只是当所有的情感都与皇室关联,便总会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只能在私底下与玉贵妃联系,只能借助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在两个人之间传信。那个时候玉贵妃就曾经摆脱过她,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一定要帮忙照顾好笙儿。 她那个时候不解,却同样的在心底狠狠地记住。要好好的 照顾好笙儿那个孩子。 她知道,那时候,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玉贵妃其实一直都是皇宫里最苦的人。 纵是在冷宫中,没有皇帝的宠爱可以安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但是玉妃没有皇帝的宠爱,却依旧要每日强颜欢笑,与一个记恨自己到骨子里的男人人前耳鬓厮磨,人后镜破钗分。 久居皇宫,她一直都知道当年郁欣兰的事情与玉贵妃无关,可是皇上不相信。兴国的事情,她想要为她求情,但是她不能,她也不敢。 倚兰殿走水,香消玉损,只留下笙儿不过十岁的孩子。她心里痛,但是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只能默默的记住之前两个人说的话。 溪儿当时会伏在静妃的腿前,不解的问。 “为什么三皇弟的母妃会被烧死。” 这不是一个意外,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她却不能回答,只能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脸叹气,然后告诉他多与三皇弟交流,多忍让一些。 这便是玉贵妃说的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静妃这时候才好像明白了一些。 于是,从未求过皇上的她请求将君临笙过继到她的名下,不求让他忘记丧母的伤痛,只求能够让他依旧可以健康的成长。 当看到溪儿和笙儿的关系日益变好的时候,她是欣慰的。 当看到君临笙日渐一日的强大起来,但是皇上却不予以重视的时候,她同样是心有不平的。当看到君临笙开始同样将她当作母妃来看待的时候,她是替玉贵妃开心的。 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好。她懂。 正因为与玉贵妃的关系,所以静妃也对于国师的事情了解一二,甚至曾经悄悄的透露给君临溪,然后设计假借君临溪的口告诉君临笙知道。 即使久居深宫,但静妃却并非精通于算计,或许这是她算计的最精准的一件事情了吧。 她现在让胭脂去找国师,也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寻求帮助,不仅仅想要为自己寻求一个生路,也为了告诉她笙儿现在的事情。 可是她却忘了,国师身份尊贵,消息得来的又岂会比她还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胭脂还是很顺从的往深宫中的方向走去。对于宫外的人来说,国师的行踪是一个迷,但是对于宫内来说,国师居住的宫殿却早已不是秘密,尤其是明国使团前来拜访,国师公然在大殿上现身之后。 看着胭脂远去的身影,静妃微叹了一口气,起身下榻除了殿门,看着漫天的白雪,若有所思。 不过一刻钟,胭脂就已经回来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静妃的心头升起,微微蹙眉,问:“怎么了?” 胭脂福身行礼,而后恭敬的说道:“回娘娘,听殿门的公公说,国师早就已经离开了。” 身子微晃,还好及时的被胭脂扶住。 “娘娘,你还好吧?” 看着脸色蓦然变得苍白的静妃,胭脂关切的问道。 摆了摆手,深吸了几口气,凉意在胸口间徘徊,摇了摇头。 “这是天意,就这样吧。” 皇宫是一所巨大的牢笼,她逃不开,即使没有了君飒枫,她依旧还是逃不开。 许久,再次回到殿里,与胭脂说着一些过往的话,心绪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此时,未央宫,依旧是一把玉白的短笛在手,被同样葱白的十指微扣,凑于凉薄的唇间,不时的有几声清脆的笛音迸射而出。 只是笛音动听,却是难掩的凄凉。笛音悠扬,在大殿中来回的奔腾着,传遍整个角落,似是哀叹,又像是一曲离歌。 周围没有人,却让不远处的几只淡黄色的小鸟布谷了几声便离开了,只留下苍茫的雪地上的几只深深浅浅的鸟爪印迹。 湛蓝的眸子灵动,恰好的映衬了黑眸的深邃和悲伤。稍有不慎,所有的情感便依数倾出,为这大地染上一阵的苍茫。 倒塌的梁柱依旧在身边,厚厚的一层灰尘让人不曾记得这里的辉煌,也让人不层记得这里有那么多的虚以委蛇。在世时,人们会为一个人的才能或者功绩称赞,但是当去世之后。留给人们的却只会是一片空白。 可是偏偏这一切,赫连慕瑾却不会有丝毫的忘记。 面前,玉妃的牌位正对着自己,周围一切都布满了尘土,却唯有这牌位光鲜亮丽如新,他不由的拾起,抬手用藕白的衣袖轻轻的擦拭着,然后放回到桌子的正中央,袖上并没有因为方才的动作而染上丝毫的尘土。 “你还好吗?” 半晌,眸中的情绪溢出,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与刚才的笛音相映衬,更是为这大殿蒙上了一层悲戚。 没有回答,漫天的尘土阻挡在大殿之内,竟是连回音都没有。 没有回答,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许久,修长的手指轻扬,嘴角一张一合的嗡动着,藕白色的衣袂翩飞,划过脸颊,直到再一次触到那一片濡湿, 这么长时间,他依旧是不能忘记那些。 “大仇已报,我会遵守承诺。” 支离破碎的声音在喉间缓缓地流出,映着苍白的天地间,不时有几阵寒风吹过,映着房间内的尘土,像是在做着回应。 嘴角轻勾,倾城的容颜再一次展露出来,踏着微风,发丝在风中流淌,一个转身,便出了这大殿。 第七百二十八章 有内鬼! 第七百二十八章 有内鬼! 云州城内,许涵媛将手里的鸡汤放在桌子上。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君临笙伏案沉思的侧脸依然会让她感到莫名的发慌。 “王爷,这是民女专程为您熬制的鸡汤,王爷为百姓不辞辛劳,还请快喝了吧。”鸡汤还带着热气从碗中溢出,浓香的气息在房间中晕染开来。 知趣的往后一退,站在旁边不再言语,只是温婉的笑着,肤若桃花的脸上更显得知性大气。在君临笙身边这么长时间,她大概也清楚君临笙的脾性,所以只是站在旁边,不再言语。默默的看着君临笙的样子,一个人发呆。 从桌上复杂的图纸和信件中抬起头来,一股浓香的气味迎入鼻孔,不由的深吸了几口气。一整个下午都待在书房里,确实有些饿了。 看到身后温婉知性的女子,君临笙面带笑意的点点头。 “辛苦紫齐了。” 也不客气,陶制的汤匙在汤中轻摇几下,白色的陶器瞬间被油渍染上金黄色,让人食欲大开。 浅尝几口,食物的香气在味蕾间化开,让人觉得心神一阵。“嗯,很好。”自从来到了云州以后,君临笙就很少对周边的让你吝惜自己的夸赞之词。虽然不曾清楚韩紫齐的身份,但是却也因为余子秋的缘故,对她敬爱有加。 闻言,许涵媛眸中一亮,有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君临笙,许久才回过身来。“多谢王爷夸奖。”福身行礼,眼中是化不开的笑意。 沉醉于美食的君临笙并没有看到许涵媛的这个动作,只当是女孩子的易于满足罢了。 吃饱喝足之后,微带歉意的看着许涵媛。“紫齐的手艺太好,本王竟不小心全都吃了。不许怪罪本王。” “哪里哪里?王爷不嫌弃便是小女子的福气。”许涵媛连忙摆手道。目光却无意间瞥在了君临笙身后的一张信上。 心里咯噔一声漏跳了几拍,垂下头去,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垂在眼前,挡住了眸中流淌的惊恐和疑惑。 “哈哈,紫齐谬赞了。” 君临笙好不在意的摆摆手,并没有感受到韩紫齐的异样,将桌上的餐具收拾干净,便继续伏案看着手头的信件。 “若是紫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先出去一下吧,本王手中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对着身旁的韩紫齐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 见状,韩紫齐也不再停留,将桌子上的残渣收拾干净便出了书房。 她走的着急又快,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君临笙眸中的冰冷。 “青侍!”大喝一声,将一直守在门外的青侍叫了进来。 被君临笙突然的大叫有些惊讶,青侍赶紧跑了进来,看到君临笙现在的样子,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主子,怎么了……” 这个表情,不会是他又犯什么错了吧。 “以后不要随便把谁都放进书房里来!”看了一眼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青侍,有些气急的说道。 擦了一把冷汗,刚才本来她是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韩紫齐手里的鸡汤,想想王爷最近一直那么辛苦,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是!主子!” 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君临笙一个人看着桌子上的信陷入了沉思。前几天宁国公的来信,或许,事情与他想象的还要有差别。 看着信中的内容微微蹙眉,许久,嘴角轻勾,展开一抹诡异的笑,将本就绝尘的脸衬托的更加的妖冶。 从书房中出来的许涵媛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许久才平定了下来。 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一把脸,这才出门。转身去了余子秋的房间。 余子秋紧盯着地面,心中反复的思索着刚刚许涵媛的话。许久,他重复道:“你是说……有内鬼?” 许涵媛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带着一些苍白。这么时间,对君临笙越了解,也就对他越惧怕。 思量了片刻,余子秋忽然展开一抹笑意。勾起的嘴角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尔后有些恼怒了起来。 “你笑什么!”妖娆的眉间因为带了几丝的愤怒而更加显得如鬼魅一般,让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许涵媛,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都这么笨?” 嘴角冷哼一声,睥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要不是当初觉得她有什么用处,他才不会带着她来。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会勾引男人以外真的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 被余子秋憋得说不出话来,鼓着嘴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不管她做什么,好像到最后都不会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满意。 “那你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喽?”白了一眼余子秋,若是他真的那么厉害,那当时干嘛还要带着她来。 “你!” 面对许涵媛的挑衅,余子秋咬了咬牙,更加后悔带着这个女人来到这里。 “哼!你可别忘了,现在每天都跟在君临笙身边的是你,而我,可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短暂的愤怒,余子秋逼近许涵媛,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她眼里的恐惧一一纳入眼底,得意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把你供出来?”嘴唇已经微微泛紫,依然有贝齿轻咬过的痕迹。 “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她会信谁?” 被余子秋说中了心事,许涵媛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没错,余子秋毕竟是君临笙曾经的战友,从这方面来说他是安全的。 况且,一旦被君临笙发现韩紫齐是许涵媛假冒的,那么到时候,她的话不但不会有人信,反而被认为是反咬一口。 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虽然很不愿意继续这样被余子秋钳制住,但是她深知,现在的形式,只有两个人合作才会有机会成功。 “你去将内鬼的消息散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余子秋作为座位上,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兀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第七百二十九章 秦天保的来信 第七百二十九章 秦天保的来信 “为什么!”未等余子秋说完,许涵媛便问了出来。 她不明白,想埋都还埋不及的真相,他为什么要散布出去? 白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君临笙知道内鬼是谁了吗?”余子秋反问道。 只是看了一眼他,尽力的回想着信上的内容和她进去时候君临笙的表情动作。 半晌,回答说:“好像,他并不知道。” “带兵打仗最重要的是军心,只要我们趁机制造出混乱,把有内鬼的消息往外一放,军心自然不稳。到时候不但让他的内部出了问题,更能掩盖住他的双眼,让他没有机会去调查内鬼的事情,也就更有利于我们的掩藏。一斤双雕,何乐而不为?” 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依旧疑惑的许涵媛,眼神中带着丝丝的蔑视,却因为许涵媛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 许久,她差不多明白了余子秋的意思,点点头,青丝无意间触到他的衣衫上,痒痒的。再抬起头上,已是媚眼如丝。 “想不到,余将军还这么机智勇猛,小女真是佩服。” 双手打上余子秋的的肩,另一只手不停的在他的胸前勾绕着,动作甚是暧昧。 余子秋喉间一紧,看了一眼主动送进怀里的温软香玉,还是用力的将她推开。“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便径直的回到了榻上,不再去看眼前的女子一眼。 许涵媛并不生气,反而淡然的一笑。 “好!”转身,便出了余子秋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霎那,眼神忽然的变得冷冽。 她早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她,又怎么会甘心被人这般的钳制? 云府内,秦天佑收拾好身边的东西,换上一身简单的行头,虽然说云琉雅说过并不介意他的调查受阻,但是他又岂能甘心? 越是困难的东西,便越能激发他内心对胜利的渴望。感情一样,真相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 正欲转身出门,身后却传来门卫的叫声。 “秦护卫,正巧要去找您,这里有您的一封信,你看看。” 说着,将手中的信封呈上,自己退到了大门口的位置。 一直以来,跟在小姐身边的这个贴身护卫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惧惮的。不说别的,但是那张冷的结冰的脸就让他们不由的后退几步。 金黄色的信封之上几道黑笔旋转,一笔一划之间是难掩的磅礴之气,不似于皇室中信封的郑重,手中的信奉则更显得随意一些。没有多余的花纹,黑色与金黄的交错间,恰好形成一个篆体的“秦”字。 紧握着手中的信奉,眉头紧紧地蹙起。什么大事,居然能让秦天保动用到家主特定的信件? 犹豫了几下,还是将信收进了袖里,转身出了门去。或许确实是有什么大事,但是却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秦哥哥!” 小楚从门外跑来,一把抱住正在看信的秦天佑,但是当他看到那眼中的冰冷以后不由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秦哥哥你先忙,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不等说完,一溜烟便跑离了秦天佑的视线范围内,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天佑回到府上将袖中的信打开之后,眉头却是蹙的更加紧了,让原本就泛着冷意的双脸更加的寒冷。也将小楚吓得跑了出去。 该死!什么时候不行,偏偏是这个时候!一拳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未曾融化的积雪扑簌而下,落的他身上一阵的发白。 这些动作,恰好被刚进到府里的云琉雅看到了眼里。好奇的走到跟前,触碰到秦天佑泛着冰冷的双眸之后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蹙,流动的双眸中带着几分关切。 “天佑?你怎么了?” 闻声回过头来,看到云琉雅眼中的关切好不由的一滞,觉得心中一直被尘封的那片柔软慢慢的开散开来。许久,双颊微微的泛起粉色,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第一次,他不是强势的告白或者手伤的质问,第一次,他会觉得有些羞赧。 “没,没什么。”半晌,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话 发觉到秦天佑的异样,云琉雅更加担心了起来。这个天佑,之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样子过啊。 “你到底怎么了?” 无意间微垂双眸,恰好看见他攥在手里的信纸,心中明白了大概。见秦天佑一直不予回应,半晌,幽幽开口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没事!” 想不到突然被云琉雅道破心事,秦天佑想也不想的就回绝道,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转为温声道:“没事,你别想太多。” 可云琉雅尤其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欺骗,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分明就是一副“你猜对了”的样子。 她也不急着点破,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任由他自己将自己撒的慌圆掉。 被云琉雅看的心虚,秦天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垂败的甩了一下手中的信,兀自的放到眼前看了一遍,尔后交到云琉雅手中。 “呐,你自己看吧。” 见秦天佑如此坦诚,云琉雅也不回绝。接过手里信仔细的阅读。半晌,重新交回到秦天佑的手中。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吧?”并没有直接做论断,而是问道。 秦天佑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能让大哥用那个信封的事情,一定是大事。“大哥,他很少这样给我写信。” 可是对于家中的事情他却丝毫都没有提,只是说要他尽快解决完手头之事,赶紧回家。 “而且,大哥很少会亲自给我写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大嫂或者二哥代笔了。他懒得管我。” 耸耸肩,几句话已经将事情的严重性说的清楚。 云琉雅微微一笑,“那你就先回去吧。” 既虽然事情调查到此突然停止有所遗憾,但然家中有事,云琉雅没有将他留下为自己做事的道理。 错愕了一下,秦天佑还是将手中的信折回到手中。 “嗯,再说吧。” 别过头去,故意不看云琉雅已经洞悉了一切的目光。 第七百三十章 青小七的计策 第七百三十章 青小七的计策 “秦天佑!”不满意秦天佑的反应,云琉雅有些气急的跺了跺脚。她的事情是小,钥匙因此耽误了秦家的事,这才是她的罪过啊。 若是搞不好,说不定还会被亲大哥和秦二哥记恨,这笔账划不来。 “啊?”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去直视云琉雅的眼,别过头去,“怎么了?”明知故问道。 “本小姐以家主的名义命令你,秦天佑现在赶回家中处理事务,等一切都妥当之后再回到云府!”看秦天佑的样子,云琉雅嘴巴鼓起,气呼呼的说道。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我担心……” “不用担心,你只管回去就行。这里一切有安九还有我。”见秦天佑口中有放松,云琉雅抓紧时间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回去就好了。” 想了想,怕他不放心,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一切事务等你回来之后再处理。”直对着秦天佑的眼说道。 犹豫了几下,秦天佑还是点了点头。一是他知道家中事情的严重性,二是云琉雅的承诺让他放心了一些。 “行,那我现在就赶回去,处理完之后立刻赶回来。在此之前,你不可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你写信给我。” 说着,转身进了房间给云琉雅拿出一张纸,很明显上面是他的地址。 将纸收好折回到袖中,云琉雅点点头。秦天佑这才放心的离去。 另一方面,安九正在收拾着府中的杂物,顺便收拾着云琉雅这几日来画的图谱和收集来的信息,企图从这些零零散散之中找到一些新的线索和灵感。 正专心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诧的女声。 “不好啦,不好啦!”青小七在院子中喊来喊去,像是要把人都叫到自己的身边来。 安九从房间内走出,看着她这一系列疯疯癫癫的动作,挨家挨户的敲门。眼中越发的带着几分冷意。 他可还记得,当时就是因为这个丫头的一句话,他的青妹就要将他赶走。现在这又是搞哪一出? 这本是先前云语非的别院,现在人不在了,便交由安九处置。现如今云府人本来就少,青小七这般叫人,只是叫出来的没能有几个。 更何况,他来之前已经检查好,这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安九一直看着疯狂的奔跑着的青小七不说话,让青小七的心中不由的一颤。既然她不理他,竟直接跑到了他的身边来。 “不好啦,不好啦。” 双臂在空中挥动,看着眼前的安九大声的叫着,像是一个在地上行走的蝴蝶一般。只是这个蝴蝶太过吵闹了。 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安九并没有说话。许久,见他依旧不停,这才微蹙双眉。 “怎么了!” 虽然没有秦天佑那般的寒冷,却也依旧让青小七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犹豫了几下,还是大步的走向前去。 “姐姐,姐姐她晕倒了!” 显然是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被安九这样一瞪之后说出来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支吾的大声说出来。 安九本来是发现了异常的,但是听说晕倒两个字之后脑袋瞬间一大,顾不得追究青小七话语中的真伪性,抓住青小七还在晃动着的双臂,盯着她的眼神问道:“怎么了!青妹怎么了!” 听到安九的问话,青小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故事发展的轨道又被她给拉回来了。顾不得窃喜,青小七赶忙回答。 “在厨房,在厨房,姐姐晕倒了!” 青小七指着厨房的方向,拉着安九就要往那边走。 虽然这番动作明显的太假,但是安久还是跟着青小七往前走去。 穿梭之间,刚到厨房门口便看到了端着粥从厨房中走出来的花青。 安然自得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晕倒的迹象? “安大哥?” 看清楚了来人,花青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为什么安大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到身后正在扮着鬼脸的青小七,心中一切了然。转身将粥放回到房间里,这才又空着手出来。 定是她这个妹妹在中间插手。 看到花青的样子安九舒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便又阴下脸来。这样骗他有意思吗? “我听说,你晕倒了。”不冷不淡的说道,语气中已然染上了一些恼意。 “啊?” 这才明白安九表情里的意思,她晕倒了?怎么会? 难道说……看向小七,正见她低下头去。这才明白了她是用怎样的手段。想起云琉雅的话,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小七!” 小七从身后站了出来,并没有直接站到花青的面前,而是在安九面前鞠了一躬。 “安姐夫,是我不好。不该骗你说姐姐晕倒了。” 吐了吐舌头,一句安姐夫便已经让安九的恼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哪里还需要道歉呢? “你,你这孩子,说啥呢!” 脸上带着几丝的微红,不等安九说话,花青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推了一把小七的头。 被自家姐姐训斥,青小七也不排斥。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前几天,因为我,你们两个人闹矛盾,我知道我错了。” 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人,见两个人都没有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过了,小姐也找我谈过了。”说着,抬头看向安九,“之前我是害怕你会把姐姐从我身边抢走,不过后来想了想,是我想多了,你要是能跟姐姐好好的,还能多一个人疼我呢,你说是吧!” 不等安九回答,再转身看向花青,“姐姐,你也是,不应该因为我就冷落了安大哥啊。像安大哥这样的姐夫,你错过了,打着灯笼不久也找不回来了?” 两个人被小七这么一说,均是低下头去,只留下青小七在两个人之间骨碌着双眼。 突然间,她将两个人的手抓起,然后放在一起。 “所以呢!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关系要和好如初,不对,要比之前还要好才行!” 第七百三十一章 新的计划——后宫 第七百三十一章 新的计划——后宫 被青小七紧抓着,本能的想要放开的双手却也只好紧紧的握着,到最后青小七逐渐放开的时候,两只手却是越握越紧了。 青小七双手抱在胸前咂咂舌。“嗯嗯,真好,不错不错。”两人这才发现其中的异样。花青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却被安九紧紧的抓住。 “青妹,我也想要好好的疼小七……”虽然在青小七之前两个人就谈过,而且还很浪漫的在雪下散过步,但是却因为有青小七的原因,,花青直说了自己的担忧,安九也表示理解,却依旧感觉心里怪怪的。 现在好了,青小七的问题搞定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接触了。 花青只是深埋着头不说话,寒风吹过,她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安大哥……”抬头,对上安九神情的双眸,只觉得脸上就要烧起来了。 “青妹,你以后不许再说要我走之类的话了!”有些埋怨的在花青头上弹了一下。现在想起那丫头当时的话还是有些别扭。 “嗯。”微不可见的答应了一声,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发现她正在往厨房里走去。觉察到身后突然投来的目光,青小七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放心好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很开心。呵呵。”傻笑着说。 说完,不等他们两个开口,青小七往前又迈了几步,然后转身说道:“我去给小姐送粥,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末了还不忘给两个人做了个鬼脸,又是惹得两人一阵的嗔怒。 寒风吹过,不时的还有几片雪花吹到脸上,花青虽然有些冷,但是一只手被安九牵着,觉得整个身子都是暖乎乎的。 “冷吗?” 觉察到了花青的寒意,安九不由分说的将另一只手牵过来,放在嘴边轻轻的呵着气,在空气中生成了一股白气,浇在花青的手上,暖暖的,痒痒的。 花青痴痴的看着眼前为自己这般动作的男人,虽然依旧不时有几股寒风吹过,心却是融化开来,整个人,就要融化在安九的温柔里。 被花青痴痴的样子逗乐了,又一次不由分说的将她揽到怀里。 “青妹,以后有我在,不让你冷了。” 不让你冷了。没有我爱你的海誓山盟,却是在此时此刻将两个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嗯……” 将头埋在安九的怀里,男子身上的清香传进鼻孔中,丝毫没有传说中的恶臭,口鼻被捂住,声音中都被带着一些鼻音。 “安大哥。” 寒风中,两人紧紧相拥。青小七躲在树后看着两个人,心里觉得一阵的宽慰。钥匙真的像小姐说的那样,一切都好。 秦天佑已经离去了两天,这些天来,云琉雅每日待在云府里,虽然也曾回到宁府中重新旁敲侧击宁国公的口风,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 相比于之下,她只好放弃了,重新打探另一个办法。 虽然答应了秦天佑说她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只是一味的等待又岂会是她的风格? 这日,云琉雅坐在院子里,看着嬉笑的牙牙和孩子们,心中又一次想起了一些事情。 皇宫,女子不可卷入……女子,皇宫中的女子,后宫! 想到这里,云琉雅打了一个激灵。 对啊,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后宫呢?国家动荡之际,后宫中想必也是乱做了一团。 现在各个皇子间的势力已经被皇子们瓜分的差不过,但是后宫中共却是没有人愿意去管,或者说没有空去管的。 只是,想要拉拢后宫之人,必须要给他们最想要的才行。可是现如今这个时候,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姐姐,你快看看,小楚和人打起来了!” 一名孩子突然急急忙的跑过来,闻言,云琉雅猛然从石凳上坐起。现如今大街上已经不剩有几个人,小楚怎么会和人打起来呢? 虽然奇怪,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住半分,转身出了大门,正看到小楚与几个登徒子扭打在一起。 脸上瞬时染上滔天的怒意。 “牙牙!上!” “吼!!” 一声虎啸震惊了众人,几个登徒子看到牙牙巨大的身躯,身子不由得一颤,来不及纠缠手下的小楚,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小楚哥哥。”声音柔柔的,让人觉得一阵的心疼。 众人刚离开,一个小女孩从孩子中往小楚的方向赶去,拿出袖子就要为小楚擦干净头上的泥土夹杂着的血和汗。 “小倩别怕,有小楚哥哥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小楚拦住她为自己的擦汗的动作,自己动起手来,几下便将额头的细汗擦了干净。 还好牙牙来的及时,小楚并没有受什么伤。 被眼前的这一景象一愣,心中明白了大概,“现在不太平,还是少与人打架的好。” 她并没有责备,云琉雅只是提醒几句。 她想起上一次的时候,小楚也是与人打架打的厉害,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可以抓着那几个登徒子去报官,但是现在是完全的不可能了。 “嗯嗯,姐姐,我知道了。” 小楚重重的点点头。看着身边笑的灿烂的小女孩,继续解释说:“小倩被那几个人欺负,我才出手的。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我才不要当哥哥呢!” 得意的看着众人一眼,对于刚才他又当了一次英雄的行为很满意。 听闻小楚的话,云琉雅却是猛然一阵,安全? 心中思量,渐渐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后宫中人,最需要的不就是安全吗?想想皇太后都可以随意的被射杀,一般妃子们的生活可想而知。 可是她要怎么给她们想要的安全呢?紧靠云府内的人手不可能够。 后宫……安全,猛然间,一个熟悉的小脸映入脑海中。 峻宁! 被红妃警示之后,峻宁就主动请辞去了郊外的别宫中学习礼仪,后来即使先皇驾崩,太后去世也都没有回来。 她依然记得她临走之前的嘱咐,她要她照顾好自己。 第七百三十二章 重逢峻宁 第七百三十二章 重逢峻宁 云琉雅犹豫了几下,还是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装扮,要往别宫的方向赶去。 前世中的这个时候,政局动荡,峻宁公主早已嫁给了刘牧,后来刘牧被诬陷谋反,落得一个惨死。但是在各路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峻宁却并没有受到伤害。 原因是当初她有皇帝赐予的兵符,可以暗中拨与三分之一锦衣卫。 虽然当时世人猜测是因为刘牧死后先皇才给予了她这一特权,为了保障她的安全。 但是后来她曾经听君临风在府中发牢骚说憎恨君飒枫的不公,原来那兵符是早早便赐予给了峻宁的。 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话,那么现在峻宁手里应该还有那兵符才对。 想着,马车已经到在别宫的门口停了下来。 别宫建立在城郊,大多是为了给皇帝避暑所用,宫内更有温泉可以疗伤等功效。别宫内的一切都与皇宫是一样的规格,只是人手比起皇宫中少很多而已。 此刻,因为别宫中只有峻宁一个人在,所以侍卫和嬷嬷都要简单一些。 相比于民间的不堪,别宫门口有众多的侍卫防守 ,皱了皱眉,云琉雅将先皇交与她的郡主身份的象征出示出来才得以入内。 “小雅!你来了!”显然,看到云琉雅的到来峻宁很是欣喜,拉着她的手到处的闲逛着,就连身边的嬷嬷也甩在了身后。显然是将这些日子嬷嬷交与她的规矩又逗哦还了回去。 云琉雅同样兴奋的拉住峻宁的手,不时的往后回望着。 “公主,小心嬷嬷打你板子!” 峻宁丝毫也不在意的重新拉起云琉雅的手。 “没事儿,不怕,嬷嬷逗我可好了!”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咳,峻宁有些尴尬的回过头去,刚好看见嬷嬷从身后走过来。 “红嬷嬷,你怎么来啦?” 说着,松开拉着云琉雅的手,反而挽住了红嬷嬷的。 “公主,你说你有朋友来了,老身又岂有不过来看看的道理啊?” 她有些宠溺的看了一眼峻宁,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尔后才发现了一直站在身边的云琉雅云琉雅,福身道:“老身见过敏德郡主。” 云琉雅将嬷嬷扶起,“红嬷嬷客气了。” 她哪里敢接红嬷嬷的行礼啊,看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云琉雅松了一口气。 还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峻宁在别宫中的生活,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峻宁将身边的红嬷嬷支开,拉着云琉雅便往温泉里去了。 “小雅,这里为温泉泡起来可舒服了,你要不要来试试!” 不等云琉雅拒绝,峻宁便将她拉下了水 ,浑身还穿着衣服,此刻被温泉泡的湿淋淋的,两个人在水中打闹了一会儿才上来。 云琉雅看着这样的峻宁,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的心疼。虽然公主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刚刚从她一进门,峻宁说的便是“你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来了”,好像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一样。 许久,累了,云琉雅拖了身上繁琐的衣物,交给身后的花青拿去烘干,与峻宁赤身泡在温泉中,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小女儿家的悄悄话。 可是,说的越多,云琉雅就越发现峻宁心中埋藏的事情越多,也越发的为她感觉到可怜起来。 “峻宁,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许久,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聊了足够多的话,云琉雅也逐渐放开了起来。 “嗯?知道什么?”峻宁反问道,却是让云琉雅成功捕捉到了那一抹故作的惊异。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旧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想要将女子的伪装一一的解剖开来。 许久,许是受不了云琉雅的这般逼视,峻宁终于叹了一口气。 “我都知道了。” “虽然这里看起来与外界隔绝,可是守卫也好,嬷嬷也罢,除了我,每个月都是要回宫里一趟的。钥匙我连这些都不知道?呵呵……” 说道最后,峻宁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还是那张孩子气的脸,可是眼里却是不再那么的纯真了。 知道云琉雅正心疼的看着自己,峻宁咧开嘴笑了笑,只是心中的苦涩伴着温泉涌进嘴里,更是让她感觉到一阵的难受。 “父皇死了,但是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不过是抓了红妃便将一切都掀过。” “二皇兄死了,我相信这也绝对不是一个意外,但不同样也是没用?他们不过是抓了三皇兄的一个侍卫,便给三皇兄安插了一个弑兄的罪名。可是三皇兄又怎么会弑兄?” “三皇兄和二皇兄的关系向来要好,三皇兄怎么可能会害二皇兄?” 峻宁扑闪着大眼看着云琉雅,水汽映的她的双眸更加的水灵,眸中映着雾气,不知道是泪意还是温泉里的湿气。 云琉雅有些心疼的抓了抓峻宁的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峻宁已然长大成一个可以自我独立的姑娘了,她真心为她感觉到开心。 “峻宁,这些都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难过。” 峻宁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将头泡在温泉中,许久才又伸出来。 “小雅,你试试,这样可舒服了呢!” 照着峻宁的做法去做,确实感觉到周遭舒服了一些。虽然外面依旧刮着寒风,但是这温泉中丝毫都不会感觉到寒冷。 许久,两个人从温泉中爬了上来。将自己的身体擦拭干净,因为云琉雅出门没有带衣物,唯一的一件衣服又被弄湿了,所以只好穿了峻宁的。 回到大堂中,峻宁拉着云琉雅到了膳桌上。虽然饭菜的种类很多,但是量并不大,够她们两个人吃足够了,又不会浪费。 “小雅,你说吧,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一开始她就知道云琉雅是抱着目的而来的,但是她不想一开始就这出那个,所以先拉着她到处游玩了一番。 此刻被这么问,云琉雅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她还是点点头,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峻宁,先皇在的时候是不是有给过你兵符,可以统领三分之一的锦衣卫。” 第七百三十三章 谣言四起 第七百三十三章 谣言四起 手中的汤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峻宁直直的看着云琉雅。这件事情,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父皇知道了,怎么她也会知道? “小雅……你怎么?” “我无意间听勤王爷说的。”云琉雅如实的答道,不过这个勤王爷,却不是现在的勤王爷。 点点头,峻宁并没有再多说。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依旧停留着云琉雅苦恋着勤王爷呃那一块儿。 父皇向来就喜欢五皇兄,或许,偷偷的告诉他了也说不定。 没有否认,峻宁直接承认了自己手中的兵权。 “小雅,怎么了?” “我,我想协助公主重整后宫!”云琉雅突然跪下身去,恭敬的说道。 被云琉雅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父皇交给我自保用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现今各皇子割据,后宫无人打理,怕是会生出大乱。公主有兵符在手,定能保后宫中女子安全。况且,妃子与公主齐心合力,不仅可以将后宫中搭理好,更能防止皇子逼宫,保证朝堂上的部分安全!” 云琉雅依旧没有起身,跪在峻宁的身下说道。 峻宁心中犹豫了半分,并没有着急答应,反而更加的沉静了起来。 “小雅,你说,你支持哪位皇兄登基。”既然已经无可避免的卷入到了这场战斗,那就只好做到知己知彼。 云琉雅微微一滞,显然没有想到峻宁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犹豫了半分,还是直接开口。 “民女支持凤王爷登基!”既然想要与峻宁合作,有共同的目标必然是好的。 “好!”听到云琉雅的话,峻宁松了一口气,随即大赞一声。 若是之前,她一定是支持父皇立五皇兄为储君的。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其实,在云琉雅提到之前,她已经暗中派墨阳将一些疑点的地方调查了一些。 她发现原来五皇兄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温柔,三皇兄也不想看起来的那么冷淡。权衡之下,她也觉得三皇兄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心中还耿耿于怀云琉雅追求五皇兄不得的事情,但是既然听到她这么说,也只当是她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罢了。 从这方面来说,她更加不能支持五皇兄。 “小雅,你快起来。” 将云琉雅从地上扶起来,两人相视而笑。未来的道路有多远她们不知道,有多困难她们也不知道。 只是下定决心要走了,就一定要走好。 很快,峻宁公主跟着云琉雅回到了宫中,从箱子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石板。石板不大,却是将所有的花纹都密排在上面,只要是懂的人一看,便知道其分量的轻重。 “锦衣卫听令!”峻宁站在高处,手中举着象征着权利的兵符,对着眼前的人大喝道。 或许是皇室之人特有的气质,云琉雅觉得此时站在高处大喝的峻宁竟也有几分的霸气。 明明前一刻钟还是一个扑到在她的怀里说她害怕紧张的人,可是这一会儿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谨遵公主令!” 呼天的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峻宁将锦衣卫集中在自己的身边,逐步开展着每一步的计划。 云州城内,君临笙易容成普通士兵的模样进入到了军队中。耳边不时响起的议论声却让他微微蹙眉。 “你们听说了吗?王爷身边有内鬼,把我们的消息全都泄漏啦!” “对对,我也听说了!” 一时间,有关内鬼的消息在军营中展开,军心有些动摇起来。又是这种谣言! 他可依旧还记得前几天有关他的流言蜚语可是借助于张大人做了替罪羊才洗的清。 当时吩咐玄一去查,他反馈来结果说是从城外传来,但君临笙却坚信城中有里应外合之人。 只是或许是当时在云州城内的势力还不够巩固,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不过这一次 …… 明眸暗淡了几分,几丝狠戾染上了眉头。 这一次,居然又想来糊弄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些人! 大步的走回到书房中,脸上浮现出几丝一闪而过的恨意。半晌,却是目无表情的从书房中出来。 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调查起来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阿笙!” 君临笙站在院子中,正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身后却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 回头看去,来人身材魁梧,眉宇间更是难得的清秀,只有面对君临笙时,才会露出那抹豪爽的笑意。 “子秋?你来了。” 君临笙淡然的一笑,对于余子秋的突然出现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余子秋爽朗的一笑,“嗯,对啊,我来了。怎么,不欢迎?” 接着君临笙的话说,一拳打在君临笙的左肩处,好像又回到了君临笙十岁那年两人在草地上互相拥着打滚时候的样子。 君临笙也不回应,只是依旧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余子秋,心中对于刚刚的思量依旧未停。 笑过之后,余子秋脸上却是染上了几丝尴尬。 “阿笙,我……” “子秋但说无妨。” “阿笙,士兵们都在说有内鬼的事情,这都是真的吗?” 余子秋犹豫了几下,在听到君临笙的同意之后才将自己的疑点说了出来。 君临笙并没有在意,依旧是往日淡然的表情,看了一眼关心的余子秋。 “谁知道呢。或许是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余子秋陷入了深思。 将余子秋眼中的神情收入眼底,虽然疑惑,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子秋,你先忙,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就先不陪你了。” 转身,却是去了青侍的房间。 青侍与玄卫正在练剑。经过几天的调养,玄卫的伤势也已经好了差不多。见君临笙一声不响的的门外走来,玄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主子!” 闻言,青侍先是回头头来,当看到自家主子那绝美又冰冷的容颜之后,感叹了几声,随即不顾身边玄卫的动作,忍不住抱怨道:“主子,拜托下次来的时候有点儿声音行不行啊!”每次都这么悄无声息,怕是有再好的定力也要被吓死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内鬼的消息 第七百三十四章 内鬼的消息 “有内鬼的消息听说了吧?这是宁国公给我写的信中的内容,你们两个我都未曾告知,现在却被暴露了,你,就你,你去安排青组的人给我调查清楚,三天之内给我结果!”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并不在意青侍的抱怨,君临笙直接将自己此行以来的目的告诉青侍。 青侍一改方才的玩闹,拱手行礼,接了任务便转身出了院子,去安排手下的人干活去了。 有内鬼,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过,最重要的是居然有人会把这般机密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怕是内鬼不是这散布言论者也差不多了。 君临笙同样考虑了很长时间内鬼的事情,若说现在他还有几个相信的人,怕是就只有青侍好玄卫两个人了。 余子秋,或者秦末夏。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他都不会轻易相信! “主子……这次的任务……” 玄卫看着青侍远去的背影,有些犹豫的开口。 拦住玄卫要说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能做好,你放心!” 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主子坚定的模样也就作罢。 一切都在照常的进行着。入冬以来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下雪不冷化雪寒,随着冰雪的逐渐消融,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起来。 君临笙打量着云琉雅寄过来的最新的图谱,依旧是满意的点点头,或许,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呃关系,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经过简单的处理,将图纸收回到袖中,又一次去了青侍和玄卫的院落。 青侍还没有回来,将手中的图纸交到玄卫的手中。 “你帮忙去找人将这图纸做好吧。” 有些诧异的结果主子手中的纸,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收不回自己感叹的表情。 每一个久居沙场的人都能知道这张纸的价值,又何况是玄卫? 吩咐给玄卫的任务后,君临笙并没有出了院子,反而坐在石凳前等了起来。双手不时的敲击着桌面,偶尔有几缕寒风吹过,让他的脑中更加的清明。 青侍有些微楞的回到院子中,抬头刚好看到发呆的主子,正犹豫要不要向前,却发现主子已经回过头来。 “怎样了?” 明明给了三天时间,君临笙却是在第二天就来索要任务的结果。 青侍犹豫了几下,许久,才开口道:“主子……根据青四和青五的调查,他们说……” 目光陡然涌起了几丝冷意,直视着犹豫着吞吞吐吐的青侍。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韩紫齐与余将军联系格外的密切。” 凤眼微眯,脑中浮现出韩紫齐的样子,与余子秋联系密切? “韩紫齐本就是子秋的朋友托付于他照顾,联系紧密些有何不妥?”已然觉察到有些问题,却依旧是这样问青侍。 青侍并不急于解释,而是将两人的行动图交到君临笙的手中。青组中培养人的各项技能,有时候任务的内容哦很难用语言描述,便用画笔记录下来。 而青组中的青四则恰好是绘画天才,不仅能将事情简单的记叙,更能准确的抓住重点。 图中是两个人在门口处的交谈图,从两个人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夜半或者其他什么时候韩紫齐进入到余子秋房间里的情形。 原本这种私下互入寝房的行为已经有些不妥,可从两个人的动作来看,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 青侍见主子已经将画中的内容窥尽,青侍接着说:“他们还发现两个人不仅在院子中有联系,更是经常接触一些同样的人。前几天刚被升为裨将后来却又被贬职的叶庭凉就曾经单独被两人招待过。” 说道这里,君临笙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心中哗然…… “你说的,都是真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丝的颤音。 青侍低下头去,不去回答君临笙的话却已经是嬷嬷的做了回答。 自从成立以来,虽然有过失手,但青组和玄组的人从来都没有打探过错误的消息。 敢于报与主子面前的,就敢于说它是对的。 “子秋……”呢喃几声,随即吩咐道:“就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不得再告诉其他人,务必获得更详尽的内容,最好能知晓两人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情,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青侍点点头,心中明白了几分,便转身出了院子,继续去做事了。 恨意染上心头,虽然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但是余子秋却是有可疑。 一股被人背叛的痛恶感在心中用来,君临笙猛地朝着对面的大树挥拳,粗壮的大树砸在地上,顿时断裂了下来。砸在未曾融化的雪上,却未曾激起雪花。 连续几天,雪花都早已不再松软,魁梧的大树压下去,只会将雪压的更实而已。 云府内,从别宫里回来的云琉雅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虽然感叹于不喑世事的峻宁不过在几个月之内就成长了这么多,但想到这毕竟是人成熟长大一个必经的过程,心中倒也就看开了许多。 有了峻宁手中的兵权,她又是与自己处在一个战壕上的,收复后宫中的势力便指日可待。 “小姐,有你的信!” 青小七吵闹着从房间外闯进来,丝毫不在意姐姐和小姐埋怨的眼神,将手中的信封交到云琉雅的手中。 自从与姐姐和姐夫说好了以后,果然如同小姐说的那样,安姐夫也很疼她。 她一下子得到了两个人的疼爱,感觉很棒!而且姐姐也越来越开心,她就也越来越开心! 习惯了青小七这般冒失的样子,又知道最近安九都在给她撑腰,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素色的信封简单干净,信封的右下角处有几朵青色的小花,淡雅又不失活泼,打开信来看,果然是白素那丫头的。 不放心外祖父,也不放心宁府现在的状况,所以将白素留在了宁府,时刻照料着外祖父还有娘亲。 看完信中内容之后,云琉雅大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 嘴角咧开笑容,心情一下子便明朗起来。信中说外祖父的情况有些好转起来,让他这些天的担心都忘却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 新的调查 第七百三十五章 新的调查 原本还害怕因为她惹了外祖父生气的缘故外祖父会不开心,然后影响病情的发展呢。 现在好了,外祖父病好了以后,也就更加能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功利的人,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计划,云琉雅因此关心起太多的东西起来。 若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云琉雅倒是更希望外祖父能够慢慢的养病,慢慢的将这些年操劳的身子给补回来。 可是此一时非彼一时,她需要外祖父的帮助,也因此希望外祖父能站起来。 “花青去拿纸砚来。”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送信来的调皮的青七,忍不住悄悄推了她的头一下。 “你这个孩子,就你鬼机灵!” 虽然埋怨,但是却让青小七心里一阵的开心。“嘿嘿,谢谢小姐夸奖喽。”蹦蹦跳跳的跟去了花青身后,去帮姐姐那东西去了。 “白素亲启,来信收到,甚感欣慰。愿继续观察府内一切,如有异常,必当来信告知……”给白素回信,叮嘱了几句。 “花青,我现在要去找安九喽,要不要一块儿?” 将信递给青小七手中,让她做一个回信。便盯着身后的花青暧昧不明的笑道。 闻言,双颊再一次染上一股异色,有些埋怨的看了云琉雅一眼,“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转身便离开了。 云琉雅也不多加逗弄,放任了花青,自个儿往安九的院子中走去。 秦天佑已经离开了一些日子,秦天佑的家人云琉雅一直都没有接触,不过却又一次被一个自称是秦天佑的二哥秦天栎的人纠缠了几天。 反复的给她写了几封信,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不过好在,在几次书信的往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回音,云琉雅也就要淡忘了这件事。 但是当秦天佑的家人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云琉雅便又一次怀疑其秦天佑的动机起来。 不滚从哪一方面来说,秦天佑是江湖中人,父亲与母亲当初定情是用的夜明珠也早已盗回,为何还是纠结于皇室之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琉雅有时候觉得,他的执着比自己的还要强烈。难道他与皇室还有其他的联系? 没有了秦天佑,但是事情却依旧要去做。 而现下,能做事的怕是只有安九了。 更何况,虽然有了峻宁的帮助,但是从未深入过后宫的云琉雅要想统治起后宫谈何容易? “安九,最近生活过的很好啊!” 未等进门,便看见安九正拿着一块木头雕刻着,隐隐约约看的出来,那木雕形成的是一名女子 的形状。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安九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木雕往怀里一揽,看清楚来人以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云琉雅。 “你怎么又来了?又想要我去搬东西?把握当廉价劳动力?” 也不是他爱抱怨,真的是他自从哦当了云府的管家后做的最多的便是这事情了。 虽然说他现在还挺满意现在的生活,但是也并不能因为这样就一而再的要求他啊。 被安九说破了心事,云琉雅不由的脸上一红,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依旧只是淡淡的咳嗽了几声,并没有将安九的抱怨听在耳中。 “怎么了?是非得要我去找花青来跟你说喽?”扬言,就要往门外走。 果然,不过两步,便被安九拉住了。 “你说就说,干嘛扯上青妹?说吧!” 又是一记白眼往云琉雅抛过去。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耍耍自己的威风了。 强忍住不让自己发笑,不顾安九的反对,径直坐在了他对面的桌子上,目光无意间撇过那木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起的作用,总感觉那形态真的跟花青很像。 “阿九,我想要让你帮我去一趟皇宫。” 每一次有事情要安九帮忙的时候,云琉雅总是会把称谓改成阿九,乍一听,两个人的关系密切了许多。 一听皇宫,安九微蹙眉头,却又很快恢复了神色。他并不在意要去哪儿,只要能帮上忙就行。 “怎么了?要我去干嘛?” 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直对着云琉雅认真的表情,一字一顿的问。 “我想让你帮我去潜入后宫,刺探一下现在的形式,宫中还有大约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可以……算了,你只要看一下大约还有怎么样的一个规模好了。”考虑了一会儿,云琉雅吩咐道。 峻宁虽然现在回到宫中,但是她发现皇宫现在戒备却是比往日要森严一些。 她作为云家家主的身份已经曝光,她如果是想要硬闯,怕是会打草惊蛇。 二话不说,安九翻身便出了房间,只留给云琉雅一个青色的背影。 这些天在云府过的比较好的原因,原本已经夹杂着几个银丝的乌黑亮发已经恢复成了往日清秀的样子,让身为女子的她又一次嫉妒起来。 随手的翻着这些天秦天佑掌握来的资料,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安九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因为他虽然近些日子不曾参与调查,但是秦天佑撰写的一些资料和口述的语言,却大多是由安九整理的,也就是她现在拿的这一摞纸。 除了君临笙之外,各个皇子也都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的势力稳定暂时不如君临笙,但是相比起来在京城中的朝堂上的势力却就要比君临笙大的多了。 君临风驻扎的黑水城,不但粮草充足,百姓富饶,更是离京城最近。对于其他几个皇子来说,必定是最大的威胁。 宁国公身体抱恙,已然给君临笙一个重大的打击,如果说继续根据外祖父之前的计划进行,她就必须尽快的扩大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即使没有外祖父的情况下,依旧可以与君临笙做到里应外合,到时候君临笙一举打回京城,做到十足的胜利的把握。 只是,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彻底长大之前,她必须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才行。也正因为这样,她必须尽快的掌握皇宫才行。 还有外祖父的病,突然间想起未名医馆的苏大夫,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让外祖父更快的好起来呢? “花青?收拾一下,陪我出门一趟吧。” 来不及多想,换了衣服,迎着依旧刺骨的寒风便再一次出了云府。 第七百三十六章 后宫中的困境 第七百三十六章 后宫中的困境 当人们的生活从某种安定突然的变的混乱的时候,人们会怨恨,会咒骂。会想尽一切的办法逃之夭夭,尤其是女人们。 比如前几天后宫里的生活。在峻宁到来之前,后宫佳丽三千,凡是入宫前有身份地位的,大多想要拼命的往自己之前的府上跑。 但毕竟由于混乱,能跑出去的是少数,况且时隔多年,各路妃子都不曾与娘家人联系,又不曾为朝中之人带来荣华富贵,基本也都淡了感情,更没有人愿意去接受一个不受宠的嫔妃。 落魄,失落,是他们普遍心理的写照。 当人们从失落中被解救出来的时候,给孤助无缘的人们一点儿依靠,雪中送炭,便能得到他们的追捧。人们会感激将自己从混乱中解救而出的人。尤其是女人。 当峻宁带着锦衣卫将几次进入宫中捣乱的乱兵打的节节败退,将后宫内的生活重新安排的井井有条,当温言细语安抚她们的心的时候,她们是感激的。 但是即便是救人于水火之中,说服他们加入自己,加入自己的队伍进行下一轮的纷争的时候,让她们从暂时得到的安逸中再次潜入混乱,人们是不情愿的,尤其是女人们。 尤其是后宫中向来以青春美貌为生的女人们。所以当峻宁将她们安抚之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原本与她拉拢讨好的众位妃子再一次远离她。 “墨阳,我们该怎么办啊!”峻宁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玲珑的发髻此刻在她的暴力下便的凌乱不堪,扑闪着水灵灵的晶眸看着眼前的侍卫,无奈的说道。 在别宫中一留就是几个月,若不是有墨阳一直陪在她身边时刻提醒她给她打气,她是怕无论如何都拗不过嬷嬷们的历练的。 尽管嬷嬷们大都比较疼她,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太古板了些。 况且,有什么消息别宫中的人都不愿意告诉她,只是想将她困在宫中做金丝雀。也就只有墨阳,愿意将父皇去世,皇兄叛乱的消息告诉她,这么长时间,她能相信的就只有他。 墨阳俯下身去,看着抓狂的公主,目光落在那有些凌乱的青丝上,及时的在她抬头的时候将眸中的异样收了回去。 “公主,慢慢来,或许我们再想想,找找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哀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侍卫,显然对于他的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一时哑口,墨阳便只是站在身边不再说话,不理会依旧抓狂的公主,自顾的欣赏着皇宫里的冬景。 看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就要在这个时候终结了,还好,现在她又回来了。 “喂!”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怎么这个时候就便的这么淡定了。心中不由的一阵恼怒,随手拾起身边的石子就往墨阳的身上砸去。 这几个月,明明骄纵的性子已经改了很多,但偏偏在面对他的时候就会彻彻底底的暴露出来。 还沾染着泥土的石子在墨阳身边打了一个圈,最终落在了他的身上,力气很小,只留下一点儿土黄色,站在青色的衣衫上,很是显眼。 墨阳也不生气,弹了弹身上的土迹,靠着公主蹲在她的身边。 “公主,或许你可以找主子试试。” 峻宁原本明亮的眼眸忽地一暗。 “你是说……母妃?”有些质疑的问道。 当年,君飒枫虽然在表面上与玉贵妃琴瑟和谐,但实际上却是最荒淫的几年。 那几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大量的美男美女入宫,而峻宁的母妃,恰好是那时候被锁进了牢笼。 贤妃正如她的封号一般,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妃子,不汲汲于宫中的计较,只是闲暇时间摆弄一些花草茶具,所以那时候也深得君飒枫的喜爱,后来便是有了最小的公主峻宁。 只是后来玉贵妃失事,宫中整个的格局天翻地覆,贤妃谨记玉贵妃的先例,并不像其他的妃子那般急于争宠,却在那个时候被冷落了下来。后来遭人设计陷害,被打入了冷宫,从此痴心念佛,就连峻宁几次去找她都吃了闭门羹。 那时候峻宁年幼,不过才是四五岁的光景,一次次的被拒绝之后便惧于向前,只是每逢节日依旧去请安,却也不曾感受到半点儿的母爱。 不过好在,即使贤妃犯了错,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国度里,或许是因为峻宁不会威胁到皇位,君飒枫并没有迁怒于她,反而宠爱有加。再加上平日里与几位兄弟姐妹的玩耍,对于母亲的概念也就淡了下来。 墨阳是打小就跟在峻宁身边的侍卫,同样也是贤妃的人,安排在峻宁的身边,目的就是为了时时知道自己女儿的动静。而这些,峻宁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被废掉的妃子,已经再也没有哦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儿,忍痛,也要割掉。这便是后宫女人独特的母爱。 “嗯,就是贤妃娘娘。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借力。”墨阳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许久,峻宁许是蹲的麻了,干脆坐了下来。两只手托着天,若有所思。 “我,我不想让母妃成为我道路上的棋子……”半晌,峻宁开口道,“先把现在的状况告诉小雅吧,至于母妃的事情,以后再说。” 或许之前峻宁不懂,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在别宫中又想了这么长时间,对于母妃的想法,她也略知了一二。 她将自己保护的那么好,她又怎么能将她卷入这场纷争中? 云府,安九将自己这两天的调查结果依数报给云琉雅,云琉雅若有所思的听着,手中紧紧攥着峻宁写来的信。 她知道会有些困难,但没想到计划还未开始就被拦截了。有些无奈的紧握着信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呜呼,这要怎么办才好。 仰着头,目光极力的瞥向站在一旁的安九,嘴角轻轻扬起,只是盯着眼前的男子。 安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云,云琉雅,你又想干嘛?” 第七百三十七章 传送消息 第七百三十七章 传送消息 内鬼的消息已经传出了有些时日,军内也逐渐展开了一些质疑之声,但是君临笙却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依旧跟属下讲带兵的谋略,依旧每天都去兵场观看士兵们操练。看着自自家主子这么淡定,士兵们对这谣言也展开了怀疑。哪有被内鬼威胁的王爷还有这么淡定的时候?说不定就是王爷亲自放出来消息试探士兵们的素质的。 此一猜测传出,一传十,十传百,谣言的力量更加的微弱起来。 余子秋一个人在房中反复的徘徊,脚步都有些慌乱起来。 “哐啷”一声,桌上的茶具突然间被推到了地上,陶瓷落地,皆是碎成了好几个分身。 余子秋紧握着拳头,看着满地的狼藉,眸中燃起熊熊的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君临笙总是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却依然会对他这么好?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 为什么所有的招数使在君临笙的身上就都像打进了棉花堆里?任你有多大的力道全然都会被吞噬,让人有苦说不出? “余将军,你没事儿吧?”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的声音,余子秋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对着门外道。 “我没事儿!” “嗯,那就好。小的在门外守候,将军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好。”没有听出余子秋口气中的异样,那人回复道。 定是刚才的响声惊动了门外的士兵,明明每个将领门前都会有守卫的兵,但是余子秋此刻就特别觉得,这些人是在监视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报给君临笙。 怒意在胸中依旧入火一般燃烧着,余子秋紧握着双拳,浑身不自然的颤抖着。 许久,终于逐渐的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收起眼中的异样,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丢尽垃圾桶中。 打开门,果然门外两侧各站了两个士兵,见他出来,两人皆是拱手道:“余将军!”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余子秋冷眼看了一眼两人,胸中的不满更甚,怒声喝道。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之前不都是这样的吗?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又碍于军规不得不答,只好道:“我,我们二人是奉王爷之令保护将军安全的。” “哦?保护本将的安全?” 重复了一句,挑了挑眉,鄙视的看了一眼二人。 “那本将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已经出手将一个士兵扳倒在地。由于在房门前,力道施展不开,士兵并没有受伤。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伤,另一个人心中大骇,连忙制止道。 一改方才的严肃,余子秋反而淡然一笑,将倒地的士兵拉起来。 “哈哈,本将不过是想试试你们的身手,以便给你们找出适宜的功夫。”瞬间的改变让两人惊呆,随即却是开心的大笑。 “多谢将军提点!” 余子秋摆摆手,直盯着刚才被自己放倒的士兵。 “力度勉强,但是反应能力不够。虽然能在对方出手之后尽力化简对自己的伤害,但是不如从根本上做起,直接避开对手的攻击!”认真的说道,将刚才他的感觉一一说出来。 那人闻言一喜,在战场上他许久才看出来的毛病没想到被余将军一语道破,甚是感慨。 “谢将军,提点,不知将军可有解决的办法?” 余子秋故作为难的低下头,很快便又抬起头来。 “这个本将还真学过一套这样的功夫,却是与其他的招式掺杂在一起,要从头顺一遍才能将它分离出来。但此功夫乃一名道人所传授,不方面外传。不知二位可否先避让一下,等我一边演练一边将其中的技艺记录了之后,再交与两人,这样可好?” 余子秋故作为难的说道,他说的客气,又是两个下属,岂有不从之理?两个人只是欣喜,然后另一个人说了自己的毛病,让余子秋帮忙留意一下,余子秋欣然点头答应,两个人便出了这个院落。 看着两个人退出的背影,余子秋冷哼一声,随即招来一只信鸽,写了信放了出去。 回到房间,随便的找了一本剑谱放在桌子上以便等会儿应付来人。从床上呃暗格中出了一封信件,在房间内静候着。 “将军请吩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个身着素色长袍的人翻窗进了余子秋的房间,长剑握在手中,异口同声道。 看了一眼二人的装扮,打趣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了教书先生?” 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曾有半分的迟疑,一改方才的调侃,语气变得格外的严肃。 “将这封信交到城北的百香茶馆内,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 两人结果信,对余子秋行了一个礼,便出了房间。 还好,他来的时候问君临风要了几个人使。 这资料是前几天许涵媛趁着送补品与君临笙和青侍接触的时候盗出的,他已经能够看过了信中的内容,从军事的角度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顶一的大消息。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才着急的动用了那两个人为自己送信,只希望他们能不负所托。 大松了一口气,软绵绵的躺在榻上,不曾发现门外早已经有一双眼窥探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伪装的太成功,就连余子秋几次在他的身边走过都不曾注意到。 君临笙在书房中,冷眼翻看着青四画给他的话。不时的解释几句,拳头早已攥的咯吱发响。 那日,他是故意与韩紫齐在书房中说了那么多的话,若是以他的性格,只一挥手将她赶走便是。但是想起青侍的话,他便故意的留了韩紫齐一会儿。 果然,原本准备好的信封不见了。君临笙并没有做声,最后与她寒暄了几句,才叫她出去。 看着信封消失了的地方,君临笙眸中的冷意越甚。如果是余子秋做的话,他知道这条消息足够引得起他的动作。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等着他自己上钩。 果然,鱼儿来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偷梁换柱 第七百三十八章 偷梁换柱 “主子,你,你没事儿吧。” 青四在君临笙的身边汇报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君临笙,不由得问了一句。 他也层做过一些任务,而且听青组的其他兄弟说主子是一个面不改色的扑克脸。 只是微微一笑便足以迷惑众生,怎到了他这里,主子的表情怎么就那么丰富了? 君临笙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每一次都能淡定的接受每一个消息,但是因为故事的主角是他本就不认识的人。 可当知道自己的好友硬生生的将自己背叛,一步步算计着将自己推进深渊的时候,君临笙怎么还能淡定? 这么多年,他本来就对感情之事看淡了许多,却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送出去的心,还是会被踩踏的体无完肤。 青四草草的将口中的话说完,玄卫便推门进了来。 当天夜里,云州城门外,两名穿黑袍的黑衣人骑着跨马往前面的百香茶馆走去,一前一后,配合的十分默契。 突然间,马儿嘶鸣,发了疯似的奔跑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缰绳不肯撒手,企图借助脚下借力,从马身上翻下。 可谁知,前脚刚落地,另一只腿还为站定,马儿却又一次撒泼般的奔跑了起来,两腿在夹持在地和马背之间,胯间传来撕裂的疼痛。 一声哀嚎,划破寂静的夜,终于寂静了下来。 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大松了一口气,看着两腿间不断流血的黑衣男子。 “哥哥,你这个样子真丑。” 嘴角弯起,笑的十分无邪,却让地上的人觉得如地狱一般寒冷。 浑身不自然的抽搐着,这种刑法类似于腰斩,甚至比腰斩更为过分。明明已经活不成了,脑袋却依旧可以思考,甚至上半身可以思考。 重新握起手中的剑,想要大力的往眼前的孩子身上砍去,却砍在了空气中,肩处传来一片的濡湿。连同肩膀的根处被那孩子砍了下来。 “哥哥,可惜我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你玩儿喽?” 长剑挥起,毫不客气的砍在了那人的头上。脑袋从脖颈上掉下来,滚到了旁边,眼睛还是睁着的。 “大哥,我那里没有,已经处理好了。”身后一名十二三岁的孩子赶了过来,对着眼前的这个还在拱手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八岁的孩子是自己的大哥,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在他身上,我早就知道。” 孩子丝毫不介意身后的人这么说,反而一切搜是理所当然的样子。长剑请挑起那人的衣衫,一封土黄色的信便展现了出来。 对着身后的的人挑了挑眉,只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确认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便重新折了起来。 两块打火石在干燥的空气中摩擦,一丝火星从中间迸发了出来,烧在纸上,瞬间化成了灰烬,随意的仍在空中,恰好落在那人的尸体上。 看到不远处未曾融化完全的积雪,满意的点点头,翻身上马,往黑衣人赶路的方向赶去。 百香茶馆?虽然说喝茶不易于身体的成长,但是此时一去怕是少喝不了几杯茶了。 青春,天色微微凉,两个人相互对话,口中有白烟升起,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就在两个人打闹的同时,原本不远处忙活的老板却突然迎了上来。清晨只有这一批顾客,专程的伺候一桌客人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个人一直在上下打量的动作。 “二位,不知二位客官从何处来啊?” “从来出来!” 话音刚落,八岁的男孩便回道,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声音中明明带着几分的稚气,却让人忽视不掉他说的话。 “那二人又是要往何处去?”那人听到回答,脸上正经了几分,便又一次问道。 “往去处去!” 八岁的孩子又一次答道只是这次眼中带了一些不耐烦。 那人慌忙呃将手中的茶壶放下,正色的看着两人,“可是将军那边有消息了?” 孩子故意的瞥了瞥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将一封土黄色的信封取出,当初烧了信,但是留了信封,为的便是现在这个时候。 将手中的信取过,随意的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哈哈!还回去转告将军,将军这么能干,日后必定少不了将军的好处!”有些得意的笑了几声,对着眼前的孩子嘱咐道。 随意的应了几声,算是帮助那将军答应了下来。 寒暄了几句,两个人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当然孩子也没有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心中失望,却不曾遗漏半分。 日渐高升,茶馆中的人逐渐的变得多了起来。那人随意的招呼两句,两个孩子便折回到了云州。 自从上次的任务之后,玄一便一直待在云州里待命。 还好,他将功折罪的机会来了,昨日下去,玄卫找到了他,让他带着玄四去追寻那人,这才有了夜里城郊里的事情。 “大哥。” 玄四引马跟在玄一的身后,语气中已经是不能磨灭的崇拜。 “你是怎么知道那暗号的?” 想起刚刚那茶馆的老板说起暗号的事情的时候,玄四的心都吓得漏停了几下。 “我不知道。”玄一如实的回答。 不过是之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听到有这样的暗号,多留意了几下。 “那人那么笨,肯定想不到更好的答案。死马当活马医喽。”调皮的眨眨眼,任务结束后的他不过是一个八岁孩子而已,谁又知道夜里的那般狠戾也会是他? 要说他每次执行任务的关键,也是主子每一次都会交给他任务的原因,除了出其不意之外还有便是他沉着,凡事都反应敏捷的能力。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个孩子策马便赶回到了云州城内。 “玄卫,为什么?” 听了玄一的汇报,君临笙意外的并没有感到放松,却依旧被堵得有些难受。 玄卫站在身后,心中虽然同样感到不忿,却并不能表现出来。主子这般说,必定是他新理论最脆弱的时候。 “主子,或许,人和人想要的不一样吧。”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余子秋想要的是季流云。 第七百三十九章 君临安的暗杀 第七百三十九章 君临安的暗杀 君临笙点点头,心里却依旧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即使知道,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只要他愿意解释一句。”不去看玄卫,挡住自己眼中的失落。 一同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一起被季将军骂,君临笙一直把那时候认识的人当做一生中最信任的人。 余子秋是,秦末夏也是,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余子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多年的感情竟会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吗?这要让他如何有勇气再去重新身边大的人? 抬头看向玄卫,随即低下头去,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羞耻,轻叹一口气。 “主子,放心,我与青侍誓死追随主子!”感受到君临笙的心伤,玄卫抬腿便要跪下去。却被君临笙拦住。 即使明知道玄卫的心思,但是看到这以动作他还是感动的。 还好,他现在还不是一个人。 京城内,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再一次聚在一起。明面上的争斗已经展开,此次会面更多的还是为了那一个利益,不过是为了除掉他们认为最大的敌人——君临笙罢了。 却不曾想到,能坐在自己身边却不被察觉的才会是最大的敌人。 “五皇弟,你说的这是真的?” 君临沂思索着刚刚君临风的话,这一条消息若是真的,那现在云州的局面只要稍微一布置,便可以发生彻底的更改的局面。 只是这样隐蔽的消息,他君临风是怎么得到的? 要知道,现在云州城周围他的人最多,就连程杰也是他最看重的几个武将之一。 若是君临风借此除掉他的大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淡然一笑,并不对君临沂的怀疑感到奇怪,也不急于解释,不动声色的骂了君临沂一句。 “皇兄若是不相信再去找人调查一番便是。” 他当时可是费了大把的力气才将余子秋收用到自己的身边,可是眼前这个家伙不但不相信,反而怀疑起他的办事能力。若不是因为云州自己的人少一些,哪里还用的着他动手? 君临沂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话中的损意就连他也听了出,他要怎么调查?只好呵呵一笑掩盖自己的尴尬。 “皇弟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怀疑皇弟的能力呢?” 不理会君临沂突变的脸色,依旧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表情中却是将不屑表现的万分的通透。 六皇子只是坐在一边不曾做声,他做的最多的是在京城中的动作,云州那边,他不过是面上的功夫罢了。 “大皇兄,五皇兄费力调查来的消息肯定是对的啊,我们怎么能怀疑他呢?” 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好像之前的暗杀和阴谋都不存在一样。尔后又对着君临风笑了笑,“五皇兄,你也是,大皇兄怎么可能会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大皇兄向来谨慎,想确定一下罢了,你也不要多想。”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挂着,却未曾晕染到眼底。 他这么说,无非就是落实了君临沂怀疑君临风的事情,但他又是和事佬的口气,让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开口。 他反问君临沂怎么会怀疑君临风,更是将这一事实反问了君临风消息的可信度,让君临沂引发对事情的怀疑。 然后又说君临沂向来谨慎,其实就是多疑,意在指明他与君临风之间任何一点儿嫌隙都会引发整个事件的失败。从而导致三个人的整个计划失败。 整个过程中他都是笑呵呵的,让两个人即便是要反驳也无从开口。 君临风闻言暗中思索,并没有多说,大皇子也只好恨恨的点点头,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 君临安见状,不懂声色的对君临沂身边的侍卫做了一个手势。那人意会到了之后,便悄悄候到了君临风的身边。 “五皇兄,怎么活也是在你的府上,怎么,就给我们喝这有些冷茶?”君临安作势尝了一口手中的茶,微微皱眉,对着对面的君临风不满意的说道。 虽然说这是计谋中的一部分,但是喝惯了好茶的他却是对这茶叶不满意。 原本讨论进入了僵局,有些尴尬的气氛在房间内传开,君临风闻言大松了一口气,随意的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侍卫叫来。 “还不快去上茶?”虽然是命令,却依旧是往日的温柔。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对府上的人依旧如往日那般。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君临风,故意在他的眼神间逗留了一会儿,尔后才应道:“是,王爷!”转身便出了大堂。 一一为房中的每个人都倒上,这才又回到了君临风的身边。 君临安有些贪婪的吸吮着杯中的茶香。 “嗯,五皇兄,果然是好茶,父皇没白疼爱你!”这个时候,君临安又拿出了君飒枫的名讳。 众所周知,君飒枫最喜欢的两个皇子便是大皇子和五皇子,但是音乐间更偏向五皇子一些,作为长子,君临沂又岂会甘心? 总是先皇早已去世,这依旧是君临沂心中的一块痛楚。 君临风只是笑笑,“皇弟,你多心了,父皇哪里有层偏心?”呵呵一笑,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手中的茶。 这个时候,无声已经是最好的辩解。 君临安也只好尴尬的笑笑,“呵呵,对,对,我多心了多心了。” 同样的将茶杯放在嘴边,几根青丝垂下,恰好遮住他瞟向君临沂的目光。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手中的茶喝进之后,这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目光四处打探,与那刚才倒茶的侍卫四目相对,看到他微微点头之后,心中暗送了一口气。 与两位皇兄又聊了几句,夜色已经渐深。 “两位皇兄,弟弟府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先不奉陪了,改日,改日到我府上,必将盛情款待!” 离开大堂,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直至氤氲到眼底。 这一切,早晚要有人为她付出代价! 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光鲜的勤王府,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身形一晃,随着自己的侍卫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七百四十章 一个女人 第七百四十章 一个女人 君临风向来认为做大事不拘小节,也因此对府上的人并不熟悉,就连刚刚自己吩咐倒茶的侍卫都不曾面熟过。君临安早早的就知道了这一点,正是利用这一点妄图挑拨起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没错,他给君临沂喝的茶水中下了毒,是他指使那名侍卫做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君临沂死,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而恰好,在君临风的府上,经过今晚的讨论他又有足够的动机,何乐而不为呢? 嘴角微扬,眸中却是一片的狠戾。 晴儿,所有伤害你的人,我必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送走了两位皇子,君临风头也不回的便扎到了书房中,手中紧握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画像中,女子温婉而立,削瘦的肩膀着着粉色的衣衫,盈盈一握的腰肢让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细长。略施粉黛的鹅蛋脸上,一双柳眉伏在额前,灵动逼人。小巧的鼻梁上有一个粉色的小痣,更是将整个人带上了几丝活泼的气息。 虽然从画像中来看看不出女子的皮肤如何,但单看着脸色,也必定是那肤若桃花,白嫩可口。 “李晚晴。”君临风轻轻的呼唤着画像下角的几个字。 喊道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唇角轻扬,让原本是在孕育着邪恶的脸上多了一些温柔的气息。却转瞬便被一抹阴狠所替代。 “做的不错。” 随手将手中的散碎银子交到身旁的一名侍卫手中,随即便招呼他出去了。仔细看看的话,正是刚刚那名为皇子们倒水的侍卫。 君临安忘记了,能被金钱收买的人必定会被收买第二次,而这一次买家要的却是自己。 李晚晴,一个女人的名字,是君临风无意间在后宫中走动的时候听到一位婕妤提到的名字。他本想一笑置之,却在听到他与另一个名字联系起来的时候竖起了耳朵。 她本是兵部侍郎李万家家的一个庶女,但是性情却温婉可人,在某一次宴会中无意间与君临安相识,两个人很快便进入了恋情。 碍于李晚晴的庶女身份,君临安几次想请君飒枫赐婚都被他的母妃拦下,却不知什么时候李晚晴被君临沂盯上了。当然结果便是被君临沂带到了宫中,没有名分,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 与心爱的人相离,李晚晴心中本就苦闷,再加上君临沂做事太过鲁莽,不曾注意到女子的体弱,终日在她的身上予取予夺,荒淫无度。再加上李晚晴心中苦闷,身子也弱。很快,刚入宫的李晚晴就抑郁而终, 入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心上人一面,便已经葬身在了深宫中。 得知此事的君临安,从此便处处与君临沂暗中做对。而现在,更是数不尽的暗杀。 君临风子在后宫中听到了两个人之间好像有故事之后便在宫中找了好多人展开调查,无奈当初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基本被君临安灭了口,好在他与李万家曾经有过交情,这才在李府的侍女中听说了此事。 “本王的宠妃,你说我要是不对这件事做点儿什么是不是有点儿可惜呢?”君临风顺势揽过刚来的金念幽。 金念幽自然是知道此事,微嘟着樱唇,葱葱玉指放在嘴边,眉头微蹙,手腕托住下巴微微的思索着。好似认真的模样让君临风的小腹处一紧,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临风,如果你是君临安,我是李晚晴,你会怎么样?” 半晌,轻推开君临风的怀抱,转了一个圈站到了对面,妖冶的袄裙随着动作舒展开来,更是衬得身姿妩媚妖娆。听了君临风的话,反而是在撕开另一件事情。 毕竟是女人,听到有这种哦悲戚的故事难免会动容几分,金念幽也不例外。 君临风强忍住想要微蹙起的眉头,起身到了金念幽的面前,伸手拴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肢。 “我若是君临安,必在君临沂纳妾的当天手刃他!” 明明是假话,但若是金念幽愿意听,他不介意说。 闻言,金念幽神色威震,却是很快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淡的样子,她与君临风一样,都是从没有感情的皇宫中长大,就算是有动容,又岂会被这种事情所感动到? “我不信。”简单的几个字,平淡的从金念幽口中说出,好像谈论的人物不是自己一样。 “哦?”君临风有些疑惑的继续凑身向前,他没想到,他以为的简单女人竟会在几句话之间便识破了他的谎言,难道他锤炼了多年的花言巧语的能力退步了了? 金念幽也不避讳,将自己的身段贴上去,任由君临风抱着。 “我如果是君临安,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一来证明我是一个有情谊的人,二来证明君临沂的残暴。你说,我说的对吗?” 手指请挑起君临风的下巴,得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闻言,君临风忽然朗声一笑,将怀里的美人松开,转身往后走了几步。 “哈哈,金念幽啊金念幽,我门两个是不是太般配了!” 有些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云语非死后,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但是他想要的,却不是这种不简单的女人。或许现在用着是好的,但是事成之后,留着必将是祸害,况且,她还是楚国的人! “临风谬赞了!” 金念幽丝毫不奇怪君临风会把她突然的松开,她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对她不利。毕竟,她现在对他还有用。 至于后来的事情,那到时候她肯定不会是现在的金念幽。 “爱妃,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回到座位上,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重新回到之前的问题上。 金念幽定了定神,硬了硬脖颈,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更显的雍容华贵,直对着君临风的双眼。 “还是那句话,兴风作浪。等一个情深意中的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等另一个惩罚为了女人不要哥哥的弟弟。到时候……不管舆论到了哪一方,却都无济于事了。” “因为他们早已经自相残杀,实力尽毁了!”君临风打断金念幽的话,补充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爷果然好计谋!” 第七百四十一章 恼怒金念幽 第七百四十一章 恼怒金念幽 “王爷,门外白大人求见。” 金念幽与君临风正商量着该怎样利用大皇子好六皇子之间的嫌隙,君临风的拥护者之一白大人却已经到了门外。 不等君临风开口,听到侍卫的报告,金念幽便抢先做了主,丝毫不理会身边还有君临风的在场。 “就说王爷与王妃正在讨论要事,要他改日再来!” 那侍卫一时哑言,并没有出门而去,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君临风,面露难色。 “王爷,这……” 君临风欣喜的看了那侍卫一眼,正欲开口说要他进来,却不想金念幽双臂环上了自己的脖子。 “临风,我不想让他进来。”嘟着小嘴撒娇道,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君临风,不曾给他半分拒绝的机会。 君临风微蹙双眉,刚要开口拒绝,却又一次听的金念幽大喝一声:“还不快下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你有几只眼也不够挖的!” 怒瞪着门口的侍卫,双手始终缠绕在君临风的脖子上,身子也贴的越来越近。 娇媚与威严同时纰漏出来,让眼前的这个女子更加的神秘。 那侍卫一听此话哪里敢怠慢,也忘了之前君临风的叮嘱,不过两步便退到了门边,踉跄的出了门去。 君临风的眉头却是越发的皱的厉害,他不介意利用金念幽的势力和才智,但是绝对不允许她的能力凌驾到自己之上,厌恶的扯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微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幽儿,你想干嘛!” 不顾君临风的怒视,往前几步,兀自的坐在了书房中摆放的太师椅上。 君临风的书房中的这番摆设,就只在府邸刚修建完成时君飒枫和他一块儿坐过,可是现在金念幽悠然的翘着二郎腿,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失礼。 “临风,我们两个人谈话,你很想要别人知道吗?” 这些天来,君临风的所有的动作都曾经与她商量过,当然记得那个所谓的白大人是谁。 将他拦在门外,一来是因为她现在想要与多出一些阴谋来陷害其他几个皇子,二来是因为她私下调查过,那白大人府里有一个女儿,而且不止一次说过要送给君临风! 纵然她只是爱着他的权利,那她也不愿意与别的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君临风将拳头隐在长长的衣袖中,映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并没有透出咯吱的声音。 就连刚刚的微怒,他都已经是在隐忍,金念幽凭什么要阻挡他与别的官员的谈话?一个女人家家又懂什么? 紧咬着牙,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强忍着自己想要冲上去将她撕成碎片的冲动,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冰冷。 “幽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又怎能让其他人听到呢?” 说着,温柔的勾起金念幽的下颌,直对上金念幽那魅惑众生的双眼。 “本王这就要告诉你你在我的心中有多的重要。” 大力的将她抱起往书房的内室走去,粗鲁的扔在榻上,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她的身体,男子的低/吟与女子的惊呼声混合在一起,各自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他不介意给这个女人一点儿甜头尝,也不介意与她在人前扮演琴瑟和谐,但是他却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这样的“冒昧”!几天下来,这个女人已经越来越不知道好歹,居然会让他副座,而自己坐在正座上! 他是要当皇帝的人,任何人都要臣服于他的脚下,何况是一个女人? 若是真的有一天坐上了王位,第一个便是将她打入冷宫,或者……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不过现在不行,他还要等。 经过他的几番提议,身下的这个女人终于答应愿意回到明国为他准备一点儿军力,到时候,这或许是压倒其他皇子的最后稻草,他不能放弃。 他可以等,但若是金念幽依旧如这般反复的挑衅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快速的律动着,终于在身下的女子身上爆发出来。冷眼看着媚眼如丝,面色潮红的金念幽,在她睁开眼之前,将所有的恨意依数收起,恢复成往日人前的模样。 不大的房间中升起一股淫靡的气味,而不远处大皇子的俊王府却同样传出狠戾的声音。 “君临风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使本殿下!” 一回到房间里,君临沂就怒喝道,想起方才的时候君临风那副肯定的说着云州的情况,然后说要如何如何出兵的时候就让他感到一阵的窝火。 要不是他现在的势力大不如从前,鬼才懒得会与君临风合作,更别说是要与他一块儿喝茶了。 “还有他府上的那个毛手毛脚的侍卫,倒茶都能撒到本殿下的衣服上!简直就是跟他主子一样的白痴!”还不解恨,顺手抓起手中的瓷器就往地上砸去,白色的渣子溅得四处都是,让身边的人都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莲云踱着小巧的步子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将可见的瓷器碎片捡起,抬手抚上他的肩膀,柔声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是君临风送给君临沂的人,但是一个多月以来,君临沂一直都十分的宠幸她,从身体到心里,都早已认定了大皇子,此生荣辱,必定与大皇子联系在一起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刚想要开口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索性回过头去。 “你的主子办的好事!” 莲云闻言脸上划过一抹惊悚,随即跪下身去。 “殿下明鉴,虽然莲云出身卑微,但却是对王爷忠心耿耿,不曾做过有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啊!” 听到眼前的女人这么说,想起他与君临风的关系,心中的不快总算逝去了很多。 虎目微眯,将眼前的女子与君临风的身形重合起来,紧握着双拳,总有一天,他定会让君临风臣服在他的身下! 当然,还要有其他曾经鄙视过他,背叛过他的人! 踱步向前,将还跪在地上的莲云从地上扶起。 “本王尤其是那种不分对错的人呢?”紧盯着莲云的双颊,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君临沂中毒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君临沂中毒 莲云有些惊恐的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大皇子脸上的抽搐时猛然的叫出声来。 “王爷!”扶住在自己眼前即将倒下的男人身躯,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 可是君临沂整个人却像是抽空了一般,死死地咬住嘴唇,却还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莲云惊恐的大呼,却收不到君临沂的任何反应。 “快!快,快去找大夫!” 原本就烦躁的俊王府一时间乱做了一团,君临沂晕倒的消息传出来,府上的人都是一慌。 宫里的御医也已经到了他的榻前,为君临沂把过脉之后,叹了一口气。 莲云大步的先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流出,拦在大夫面前问道:“大夫,殿下他怎么样了!” 明明这里算不上他最有资格,可因为她是最近君临沂最宠的侍妾,侍卫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问完这句话之后盯着大夫看,等着大夫的答复。 御医低头沉思了几下,许久才开口道:“殿下最近可有吃过什么忌口的东西?” “王爷这几日忙于应酬,妾身并不知晓王爷的生活。”莲云恭敬的答道。 御医微微蹙眉,上下的打量着大皇子,半晌,开了一张药方。 “你先按这药方去抓药,先控制住毒性不蔓延再说。” “皇兄!” 就在君临沂晕倒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君临安猛然间冲进了寝房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君临沂失声痛哭。 双手紧握住君临沂的,十指还有些颤抖,两眼因为痛苦而紧紧的闭着,恰到好处的遮起了眸中的得逞的笑。 “皇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人。 “你们把皇兄怎么了!”声音中燃烧着浓浓的怒意,让人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六殿下,你别急,别急。” 御医见状,看了一眼身边的依旧昏迷的大皇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将病人吵醒。 “六殿下,你这样会耽误大皇子的病情的!”赶忙的劝阻道。 “我会耽误皇兄病情?” 闻言,君临安回过头来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一样。 “我怎么会耽误皇兄的病情?明明我们一起从五皇兄那里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正对着御医的眼,眸中涌起熊熊的怒意,像是要将这所有的人都逼进黑洞中。 御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微微一顿。 “你是说刚刚从五殿下那里回来的?”御医重复一句。 有些狐疑的看了御医一眼随即点点头。 御医往前,从君临沂的衣袍处翻到了一处泛着微黄的水渍,轻轻在柔顺的布料上稔动了几下,放在鼻尖狠狠地嗅了嗅,蹙了蹙眉。 “这味道被茶香掩盖的太严重,老夫一时还尝不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君临安往右微微偏头,眉头微蹙。 “张御医,你这是什么意思?”最后一个音拖得很长,嘴角弯起怪异的弧度。 “六殿下,你们今晚可曾吃了什么忌口的东西?”没有回答君临安的问题,张御医问道。 往后退了一步,不等君临安回答,一直惧怕的站在身边的莲云却突然开口。 “对了,王爷刚刚说,勤王府里有一个侍卫毛手毛脚的将谁撒到了大殿下的衣袍上,御医你说的茶香,可是这个?”顾不得规矩,莲云急忙的问道。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将君临沂痛骂君临风的那些话自动忽略掉了去。 君临安动作微微一滞,往后退了一步,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五皇兄的。”他这么说,却是已经落实了君临风下毒的事情。 张御医同样蹙眉,看着君临安的动作,许久,还是说:“应该就是那杯茶的问题。” 本来他之前还有些怀疑,但是听到了六皇子的话以后便更加坚信了几分。 君临安蹙眉,像是在仔细的回忆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独自一个人站立着,就连身边的张御医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六殿下?” “哦?哦!” 猛然间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颓废的点点头。 “张御医,你可是有了什么线索?不是五皇兄做的对吧?” 双手有些激动,几乎要抓住张御医的胳膊,犹豫了几下,还是松了下来。 他越是为君临风开脱,便越是落实了君临风的罪名。 张御医摇摇头,不去直视君临安火热的眼睛。在宫中待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几戴帝王的更迭,这种事情他看的多了。 兄弟手足,在皇位的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六殿下,还恕老夫无奈,并不能分辨出这印在茶味中的毒药是什么,还请殿下恕罪。” 拱手道,往后退了一步,便要转身回去药房中煎药。 末了,回头看了一眼君临安,又道:“虽然知道老夫不应该说,但是还是建议六殿下,或许五殿下那里会有办法解决。” 说完,又是一拱手,转身推出了房间。只留下君临安和错愕的众人。 君临风毒害殿下? 平日里看似如春风一般温和的五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知人知面不知心。 尔后看向此刻站在君临沂榻前的君临安,感叹六皇子虽然性子调皮了一些,但是宅心仁厚。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沉静在夜中的勤王府再一次吵闹了起来,君临安不满的从寝房中走出,却看见君临安带着一行人站在院子中,怒气重冲冲的样子。 看到来势汹汹的众人,君临风反而淡然一笑,春风似的笑容落在众人的脸上,像是被逼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六弟此次兴师动众前来有何贵干?”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语气中的厌恶已经透露了出来。 他刚想好要怎么整治他们两个人的办法,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紧咬着牙,尽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一个金念幽一个六皇弟,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好捏的软柿子了吗? 第七百四十三章 穆先生 第七百四十三章 穆先生 君临安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到君临风的面前。 “敬你一句还叫你五皇兄,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理会君临风故作的姿态,君临安冷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 伸手想要与君临安打个招呼,却被又一次往前伸了几寸的长剑吓得收回了手。看君临安软硬不吃的样子,君临风紧蹙起双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解药什么的本来就不在他所了解的范围内,暮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侍卫的动作,心中明白了大概。抬眸看向正义愤填膺的君临安,冷笑一声。 “皇弟,你中毒了?中毒了应该去找大夫才对,为何来了我王府中?” “少废话!你趁着我与大皇兄到你府上的时候,给皇兄下毒,君临风,你好狠的心!” 说着,不顾周围侍卫的阻拦,扬剑就要往君临风刺去,剑法翻飞,竟是招招要置君临风于死地。 君临风对武艺本就略知皮毛,不过好在刚刚谈话的时候,周边来了一些侍卫,已经将有些癫狂了的君临安钳制住,这才没有手伤。 可这一动作,终究还是惹恼了君临风。 温和的表情中,五官紧紧地挤在一起,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导自演的男人。 “六皇弟,夜半来我府上,还带着这么多人,诬陷我陷害大皇兄。怕是不好吧!” 甩了甩袖子,对着身后的一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况且,大皇兄中毒,为何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一直候在俊王府门口,只等着皇兄毒发?” 了了几句,便将君临安深夜出现在俊王府的疑点剖漏在人前。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看向君临安的目光中也带了一些疑惑。 君临安眼神微闪过一丝慌乱,不不过随即被掩饰掉。 “你少来!皇兄就是在你这里喝了茶之后才中毒的,休想狡辩!”虎目一立,紧盯着眼前的人。 一时间,偌大的王府变的吵闹起来。两方的侍卫眼看着就到了触发的边缘。 君临安正欲趁乱刺向君临风,好在身边有不少的侍卫,让他并没有得手。周边越来越混乱,君临风看着眼前的样子也只能焦急。 盛怒在眸中微转,双拳紧握,冷眼看着眼下的众人。 “都别吵了!”猛然一声大喝,院子中终于安静了片刻。 君临安恨恨的收手,直视着君临安,要逼他交出解药,“怎么?是你交还是我去搜!” “本王并不是给皇兄下毒之人,口说无凭,为了洗清本王身上的冤屈,本王愿意为皇兄找到解药!”紧盯着君临安的眼睛,愤愤的说。 “哼!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毒是你下的,你当然知道解药在哪儿!等你将解药找出来,只怕是皇兄早已经不在了。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丝毫不理会君临风的示弱,君临安反而咄咄逼人的向前。 “哦?”再次沉静下来的君临风伶牙俐齿了许多,“那若是真的是我做的,不拿出解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君临风威胁说。 “难不成,要像诛杀三皇兄那样针对我吗?” 半晌,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君临安见他这般伶牙俐齿,只好愤愤的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妥协道:“好!那就三日之内寻出解药来证明你的清白。否则!” 长剑一扬,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看去。不过手腕粗细的树在利刃的切割下应声而倒。 “否则!诸如此树!” 冷眼看着君临安远去的背影,君临风只好咬了咬牙,咽下了这口恶气。 院内,一颗巨型的大树,君临安苦练着手中的剑法,暗暗的垂气,明明今天晚上有那么多的机会,却还是让君临风那个家伙躲了过去。不甘啊不甘。 “你太着急了!” 一声飘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君临安应声寻去,正看见一张白色的面具。 偶尔有几缕风吹过,素色的长衫迎着吹舞,在朔冬的风中看起来有些单薄。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会了解到他有多强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他语气不善,君临安才会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穆先生。”见到来人,君临安一改方才的烦躁,整个身心都平静了下来。 对着君临安恭敬的作揖,随后站在君临安的身后。 “依在下所看,现在趁机除掉君临风并不合适?”不再是刚才的霸气,此番话说来,颇有要讲道理的味道。 君临安微微一滞,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今天晚上没有得手。 “不知穆先生此话怎讲?” 向来嚣张跋扈,在争夺皇权的路上走了这么远也已经懂得几分收敛自己的性子。 而这些天朝堂上的事情之所以能这样顺风顺水,首先还得居功于眼前的穆先生。 不知道为何,虽然第一眼见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样样子,君临安总会想要去接近他,甚至想要臣服于他。 若不是碍于皇室的尊严,现在恐怕作揖的钥匙自己的。 几个月的连续征战,穆先生的整个存在都在杀戮中被毁,而他则是整个村子中活下来的唯一的一个人。 屠戮者太过残忍,甚至放火要将整个村子都烧毁,而他的脸也是在那场火灾中被剥夺了去。 从此便以这样的身份示人。这是穆先生说的,而君临安便也无条件的相信了。 原本,救扶弱小本就不是他的天性,却下定了决心要将眼前的这个人留下。 犹记得他当时只一句话便道破了自己的暗杀者暗杀几位皇子屡次不成功的原因。 让他惊奇的不是原因,而是此事隐秘,除了杀手意外不曾有第三人知道,他好奇,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他只道天机不可泄露。为了弄清楚他的秘密,君临安派人密切的监视着他,直到又有几次被他道破了计划,君临安这才正眼相对,踢掉了朝中拉拢所来的所有文臣,只留他一个谋士在自己的身边。 而他也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要事先与此人商量。 第七百四十四章 直言军情被偷 第七百四十四章 直言军情被偷 “穆先生,不知您又有什么高招呢?” 君临安转了转身子,与穆先生相对,有耐心的问。 穆先生点点头,面具遮掩下的双瞳流动出异样的神色,“现在来看,趁机除去君临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声音依旧飘渺,像是从远方传来,却让人听的清楚。 明明是对着君临安,却觉得穆先生的目光看着他的方向如若无物。 “若是他可以找出解药也无妨,但若是找不出,他的罪名就已经落实,到时候君临沂的人手会全都入到你的麾下,这些你不必担心。” 依旧是他说话的风格,说一半留一半,虽然不能明说,却分明的让君临安分清楚利弊。 果然,君临安闻言之后安静下来,认真的思索着现下的情况。 他如果今天晚上真的成功,虽然表面上为大皇兄报了仇,但是却依旧让自己背负了一个鲁莽嚣张的罪名。 众位朝臣权衡之下,可能还是会认为自己敌不过君临风,从而倒戈向五皇子。 分清楚了其中的利弊之后,君临安恭敬的作了一揖,“多谢穆先生提点。” 穆先生恭敬的点头回礼,却丝毫不为自己的功劳推搡半点。径直站立着,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京城内的皇子们的明争暗斗,而远在云州的君临笙却同样开展了他自己的计划。 拍案声突然想起,秦末夏激动的从位子上坐起来,让原本沉寂的大堂中瞬间活跃了起来。“阿笙!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对啊,王爷,这可不是小事,你别吓我们啊!” 一时间,大堂中变得异样的吵闹起来。君临笙紧蹙着双眉,静静的看着台下的诸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这个时候的沉默,却已经恰好的等于默认了这整件事情。 “这可怎么办啊,那我们的士兵岂不是要等在这里白白的送死?不行,我们得拿出新的办法才行啊!”一名将军说道,自顾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中间,丝毫没有理会还坐在正座上的君临笙。 此话一出,呼拥者甚多,可是又都面面相觑起来,因为被偷的军情,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联系起前几天军中所言的内鬼之事,每个人的心中却都起了一些疑心。 但同样坚信君临笙未曾说话,他们便还相信这军中还是安定的。 无意间的抬头扫过眼前的众人,愤怒者多,担忧者也不在少数,不过还好,没有人在此刻说出自暴自弃的话。 定格在一直低着头的余子秋身上,几秒过后再次闪开,看向正讨论的热烈的众人,轻咳几声,正在吵闹中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本来这件事使我们军内的机密,但是现在却被盗走,我们只能尽快转换策略,只是现在……” 君临笙说着顿了顿,面露难色,“不过大家放心,坐以待毙不是我们云州人的特点,大家放心,本王会尽快给众位一个答复!” 吵闹的大殿之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不语。君临笙微微叹了一口气。等众位都陷入沉思之后再次说道:“其实,前几天军营中流传的内鬼一事,大家现在也都看出来了是真的。” 此话一出,更是一片哗然,原本他们以为王爷对此事并没有做出澄清,便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敌人蛊惑军心的伎俩罢了。 可是现在被王爷这么公然的承认,他们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余子秋故作镇定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悠然的品尝了一口,入口的苦涩让他微微蹙眉,心中却是甜的。 沉着头,努力的掩饰掉眸中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终于,在最要紧的关头将他还是将他的计谋给打破了。 或许之前他一直都是输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赢了,而君临笙,却是输的体无完肤。 一直以来,从季家军的大院中,明明他是最先被将军看好的孩子,却直到有一天他的到来夺走了将军原本对他的器重。小雲雲一直都是整日的跟在他的身边,可是后来,却只理会笙哥哥。对他,则敬如宾客。 余子秋与他称兄道弟,甚至不曾作揖,除了在战场上,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曾做过正坐。可是毕竟,那个臭小子却是王爷,而自己,终究是一个武夫。 他佩服君临笙,却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君临笙这样打败,更不甘心有一天他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时候,他就必须要为他下跪,他不甘心。 所以他不介意变成人们所唾弃的内鬼、叛徒。眼角的笑意一直氤氲在眼底,浓的化不开,而这个时候,他便只能低下头。 在战场厮杀惯了,最看不惯的便是吃里扒外的内鬼,众位将军均是使出最难听的话咒骂着,余子秋却是依旧不为所动。 “子秋,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 纵然余子秋怎样的冷血,也不愿意听到有这么多人同时在骂自己,而且是最难听的话,不由的抬起头来,蹙眉看着眼前的众人,却不想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被君临笙纳入了眼底。嘴角轻扬,与余子秋做出同样的动作。 “安静!”猛然间的呵斥,一改往日沉稳的作风,怒声道。 就连王爷都变了脸色,众人更是心中没底了起来。 “子秋,你怎么看?” 扫视一眼四周,当看到并没有像其他将领那么失态的余子秋时,眸中一亮,嘴角的喜色溢于言表。 闻声众人都往余子秋的方向看来,嘴角还保持着骂人的弧度,君临笙的声音让他们注意到这个整个会议间都不曾开口的男人。 看着他与君临笙神似的脸色,心中涌起丝丝的敬佩之色。 或许,余将军会有办法。 被突然的点名,转过头正看见君临笙热切渴望的目光,又一次微微垂下头去,尔后再抬起。 “阿笙,这……”转过头去又看到脸上怒意未消的众人,一时间哑口。 第七百四十五章 对余子秋的最后通牒 第七百四十五章 对余子秋的最后通牒 君临笙淡然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子秋若是有好的建议,说就好。” 虽然脸上的表情淡然,但是双瞳中流露出的关切却不容忽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他此刻是多么的想要余子秋给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嘴角张了张,呢喃了几个字,破碎的声音来不及形成一句话便已经收了回去,有些无奈的看了众人一眼,再次对上君临笙的双眸时带上了一些歉意。 “唉!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皆是叹了一口气,正欲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骂下去,却又听见余子秋开口。 “我想,是内鬼就一定会有马脚,不如我们静观其变,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只是这样的话,就得辛苦各位将自己所掌管的情报消息握紧握牢了!” “可是,不知道谁是鬼,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恰好需要他怎么办?况且,内鬼也在我们中间,我们今天的计划岂不是要完全被他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质疑。 余子秋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 “我,我就是随便一说,我也没有过捉贼的经验……这……” 求救的目光往君临笙的方向投去,却见他正握着下颌陷入沉思。 随着余子秋的目光,君临笙沉思的样子映入人们的眼底,识趣的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君临笙。 如果说一开始会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王爷感到不服,那么说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们都已经完全认可了君临笙的“战神”名讳。 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他们也早就跟定了君临笙。 半晌,君临笙从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就按余将军说的做,只是要辛苦各位守好自己的消息,另外,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与我不是一条心,我君临笙从来不勉强你。若是现在想要承认然后离开,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目光突然便的狠戾,扫过众人,像是要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印入脑海。只是如果有人发现的足够仔细这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余子秋。 很快,凶狠过后便是君临笙的性格使然。 “若是诸位发现军中有什么异动,请一定要告知于我!” 与余子秋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细小的动作,却足以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 即使事情早已经调查清楚,但是他心底里以及是对结果的拒绝。 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学会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却也学会了相信之后不轻言放弃。 他痛恨背叛,之前相互之间有多么的信任,背叛之后他便有多么的痛恨那人,只是痛恨来临之前,他希望听到一句解释,哪怕只有一个可以原谅他的理由,他便会放弃之前的嫌隙。 然而,当人心变了之后,即使你做了再怎么样的努力,得到的结果依旧会是让人失望。时间最温暖人的是人心,而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一连几日,军中依旧为内鬼的消息惶恐不安,不过好在这一次只是在几个高层的将军中传播,并没有传到士兵的耳朵里。 君临笙几次的想要前去敲开余子秋的寝房门将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可是他没有勇气,他也不能。 那个人,不过是空长了一副余子秋的皮囊,早已经变成了敌人。 君临笙在书房中度过了好几日,只有青侍和玄卫才知道他是在等着某个人。 然而某人却并没有感受到君临笙的心意,自始至终都不曾以真正的身份出现在君临笙的面前。 余子秋和许涵媛依旧像往日一样正常的出现在君临笙的身边,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依旧会将一些无关痛痒的文件放在两个人力所能及的位置,然后不出所料的会在第二天听到他所放出的消息。 等待会有限制,放纵也会有限制。 在等待之后,君临笙终于对余子秋彻底失望。是夜,冬日的天气没有雾的缭绕,弯月挂在天边格外的动人。 “余子秋,本王要拿你怎么办?” 征战沙场酒犹烈,瑟缩冷衣为那般?一壶浊酒,一场大块淋漓的肉便是军中人最奢侈的狂欢。 君临笙看着眼前的人,一口便将手中的冰魂酒喝了个干净。 对面的人一脸担忧的看着这样喝酒的君临笙,将他手中的酒一把抢过。 “喂,笙小子,有好东西不许自己喝!”说话的是秦末夏。 只是淡然一笑,君临笙并不理会眼前的人,依旧如往前的频率那般给自己斟满酒,然后一饮而尽。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邪魅,只是轻微的勾唇,便足以让世间所有的女子的容貌黯然失色。 “今朝有酒今朝醉,末夏,我要怎么办才好?” 几杯酒下肚,君临笙的意识早已经有些迷离,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并没有理会他,反而自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军帐中的两个人,不时的举杯庆祝,尔后却呜咽出声。 这个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当秦末夏换上玄卫上午送去的衣服出现在这个营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 并不急着拆穿,反而更加往前走了几步,正看到不远处“青侍”对着手中的几封书信发呆。眸中划过不悦,一拳打在他的肩上。 “青侍!看到哥哥来你也不招呼一声!” 眼中却是不同于最终的调侃,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 点点头,对着眼前的秦末夏做了一个手势,便独自出了营帐。 心中对他的用意明白了几分,也不急着跟上去。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对酒浇愁的两个人。 嗯,不愧是笙小子的人,这演技还算不错。 “玄卫,帮本王去门外再拿几壶酒来!”秦末夏正想的开心,却听见“君临笙”开口指使道。 白了一眼眼前的人,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满分,拱手行礼,“是,主子!”同样转身出帐内。 只是去的方向不是厨房里去拿酒,而是更远的地方。 军帐依山而建,前面是炮火的攻击处,而后山却是一片荒芜。 运起轻功快速的赶到后山,便看到已经卸掉了青侍的伪装的君临笙立在黑暗中看着广袤的星空发呆。 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笙小子,怎么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秦末夏得知真相 第七百四十六章 秦末夏得知真相 夜色很静,不时的有几缕寒风吹在身上,身体也随着强劲的寒风抖动几下。没有了白日的喧哗,到了夜晚反而更加能够冷静下来,胸中汹涌的各种情绪也越发的清明。一轮弯月下,是心思坦诚的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现在正在讨论另外的一个人。 即使明明告诫过自己多次,明明已经告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接受眼下的情景,可是当君临笙亲自说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是会忍不住发抖。有些支离破碎的声音君临笙的喉间传出,声音中夹杂着飘渺,让人琢磨不定。 秦末夏紧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君临笙的薄唇。许久不曾发出一个音节。 半晌,拳头微微的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刚才的话确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打击。 “你是说?是余子秋做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是一片不相信。 君临笙点点头,直对上期末因为奇怪而变得斗圆的双瞳。 “青侍和玄卫能同时证明,而且,你不觉得这个样子的余子秋确实有些奇怪吗?我不过来云州几天,他就也跟了来,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韩紫齐。” 秦末夏低下头去,仔细的回味着君临笙说的话。的确,余子秋与他同为武将,而且只是一个副将,若不是心有人告密,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收到消息,先他一个多月到达云州? 况且,君临笙虽然对属下一点儿都不苛刻,但是却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若不是像余子秋这种有多年的交情的人,又怎么能轻易盗处情报而不被发觉? 这样向来,余子秋必是细作无疑! “这个混蛋!当初老将军是怎么教他来着!”一拳打在身边的古树上,秦末夏愤恨的说。 古树剧烈的晃动了几下便恢复了平静,君临笙拦住他要再次发泄的双拳,直对上他燃烧着怒意的瞳孔,摇摇头。 “末夏,你冷静一些!”君临笙大声吼道,试图要拦住有些发狂的秦末夏。 秦末夏闻言,猛然间抬起头来,虎目圆瞪。一双卧蚕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因为气愤浑身仍有不自然的抽搐。 “我去找他问清楚!”秦末夏大步的转身就要往身后营帐的方向走去。 显然,刚刚因为愤怒并没有听清君临笙的话。 在战场的待得时间长了,虽然心智会变得更加成熟,但是却也因未见过的凶险太多而越发的痛恨叛徒,秦末夏就是。 君临笙看着眼前已经有些失控的秦末夏,几次叫了几声都没能将他拉回来。身形轻晃,一个拳头便将他撂倒在地。 “你给我冷静!”目光微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愤愤的说道。在半夜将他叫到这里来说,一是为了掩人耳目,更是害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让局面难以控制,现在君临笙无比的佩服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 被君临笙一拳打倒在地,嘴角一片的淤青,秦末夏终于安静了下来。眼神中的恨意却是不曾退却半分。 直直的瞪着前方,许久才回过头来看向君临笙。 “阿笙,你说要怎么做!”咯吱的声音不算在他的两掌间传出。 “无论如何我都要为老将军清理门户!” 这么饿多年,季白南在这些将领的心中早已经不再是一个首领这么简单,已经逐渐的演变成了一种信仰,一种不容人背叛的信仰。 点点头,君临笙同意秦末夏的说法。确定他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 “静观其变,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到时候借打击余子秋的时候再安定一下民心,一举两得。” 对着地上的秦末夏狡黠的一笑,邪魅的眉间让君临笙的话平添了一些威仪,雷厉风行,尽是帝王之姿。 冷酷的冰眸如同地下的泉水一般让人深不见底,出尘的脸更似不是人间之物,秦末夏不由的晃了神。半晌,才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听了秦末夏的话,君临笙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底慢慢的展开思量。 “对了,那被盗的军情怎么样了?”突然间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秦末夏问道。 “嗯?”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清楚了他所闻何事。挑了挑眉,得意的说道:“本王可是战神,怎么能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 点点头,心中计较了几下,松了一口气。很快却又追问上来。 “喂喂,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显摆,快说,怎么回事儿!” 本来这些天他还在为这件事情担心,现在被君临笙这么一说倒是轻松了不少,不过听起他说话的语气秦末夏就有一阵感觉不爽。 “也没什么,他偷到了我们周边士兵的分布和详细的资料,还有指定的作战计划,自己送不出去,找人帮忙送出,然后我在半路偷梁换柱而已。” 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说的轻松,丝毫不曾提到里面的凶险。 因为凶险,所以才会找到暗杀惊艳最为丰富的玄一出手。 点点头,突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那,那你那些都交到人家手里了?” 君临笙深吸一口气,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丝毫不理会他,大步的往前走去。他有些后悔居然会有秦末夏这样的白痴朋友了! “你是换了假的情报对不对!” 突然间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尔后却是有些尴尬挠挠头,他就知道,阿笙怎么会把那东西交给敌人。再抬头看时,君临笙已经大步走出了好远。 “喂喂,笙小子,你等等我! 云府内,云琉雅正对着不远处的一束梅花发呆,花青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石桌上,也不打扰正在出神的小姐。 自从收到峻宁的消息以后云琉雅就觉得头疼,这么多天了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安九从外面走来在,正好看见花青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的样子,温婉贤惠,让他的心突然间漏跳了几拍。 能和这样好的一个女子两情相悦,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正欲走向前去,却看见一脸愁容的云琉雅,心中大为不悦,怎么这丫头总是这么煞景? 第七百四十七章 新想法——动员京中子弟 第七百四十七章 新想法——动员京中子弟 “喂,云琉雅,你怎么了?”有些不满的站到她的身边,“大白天的这么不开心?来来,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很自然的站到花青的身边牵起她的手,不顾花青红的发烫的小脸,痞痞的看着云琉雅。 抬头,正好看见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脸上一热,也染上了一丝绯色。 “喂喂,你们两个人秀恩爱去那边啦,不害臊。” 对着两个人吐了吐舌头,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看到他们之后心情突然间好了很多。 安九点点头,有些满意自己的工作成果。 “好点儿了吧?”挑了挑眉,看着心情明显开朗了一些的云琉雅。 闻言,云琉雅脸上的绯色更重了一些。 “好你个安九,就知道欺负我。花青,你就是这么管教的啊!”微嘟起双唇,从石凳上站起来对着两个人打趣道。 “咳咳!我欺负你。” 安九虚握拳头挡在嘴前,声音有些浑浊,别过头去,不去看这般无理取闹的云琉雅。 “那皇宫你比我熟悉多了,你自己去找东西好了。京城你也比我熟悉的多,有什么账款什么的你自己去催喽,省的说我欺负你。” 花青在身下轻轻的掐了他一下,眸光流动,有些无奈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 好吧,看在今天云琉雅心情不好的份上,他就使出绝招哄哄她去,可当他再次回头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云琉雅眸中流动着异样的神色,有些吃惊的指了指自己,不会吧,几句话就被气傻了? 有些狐疑的向前,看着云琉雅看起来无异的脸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喂,你没事儿吧。” 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没事儿,没事儿,谢谢你你喽,安九!” 对啊,安九说的没错,京城她比他要熟悉的多,既然可以想到利用起皇宫的势力,那为何不考虑一下整个的京城呢?前世今生中,他可是集合了两世的记忆。 现下,安九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应该说,云琉雅的这些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反而让他有些后悔起来,正想要开口询问,身边的花青却被云琉雅拉了出来。 “花青借我用一下,我要上街。” 京中依然有不少的残余势力,虽然与朝堂之人实力悬殊,但却势力众多,若是同统一整合起来,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只是因为隐于整个市井,所以调查起来也会比较的缓慢。她只能凭借着前世今生的记忆将人们一一的从中挖取出来,而这些,明显在让安九代做已然不合适,她必须亲自接手才行。 然而,这个过程却是极其的缓慢,几天下来,云琉雅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时的有几缕风吹过,空旷的街道上尘土肆意飞扬,雪白的裘衣上沾染了一些黄土的颜色,显得有些破旧,可是云琉雅现在丝毫不在意这些。 身后是跟着的是粘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花青和安九,原本只是要带着花青一个人的,但是安九又岂会放心?所以终日出来寻觅的便成了他们三个。 被黄沙弄得有些狼狈,安九咳嗽了几声,有些不满的道:“喂,现在我们去哪儿?” 丝毫不介意安九语气中的异色,云琉雅依旧如往日一般淡定,“去城西。” 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安九这些天虽然语气不好,但是他却事先将她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安排好。 这些,他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果然,很快,安九一个闪身离开了两个人,半个时辰之后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显然,他已经将前方的路打探了清楚,并且确认了没有危险以后才回来的。 “走吧。”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城西的一家木屋前。 木屋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杂草却被清理的十分干净,从周围的摆设来看,应该看的出来是一个很讲究生活情趣的人。 一靠近木屋,不时的有几声琴音从房间内传出。琴音清透,忽而婉转,忽而豪放,却无一不透露出一些哀戚和苍凉。 云琉雅整理了有些狼狈的发髻,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从马车中下来。 “刘公子,云家云琉雅特意前来拜访,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轻叩门板,房间内的琴音越发的清晰,却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花青在身后微蹙双眉,不解的问:“小姐,这里面是没有人吗?” “青妹,你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不然这里面是谁在弹琴?八成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们。”安九有些不郁的说道,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却不开门,他可还没吃过这种亏? 半晌,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琴音继续,好像丝毫对这里的外界的议论不予理会。 云琉雅抬头环顾了四周,虽然是冬天,但就此处的树枝和流水来看不难想象其盛夏之时的山青水秀,虽然依旧是处在京城之中,却让人有一种恍若深山的感觉。 “这里面没有人。”许久,云琉雅才开口。 此话一出,身后的两个人皆是一愣,就连花青也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周围的一切明显了就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她刚才不过是看没有人回应才随口说了一句,若是没有人,房间内的琴音又作何解释呢? 有些怯怯的抓了抓云琉雅的衣袖说道:“小姐,我就是随便说的。” 云琉雅淡然一笑,不去理会花青的解释,而是转身去了木屋的后面。 果然,这里是一方院子,前面的木屋恰好做了院门,而真正的院落是在木屋的后面。 木屋的尽头,是一间如出一辙的房子,同样的搭建方式,同样被修整的干净利落。 侧面,则是用一排排的树遮掩起来,若是到了夏天,恰好将院中的景色遮掩的干净。木屋不高,可以让阳光尽情的洒在后方的院子中而不用担心会阴冷潮湿。 因为周边景色的关系让人自动的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再加上其中传出后的袅袅琴音,更是让人确定了里面有人。 身后两人跟在云琉雅身后,看到此景皆是一惊。 第七百四十八章 说服刘启明 第七百四十八章 说服刘启明 “没想到京城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呢喃出声的是安九,与师父隐居的那些日子,他曾经听师父说起过这种阵法,目的就是为了让来人找不到自己的所在,这样想来,房中传出的声音应该是…… “刘公子,云府云琉雅前来拜见。” 云琉雅再次报上自己的名讳,前方的木屋中却是依旧没有回声。云琉雅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 有些迟疑的向前,轻叩门板,里面传来阵阵轻咳。云琉雅心中一惊,“小女此次前来与刘公子有要事相商,现今听闻公子身体抱恙深感担忧,请恕小女无礼。” 说着,便推门进去,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一名削瘦的男子正躺在榻上,双眉拧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痛苦。轻触额头,已然是滚烫的温度。 环视四周,房间虽然整洁,但房间中的设施却十分的简陋,严冬之中,房内竟没有一只火炉。 “安九,你快去找大夫,花青,你去烧一壶热水。” “小姐,这是……” 将毛巾为他敷上之后,花青松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之前是君临风的人。” 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太过仓促,云琉雅也并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当时君临风能做到最后一步,这个人的功劳不可小觑。” 只是几句话,便交代了她与他认识的原因,花青微楞之后也尽是了然。 小姐说的之前,一定是那个时候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云府支持的原因,前世中的君临风要比现在还要强一些,而那个时候,他的手下有大把大把的谋士,眼前的刘启明只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君临风需要依靠云琉雅的能力,而那时候他对她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云琉雅有接触他手下人的机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云琉雅便已经发现了此人能力超群且刚正不阿。 只是那时候的她太傻,将君临风的所作所为作为衡量一切善恶的标准。所以那个时候听到他反驳君临风的时候,云琉雅是对眼前的这个刘启明不满的。 而那个时候他曾有几次劝说过自己,却被她看作城挑拨离间的把柄。虽然君临风并不喜欢这个太过耿直的刘启明,但也因为此人的能力太过出众,君临风便将他留了下来,而且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直到最后,君临风逼宫失败,云琉雅被当做替罪的羔羊落得惨死,刘启明痛骂云语非对自己的嫡姐痛下杀手而被云语非记恨在心。 大雪飘扬之间,云琉雅伏在血泊中,云语非妖娆的踱步而来,蹲在云琉雅的面前笑的放肆而张扬。 “姐姐,你这一死还要害死很多人你知道吗?” 眼角疯狂的往太阳穴的方向拉扯过去,张扬的看着眼前凄惨的姐姐,云琉雅仰头,却只能看到他雪白的脖颈,而那边白色,与自己周边的血色比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刘启明你知道吗?他居然会为你求情。你说王爷会不会你这腹中的胎儿是他的呢?” 轻柔的抬脚,却凶狠的踢在她的小腹之上,嘴角大大的咧开着诉说她现在的得意。 剧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她已经逐渐的要失去直觉。 “你要死!所有为你求情的人也要死!”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她最后一句话。 想到这里,云琉雅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寒冷的木屋中,四肢逐渐的变得冰冷。即使云语非已经被自己的杀死,可那刺骨的恨意却依旧会向她袭来,瞬间便将她击败到体无完肤。 花青将云琉雅往自己的身上揽了揽,将她有些颤抖的身子靠近自己。 “小姐,你还有我们!”此时此刻,花青只能让自己尽量的靠近她,说一些言语上的安慰。 从刚才的恨意中回过身来,却发现五指传来麻意,苍白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看着床上的刘启明,心智逐渐平复下来。 两名穿着姣好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的榻前,而不远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夫正在忙碌,原本清冷的木屋中此刻有些嘈杂,一名清秀的男子正在将这里的一切收拾干净。刘启明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身上依然还有高烧之后的酸麻,有些无力的抬了抬手,然后放下。 “你们是……” 微弱的声音将正在忙碌的众人吸引过来。 “刘公子,小女是云府的云琉雅,特地来拜访公子。”微微一笑,宛若盛开的白莲。 可谁知,听到云琉雅的话之后刘启明却突然从榻上坐起。 “云府,你是官府的人,出去!”刘启明对着云琉雅一横眉,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子就要起身将云琉雅赶出去。她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一时间站在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公子,你听我说……” “出去!云姑娘的救治之恩,我刘某他日必定相还!”转过头不看云琉雅。 云琉雅一时哑言,原本想好的说辞在此刻全然崩溃,她以为她需要用好大的力气用来说服刘启明投奔于君临笙,却不想自己的身份已然变成了他的仇视对象。 大夫颤颤巍巍的将药递到花青的手中,花青握着还温热的药碗,再看看床上冷着脸的刘启明,一时间没了主意。 “小姐,这……” “既然刘公子无意合作,那我们离开便是,只是我们几位为刘公子找来大夫,虽是我们自作主张,但想必刘公子必定是大义之人,所谓君子取之有道,刘公子不会与我们就此别过的对吧。”云琉雅定了定神,思索了片刻便开口道。 “我说过了,此恩情他日必定相还!”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的丫头居然会这么说,环视了四周,咬了咬牙,只好这么说。 原本他一个人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是乐的安逸,但谁知偶尔的一次外出回来便感了风寒,无奈自己的没有钱买药,周围又没有人照顾,病情只能越来越重,没想到今天被这个丫头抓到了把柄,还让他欠了一个人情! 第七百四十九章 余子秋的新动作 第七百四十九章 余子秋的新动作 听到刘启明的回应,云琉雅也并不急于反驳,反而淡定的在榻前走了几步。 “现今朝中大乱,云府不过一个三品官的府邸,现如今有人要治云府于死地,我与府上之人的灭亡不过弹指之间,若是我们都不在了,此恩情不知刘公子要如何报答?” 云琉雅句句抓住自己对他有恩这一事实,读书人最注重有恩必报,而最困煎熬的事情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样一说,刘公子便再也没有拒绝此刻报恩的道理。 刘启明有些微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饱读圣贤诗书,现在被人说忘恩负义是对每个读书人最大的侮辱,刘启明也不例外。 “云姑娘,你……” “哦?刘公子不会是说要到明年清明为我与我府上之人烧纸拜佛之事吧。” 他不过一开口,云琉雅便打断了他的话,用力往后甩了甩袖子,眉间染上了几丝微怒。 “亏得小女敬的公子是读书人,却不想与市井俗人一样净是信些迷信世俗之事!”竖起双眉看着眼前的男子,冷意逐渐在眸底泛滥。 打断刘启明的声音,无非便是声讨他,让他对自己的恩人敢怒不敢言,从而让自己处在一个强势的地位。 果然,刘启明被云琉雅气的说不出话来,双手只能无力的指向他,不是的传出几阵剧烈的咳嗽。 云琉雅并不为眼前的此景所动,反而进一步向前。示意花青将手中的药放在房子中间的桌子上。 “刘公子在入口处布的迷阵,定是不想有人接近于你,但不巧的是小女破的迷阵进来。刘公子现今卧病在床,若是小女此时出去,大力的赞扬公子一番,现在各个皇子可是求贤若渴的时候,若是经小女这么一说,不知道刘公子是否还能安然自得过期隐居的生活呢?” 如果说刚刚的话是刻意曲解的话,那么这番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今天,你刘启明若是不跟我走,那他日必定永无安宁之日! 刘启明无力的闭上双眼,任由云琉雅说着。这便是权利的悬殊,有权者可以用随意的一句话便能将他人安宁打断,但是无权者,像他…… 见状,云琉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很明显,她想要的结果达到了,那么现在她只要再…… “现今天下正逢乱世,纵是刘公子不汲汲于富贵,仁以为己任,能保一方安宁也是每个读书人的追求,乱臣贼子当道,小女不过是想要借刘公子之力,保的楚国安宁而已,不知刘公子为何拒绝?” 一系列的曲解事实和威胁之后,云琉雅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刘公子展开说服。 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难以想象这竟会是眼前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微微摇头。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谁是谁非又从何说起?既然云姑娘这么说,我若是在拒绝岂不成了大奸大恶之人?罢了罢了……” 允儿的死,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对于官府的执念,或许应该放下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的聪慧,终究是要原谅他们的。 “不知云姑娘支持哪位皇子登位?”既然把话说开,刘启明只好顺着说下去,“依草民之见,五皇子或许不错……” 双眸微眯,不等云琉雅回应,自顾的说了起来。虽然不知事实如何让,但一直以来,坊间对于五皇子的口碑不错…… 闻言,云琉雅微楞,恨意再一次席卷进胸中。贝齿紧咬,“小女拥护三皇子君临笙登位!”字字铿锵有力,云琉雅直视着眼前的男子,不容有丝毫的拒绝。 被云琉雅坚定的眼神吓到,刘启明犹豫了片刻,随即大笑。 “哈哈,既然云姑娘如此坚定,我又岂有不应之理?” 小小的木屋内,气氛被刘启明的一笑变得和谐起来。 云琉雅的信及时的送到了君临笙手中,双手有些微颤。刘启明?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品性能力如何,但能让柠袖这般看待,必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眉间化开一抹笑意,让在场的众位将领面面相觑。 “王爷?” 狐疑的叫了一声,君临笙这才回过神来。从刚才的喜悦中收回手,将信放进袖中,爽朗的一笑。 “可是有什么可喜的事情?” 自君临笙接到信的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君临笙的,当看到他眉间展开的笑意之后,余子秋却是微微蹙眉,眸中的怒意微微流淌,却自己遮掩的清楚。 当然,他并不知晓这一切已经映入了对面秦末夏的眼里。 随意的一挥手,不去看余子秋关切的眼神。“不过是小事罢了,不足为道。” 君临笙淡淡的回应。接着刚才的讨论,继续道:“其他皇子的部队收到军情之后却迟迟没有动作,本王唯恐有诈。”面露难色的微微颔首,的确,这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可是这个时候他哪里能猜得到是因为京城里的三位兄弟起了内哄,在云州城附近拥兵最多的大皇子中毒了呢? “依本王之见,敌不动我不动,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动作,以免重了敌人的计谋,不知众位有何看法?” 廖允峰同样奇怪为何最近敌人如此的安静,他也曾经四处的打探,得来的结果却是丝毫没有动作。“属下也以为地方恐有诈,理应按兵不动静待结果。”拱手道。虽然说的同样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恭维的意思。 “对啊,还是按兵不动观察一阵子吧。”不断的有将领同意君临笙的话,点头应承。 没有人发现此时的余子秋正暗暗的咬着牙,听到众将的呼声重重的一拍桌子,“畏首畏脑的还打什么仗!做什么男人!”不大的营帐中一声大喝突然传来。 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这边,余子秋满面怒容,在众人的注视下,更加的猖獗了起来。 “带兵打仗讲究的是出奇制胜,现在他们不动,岂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好的机会?我主张打!” 第七百五十章 解药 第七百五十章 解药 余子秋的一番话在众人之间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却是反对者众多。 “余将军,现在的形式未明,若是一味的主张打万一重了敌人的埋伏怎么办?”一名大将说出自己的疑惑。 余子秋却是闻言大笑,“哈哈,你这家伙,笙小子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战场上呼风喝雨,屡屡击破敌人的重重埋伏,又岂会重了城外那些庸兵的计谋?”鄙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他这话说出来无疑就是为了追捧一下君临笙,一来让他产生自负的心理,二来让众人都觉得我们不怕他们,所以就要打仗,若是有人提出按兵不动稳住,则就是看不清他。 说城外的是庸兵,则是引发这些人心中的傲意,以为有了一个战神便会万事大吉,从而为城外的士兵带来好处。 “可是按兵不动就是王爷的计谋啊!”他话音刚落,就有反应快的将领说出来问题的关键。 余子秋眉毛一横,原本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些狰狞,“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我们这些谋士和副将做什么!”此话则是说他是奉承君临笙,没有自己的主见不配做将领。 听到他说的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这……”抬头看向君临笙,他却依旧是方才的脸色,好像刚刚的一些话他都没有听到一样。 “余将军,那若是如你所说真的失败了怎么办?”听到余子秋的话,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起来,一来为了自己的将位,二来为了在君临笙面前展现一个立功的机会,不阿谀奉承。 余子秋嘴角微微扬起,果然,还是有人中了他的计的。同样的一个动作,却是在众人的眼里看成了自信的微笑。 “有凤王爷在,有诸位在,我们不会失败!” 信誓旦旦的说,突然间,话音又一个急转。 “况且,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若是一味的畏缩不前,那注定会失败!”说此话,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后路,最后一句话,则是再一次激起人们的“男儿热血”。 秦末夏一直冷眼看着余子秋在众位将领之间大刀阔斧的说,手中的拳头早已紧紧地攥了起来,掩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咯吱的响声并没有被众人听到。 他愤恨,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交情直到今天他才会看清楚这个人的嘴脸。他这么说,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敌人的计划,只等为了激起众怒罢了。 口口声声说着让众人不要阿谀奉承,却句句都把君临笙推到风口浪尖,更是容易让众位将领丧失自己的思考,不利于作战! 胸口的怒意熊熊燃烧,看着笑的自信的他,却越看越觉得狰狞! “余子秋!” 猛然间一声大喝,目光越过君临笙,看到他微不可见的摇头,将语气放缓了一些。“这件事情大家本就有商量的权利,与男子气概无关!” 咬了咬牙,才不至于冲过去将他扑到在地。 既然笙小子不让在这个时候戳破,那他就只好隐忍一些,只是可怜了自己本就不大的肺,简直就快要被眼前的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气炸了! 余子秋闻言,秦末夏脸上带着一些微怒,不过他并未上心。一直以来秦末夏的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秦末情的死他迁怒于玄卫这么多年上就能看出来。 “秦将军所言极是,只是……” 不等他说完,一直冷眼看着众人争吵的君临笙却是突然开口。 “好了,余将军说的不无道理,既然这样,但此事究竟如何还待商榷,这样,众位先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安抚好自己的士兵,切记不可出现纰漏,否则,军法处置!” 威严在房间中蔓延开来。很好,余子秋不是反复的强调君临笙是这里的主人吗?那他就做给他看! 而此刻,云州城外的士兵们的拥护者大皇子却依旧躺在榻上,在御医的照料下,终于醒了过来。 “本王不喝!” 大力的推开正在往这里送药的侍女,褐色的汤药在房间里晕染了一地。在平整的地面上四散开来,开成一抹妖冶的花样。 “皇兄!”君临安从门外走来,恰好看见君临沂躺在床上发火的样子,大步的越过还躺在地上的侍女,一把扶住就要倒下去的君临沂。 “皇兄,你这丝为何?” 看清楚了来人,君临沂才稍微安定下来。 “六弟,六弟!”迷离的眼神逐渐的聚拢过来,泛上了微微的潮意。“我不喝,我要解药!”直直的对着自己的弟弟,愤愤的说。 闻言,君临安恨恨的咬牙,没有说话,,却是叹了一口气。 “五皇兄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却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君临沂的愤怒。 一团怒火从胸口处传来,“君临风那个小人!” 他不顾一切的大声的怒骂着。并没有注意到君临安一闪而过的得意。 这便是穆先生告诉他的计谋,君临风忙于解药,必定没有机会在君临沂面前照料,而此时他出现在君临沂的面前,将此事愤恨的在他的面前一说,俺么到时候不管君临风能不能找的到解药都已经无用了。 若是他配制出解药,则是他心中有愧于大皇兄,心中有所悔改,但一个有前科的人纵然能用花言巧语得到君临沂的原谅,却也已经成功的激起了众怒。 相反若是他配不出解药,那么这个时候更是落实了他下毒谋害皇兄的罪名。 “皇兄,不要生气了,或许五皇兄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君临安小心的将被角为他掖好,有意无意的在他的面前提起君临风。 君临沂却是更加激动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中勇气。 “他能有什么苦衷!六弟,你要小心啊!”末了,还不忘提醒君临安一句。 君临安面露难色,尔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俨然就是一副乖弟弟的模样。 君临安在房间中“照料”着大皇子,而此时此刻,勤王府内,君临风正看着手中的一罐汤药笑的开怀。 “幽儿,这就是解药吗?” 金念幽重重的点点头,随即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并没有理会君临风的质疑。 君临风目光微沉,却又一次隐忍了下来,有了既要之后,君临安诬陷的罪名就已经成立,到时候先灭掉六皇子然后惩治大皇子,还有……金念幽!看这些人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第七百五十一章 声讨君临风 第七百五十一章 声讨君临风 纵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依旧是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不如人意。 所有的期待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涌上心头的便只能是愤怒。而此时此刻的君临风已然被怒火点燃,稍有不慎便是雷霆之怒。 嘴角向下弯着,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息,深邃的双眸微微的低沉着,一片哀伤的气息从有神的瞳孔中流出,身体微颤着,巍峨的大殿之上,接受着朝臣的辱骂和讽刺。 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接受了所有恶毒的语言,可是将目光缓缓地拉近,那看起来悲伤的身形中隐隐带着几丝猩红的血意,在金黄的大殿中格外的刺眼。 “君临风,大皇子为人耿直豪爽,为何惨遭你如此毒手?” 刑部尚书石怀东怒斥着眼前看起来温润的男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像是要将他所有的伪装一一的解开来,让它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也都开了口。 “五殿下,本官敬你是知进退、懂大礼之人,却想不到竟会是如此阴险歹毒,竟然会毒害自己的皇兄!” “对啊!想不到五殿下居心竟如此歹毒!” 声讨声在大殿之上愈演愈烈,不时的有人加入怒骂的行列中,君临风原本平静的脸上逐渐开始挂不住,双颊有些不自然的抖动。 聒噪声依旧不停于耳,目光突然变得凛冽,扫过眼前的众人。 “我说了,我不是陷害皇兄之人!” 君临风紧咬着牙说出,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也赶紧应和道:“对,五皇子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勾起双唇冷笑的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君临安随即向前一步,恰好的挡在君临风的面前。 “或许五皇兄不是故意的,再者说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大家还请安静一下。”为君临风辩解着,却更是进一步落实了他确实陷害了大皇子的事情。 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六皇子转过头去,正对着君临风有火发不出的双眸,嘴角轻勾,挑了挑眉,背对着众人,挑衅的意味明显。 “皇兄?” 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去看假仁假义的君临安,若是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君临安的计谋,那他这些年就等于白活了,可是偏偏在早朝的大殿之上,他又只好隐忍着不能有所动作。 见状,君临安讪讪的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转过头来,右手的食指微勾,挡在朝袍下正对着某一个方向,正欲重新开口,大殿的一个角落之处却又一次传来一声愤愤不平的声音。 “哼!三皇子现在被你逼去了云州,君临风不就是想借机除掉大皇子好让自己称帝机会更大一些吗?六皇子居然还会为你这种人开脱!” 一直以来,众人心知肚明,可纵然再怎么争吵都不曾这般明目张胆的将皇位的争夺摆到明面上来,那现在这人的这番话无疑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原本有些安静下来的朝上瞬间比方才的吵闹更甚,俨然成了一个菜市场。 看着被成功激怒的大皇子党,五皇子党这个时候就是想说却也碍于情理,说几句话便被硬生生的还了回来,几番下来也就不再说话。 角落的那人对着六皇子微挑右眉,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那日,君临风带着金念幽去看了君临沂的病情,回到府上金念幽便扎进了书房中为其寻找解药。 原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毒药,熟知了各方毒药的金念幽很快便配好了解药。 君临风大喜,急于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曾测试过解药的药性便送去了俊王府。 却不想原本身体已经渐渐恢复,毒性已经被控制住蔓延的君临沂在喝过了君临风的解药之后反而觉得浑身一阵剧痛,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之后便瘫痪在床。 君临风极力的想要封锁消息,可是大皇子瘫痪的消息却在一夜之间不胫而走,随之传出的还有他之前为大皇子下毒的事情。 所流传出来的细节,恰好与那日君临安诬陷自己的是同一个版本。 这才有了第二日早朝上的一幕。 君临风看着众人,百口莫辩,双拳紧握,目光逐渐变得猩红起来,咬了咬牙,啐了一声。 “本王是冤枉的!会尽快给各位一个答复!” 对着正值愤怒的大皇子党等人,随手作了一揖大步的走出了大殿之上。 而此时此刻,正在纠结疑惑解药为什么会不对的金念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 双眼猩红,朝袍在紊乱的步伐中沾染了一些泥土而不自知。 “金念幽!” 大跨步的闯进金念幽的寝房,将正斜躺在榻上的金念幽一把揪起,目光直逼上她的目光。 绝美的小脸因为被眼前的变故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随后身子被凌空,对襟的袄裙在君临风的大力拉扯下发出几声嘶嘶的声音。 “君临风!你干什么!” 金念幽慌乱的看着眼前的发狂的男人。 “王妃,水来啦!”丫头焕碧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随即一抹青翠的身影有些蹦蹦跳跳的进了寝宫之中,却不想进门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哐啷一声,手中的脸盆随着主人的失神而洒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有几滴溅在君临风的脚边,滚烫的温度再一次将他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一把将金念幽甩在床榻之上,君临风往婢女的方向走来,不顾她的求饶,重重的抬脚,焕碧便直奔向不远处的墙壁之上,血色沿着雪白的墙滴落下来,分外的刺眼。 “君临风!你疯了!” 挣脱开君临风钳制的金念幽从榻上翻身而下,趁君临风不注意一个跨步闪到了他的身后,来到了寝房的正中央,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闻言,君临风反而更加逼近了几步。 “金念幽,你说!君临沂的药是不是你配的!” “对,是我配的!不是你找的我吗?” 金念幽双拳护在胸前,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正是大开的房门。 第七百五十二章 看不清局势 第七百五十二章 看不清局势 “解药是假的!”君临风往前靠近几步,所有的理智全都被此时的怒意所替代,君临风大声的喝道。 金念幽身形微晃,解药的差错是她意料不及的,可是她却对君临风这般质问的口气很不满意。 “我不知道!”只对着君临风的眼睛,金念幽如实的回答。 然而,君临风却并没有因为金念幽的坦诚而消逝掉半分的怒意。 “金念幽?你不是很厉害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故意的?”再一次往前步步紧逼,眼神越发的凛冽。 “说!你究竟是何居心!”见金念幽不予回答,君临风再一次大声的呵斥。 转身跃进院子中,寒意让身子有些单薄的金念幽打了一个哆嗦,门外的明亮却让金念幽松了一口气,底气也多了起来。 她可是明国的公主,嫁与君临风这几个月一再的受气,眼看着就要成功当上皇后了,却在此时被自己的夫君怀疑,她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君临风!是你叫我配的解药,我也按照我所熟知的配出来而已,至于解药有问题,我怎么会知道?还有,收起你那副我欠你东西的表情!”双臂环绕在胸前,看着跟出来的君临风冷声的说道。 院子中不时有来往的下人,但是看到了王妃与王爷此时的阵势之后都隐匿了起来,自动的消失在金念幽的别院中。 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将要喷薄而出,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着他的底线,双眼眯起来,越发的觉得眼前的金念幽碍眼。 “金念幽,本王对你是不是不够温柔?”冷眼的从门前的台阶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缓慢靠近金念幽。相比于刚才的盛怒,他现在倒是安静了不少。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便说明了他已经到达了一个爆发的点,只需眼前之人稍微的打响火石,一团火焰瞬间便能将周围的一切烧的粉碎。 看着安静下来的君临风,金念幽冷哼一声,果然,她毕竟是明国的公主,君临风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她一些面子的,比如现在。 “君临风!你要知道,要是没有我你哪里会有现在的一切?要不是我肯下嫁你们楚国,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的在这里争你皇位?” 在她的眼里,她的明国永远都是强国的存在,却忘记了当初是因为打了败仗才出了联姻的下策。 君临风继续的靠近,双瞳眯起来,掩藏起蔓延的越来越快的寒意。 见君临风没有反驳,金念幽有些自豪的挺了挺胸脯,嘴角也挂起一抹得意的笑。 “别忘了,我可还是明国的公主,父皇和皇兄向来疼我,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所有的计划就都完蛋了。” 她往君临风的防线迈了几步,让自己的绝世的容颜更加靠近他一些。 君临风兀自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竟然上了父皇的套儿,竟然会与这样一个没有大脑的公主联姻。 “哦?是吗?” 君临风已然到了金念幽的面前,眸中流淌出一片柔情,轻轻抚上她光滑的脸颊,软绵的触感让他觉得十分的满意。 “金念幽?现在府上的人叫你什么?” “嗯?王妃。” 不知为何,金念幽突然在这轻柔的动作中觉察到了一片寒意,但心里强大的自信却还是让她能够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的王妃?”手指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摩擦着,与他的冰凉相对,金念幽的脸上有些温热。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甚,只觉得被君临风触碰过的肌肤一阵的冰凉。再也笑不出来,声音竟然也有些颤抖起来。 “勤王王妃。” 猛然间收力捏住金念幽的下巴,目光猛然间变得狠戾,如同那千年的寒冰在他的动作中化在庭院中,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更加的耀眼夺目。 “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的王妃,爱你的父皇和皇兄都不在京城!被送出了联姻你便早就不再是明国的掌上明珠。” 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就比她高一个头的君临风这样抵着头看着金念幽,将她眸中从自信再到慌乱再到现在恐惧的变化一一收入到眼底。 “君临风!你什么意思!” 因为被紧紧的捏住下巴,金念幽惊呼不出来,只能勉强的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恨恨的看着君临风,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哼!” 一把扭过金念幽的脸,抬脚一脚踢向她的小腹,金念幽一个踉跄便滚到了地上。 “金念幽!我什么意思?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我楚国的人,我若是写信告诉你的父皇说你突然间生病暴毙,若是本王能当上皇上之后依然会给你追加一个什么什么皇后的称号,如果他们真的疼你的话,你说会不会依旧支持我呢?” 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噙着笑意,却是恶狠狠的说。 突然间明白过来君临风的意思,金念幽眼里的惧意瞬间被一抹慌乱所替代,她终于明白了君临风的意思。 若是自己还活着,可以在两方之间进行自己的说辞,明国还不一定会支持君临风,但倘若她真的死了……加上他的那一番说辞,为了明国的荣誉也好,为了自己的声誉也罢,那么依父皇的脾性定会依旧支持君临风登基。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她的,他一开始就是要让她死的! “君临风!” “金念幽,是你太笨,看不清眼前的局势,怨不得本王!” 对着身后一拍手,立刻便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过来。 “看好王妃,好生养在房间里,外面寒冷,别染了风寒!” 双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便将还在地上发愣的金念幽拽进了房间里。软禁了起来。 金念幽任由几个大汗将自己从地上拖起,房间内,一股血腥气钻入鼻孔,丫鬟焕碧因为流血过多终于死在了金念幽的寝房里。 猩红的血液沾染上被打翻的水,血的浓度下降,在房间内更加肆无忌惮的流动起来。 第七百五十三章 金念幽的反击 第七百五十三章 金念幽的反击 云语非死的时候她就应该看清楚君临风的面目的,或者说,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应该明白君临风兔死狗烹的狠毒。 可是她居然还妄想着可以与君临风一同竞争上位。殊不知,自己的生命也同样是他手中的一个砝码。 金念幽愤愤的将手中的杯子往旁边的墙上砸去,这已经是她被软禁起来的第三日了,君临风再也不曾踏足过她的别院半步。 “来人!”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迸发出来,晶莹的瓷器随着金念幽的动作沿着墙体掉落下来。 “王妃,你找我?” 不多时,一名侍卫从门外走进,对着眼前盛怒的金念幽不屑的哼了一句,甚至都不曾正眼看她。 “你!”原本就在气头上,可现在进来的侍卫却对她也是这么漠视,一团怒火不由的在胸中越生越旺,“你可知你是在对着谁说话?” 金念幽猛地一拍桌子,葱白的手指直直的指向眼前的人,有些发抖。 那侍卫并没有直视她,反而在房间中四下的打量着,许久才抬起眼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勤王妃。 “当然,我是在跟王妃你说话。呵呵,还是与明国高岁的十三公主说话。” 那日,他一直跟在君临风的背后,两个人的谈话他一直都听在耳里,惊讶于王爷的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同样也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不清形势而感到惋惜。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的不敬。 看着眼前的侍卫,金念幽只觉得浑身直打哆嗦,脸色也因为气愤而变得苍白起来。 拍案而起,又是一个茶杯在手中碎成几片,随意的抓起一块握在手中,跃身擒住眼前侍卫的脖颈。陶瓷的碎片抵在那凡人的血肉上,一道微红的痕迹从交界的边缘渗出来。 “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饱满的指甲同样渐渐的深入到他的皮肤里,丝丝的血意从手指间传来。原本她的功夫并不是很好,但是因为愤怒,所有的反应都出于本能,因此才能将眼前的侍卫一举擒住。 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王妃居然还有这样的功夫,侍卫明显的呆愣了几下,原本傲娇的双眸换上了一副讨饶的样子。 “王妃,王妃,小的错了。” 更加犀利的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因为此人的讨饶而手下留情半分。碎片继续深入,血腥的味道再一次涌入鼻孔,金念幽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告诉君临风,我今天晚上要见他,如果他不来……” 碎片划过脖颈,汩汩的血液从里面流出,却还不至于会要人性命。 虽是如此,侍卫还依旧被她狠狠地钳制住。 “嗯嗯,小的知道了,小的今晚一定叫王爷来。一定!” 想要点头,却碍于脖颈之下的利器而只能眨着眼。 夜色逐渐的来临,金念幽进了寝房的一个偏房中,几个深色的柜子映入眼前。 当初金念幽大婚,有几箱嫁妆被放进了寝房中,而婚礼之后,搬运过这几箱嫁妆的人不过几天便死于非命。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上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 嘴角轻勾,君临风,原本不想用这些伎俩。但现在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君临风愤愤的走进房间,正看到金念幽斜躺在房间中,黄色的袍子开叉到了大腿根处,露出一双笔直而又引人遐思的大长腿,脚腕处和手腕处都挂满了银色的宫铃。 趁着那雪白的肌肤,更显诱人。 娇柔的身子好似无骨一般弯折在榻上,任哪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扑上去。 然而,眼前的一切看在君临风的眼里却是厌烦的很。 若不是今天侍卫非说什么王妃有什么什么事情,还说她偷偷的往外写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找这个只会用媚术勾引男子的女人的。 似乎意料到了君临风的淡漠,金念幽也不着急,反而微嘟起双唇,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的走到君临风的面前,腕处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一步步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恭敬在君临风面前福身,“临风说的对,幽儿早已不再是公主,只是临风的妃。至于这身衣饰,原本是幽儿在明国时所穿。幽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穿,而选在这个时候就是要告诉临风,幽儿想通了,现下不过是想尽到一个妃子的本分,还望临风成全。” 说着,双臂已经环上了君临风的胳膊。 君临风也不急于挣脱开她的勾引,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动作。 “我知道,幽儿最会取悦我,对吗?”勾起她的下巴,直对上那双媚眼如丝的双眼。 嗔怒的打开君临风的手,有些娇羞的别过头,眼神却却依旧不时的往君临风的脸上瞟过去。 “临风,你坏!就会欺负我!” 君临风双手环在胸前,仔细的看着眼前女人的一举一动,“哦?是吗?” 他并没有因为金念幽的动作感到恼怒。 “那这样呢?”继续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 很快,欲望逐渐染上金念幽的的双眸,双手有意无意的在君临风的身上划拨着。口中不住的呢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君临风,双眸却是比往日更加的清明。 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看似温柔,却是冷酷无情。 眼前的这一切,好像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金念幽妖娆的身段不由的扭动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银铃的声音越发的大越发的脆耳。 “临风……”头狠狠的朝后面仰起,露出雪白的脖颈。 第七百五十四章 挑拨离间,撮哆士兵 第七百五十四章 挑拨离间,撮哆士兵 一切,并不像金念幽想象的那样,她原本引以为傲的媚术,此刻在君临风的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或许是因为君临风早就明白了她的伎俩,所以才会有所防备。 夜色渐渐的深了起来,君临风依旧穿戴整齐的站在床榻之前,而金念幽浑身的衣物早已散落在地上,榻上。 “临风,给我……” 沙哑的声音再一次从金念幽的口中传出,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之感。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主动向君临风。 而相反的,君临风的双手不断的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却唯独不曾给她最重要的东西。 许久,君临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温热的大掌从金念幽的身上离去,金念幽只觉得身上突然间被抽空了什么一样。 一双媚眼睁开看眼前的男人,却是划过阵阵的惊恐。 “临风?你?” “金念幽,你就这么看不起本王吗?” 双手环在胸前,冷眼看着床上的女人。 半晌,再次凑上前去。“你的这身技巧,还是用在你的七皇兄身上比较合适!” 说着,直对上金念幽错愕的双眼,蔑视的微眯起双眼,让她身上从内凉到外。 君临风精心布置这么多年,纵是当时的使馆内又岂会没有他的眼线?若不是今天金念幽的这番动作,他原本想要将这个绿帽一直埋在心底,却不想今日的金念幽太过分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们不是兄妹吗?嗯?” 他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弱点,君临风却还是要一点点的拆开它,然后一点点的将盐洒在上面。 “你,你怎么会知道?” 虽然知道她们当时的动作并不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此刻被君临风说出来,却还是心中一惊。 但这还不足以让她这样吃惊,她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绝对不能与君临风决裂! “哦?你是想狡辩,因为你大婚的那天明明落红了对吗?” 一阵微风从门外吹过,烛光随着风的动作洒在君临风的脸上,让冷笑的君临风看起来更加狰狞。 “还是说,如果你现在必须要留住我,让那只蛊虫转移到我的身上。” “否则!到时候死的人会是你!” 闻言,金念幽彻底的往后倒去。他居然都知道了! 双手无力的指向君临风,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着,刚才在君临风来之前她故意的找出嫁妆里的蛊虫。先将它植入到自己的身上,只要与男人交合,那么男子便会不得不与女子交合,直到全身的经脉断裂,精尽人亡。 而且为了尽快的促发蛊虫的能力,她特意戴上了银铃,在如此清脆的响声之下,它们会生长繁殖的更加快。 而现在,眼前的景象她却没有想到。 蛊虫不断的在金念幽的身上蔓延着,让她的身上不自觉的发痒。 虽然此刻被道破了心事,但现在她也只能强忍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继续动作勾引着君临风,柔声道:“临风,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她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去,几丝晶莹在眸中滚动着。 不屑于戳破此刻的金念幽,君临风欺身向前,“哦?是吗?” 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那带着慌乱的眼神。 “那,本王则要告诉你,本王还有要事,不奉陪了!”大力的甩开她的脸,“你这张脸,现在只会让本王觉得恶心!” 不顾床上内心恐惧的金念幽,君临风转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忽而,却又再次转过身来。 “对了,这院子里的侍卫都已经被本王叫走了,若是不介意的话,而且,本王也不会让你这个样子跑出这个院子。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去找个女人了事,哈哈。” “而且,不妨告诉你,本王现在要去找别的女人!” “君临风!” 身后传来金念幽声嘶力竭的声音,君临风头也不回的出了别院。 不错,他现在确实是需要去找一个女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他早有防备,今日他是定会中了她的计! 浑身瘙痒的感觉越来越甚,金念幽想挠,却是越来越痒,最后,双眼迷离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最终瘫软在了榻上。 云州城内,余子秋独坐在营帐内,一个人喝着手中的闷酒,不时的有巡逻的官兵路过营帐门口,往里探了探头,然后摇摇头出去。 “男人!一直这样畏首畏脑的算什么男人!”酒壶大力的摔出门外,身边巡逻的士兵往后一退。 一名千夫长路过营帐旁边,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余将军!”对着眼前失意的男子拱手,见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欲言又止。 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缓缓的将手中的酒瓶放下,眼神中带着几丝迷离。 “怎么了,凤王爷叫我去帐中讨论要开战的事情吗?” 他说的是凤王爷,而不是王爷。那是因为他口中的王爷会是君临风。 千夫长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有些垂头丧气的说:“不是。” 目光瞬间失去了神采,兀自的端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身旁的来人举了举手中的酒盅示意他坐下。 “坐!陪本将喝一杯!” 千夫长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有过去,反而更加恭敬的拱了拱手。 “将军,军中不允许喝酒,这是军规。” “军令?”余子秋突然高声反问,“不打仗的算什么军队,又哪里来的什么军规!” 余光瞥了瞥眼前的人,收到意料之中的那抹惋惜之后,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你,就这样候着,不打仗,本将心中不甘,我们又岂会怕了那些乱臣贼子?不打仗,怎么将我们的士兵练得向你这般优秀!” 借着酒意,余子秋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拍了拍千夫长的肩膀。 “这……” 千夫长面露难色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将军,随后重重的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 余子秋将这一动作收入眼底,心中却是有了另一番思量。 “你也不喜欢这样的军旅生活对不对?” 千夫长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有些苦笑的说:“不瞒将军,自从属下升了千夫长以后还从未在战场上操练过。” 第七百五十五章 余子秋的苦衷 第七百五十五章 余子秋的苦衷 “对啊!”余子秋大喝一声,眼神有些痛苦。 “将军,你懂属下的不甘?” 千夫长有些迟疑的看着眼前的将军,觉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将军,在现在看来却是这样的亲切,不由的想要多与这位余将军多说几句话。 余子秋点点头,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的人。 “懂,我怎么会不懂?”随即同样的苦笑几声,“本将的这身本事,也要在这种生活中逐渐的被磨平喽!”摇摇头,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 千夫长再次失声,却是更加的喜欢起眼前的这位将军,犹豫了几下,还是将手伸向他的肩膀,颇有些安慰的意味。 “既然王爷主张静候,或许有他的道理也说不定,我们做属下的,也只能服从。这是军规。” 余子秋抬起眼来,看着千夫长的眼神带了几分的错愕,随即低下头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也对,凤王爷的威名那么高,又有几个人愿意质疑呢?”往后退了退,又一次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不是的将军?”千夫长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 “我们若是联合提议主战,凤王爷说不定会答应我们的建议,到时候……不就有你表现的机会了?” 余子秋抓住机会赶紧说,正色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很是坚定。 “这……这可以吗?”千夫长依然有些犹豫。 话音刚落,余子秋便接住话头,“没有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他坚定的看着千夫长,重重的点点头。 受到鼓励的千夫长同样重重的点点头,很快,他便与余子秋站在了同一个战线。 “那余将军我们要怎么做?” “只有这样……” 余子秋覆在千夫长的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教导他如何撺掇自己手下的人,然后再策反其他的千夫长和自己的将领。 等到千夫长点头出去之后,余子秋眸中泛着得逞的精光,没有丝毫之前的醉意。他就不信,君临笙会连民意也要阻挡。 事情的算盘总是会打的很好,但是却总是不遂人愿。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君临笙统治手下人的能力和他的权利。虽然主战的声音依旧不时的在军队中响起,但是君临笙却依旧不曾有半分的松动。 房间内,余子秋两眼猩红,又一次将手中的茶杯砸向身边的墙壁上。淡黄色的茶水顺着墙壁蜿蜒而下,恨意在心中蔓延着。 “君临笙!为何你要苦苦相逼?”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意思。 来到云州这么长时间,因为害怕自己酒后坏事,他一直都警告着自己不要多喝,但是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沉浸在迷人的酒香中醉了。 紧闭着双眼,一张清新脱俗的女子的脸映入脑海中。 “余哥哥……” 女子挥舞着手中的野花往她的方向跑来,身边的野草在她的动作下而妖摇曳着,带着一阵微风。夹杂着清香的气息奔入余子秋的鼻孔中。 大力的抱起眼前的女孩,将她手中的野花插在她的鬓前,目光如炬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女子娇羞的别过头去。 “余哥哥,你坏……” “小雲……”终于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埋头覆上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让他的心随之融化开来。呢喃出声,口中柔腻的感觉越来越深,更加加大了力度。 明明知道这会是一个假象,却依旧会忍不住的沉进去。 许久,许是害怕怀中的小人受不了自己的这般动作,轻柔的松开自己的唇,一张略带红肿的薄唇映入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小雲。”语气间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目光逐渐的从女子的唇间拉离开来,当看清怀中女人的脸的时,“怎么是你!”猛然间将女子从自己的怀中扔了出去。 许涵媛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为难的揉了揉摔疼的胳膊。 “余大哥,刚才的你可是很温柔呢?怎么现在……”许涵媛有些委屈的闭上微垂双眸,浓浓的潮意从眸中流出。 “你怎么在这儿!” 余子秋冷眼看着许涵媛那张矫揉造作的脸,迸射出刺骨的寒意。 被余子秋看的往后一退,“我来找你商量,可是你……” “出去!”未等说完,余子秋打断她的话,冷眼看着她。 “可是……” “出去!” 说完,已经不由分说的掐起她的脖颈,打开门的一个小缝将她扔了出去。 被大力的扔在地上,许涵媛的手心中蹭破了皮,渗出丝丝的血意,“喂,余子秋,你弄伤我了!” 她不满的抬头看去,眼前的房门却是被关的紧紧的。 小雲……许涵媛在心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一张活泼的鬼脸映入脑海,随即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季流云那个贱人的。” 许久,房间内传出东西破裂的声音,余子秋一拳打在墙上。 该死!他竟然做了对不起小雲的事情!再次闭上眼,又一次想起君临风似笑非笑的声音。 “若是你在春天之前还不能完成任务,那那个可怜的姑娘可就要……” 余子秋跪下身去,对着君临风拱手道,“王爷放心,末将定会在春日之前将君临笙的军队从内部全面瓦解!” 又是对着墙体重重的一拳,原本结实的墙面上下陷了一个微微的凹坑,手背处,同样有几丝的血丝晕染开来,余子秋却丝毫不曾感觉疼痛。 “小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被追风阁追杀的。” 追风阁追风阁,知情人士从名字上就能知道他是追随君临风的暗阁,也的确是君临风属下的一个组织。 这么多年,很多君临风在朝堂上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由追风阁出面,或是直接击杀,或是威逼利诱,已然像青组玄组一样成为了君临风的心腹。 只是他们的行事要比青组和玄组更为隐秘,能力却比他们要差一些而已。 而他此番来云州之前,为了保证自己的忠心,他迫不得已与君临风立下誓约,要将君临笙之兵从内瓦解,否则季流云将受到君临风下属的追风阁的全面追杀。 第七百五十六章 新的进展 第七百五十六章 新的进展 “唔,累死了……”云琉雅疲惫的瘫软在榻上,丝毫没有了任何大家闺秀的矜持,不由得抱怨的说道。 “小姐,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形象啦,当心嫁不出去了!”青小七将毛巾递到云琉雅的面前,忍不住调笑道。 丝毫不理会青小七此时的调笑,撑起有些疲惫的身子,接过手中的毛巾,放在脸上深吸一口气,热气氤氲进鼻孔中,让云琉雅觉得轻松了不少。 伸了伸懒腰,抬头正好看间青小七调皮的样子,嗔怒道:“你就知道笑我!花青呢?” 往她的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花青的身影。 “啊?” 青小七躲闪了几下,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然后抬起来,眸中划过一抹精光。 “小姐,小姐,我去给你换毛巾。”不由分说的将云琉雅手上的毛巾去过放进脸盆里,端着就走了。 “喂喂!” 看着冒冒失失跑远的青小七,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个丫头,真的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了。花青,用手指头都能想象的出她现在跟谁在一块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从寝房中跑出来的青小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儿被小姐发现姐姐与安大哥正在别的地方约会的事情了。 “啊呜……” 不去理会青小七冒失的样子,又一次重重的伸了一个懒腰径直的躺进软绵的榻上,想着这些天的收获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小憩了一会儿,脑海里竟然会逐渐的浮现出君临笙那张倾城绝世的脸,他正张开怀抱,眸中流淌着缓缓的温柔,大步的往自己的这边走来。 “笙……” 她呢喃出声,却不想被自己的声音吵醒了。 下意识的捂住的自己的双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声音,那个字,久别了这么长时间,居然又被自己的这样说了出来。 “喂,云琉雅你想什么呢!肯定你最近为他做了太多事了!” 紧蹙起双眉,有些不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笑骂着自己。 从寝榻上坐起,转身出了梅语轩,往之前萧姨娘住的别院中走去。而那里现在住的,是她几经劝说才愿意住进来的刘谋士。 自从解决掉云语非之后,这云府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她可以随意的用哪一个院子,开支也比之前少了许多,可以拿出更多的钱财拥在支持君临笙称帝的事情上。 “你来了?” 对于云琉雅突然的拜访,刘启明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奇怪,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淡淡的一笑。 来到此处并非自愿,也因此对云府,对眼前的云家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当几天的接触下来,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的聪慧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也因此,原本狐疑的心逐渐的变得甘愿,对云府的人的态度逐渐的好转了起来。 “刘公子。”云琉雅淡笑着点点头,随即坐在了副座的位置上。 虽然作为云家的家主,她有足够的资格坐在正座上,但是为了给刘启明足够的尊重,她没有。 刘启明微笑着颔首,“云姑娘若是不介意,叫我启明便好。” “刘公子乃是凤王爷手下的谋士,小女不敢冒犯。” 对于眼前的男子,云琉雅时刻都保持着必要的尊重,因为他是君临笙的人,而不是自己的谋士。 刘启明爽朗的一笑,丝毫没有一般读书人的矫揉做作之气。 “云姑娘你太客气了,哈哈。”自己挖下的坑,自然要埋下去。 云琉雅同样的报以一个微笑,“小女这几日按照刘公子的建议,已经将现如今京城内的情况彻底了解了一番。皇位的争夺给百姓们的生活带来困苦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抱怨的根源却是在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等几个人身上,对于三皇子的事情,百姓们还停留在云州祥和安定的消息上。” 因为几位皇子只顾着攻打云州城,将君临笙困于那个地方,却忘记了在京城等地损坏云州的声誉。 战争四伏的年代里,百姓们很少出门,消息知道的自然闭塞。 此时此刻的他们,现在都还停留在君临笙刚到云州,云州城里一片安静祥和的时候,而对于之后君临笙的困境而一概不知。 “此外,京城中大多宦官子弟已经找到了自己支持的对象,对于他们,只要我们稍加威逼利诱,他们很快便会倒戈。重要的是,这些人并非具有谋略之人,真正的像您这样的高手却是隐在市井中,如果能够抢在其他皇子之前动手定然可以。”云琉雅一一的为眼前的男子分析着。 来到云府的第一件事,刘启明便是提出建议让她尽快的在京城中做一个深入的了解,而云琉雅也没有停下,很快的将工作开展开来一连几天的忙碌,终于不算没有收获。 这才有了一开始在寝房中与青小七的那番打闹。 与刘启明再次商量了一些,正欲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住,面露难色,“刘公子,小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对云琉雅的突然开口刘启明有些意外,但还是淡然的一笑。 “哦?云姑娘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云琉雅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小女并没有贬低其他皇子的意思,只是调查来看,最近朝堂之上对与五皇子的声讨声很大,传言说五皇子下毒谋害大皇子。尔后又假装送药给大皇子雪上加霜,现在大皇子已经瘫痪在府上。” 云琉雅说的淡然,不带有丝毫的个人情感,看起来只是将一个事实陈述出来。 刘启明闻言反而呵呵一笑,随即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眸光暗了暗,试探的问道:“那不知云姑娘认为此事如何呢?” 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的神色已经与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有了几分出入,看向云琉雅的样子,更带了几分的探究。 并没有因为刘启明突然的改变而乱了阵脚,依旧是自信大方的微微一笑,“小女认为此事另有蹊跷。” 第七百五十七章 金念幽的下场 第七百五十七章 金念幽的下场 “哦?此话何意?”依旧是方才的表情,有些防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云琉雅一脸认真的看着刘启明,认真的解释说:“五皇子向来以温润大方为掩护,又怎会在此时此刻露出弑兄的把柄?” “或许,其中有六皇子的栽赃陷害也说不定。”最后,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云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刘某佩服。”刘启明拱手道,眼神中却并没有流出与话语间同样的佩服的神色。 “那小女告辞了。”云琉雅丝毫不在乎的转身,转身离开了院落。 盯着云琉雅消失的方向,刘启明这才微微颔首。眸中赏识的神色不言而喻,眼前的这个女人,着实不简单。 转过身去,云琉雅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并没有一味的抹黑君临风,而是诚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知道前世中刘启明曾经是君临风的人,而且一开始找到他说起归顺朝堂之事时,刘启明首先也是说的君临风,所以云琉雅想要让他看清楚君临风的真实面目。 若是可以,刻意的抹黑她也不介意,但是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刘公子却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厉害的多。 若是她真的那么做,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刘启明的智谋,并不会被眼前表面的现象所蒙蔽。 回到寝房中,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为君临笙不断的出谋划策,想着最稳妥的完全方案。狼毫在上好的宣纸上肆意的游荡,清秀的笔迹在她的动作中流淌而出。 随着自己动作,记忆又一次的蔓延到了前世。 前世的这个时候,云琉雅同样的像现在这样坐在书桌前为君临风出谋划策。而那个时候,在自己的身后却是他与云语非相拥而亲热的模样。 她没有丝毫的怨意,只因为他是她的夫,她理应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同样的,理应接纳丈夫所有的动作和行为,包括公然自己面前与别的女人调情。 那时候的她是有多傻,总想着拿出一个好的计谋才能让自己的丈夫多看两眼,却不曾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 恨意涌上心头,让她的记忆更加的清晰起来。手下的动作也变得越发的快,一条条完美的计策跃然纸上。 前世中,为了讨好君临风,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而那个时候,自己的计策也反复的得到了他手下谋士的夸奖,正因为如此,到了最后他才能有了逼宫的资本。 与前世中相比,虽然那个时候三皇子并未驻守云州,但是京城中的情形却是差不多的,所以故技重施,将之前献于君临风的计策献与君临笙未尝不可。 而此时,这些计策前世的主人现在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眼下的事情。 这几天,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积压了起来。 大皇子党那边虽然在自己的收买劝说下消停了一些,但是却依旧有不少的人对他进行公然挑衅,六皇子不断的来到府上闹事,他也已经渐渐的处理不来。 再加上余子秋这些天传来的消息说他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都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手中紧握着追风阁阁主的铁牌,几次的想要写信,却还是隐忍了下来。余子秋,那就再给你一点儿时间。 书房中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干脆从椅子上坐起,在院子中随意的闲逛着。 走着,竟到了金念幽的明幽苑前。想起前几天金念幽的样子,眸中重新泛起寒意。 冷哼一声推门进去,寝房的大门大大的敞开着,寒风灌进房间里去。原本整洁的房间里因为大风而变的混乱起来。 看着眼前狼狈的样子,君临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大步的走进门去,一股人体分泌物的臭味扑鼻而来,君临风厌恶的捂了捂口鼻,心中却是升起前所为有的快意。抱着要看好戏的心态走了进去。 榻上,金念幽虽然已经不再是之前赤身裸体的模样,但是衣衫依旧十分的不整,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身下黄色的汁液和块状物品交杂在一起,发出腥臭的味道。金念幽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几日的不曾进食让她原本就有些削瘦的双脸上,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很难想象这就是之前魅惑众生的十三公主金念幽。 因为蛊虫的反噬,又找不到男子交合,金念幽全身经脉断裂,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等同于一个废人。 君临风捂住口鼻,将脸凑到金念幽的眼前,虽然挡住了口鼻,但是眼中满满的不屑却不难让人想象的出他现在冷笑和不屑的表情。 “哟……这就是我们人见人爱的十三公主?” 声音从被捂住的口中传出,瓮声瓮气的,让人觉得很奇怪。 金念幽只能怒瞪着眼前的男人,想要抬手打过去,却无奈浑身瘫痪,手下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君临风,你不得好死!”好在,她还可以说话,只能大声的怒骂着。 连续几日的叫喊都不曾有人来找她,声音早已变得撕哑不堪,哪里还有之前丝毫魅惑人心的能力? 君临风并不是生气,反而挑挑眉,做出一副十分心痛的模样。 “幽儿,你我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为夫呢?”夸张的捂了捂鼻子皱起眉头,“幽儿,你这个样子,怎么伺候本王,怎么尽到做本王王妃的责任。”装作愠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埋怨的说道。 不理会君临风的挑衅,金念幽别过头去。那日,她甚至觉得院中哪怕有几个女子也好。 “来人!来人!”她在床上大叫了好长时间,却没有收到丝毫的回应。 原来君临风已经将她的整个明幽苑搬空,只剩下自己欲火焚身的一个人。她强行运功想要抑制住蛊虫的扩散,却不想手脚处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她原本扩散的差不多的蛊虫再一次蔓延起来,直至全身各处,最后只得落得全身经脉断裂的下场。 第七百五十八章 关进柴房 第七百五十八章 关进柴房 一连几日,不曾有人踏足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大小便更是只能失禁在地上。她恨死了自己的这个样子,却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没有。 终于想起来原来可以咬舌自尽,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让她停了下来。痛意让她的脑海中更加的清晰,她不能死,她要好好的活着,然后报仇! 该死的那个,是君临风! “金念幽!你这是作为一个王妃该有的姿态吗?” 君临风陡然提高了声调,将金念幽的头狠狠的掰向自己的这边。 金念幽啐了一口,“君临风,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可以分分钟要你的命!” 恶狠狠的瞪了眼前的女子一眼。随即对着身后的来人道:“将王妃收拾干净,让她吃饱喝足,然后扔进柴房!” 身后的侍女鱼贯而入,君临风狡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样?本王够义气吧。嗯?” “王妃对本王情深意重,敌军来袭,王妃以命相挡,却不幸受伤太重,经抢救无效之后过世,本王十分痛心,深觉对不起明国皇室。” 随着手下人的动作,君临风缓慢的开口,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每一个字,都被金念幽听的清楚。 “君临风!”金念幽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却对眼前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怎么样?本王够有诚意吗?哈哈!”低头看着金念幽,看着她被人抬走的模样,大声的笑了起来。 金念幽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口头咒骂。 次日,君临风在在王府内召急群臣,为金念幽举行了一个轰轰烈烈的葬礼。 “幽儿为了保护本王,却遭敌人杀害,这个仇,我君临风一定要报!” 众人面前,君临风高举手中的酒杯,眸中的狠戾让在场的人微微一震,随后皆是佩服起君临风的情深义重。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城郊处快速的往京城的方向赶来,不就是退了一个婚吗,薛家竟会做出此事,真是太让人气愤! 怒意让本就冰冷的身形更增添了一些凉意,连带周围的风也都为其让开了道路。 “云琉雅!你是疯了吗?”一进门,秦天佑就对着眼前的女子大声的吼叫着。 云琉雅闻声出来,正看到浑身怒意的秦天佑从门外走来。 看到眼前的这个样子,云琉雅心中直犯嘀咕,她实在是没有想起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大神来。 “呃……天佑,你回来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却还是对着眼前的男子尴尬的笑了笑,做出一副乖乖认错的表情。 看到云琉雅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秦天佑脸色才微微放松下来,,再看向眼前的女子时候,褪去了眸中的怒意,流淌出来的却是与身上完全不相符的温柔气息。 “不是说我回来之前你不会轻举妄动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啊?” 被秦天佑这样一问,云琉雅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哑口失声,一举一动之间全然都是娇憨。 好吧,的确,她没有像秦天佑说的那样在他离开的这些天安静下来,也确实做了很多事情。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明白他说的是哪一件。 云琉雅的动作立即再一次触动了秦天佑心底的柔软,不知为何,每次想要兴师动众的过来找她问罪,每次到了最后却都是自己最先示弱的那一方。 “云琉雅!”只是吼了一声,便对她再也严肃不起来。 云琉雅吐了吐舌头,对着秦天佑挤了挤眼,“花青,快去给天佑准备一些点心。天佑,你一路走来也肯定累了,赶紧到屋里歇息。” 害怕秦天佑会拒绝,云琉雅还特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被云琉雅小力的拽着,秦天佑脚下的动作却不自觉的跟着动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再看向身边乖巧的女子,一脸我知道错了的模样,秦天佑想要发火,也只能是将拳头打在棉花上。 “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许久,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秦天佑才又做出生气的模样。 直到现在,云琉雅还是没有想明白是哪件事情,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天佑,你在说什么?” “云琉雅!” 怒意成功的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挑起,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装傻充愣。 “要不是我来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峻宁公主和她侍卫的谈话,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云琉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虽然同样疑惑于为什么他会听到峻宁和墨阳的谈话,却也算是抓到了事情的重点了。 “外祖父身体抱恙,也说明了他即使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却并不是没有人敢于打他的注意。也就是说,凤王爷身后的支持看起来虽然庞大,但是实际上却也只是一个空壳,不堪一击。所以,为了给凤王爷更有利的支持,我不得不去联系皇宫。你懂吗?”盯着秦天佑的双眼,云琉雅仔细的解释道。 为了避免刺激到秦天佑的心,她特意将对君临笙的称呼改为了凤王爷。 “可是你不时说我回来之前你不会轻举妄动的吗?”显然,相比于云琉雅这么做的目的,他更担心的是云琉雅的安全问题。 云琉雅呵呵一笑,“天佑,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说着,害怕秦天佑不放心,哈特意的站起来转了一个圈。 “云琉雅!” 秦天佑咬了咬牙,怎么一到了这种事情,这个女人的脑袋就变成了浆糊做的? “皇宫中有多险恶你知道吗?动不动就是粉身碎骨了!” 秦天佑耳提面命的悉心教导着,云琉雅也低眉顺眼的听着,许久不曾做声。 “天佑……”云琉雅咬了咬下嘴唇,半晌,开口道:“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为了最后的成功,我必须这样做。况且,你家中有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可是……” “没有可是,天下大乱,后宫久无主,正好是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势力,到时候不仅可以用来支持凤王爷登基,更是可以自保啊。” 云琉雅打断他的话,解释说,言辞恳切,让秦天佑一时间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第七百五十九章 情字何解 第七百五十九章 情字何解 许久,秦天佑耳边一直响着云琉雅各种劝慰的话,心中的不甘和怒气也渐渐的消逝了下去。虽然对于云琉雅不时的提到的凤王爷耿耿于怀,但是听到她对他的称呼也就松了一口气。 她叫他凤王爷,而叫自己天佑,是不是可以说明什么。 随即,这个念头却在自己自嘲的笑声中隐了过去。 “结果怎么样?”听着她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她已经做出很多的努力了。 云琉雅别过头去,微叹了一口气掩饰住眼底的失落。 “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毕竟都是女子,让她们卷入这些纠纷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正因为如此,她才将势力的扩展圈从主力是后宫转移到主力在整个京城的市井间。 看着云琉雅失落的模样,秦天佑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发慌,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我可以帮你些什么?” 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向身后的秦天佑,“天佑……” “不必跟我客气。” 别过头去,不去看云琉雅带着谢意和歉意的眼神,每次被他这么看,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云琉雅点点头,微微一笑。 “如果能将宫中的每一片蛛丝马迹都搜查清楚,或许事情开展起来会方便的多。” 云琉雅如实的开口道。虽然之前同样叫安九做过,但是那是在峻宁之前,峻宁回来之后,后宫里的事情她便再也没有勘察过。 “嗯。” 点点头,随即注视着云琉雅,不做丝毫掩饰的将眸中的柔情依数倾出。 “云琉雅……” 想起在家里的时候大哥二哥对他说的话,他依旧记得自己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时的样子。 “我不后悔!” “天佑。”打断了秦天佑的话,云琉雅了然一笑,虽然不是恋人,但是与秦天佑这么长时间,已然能从他的每一个动作中便能猜测出他的意思。 “天佑,还是谢谢你。” 说完,不等秦天佑回应,便转身回了寝房中去。 每次看到秦天佑那样的表情,她都会觉得莫名的心慌。因为不能给予太多,却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云琉雅对他终究是有愧疚的。 随着秦天佑回来而一直跟在身边的安九将两个人表情一一收入到了眼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进入到两人之间说些什么,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因为秦天佑的身份,安九曾一度不看好他,但是随着花青不断的提起,安九也开始注意起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 一个男人所有的冰冷,所有的强悍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掉,在女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中丢盔弃甲,这个世界上除了情字,又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天空,再次挥洒起洋洋洒洒的雪花,云琉雅这几日遍访京城的工作还在继续着,刚一回到房间,秦天佑便追了过来。 将手中的一摞资料交到云琉雅手中,“这是宫中主要嫔妃的背景和身份,以及她们的性格特点。虽然上面写的很清楚,但是并不完全可信。” “窥测人心,从来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秦天佑直视着云琉雅的眼睛,警告的说道。 云琉雅点点头,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天佑,“谢……” “不要说谢谢!”打断云琉雅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秦天佑拒绝道。 “云琉雅!” 想要将这个月的账本交给云琉雅的安九走来,恰好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秦天佑痴迷的眼神被他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 循声望去,正看见安九气呼呼的跑来。眸中染上一丝疑虑的神色。 “安九,你怎么了?” 没有理会云琉雅的话,而是趁着她不注意将她手中未曾拿牢的那摞纸拿过,轻轻的翻看了起来。 曾经去过皇宫的他只是一眼便已经看出了这些资料的珍贵,这也就意味着这工作的危险。也正因此,对云琉雅这种指使人的行为更加的恼火起来。 “云琉雅,你这样利用别人的心思真的好吗?” 一次可以,两次也就算了,但看到云琉雅再而三的利用秦天佑的这份心思时,安九就有些不爽了。 被安九突然的质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云琉雅疑惑的看着安九,想要将资料从安九的怀中抽出,却无奈被紧紧的攥住。 “安九,你在说什么啊!” 有些气急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云琉雅不满的说道。 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恼怒而安静下来,安九反而更加的不满起来。 “云琉雅,你别说你不知道秦天佑喜欢你!” “安九!”一直从刚才就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的秦天佑突然怒喝一声。 他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心,但是此刻被这样一个男子说出来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安九,你……” 云琉雅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安九。即使早就已经把他当做了知己,但此时秘密被窥探到的感觉依然让她不由得低下头去。 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尴尬而住口,安九反而更加的为秦天佑愤愤不平起来。 “天佑,你等我说完。” 再次转头看向有些失落的女子,“天佑一直都喜欢你,就连我都看的出来,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让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帮你收集资料?”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你明明接受不了他,你为何不直接拒绝?是不是因为他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是不是因为你还需要他帮你做事情,是不是因为他还能帮助你的心上人达成心愿!” 安九咄咄逼人的说道,字字句句都刺向云琉雅的心。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 ,云琉雅猛然间抬起头来,怒视着安九。粉拳紧握,就要往安九的身上砸去。窥测人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擅自的将别人的心思说出来同样很危险。 “安九,你够了。” 不等出拳,云琉雅的手腕就已经被安九紧握住,男子的力道在手腕处传来,让云琉雅感觉到丝丝的疼痛。 “云琉雅,我没够。你明明知道爱着一个人的感觉有多难受,你为何还要这样利用他的心意?”认识这么长时间,即使是在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安九都不曾对她出手。 而这一次…… 第七百六十章 出访金念幽 第七百六十章 出访金念幽 云琉雅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咬着唇看着安九,手腕处的疼痛依旧不时的传来。 “你够了!” 身边的秦天佑终于开口,大力的推开安九紧握住云琉雅手腕的手,看着那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的几丝红晕,眼底是化不开的疼惜。 “安管家,这是我的私事,还请安管家不要插手。” 冷眼看着安九,将云琉雅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的说道。 看到秦天佑的动作,安九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有些激动,竟在无意间弄伤了云琉雅,脸上染上一丝歉意,再看云琉雅时,她却是乖乖的躲在秦天佑的身后,眼睛看向别处。 只好回过身来,将所有的思绪全部集中在秦天佑的身上。 “天佑,你,你明明知道她只是在利用你的爱慕之心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不管你做出百倍的努力却依旧无济于事对不对?” 秦天佑别过头去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可慌张得到神色却依旧将自己的心昭示的清楚。 “我说了,这不用你管!” “天佑,你这是何必呢?” 安九有些痛心的说道,对于眼前的男子的做法他丝毫的不能理解,却忘记了将自己代入到此情此景当中,问问自己,愿不愿意。 “我愿意。” 厌恶的回过头来看向安九,又重复了一遍。直对上安九担忧的神色,秦天佑忽地愣了几下。 我愿意,简单的三个字,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表示的清楚。因为有了之前的开端,再次开口时却是容易了许多。 “安管家,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能够这样做,我已经很知足了。” 秦天佑神色向往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利用我,我却甘之如饴。” 转过头去,看着身后一直紧攥着衣袖不知所措的云琉雅,“所以你不用为这件事感觉到有任何的烦恼。” 安九微微一滞,随后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 “唉,天佑啊天佑,朽木不可雕!” 安九愤愤的将手中的一摞资料放在秦天佑的手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开。 看着远去的安九,云琉雅机械的接过秦天佑重新递过来的东西,“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不等秦天佑回应,云琉雅却是已经转身去了内室。 “我……你好好休息。”秦天佑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好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对不起……”看着秦天佑远去的背影,云琉雅呢喃出声。 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么多,该累的应该是他才对,应该好好休息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虽然不止一次的与他说过只做普通朋友,但是云琉雅又岂会不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欺人的谎言?依秦天佑那般的性子,又怎么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视之为普通的朋友? 所以,当“普通朋友”拜托他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当“普通朋友”做出任何有危险的事情的时候,他会比自己受伤还要担心。 这一切的一切,又岂会是一个简单的普通朋友? 但即使云琉雅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去接近秦天佑,安九说的没错,她需要秦天佑,更需要秦天佑对他的爱慕之心。 不是她愿意利用,而是现在局势所迫,她不得不利用,只有秦天佑才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将手中的这份资料给自己 ,也只有秦天佑那样背景和实力能在关键时刻与官府对抗,从而帮她向着更有利的方面发展。 总而言之,她不得不依靠秦天佑的能力和势力。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而此时此刻,从来都只是利用自己的美貌,自己的身体而得到东西,从来都不信爱情的金念幽正一个人被扔在柴房之中,目光空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时的有一些跳蚤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雪白的肌肤被这种小动物的光顾之后留下一点粉红色。 金念幽目光怨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绝美的容颜在此刻将她映衬的更加狼狈,因为浑身不能动弹,下人们将她用什么样的姿势扔进来,依旧是保持着什么姿势,她已然变成了一个废人。 当破旧的柴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几缕寒风吹进来,却让此时的金念幽觉得心神一震。 明明知道迎来的可能是君临风那张罪恶的嘴脸,却依旧忍不住要抬头看去。 然而,并不如她所料,来人并不是君临风,而是一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的嘴脸。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对于一个像她这样高傲的女人来讲,即使被男子看到自己的狼狈,也不愿意是一个女子。 在女人面前,她向来都是有自信的,但是现在,她却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却依旧抵挡不住其中的冷意。 虽然来此之前脑补过这里狼狈的场面,但当真的身临其境的看到时,却依旧还是不由的一阵心惊。前世今生,她都不曾见过这样狼狈的金念幽。 有些尴尬的干咳几声,云琉雅俯下身去,将金念幽的脆弱一一映入眼底。实际上,她与眼前的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仇恨。 只是因为君临风,让她们有一些不愉快的交集罢了。 但是同样的,即使不曾有过那些不愉快,她依然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什么好感。 “给她喝点儿水。” 对着身后的青小七说了一句,随后自己闪到旁边。虽然知道她现在全身都不能动,但还是让会武的青小七靠近会比较安全。 被水滋润过后的金念幽脸色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强硬的别过头不与看云琉雅。 当初,她肯嫁给君临风也是为了气这个看起来事事都如意的云琉雅,若不是因她当时与金晟泽走的很近,她又怎么会嫁给云琉雅的心上人君临风? 半晌,头顶突然传来云琉雅淡漠的声音。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第七百六十一章 拒绝合作 第七百六十一章 拒绝合作 许久,金念幽依旧是痴痴地望着云琉雅离开的方向。 从道理上来说,她没有拒绝云琉雅提议的理由,毫无疑问,弱国照着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她只有死亡一条路,而害死她的,是她的夫君。 而答应云琉雅的条件,与她一起合作,她不但可以活下去,而且可以报了对君临风的仇。 但她却依旧很强硬的拒绝了。骨子里依旧还残留着公主的傲气,她不屑于与云琉雅合作。 “呵呵,云琉雅,你该不会以为本公主沦落到如此地步,会不计前嫌,与你一起谋害我的夫君吧?” 金念幽厌恶的别过头去,不去看云琉雅信誓旦旦,嘴角还挂着淡笑的神情。 看到她的样子,她就会想起自己之前你有多么的风光,而现在又有多么的狼狈,对君临风,对云琉雅也就越恨。 意料之中的拒绝,云琉雅依旧只是淡然一笑,随后起身,背对过金念幽。 “哦?是吗?那就当我今天白来了好了,这破旧的柴房中,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泡个澡,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好了。” 最后一句话,却又转过头来,故意将洗澡两个字咬的坚定。 回眸一笑,深色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云琉雅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后背挺直,背对着金念幽,原本削瘦的背影在此刻的金念幽眼里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一切的一切,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现在有多么的狼狈,而她当初的敌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她不服! 金念幽是一个妒意很强的女子,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当金晟泽接触云琉雅的时候用尽了各种办法阻止。 而现在,她却只能与这些跳蚤为伍,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对着自己耀武扬威。 “滚!” 身后传来金念幽歇斯底里的声音,背对着金念幽,云琉雅嘴角轻勾,大步的走出了勤王府。 青小七疑惑于云琉雅这么淡定的反应,她以为就这样被拒绝,小姐就算不强求,最起码会心不开心才对。 可眼下,小姐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还笑了,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小姐……” 有些怯怯的跟在身后,青小七忍不住叫了一声。 明明小姐不会武功,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才对,可是每次看到小姐这种时候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有些害怕。 云琉雅只是微微回过头,看着满脸疑问的青小七,只是淡淡的一笑。“小七,你现在还不懂。” “小姐!我已经长大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花青扯了扯她的衣裳,看着自家姐姐警示的神色,她这才闭了口。 金念幽紧咬着牙,她恨云琉雅,恨她看透了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的想要告诉云琉雅这一切不过是君临风与她夫妻间的玩笑。 可还是会被云琉雅轻易的一句话便击败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只是一句话便将成功的将她的愤怒和不甘挑起。 她恨君临风,现在的她终于可以看的出云琉雅也恨君临风,但是她却并不认为自己会和云琉雅成为朋友,因为她也恨着云琉雅。 可是当云琉雅就这样离开,她却莫名的觉得心里落空了一下。现在,她连唯一报复的机会也失去了吗? “吱哟……” 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发呆,柴房的门口又一次被打开了。 “哟……这不是我们美若天仙的王妃吗?怎么现在会是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两个穿着简陋的男子邪笑着往金念幽的方向走来。 金念幽不认识他们,但是看他们的装扮来看便知道他们是王府的下人,而且是最下等的下人。 眼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金念幽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想要往后退,却无奈身子不听使唤,只能将头往后退着,愤怒的看着来人。 她见过了太多这样神情的男人,而这一次,却是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害怕。 “哟,你说我们兄弟两个干什么?貌美天仙的王妃,你要知道我们哥俩可没少想你呢,可你偏偏连看都不看我们。现在……唉……”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虽然这身子可惜了些,但是这脸蛋不是还在吗?再说,虽然不能动,这身段可真不是盖得!” 两个人越走越近,金念幽却只好瞪着他们,她不介意利用自己的身体,但那是在对自己有绝对的利处的情况下,但是眼下…… “你们走开,我可是王妃,王爷不会绕过你们的!” 金念幽大声的喝着要将两个人往后赶,眸中的怒意更多的被惊恐所替代。 “哈哈!” 闻言,两个人同时大笑,像是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王妃,你还不知道吧,王爷已经为你举行了葬礼了!哈哈!” 原本他们也对柴房看守的话将信将疑,向来温柔儒雅的勤王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也因此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金念幽惊恐的看着两人,她没想到君临风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为他举行葬礼,心中对君临风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君临风,我金念幽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忽略了眼前的两个人,金念幽咬着牙说道。 当光滑的脸上触碰到男人手掌的粗糙的时候,屈辱感再次在胸中涌起,不再怒骂不再挣扎,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切的来临。 现在的她,只要能让君临风死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在一直这个样子,要怎么才能让君临风死?眸中染上一股热意,纵是闭着眼,一滴晶莹还是从眼角滑落。 她从来都不相信眼泪,不相信弱者,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哭,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 “住手!本王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凉意渐渐的吹到肌肤上,金念幽紧闭着眼,咬着牙承受着这一切,一声男子的喝声却在柴房的门口响起。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同意合作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同意合作 两个男人瞬间呆愣住,半信半疑的转过头来,未等看清来人的长相却已经被打晕在地。 金念幽好奇的往后面张望着,却看见一个面目冰冷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口的位置,手中早已收回了方才打斗的姿势。正用同样冰冷的眼光看向自己。 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是谁?” 对于眼前的不速之客,金念幽依旧没有丝毫的好感。 “如果王妃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如果我们如果现在离开,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而且,下一次我们可能不会这么巧赶来救你。”男子往后一站,一道清冷的身影从背后闪进来。 淡粉色锈梅花的软罗衫绫裙恰到好处的将女子清新脱俗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庄重而不落俗套,淡漠的神色中所折射出来的是恰到好处自信,又不乏女子的婉约。 “云琉雅!怎么是你?” 看清楚了来人,金念幽恶狠狠的咬了咬牙,目光中迸射出阵阵的杀意,身体渐渐的发起抖来。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的狼狈和失态都会被这个女人看到? 依旧是那一抹淡漠,云琉雅平静的扫了一眼眼下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会感激我救你,还可能因此更加恨我。”依旧像上一次那样斩钉截铁,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展现在金念幽的面前。 金念幽别过头去不看她,云琉雅越是救她,她便越恨她。 “我知道你你恨我。”依旧是一语见地的戳中金念幽的心思。 “但正如我刚刚所说,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及时的将他们解决掉。” 她指了指金念幽身旁被秦天佑打倒在地的两个男子,“正如你继续待在这里,想象不到接下来会有多少男人会来这里找你一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因为你的被摧残而大笑,金念幽,你满意吗?”云琉雅只对着金念幽的眼睛,将她眸中的纠结和恨意收入眼底。 她早就料到了金念幽会拒绝,但仅仅还需一下,只要让她拿好要将君临风碎尸万段的心意,那这一切就是有用的。 终于,在云琉雅咄咄逼人的话语下金念幽再一次闭起了双眼。 没错,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与其在这里等死,等着被羞辱,还不如将给那始作俑者一个反击。 况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她能在这里出去,以后的事情谁有能清楚? 到时候,趁机杀了云琉雅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就眼下来说,只要能让君临风死,或者是生不如死,让她做什么她也愿意。 “说吧,要我怎么做?还有,我浑身经脉尽断,你能有什么办法?” 忽的想起来什么,金念幽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就算答应与云琉雅合作,她又能做什么呢? 云琉雅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天佑,点点头,尔后又一次扬起自信的微笑。 “这些你都不用管,我会慢慢的跟你说明。只是事成之后,你我各奔东西,若是到时候你还是一心想要找我寻仇,我也不介意奉陪。” 秦天佑曾说过他有让金念幽恢复的办法,只是恢复成之前的正常人却是不大可能,所以云琉雅这才放心的敢将金念幽救出。 将金念幽送入柴房之后君临风便再也没有想过她,与众位谋士在书房中讨论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整整几天的调查和思考,终于有了丝丝的头绪一扫这些天的阴霾,君临风惬意的在院子中踱着步,金念幽狼狈的样子再一次在脑海中回应着,心里更加痛快了一些。 “哼,这个贱人,现在是不是差不多……” 这样想着,脚步也往柴房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金念幽死后狼狈的样子了。 未等走进那存放杂物的别院,却见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 君临风微蹙起双眉,这些天,他最讨厌的事情便是不好啦。 “怎么了!”怒视着眼前冒冒失失的下人,不满的问道。 “王妃,王妃……”下人指着身后的方向,说起话来气喘吁吁的。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被那下人的吞吐钓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中更加的烦躁。 “王妃,她的脸突然变的……突然变得面目全非,像是有什么虫子咬的一样,然后大叫一声,死了……” 神情中还带着一些惊恐,好像自己曾经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样。 君临风微微一怔,不过随即抓到了重点,金念幽死了。 想起他说的脸上面目全非,应该是蛊虫最后一轮反噬的结果。虽然有些惧惮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会有多恐怖,但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向来谨慎的他还是决定要去亲自看一眼金念幽的身体。 故作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中染上了几分哀戚。 “人死不能复生,但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你带我去看看吧。” 那下人在前面带路,君临风跟在后面,依旧是那一间柴房,君临风推门而入,“啊!”不过一眼,便又飞奔出了门外。 眼前的这是一个什么! 君临风原本以为仅仅是脸被毁掉,结果却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时的有血水从皮肤上渗出来,将那黄色的服饰染成一片棕色。 只有从那依旧妖娆的身段中勉强可以认出这是金念幽。看着眼前的惨状,君临风心中哦无名的升起一阵怒火。 这是要用在他身上的蛊虫吗?金念幽,你好恶毒! “将王妃好生埋葬,然后将这件柴房烧掉!”君临风冷声命令着。 一是为了毁尸灭迹,让人们找不到金念幽曾经在这里的证据。二来则是为了防止那可怕的小虫子四处传散,搅得他整个王府都不得安宁! “是!” 下人恭敬的作揖,目送着君临风远去的方向,嘴角请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烧了它,正和云琉雅的意思! 一把火烧了这个已经无用的柴房,那下人将身上的服饰同样的扔进火海。随即一股寒意从周边四散开来,秦天佑一个纵身便出了勤王府。 第七百六十三章 六皇子的计谋 第七百六十三章 六皇子的计谋 君临安赏识的看着身后穆先生,心中一阵的窃喜。 “穆先生,多谢了。” 穆先生只是微微点点头,整张脸的表情都隐在面具之下,让人不知道他此时是喜是悲。 “不用客气,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穆先生摆摆手回应道。 “若是本王能大事有成,日后定少不了穆先生的荣华富贵。”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对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这么说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够称帝,那么眼前的穆先生定是立了汗马功劳,但是至于他的后果如何,那便是君临安一个人说了算了。 人们都喜欢留一个优秀的人载自己的身边,尤其是优秀的人。 但没有人愿意留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尤其是优秀的人。 让若有一天君临安真的能上位,那么眼前的穆先生便是立功最多的人,理应受到嘉奖。甚至封爵也是应该的事情,但是君临安又岂能将遮掩一个足智多谋,料事如神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正如金念幽熟用的蛊虫,在让他你做事的同时,要时刻注意着不被他反噬。 穆先生的下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是难免的事情。 穆先生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对君临安提出的承诺和福利并没有丝毫的动心。 “我说的那件事你做的怎么样了?”他说的那件事情,便是指吞并大皇子势力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的自称都是我,而不是像君临安的其他谋士那样自称属下,这也是君临安之所以想方设法防着他的原因。 “嗯,一切正在进行,就快要办妥了。” “皇兄,你怎么样了!” 俊王府内,君临安大声的叫喊着从门外走来,直越过房间内的众人,径直的往君临沂寝榻的方向赶去。 君临沂正与身边的朝臣商量事宜,却见君临安就这样从门外走来,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但是当看到他那关切的神色之后,所有的不满却又一时间都消逝了去。抬手将君临安叫到自己的窗边。 “六弟,我还好……只是……” 无奈的摇摇头,一个身体已经瘫痪的人,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嗯,那就好!” 重重的点点头,这才环顾起四周,发现全都是朝堂上的人。 “这……”面色大骇,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君临沂,“皇兄,你看这,对不起,刚才我只顾着关心皇兄的伤势,却不想这周围的人都是朝中的重臣,想必你们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那请恕皇弟先行告辞了。” 说着,君临安就要起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六弟且慢!” 身后传来君临沂的叫声,君临安身形一滞,背对着众人,恰好将眸中氤氲到眼底的笑意遮掩起来。 随即换上一副尴尬的神色,看着欲言又止大的众人。 “这……皇兄,六弟在这里确实不合适,我还是走吧。” “六皇子知进退,懂礼节,老夫实在佩服。” 不等君临沂开口,一直候在床边的刑部尚书却是开了口。 刑部尚书刘云杰,早在君飒枫去世之前就是君临沂的心腹,现在他既然已经这么说,那么离他的目标就差不多了。 对着眼前的老臣作揖,“刘大人过奖过奖。因为一己私情耽误了皇兄的要事,哪里是懂礼节?” 君临安面带歉意的说道,实际上却是再一次的提醒房间里的人,他刚才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的皇兄才进到了屋里,更加显的自己注重手足情深。 刘云杰点点头,随即爽朗的一笑便不再做声,往后退了几步。 “六弟,既然你都来了,又岂有看过皇兄就走的道理?你且坐下,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 说着,招呼身边的下人为君临安找了座位,就连刚才一直都站着的朝臣也都借了君临安的光坐了下来。 因为君临安的到访,原本讨论争帝陷入困境的众人反而唠起了家常。 经过君临安不断的用特殊的方式夸着自己,原本骄奢的性子在此刻朝臣的耳中却变成了豪爽而又不计小节,君临沂同样满意的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样子,又哪里会想得到这一切都是君临安的计谋? 夜色渐深,君临安起身,“皇兄,你多保重,六弟我有空一定会经常来看你。你放心,虽然五皇兄的解药……” 微低下头,眸色暗了暗,随后却又抬起头来,对着眼前的皇兄微微一笑。 “我一定会尽快的想办法帮你找到解药的!” 故意的在这个时候将君临风扯进来,不仅仅是说给君临沂听,更是说给身边的大皇子党。因为是在谈话的最后,所以印象会非常的深刻。而五皇子设计陷害大皇子妄图弑兄的事情便会在他们的脑海里响一整个晚上。 并且他还在这个时候说起君临沂的现状,更是警示了大皇子党们现在跟着他的路会有多么的艰难。 最后表明自己一定会尽力的决心,将自己的忠孝表现出来,不可畏不用心良苦。 然而,正沉浸在感动和愤怒中共的君临沂却没有听出这话的深度。 果然如君临安所说,自那日从俊王府离去之后,君临安便经常的出入府内。甚至趁着皇兄不便治理内务的理由对着府内的工作进行指点,更是与府内的管家打成火热的一片。 君临安来的频繁,更是将君临沂每次与朝臣的面见之时一一没有放过。 大皇子党也都习惯了在与自己的支持者密谋事情的时候身边站了一个君临安。而君临安几次的推脱想要回避,却都在出门之前被大皇子或其中的某一位重臣拦住。 久而久之,大皇子党来府上的时候越来越少,反而成了六皇子府邸的常客。当俊王府内的人一而再的变得稀少的时候,君临沂终于发现了眼前的不对劲。 “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拦住这一次想要离开的君临安,君临沂泛着怒意的问道。 第七百六十四章 三足鼎立 第七百六十四章 三足鼎立 “哦?皇兄,请恕弟弟愚钝,没能理解皇兄的意思。” 君临安淡然的一笑,将君临沂的反常丝毫的不放在心上,淡然的回应一句。 “大家可都是夸我尊重大哥,还夸我懂礼节呢。”君临安依旧笑着,却在此刻君临沂的眼里看起来那么的刺眼。 你这是终于要明白过来了吗?可是晚了! 满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六弟,这么熟悉,却又这么陌生。 “六弟,你……” “哦?我怎么了?皇兄身体不好,还是安心的在府上养伤,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君临安打断他的话,有些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我先走了,毕竟,我府上还有刘大人等着我议事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君临沂的寝房。对着身边的两个侍卫使了一个颜色,“看好他!” “是!” 这一切都是君临安的计谋,然而君临沂明白的太晚。 当他叫喊几声才会有人前来伺候,当每日都来看他的六弟不过只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出过房间,出过院子的时候,君临沂这才微微有些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君临笙占据在楚国南边的云州一带,因为君临沂的倒台,周围的兵力有所下降,君临笙的势力范围也在这一带开始有了明显的扩张。 京城中,六皇子和五皇子运筹帷幄之间,指挥着自己的将领逐渐的沿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始扩大。 同样因为君临沂的关系,人尽皆知六皇子与五皇子已经反目成仇,而之前大皇子党的那些人,纷纷倒戈向来六皇子。 君临风因为已经早已筹备多年,所以纵然形势有变化,却已然干涉不到他的地位。 一时间,辽阔的楚国之上三足鼎立,几个皇子暗中的争夺不相上下。 所有的悲伤和不甘都会在夜色的掩盖下而尽情的流出,所有的阴谋和诡计都在夜色的掩盖下而逐渐的发展成熟。夜,总是会包含太多的故事。 相比于楚国的其他地方,云州城算是根基最为牢固的城池,君临笙一个人坐在营帐之中,接着昏暗的烛光将手中的地图反复的查看着,像是有什么不懂,翻找着身边半人高的兵法书籍,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烛光下,君临笙光滑的皮肤上,几丝浅色的汗毛被映的浅浅发光,竟是比女子的还要柔顺了几分。 半晌,大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地图放置一边。尔后研究起身边的书信起来。 与此同时,云州城外,一名黑色的身影不断的在茂密的树枝上跳上跳下,映着柔和的月色,宛若一个冷面的修罗从远方而来,直奔着自己的方向赶去。 削瘦的肩膀随着自己的动作而上下的摆动着,步履轻盈,着急却不急躁。看的出来是一名妙龄的女子。 寒风中,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吹过,女子丝毫不在意眼前的一切,双足好像在寒风中借力,脚下用力,身体瞬间再一次十丈之外。 “主子,我就快到了。” 女子轻柔的声音在面巾下传出,但是很快便被呼啸的寒风吹的破灭。清明的眉目间,可以看得出来女子清秀的面貌。 城墙高耸,女子不过是简单的一个跃身。 君临笙一封封看着手中的信,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嘴角微微勾起,眼神猛然间变得凛冽起来,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泄漏半分。 猛然间一提笔,大松了一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吟声。 “啊……” 随着声音的离近,女子随着翻身滚进来营帐中。此刻原本清明的眉目间已然带上了几分痛苦之色,单膝跪在君临笙的面前,相视不过一瞬,女子随即拱手,低下头去。 “属下见过凤王爷!” 隐在黑色的夜行衣中看不出来,但是女子却清晰的感觉得到,一滴水滴般的东西大力的击打在自己的膝盖后面,让她不得不做成这个姿势。 再看君临笙滞住的动作,那水滴正是他提笔时所迸射出的墨水。 “你是谁!” 随意的将手中的狼毫甩在桌子上,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却是不怒自威,让眼前的人不由得低下头去。 女子并未直接回答,反而直接将脸上的面巾这下,一张清秀的脸瞬间在烛光下展开,君临笙微微一愣。 “是你?” 眼前的女人他不能说不认识,但又不能说认识。眼前的这张脸,不正是那因为君飒枫的死而哐当入狱的红妃? “你怎么来了?” 不过是短暂的错愕,君临笙很快便恢复了之前冷静的模样,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对于她,他可没有什么交集,而且有了余子秋的事情之后,他可不再是随意的有人来投靠就会答应的人。 “属下奉命将此信交与凤王爷。” 红妃依旧是单膝跪在地上,即使腿间的酸麻感早已逝去。自称属下,好像她已经投奔到了君临笙麾下一样。 微微蹙眉,却是没有透露出任何的声色。君临笙从位置上离开,将红妃手上的信接过。 一抹蓝色映入眼底,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幽香,君临笙直觉得有些熟悉,这个信封……难道是他? 他想起在宁府时候的密信,两封信的手段如出一辙。 心中放松了几分警惕,却依旧并不打算相信眼前的女子。现在情形越来越剧烈,他可不敢保证这不是敌人的欲擒故纵。 狐疑的将手中的信封打开,笔迹也是同样的熟悉。 “红妃不是敌人”。 偌大的信封中,只有一张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君临笙看着手中的纸,再看看眼下跪着的女子。 印象中的红妃,总是仗着父皇的宠爱而分外的骄奢,出身低微,却在一夜之间得到父皇的宠爱。生于帝怜死于帝宠,又在父皇暴毙之后被打入了大牢。 而这一切,都不曾与他有任何的交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自称属下。 “你是奉谁的命!”猛然间,仿佛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第七百六十五章 红妃投奔 第七百六十五章 红妃投奔 “还请王爷恕罪,属下不能说。”红妃依旧低着头,抱拳在胸前,恭敬的答道。 凤眸微眯,君临笙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子。 “那你可知道,擅闯军营应该如何处置?”紧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中带着几丝冰冷。 闻言,红妃微微一怔。“属下不知。”还是如实的答道。 “你是谁的属下!” 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脸上却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一样。 “愿效命于王爷!” 女子轻柔大的声音在夜色笼罩下的营帐内响起,君临笙微蹙双眉。 虽然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而且刚刚的纸条上面也有些,但是在这个时候再将一个陌生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未免太大意了些。 依旧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低着头,太过恭敬,反而更容易让他产生怀疑。 “抬起头来!”君临笙冷声喝道。 红妃恭敬的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正对上君临笙的。 深紫色的双眸微微暗了暗,这个女人,与之前在宫中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又到底有多少的假装? “我要怎么相信你?”冷冷的问道,不曾有任何的表情,可越是谨慎,便越是暴露了自己的怀疑。 被君临笙的问话有些噎住,只好盯着那深不见底的双瞳,企图用眼神的交流来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可是她却分明的看到那眼神越来越冷。寒意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红妃一时哑口,支吾着有些说不出话来。却是紧咬着牙,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王爷,我……” “主子!你没事儿吧!”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一张娃娃脸猛然间越入营帐之内,长剑立在身前,将君临笙护在身后。一直冷着的脸色让那原本亲和的娃娃脸失了一些秀气。 营帐内,玄卫听到有人的声音便立刻出门追去,可是外面的风声太大,来人又轻功极高,反复的搜寻却都没有结果。 心中担心君临笙的安危,这才到了他的营帐中,却发现黑衣人正在这里,来不及多想便将君临笙护在身后,直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看到这张久违了的脸之后却是吃了一惊。 “是你?” 红妃显然也认出了来人,原本的纠结终于在此刻散了出去。 “玄卫!”有些激动的叫着眼前人的名字。 君临笙轻咳几声,从玄卫的身后走出,冷眼看了一眼眼前一唱一喝的两人,然后又默默的白了一眼玄卫。 这个玄卫,雲儿不再居然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这要是让她知道不得回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有,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玄卫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作揖。 “主子!” 随意的摆了摆手,只要季流云那丫头不怪罪,他也懒得管。 “你来解释一下。” “对,对,玄卫,你快跟王爷解释一下。” 因为看到了熟人,红妃也就不再像刚才的那般见外,活泼的性子又在一时间展露出来。 然而,玄卫并没有像她一样激动。只是只对着君临笙,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当初静王爷病逝,属下含冤入狱,红妃娘娘正是在属下对面牢房的人。”玄卫恭敬的解释道。 “哦?” 闻言,君临笙吃了一惊。自从玄卫回来之后,不曾提起过牢中的事情,这些倒是第一次听说。 “正是如此,我与玄卫正是在那时候相识 。” 听到玄卫的解释,红妃在身后跟着玄卫的动作,同样接着玄卫的话。 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玄卫这才再次作揖开口:“当时我们一起讨论过先皇与二殿下的死因,发现他们有及其相似之处,但碍于当时在大牢之中,并没有调查的条件,于是此事便被一直搁置了下来。” 君临笙紧蹙着双眉,二哥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之一。 虽然之前已经调查清楚是其他三个皇子所为,但是当中诸如那个香包到底是何人留下?皇兄又是为何会重了敌人的圈套等疑点并未解释清楚便拥兵到了云州城。 而现在再次被人提起,无意又一次给他的心重重一击。但是这个人是玄卫,那所有的一切他便不会在乎了。 转身看向玄卫,君临笙有些埋怨的看着他。“我问你,这与她有什么关系。”指着身边的红妃,微怒的看着玄卫。 谨慎冷静是做给外人看的,对于自己的兄弟,在一些小细节上君临笙并未在意。 玄卫一脸黑线,他也发现自己的问题回答有些跑偏了。转过头去看向红妃,有些歉意的点点头。 “主子,当时在牢狱中,狱卒为了屈打成招,当时属下被打的重伤。 还好红妃娘娘机智,趁着狱卒大乱不注意之时将属下的牢门打开,又一路掩护,属下这才从地牢中逃出。 君临笙微微蹙眉,红妃救了玄卫? 但是看眼下的场景,更何况现下的情况特殊,君临笙也只好相信了。 再次看向不远处的红妃,眼中的冷意已经淡化了几分,微微点点头,“那你就在这留下吧。”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于这个女子却还并不是完全的相信。 夜色更深,窗外的圆月更明。紧盯着这异乡的圆月,君临笙微叹了一口气。 二哥,离报仇我还有多远? “主子。” 将红妃安置下,玄卫再一次到了君临笙的身边。 君临笙闻声回过头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从刚才在营帐中时,玄卫看向红妃时眼神的躲闪他就能看出来,玄卫想告诉自己的,绝对不会就只有这么简单。 有些佩服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 “说吧。” 白了一眼玄卫,等说完正事在说他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账。 “那三个锦囊,是红妃娘娘的主子托在下给您的。” 玄卫直对上君临笙的双眸,原本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巧合,但是今天晚上红妃却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说明,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第七百六十六章 女军医 第七百六十六章 女军医 余子秋远远的看着这几日一直进进出出君临笙营帐的女人,目光中透着微微的寒意。 时间越长,对于他的计划便越不利,而再一次的变故让他的心中更加大的不安。她是谁? 看着那女子离着君临笙营帐的方向越来越远,暗自在心中思忖几下便跟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 一声清脆的男声在红妃的身后传来,迟疑了片刻,还是回过头来。 目光冷淡的扫过眼前一直都保持着一抹淡笑的男子,常年的习武让他看起来身材比一般人要魁梧一些,此刻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迅速的在脑海中勾勒出眼前男子的特征,与来此之前得到得到的情报相互照应,垂了垂双眸挡住眼中的冷意。 “公子,你是在叫我?” 环视四周,这里离君临笙和他的几个心腹的营帐远了一些,果然是看好了机会来的。 余子秋微微一笑,“军营之中女子向来少,姑娘这个还需要疑惑吗?” “何事?”红妃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冷声问。 余子秋并没有因为眼前女子的冷淡二恼怒,反而淡然一笑,将手中的一只香囊拿了出来。的?” 冷冷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东西,红妃双臂环在胸前。 “不是。”不等余子秋再次叫住自己,她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原本温和的双眼逐渐染上一层冷意,手中紧紧的攥着刚才的香囊,香气从光滑的布料间钻出,太过浓郁的香气让他感觉到有些刺鼻。 她,到底是什么人? 营帐内,酒香四溢,然而喝酒的人却并没有表现出与酒香成正相关的醉意。觥筹交错间,眸中的神色越发的清明。 “主子,他来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玄卫轻声嘀咕了几句,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了起来。 “末夏,你这次可不能少喝了!” 君临笙大声的招呼着众人,说着为秦末夏眼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秦末夏一脸哀怨的看着他,“臭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品不行,你还故意为难我。” “就是因为不行才要练练啊!” 秦末夏话音刚落,余子秋已经从帐外走入,一身青色的将袍将他原本就魁梧的身材更加映衬的挺拔。 随着他坐下的动作,一张俊俏的脸落在众人眼前,与挺拔的身材交相呼应,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君临笙大笑一声,看着不等招呼就径直坐下的余子秋,凤眸微眯,将那一闪而过的阴寒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哈哈,子秋,你来了。” 玄卫和青侍一直守在门口,注意着过往的士兵。 毕竟,大将在军中如此作乐便已经是有悖于军规了。 酒过三巡,三个人都已经憨憨的,只是真情还是实意只有自己才知晓。 “笙小子,你好艳福啊!”借着酒意,余子秋打着哈哈笑道。 “哦?不知子秋此话怎讲?” 心中冷哼一声,终于还是说道重点了吗? 君临笙虽然心中清楚,可他还是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秦末夏则只是自顾自的斟着酒,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如果余子秋能够观察的再仔细一些的话,他便会发现此刻的秦末夏并没有喝醉。 正如他所说,秦末夏的酒品不好,如果此刻已经有了醉意的话,应该不时现在这般淡然的样子。 余子秋面色微微泛上几丝绯红,斜着眼看着君临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别掩藏了,我都看见了。” 说完,覆上君临笙的耳朵轻呵了一口气,“长的不错。”嘴角挂着几丝不明的笑意。 在军营中过的时间越长,对于男人之间的话题便会越发的敏感,只听余子秋的一句话,君临笙便已经明了了他的意思。 君临笙故作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深紫色的眸中更是增添了深深的疑惑。 “子秋,你看见了?” “哈哈,就是这几天经常出入你营帐的那位姑娘啊,有几次我想来找你,看到她在我都不好意思,就又回去了。” 见君临笙依旧没反应过来,余子秋在心中啐了一口,嘴上却依旧装作八卦的样子。 君临笙低下头,故作深沉的思索了片刻,许久再抬起头来,看到余子秋那一抹迫不及待大的急切,眸中亮了一下,狡黠的一笑,随即又被大笑所代替。 “哈哈,子秋,你想多了。于姑娘不过是我找廖允峰在本地找来的军医,恰好是一个女子而已。” 无奈的笑了几声,摇头解释说。 余子秋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的挠挠头,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几分。 “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我自罚!” 斟满酒,清澈的酒水中映着自己不甘的眼神,随即他仰头的动作进入到了胃里。 军医?他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可信? 那天夜里,早在红妃出君临笙的营帐之前就已经易容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红妃久居深宫,能认得她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卸去了所有的伪装,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同于后宫中的骄奢贵气,反而更多了一些江湖儿女的豪爽和婉约。 再加上现在的易容,整个云州城知道她身份的不过就是君临笙和玄卫两个人而已。 “哈哈,没想到小雲之后你的队里又来了一个女军医!” 虽然笑着,可是话语中却是难掩的苦涩。故意有之,更多的却是有感而发。 与小雲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便是在烨城,与明国的一战,短短几个月的军旅生涯,当他能每天都能看到当年可以一心一意守护的小女孩的时候,心里是欢呼雀跃的,可是当发现她已经早已不记得自己,余子秋又是无比的失落。 而那一次,他终于还是彻底的弄丢了他的小雲。 这一切都被一直站在门口的玄卫听在耳里,双拳紧紧的握起,周边陡然升起了一抹寒意。却是按耐不动,静静的观察着周边的事情。 玄卫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余子秋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有过,所以他了解。或许,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季流云。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主子不会原谅他,他更不会! 第七百六十七章 试探 第七百六十七章 试探 听到雲儿的名字,君临笙只是将酒杯端起,清澈的酒杯中倒影着自己绝色容颜,忽而冷冷的一笑,随即那抹笑意便被自己淹没在口中。 “嗯,还真的是。”怅然叹了一声,营帐中的气氛瞬间的冷了下来。 余子秋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起小雲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有些失神了,当听到那个女子同小雲一样是军中的女军医的时候。 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夜色已经弥漫开来。 几缕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升起,摇晃的烛光在房间中亮了起来。 在单行光的照射下,将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找的更加修长,投射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回来了?” 心境的原因,让来到云州以后一直处在高度警惕的状态的余子秋竟然没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高度警惕起来。 回头望去,正看见身后一名妖娆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环绕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余子秋。 余子秋眉毛拧在一起,冷眼看着身边的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 意识到余子秋身上涌现出来的浅浅杀意,许涵媛正了正色,收起了之前带着调笑的表情。余子秋发怒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见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转过身去背对着许涵媛,深吸几口气,将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这才随意的拉开板凳,与许涵媛相对而坐。 “怎么了?”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大多时候都是在无理取闹,但实际上却也能起到不少关键的作用。 比如那一次的情报收集。 “君临笙身边最近多出来一个女人。”没有拐弯抹角,许涵媛直接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白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这么明显的事情,几乎全军人都看得到了,还用的着她说? “就是来说这个?”他没好气的说道。 许涵媛却并没有因为余子秋的无视而恼怒,反而微眯双瞳,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总是感觉,虽然容貌和声音还有性格都很陌生,但是远远看去的形态,却有几分熟悉。”许涵媛若有所思的说。 在君飒枫监视着君临笙的那段时间里,她正是怀胎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曾经使出过不少的法子让君临笙带她去参加各种宴会,当然宫廷中的宴会也不再少数。 那个时候,红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时时刻刻的都跟在君飒枫的身边。 同样作为女人,许涵媛对红妃不可能不羡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同样的出身卑微,许涵媛甚至有一段时间会刻意的打听红妃娘娘的穿着,然后让自己的丫头去买一件相同或折相仿的来去讨好君临笙,只是有一天能够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天能有这样的荣耀。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远远的看着红妃的时候会感觉那么的熟悉,只是容貌和性格差别太大,让她无法与宫中华贵的红妃娘娘联系起来,可是熟悉的感觉还在。 “哦?”余子秋抬眼看了一眼许涵媛,“你确定?” 被余子秋这么一问,许涵媛又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体态相仿的女子太多了吧,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食指不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想起之前搭讪时候她的样子,又想起君临笙的话,虽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合乎情理,但正是因为太过合乎情理反倒让这一切不正常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总归是一件大事。 “同作为女人,你作为先来的,不应该去为后来的姐妹打个招呼?” “你是说?”似懂非懂,许涵媛问道,随即嘴角上扬,娇媚的一笑,“你是说要我出卖色相勾引那个女人?” 无视掉许涵媛的无理取闹,余子秋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起。 “本将要休息了,怎么,不知道许姑娘还要留下来欣赏吗?” 他要许涵媛去接近那个女人,想起那个女人的冰冷,至于有几分的把握,他也不是很清楚。 一切都与主子的计划并无太多的出入,红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夜色渐深,心里对于某个影子的想念却是越发的强烈起来。 她的任务依旧如往日一样不可违抗,在他的面前,她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但不仅仅因为他是她的主子。 原本以为,脱离了炼狱一般的皇宫,主子就会带她离开,但是当愿望再一次的破裂,她很快就又能投入到新的任务中去。 或许,在潜意识里,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吧? 长时间随着他的四处游走,她早就已经适应了随遇而安的生活,所以君临笙和玄卫所认为的初来乍到不适应之类的问题,在她的眼里根本就都不时事儿。 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青丝随意的散在后背,厚厚的头发为她抵挡了一些寒意,抬手触到脸上的那层薄薄的皮之后,正想要将她揭下,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 收回放在耳际的手,转过头去,一股杀意涌上双眸,紧盯着声音的方向。 “于姑娘,睡了吗?” 正欲敲门,门内传来的声音却是让许涵媛吃了一惊,有些慌张的拍了拍胸口,这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是我,紫齐。” 她也不确定这个于姑娘知不知道韩紫齐这个人,不过眼下也只好这么回答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红妃说着,缓缓踱步至门边,确定了门外只有一个人之后,这才微微松下心来。却只是环手抱胸站在门前,没有丝毫要开门的意思。 还好,许涵媛今天晚上是又备而来,她料想到红妃会问这样的问题,手中多带了一些东西。 “于姑娘,我带了一个桂圆和一些干果,这是军帐中,女人少,我怕你一个人不习惯。” 嘴角上扬着说话,虽然不知道门内的红妃看不看得见,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是甜美了一些。 第七百六十八章 危险悄然来临 第七百六十八章 危险悄然来临 许涵媛听了余子秋的话,毫无疑问,她也认为以女人的身份出发去接近这个神秘的女人是最好的,可是她却偏偏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份。 “不用了,我本就是大夫。”红妃冷声道,“很晚了,韩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不送!” 说完,便离开了门前,任由门外的许涵媛怎样的敲门,她都不予理睬。 对这个女人,她可是没有丝毫的好感! 在门外叫了几声,门内传来依旧是一片寂静,许涵媛咬了咬牙,虽然不甘,但也清楚这个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好处。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听着门外许涵媛远去的声音,红妃松了一口气,却不再准备将自己易容的面具拿下。 她的脸,虽然在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还是越少的人见过越好。 她原本以为许涵媛的那段小插曲就会这样过去,可是当她第二日醒来看到门口放着的一包干果的时候却才明白了过来。 当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时,微笑着看着眼前柔媚的女子。 “韩姑娘,军中事务繁忙,患者众多,不能与韩姑娘交好还请见谅。” 许涵媛双手掩在袖中粉拳紧握,要不是为了情报,她才不会这样讨好一个女人,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不得不堆起晚上红妃的胳膊。 “于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若是不介意,喊我紫齐便好。” 红妃微微蹙眉,轻抬胳膊逃离开许涵媛的触碰,身体往旁边的方向闪了闪。 “韩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东西放在这里就先告辞了。”依旧是淡淡的一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疏离。 “于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来到我这儿里……” 话音还没说完,红妃却已经到了门口。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这里。 许涵媛看着红妃远去的方向,恨恨的跺了跺脚。 积雪刚刚融化,玉林山露出白色山脊和光秃秃的树干,没有了茂密树叶的遮挡,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空旷起来。 先前茂盛的草地上,依旧有一层淡黄色的杂草,只等着那一缕春风吹过,它们会重新焕发起往日的生机。 只是物是人非,纵是新生的野草再怎么如往年一样茂盛,可江山易了主,就连每年来春游的人也不尽相同。 因为金念幽现在需要人照顾,所以云琉雅将花青和青小七都留在了府上,而白素又一直都在宁府照顾宁国公,秦天佑最近又在一直往返于京城和云府之间,安九也没闲着。想来想去,云琉雅还是一个人出门。 不时有几声厉凤在耳边划过,冬日的寒意让云琉雅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玉林山脚下的铁匠铺里赶去。 按照计划,君临笙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大量的兵器从云州长途跋涉带到京城显然有些不现实,所以她要抓紧时间,而这次去,正是去取之前定制的武器样品。 京城的冬天向来是冷的,所以很少有鸟儿会留在这里过冬,但这很少的一部分中偏偏有让人讨厌的乌鸦。 “呱……呱……” 头顶的乌鸦传来几声难听的叫声,云琉雅厌恶的抬头看去,通往山脚下的路也变得阴森了起来,被头顶的乌鸦叫的心烦,云琉雅蹲下身去随手将一名石子往它身上砸去。 “不许叫!”云琉雅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唰唰……几阵风吹来,周围淡黄的杂草发出与同伴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应和着冬风像是在庆祝,却让云琉雅更加的心惊起来。 紧紧握了握袖中藏着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心安,深吸了几口气, 强装淡定的继续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她却再也走不动了,紧紧地盯着眼前。如果刚才的唰唰声她可以强装淡定的告诉自己那是风吹草动的声音的话,那眼前这个黑衣人则是硬生生的让她自己拆穿了自己的谎言。 那人长剑握在手中,正隔着十丈左右的距离看着她。 紧攥着匕首的双手再一次握紧了几分,手心出生出丝丝的细汗。不过还好,她的匕首都是经过特殊的改造的,总是手心越是湿滑,匕首在手里握的便越牢。 “你是什么人!” 云琉雅强装淡定的冷声质问着眼前的人,另一只手却是在袖中的夹层中翻出了几个暗器。 “取你命的人!” 黑衣男子开口的瞬间,云琉雅迅速的转身,匕首和暗器同时摄入身后的男子身上。 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用来迷惑她的心神的,而真正的人正是在她的身后。 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身后的黑衣人往后退了几步,云琉雅不顾素色衣衫上扎眼的猩红,再一次将匕首狠狠的拔出刺进男人的身上。 虽然她敢再次刺上去,但是却不敢刺到心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太过危险,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反抓回去。 手执长剑的男人见状,快速的往云琉雅的方向跑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 因为太过轻敌,并没有先去擒住云琉雅,反而先是对着地上的男人厌恶的啐了一口。 “你是什么人!” 云琉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又是一些暗器和匕首握在手中。 “哟……想不到云家大小姐还挺聪明的,一个人出门都知道带着一些防身的工具。只是现在,你使出来吧。” 那人冷笑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双手环抱起来看着烟掐的女人,他还真的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本姑娘从来都不杀无名小卒,不过你说出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本姑娘说不定可以绕你不死!” 云琉雅强装淡定的大声喝着,声音却还是因为害怕而带上了几丝的颤抖。 记忆中,也曾经在这里受过埋伏,那一次若不是君临笙出手相救,怕是她真的就命丧与此了。 只是这一次……君临笙根本就不可能来救她!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死去吗?她的仇还没有报,她不甘心! 第七百六十九章 君临风追捕 第七百六十九章 君临风追捕 “哈哈!”两名黑衣人同时发出大笑,“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老八,你呢?” 执剑的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男人,与他一同放肆的大笑着。 男人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小习武成为一名杀手,身经百战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云琉雅放倒?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玩儿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想与眼前强自镇定的猎物多玩儿一会儿罢了。 “那是因为这便是你们这一辈子的终点了!” 目光很狠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可能的敌人。 上一次在这里遇袭是金念幽和许涵媛买来的杀手,而这一次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更不可能是云语非,难道是…… 目光眯起来,眸中的怒火不断的升温,环视着四周。握住手中匕首的手紧紧的颤抖着。前世中有过了一次,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临风!你这个小人,你给我出来!” 不去看眼前执着长剑的黑衣人,云琉雅对着四周的大声的叫喊。这个时候,除了君临风还会有谁? 黑衣人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随即目光却变得恭敬起来。随后,云琉雅身后传来有人拍掌的声音。 “果然是我君临风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 云琉雅的吼叫间,君临风已经现身于云琉雅的身后,拍着手往她的这边走来。 云琉雅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云琉雅,滔天的恨意在眸中流淌,果然是他!她既然已经败倒在他的身上一次,就不可能会有第二次! 再一次闪过许多办法,却再一次被她一一的排除掉了。眼下只能使用缓兵之计,只要能在君临风手下活下来,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只是日后君临风死的时候就要更加的难受! “君临风,你想做什么!” 娇小的身躯独立在寒风中,云琉雅紧咬着双唇,坚韧的表情更为她倾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动人的气息。 君临风目光微滞,随即变得更加凶狠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是喜欢我喜欢的紧吗?” 君临风已经一步步的逼到了云琉雅的面前,俯视的看着她,眸中的凶狠和不甘让云琉雅只会觉得更加的恶心。 直对上君临风的双眼,云琉雅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做梦!” 眸中划过一抹手伤的神色,随即却被一片恨意再次代替。 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她,“云琉雅,我真心待你,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脚下,君临风大声的质问着。 没有理会君临风的声嘶力竭,云琉雅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也想问,我真心真意的待你换来的是什么? 可是她不能,她要永远的在君临风面前做那个无所畏惧的强者。 “君临风,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 冷笑一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到她手伤的样子,心里涌起无限的快意。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的德行!” 隔着空气比划着君临风的胸口位置,手中的匕首紧紧握着,她要激怒他,然后一把挺近他的胸口中。 当他再次靠近的时候便是她唯一的机会。 君临风突然哈哈大笑一声,“我什么德行?”大声的反问道,“我堂堂五殿下你问我什么德行?” “难道君临笙就是好的了吗?” 君临风目光突然再次变得凛冽起来,紧盯着云琉雅的双眼,身体不但没有向前,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云琉雅咬咬牙,她不想将君临笙牵扯进来,但是为了成功的激怒君临风,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没错,三殿下比你好太多!” 闻言,君临风几近癫狂。 不懂爱的人是可怜的,他一味的想要爱情对自己的牵绊,却又一次次的被爱情轻易的打断自己的心神。 这些天来,多有的不顺和不甘都让他的举动也变得癫狂,他开始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自己的想要得到的,得不到的,就要毁了它,比如云琉雅。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癫狂之后,君临风声音异常的坚定冷静。怒意渐渐的消去,看向云琉雅的逐渐被一层寒意所覆盖。 “还有,君临笙现在就要完蛋了,不出两个月,我要人们对我的称呼改成陛下!” “不过,云琉雅,你是不可能会看到那天了。” 犹如那万年的寒冰向她袭来,让她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额头却是渗出丝丝的冷汗。 想要将君临风激怒到自己的身前,可是君临风的反应却是让她手足无措起来。 “你害怕了吗?”君临风突然问,“是害怕死,还是害怕我?” 终于,云琉雅不由的后退了几步,深邃的眼眸中逐渐划过一丝慌乱。 感觉到身边的两个黑衣人蠢蠢欲动,周围更是平添了一些其他人的气息。 不好!云琉雅心中大骇,顾不得想好的战术,奋力的往前起来。她还有那么的事情没有做完,君临风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她不能死在他的前面。 跑,拼命跑,耳边不断的有呼啸的风声吹过,可是她却依旧明显的感觉到与身后的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身后的领头人正是君临风。 越来越近,云琉雅呼吸越来越紊乱。她后悔为什么身边有安九和秦天佑两个高手,竟然灭有学会半点儿轻功,倘若安九还在这里…… 越来越近,越来越绝望。 不知是错觉的还是真的,云琉雅忽然觉得有一股幽香的气息钻入鼻孔。顺着那气味的来源望去,之间一道藕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身后的叫停声好像突然安静下来。 是一个人! 不好,云琉雅大骇,双脚未曾停住,身体却已经凌空而起。淡淡的清香越来越清晰,不断的刺激着云琉雅的鼻孔,云琉雅心中疑惑,再看时却发现自己正伏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之上,而那气息则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第七百七十章 被救 第七百七十章 被救 抬头看起,却是微微一愣。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张银色的面具。然而最让她奇怪的是,那面具下是一晃异色的双瞳。 或是深黑或是湛蓝,无论哪一个都是深邃而不见底。奇怪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有淡淡的忧伤。 君临风的呼叫声越来越远,云琉雅淡定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却又警惕起来。 “你又是谁!” 之前有过被人凌空抱起架空而飞的经验,云琉雅很快便适应了眼前的场景。看着身后君临风气急的样子,云琉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死在君临风的手里。 可是,她却并不认为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多安全的。虽然并没有在眼前的男子身上感觉到不好的感觉,但是向来多疑的她还是不能完全的接受眼下的场景。 很快,君临风等人被彻底的甩在了身后,云琉雅微微挣脱,那银面男子便将云琉雅放了下来。 再次与大地紧紧的接触让云琉雅莫名的感到心安。 “谢公子救命之恩。”对着眼前的男子福身道,“小女是云府云琉雅,若是公子不嫌弃,他日公子可到府上一坐,小女必当重谢!” 云琉雅不时一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尤其是当对方来历不明的情况下。更何况,当今正逢乱世,难免会有人起了歹意。 男子只是微微点点头,只是依旧紧紧的跟在云琉雅的面前,丝毫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样子。 云琉雅继续往前面的方向赶去,与刘铁匠约好的是今天去取,她不能失约才对。又知道君临风早已被自己甩在身后,再加上心中有些急切,顾不得自己独自在这荒郊野外的恐惧,径直往前面走去。 身后依旧不时的传来唰唰的声音,云琉雅回头望去,却看见身后那名银面男子依旧跟在自己的身后。 “不知公子是要往何处去?是否与小女顺路?”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刚刚救过自己,但是他现在跟在自己的身后还是让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男子依旧只是点点头,一双异色的双眸只对着云琉雅的,依旧是深邃到平静。 银发披肩无风自散,更是为原本就谪仙的气质中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然而,这感觉却不对云琉雅适用。看不清面具下的脸,却让她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往男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小女愚昧,不知是否在哪里见过公子?” 平静的双眸微微闪过意思错愕,随即立即恢复了平静,摇摇头,又点点头,依旧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 云琉雅再次对着眼前的男子福身答谢,便继续往前走去,面具男子依旧在身后紧紧的跟着,亦步亦趋。 君临的带着身后的众人,眼看着一名白衣男子从天而将,君临风微微一愣,背对着他,他并没有看清楚男子的相貌,但那一头白发和那一抹难以抹去的谪仙气质却让他不由的想起一个人…… 一个他苦苦寻找却始终不得消息的人,国师? 想法刚一出现,便被自己打断,“云琉雅这个贱人有什么好?能劳烦国师前来相救,看她与那男子搂搂抱抱的样子,定然也是一个万人骑的贱女人!”君临风不顾形象的怒骂着。 “云琉雅,等到本王找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对着云琉雅消失的方向,君临风咬着牙大声的吼叫,声音湮没在风中,只留下这即将的玉林山。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转身看着身后的众人。 冷笑一声,踱步到了以为肩上还带着伤的黑衣人面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未等开口,那人却是先跪下了,低下头,不由分说的对着眼前的男人磕着头。 君临风冷眼看着伏在自己的身下的男子,他的求饶并没有让他产生一股快感,反而更加增添了他的怒意。 “是你?”君临风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问道。 那黑衣人早已经一身冷汗,听到君临风这样问,讨饶声更大了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没有过多的语言,完全是出自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渴望。 “你这个废物!” 半晌,君临风突然抬脚,将眼前的男人一脚提出了一丈以外,双脚的位置恰好踢在他肩上的伤口处,原本已经在冬风下渐渐结痂的伤口再次渗出汩汩的鲜血。 男子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再一次跪下身求饶。 君临风扫视着众人,因为愤怒而让他增添了一股特别的霸气,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着头。 许久,目光在一名执长剑的人身上落下,“你和他?”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问道。那人正是刚刚与受伤之人合作,最先出现在云琉雅面前的人。 没有了刚刚面对云琉雅时候的张狂,长剑在手中紧握着,却因为身体的瑟瑟发抖而发出丁当的响声,在即将的山林间,与时而呼啸的风声相互对应,很是悦耳。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在君临风再次开口前跪下身去,不同于刚才之人的讨饶,拱手作揖道。 “哈哈!好!” 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会得到主子的开恩,却不想是正中下怀。 君临风闻言大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黑衣人便再也不会发出声音了。 枪打出头鸟,更是会打办事不力的出头鸟。 看着两句横在地上的尸体,君临风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想起刚刚差一点儿就宰了云琉雅,却还是被她给逃跑了,心中一阵的不安。 双拳攥的咯吱发响,这个时候的君临风,早已不屑于自己温润如风的伪装,他是一个嗜血的狂魔,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狂魔。 不时有几只乌鸦在头顶呱呱的叫着飞过,再一次刺激起君临风,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刚刚那男子抱着她乘风而飞的样子。 “搜!给我把这玉林山搜一个遍!务必将云琉雅找出,格杀勿论!”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追上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追上 风依旧呼呼的吹着,云琉雅极力的想要忽视掉身后的男子径直往前面走,不时的回头看看紧跟在身后的男子。 男子身形有些削瘦,身形移动,莲步点地不会发出丝毫的声音,好像已经与这世界形成为了一体。 任由他在身后这样跟着,没有一开始的不安,云琉雅莫名的感到一股安全感。、 她的直觉尤其的准,就像当初她料定秦天佑不会伤害她,而最初的流萤对她怀有二心一样。 冬日的阳光慵懒的洒在身上,云琉雅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如果这一次的样品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可以决定批量生产,为君临笙回京做好充足的准备。 到了那个时候,她发誓要让君临风过的生不如死。 “在那儿,她在那儿!” 云琉雅心思正活跃着,面前却突然再次传来男人的呼喊声。 暗叫不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往四周望去,只见有七八个黑衣大汉从草丛中钻出来。 定了定神,显然,君临风不再像刚刚那么轻敌,竟是将埋藏在这附近的所有势力全力出动。 “哟……想不到勤王爷这么看得起我。”她冷笑一声对着周边高声喊了一句。 周围的侍卫皆是微微一愣,却不再像之前那么贫嘴,反而更加紧握起手中的长剑,一步步的往这个方向逼近。 深吸一口气,目光瞥向身后逇男子,看到他平静如水的眸中不带有丝毫的波澜。 云琉雅微微松懈下来。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虽然很感谢他会出手相救,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来对这件事情做一个了断。而且,她在他平静的眼眸中读出了一抹信任。 他信任她不会让自己的陷入险境。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云琉雅找了一个包围圈最为强势的方向跑去。 她不会武,体力不支,云琉雅的动作越来越慢,不等她靠近,周围的男子已经站在她的前面挡在了她的去路。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云琉雅得意的笑着。 “怎么,慌不择路?还是这么想要投进大爷我的怀抱?”为首的男子摸着下颌一步步的往前走来,满是戏谑的说道。 云琉雅脸上划过一丝惊骇的神色,随即却是微微蹲下身去,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时的抬头看眼前一干男子,目光中带着如火的愤怒。 “云姑娘,我劝你还是怪怪的束手就擒,你痛快一些,我们到王爷那里也好交差。” 领头的一个男子往前一步,逐渐的靠近她,看到她身后的阴面男子时,扑哧一笑。 “哟……看样子也是个小白脸吧,怎么,你不是很能跑吗?英雄救美?你怎么不跑了?” 说着,长剑已经指到了银面男子的眼前,正对上那异色的双瞳,不由的一愣,随即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妖怪!” 手上也是一阵的慌乱,那看起来平静的眼睛好像能够摄人心魄一样,黑衣人原本的自信就在他这一眼中消失殆尽,手上的动作也不由的慌乱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银面男子身形微晃,一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他站定的地方徒留下一抹幽香,却不见了丝毫的人影。 一阵微风轻吹,那抹幽香随之远去,好像这里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眼前的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随即环视四周,丝毫不见了那藕白色的身影,光天化日之下,人们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怖。 “那人是……那人是鬼吗?” 有胆小的的人硬着头皮问道,靠近银面男子消失地方的黑衣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时间,原本信誓旦旦的黑衣人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一股无名的恐惧在他们中间传出。 “鬼……鬼……”小声的呢喃着,像是失了神一般。 “老大,那女人跑了!” 从银面男子消失的阴影中回过身来,身后的一名侍卫突然大声的喝道。 抬头看去,原本被众人揽在眼前的云琉雅已经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速度很快,没有丝毫刚才气喘吁吁的模样。 原本云琉雅就是找了一个黑衣人密集的方向,故意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以降低人们的注意,她的动作不是很快,给众人造成一个疑惑,以为她已经精疲力竭。 她知道这样的结果肯定会是被包围起来,所以她故意的后退一步,将一直跟在身后的银面男子放在众人面前。 而之前与他的眼神交汇中她已经知道了银面男子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丝毫不会担心失败。 人心会在恐惧中展现在最为强烈,而在恐惧中,人们会毫无意识的与周围的伙伴聚集在一起。 所以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害怕的契机。而这个时候,银面男子的突然想消失恰好给她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来不及考虑他的功夫有多么强,也来不及感谢那男子竟是如此懂她的心思,云琉雅趁着众人还在慌乱的时候快速的往身后的方向赶去。 因为面前的方向守卫密集,也因此成了恐惧中的人的聚集地。而相反的,守卫严谨密集方向的反向则是会松了许多,云琉雅这才会毫无顾忌的大步往那个方向跑去。 “站住!” 身后的侍卫很快反应过来,快速的往这边追了过来。 云琉雅咬了咬下唇,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君临风很快就会听到声音跟上来的。 越过玉林山山脚下的草地,云琉雅带着身后的士兵们进了树林中去。 作为皇家每年秋猎的必要场合,皇室之人不可能让这里只有无垠的草地,树林,更是他们用来衡量一个人能力的好坏的重要场合。 也因此,玉林山的树木要比其他山上的林子更加茂密一些。 几个大树纵横交错,云琉雅提着脚下的裙摆,一边跑着,大脑一边飞速的旋转。 “刺啦……” 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但脚下的裙角却依然被脚下的残枝撕裂开来。 粉色的破碎丝绸在风中摇曳,煞是扎眼。 云琉雅突然眼前一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 “有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自己制造的危险 第七百七十二章 自己制造的危险 因为有了树干的遮挡,所以人们的视线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此时此刻,黑色的人影与她不过是二十丈左右的距离,但是因为有了枝干的阻挡,再加上云琉雅的身形本就是十分的娇小,所以身后的人也不过是跟着云琉雅那淡粉色的衣服在走罢了。 云琉雅心生一计,顺着刚才被撕裂的裙角,将裙子撕裂成更大的碎步,轻轻的杨起手,让它们随着风自由的散去。 碎片更是撕了更多的几块,空中飘散在地上的淡粉色碎片就越多。 做完这一切,云琉雅就近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因为冬天的衣物比较厚,因此是有两层,里面的颜色相比于外层的颜色会比较暗一些,但是现在,却正好救了云琉雅的命。 很快,一袭浅棕色的少女便清新脱俗的站在了树干的面前。 之前刚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云琉雅还因为里面布料颜色的难堪责怪了花青好几声。 但是想起她说的,反正穿在里面又没有什么人看见,看到外层设计款式什么的确实很不错大的份上,云琉雅这才穿了这件衣服出门,没想到竟在此时派上了大的用场。 棕色掩在冬天的树林中,本就是一个强大的保护色。恰好可以防止她被人发现。 躬着身往前继续走了几步,脑门处传来一声吃痛。 “唔……” 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云琉雅抬头,却看见眼前是一棵歪脖树。 “君临风,天不亡我,改日你死定了!” 她嘴角猛地上扬,邪魅的一笑,说着,云琉雅丝不顾及女子的形象,攀着歪脖树的树干就往上面爬去。 虽然她不确定高处能否躲过他们的攻击,但是却肯定是要比地面上安全多了的。 虽然树枝处是歪着的,但是却已然比地面上高处很多,忍住掌心传来的刺痛,双腿紧勾着树枝往上面窜着。 好在她比较的瘦弱,越往高处的树枝就越是脆弱,但云琉雅伏在数值上面,双手抱着树枝,随着风还不时的晃动几下。 冷眼看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人,云琉雅眯起眼睛,数着那一道道黑色的身影。 “君临风,没想到你这么高估我,居然跑来了十几个人来追杀我。”云琉雅双唇翁动,自嘲的说着。 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情,又带着几分的苍凉,还夹着这几丝的怜悯。 没有爱的人是可怜的,或许是因为看惯了皇宫中的一切,所以君临风从小就对情感十分的淡薄,这早在云琉雅前世的时候就知道。 但是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真的为了一切放弃自己妻儿的性命,他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却还是为了皇位无情的将她交给云语非。 人群正随着那粉红色衣衫的方向前进,云琉雅冷眼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很少在这样的高处,但因为眼下姿势的原因云琉雅却动弹不得,只得趴在树干上四处张望着。坚硬的树干咯着自己柔软的身躯很是不爽,可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然而,当她发现接下来的问题之后,她的整张脸都因为羞愤而通红了起来。 看着远去的君临风众人,她想要下来,却发现与自己的想象的并不一样。原本就脆弱的枝干被她这样压着,已经发出了丝丝的断裂之声。这个样子,她根本就不可能下的去。 “不会吧……” 云琉雅哀叹一声。眼看她终于躲过了君临风的魔爪,却又陷入了自己掘的坟墓中。 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越是动弹,那树枝的晃动就越是大。尝试了几下之后云琉雅只好安静下来,继续保持着当前的姿势。 “不行,这要是要白素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得笑死我!” 云琉雅气急的说道,想要不顾一切的往后挪动,却又有一阵劲风吹来,映着呼啸的风声,树枝晃动了几下,云琉雅紧握住枝干,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虽然她不恐高,但是看着身下的距离,只是想象着接下来的场景就让她咽了一口气。这一下子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啊!” 刚想长啸一声,却又转念一想立刻闭了嘴。 她以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困境为代价终于将君临风一行人赶走,这一叫不就等于又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了吗。 有些哀怨的看着眼前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云琉雅啊云琉雅,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笨!” 埋怨的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有些不争气的说道,语气中,却是少有的孩子气。 或许是将小楚他们带回云府的时候开始,云琉雅的冷漠只在面对君临风的时候展开,她所有的聪明和残忍都只是为了报仇而来。 而平时的时候,则更加接近一个普通的少女。 一个会哭会闹会撒娇的少女。 所谓高处不胜寒,云琉雅现今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外衫原本就在引开那群人的时候破裂了几分,现在不时的有几缕风吹过,不由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随着自己的动作,树枝又一次强烈的颤抖了几下。 目光四处的打转,猛然间露出一抹欣喜。不远处,挺拔的树枝上,一道白色的身影背手站立,银色的面具覆在脸上,她看不清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恍若谪仙的身姿立在枝干上,让人有一种仙人下凡的感觉。 此刻,那银面男子正对着云琉雅的方向。 虽然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眼,但是那股略带冰凉的气息她却是认得的。 君临风再次找来之前,这股气息一直紧紧的盯在她的身后,而她,却对这股气息莫名的感动熟悉。 “救我……” 从里不愿意向陌生人求救,但是眼下,这个银面的男子却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却为了不被君临风发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明明这么远,她看不清他,可是云琉雅就是笃信那个男人一定能看到自己现在求救的口型。 第七百七十三章 又一次出手相救 第七百七十三章 又一次出手相救 银面男子将云琉雅一切逃生的技巧都看在眼里,当她在黑衣人再次找上来的时候只是他对视一眼,他就已经明白她不需要他。 虽然有不忍,有担心,但还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一切动作。 陷入绝境,他知道她那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成全了她,给她了一个机会。 她不顾自己的声誉将身上的裙子撕碎然后扔到空中给敌人造成假象,更不顾自己的形象在树林间将自己的衣物反过来穿。 这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直到最后看到她被那棵歪脖的树撞到了脑袋,他的心头狠狠的一紧,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她带离困境,却又在看到她妄想爬上树的时候收回手来。 “云琉雅……”银面男子低声唤着,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深不见底的异色瞳孔里不由的微微扩大,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过来。 他惊讶于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竟会如此的聪明,却也心疼于她的坚强。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大叫一声,或者在很早之前就对着他透露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便能轻易的将她带离险境。 可是她却偏偏拒绝了这些,而是一个人承担着这些她本来就承担不来的风险。胸口隐隐作痛。 看着她因为到了高处上不得下不来的样子,银面男子却又被她眼前的样子逗乐了起来。 原来这个丫头也有气急的时候,她也有如此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心中的某处柔软渐渐的融化开来。 还好,他还有机会守护这个女孩,看着她渐渐的长大。 看着她想要动却又不敢动的样子,银面男子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还好,她选了一个比较大的枝干,虽然有些危险,但还不至于会掉下来。 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求救却是不予理会。有些赌气的背手站着,这个时候知道来找他了? 云琉雅的嘴巴继续一张一合的,都有些发出声来了,可是不远处的那个男子却依旧不为所动。有些气急败坏的低下头。 “什么救命恩人,现在却见死不救,以后别去我府上找我,我不认识你。”自顾自的嘟囔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眼下只能是自己照顾自己了。 就在她有些绝望,都准备要往下跳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一个力道拽起,紧握住树干的手被狠狠的蹭了一下,传来钻心的疼痛。不过下一秒却又被开心替代。 终于平安落地! “谢谢你!” 云琉雅低头看了一眼狠狠的踩在地上的双脚,尔后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救自己的!眉眼间染上浓浓的笑意,却很快又变成了那官方的微笑。 对上那异色的双瞳,依旧是平静如水。只是现在又增添了几分的雾气,让云琉雅更看不懂起来。 银面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与云琉雅保持了一段距离。眼睛突然的微微弯起。云琉雅一惊,他笑了…… 不过他既然没说,云琉雅也不好多问,只好礼貌的点点头。 “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早就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树上的时候说的狠话。 银面男子不理会云琉雅的话,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白色的瓶身很是精致。 不由分说的将云琉雅便抓起云琉雅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涂抹在那还渗着丝丝血丝的掌心中。 凉凉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云琉雅只觉得十分的舒服,竟一时忘记了拒绝。眼前的男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来不及拒绝他的好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黑衣人再次找来的时候,云琉雅在他救自己离开之前先行谢绝了他的好意。 凉凉的感觉越来越大,云琉雅低头看着手中还渗着血丝的伤口,虽然还有一些口子泛着微微的裂痕,但是却一点儿都不感觉到疼了。 云琉雅对着眼前的男子福了福身,“云琉雅再次谢谢公子了,小女还有事要去做,怕是就此别过。”虽然她知道眼前的路还很难走,但是她必须咬着牙走下去。 但是眼下看来,去铁匠铺是不怎么可能,君临风没有找到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在她取了样品之后在遇到他,拿自己的劳动成果岂不是要落入到他的手中? 摇了摇头,不由的有些犯愁了起来,虽然与刘铁匠相约在今天,但是眼下清醒所逼,也只好失约了。 想着,就返回,往云府的方向走去。 可是,事情偏偏总是那么不凑巧。在树林中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影的君临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受骗了,便又带着人原路返回了来。 眼看着君临风带着人越走越远,云琉雅不由的跺了跺脚。心里莫名的再一次涌上一股烦闷。 “怎么办啊!”不曾理会身后的银面男子,云琉雅兀自的发着愁。 “哎,有了!” 眸中泛过一丝精光,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男子勾了勾嘴角。 “跟我来!”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有多么的自然,好像已经很自然的将身后的男子当成了自己人。 前世中,有一次为了给君临风外出寻人,她路过此地的时候遇到劫匪,而那个时候却是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再看看此处的位置,应该就与那山洞的位置不远。 带着身后的男子绕了几圈,果然,看到眼前的山洞时松了一口气。 “呼……到了!” 还好,她没有记错。 抱了一些杂草放进去,云琉雅兀自的坐了进去。对于眼前的银面男子,犹豫了几下。 “虽不明白公子为何出手相救,但公子毕竟是小女的恩人。外面有些冷,要不你也进去坐吧。”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现下孤男寡女共处一洞难免会有碍于名声,但想起他曾经救了自己两次,云琉雅还是有些不忍心就这样让他守在洞口。 第七百七十四章 山洞 第七百七十四章 山洞 银面男子只是依旧眉眼一弯,随即翻身到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一些残碎的枝叶掉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将他的身上的衣物沾染到丝毫杂质,没有理会云琉雅的话,兀自的闭着眼睛小憩着。 “喂,公子,你……” 云琉雅还想说什么,但叫出声以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却还是又回到了山洞里。 与前世记忆中的相比,山洞中比之前的那次安静了一些。 同样的时候,皇位之争越演愈烈,虽然还没有到白热化的状态,但是那个时候正是各个皇子急需用人之际。而那时候的君临风,更是要不顾一切的要将所有的贤士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作为勤王妃,能够帮到自己夫君的她必然要帮。 当时为了讨好他的欢心,云琉雅孤身犯险来到了这云林山的山脚下,只为了要寻找一个姓何的谋士。 坊间有传言说,此何姓公子衷于谋略,曾经在京城的府衙中做过参谋,但是生性过于耿直,常常因为一件小事就与身边的人拌嘴,也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后来因为与知府不合,又遭到身边人的弹劾,一气之下便来到了这玉林山,终日靠种野菜为生。 然而,京城中对于他的呼声较高,曾经几度有人想要来寻他,却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寻不到人,也因此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当时的云琉雅听说到这个消息之后,只觉得这个人特别适合温润善良的君临风。当时她不顾身边丫鬟的劝阻,一个人孤身犯险来到了这里,却不想人还没有找到,却遭遇到了劫匪。 当时夜色渐深,云琉雅趁着夜色找到了这个山洞,这才躲过了劫匪的袭击。 后来,云琉雅一连来了几次,直到最后才知道那何姓的谋士终日郁郁寡欢,不得志而死。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来到这里兰秀是知道的,说不定那劫匪就是云语非找来的。 再想起当时竟然会为了帮君临风去找帮手而孤身犯险,也真是够傻的可以。双拳紧握,心里升起腾腾的怒意。 这个地方,已经算的上是山的背面,虽然同样有一些树木,但相比起正面的枝繁叶茂却是差了许多。除了银面男子所在的那一棵外,从山洞里面放眼望去,不过只有几棵零星的大树。 常年受不到阳光的字样,山东里面同样是阴森森的。云琉雅不住的打量着四周,角落里,有几只蜘蛛在捕食着落网的猎物,弱肉强食,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许久,她迈出山洞,确定四下没有人之后才走到银面男子栖身的树前。 “公子。”淡淡一笑,云琉雅开口叫道。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才又缓缓开口。“公子,小女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银面男子闻声回过头来,微微挑挑眉,却一闪而过,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显然他对于云琉雅的主动求助很受用。轻轻一跃,双脚平稳的接触到地面,异色的双瞳流动,看着眼前的女子,示意她继续开口。 “小女今日本是要去山脚下的铁匠铺中共去那东西,却不想在此遇袭,可否公子帮小女去告知老板一声,就说云琉雅今日有急事脱不开身,可否明日去取?” 说着,将袖中一个小铁牌交到男子的手中。 男子手指修长,葱白的手指竟是比女子的还要好看几分。 云琉雅将铁盘放进他的手中,之间传来一阵冰凉,身子微微一怔,随即便又恢复了自己淡笑的样子。 银面男子接过手里的东西,淡淡的扫了一眼,薄薄的圆形铁牌上记录的是一个数字。 尔后便又看向云琉雅,迟迟不肯动身。几滴落叶滴落在他的肩上,随即一阵风吹过,却是不落一滴灰尘。 云琉雅随即明白过来,“公子大可放心,云琉雅他日必定重谢。而且,这铁牌也是我明日去取东西的凭证,若是等不来公子,小女是不会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跟着自己的,但从他的眼神和一举一动中并没有感受到恶意。况且,她现在真的需要他。 点点头,男子便离开了山洞门口。一股幽香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不同于君临笙身上的气味,同样的让云琉雅感觉到心安。 整个的玉林山中,好像又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尘世间的生活过的久了,竟也有些向往山云野鹤的闲情逸致。 眼前的大好山河,虽然冬日中难免有些凄凉,但是这些植物却依旧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像在努力的找寻着属于自己的活力。 原本因为失约于刘铁匠的心也逐渐的狂躁了些许。她想,或许是那位何公子早就看淡了这一切,所以才会不惜自己的声誉放出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吧。 几缕寒风吹过,云琉雅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身上依旧是那反穿的袄裙,因为有一层布料被自己撕碎了的缘故,原本就寒冷的冬日让她越发的觉得冷了起来。 多拿了一些茅草靠在洞中,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抵御这冬日的侵蚀。那双异色双瞳一直在脑海中闪现着,鼻尖依然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幽香,云琉雅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为何,明明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的高手相助,却总让她觉得熟悉。 脑袋也越来越沉,依旧不时的有寒风吹过,云琉雅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防止自己被东风侵害,脑袋也越来越沉,终于闭上了沉重的双眼,坐在山洞中睡了过去。 许久,或许是因为身体接近大地,也或许是因为心中对于君临风的防备一直紧牵着,此时的她对于周边事情的动作越发的灵敏。 “谁!” 目光一沉,猛然间抬起头来,却看见那银面男子正将自己的衣物扔在自己的身上。 身体依旧是在洞门口,不曾越过洞门半步,见云琉雅醒来之后,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脚下用力,依旧到了那树上。 白色的裘皮大氅虽是随意的覆在身上,却依旧抵挡不住那阵暖意。 第七百七十五章 银面男子开口 第七百七十五章 银面男子开口 阵阵暖意从身上袭来,不过片刻,云琉雅便将衣物拿下,正欲起身去还给银面男子,可见他又一次忽地闪到了洞门口,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却是不容置疑的拒绝。 “我……” 云琉雅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如果说之前他将她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为她撒谎那个要是因为银面男子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那么此时他的衣物递过来却已经是难掩的关心。 更让云琉雅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对这种关心感到厌恶,反而对此人产生了亲近之感。 而回想当初秦天佑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却是用了很长时间才能接受两人的相处方式。 更让她奇怪的是,不过与这名男子相识几个时辰,云琉雅却觉得他十分的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篮一黑的双瞳同样的深不见底,奇异的色彩直让人觉得心神安宁以至于认为这双眸子就是平静的。云琉雅越发的好奇这张银色的面具下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你为什么要救我?”整整一路,云琉雅都有这个疑问,如果说她一开始会误以为是有人路见不平,那么他后来的行为就越来越可疑了。 男人转过身去,正欲再次离开,却被云琉雅叫住。 “你又为什么不说话?”声音中带着几丝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许久,银面男子回过身来,看着云琉雅依旧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柔弱身躯。“举手之劳而已,你穿上衣服吧,身体是自己的。 不然的话,刚刚的那群人就要开心了。”双眸只对着云琉雅的,有些飘渺的声音在喉间传出,暖暖的,让人不由的一阵心安。 “你……” 云琉雅抬手过去,指着眼前的男子,如果单是从身形上看起来熟悉云琉雅还没有那么的奇怪,但是声音却是骗不了人的。她笃定见认得这个人! 虽然以后,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住。 或许是因为认得这个人,云琉雅褪去了一些防备,将那白色的大氅披在身上,一股暖意从体内涌出。她可不想因为君临风的原因而让自己生病! 装束完成之后,云琉雅大步的往前迈了一步,“你是谁!” 声音中带着几丝不由拒绝的质问,她想要将男子脸上的面具摘下,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如果在这个时候太过鲁莽,不但不能得到自己的答案,反而会离得越来越远。 男子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看着眼前的女子。 因为方才的逃亡,清秀的小脸上已经染上了一些灰尘,却更是衬托的她的脸上多了几丝的灵气。 巴掌大的鹅蛋脸往上仰着,一张樱唇紧闭,黝黑深邃的目光中带着几丝的冷意,却没有丝毫的杀意。 银面男子看着云琉雅,许久都没有出声。看向云琉雅的目光越来越温暖,遮掩在面具之下的双唇翁动几下。 云琉雅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亲眼见到过眼前之人的强大。此刻被他这样温柔的盯着,不但没有感觉到暖意,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 她很想再问一句,你是谁,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 “你……”轻抬起右手指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才无力的问道。 银面男子逆着阳光,藕白色的衣衫在光下的照耀下反射出奇异的色彩,身形微微的晃动,美丽的好似不是人间之物。 阳光下,暖暖的目光和用眼光同时照到自己的身上,云琉雅喜欢这样的感觉。 不同于秦天佑看向自己时候的炽热,也不同于君临笙的霸道,眼前的男子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小舅舅宠着她的时候。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银面男子目光微微躲闪了几下,尔后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背过身去,不去看云琉雅质问的眼神。 “可是我要怎么确定?” 云琉雅早就认定了他不会害自己,可是眼看着她离真相已经这么近,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倔强的转到他的身前,直视着他的眼,依旧是质问道。 “呵呵。” 那人浅浅的一笑,暖暖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的玩味。 “你已经信了不是吗?”银面男子淡然的说着,丝毫没有给此时想要借机敲诈的云琉雅丝毫的机会。 “我……” 被男子反问的有些尴尬,云琉雅不由挠挠头,想要保持着自己严肃认真的样子,却发现他只是一句话便将自己的伪装全部打碎。 有些气急败坏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对了,刘铁匠怎么说?” 她总这才想起来她拜托给他的事。 银面男子眼睛微微的一弯,随即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有些惊异于男子的动作,她原本就是想着能带来更好,却没有想到他却已经先行帮自己解决了。 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东西,手指不住的在上面摩擦着,微微蹙眉。果然还是有一些毛病的,可能还需要再多跑几趟了。 再次触到那有些冰凉的手指,云琉雅却是不觉得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谢谢你。”知道他话不多,云琉雅索性也就不再多说。 “你为什么不再多跟我说几句话?” 许是打开了话匣子的原因,银面男子并不像之前那么沉默,反而会主动的找云琉雅说起话来。 “啊?”没有想到银面男子的主动,云琉雅吃了一惊,随即摆手道,“没,没什么。” 刚一闭口,云琉雅却突然又反应过来,起身往山洞内走去。 “我不怎么喜欢与不认识的人说话。”他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冷意。 身后的身子微微一怔,随即眼角弯了起来。“云琉雅。”轻唤一声。 云琉雅回过头来,瞳孔瞬间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你……”口中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怎么了?” 银面男子微微蹙眉,神情中带了几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丫头,这个反应做什么。 第七百七十六章 解释,你的哥哥 第七百七十六章 解释,你的哥哥 云琉雅看着眼前缓缓地摘掉自己面具的男子,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眉眼处有一颗菱形的红痣,更是将那本就比女子还俊美的脸上增添了几丝的婉约。绝世的容颜下,一黑一蓝更显得通透无杂色。 原本以为眼前的男子只是身上透着谪仙的气质,而现在看来却全然是一名天仙。 “你……”云琉雅久久说不出话来,不仅仅因为眼前的男子异常的俊美,更因为她越发的肯定她见过他,“你是谁?” “赫连慕瑾,你哥哥。”银面男子随意的将面具拿在手中,双手轻扬,看着云琉雅淡定的说着。 赫连慕瑾的名号她是听说过的,楚国的国师,相传人异常的俊美,现在亲眼看到,果然是名不虚传。 前世中,君临风不止一次的对云琉雅提起过国师的事情,而那时候也是他几经打听猜得到的结果,他也曾经想要拉拢国师,却无奈一次次的都被拒绝。 而这些天从秦天佑传回来对皇宫中的情报分析中来看,赫连慕瑾更是一个好似传说的人物。秦天佑甚至还说赫连慕瑾当时与君飒枫谈话时,国师是坐在上座的。 “赫连慕瑾,哥哥?” 云琉雅呢喃几声,手指着自己,杏目圆瞪,看着眼前的绝世的容颜,俨然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模样。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 前世中,直到她最后死掉的那一刻都没有听说过她有一个哥哥,今世更是无从谈起。云琉雅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再次带上几分的冷意。 “你到底是谁?” 赫连慕瑾反而淡然一笑,“你已经知道了。” 伸手轻抚上云琉雅的脸颊。她想要拒绝,可是身体上传来的舒适感让她退不开。 “我……” 云琉雅支吾几声,她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形。眼前的赫连慕谨一头银发在风中摇曳,原本杂乱的风在此刻却是将他的头发吹的整齐。 更或者说,这发丝的飞舞并不是由风所致。 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 许久,云琉雅依旧只是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你在说什么?云昊天只生了我和云语非两个女儿,我娘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怎么会是我哥哥?” “还有,赫莲慕瑾,你应该是楚国的国师才对,又怎么会是我哥哥?” 想到最后一点,云琉雅更加的质疑起来,看向眼前男子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些敌意,尽管他依旧是那么美,美到不似人间见之物。 提到国师两个字,赫连慕瑾的眼色突然暗淡了几分,这个身份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身份,可偏偏却是最被人牢记的身份。就连眼前的云琉雅也是。 目光微微变得凛冽,层层的恨意涌上双眸。双拳握的咯吱发响,这样的神色,反而让他更接地气一些,更加的像一个人。 “你,你还好吗?” 明显的感觉到眼前人的变化,云琉雅试探的问道,他没想到的自己的一句话会引得他这个反应。 闻声,赫连慕瑾逐渐的回过身来,对着云琉雅淡淡的一笑。 “现在时机未到,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这里的一切。” 赫连慕瑾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恨意渐渐的掩藏起来。 “那么说,你肯定不会是我哥哥了,云昊天这样莽夫怎么会生出公子这般优秀的儿子!” 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云琉雅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云流雅恨恨的说。 自从君飒枫死后,云昊天离开云府,这么长时间音信全无,云琉雅便很少在提到他,但是现在提到自己的哥哥,难不成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云昊天的私生子?怎么可能…… 赫连慕瑾闻言却是一笑,“哈哈,那你为什么没有想想云昊天那样的莽夫又怎么会生的你这样优秀的女儿?”呼应着云琉雅的话,赫连慕瑾问道。 “你……” 云琉雅一瞪眼,没错,她确实不希望自己的爹是云昊天,但是这却是以个不争的事实,况且赫连慕瑾这样学他说话的意味更是让她有些恼火。 他说她不是云昊天的女儿,也就是在说她是你娘亲宁婉与别的男人所生,那岂不是坏了娘亲的声誉? 恨恨的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正欲发火,却又突然愣住,国师?娘亲? “宋叔叔?”云琉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赫连慕瑾平静的神色再次涌起一丝波澜,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 “你的确是见过我的。” 没有回答云琉雅的问题,反而是就她之前的问题说起来。 云琉雅直了直身子,紧紧地盯着赫连慕瑾,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次在皇宫,你与峻宁到处跑,到了未央宫禁地,你看到了我。” 赫莲慕瑾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意味,让人不由得相信。 未央宫……云琉雅脑海中哦不住的思索着之前的画面,最近听说的比较频繁是从秦天佑的口中,皇宫的禁地,却也是宫中所有妃嫔惧惮的地方。 三个字重重叠叠,恰好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牌匾的模样,身边有无数的珍品,珍贵的布帛交相辉映。 云琉雅缓缓的走进院子中,是一个 漫花飘落的桃花园,花园的尽头,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执着长笛吹奏。 “是你?” “是我,那时候我给你失了幻术,让你暂时的忘记了我。”赫连慕瑾点点头,对于他之前做过的事情丝毫的不予否认。 “你说时机未到,还不能告诉我。” 云琉雅仔细的回忆着,将那天的情形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赫连慕瑾点点头,满眼疼爱的看着云琉雅。很奇怪,一个终日要么冷冰冰,要么狂放不羁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柔情的眼神。 “现在到了吗?”云琉雅问道。 赫连慕瑾直对着云琉雅的眼睛,嘴角一直紧紧的上扬着,“或许,你有些接受不了,但这些都是事实,我是你哥哥,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赫连慕瑾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且,你也应该叫宋叔叔为父亲才对。” 身子不由的往后倒了一下,难道娘亲在嫁给云昊天之前已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七百七十七章 往事(一) 第七百七十七章 往事(一) 十七年前,京城。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一个不过十七岁岁的男子拎着酒壶漫无目的在京城的走着,嘴中不住的呢喃着这样的一句话。 身形摇晃,不断的撞在京城的柱子上,浑身上下都被撞的青一块紫一块,可是男子却依旧不肯停下。步伐凌乱着,却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男子醉着酒,看着眼前所有哦的东西都是晃得,猛然间撞到一名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猛地钳住他的肩膀,“少爷!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危险,快回去吧!” “你是谁……” 男子没好气的说道,说着还不忘将酒壶对准自己的口将里面仅剩的几滴酒倒进嘴里。 “你都不在了,天为谁春?” 大力的退了撞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那人立刻便被后退好几步。忍着胸口的疼痛,男人一记手刀击在醉酒男子的脖颈处。”少爷,得罪了……“说完便带着他消失在了这京城的大道上。 就在两个人前脚离开,身后急匆匆的跟来了一群人,“人呢?”领头的男人大声训斥着一直在面前在前面带路的男人。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街道,那男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惊恐的神色,随即俯下身去。 “主子恕罪,刚刚人确实是在这里的!” 极力的要为自己解释,却依旧被领头的男人一脚踢飞好远,“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给我找!” 说完,对着身后的众人使了一个颜色,“分头找,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千!” 九月的风夹在着一丝的凉意,高处的风更甚。醉酒的男子被眼前的男人紧捂住口鼻待在客栈的房梁之上,酒意也在风中逐渐的消散了去。 对着男子点点头,那人才将将嘴前的手拿下来。 虽然重获自由,但是为了防止沉重的呼吸会被身下的众位高手发现,醉酒男子却依旧还是屏着自己的气息。冷眼看着身下四处抓人的人,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这群恶魔,竟会对着普通的百姓撒气! 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想要往下面追去,却被身边的人紧紧的抱住。中年男子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终于,地上的那群人终于在久久找不到结果后转身离去,两个人这才从房顶上下来,跳到了之前待过的地方。 “这群人渣!” 手中的酒壶大力的摔打在地上,恶狠狠的怒骂着,却也只能看着不远处平民百姓的尸体。 纵然他有多大的能力,却依旧不能做到让死人复生。而那些人,却偏偏要利用这些人逼自己出来,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少爷,京城不能多待啊!”中年男子借机在醉酒男人的身边提醒道。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四处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的迷离。 许久,才缓缓的开口。 “好,能不能,再给我两天的时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只要两天的时间,看到她能过的幸福,他就走。 男子犹豫了几下,本想要再劝说几句,但想起刚才的样子还是叹了一口气。 “好,少爷,你在好好的想想吧。” 妖娆的月色下,京城的街道再一次的静谧起来,宋泠天翻身越过房顶往居住的方向跑去。 对他来说,这里不过是一个居住之地而已,可是因为有了她,他真的想要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家。 翻身越过那高高的院墙,宋泠天伫立在对面的位置,眼前,可以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楚。 他清楚的记得,宁婉以前不时长得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的她总是爱跟在他的身后问这问那,好像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宁婉都不知道。在那个活泼的小女孩的面前,他总是当她的老师。 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穿宫装的样子很好看,还有,他喜欢看着她笑。总是有那么多的来不及,眼前的女子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小姐,你吃点儿东西吧。” 一名侍女将手中精美的点心放到她的嘴边,宁婉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又别过头去。 “拿走吧,我现在不想吃。” 淡淡的回应道,原本那清澈活泼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些沙哑,不再有那些调皮和好奇,让宋泠天听出了绝望的气息。 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他始终都无法将这个神情哀伤的女子与他心中的宁婉联系起来。 在他的守护中,宁婉一直都是笑着的,而那个时候的他,却偏偏还愿意想尽各种办法让她生气。 他也没有告诉她,他觉得她生气的时候很可爱。让他的心中一片的生疼,一双深邃的双眸逐渐的染上层层的雾气。 “婉儿,你吃点儿东西吧。” 宋泠天站在对面的房顶,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丫鬟手中的食物,不由的呢喃开口。 鬼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想要冲进去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但是他不能,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 突然间,他看到宁婉眸中有一缕一闪而过的惊喜。从房间中大跑出来,抬头四处的寻觅着,“你出来!” 猛然间大喊一声,让早已经从那里离开的宋泠天的眼眶一热。 他已经非常的注意掩藏自己了,可还是被宁婉发现了。心爱的人与自己心灵相通,宋泠天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他只知道,当看着他冲出来到处对着他寻找而自己只能躲起来的时候,宋泠天的心紧紧的被揪起来,很疼很疼。 “宋泠天,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 宁婉依旧高声的在院子里喊着,残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扯到很远很远。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宋公子不在这里。” 毕竟一个将要成婚的女子大喊着别的男子的名字有些不妥,丫鬟们赶紧拉扯着自己的小姐。 “别碰我,我知道他肯定在这里。” 宁婉不顾一切的甩开身边人的手,依旧大声的对着空气中叫喊着。 忽然,脚下被一块石子绊了一跤,宁婉直直的往地面上摔去。 没有叫喊,她叫的依旧是泠天的名字,可是那声音中却带了一些异样,躲在暗处的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小姐,夫人来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 往事(二) 第七百七十八章 往事(二) 不顾初秋的寒意,宁婉自顾在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哀戚。宁老太走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样子。 “婉儿……” 有些颤抖的将自己的女儿抱进怀里,紧紧的搂着她。 “娘,娘对不起你。” 白天里,所有的理智都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的劝劝自己的女儿,但是当一次又一次的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失魂落魄的时候,她又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只是皇命不可违,不论她有多么的不甘,这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了的。 “娘!”宁婉回抱住抱住自己的娘亲,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起来。 宋泠天无力的靠在墙上,脊背传来的冰凉让他头脑更加的清晰,心也越跟着痛。明明他都已经用了那么多的酒的就来麻醉自己,为什么痛意还是那么的清晰? 终于,悲痛中的宁婉安静下来,宋泠天回到自己的府上,身边的男子和女子便都靠了过来。 “少爷,我们……” “还能撑多长时间。” 打断男人的话,有些感激的看着他。今天晚上如果不时他出现的即使,那么以自己当时的精神状态,肯定是凶多吉少。 “少爷,我们最多还能撑三天。”那人如实的答道。 点点头,三天,够了。“谢谢你们。”宋泠天真心的说道。 这么多年,逃亡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那些人还是不肯放弃?他想要带着族人们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结婚生子,不好吗? 宋泠天十年前带着残留的族人逃亡到了这里,认识了当时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宁婉,从那时候开始,他多么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然而,他不能。 人们都知道古族人民生活的村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只是没有一个人。 古族这一个本就神秘的种族好像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却鲜有人知道,他们都早已经惨遭灭门之灾。而仅有一些古族族人,也只能逃亡出了自己了居住的村子,逃亡到各地。 古族,作为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族种,继承了上古神力为人们卜卦,却因为太过灵验而遭到别国人的疯抢,而宋泠天和他的“家人”们,则是逃亡出来的一个古族的分支,又或者说,已经是最后的族人。 而宋泠天,则是古族族长的儿子。强大的能力让他成为人们争抢的对象,各种各样的追杀蜂拥而至,他只能逃,而这一逃就是接近二十年。 “少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男人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宁姑娘是一个好女孩,只是……” 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他知道,宁婉是一个好女孩儿,他绝对不能让她跟着他受罪。 第二日,宁婉红通通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明明是她居住了十几年的屋子应该有感情了才对,可是宁婉却怎么都提不起神来看看这里的一切。 而此时大堂内,宁夫人看着眼前沉稳的男子。 “你昨天来过了对吗?”虽然她一直在安慰宁婉说她看错了,但毕竟是过来人,对于自己心上人的那种心灵相通,她又怎么不知道? 宋泠天微垂双眸,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对,对不起。”别过头去,不敢直对着宁夫人的眼睛。 “你们两个,我懂,只是圣旨难违,小天,我知道你是一个知轻重的好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宋泠天将宁夫人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到耳朵里。 他想好了,他绝对不能带着宁婉走,绝对不能让她和自己一样过上逃亡的生活。 还有,他也不愿意牵连到他的族人。 只是虽然早已做了决定要分手,可是心中的疼痛要怎么泯灭掉,在宁老太太一字一句的劝说下,宋泠天终于忍不住,几滴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转身离开了宁府。 从大堂中出来,宋泠天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居住的府邸,而是再一次找到了宁婉,将她带去了油菜田里。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两个人在一起。他们紧紧相拥,宋泠天想要将她揉进怀里,贴在心上带走,可是他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三日以来,宁婉会在府上准备着出嫁的事宜,而宋泠天依旧是终日将自己埋进酒缸里,只是他现在不会再上街去了。 最后一天,那贪婪而又疯狂的人们终于再一次找上门来。只是宋家的府邸,依旧如同每次的逃亡之前那样,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但是这一次逃亡的队伍里,却唯独少了宋泠天一个人。 问情为何物,只教宋泠天送走了族人之后一个人再次回到了宁府的门前。轻车熟路的找到宁婉的寝房,看着床上还挂着泪痕的宁婉,宋泠天心里依旧是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婉儿。” 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双手抚上她的脸颊,那原本带着一些婴儿肥的双脸此刻却是如此的削瘦。 “泠天。”宁婉应着,更像是梦中的呓语。 “你不是答应我说不要再继续瘦下去吗?” 宋泠天联系的说道,深邃的双眸中挂着慢慢的哀愁。 “不要走……泠天,不要走。” 没有回答他的话,宁婉双臂抬起想要拥抱住眼前的东西,却发现无论她怎样用力,那东西终究像是一个泡沫一样,抓不住。 终于再次忍不住眸中的泪水,温热的泪珠抵在她的脸上,很快的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落下去,滴在身边淡粉色的床褥中,消失不见。 “婉儿,我爱你。”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或许,这便是古族人的命运,能够占卜出别人的命运,然后成功的帮他们度过“死”劫,却无论如何都占不透自己的,不仅如此,同样的占不透与自己有关的人的。 卦象显示,宁婉此去嫁给云府必定不好,但是卦象却没有告诉要如何才能避免。身后的追兵追得紧,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边。 终于,他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双手紧握,一张八卦图在房间内凭空展开,幻术施展开来,宋泠天慢慢的走到窗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舍,与她和为了一体。 纵是宁婉日后醒来,也只当是一场梦。 挥泪告别了宁婉,与宁老太承诺之后,便再一次消失在了京城中。 他知道交给宁婉的信不会送到她的手中,所以这一切,也就成了一个秘密。 第七百七十九章 被发现 第七百七十九章 被发现 以后的事情便是云琉雅知道的了,正如宋泠天所说,宁婉嫁到云府之后并没有过上好的生活,萧姨娘作为侧室反而深的云昊天的宠爱,云琉雅和宁婉在宁府中处处受到排挤。 那个时候的宁婉,甚至想过要不顾一切的跟着宋泠天离开,但是她不能。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让整个宁府跟着她遭殃,抗旨的罪名在这个皇权的社会里太过沉重。她只能忍着痛答应他,答应他会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 轰轰烈烈的爱过,却又被残酷的现实打败,这才形成了宁婉安静温婉的性子。 云昊天不喜欢她,她也不爱云昊天,所以面对着云昊天的冷淡她反而会觉得心里更加的轻松一些。好在随着云琉雅的降生,宁婉可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孕育新的生命上面。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宁婉内心伸出的那个少年却是从来都没有褪色。 只是随着时间渐渐的推移,将他放在了内心的深处,或许还会哀痛,但却早已经学会去坦然的面对。 云琉雅听宁婉说过他和宋泠天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曾经下定决心要让母亲和宋叔叔再见一面,但是却无从下手。 可没想到转眼间就听到了这么一条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嘴巴张的圆圆的,久久不能开口。 “古族?” 半晌,她重复道。满眼依旧是一片不可置信。 惊异过后,云琉雅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古族,她曾经听说过这个上古的民族。随着他们人间的奇怪的消失让他们的存在成为一个恐怖,也成为人们所看不见的惊悚。 而现在,她却被告知娘亲当年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是古族的人,而且还是族长的儿子。 狐疑的抬头看向眼前绝色的男子,在他略带哀伤的神色间竟然觉得有些面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赫连慕瑾点点头,飘渺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几丝的悲凉。 “没错,古族。可是现在我们的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经历了这么多,赫连慕瑾是恨的,他恨为什么族人那么无私的为人们占卜却只落得这样的下场。 只为了人们满足自己欲望吗? 云琉雅微怔了,亮闪闪的眸子扑闪了几下。 “等等,你说,我们……”手指指着自己,一脸无辜的看着赫连慕瑾。 赫连慕瑾点点头,许久,却又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个,我可以叫你雅儿吗?” 被这突然没由来的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点点头,“就算你不是我哥哥,看在你今天救了我两次,还帮了我这么大忙的份上,我能说不可以?” 云琉雅挑了挑眉,调皮的对着赫连慕瑾说。 “还有,作为回应,我应该叫你慕谨才对。” 交流了这几句,云琉雅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至于你所说的兄长一事,我还要向娘亲证实一下才行。” 说完,她讪笑着挠了挠头。 赫连慕瑾随即白了她一眼,“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不会还以为你是云昊天的女儿吧。” 异色的双瞳用来翻白眼时,两边同时绽放出异样的神色,嗯,很可爱。 云琉雅蹙了蹙眉,虽然她恨着云昊天,但一直以来却是的确从心底里将云昊天作为父亲来看待的,可是今天听这个哥哥的话之后,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儿事儿。 “那个,我也不知道。”双颊微微泛上几丝绯色,云琉雅如实的说道。 赫连慕瑾只是看着她,并不急于解释,等着她将自己说又的疑问都说出来。 “云府是兵器世家,而我同样也热爱与研究兵器,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突然想到了什么,云琉雅补充说。 说实话,小的时候,云琉雅因为父亲不喜欢自己,经常会质问父亲自己到死是不是他亲生的。 但是当发现再见在兵器研究方面的兴趣之后,虽然不敢对父亲说,却是不再怀疑了。只是那时候的她,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喜欢自己。 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赫连慕瑾也不着急,只是摇摇头,一字一顿的对她说道:“你不是云府的人,你是古族后裔!”正如他往日的严肃,让人觉得不可抗拒。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琉雅却将这件事情埋在了心里。 “那你呢?你为什么是我的哥哥?” 云琉雅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能等着日后慢慢的发觉。 就像赫连慕瑾所说,时机未到,等到时机成熟时,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云琉雅环手抱在胸前,有些痞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赫连慕瑾目光微微躲闪,“我,我也是宋泠天的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不等云琉雅发问,他却是直接抢着回答,目光暖暖的看着云琉雅,安慰道。 时间过得太快,消息又来的太过惊悚,云琉雅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在逃亡。 赫连慕瑾看着强装轻松的云琉雅,嘴角轻勾,尔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半晌,赫连慕瑾轻启薄唇。 “有人要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君临风与他的手下沿着淡粉色的衣裙寻找,越走却越觉得不对劲,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计。 “该死!” 君临风大骂一声,看着还在寻找的众人心里一阵恼怒。 “都回来,我们中计了!” 大声的呵斥着和眼前的众人,心里越发的难受。要不是因为云琉雅这个女人,他几时这么狼狈过? “继续给我搜山!” 君临风大声的吼道,狂怒的声音掩在寒风里,映着风的呼啸声 ,更加的狰狞可怖。 云琉雅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洞,耳朵靠近地上,的确,她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悉悉率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琉雅有些急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我们怎么办?” 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来,眼看身边都是死路,云琉雅不能坐以待毙。 赫连慕瑾并没有像云琉雅那么慌乱,定了定神,目光微眯几下,随即对着云琉雅摆手。 “跟着我来!” 第七百八十章 诱敌深入 第七百八十章 诱敌深入 阳光暖暖的,而云府正门前却像是有一块千年的寒冰摆放在那里。在这慵懒的冬日中显得那么的不和谐。 秦天佑正冷冷的坐在石桌前,冷冷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却是掩藏不住的焦急。 秦天佑一大早的就赶去了皇宫中,终于掌握了一个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的资料,可是进到云府却发现云琉雅不在,几经询问才知道她去了玉林山脚下的铁匠铺。 可是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五皇子带着一群黑衣人在搜捕什么吗人,有些恼怒的同他们干了一架。 “说,你们在干什么!”秦天佑凶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将他的衣领抓起。 男人因为喉间被紧紧的勒住,声音中带着几分的颤抖,“我,我们在找人。” 说着,极力的挣扎着,想要将自己他的钳制中解脱出来。 秦天佑没有出声,将脸凑近到他的面前,手上继续用力,那人很快就又挣扎起来。 “别,别,我说,我们再找云府的云琉雅。” 果然,秦天佑的目光再次变得狠戾,果然!顾不得眼前的男子,大力的将他扔了下去。 “滚!” 说完,运起轻功便朝着另一波黑衣人的方向赶去。 好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她。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几乎翻遍了整个云林山,却未曾见到她的丝毫,秦天佑愤愤的捶了捶地面,本想动用自己的力量来找人,但是犹豫了几下,还是忘铁匠铺里赶去。 刘铁匠却告诉他东西被一名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取走了,秦天佑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师父,你确定是云姑娘本人让他来的吗?”看向铁匠的脸色虽然依旧微冷,却是难掩的着急。 “是啊,肯定没错,她都把这个给我了。” 说着,从身后的抽屉中哦拿给他一张小铁牌。 其实他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冒领东西,所以才定了这么一个规矩。 秦天佑扫了一眼手中的铁牌,这么说,云琉雅应该与那银面的男子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 “嗯,好,谢谢你了。” 秦天佑还给刘铁匠东西,便转身出了玉林山。君临风冲着云琉雅去,那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云府。 这才快步赶回云府,仔细勘察了周围的一切,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回到院内。 寒风吹舞,却依旧敌不过他周边的寒意。 眼看着君临风的人就要发现了云琉雅的藏身之处,赫连慕瑾脚下运功,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动,云琉雅紧闭着眼睛。不过转瞬间便到了山脚下。 “雅儿,睁开眼。”赫连慕瑾柔声说道, 云琉雅乖巧的睁开眼睛,再看向眼前的人的时候却发现那绝色的容颜已经再一次被面具覆盖起来。 “慕……” 正欲开口,身上却传来一阵异样,赫连慕瑾掐了她的腰部一下,顺着他背后的方向看去,正看到身后气急败坏的君临风。 “哈哈,云琉雅,这次可是你自找上门来的!” 他命手下去搜山,自己更是带了一队人马守在这山脚下,只等着云琉雅送上门来。 转眼半个时辰就要过去了,却依旧不见云琉雅的踪影,而山上的人也没有消息,君临风有些气急,正发着火呢,眼前一道白衣翩飞,那银面男子和云琉雅就到了他的面前。 云琉雅冒出几丝冷汗,她哪里想得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君临风? “我们怎么办?” 云琉雅小声的对着身边的赫连慕瑾说。看到他再一次把面具带上。她就明白,赫连慕瑾现在不想要君临风知道他的身份。 赫连慕瑾没有做声,满头的银发依旧在风中吹舞,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柠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投奔我吗?” 君临风渐渐的逼近,原本烦躁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过来,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云琉雅瞪了他一眼,“君临风,你想怎么样?”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周围的一切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只能渐渐的缓住他不要他往前。 君临风闻言大笑,“哈哈,我想让你嫁给我。” 说完,直对上云琉雅的眼睛,好像十分期待她的答案。几分玩笑几分真,云琉雅一时看不清楚。 云琉雅微微一愣,瞪大了双眼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略微的有些迟疑,“临风?”口中呢喃出声。 眼前的男子微微一怔,目光瞬间掩去了那抹凶狠,逐渐变得欣喜,随后充满了柔情。 “柠袖,你愿意吗?” 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让君临风觉得气馁,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要得到,所以他会不顾一切的要将云琉雅解决掉。 可是如果她能现在答应,他愿意不顾之前的一切恩怨。目光中的渴望越来也强烈,身体也不由的向前,紧紧的盯着云琉雅的双眸索要着答案。 “嗯?”云琉雅装作无知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做出君临风向来喜爱的那抹娇羞的样子。 君临风心中更为欣喜,不顾一切再次往前一步。 爱情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在一瞬间化解掉所有的仇恨,也可以在一瞬间激发起愤懑体内潜伏的欲望。 它会让人们变得偏执,会让人们变得不顾一切。当得不到那属于自己的爱情的时候,人们便会因爱生恨。 君临风因为得不到云琉雅而萌生了恨意,而在云琉雅又一次表现出自己的娇羞半掩心扉的时候丧失了自己的理智。 哪怕只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云琉雅低着头,强忍住眼中满满升起的厌恶,前生今生的仇让云琉雅对君临风更加的恨,可是却不得不在此时掩盖起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做出君临风喜欢的那个样子,只等着君临风的向前。 云琉雅哼了一声,像是梦中的呓语,让君临风的心神荡漾,身体再次靠前抓住云琉雅的手臂。 “柠袖……” 他低声的唤道,想要将眼前的人拉近怀里,却在下一刻钟倒吸一口凉气。 第七百八十一章 强大的兵器 第七百八十一章 强大的兵器 云琉雅故意做出姿态吸引君临风的向前,袖中的匕首却是一直紧紧的攥着。 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行引起了君临风的疑心那接下来的动作就会更加的危险了。 果然,君临风随着他的话一步步的向前,云琉雅手中的匕首也是越攥越紧。手中不断的比划着,直对着君临风胸口的位置。 “君临风,你休想!” 眼看就要成功,云琉雅从袖中将匕首抽出来,直对着君临风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可就在她要碰到君临风的时候,却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大力。 赫连慕瑾见状一把将云琉雅抓回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丫头的想法,只是想等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云琉雅身后的力道让她往后仰去,手中的匕首因为突然失去了借力的支撑往君临风的脸上飞去,照在暖暖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君临风大骇,眼看着匕首就要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猛地一扭头,匕首擦过耳鬂的青丝,挽好的发髻跌落了几根,散在月白色的衣衫上,多了几分的狼狈。 匕首无声的落在地上,黄土翻飞,激起一层尘土。 “云琉雅!你这是做什么!” 君临风这才反映过来刚刚差点儿上了她的当,看向正在往后退去的云琉雅,目光中更过了几丝的愤怒。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却被赫连慕瑾给捣坏了,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声音中带了几丝不满的孩子质问。 “你打不过他。”赫 连慕瑾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声音很小,却让云琉雅听的清楚。 “可是我……”云琉雅有些不甘的挥舞了几下拳头,愤愤的说道。她当然知道他打不过他,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能够刺到他。 赫连慕瑾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霸气,让云琉雅不由的沉下了头。 的确,她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幸亏赫连慕瑾制止了她,否则的话她肯定会被君临风死死的抓住,到时候,先死的那个肯定是自己。 “贱人!你居然还想着要伤害本王!” 君临风拾起手上的匕首,入手的舒适感让他微微一惊,随即那惊异便再一次被滔天的愤怒所代替。 云琉雅梗了梗脖子,“君临风,你不会真的会以为本姑娘嫁不出去要嫁给你这样的货色吧!”甩甩袖子,金属的暗器在动作见发出叮当的响声,很是悦耳。 赫连慕瑾看着两个人的对话,神色依旧淡然。 君临风被云琉雅激的恼羞成怒,居然敢拿感情来欺骗自己 ,最让他感到生气的是居然自己还当真了。 “你们给我上,能将她斩首者重赏!”君临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精力完全的放在了云琉雅的身上,以至于让他忽略掉了她身边的银面男子。 身后的众人虽然有些不甘愿,他们可是真心的领教过那人厉害的人,但是碍于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冲上前去。 云琉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怎么办?”又一次对着身后的赫连慕瑾求助。 “听着,古族规定我的身手一天只能使用三次,否则的话会受到巨大的力量反噬,而现在,还不时我应该付出生命的时候。” 赫连慕瑾低声在云琉雅的耳边说道,异色的双瞳微微晃动了几下,虽然依旧是一片平静,却让人看出了些许的无奈。 要不是因为今天用光了机会,赫连慕瑾只靠占卜一卦便知道要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可正如他所说,还有哦仇未报,还有承诺没有完成,赫连慕瑾他还不能死。 云琉雅心中一惊,赫连慕瑾没有了武功,那岂不是真的就成了两个待宰的羔羊? 目光冷了冷,双手握住一直背在身后的东西,正是刚才的时候赫连慕瑾帮自己从铁匠铺带来的东西。 “慕瑾,跟在我的身后!” 云琉雅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赫连慕瑾说道。随即将袖中的匕首和一些暗器降到他的手中以便让他进行自保。 “这些拿着。” 反手伸到身后,将一直挂在背后的东西拿了下来。 褪去了暗色的包袱,云琉雅将身后的精致的弩箭拿了下来,手把处有一个篆体的雅字,正是他自己的名字。 原本云府的兵器都是以云为标识的,但是因为云琉雅不愿意与云昊天混为一谈,所以她设计的兵器中更多的是以雅为标识。 布满了各色花纹的手柄上是一个小巧的镜子,放在木制的圆筒中,既能保证射出的时候能够正中目标又不会让弩箭的重量加大。 弩箭前方的剑靶与后方的握手之间练了一条又一条的沟道,沟道的最边缘处皆是用一条小的木棒抵住。 不同于其他的箭,云琉雅的手却是靠在一个小小的扳手上面。对着眼前的众人,扣动扳机将手中的武器打出,看起来丝毫不用任何的力气。 云琉雅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让自己给君临笙准备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漏在君临风的面前,但是现在却是非常时期,只能这样做了。 将袖中所有的暗器都扔进弩箭最底端的一道沟壑中,随即便将其对着眼前的人。 “云琉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 君临风不满的看着眼前手里东西,目光眯起打量着。 虽然他不曾上过战场,但是想来这个家伙定是她设计的兵器不错,那么只要他好好的记住它的样子,回去为自己的军队做一个也不错。 云琉雅冷哼一声,看着君临风探究的目光,心中腾腾的升起怒火,前世中,就是这样的一个设计让他的军队的战斗力大幅度升高,最后才有了逼宫的资本。 而手中的这一把弩,绝对是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竟然又让他看在了眼里。 “君临风,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别窥觑!” 云琉雅怒声道。握住弓弩的手晃了几下,随即手放在扳机上,将它抬起,使得木质的圆筒靠近自己的眼睛。 第七百八十二章 脱离险境 第七百八十二章 脱离险境 整个动作间,云琉雅有意的将弓弩的身子遮挡,让它躲避君临风的窥视。 “哈哈,云琉雅,你不会告诉本王这个是你做的吧。”君临风大笑几声,丝毫不将眼前的东西和人看在眼里。 云琉雅不做声,只是依旧伺机晃动手中的兵器,让暗器在里面混合的更加均匀。 云琉雅这般直接的无视掉自己,君临风大喝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无情的砸出去。 “云琉雅,你别高兴的太早,看你没有箭,要怎么胜我!” 话音未落,突然间,一记银色在弓弩中发出,君临风身后的一名侍卫应声倒地,汩汩的鲜血流出,恰好在胸口的位置。 君临风攥了攥拳头,该死,云琉雅什么时候学会了用兵器的! “你们都上,抓住他本王重重有赏!” 身边侍卫的倒地彻底打散了君临风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不顾一切的对着身后大声的吩咐道。 身后的众人得了命令,再一次大步的往云琉雅的方向袭来。 云琉雅同时按下手中弓弩柄上的几个按钮,又是几记银色划破空气朝着众人的方向赶去。 君临风的手下一时间就像一盘散沙,四散的往外四周逃去。 赫连慕瑾跟在云琉雅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心中不住的发出几句赞叹。果然是古族的后羿。 君临风看着节节败退的众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抓住一个正在往后撤退的侍卫,大声的怒斥道。 “主子,那东西太厉害,我们……” 不等说完,又是一记暗器打在了腿上,那人哀戚一声便倒了下去。 云琉雅手上的东西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随着她的方向和动作总是能够准确无误大的锁定目标。 云琉雅满意的看着眼前众人的反应,很明显,她手中的家伙还是有些威力的。但是因为沟道太过繁琐复杂,所以让她将暗器放进去时不得不轻轻的摇晃以使他们完整的分散在四周。 “君临风,你也要试一试吗?” 几番射击下来,虽然弓弩经过改造之后很省力,但是要想将眼前的中国男子击退,还是用尽了她不少的力气,现在已经有些气喘起来。 更重要的是,虽然经过他的改进弩箭使用暗器做武器并不时不无可能,但经过这几番的混战,暗器也不多了。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君临风冷笑一声,手心中却是已经出了一把冷汗。 “云琉雅,你有什么本事就都放出来吧,我不怕你!” 说着,执起手中的长剑,大步的往她的方向赶去,长剑就要刺到她的胸口。 云琉雅将弩箭同样抵在他的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君临风,你找死!” 扣动手中的扳机,云琉雅同样的往后退了几步,一枚银色的箭头刺入了君临风的左肩处汩汩的血液从伤口的位置流出。 “雅儿,我们走!” 觉察到了云琉雅此刻手中的兵器不足,赫连慕瑾抓起云琉雅不由分说的运起轻功往山外的方向赶去。 因为身后的众人大多受了伤,所以此刻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没有人敢上去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激烈的打斗中,云琉雅身上的白色大氅早已经染上了斑斑的血迹,看着此刻用轻功带着自己离开的赫连慕瑾 ,云琉雅张开眼睛,不可思议的 看着他,“慕谨……” 话音刚落,却看见赫连慕瑾已经带着她落到了地上,正欲开口,银色的面具却先行掉下来,一股浓血从赫连慕瑾的口中吐出。 “慕瑾!” 云琉雅下的大叫一声。看了一眼周围,此刻离云府已经不远了。 咬咬牙,替他将嘴角残留的血液拭去,“走,我带你回云府!” 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赫连慕瑾背在了肩上,艰难的往云府的方向走去。 云府内,秦天佑依然冷冷的站在石桌旁盯着门口的方向,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眼中的冷意逐渐的被焦急所替代。 终于,秦天佑紧盯的方向终于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身上披着一个白色的大氅,几点猩红在上面格外的扎眼。 她的旁边还带着一个白衣的男子,男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难掩住那绝色的容颜。 瞬间有些失神,随即大步的走向前去。“云琉雅!”怒声的吼道,却在看到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之后瞬间被一抹柔情所替代。 “你没事儿吧?”往前走了一步要将她扶住。 “天佑……” 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抬头看时正看到云府的大门,眸中划过一抹惊喜,“我们回来了!” 看了一眼天佑,随即又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赫连慕瑾,“好,我们到家了。” “天佑,帮我去收拾一间房间,这个有机会再给你解释。”云琉雅迟疑了一下,还是对着秦天佑说道。 自从那次被安九质问之后,云琉雅便有意的注意她与秦天佑的距离,也不愿意像之前那样用对他的无视来伤害他的心。 自从那次之后,云琉雅努力的想要避开与他当单独的相处。 来不及与他解释那么多,云琉雅只好先将他支开。 “可,云琉雅……” 秦天佑担忧的上下看了她一眼,白色大氅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一些,但依旧能反映出那时候会是有多么的危险。 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虽然他没有带着银色的面具,但是应该就是刘铁匠说的银面男子不错了。 隐隐约约间,他竟有些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一样。 “天佑,我没事儿,你快去吧 ,辛苦你了。” 见秦天佑上下打量的目光,云琉雅有些心虚的催促道。 一来她害怕秦天佑会认出赫连慕瑾的身份,而来害怕他会突然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 摇了摇头,这样一个绝色的男子如果真的见过的话应该不会忘记才对,或许是自己记错。 原本他想留下来检查一下云琉雅的伤势,但是拗不过她的几番坚持,还是进了府上去收拾房间。 第七百八十三章 回到云府 第七百八十三章 回到云府 云府内,等着云琉雅回来的不仅仅是秦天佑一个人,还有白素他们。 宁国公的身体状态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宁国公为了保证云琉雅身边有足够多的人,这才将白素又给赶回了云府。 “啊!” 秦天佑刚离开,白素正欲到门口看一下自家小姐有没有回来,却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名十五六的小姑娘扶着一个一个白衣男子,虽然男子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那眉眼间依旧是一张倾城绝世的脸,宛若一个受难于人间的天仙。 而女子娇小的身上衣物有些凌乱,就连精致的发髻也在此刻的头上摇摇欲坠。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他竟然在这两个相互搀扶的人身上看到了一丝的熟悉,眉眼间竟有几分的相似。 循声望去,云琉雅正看到白素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素素!” 有些不郁的叫了一声,白素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你怎么了?”大步的走上前去扶住她身边的男子。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云琉雅指了指前面正在往别院中走去的秦天佑,“我们跟上他。” “啊?” 白素略一迟疑,看了一眼前面的秦天佑,犹豫了几下还是跟了上去。 刚刚从里面与他相对着出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白素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如果可以,她可不愿意去招惹那个男人。 云琉雅摊开手中的纸,纸上所花正是她今日所用弓弩的图纸。 因为提前在君临风的面前亮了像,况且亲身的使用中自己也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她要重新的改造一番才是。 这样想着,手中的狼毫对着眼前的图纸轻轻的勾勒起来。 可手中的笔越是用力,云琉雅的心就越是烦躁。 赫连慕瑾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话好像没有一丝有破绽的地方,可越是这样,云琉雅便觉得越发的不可思议。 在心底里还是拒绝承认赫连慕瑾的,只因为这些在她的印象中都太过匪夷所思。她怎么会是古族的人? 伸出双手,模仿者赫连慕瑾出招时候的姿势,云琉雅却没有觉得周围有丝毫的异样。’ 身边的赫连慕瑾还在沉睡,她不知道他所说的巨大力量是什么,但是从她看到的赫连慕瑾的本事来看,能让他成为是巨大力量的绝对不容小觑才对。 云琉雅也不知道赫连慕瑾是用了多大的代价来救她出来。她知道,赫连慕瑾承受的越多,就越说明他的话是真的。 想起之前咋未央宫,想起今天他说的话,云琉雅心里莫名的感到一股烦躁和失落。 “雅儿……” 正在她烦躁的在纸上画着墨点的时候,耳边颤来一声清脆的男声。只是仔细听来还带着几丝的沙哑。 抬头一看,正看见赫连慕瑾斜躺在床沿上,看着自己的样失神的样子,嘴角挂着淡笑。 “嗯?”下意识的哼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眼神,云琉雅坐在他的身边,“怎么了,感觉好些了吗?” 她不怎么了解赫连慕瑾现在的痛苦,所以只好这么问。 嘴角轻勾,赫连慕瑾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笑,只是异色的双瞳逐渐变得更加朦胧起来。 “我没事儿。”自从她走了以后,赫连慕瑾没想过自己还会这样笑。 点点头,云琉雅回头将花青做的莲子粥端了过来。 “慕瑾,你先喝了它。”说着,将碗递到他的嘴边,喂他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赫连慕瑾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不用,但是看着眼前女孩这般纯真的眼神他开不了口,只能任由女孩在自己的嘴边动作着,配合着她的动作。 看到他这般乖巧的样子,云琉雅嘴角挂起一抹淡笑。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云家的大小姐,也是云家的家主。”定了定神,云琉雅还是开口说道。 “我知道。”赫连慕瑾如实的回答,好像再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微微错愕一下,她还以为赫连慕瑾会说很多劝她的话,不过这样也好,随即再一次开口。 “你知道的,我现在对古族人的身份还有些疑惑,或许你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好好的想一想,所以,在我想清楚之前不要外传好吗?”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打包票一点儿的好。 赫连慕瑾点点头,他怎么会外传?古族人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只有逃亡和恐惧,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愿意让她去知道这一切? “雅儿,你放心。” “嗯,好。” 就在云琉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小姐,你在吗?”白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敲着房间里的门。 云琉雅起身,开门正看见往房间里扒看的白素,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一记板栗敲在她的头上。 “喂喂,素素,注意注意,口水流下来了。”云琉雅不由得调戏道。 这个丫头,从刚刚一进门就盯着赫连慕瑾的脸不放,这会儿倒好,小姐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呢就要往里面看,还想不想嫁人了? 白素挠了挠头,白嫩的脸上染过一抹异色。 “小姐。”撅着嘴,有些不满的看着云琉雅,“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们需要人照顾吗?青姐姐说你们在聊些很重要的内容,小姐你看看你身上的样子。” 白素指了指云琉雅身上的样子,因为刚刚一进门云琉雅便叫秦天佑和白素出了门去,只留下赫连慕瑾和自己两个人在,中间除了花青递来一碗粥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来过,云琉雅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狼狈样子。 有些尴尬的对着白素笑了笑,“好了,素素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就是嘛,我们家素素怎么会是花痴呢?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哄了白素几句,云琉雅又回到屋子里,与赫连慕瑾相视点了点头,便跟着白素出了房间。 第七百八十四章 赫连慕瑾道别 第七百八十四章 赫连慕瑾道别 明明不过相识只有一天而已,云琉雅和赫连慕瑾之间已然形成了另一种默契,只是一个眼神和动作便能在对方的眼里读出信息。 云琉雅转身跟着白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她不知道身后那个盯着自己远去的男人,双瞳中的雾气会越来越重,竟会是如此的哀伤。 “小姐,那位公子真的不需要人照顾吗?” 白素跟在云琉雅的身后,依旧掩饰不住自己好奇心,叽叽喳喳的问道。 云琉雅淡然一笑,“素素,我们都没有受伤,你就不用担心了。” 白素的问题已经明显的超出了她应该管辖的范围,但是云琉雅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于她。 毕竟,自家的丫鬟会有这样的脾性也是自己的惯的,更何况,她也从来都没有把白素当做丫鬟看待。 “外祖父那边怎么样?” 云琉雅这才想起白素先前的任务,为了将话题从赫连慕瑾身上移开,云琉雅问道。 “嗯,老爷身体已经好多了,夫人身体也一直稳定。夫人还说,想要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呢。” 白素还在担忧着云琉雅伤势的问题,此刻被问及宁国公的伤势,她也如实的答道。 夜色很深,云琉雅疲惫的躺在榻上,脑海中不断的想象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久久不能入眠。 然而,偌大云府,像他一样失眠的又岂会是在少数? 秦天佑翻来覆去,依旧没有困意,转身出来房间,仰望着这冬日的星空偶一个人发呆。 云琉雅与那个男人的动作依旧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虽然明知道他们没有什么,但心里却依旧存在难以言说的痛苦。 如果今天在玉林山陪着她的是自己,一起回来的会不会是自己。 然而,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的如果? 时间过的很快,君临风受伤之后回到府中却是安稳的很。经过几天的修整,云琉雅也终于将自己的杰作打点好了。少了一些笨重,多了一些灵活。 云琉雅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铁匠铺,却碍不住秦天佑的威逼利诱,最后还是在秦天佑的陪同下去了铁匠铺。 夜色渐再一次渐渐的升起,不过一天的时间,刘铁匠已经将这样品打造了出来,而相比于拿到上一个版本的兵器,不过用了两天的时间。 装进几个暗器和箭,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射去。粗壮的大树上瞬间摆成了一排的兵器,镶嵌进树干中,白色与棕色交相辉映,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云琉雅满意的点点头,想象着不久后的将来君临风死在这个弓弩下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感。 “不错,你确实很有天分。” 不知何时,赫连慕瑾已经站在身后,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看着把玩着手中兵器的云琉雅。 云琉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收起刚才的诡异的笑容,转而换上一抹让人舒心的淡笑。 “慕瑾,你好些了吗?” 除了刚来的那一天与赫连慕瑾接触的多了些以外,云琉雅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个哥哥有过多的接触。 “好多了。”赫连慕瑾如实的答道,背手而立,一只手放在腹前掐算着,“有些日子了。”微叹一口气,赫连慕瑾说道。 “嗯?” 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云琉雅抬头问道。 “没,你现在还不知道。”赫连慕瑾摇摇头,对着云琉雅说,“我还有事情要解决,等会儿就走。” 对于赫连慕瑾的回答云琉雅并没有多大的奇怪,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实际上云琉雅并没有对眼前的这个哥哥有过多的了解。 所有他不想说的话就都用“时机未到”四个字来回答了,而对于他的事情,云琉雅也从来都没有过问,只是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这就够了。 点点头,云琉雅将手中的兵器收起来,“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我去找安九。” 云琉雅说着就要往安九的院子方向赶去,反正她知道安九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休息。 赫连慕瑾拦住要离开的云琉雅,淡然一笑,“不用,我不过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说着,手中已然多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和一件斗篷。 斗篷也是白色的,恰好遮住了他的一头白发。绝世的容颜好身姿再一次被包裹起来,云琉雅对这样的装束并不陌生。 “嗯,那你注意安全。”她想帮忙,却不知道该如何帮起,只好嘱咐道。 “自然。” 声音逐渐变得飘渺,赫连慕瑾已然腾空而起,踩着京城林立的房顶驾空而去。 勤王府内,用一块青色的布将受伤的手臂吊在胸前,看着不远处一棵正在盛开的梅花,胸口莫名的涌起一股怒意。 “就连你也在嘲笑本王是吗?” 用力朝着树踢去,脚尖却传来一阵的酸疼,不但没有发泄出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觉得烦躁起来,大力的扭动着自己,肩处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 想起那日云琉雅的话他就一阵的恼火,他哪里比不上君临笙? 又哪里比不上她身边的那个男子? 可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横眉竖眼而对别的男人那么温柔?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还一度的差点儿要相信云琉雅喜欢他!愿意答应嫁给他! 该死,该死的云琉雅。 “来人!” 大声的叫喊一声,从梅树的身边走了出来,脚尖依旧传来阵阵的疼痛,让他感觉到一阵的恼意。 “属下在!” 很快,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就出现在了君临风的面前。 君临风的手臂被吊着,脸上恨恨的表情让人觉得煞是恐怖,侍卫不由的低下头去。 如果外界的传闻都是说五皇子温润如玉,那么他们的这些兄弟则是最了解五皇子的人了。所有的凶狠手段都在他的手里被玩儿淋漓尽致,所以当他们便对温润的王爷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恐惧。 “上次去云林山的那些人都好了吗?”君临风不满的问道。 上次的派去了差不多有百号人,却连一个云琉雅这样的弱女子都没有抓到,他怎么能不气愤? 第七百八十五章 粮仓起火 第七百八十五章 粮仓起火 “这……”侍卫面露难色,“回禀王爷,那些人都还没好。”咬了咬牙,只好继续说道。 “饭桶!” 君临风大骂一声,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想就连自己只是伤了手臂现在还在养伤状态。 “属下知罪!” 闻言,那本拱手作揖的侍卫跪下身去,对着君临风求饶道。 君临风摆了摆手,做王爷这么久了,身前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跪着让他已经厌烦了,他想要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跪在他的身前,无论是宁国公还是其他的皇子。 “去找几个高手,今天晚上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去围剿云府。” 君临风咬咬牙恨恨的说道,连一个小小的云琉雅都征服不了,他又要怎么去征服楚国?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冷声对着眼前的男人命令道,“云府中有高手在,不要上次那样的饭桶!” 经过两日的修整,云琉雅应该已经从最初的警惕逐渐的放松下来。 更何况上一次她得了那么大的胜利,相比必定是骄兵必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出手都是较为明智的选择。 君临风将所有的算盘都打的清楚,却唯独忘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深夜,君临风在院子中清点着此去云府的人数,突然,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不顾君临风越来愈黑的脸色,径直的跪在他的身前。 “报!王爷,粮仓那边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君临风大骇,京城的冬天对于粮草的要求是最为苛刻的时候,这个时候粮草出了问题,无疑是在告诉他士兵全军覆没一样严重。 地上的男子身形微微晃动,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形中回过身来,又被王爷这般训斥,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王爷,六殿下的士兵抢了我们的粮草,还……还放火……” 不等士兵说完,就见君临风将身边的众人撇下,自顾的朝着马棚的方向奔去。 君临安! 京城的街道上空旷一片,君临风骑着马在街上飞驰着,他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北一带,而此刻正值北风,若是放火,顺着风势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正深,红通通的火光在此刻照亮了城北的半片天,等到君临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士兵们在将领的带领下正坐着补救措施,无奈火力太大,再加上一直都没停的风,不论这群人怎样扑都是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 君临风翻身下马,走到将领的面前将腰间的兵符拿下来,直对着将领的眼前。将领微微一愣之后俯下身去对着君临风行李。 他更喜欢运筹于违章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霸气和霸气,所以他很少会亲自来到兵营里,如果不是今天粮草出了问题,恐怕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刚才突然来了一队人马将粮草说要搬运粮草给云州那边做支援,属下觉得不对便拦住了,可是他们却拿出了一块令牌说是王爷让的。属下想着要先通知王爷一声,可是他们说延误了军情要拿属下用军法处置,这才不得已让他们搬运了粮食。” “可是属下越来越觉得不对,就对着一名士兵搜身,却摸出了这个,所以属下想这肯定是六殿下的人,正要带人去阻止,却发现他们分工很明确,刚装上马车就走的很远。而剩下的粮草,他们装不开的就一把火烧了,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说着往身后指了指。 “属下忙着灭火,也没来及去追他们,还请王爷饶命!” 说着,那将领已经再次跪了下去。 其实他说的话也是有假的,若不是当时他们只顾着自己在一旁喝酒玩乐,又怎么会被六皇子的人抢了粮草去? 那些人原本就未曾出示所谓的令牌他就答应让他搬运粮草了。 至于后来他们身份的曝光,也是因为有一名士兵不小心掉了自己的铜牌。 君临风反复的看着手中的牌子,不大不小的铜牌上是一个士兵的编号,为铜牌的背面却是印了一个安字,显然,这个人除了君临安还会有谁? 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拳头,看着这滔天的大火,怒意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尽最大全力拯救最多的粮草,本王可算你将功赎罪!”君临风咬着牙说道。 虽然他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有一部分内容是在撒谎,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首要的任务是先灭掉火再说。 实际上,能够留下来被君临安烧的粮草定是一些不好搬运的东西,君临风要他们救下粮草,与救火何异呢? 这几日的天气向来干燥,稍微一阵风便能将火势变大。君临风看着越来越大的火,通红的火光映的他的双颊通红,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双脸越发的变得狰狞。 勤王府内,若干高手静等在院子里等着君临风的回归带他们去围剿云府。 前几天玉林山下的事情他们已经听说了,那银面男子出神入化的本领更是在勤王府内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当他们知道自己要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都是有不愿的。 可是纵然这样,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只好硬着头皮上。可是突然间主子驾马远去,只留下一群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不用于君临风的着急,众人却是觉得有些激动。 毕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完成任务。 君临风还在城北大声的指挥着众人灭火,终于,在烧了两个刻钟之后火势逐渐的被控制了下来。 君临风紧咬着牙,身体不自然的发着抖,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后怕中,又像是因为恨意而难以自制。 不远处,看着那漫天的红色逐渐的变小,君临安坐在马背上欣赏着这里的一切。 “穆先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将火扑灭了。” 君临安对着身边的男子道,眼里一片的佩服。 穆先生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言。 君临风不会想到,无意间掉落的铜牌也好,还是这场火也罢,都是君临安计策中共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吸引他的到来。 而吸引他到来的目的,君临安也不知道。 第七百八十六章 攻向六皇子 第七百八十六章 攻向六皇子 在干燥的冬季,在呼呼的北风下,大火对于一个军队的打击是致命的,直到深夜,大火才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君临风满目通红的看着眼前的大火越烧越旺,直到随后被扑灭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浑身微微颤抖着,交待了几句后便踏上马去。 “来人!” 未等进了王府的大门,君临风就大声的喝道。随手的将手中的缰绳扔在一边,大步的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王爷,现在情况难测,莫不可激动,乱了大谋啊!” 听到门外的喊声,一名神色匆匆的朝臣从大堂里出来,不顾一切的拦住此刻怒气冲冲的君临风说道。 他半夜醒来也听说了君临风粮库走水的事情,这才连夜感到勤王府,就是为了能在王爷冲动之前拦住他。 不过看现在的这个样子好像已经晚了。 君临风瞪了一眼来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那你说,本王现在应该怎么做?” 怒意从胸口传来,他已经很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一些。 那人颤颤巍巍的看着他,“王,王爷。” 可未等他把话说完,身子却已经被君临风扔了出去。 “本王就是要让始作俑者付出该有的代价,让他知道我君临风不是好欺负的!”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你叫本王如何忍?”听到身后的人还在一直聒噪,君临风猛地转过头来,怒瞪着眼前的人大喝一声 “我忍不了!” “来人,将本王的密信分派给各个将领,务必连夜送达,不得有误!”很快,君临风从书房内走出,将手中的数十封密信交到侍卫手中。 在君临安处受到了如此的奇耻大辱,君临风再也没有余力顾及远在云州的君临笙,集合所有的兵力往六皇子攻去。 一时间,京城四周再一次战火连天。 云州城内,君临笙正在营帐中分析着周边的形式。探子来报,集聚在云州城的兵力骤减。 长剑摆放在书桌旁,君临笙紧盯着手中的地图。 云州四面环山,易守不易攻,正因为这样他才决定按兵不动,只等着耗得对方的士兵粮草匮乏,军心不稳。可是眼下的情况,却要比他想象的要快了一些。 半晌,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嘴角轻勾展开一抹淡笑,对着身后的青侍和玄卫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青侍正在走神,突然听到君临风的问话微微一愣,四处打量,在看看身边的哥哥,正一副蹙眉沉思的模样。 “嗯?主子,你在说什么?” 脸色一窘,青侍低下头去努力的回想起刚才君临笙的话,身边的玄卫却是先开了口。 “主子,属下以为,敌人突然撤兵,恐疑有诈。”玄卫紧蹙着双眉满是担忧的说道,一脸沉重的看着君临笙。 君临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声线柔缓的展开,“那前几天假情报泄漏,同样的没有多余动作。小打小闹一直不断,虽然看起来敌方依旧十分的强势,可是这一切,却似乎都没有太大的计划和目的性。” 君临笙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分析说明,尔后看着身后的玄卫。 玄卫依旧紧蹙着眉头,听着君临笙的分析,逐渐的思索起这整个事件的过程起来。 “主子,你是说,不是他们战术的问题,而是敌人对这边攻势一直都没有太过于热衷?” 不等玄卫开口,青侍却是先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经过自己的努力回想再加上刚才两个人的谈话,青侍终于将刚刚断片的内容回忆起来个大概,见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敌人一直都蠢蠢欲动却又不主动出击,时间过于长久必然会引起人的怀疑。 更何况城外是三个皇子的人马,而他们征讨自家主子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皇位。 君临笙在云州有一个人,但是他的敌人却是有三个,皇位的最终位置只能有一个,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起了内斗也说不定。 君临笙哈哈一笑,“就你小子鬼主意多。点点头,知道青侍与他所想的一样。 “可是,可是三位殿下既然决定了要联合起来,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呢?” 玄卫不解的问道,长时间的共同作战已经让三个人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一句话,三个人便可以明白对方的想法,比如现在。 玄卫向来行事谨慎,所以就算现在各路皇子割据一方,他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称呼,称各位皇子为殿下。 君临笙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谨慎懂事儿微微觉得有些心疼起来。 不过随即也就了然,性格使然,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玄组交由他打理。 想起他的问题,他叹一口气,对于眼下情况的原因他也能猜得到大概,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现在京城他的支持者中也就她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她这样的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去做这些要用多大的力气啊。 站定不再说话,君临笙再一次紧盯着眼下的地图,可是却未曾看进去半分。 心中染上一股难以诉说的味道,这样的云琉雅这般对他,他是不是应该开心? 青侍并没有发先君临笙的异样,堆着笑看着眼前的两人,讨喜的说道:“诺,哥,你也不看京城里有谁?” 因为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间稍微长一些,所以青侍清楚后她的能力,对于她也是有无比的信心。 只是青侍和君临笙自以为看透,却从来不曾想到云琉雅在这之间不过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而真正的功臣却是另有欺人。 随着青侍话音的落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越发的尴尬起来。君临笙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地图,再怎么粗心大条的青侍也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缄口不言,像哥哥一样静静的站在营帐里。 在烛光的照映下,三个人的影子照到身后的墙壁上,被拉的很长。 “王爷!” 就在三个人沉默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第七百八十七章 劝告,不可再犹豫 第七百八十七章 劝告,不可再犹豫 君临笙微微一滞,随即将她带了进来。 女子身着夜行衣,长发被束起,妖娆的身段被掩在肥硕的衣服内,如果不是之前知道,根本就认不出这是一名女子。 君临笙很快的收起方才还带着失落的神情,挺了挺腰板,让他本就脱俗的容颜看起来更加的带了几丝的威严,俨然流露出了王者的气息。 “怎么了?” 红妃向前一步,将手中的信交给了君临笙,“王爷,京城来的信。” 快速的撕开信封,那熟悉的清秀笔迹映入眼帘。 “这……”眼中先是划过一抹惊喜,随后便是了然一切的淡定。 云琉雅的来信所言正是现在君临风粮草被抢被烧,正与六皇子大肆开战的消息。 大皇子君临沂早已经被软禁,其势力又被六皇子所霸占。原本在几个皇子中竞争力最弱的两个皇子合并一个,已然形成了可以与君临风和君临笙抗衡的力量。 三足鼎立之下,这场争夺必定还会坚持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好了,君临风和君临安开展,获利的那一方定然是君临笙。 做了这一切,云琉雅到底是要付出多大的艰辛?隐隐中,心房的位置更加的心疼起来。 对着红妃随意的摆了摆手,就要将她赶回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而,红妃却并没有像君临笙说的那样就这样退下,一直站在原地,知道君临笙面带疑色的抬起头来。 “怎么了?” “王爷。”红妃一拱手,随后开口:“王爷,虽然现在城外的局势稳定,但是军内却是存在太大的隐患。现在军心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虽然目前不足以撼动大局,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王爷还请三思啊。” 红妃没有明说,只是提点一句让君临声自己的来想。 淡定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许久才缓缓开口:“依你之见,该如何?” “依属下之见,现如今战情稳定,正是可以安定内部的最好机会,王爷,万万不可手软,不能再犹豫了。”红妃劝道,眼睛里已经带了几分的急切。 与红妃四目相对,君临笙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这一切我自会处理。” 红妃所说的道理,君临笙自然明白,从他发现余子秋是内鬼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犹豫。 虽然余子秋一而再的在他的军营里扰乱军心,但是君临笙却还是愿意再而三的给他机会改正。 他相信余子秋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愿意。但那是结果却是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君临笙一颗热枕的心也逐渐冷却。 “余子秋……” 红妃走后,君临笙的口中呢喃着余子秋的名字,纠结的表情中带了几分的心痛。 红妃说的道理他不时不懂,只是要真正的下了决心还是要给自己一些理由,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青侍咬了咬牙,看着主子犹豫不决的样子,愤愤的说道:“余子秋这些天在军队里搞的鬼已经够多了,主子,她说的对,我们不能再拖了。” 君临笙叹了一口气,尔后再看向玄卫。 玄卫一直低头蹙眉并不出声,一张清秀的娃娃脸一直紧绷着,淡然的目光中却带了几丝难掩的寒意。 如果说对余子秋的讨厌,玄卫是最有资格的。 毕竟他们是情敌,只是背后捅人刀子不时玄卫的风格,他不想将这件事夹杂进自己的个人情感,所以他索性保持着沉默。 君临笙叹了一口气,君临笙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也是在对自己强调。 “再等等吧,最后一次。” 变了的人心终究是追不回来的,与其这样耗着,或许主动的去寻结果反而更合适一些。 然而,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喝着酒的余子秋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而这几天是他最后的机会。 虽然君临笙在军中的威望颇高,而自己在军中人微言轻,但经过他一连十几天的不懈努力,依旧是得到了可喜的成绩,现在军中已经有不少的人对君临笙已经起了别样的心思。 “将军,你说王爷为什么还是很不答应主战啊,这样下去,我,我也是受不了!” 经过与余子秋几天的接触,之前的那位千夫长已然变成了余子秋的心腹。 虽然在军中职位不大,却是有不少人愿意巴结他,所以,他对于眼前的这个给予了自己这种殊荣的男人很是尊崇。 余子秋只是淡然一笑,似乎早就没有了前几天的愤愤不平,“有酒有肉 ,谁愿意出去打仗?见得多了,也就怕打了吧。” 余子秋嘲讽道,直言君临笙是一个懦夫,正是看中了身边的人不会出卖自己才这么说。 千夫长恨恨的低下头,为余子秋盛满酒,叹了一口气,“这云州里的生活这么好,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对于百姓那也不错。” 说话间,神情中带了几分的憧憬。却被身边的一声冷笑打破。 “余将军,你笑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的确不错,但是凤王爷又岂会是安于在云州做一方诸侯的人?他的目光,远不会是云州这么简单。” 余子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好像刚刚千夫长的话是一件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啊?”千夫长吃了一惊,随即却有看开了起来。“这不是很正常吗?谁不把眼界往高里放啊,想当皇帝也很正常,只是现在一直窝在云州,看他怎么当皇帝?” 千夫长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却是有些嘲笑君临笙起来。 “等到兵强马壮,再打回京城,这一切不就够了?至于云州,到时候可有可无对他来说就都无用咯。” 余子秋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掷在桌子上,摇摇头,头头是道的分析说。 千夫长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王爷会有这样的想法,双手有些颤抖的抓住余子秋,惊恐的说道,“那,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一切根基都在云州,君临笙若是放弃云州,无疑等于让他和家人分开。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里落入到其他皇子的手里,到时候必定是家破人亡的惨状。 第七百八十八章 谣言,放弃云州 第七百八十八章 谣言,放弃云州 因为太过惊讶,他忘记了去与余子秋之前的话相照应。其实这样说,也是余子秋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忽地心生一计。 君临笙之所以会安心的将军队驻扎的云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云州城内民心所向,是他发展一切必不可少的因素。 但如果在此时传出君临笙想要放弃云州的消息无疑会将他的这种优势打破,而君临笙的迟迟不迎战的状态恰好可以用来大做文章。 看着千夫长怅然若失的离去,余子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云州城内的茶坊间突然传出了一条消息,消息称凤王爷收复云州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增长自己的实力,所以纵然现在云州大敌逼近,君临笙也不做任何的动作。 一旦一切有了结果,到时候大军直挥京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喂,老板,你说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听着茶坊的老板在与另一桌侃侃而谈,一名清秀的男子在他的身后问道,男子身材挺直,长相俊美,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而他身边坐着一名女子,身材匀称,皮肤细腻,一双桃花眼直直的要勾人心魄。 老板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消息,原本有些不悦的想要回应,但是看到这两个人之后却是比可口,讨好谄媚的将点心递到两位的桌子上。 “二位有所不知,别的不敢说,但是这云州城里的消息没有我不清楚的,这事情可是我从军中打探来的,错不了。” 男子目光一沉,“想不到凤王爷仪表堂堂,名声震震,竟会做在这种把戏,打这样的算盘!” 将手中茶杯大力的往桌子上一摔,滚烫的茶水顺着杯沿流下来,滴在自己的手上,他却浑然不知。 随着男子的一声用力,茶坊内的人都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打听着发生的事情,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皆是恨恨的紧握住拳头,一片声讨声四下而起。 老板套头叹了一口气,“唉,可不是呢,算了,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算咯,算咯。” 眼看这里的人越聚越多,老板也有些担忧起来,毕竟这种诋毁人的事情老板做起来很有风险。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本店皆有免费的点心奉上。” 闻言,众人大都明白了老板的苦衷,乖顺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即使表面上不说,但私下里也忍不住要议论。 “余子秋,你这招还真是高明。” 许涵媛端起手中的茶杯,露出一小截如果碧藕似的小臂,将茶杯放在鼻前,感叹的说道。 余子秋,也就是刚才主动问起老板的男子只是呵呵一笑,随即将方才震出的茶水擦干净。 “时间不多了,这都是他逼得而已。”这个他,余子秋显是指的君临笙。 “余子秋,谁成了你的敌人一定很可怕。” 许涵媛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柔声的说道,随即话锋突然一转,“如果君临笙知道了怎么办?以他的能力,应该不难查出这是你放出来的消息吧。”收回刚才娇媚的笑容,许涵媛严肃的问道。 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没错,他确实很容易查到是我说的,但是他能做什么呢?”对于君临笙的脾气,余子秋虽然说不上熟透却也是了解的,纵然知道是自己做的,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君临笙看重的事情不多,兄弟间的情谊却是一个。 君临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派余子秋来此。 但是却忘记了,每个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当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那条底线的时候,也正是自觉坟墓的时候。 茶坊间内消息穿的很快,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传到了君临笙的耳朵里。相比于对传言的愤怒,君临笙却更是感到一阵的心凉。 子秋,你真的要这样对本王吗? 青侍涨的脸通红,主子为百姓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还是要遭人这样陷害,他心有不甘。 “主子,这,都是余子秋那个叛徒害的,我们不能再等了!”青侍愤愤的说道。 “阿笙,青侍说的没错,别再犹豫了,要不然……” 秦末夏同样在一边心痛的说道。被人这样误会,还是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儿,秦末夏知道他的心里也一定很不好受。 君临笙背对着他们,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四散在周围的空气中,却也因此让那个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孤独,半晌,才缓缓开口。 “好,末夏,你去把他引开,玄卫,你去召集众人。”回过头来,对着眼前的三个人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展开。 这个计划其实早已经在心中预谋了好久,但是他却没有一天想要用得上,而现在,是时候了。 “子秋。” 正在军中思索着自己的小计谋的余子秋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回过头来,恰好看见秦末夏有些激动的双脸。 虽然不愿意搭理他,但是毕竟现在都还没有撕破脸皮,他还要继续的伪装下去。 “嗯?老秦,怎么了?” 秦末夏大笑几声,“老余啊,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么文静的样子?你不时老想着打仗吗?我也待够了,刚好阿笙叫我们去刺探一下军情,说是明天开战。走,一块去看看。” 说着,已经不由分说的将余子秋推到了大帐的门口。 余子秋本想要拒绝,但是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无奈之下,知道跟着秦末夏的动作,一同出了大帐。 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余子秋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那些。 所有的预感都是有根据的,所有突然的亲也是预谋。余子秋知道,可是却没有办法解决掉这一切,只能跟着眼前的男子,一步步的走向那个圈套。 秦末夏与余子秋并排走着,拳头紧紧的握起,但是想到君临笙的计划,还是压制了下来。 此时此刻,训练场上,君临笙带着一个人和一封书信,正站在众人的面前。 第七百八十九章 揭发,内鬼是余子秋 第七百八十九章 揭发,内鬼是余子秋 “王爷,你今天找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一名将领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几天的传言他也听说了,虽然他信得过君临笙,但是一想到传言中的分析也不时不无道理,看向君临笙的时候也有了些异样。 君临笙扫了一眼众人,一股无形的气势在身上散出,让身边的众人不由的竖起汗毛,只等着君临笙的开口,就连刚才主动挑衅的将军也都低下头去。 “有关内鬼的事情,有着落了。” 许久,等到眼前内的众人都完全安静下来之后,君临笙才淡淡的开口。 相比于君临笙的淡定,周围却是炸开了锅。 内鬼的事情大家都早就听说了,但是苦苦的搜查却始终无果,而现在王爷说有着落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内幕不成? 众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君临笙也不去管他们,一直静静的站着,等着他们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完。 听着众人讨论的声音,君临笙微微点点头,还好,内鬼消息的放出比较及时,并没有在军中扰乱将领们的感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恐慌。 “咦?余将军和秦将军不在,难不成是秦将军?” 终于,有人发现了周围的异常,平时君临笙最信任的两个将军不在,让人不由的一阵猜疑。 “不对,秦将军功夫那么好,带来的兵又都是好种,应该不能是秦将军。” “可是余将军一直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又怎么可能是余将军?” “或许,他们都不是……” 一时间,讨论的声音越来愈剧烈,君临笙轻咳几声,将几封信件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些都是在余子秋身份被发现之后,青侍和玄卫两人所截获的资料,与此同时,在他的房间中也找到了一些信。 传阅着手中的信,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结果,“这……王爷,这是……” “没错,余将军投靠本王,用心不良。”君临笙微眯起眼睛,将里面闪动着的悲伤隐藏的干净。“而这些东西,则是他与他身后的主人传情报时所用。” 军中再一次躁动起来,人们皆是将信将疑。“王爷,你会不会搞错些什么啊?” 不等君临笙开口,君临笙身后的一名男子却是站了出来。 “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可能众人都看到这几日我反复的进出余将军的营帐,他一直在撺掇我说……” 开口的正是那位与余子秋交情甚好的千夫长,实际上,他就是青侍手下青组的青五,当初查到余子秋是内鬼的事情他也有功劳。 自从那一日起,他就被安排到了余子秋的身边做了卧底,而现在,正是作为人证的最佳时机。 人证物证俱在,这一下众人就是想要为余子秋辩解都没有了办法,都是打心底里认证了这一个事实。 “原来,真的是余将军……” “什么余将军,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做王爷的将军?” 看着余子秋被众人声讨,君临笙却是没有丝毫的快感。耳边聒噪的声音越来越大。 “至于余将军所说的出战一事,本王实际上是在等京城的消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只等知己知彼后才战,现在本王在众位将士面前承诺,众位定要养好身体,勤于练功,十日之后开战!” 君临笙说着往后甩了甩袖子,一股上位者的霸气浑然天成。 “至于谣言所传本王要弃云州城于不顾,本王会在日后证明本王的决心!” 众人这才发觉质疑凤王爷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而跟在王爷身边又是多么的正确。 “誓死拥护王爷!” 青五在人前大喝一声,众位将士皆是振臂高呼,声音响彻整个驻扎地,等到余子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狐疑的看了一眼一直与自己在一起的秦末夏,在收到一抹鄙夷之后心中明白了大概。大步的走到君临笙的面前。 “阿笙……” 刚一开口,身后的众人却是先行吵闹了起来。叛徒,内鬼之类的帽子紧紧的扣在他的头上,再看看君临笙手中的信件和身边的千夫长,瞬间明白了大概。 “众位将士,我余子秋不是……” 正欲开口,却已经有人急于向前,只不过被余子秋用武力一下子推开了。原本慌乱的眼神突然便的淡定,眸光微微的闪动着。 “好,我承认,我的确是勤王爷安插在凤王爷身边的内鬼,可是你们……” “子秋,跟我来!” 终于听到余子秋亲口承认,君临笙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原本淡然的目光中闪过一阵的哀伤,心被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转过头去被背对着众人,他想要大吼,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能,他必须要淡定。所以只能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对着余子秋说道。 站在君临笙的身后,余子秋自然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他一直都是懂君临笙的,懂他有多么的珍惜感情,懂他多么的痛恨背叛,懂他对于敌人有多么的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也懂他对于百姓的热枕。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却不能原谅他,并且丝毫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同样的紧攥了几下拳头,厉声道:“好!” “各路将领,将自己的人马带回原位,大家切记好好练功,十日之后,必有一场苦战!” 看着主子和余子秋两个人离开,玄卫只好默默的在身后为其断后。 还沉浸在对余子秋的愤愤不平中,一时间忘记了君临笙有关开战的承诺,眼下再次被玄卫提起,众人这才又回过神来。 只是当时余子秋大力主张开展而王爷坚持按兵不动的场景依旧在眼前回放,此刻却只是觉得竟是那么的讽刺。 虽然这样想,但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留半分,各位将领带着自己的士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转身之后玄卫越来越冷的脸色。 等到众人刚一离开,玄卫便急促的转身,不理会身后青侍的叫声,大步的往君临笙的书房中赶去。 对于余子秋,他现在可是没有丝毫的好感。 第七百九十章 质问,为何流放小雲 第七百九十章 质问,为何流放小雲 “子秋。” 君临笙背对着众人,耳朵却是可以灵敏的感觉到余子秋的气息。他来了,而且怒气冲冲的。 君临笙却是没有半分的怒意,面对眼前的场景,他有的只是心痛。心痛他为何都懒得为自己辩解。 余子秋冷哼一声别过头,“君临笙,别叫的那么亲切,你我早就不再是兄弟!” 明明知道君临笙最为心痛的是什么,可是余子秋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往那上面撒盐。 君临笙身子微微一怔,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为什么?” 眼圈有些红,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想哭,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敌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阿笙。” 秦末夏走进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给挡了回去,犹豫了几下,还是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 对于余子秋的背叛,他同君临笙一样是心痛的,同样的想要听余子秋的解释。 玄卫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寒意在周围迸发出,但是看到主子现在的样子,还是冷冷的站在旁边,纵是有再多的愤怒,在君临笙的面前他都是冷静的。 余子秋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嘴唇翁动了几下,却还是一抹冷笑。 “君临笙,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却还好意思来问我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悔意,余子秋反问道。 “告诉你,就凭你的所做所为,你死多少次都不足惜!” 余子秋瞪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知道的最恶毒的词语抛给他。 “你究竟为什么会背叛我,又为什么会投奔了君临风?” 沉浸在悲痛中,君临笙没有听清楚他刚刚说的话,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 自从他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就无时不刻的想要问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余子秋闻言,目光突然变的凛冽起来,抬起双眼怒瞪着君临笙,烟圈逐渐变得猩红。 “你为什么要将小雲赶出楚国!” 余子秋猛然大喝一声,将沉痛中的君临笙喊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盛怒的男子。 房间内的人闻言也都是微微一愣,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君临笙?小雲?赶出楚国? 一头雾水的话在众人耳里听起来莫名其妙,只是在玄卫耳朵里除了莫名其妙外又多了一层的酸意。 果然这一切都跟季流云有关吗? “你,你在说什么?” 许久,君临笙才开口问道,看着眼前盛怒的男子,丝毫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季流云一直在烨城的附近跟着水娘学医,玄卫之前还曾经去找过她,怎么会不在楚国? 想着,目光瞥向一边的玄卫,将他强忍着愤怒的样子看在眼里,隐隐的担忧。 余子秋往前一步,逼近君临笙,双拳紧对着君临笙怒吼。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大家都不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贪图小雲手中的季家军的兵权怎么会好心的将她收留在你的凤王府,又怎么会好心的处处都宠着她!” “小雲不愿意将兵权交给你,你就将她流放到楚国,夺走了她的东西,让她一个小女子流落在外至今生死未卜。君临笙,你好狠毒!” 余子秋越说越激动,不等君临笙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拳打在了还在错愕的君临笙的脸上。 “君临笙,你这个小人!” 绝美的侧脸瞬间因为突然的被打而变得有些红肿,君临笙却像丝毫都没有发觉,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余子秋刚刚所说的话。 余子秋说他对雲儿好只是为了她手上的兵权,雲儿手上有季家军的兵权,他怎么不知道? “余子秋,你还要不要脸了,自己想做叛徒还想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告诉你,季家军这些年都是在西郊我带的,是我愿意将他们交给阿笙的,他们也是自愿跟着阿笙的。我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正欲开口解释,秦末夏却是已经先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检查了君临笙脸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手指着余子秋的鼻子大骂道。 余子秋闻言依旧是冷哼一声,“哼,君临笙给了你多少的好处,就连季将军的人你都敢动,秦末夏,收起你那一套假仁假义的把戏!” 扬言,就要对着两个人再次动手。 “你们都不顾惜小雲,我自己去找!”大骂着,拳头挥舞着往两个人身上打去。 秦末夏哪里被人这么骂过,脑袋一热正欲与他厮打在一起,双手却是被拦住。 玄卫在余子秋出手之前就已经开始动作,赶到时恰好拦住他要打人的样子。 “季流云怎么样,你怎么会知道?” 主子的事情他本不想插手,但是现在关系到季流云。而如果之前他也没权利管,但是现在他早已与她互订终身,他不得不管! 被玄卫紧紧的攥住拳头,余子秋几次想要收回手来却都失败了,感叹什么时候玄卫的功夫变得这么高了,嘴上却丝毫的不服气。 “小雲的事情凭什么要你管,你是她什么人!” “就凭她是我的女人!”玄卫冷声的说道,他很少有这么霸气的时候,却在此刻将自己的霸气展露无疑。 余子秋微怔,随即变得更加的凶狠起来,被玄卫气的猛的用力,将拳头收回来之后就要往他的身上打去。 “玄侍卫,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头了吧!” 玄卫灵巧的躲过他的攻击,再一次将他制服,将他压在地上成一个半跪的姿势。 “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已然从刚才的淡定变得凶狠起来。 余子秋双眼猩红,努力的想要挣脱玄卫,却每一次都只会被制服的更紧。最后索性别过头不说话,只等着能够逃开的时机。 “雲儿在烨城一战的时候受伤,尔后又为了救玄卫被留在水娘那里,更是拜了水娘做师父学医,继承她高深的医术衣钵,这些你不是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她?还说她被流放到楚国之外?” 看着眼前争吵怒骂的二人,君临笙反而平静下来仔细的回想余子秋的话,不解的问道。 当然,他并没有将后来季流云带着水娘到京城给君临溪治病的事情也说出来。 第七百九十一章 真相,余子秋被忽悠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真相,余子秋被忽悠了 终于,嘈杂的房间内安静了下来,余子秋被制服在地上,脑袋里不断的回放着刚刚玄卫和君临笙所说的话。 小雲在烨城跟随水娘学医,听着周围的几个人信誓旦旦的语气,他渐渐的回忆起那段日子来。 想想魅医向来的名声,应该不会同君临笙同流合污才对,原本倔强的目光逐渐的柔和了下来,不过随即却又再一次凶狠起来。 “君临笙,你就别花言巧语了,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余子秋咬着牙,再一次怒瞪着君临笙。 “子秋!”君临笙气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听他这样确凿的语气,应该是受人挑拨了才对,而那人肯定有足够的“证据”,让余子秋不疑有他。 数月前,余子秋整日为季流云音信全无的消息终日买醉,而这个时候,君临风却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二,再给爷来一壶女儿红!” 余子秋满脸因为酒意而变得通红,目光迷离的对着正在跑堂的小二大喊。 很快,浓浓的酒香再次在此处一寸见方的地方飘散而出。余子秋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将酒全部斟满到自己的酒杯中。 “好酒,好酒!” 豪迈的将所有的酒一饮而尽。微眯起目光,一张稚嫩的小女孩的脸走了过来。 “余哥哥,余哥哥……”小女孩撒娇的将手环上他的手臂,细声细气的说道。 余子秋迷离的目光逐渐被柔情所覆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空荡荡的手感却让他的心冷了半截。 “小雲……”口中呢喃出声,再次将手中的酒灌进喉中。 正在此时,一名身穿素色长跑的男子走了进来,单手背在身后,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的在晃动着。 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女子皆是投来艳羡的目光,而男子则是妒意。他却是朝着一个醉鬼的方向走去。 “余将军,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偏偏一个人在此买醉?” 男子毫不见外的在他的面前坐下,执起就被为自己斟了一杯。 带着几丝辛辣的酒水从口中弥漫开来,让他紧紧的蹙了蹙眉,眸中闪过几丝狡黠,却又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余子秋定睛看了一眼来人,一个看起来温润如风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 然而,久经战场的他对于这种明显的示好却没有任何的好感,挥了挥手。 “你走!” 不曾说半句话,却是已经先行下起了逐客令。 男子好像丝毫不在意,并没有如余子秋所要求的那样离开,反而坐的更加的安然。开怀的一笑,温柔的声线渐渐的展开。 “余将军,本王有几件事想找你谈谈。不知道余将军有没有兴趣?” 炽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余子秋,好像在强调事情有多么重要一样。 余子秋依旧摆摆手,为自己灌满酒,“你走!”怒吼一声,周围的目光都往这边投来,他却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 “有关,季姑娘。” 男子依旧淡然的开口,目光盯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而在此刻的余子秋眼里看来却是那样的刺眼。 指责声逐渐在四周响起,余子秋这才认真的打量眼前的男子,他刚刚自称……本王?原本带着醉意的眼神逐渐的消散而去,转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借一步说话。” 不满的看了看因为他的气场而引来的众人,余子秋先行站起了一步,往楼上的包房中走去。 “你想说什么?” 余子秋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明知道他的身份可疑,但是关系到小雲的事情,他不想有半点儿马虎,他不会放掉半分的蛛丝马迹。 男子突然一笑,不管余子秋脸上的冷意,自顾的坐在榻前。 “怎么,你就是这么对本王的?” 余子秋目光一狠,“快说!” 男子丝毫不为余子秋吓到,反而更加自信的一笑,好,既然你这么在乎那个女人,那对于自己来讲更有利。 “余将军,本王是当今五殿下勤王爷君临风,怎么,军中就是这样叫你礼节的吗?” 一改方才的温润,君临风从榻上坐起,手中的折扇一收,大声的喝道。 余子秋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咬了咬牙,还是单膝跪下去。 “末将余子秋,见过勤王爷。” 收到满意的效果,君临风开怀一笑,恢复成刚才温润大方有礼的样子,随即又将他从地上扶起。 “余将军,你我二人日后感情必定更加深厚,你又何必如此客气?” 不理会余子秋恨恨和不屑的眼神,君临风淡笑着说道,却是对于季流云的事情不再提起半分。 余子秋着急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应,自己只好主动的问出。 “不知王爷刚才提到季姑娘……” 提到这里,君临风却是猛然叹了一口气,抬起目光看向远方。 “季家军,都是好兵啊!”自顾感慨的说道。 君临笙远去烨城一战,君临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自然不在少数,对于当时的战况,自然知道的比朝上的其他人要多一些。 季家军的神武和英勇他自然也听在耳里。只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毁掉他! 余子秋不明白此刻君临风提到季家军的意思,目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虽然他终日生活在军营中,但是对于朝堂上皇子之间竞争的险恶他也有所耳闻。 五皇子和三皇子,最终的储君或者皇上只能有一个,也就是说,他与阿笙之间算是敌人的关系。 余子秋对眼前的男人自然不会满意。 “不知王爷此话何意?” 余子秋虽然恭敬,却是警惕的说道。 他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好,不过是喝了一点儿酒而已,还不至于让他的思考能力变慢。 君临风叹了一口气,“季家军是一支好的军队,自然就有人想要得到他。实不相瞒,本王也不例外,只是不屑于用那种下贱的手段,但是有人却是无所谓的。” 第七百九十二章 犹豫,追随勤王爷 第七百九十二章 犹豫,追随勤王爷 君临风故作哀痛的说道,目光划过一丝忧伤,恰好被余子秋看在眼里。 聪明如他,联想起之前君临笙对于季家军的控制,他也逐渐的明白了一丝的端倪。不再有刚才的狂妄和不满,余子秋恭敬的拱手作揖。 “末将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你,你不知道吗?” 君临风闻言,忽地满脸错愕回头看向眼前的男子,不解的问道。 余子秋轻轻摇摇头,心中的疑惑更甚,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君临风的眼神,却已经将自己的疑问展漏无疑。 君临风忽地苦笑一声,低下头去抚弄着手中的折扇。 “也对,也对,你也是先前季将军的部下,又对季姑娘宠爱有加,三皇兄怎么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呢?”君临风低着头,声音小声的说。 余子秋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发现君临笙居然有事情瞒着自己,还与小雲有关,原本清明的双眸逐渐变得有些混沌,担忧有之,愤恨亦有之。 “勤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临风摇摇头,“三皇兄从烨城回来之后,就想要将季将军剩下的不对据为己有,几次向父皇请命,但是父皇说季将军有着自己的兵符,没有兵符,就算是皇上也对季家军没有绝对的控制权。而兵符却不知所踪。” “后来,三皇兄为了寻找持有兵符之人,几次潜入军队与季将军先前的老部下探讨和寻找,最终得到结果知道了就在季将军唯一的女儿季雲手中。三皇兄因为急于想要得到兵权,而季姑娘又始终坚持兵符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不愿意交给三皇兄。” 说着,君临风摇摇头,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 显然,君临风所说的这样他是完全不知道的,而且还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定会问到底。 君临风在房间中踱了几步,尔后继续轻声说:“三皇兄苦苦相求,季姑娘就是不给。想着那兵力是何等的优秀,三皇兄最终还是使了那些不愿意使的手段。” 说完, 目光瞟向余子秋,看到他紧握的双拳之后,君临风微微勾起嘴角,却低着头,用故作悲痛的样子掩盖了过去。 “什么手段!” 余子秋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声音,愤愤的问道。 “他……” 君临风张了张口,犹豫了几下,与余子秋满是怒意的眼神相对,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摇了摇头,悲痛的说道,“他,他趁机会抢了季姑娘的兵符,将季姑娘流放,至今……至今生死不明……” 闻言,余子秋猛然抬起目光,两眼冒火的看着君临风。君临风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面色担忧的看着余子秋。 “余将军,你先别激动,三皇兄没有能把季姑娘赶尽杀绝说明他还是顾及着这些年的感情的,你说对吧。” 君临风急着为君临笙开脱,却更是落实了君临笙为抢得兵权不择手段的事。 半晌,余子秋后退几步,怒意腾腾的升起,不过很快却是又消退了几分。 “不,不会的,阿笙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他也一直把小雲当做妹妹的。” 像是在对君临风说,却又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君临风同样的点点头,“对啊,正是他把季姑娘当做妹妹才没有将她杀掉,只是流放。” 君临风继续重复自己的话,进一步的在余子秋的面前落实君临笙的恶行。 余子秋沉默了下来,不去听君临风的声音,自己独立思考着发生的一切,依旧不相信君临笙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些!” 突然间,他好像找到了事情的突破点,这样绝密的事情,以阿笙的手段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那为什么君临风却会知道。 君临风闻言,微微一怔,眼神划过几丝慌乱,别过头去。 “我,我……”支吾了几声,随即咬了咬牙,紧攥了几下手中的拳头,“余将军,事到如今,本王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 “说实话,本王也对季将军的兵权虎视眈眈,但是却苦于没有线索,后来知道了那是季将军留给季姑娘的衣物之后更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派人密切的监视着。可谁知,谁知本王不敌皇兄,竟让皇兄有机会做了这样的事情!”君临风有些不甘的说道。 余子秋却是更加的怀疑起来,“不知勤王爷,依你的实力,是如何做到能够跟踪君临笙的呢?”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君临风。想要挑拨他和君临笙之间的情谊,没那么简单! 君临风再一次愕然,随后又是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追风阁是本王的组织。” 余子秋这才正视起来,追风阁虽然隐秘,但是常年混溺与江湖的他却是知道的。 以暗杀出名,鲜有人知的是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也是一流。 余子秋这才严肃起来,如果这是追风阁的消息的话,那就没有完全忽视的可能了。 “你有什么证据!”不似于方才的痞样,余子秋厉声的问道。 君临风摇摇头,有些欣赏的看了余子秋一眼。 “果然,余将军不时听信谗言之辈,只是现在谨慎些是好的,但有些事实却是我们无论怎样谨慎都改变不了的。” 说着,君临风从手中拿出两件玉佩,一个是他追风阁主人的身份象征,而另一个……余子秋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另一个玉佩,双手颤抖起来,目光中染上一层浓浓的雾气。很快,凝结成泪珠滴落了下来。 “小雲!” 他悲痛的叫了一声,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怀疑的话,那么在看到这个东西之后便彻底相信了君临风。 这精致小巧的玉佩,除了是小雲随身而带的那个以外,还会有哪个? 片刻的沉痛之后,余子秋的目光中再次染成一抹恨意,君临笙! “勤王爷,末将愿誓死追随王爷,惟愿王爷能帮末将找回季雲!” 余子秋突然跪下身去,信誓旦旦的在君临风的面前说道。 第七百九十三章 想逃?抓住许涵媛 第七百九十三章 想逃?抓住许涵媛 听完余子秋的话,营帐内的人皆是紧紧的攥了攥拳头,这个君临风,竟会做出这般下流无耻的事情,而余子秋竟然上了圈套! “余子秋,和阿笙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为人你还不清楚?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蒙蔽,你还是人吗?”秦末情指着还跪在地上的余子秋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君临笙闻言却是异常的安静,只是站定在原地,许久不曾再说一句话。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的兄弟简单的几句话就被敌人收买了。 无论真相如何,终究是伤透了他的心的。 “子秋,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君临笙背过身去不去看他满是恨意的眼神,冷冷的说道。 语毕,不等他再次开口,君临笙转过头来,直视着还有些不服气的余子秋。 “不管怎么说,叛徒就有叛徒的处置方式,你是知道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凶狠,不容分说的说道。 “来人,将叛将余子秋压倒大牢!” 余子秋被押入大牢,这对正在房间里思索着接近君临笙计策的许涵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一听到消息,她不断呢的在房间中踱着步子,怎么办,她现在还不想死啊。 越想越着急。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大难临头各自飞,余子秋,不是我不救你,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此别过了! 想着,许涵媛便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来。 顾不得金银珠宝,胡乱的将几件简单的衣物装进包袱里便急忙逃出了营帐,栖身在云州城内的一家客栈内。 她还不能死,或许,她对那个主子还有利用价值。 等她到了京城,主子会救她的。许涵媛此刻一个人躺在客栈的榻上,心里不住的打着鼓,没有办法,也只好自己安慰着自己说道。 实际上,她也不能确定那个一直蒙着面的男人会不会救她。 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许涵媛趁着夜色要逃离云州城,却在城门口看见一名身材挺直,面容清秀的女子。 女子的身材掩在黑色的夜行衣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精神。 “于,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许涵媛看清了来人,声音颤抖的问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红妃只是扫了一眼眼前背着包袱的女子,双手环在胸前,缓缓的靠近。 “怎么,韩姑娘真是好兴致,这大晚上的,是好心的要为本姑娘外出才一些红枣和桂圆吗?”红妃也不急于揭穿她要逃跑的实质,反而调笑说。 许涵媛闻言冷笑几声,“哪有,哪有,上次你不时又送回了我的房间里,紫齐知道于姑娘本是学医之人定是不缺那东西,又怎么会拿那个在姑娘面前献丑?”许涵媛手心里已经冒出层层的冷汗,强装淡定的说道。 红妃嗤笑一声,“哦?那韩姑娘这是要去为自己的采购喽?” 好奇的打量着她,忽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定是当时忘记了告诉你,你若是想要我那里有,去我那里拿便好,何必劳烦姑娘亲自外出……” 说着,还对着许涵媛面带歉意的笑了笑。 许涵媛只觉得身上传来一阵冷汗,虽然眼前的女子笑着,她却觉得比这寒风还要冷上了几分。 “没,没……”连忙摆手,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一直重复着。 “那,韩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跟我回营帐吧。你不是喜欢王爷吗?他现在可是等你等的着急呢!” 红妃目光突然一凛,不顾许涵媛花容失色的样貌,抬手将其抓起,翻身上马,径直带着她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京城内,云琉雅依旧按照刘启明的计划,派安九和秦天佑等人密切注视着京城内的动向。 六皇子突然抢劫五皇子的粮草,而君临风在此时恼羞成怒将所有的兵力都用来对付君临安,这突然的变故是她没有想到的。 隐隐约约间,云琉雅好像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是君临安头脑一热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无疑是一件好的消息。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白素将手里的补品给云琉雅端上来。这几天她几乎每日都要工作到深夜,看着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白素不禁有些心疼。 “白素……什么好吃的!” 从白素的声音回过身来,转眼间问道一阵浓浓的香气,云琉雅眼神一亮,往白素手中的碗里看去。 淡黄色的汤水之间,几个通红的小枣在碗中浮动着,白色的帘子像是孩子的皮肤一般光滑,躺在银耳的包裹下,倒是也有一种莲花包裹的姿态。 “你做的?” 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白素,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质疑。 白素一时红了脸,“我……” 梗着脖子支吾的看着小姐,许久,小脸憋得通红,还是败下阵来。 “好啦,好啦,是青姐姐做的……”小声的说道,低下头,双手的食指不断的交叉着,有些尴尬的说道。 云琉雅被眼前白素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安慰的说道,“好啦,我知道素素也是很棒的,你能帮我呈上来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像花青!” 说着,云琉雅对着花青嘟了嘟嘴,挤了挤眼睛,故意的逗弄着她。 “我就是看小姐这几天这么辛苦,所以就拜托青姐姐给小姐做了一碗粥,我又不会啊……” 听到云琉雅这么说,白素这才好受了一些,有些无奈的说道。 随即抬起头来,看小姐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随即咧开嘴。 “小姐小姐,你看你真是的,天天这么累,青姐姐都说最近掉了不少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担忧的说道。 “再这样下去,万一小姐真的成了尼姑,你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或许是终日耳濡目染花青和安九恩爱的缘故,白素最近尤其爱嫁不出去放在嘴边。 “那我要先把你嫁出去!” 云琉雅闻言佯装易愠怒,看着眼前的女子,气冲冲的说道。 第七百九十四章 再遇,赫连慕瑾到云府 第七百九十四章 再遇,赫连慕瑾到云府 “我……”闻言,白素原本带着几分玩味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才不要!” 转过身去,眼前好像又浮现起了那个带着几分羞涩的少年的脸,不等云琉雅回应,白素很快的就跑了出去。 “是时候考虑嫁人了……” 云琉雅正欲叫住她,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男声,云琉雅疑惑的回过头去,正巧对上那满是柔情的异色双瞳,一头银发在身后无风自动的飘着,双足轻点,似是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云琉雅的面前。 “你……” 云琉雅先是诧异,随后脸上划过一阵惊喜,身体不由自主的从位子上坐起,差点儿打翻桌上还滚烫着的银耳莲子羹。 “你怎么来了……慕瑾。” 犹豫了几下,她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赫连慕瑾人仙人一般从云琉雅的房中落下,正好听见她与那丫头的说话,眸中满是调笑的说道。听到云琉雅对自己的称呼,赫连慕瑾首先是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阵的失落,随即却又被一阵暖意所代替。 “怎么,不欢迎?” 说罢,不由分说的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兀自的品尝起那还温热的粥来。 满足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传来,丝毫不在意身边有些尴尬的云琉雅。 “你……” 云琉雅有些微怒,但是想想他的身份也就作罢,只是看着他,尝试了许久还是没能叫出他的名字。 “雅儿。” 吃饱喝足之后,赫连慕瑾回过头来,看着脸上带着几丝粉色的云琉雅,心里感觉一阵大好。 云琉雅微微一愣,随即又换上一副不满的样子。 “干嘛!” 赫连慕瑾也不在乎,随性的呃站起,银发再次飘舞起来,背对着云琉雅,有几丝打在云琉雅的脸上,痒痒的。 “你还是不能接受吗?”沉思了片刻,赫连慕瑾开口问道。 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刚刚云琉雅犹豫了几下依旧没能将哥哥叫出口的样子依旧让他的心里不时很爽。 云琉雅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赫连慕瑾的背面,脸上纠结的表情丝毫不做掩饰。 “慕瑾,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想了几天她也觉得赫连慕瑾丝毫没有骗她的必要,虽然在心里已经承认,但若是让她亲口说出来,却还是没能承认。 赫连慕瑾慕谨转过身来,湛蓝的明眸中有一股异样的神色流淌。流淌到云琉雅的胸口,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忧伤。 “宁姨还好吗?” 赫连慕瑾的声音很轻,云琉雅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奇怪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古族,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眼前这个看起来仍然年幼的少年会有这样的心思。 “娘亲,我还没有去找过她。” 她这才想起当初在山洞的时候,云琉雅曾经说过要向宁婉证实的事情。 “慕瑾,你陪我去看看娘亲吧。” 嘴角轻勾,展开嫣然一笑,灵动的双眸扑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提议说。 赫连慕瑾微微一愣,随即同样的报以俨然一笑,朱唇轻启,院子里无论再怎么凌寒而放的梅花都失了颜色。 “好!” “不可能!” 半个时辰之后,宁婉声音颤抖着说道,手中的茶杯不自然的掉落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娘!”云琉雅立即扶上去,“娘,你别激动。” 宁婉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因为激动,胸口处不自然的起伏着。云琉雅赶紧将她扶到榻上,安抚着她。 宋泠天这么多年在他的心里一直都重重的压在心里,年少的岁月早已不再,宁婉也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却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可以淡然处理所有有关他的事情。 许久,宁婉的呼吸才逐渐的平稳下来。 看着眼前容貌惊人的男子,再看看身边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眉眼间竟然也觉得有几分相像起来。 “这位公子,不知你所说为何。但是雅儿确实是我与云昊天所生。纵然当年我与泠天两情相悦,但绝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还请公子不要这般诋毁我们女儿家的声誉。” 虽然这样想,但是宁婉还是说道,温婉恬静的声音在口中传出,徒增了几分无力。 提到那个名字,虽然语气依旧是平淡的,但是眼里的情绪还是不由的起了几丝波澜。 赫连慕瑾并不生气,好像他来之前就会意料到这种结果,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笑。 “宁姨,或许慕瑾所说却是有些欠妥,但是雅儿是您与父亲共同的女儿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语气温和,却是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宁婉有些不悦的看着他,再看看身边的女儿。显然,她在心里是已经有些认同了自己的身份的。既然这样,再多听他解释一些也无妨。 云琉雅拍了拍宁婉的手,“娘,慕瑾说当时宋叔叔是使用的幻术,您可能不知道,这也不能怪娘亲啊。” “幻术?” 因为害怕宁婉一时接受不来,所以两个人在一开始对宁婉提及此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古族,但是现在从娘亲的反应来看,可能一切都要瞒不住了。 接受到云琉雅的默许,赫连慕瑾缓缓开口。 “宁姨,你有所不知,宋泠天,也就是我的父亲实际上是古族族长的儿子。因为族人和一些外界的原因,父亲常年在外逃亡,逃离在京城中与您相爱,但无奈族人和那些贪婪的人不愿意罢休,因为不想让您与他一样过上逃亡的生活,所以他才不得已离开。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嫁入云府的。当时父亲与你分别的那天,正好也是他被敌人追上的时候。” 宁婉愣了几下,古族,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宁婉自然是听说过这个神秘的种族,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与泠天有关系,更没想过他还会是族长的儿子。 缓缓的闭上眼睛,明明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明明已经可以安然的面对那天,可是却在此刻心里突然变的格外的难受,好像再一次亲临其境一般。 泪水因为眼睛的紧闭而不曾流出,仔细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心房的疼痛越来越甚,痛到让她难以呼吸。 第七百九十五章 承认,与泠天共同的孩子 第七百九十五章 承认,与泠天共同的孩子 房间内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云琉雅紧握住娘亲的手,她知道,纵使这么多年,真正的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赫连慕瑾?” 宁婉狐疑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男子,好像一切都已经明了了,那头银色的长发和异色的双瞳,本就不应该是常人所拥有。 “你有什么证据吗?” 宁婉却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好的解释,一个有关他的解释。 赫连慕瑾从袖中取出一个粉色的珠子,珠子通体透明,在阳光下可以反射出七彩的色彩。 宁婉的双瞳大了几分,云琉雅顺着宁婉的目光看去,看到那粉色的珠子的时候微微一愣。 “娘亲,这不是?” “嗯,就是它。” 宁婉点点头,有些颤抖的从赫连慕瑾的手中去过那通体透明的珠子。 虽然好看,却很明显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物。 “泠天,你看那个对珠子。” 年少的宁婉微张着小口,抓了抓要去给她买糖人大的宋泠天,指着不远处一个小摊上挂在高处的一个珠子出神,交出了前面的男孩。 男孩顺着宁婉的方向看去,只看两个透明的珠子挂在高处,珠子浑身成一个淡粉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颜色,两个连在一起,煞是和谐。 “婉儿,你想要吗?” 宋泠天回过身来,看着身边看的如痴如醉的宁婉,悄悄转过身去,为她挡住眼前的阳光。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宁婉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手指着在腹前缠绕着。 “没,没,我就是觉得很好看。”她细声的说道,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宋泠天看到宁婉这般害羞的样子,宠溺的低下头捏了捏她带着一些婴儿肥的小脸。 “想要就说!”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到了摊位前,用身上仅有的五十文钱买回了那对珠子。 从袖中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根红绳,穿过那通体透明的珠子,一个系在宁婉的手上,另一根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婉儿……” 做完这一切,宋泠天有些痴痴的看着眼前脸上还带着几分娇羞的女子。 宁婉有些尴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盯着手上的珠子发呆。 “你,你为什么挂在脖子上。”许久,才支吾的问出一句话。 宋泠天微微一笑,逆着阳光,宁婉看见他的脸上发出和那珠子折射后一样的色彩。 “因为这样我的胸口就可以时时刻刻的接触到你啦。”两颗小虎牙随着他的话漏出来,很是可爱。 宁婉闻言,脸上更加红了几分,羞涩的低下头,转身就要跑。 身后的宋泠天却是突然变了脸色,急忙追上她,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 “婉儿,我……你,你别生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见宁婉还是不肯回过头看自己,“我,我我把它摘下来,我不戴在脖子上,我,我都给你。” 宋泠天一时间不知所措,急忙的去扯脖子上的红绳。 宁婉低着头,背对着他笑着,可听到这话又突然冷了脸色。 “你要是敢摘下来,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宁婉一着急也忘记了自己是在生气,转身对着宋泠天说道,小嘴微嘟,气呼呼的说道。 宋泠天微微一愣,看到眼前宁婉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异样的神色在眸中流淌。 “好……我一辈子都不摘下来。” 宁婉被宋泠天突然的神情又一次弄红了脸,熙攘的大街上宁婉低着头,许久才说出口。 “那,那我也不摘。” 宋泠天强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只是攥紧了宁婉的小手,在那个冬天里,他觉得异样的温暖。 “婉儿,我可能给不了你荣华富贵,可是我能把我所有的都给你。”两个人并排着往家的方向走去,宋泠天若有所思的承诺道。 宁婉突然停下,愠怒的敲了他一下,“你能给我这珠子,这就够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进了宁府的大门,让人关上门,故意躲起来不见他。 她走的那么的匆忙,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宋泠天盯着她离去的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深邃的眸光中,流淌着的悲伤是那么的强烈。 “这是他的,错不了。” 从回忆中回过身来,宁婉的眼眶已经泛上了几丝的微红。 说着,从手腕上取下了一只红绳,那双面系着的,正是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 “他还好吗……” 宁婉看着眼前的东西,许久,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赫连慕瑾。 赫连慕瑾同样的叹了一口气,那深邃的漆黑中,一股悲伤从里面缓缓的淌出,很难想象。 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同样是一抹湛蓝,一只清秀的兰花印在信封的右上角。只是信封中央的“婉儿亲启”四个字便让宁婉再次的颤抖起来。 她以为早已经淡然了,但是依旧在故作坚定的接过宁老太太手中泠天留下的最后一封信,烧掉之后心中一连疼痛了好几天。而现在,只是看到那信封,心就再一次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信,她确定这是他的信。 “婉儿,见信安好……” 云琉雅从宁婉的身边离开,走到赫连慕瑾的身边,看着榻上向来温婉安静,知书达礼又大方的娘亲的这般失态,心中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命运吗?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捉弄有情之人?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婉儿,对不起,即使离开了这么多天,我还是不能忘记你……” 宁婉反复的读着手中的信,拇指在心信上反复的摩擦着,时间已经过于久远,墨迹沾染在纸上很有厚实的感觉。 许久,宁湾将手中的信递过。看了一眼云琉雅,比之前的慈爱更甚几分。这是她和泠天的孩子。 信中全然是一些对与离去后的悔恨和念念不忘,还有一些对事情的说明,而这些说明,却是是要让这两个孩子都知道。 犹豫了几下,云琉雅还是接过宁婉手中的信,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第七百九十六章 回归 第七百九十六章 回归 宋泠天从京城逃离之后还是被人发现,只是与追杀他的人不同,他与他潜藏在京城亲信一同被带回了古族的部落。 “少爷,你还是进去吧。” 宋泠天被钳制在书房门前。古族的住所同样与世间其他人群的住所不同。 房顶是圆的,而下面的整个的围墙却是方方正正,不但迎合了天圆地方的世界观更是有利于人们的占卜。 “哼!不要你们管!”宋泠天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怒声说道。 “悠然,进来吧。” 正在宋泠天与门外的男子争吵的时候,房内却是已经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中满是不可抗拒的威严,却又带着几分的无奈。 宋泠天攥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怒瞪了一眼眼前的人。最后无奈,只好跨进了书房。 “父亲。” 一进门,宋泠天却是收起了门外那张狂的性子,将手放在左胸口的位置,躬身行礼道。 古族的族规当中,对于礼节十分的重视,接到族长召见的第一个行礼,一定要是诚心的才行。所以宋泠天才会侦办的乖顺。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眸中怒意未消的宋泠天。 “悠然,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为他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而后自己坐在他的旁边,关切的问道。 宋泠天却是别过脸去,不去看这个刚刚自己对着他行礼的父亲。 “过的很好。”他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若是父亲不会派人到处寻我,我过的会更好。” 停顿了片刻又像是不解恨,再次回过头来,直视着父亲的脸,愤愤的说道。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悠然,这是你的使命,从一出生就有的责任!”看着眼前不羁的孩子,痛心的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我生下来,再说,不是还有哥哥吗?” 说着,有些底气不足的低下头去。古族中能力最高的一个家族便是族长一家,但同样因为具有超群的能力,所以古族族长的位置也是世袭。 这是一个荣耀,更是一个诅咒。身为族人的首领,所以需要事事以身作则,更多的时候,要面临着族规与情理的碰撞,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惩罚。更重要的是,成为了族长之后,必须要时时刻刻都待在村子里。 所以他逃了,他不愿意要这样的生活。他想要自由,想要敢爱敢恨,无拘无束的自由。可是,就想父亲所说,这终究是逃脱不了的宿命。 他本不叫宋泠天,他叫赫连悠然,同他父亲和哥哥的姓氏一样,都姓赫连,都是那带着光环的枷锁的象征。 他逃了,更应该是逃亡。随着他的逃走,族人唾弃有之,悲愤亦有之。但是同样的,要么让他死,要么要见他带回到村子里,偏偏没有一方愿意答应让他过上自己喜欢的无拘无束的生活。 更甚的是,他一旦离开了村子,便会有人窥觑他通天的能力,发了疯的想要将他据为己有。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逃亡的生活中到底有多少人想要置他与死地,但是他却痛并快乐着。 他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他相信那种快乐父亲不曾有体会得到。但是好景不长,人们可以抗拒,但终究还是无法拜托自己的宿命。或者是被追杀,或者是被追踪,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还是回来了。 “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跑对不对?”中年男子将他眼里所有的不甘和心虚全都看在眼里,温言的说道。 “我……” 赫连悠然尴尬的低下头,而后愤愤的垂了垂拳头,哥哥虽然已经接了族长的位置,但是却因膝下无子,按照惯例,十年之后族长要易主,而这个时候,便只能是自己。 眼看着十年的期限还有两年就到了,而哥哥还是没有孩子。 那到时候就算他有了一个小孩子,因为他的年幼,到时候族长的担子还是要压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要逃,他知道,以哥哥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骨肉去承受这种宿命的折磨。 所以早在很多年前他就逃,却还是无济于事。 “我答应你。” 赫连悠然不语,许久,只好点点头,他淡定的说道,心却是被狠狠的揪起来,隐隐发疼。 “嗯,悠然,父亲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赞许的看着他,心中虽然隐隐不舍,却依旧只能说着与自己的想法相违背的话。 “去找你哥哥吧,这些年,压力最大的是他。”说着,便转身出了书房。 “安陵家的女子安陵平以经及姘,而你在外面这么多年都没来的及娶妻,后天便是一个良道吉日,趁着你刚回来大伙都高兴,把婚事一块办了吧,双喜临门。”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中年男子回过头来对着身后赫连悠然说道,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赫连悠然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的回应着刚刚父亲说的话。 “成,成亲?” 不可思议的呢喃出声,随即却反应过来,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对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 “不……”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这声叫喊,却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这声叫喊给予丝毫的回应。 安陵家作为古族仅次于赫连一家的大家,同样有着强大的血统优势和能力。 只是这么多年,赫连家与安陵家并没有适龄的男女可以婚嫁,因此两家的联姻一直搁置下来。而此时,这断搁置终于要在这一时刻被打破了。 对于安陵平,赫连悠然只记得那是一位非常安静的女孩,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家族就有人经常给他们创造机会在一起玩耍。而那个时候的赫连悠然,仅仅是把她当做妹妹的,这种感觉直到现在。 他喜欢这个妹妹,喜欢这个有着一双湛蓝色的双眸,好像可以洞悉一切的聪明的妹妹,但是如果要他娶她做妻子,不管有没有宁婉,他都不愿意。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这也是宿命的一种,更是对他这么多年逃亡的惩罚吧。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大婚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大婚 很快,赫连悠然与安陵平的婚事举行,赫连悠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晚上,整个村子,整个族人都在为他们祝贺。 他跟在父亲和哥哥的后面,对着眼前所有对他祝贺的人报以明媚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的麻掉了,可是他还是依旧笑着。他知道,只要他这样笑,所有的人都会开心。而不开心的,只有他自己一个。无所谓,既然这样,那就成全你们好了。 他笑着跳进人海里,与人们一起狂欢。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讽刺,在他哭着送自己心爱的人上了花轿之后,转眼他就要将另一个女子娶回家。篝火在颤抖的秋风下摇晃跳跃,人们的狂欢还在继续,赫连悠然盯着跳动的焰火发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进口中。 绝美的容颜在红色的火光下被照的通红,细细的毛发在脸上也能被看的清楚,白嫩的皮肤在此刻显得几乎透明。 眼神微微眯起,火光的纵横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名女子举着右手淡粉的珠子对着他笑。赫连悠然也展开一抹舒心的笑颜。 下意识的抹上自己的胸前,触碰到那一快硬硬的凸起之后,赫连悠然再一次展开一抹笑,整个夜晚,唯有这个笑颜最为舒心。 “婉儿……” 他轻声的呢喃着,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紧拥入怀,却最终被跳跃的火焰烧到了喜袍的一角。 从此,他破损的喜袍成了族人开心时便拿来调侃的素材,却只有他自己只知道那是另一个女人对他赫连悠然的惩罚。 族人的狂欢直到半夜才停止,赫连悠然只觉得胃中传来一阵有一阵的痉挛。 “呕……”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喝到他已经没有力气来使用自己的力量来将这些酒水排除体外。 “悠然哥……” 安陵平遮着大红的盖头坐在喜榻上,当他听到赫连悠然的呕吐声的时候心被很恨的揪起。 “平儿妹妹,我没事儿。” 赫连悠然想要自己喝醉了,那么他就可以假装这里的一切都是宁婉,可是他却没有,纵然喝了再多的酒,难受的只有身体,心里却是随着酒意的越来越浓而变得更加的清晰。 “呕……”又是一声呕吐,安陵平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将头上的红绫摘下,大步的冲到赫连悠然的面前。 “悠然哥!” 赫连悠然因为连续的呕吐差点儿就要倒下身去,却突然觉得身旁出来一个软软的东西,一个借力,便靠在了那个柔软的身躯上。 “悠然大哥,你快休息一下。” 烛光下,两具身着大红衣裳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安陵平被赫连悠然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连忙解释道,想要将他安放在榻上。 女子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吹着,赫连悠然只觉得身子晃了一下,随即便再次跌倒在了安陵平的身上。 安陵平无奈,不得已施展自己的功力将赫连悠然放倒了榻上。 “悠然哥,你喝醉了,快休息一下。” 安陵平将他的身子平放在榻上,看着榻上那正轮廓分明的脸,渐渐的出了神。 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还好,她等到了。 小时候的她总是喜欢跟在赫连悠然的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想所有的事情都要跟悠然哥在一块儿总是好的。 可是随着越来越大,她总是觉得悠然哥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她不明白那种忧伤来自哪里,只是想着只要能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便好。 可是有一天,她连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也没有了,他走了,走到了一个族人寻找数年都找不到的地方。 实际上,她及姘已经有一年多了。因为安陵平本来就长相出众,即使在这美女如云的部落里安陵平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一双灵动的湛蓝双眸,更是美的可以直接摄人心魄。 所以这一年,登门求亲的族人几乎快要踏破了她家的门槛,但是她都拒绝了,她要等他、 不过还好,他回来了,而且要在回来的第三天才成为她的夫君。她很想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说自己很开心,但是眼前的状况…… “悠然哥……” 安陵平无力的唤了一声,看着满身酒气的夫君,咬了咬牙,还是一点一点的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大红嫁衣的她一个人为他打来热水擦拭着身体。 触到那温热的皮肤,安陵平只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烫到滴出血来。 许久,只觉得有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在身上撩拨着,让他的浑身都燥热起来。 赫连悠然缓缓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女子正在细心的服侍着她。大红的嫁衣晃痛了他的眼睛,目光眯起,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再一次越近他的眼前。 “泠天,你好多了吗?”耳边,也传来宁婉清澈甜美的声音。 “婉儿,有你在就好。” 赫连悠然终于再也隐忍不住,大力的拉起正在为他擦拭的女子压在身下。 安陵平脸上更加的烫起来,她想推,却怎么也推不动。她想叫,却只能随着他动作发出几声嘤咛。 那一夜,只是一次,安陵平便有了身孕,也便是赫莲慕瑾。 赫连瑛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想象着那日父亲劝慰弟弟的场景。如果可以,他愿意帮助赫连悠然扛下这份责任和宿命,但是族规不允许。 “你来了。” 许久,身后传来一声吱哟的开门声,赫连瑛抬起头,依旧是背对着房门的方向,淡淡的说道。 “哥,我……”赫连悠然知道,他逃跑的这些年,受苦最大的不是族人,也不是父亲,而是当族长的哥哥。 右手抵在左胸口的位置,恭敬的躬身,“族长。” 赫连瑛转过身来,淡然的一笑,“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的悲情,却在赫连悠然抬头的瞬间隐了去,淡笑着看着眼前孩子。他离开的那年不过是个孩子转眼间,却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赫连慕瑾出世 第七百九十八章 赫连慕瑾出世 “悠然,平儿有身孕了,恭喜你。”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赫连瑛呵呵笑了几声开口祝贺道。 听闻哥哥的祝贺,赫连悠然却是转过身去,“哥哥,这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无奈的摆了摆手,赫连悠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赫连瑛将弟弟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看在眼里,心里一沉,随即明白了大概,“悠然,你说,你是不是……” 不等他回复,赫连瑛已然闭上了双眼,伸出五指为赫连悠然卜算着。 “哥,你不用算了,是,就是你说的那样。” 赫连悠然目光躲闪着不去看自己的哥哥,片刻之后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的哥哥,目光随即变得坚定。 “你……”赫连瑛有些气急的指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这是大忌的啊!” 古族族规规定只能去族内的女子,否则则被视为背叛,不但要被逐出族,还要收到巨大力量的反噬。 赫连悠然目光躲闪了几下,“如果真的有那个后果,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赫连瑛的失态,赫连悠然倒有些憧憬的说道。 赫连瑛低下头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赫连悠然不在的这么多年,他岂不是也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到今仍未娶妻。 “悠然,平儿身孕需要照顾,你去看看她吧。” 原本是想与他讨论一些别的事情,但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让赫连瑛心神有些慌了起来,索性叫他去忙自己的事情,而自己也可以渐渐的理顺自己的思路。 不得与族外女子通婚,他自己又岂不是深受其害? “玉儿……” 那个会在他面前羞赧,会抓住他的手叫他大哥哥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她离开了,明明知道她的生命中有那么多的劫数,他却不能帮她度过自己的“死”劫。 “小心火。”是他能给她最后的忠告,古族人民风淳朴,不图任何汇报的为人们占卜,可是他却唯独帮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宠溺的笑容只对她一个人笑过,而那段日子却将他这一生的笑都用尽了。 古族族规不得嫁娶外族人,而一连两任族长都爱上了外族的女子,这算不算是违反了族规? “父亲!” 一声娇嫩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小男孩手握着弓弩,大步的往赫连悠然方向跑来。双臂紧紧的握住他的大腿。 “父亲父亲,你看慕瑾厉不厉害!” 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的箭尾大声的炫耀着,挥了挥手里的弓,嘴角上扬,淘气的说道。 “父亲,我做的哦?” “好了!你这个家伙!”赫连悠然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还不快见过伯伯?” 皱起双眉,略带怒意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眉眼间却是化不开的笑意。 赫连慕瑾闻言,立刻从父亲的身上爬下,娇嫩的声音响起,“慕瑾见过伯伯。”抬起头来,一蓝一黑的双瞳看着两个人笑着,很是可爱。 赫连瑛走向前将他抱起,“你看看你父亲,让你在下面跑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奖励给你一个抱抱,跟着伯伯回家好不好?”抽出一只手在他小巧的鼻子上勾着,头往他小巧的额头上顶去,逗弄的说道。 赫连慕瑾往后推着,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伯伯,你就知道欺负我。”肉嘟嘟的小手抓在他的脸上,捣乱的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慕瑾,快松开!” 赫连悠然就要一把将他抱过来放到地上,却被自己的哥哥护了起来,“唉,你想干嘛,不许欺负我们家慕瑾!” “哥!”赫连悠然有些不争气的说道,“你这样要把他惯坏了!” “我不管!” 赫连瑛丝毫不理会赫连悠然的气急,反而自然将赫连慕瑾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他往前方走去 。“走,不理你爸爸,你跟着伯伯回家,我天天带你玩儿!” 说着,蹦蹦跳跳的便离开了,只留下身后赫连悠然气急的躲着脚,这个哥哥! 不得不承认,赫连慕瑾的出现让这两个心属别的女人的男人身上重新找到了精神上的寄托,两个人的笑也明显的比之前多了起来。 赫连慕瑾骑在赫连瑛的脖子上咯咯的笑着,突然,两只小脚扑腾起来,“伯伯,伯伯你快停下。”小手指着不远处的方向,小溪边,正躺着一个男子。 赫连瑛抬头顺着侄子肥肥的小手的方向看起,正看到一个男子躺在小河旁。 “慕瑾,有人受伤了!” 赫连瑛大叫一声,神色一凛,随即大步的往那伤者的方向赶去。赫连慕瑾被伯伯放在脖子上,只觉得脑袋狠狠地晃动了好几下,随即出现在了那伤者的位置。 赫连慕瑾从伯伯的身上扭动着爬下,小手去探向那人的脉搏,“伯伯,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很快,赫连慕瑾便得出了结果。 娇小的身子用尽了力气将他翻过来,华丽的服饰可以说明此人身份不凡,胸口大片的血渍以晕染成一个妖娆的形状,则是泄露了此人现在眼中的伤势。 赫连慕瑾年纪还小,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的他自然不知道此人身上的服饰有何不妥,只是赫连瑛却是见过的,看着赫连慕瑾的动作,赫连瑛想要阻止,却还是摇了摇头,毕竟人命关天。 救死扶伤是古族人的特性。他们民风淳朴不疑有他,可是赫连慕瑾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这样一个好心救人的事情却为古族带来了滔天的祸患。 也正是因为这样,以至于赫连慕瑾在日后的生活才有了滔天的恨意。 圆圆的房顶下,一张草编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男子,一位不过三岁的孩子不断的为他把脉,不断的为他擦拭着冒出冷汗的额头。 “哥哥,你怎么看。”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赫连悠然突然开口询问,赫连瑛叹了一口气,“是祸。”转身离开,“躲不过。” 悠悠的声音传来,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古族未来的命运。 第七百九十九章 救了君飒枫 第七百九十九章 救了君飒枫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君飒枫从榻上坐起,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房间内的摆设他是陌生的,房间内的东西他是陌生的,周围的一切他都是陌生的。 再一次剧烈的咳嗽哦几声,胸口被拉扯的有些疼痛。君飒枫觉得一阵口渴。 “来人……” 哑着嗓子叫了几声,随即有一个孩子忽地闪现在他的面前。 孩子脸蛋圆扑扑的,一蓝一黑的眸子在看到眼前的男子之后瞬间的染上几丝激动的神采。 “大哥哥,你醒了。” 说着,隔空从桌上去过一只茶杯凑到君飒枫的嘴边。 男孩的动作还颇有些稚嫩,身子也不是很高,很难够得到君飒枫的嘴唇,所以他只能一直踮着脚,颤抖着将水送进去。 “大哥哥,你刚醒还很累,喝点儿水休息一下吧。” 赫连慕瑾放下早已经酸痛了的双脚,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为君飒枫盖好被子。 “我叫赫连慕瑾,有事情你找我就好。” 说完,对着眼前的男子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便踱着小步一步步的离开了君飒枫的房间。 “赫连慕瑾……” 被刚刚小男孩的动作吓到,君飒枫久久不能平静,许久,看着小男孩消失的方向,口中呢喃出声。 心里,同时也有了一个别样的打算。 这个时候的君飒枫离着皇位还有很远的距离,也可以说,如果当初没有被赫连慕瑾救下,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那把龙椅。 皇子间相互的厮杀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君飒枫正是前几天被追杀,逐渐的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这里。 等到他头疼欲裂的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所救,而且是一个有着超群能力的小男孩。 嘴角渐渐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神色,在皇宫中长大的孩子原本就对人间的情感知之甚少,甚至不屑于人间的情感,知恩图报这种事情,只是在对方还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才会有。 同样因为在皇宫长大,他对于能力有着异于常人的渴望。 而眼前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或许他得不到那能力,但是可以将那能力据为己有。 赫连慕瑾不知道,正在此刻他大声的告诉村子里的族人说他救了一个大哥哥,并且他已经醒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君飒枫却是已经打起了别的算盘。 赫连慕瑾是一个农夫,而君飒枫是一条比毒蛇还毒蛇的人。毒蛇只害死了农夫一个人,而赫连慕瑾害的是他整个古族。 “慕瑾……” 君飒枫艰难的从茅草搭成的床上爬起,走出房子,眼前一片祥和的景象瞬间让他眼前一亮。心中更加愉悦了几分。 捂着还泛着疼痛的胸口走在村子内的路上,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来,他捂住胸口坐在地上,眉毛紧紧地蹙成一团。 “公子,你没事儿吧?” 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君飒枫有些艰难的回过头,正看见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妪背着柴火从后面走来。放下背上的包袱,搀住就要倒下的君飒枫。 “公子,你这是胸口受了伤了。”老妪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沉思了片刻,“公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呢?” 君飒枫看着眼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可她不过是随意的一把脉便知道自己是胸口受了伤。 收起脸上的愕然,君飒枫恭敬的拱手道,“夫人你好,我,我本不时这村子里的热, 只不过前几天手伤被一个叫赫连慕瑾的小男孩所救,想着要出来透透气,顺便感谢一下那个孩子,不知夫人可否方便告知? 君飒枫说的彬彬有礼,温润有加,让人心里很是舒适。 老妪闻言哈哈一笑,“你是说慕瑾那个孩子啊。”低下头,眼里满是宠溺的说道,“哈哈,那个孩子最近可是到处都在说他救了一个大哥哥,等着人们夸他呢。” 老妪的牙已经少了很多,此刻夸张的笑着,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君飒枫闻言同样是哈哈的一笑,胸口异样的感觉也已经好了很多。 “来,夫人,我帮你背。”不由分说的将她暂时搁置在地上的柴火背起。 “唉,公子,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来吧。” 老妪赶忙的拒绝,可君飒枫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几番争执之后,还是将东西背在了自己的身上,顺着老妪所指的方向走去。 或许,他真的是因祸得福,捡到宝了。 君飒枫很快的熟识起这整个村子起来,同样的,整个村子里也都熟识了君飒枫。 赫连慕瑾骑在君飒枫的头上,咯咯的笑着。 “大哥哥,父亲和伯伯最近很不开心呢。”两只胖乎乎的小腿在君飒枫的脖子见晃着,不时的蹭到他的胸前,引来君飒枫的警告。 “怎么了,一定是你这个小鬼头惹到族长和前族长不高兴了。” 君飒枫闻言一惊,随即心中划过一阵窃喜,很好,有矛盾就好办了。 赫连慕瑾听了君飒枫的话,委屈的晃动了几下身子,“哪有!”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一双灵动的眸子泛着几丝被揭穿之后的尴尬。 “没有?”君飒枫反问道,使坏的扣了扣赫连慕瑾的脚心。 赫连慕瑾连连往后退,可无奈整个身子被腾空施展不开,只好连连讨饶。 “好了好了,大哥哥,你说我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会欺负父亲和伯伯嘛。”有些不满的说道,难道在大哥哥的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欺负人的坏小孩吗? 君飒枫听到赫连慕瑾的讨饶,这才收回了一直在作恶的双手,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他的鞋子为他穿上,这才将他放到地上。 “你说,那他们怎么会不高兴!” 手指指着眼前的孩子,在他低下头的刹那眸中划过一抹精光。 赫连慕瑾吐了吐舌头,忽地抱住了君飒枫的双腿,“他们都说我有了哥哥以后都不跟他们一起玩儿了,他们吃醋了!” 赫连慕瑾慕瑾嘟着小嘴,样子十分讨喜的说道。 第八百章 叫出口,哥哥 第八百章 叫出口,哥哥 云琉雅有些沉重的放下手中的信,抬头看了一眼正同样看信的赫连慕瑾。 赫连慕瑾因为恨意,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 平日里,他自己回想着这一切还总是能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稍微克制一下,可是眼下所有的事情都白纸黑字的写在纸上,所有的恨意滔天而出,他再也控制不住这一切的决堤。 坚强的太久,总会是有一些漏洞的。 “哥哥。” 看着眼前赫连慕瑾的样子,她同样的为古族的人愤愤不平起来。或许是因为宁婉的默认,也或许是因为对此时赫连慕瑾的同情,云琉雅很轻易的便将那个她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的称呼叫出了口。 “嗯?” 赫连慕瑾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当知道确定这一切都是从云琉雅口中说出的时候,脸上的恨意逐渐的消去,染上了一抹喜色。 “雅儿,你……” 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云琉雅淡然一笑,“你是我哥哥,这是不争的事实。”相对于赫连慕瑾的吃惊,云琉雅却是更自然一些。 虽然不曾到过那神秘的村落,但是如果真的有族规的限制,她也不恨宋叔叔,也就是赫连悠然。 “君飒枫是一条蛇,我当初真的不应该救他。”赫连慕瑾低下头去,开口说道。 回想起当时那段自以为无忧无虑的时光,善良淳朴的村民们从来没有想到古族会是最后这样的结局,就连当时村子里能力最高强的他也没有。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眼前浑身透着冰冷,气质宛若谪仙的男子曾经也会有过这样善良纯真的一面。 正如蛇一样,人的蜕变过程也是痛苦的,想想当初那个善良的他,是要经过多少的蜕变和磨难才会变成现在的这样样子?云琉雅隐隐的为他心疼起来。 “哥哥,你别太难过,事情都过去了。”向来不会安慰人,云琉雅在此时更是语无伦次起来。 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她同样的给人一种聪慧的感觉,但是毕竟经历的还是太少了些。他又能强求些什么呢? 宁婉同样的沉痛的回忆着信里的内容。早已不再简单的为宋泠天的离去而难过,更多的是对古族命运的担忧。 如果当初知道宋泠天是那样的身份,或许,她不会选择去接近他吧。这样的宿命。到最后受伤的还只能是自己。 “慕瑾。”宁婉薄唇轻启,淡笑着叫了一声。 赫连慕瑾随即转过头来,“宁姨。”点点头,也不再有了刚才的拘谨。 宁婉扑哧一笑,笑的毫无来由,却是让房间内的气氛瞬间消散了许多。宁婉也在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是觉得那声宁姨有些奇怪吧。 “姨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笑罢,宁婉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孩子,对着云琉雅挤了挤眼,云琉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没有见过这个表情的娘亲,直觉告诉她,她在使坏。 赫连慕瑾不疑有他,往前一步,“宁姨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便好。” 宁婉蹙了蹙双眉,“你说,是我先有的雅儿,然后安陵平才怀的你,为什么你却说雅儿是你的妹妹呢?”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还被蒙在鼓里了尽然不之情的云琉雅。 云琉雅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狐疑的看了一眼赫连慕瑾。 “对啊。”感激的看来娘亲一眼,“我娘说的没错,怎么,你难道还能生的比我早不成?” 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赫连慕瑾。分明就是比自己小,居然还想妄称哥哥。 赫连慕瑾轻咳几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这……”犹豫不决的看了两人一眼,“这,当时父亲给我说的时候便是默认了我是哥哥的。”赫连慕瑾有些赖皮的说道。 宁婉和云琉雅同时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赫连慕瑾尴尬的呵呵一笑,“实际上,确实是比雅儿妹妹晚出生几天的。” 不顾云琉雅生气要杀人的颜色,赫连慕瑾继续说:“但是古族有一个规定,身份血统越是纯正者,能力越强者,一出生的年龄也就越大,也就是说,我一出生时就是两岁了,只不过身体还像是一岁而已。”赫连慕瑾擦着汗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规定,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所以,实际上,你是我弟弟喽?” 无视掉赫连慕瑾后面的那几句话,云琉雅只抓住前半部分。他承认出声比自己晚出生几天。 赫连慕瑾还愈解释,却同时碰到宁婉和云琉雅两个人愠怒的眼神,解释的话收回口,便不再多说。 算了,能被承认已经是万幸了,他也就不再多求些什么了。 正欲开口同意,却被云琉雅的声音抢了先。 “既然父亲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像娘亲理解宋叔叔不能娶她过门一样,我也能理解古族的族规。” 云琉雅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慕瑾哥哥,哥哥。”一脸严肃的叫道。 赫连慕瑾松了一口气,开怀的看着眼前的人。 云琉雅握着手中的信,汗水已经微微的将它浸的濡湿起来,其实她还想问,既然鼓足人的能力那么强大,占卜能力高强。 那么父亲,或者赫连慕瑾,有没有人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或者说,她重生是不时因为身体里有一半古族的血液。 犹豫了几下,再看看宁婉,还是将自己的疑问咽了回去。“哥,那先皇在村子里,接下来又干了什么事情呢?” 闻言,刚才还是一脸淡然的赫连慕瑾脸上瞬间又一次变得凝重起来。悲伤再一次涌上那湛蓝伴着黝黑的双眸。 “我的族人向来淳朴,又岂会是那善于挑拨离间的君飒枫的对手?”神情有些哀痛的说道。 “很快,他在村子里散播各种谣言,将我们的族人分化成了多个。而那时候的我依旧与君飒枫交好也就很自然的跟在了他的身边。可是……” “可是,先皇却带着军队占领了古族的村子,将他划分到自己的势力下。” 不等赫连慕瑾说完,同样沉静下来的宁婉开口替他说完了最后的几句话。 第八百零一章 挑拨离间 第八百零一章 挑拨离间 “君飒枫,你究竟为何这样做!”看着聚集过来的越来越多的军队,赫连悠然怒瞪着眼前与自己的孩子交好的男人,冷声说。 君飒枫故作心痛的低下头,“我,族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圆形的书房前,君飒枫一脸心痛的看着眼前曾经救过自己的族长,眼里划过一抹得逞之后的神色,却是低着头故作沉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几个月前,君飒枫受伤逃亡到古族部落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人们都对这个异乡来的男子保持着最真挚的感情,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不曾有过半分的怀疑。 可是,善良,在君飒枫那样在弱肉强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人的眼里却是可笑的,也是租容易利用的东西。 这几个月来,他不断地利用人们的这种善良,直到今天。 “枫小子,谢谢你啊。”古族里年纪最大的人之一南宫太太笑呵呵的看着眼前正在帮自己的挑水的男子,满是赞赏的说。 君飒枫撸了撸袖子,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奶奶,你这是说啥,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这都是我应该的。”笑呵呵的讲水桶放到旁边,不顾南宫太太的挽留就兀自出了房间,“奶奶,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说完,大步的跑开,背对着南宫太太,厌恶的看了一眼身上还残留的水渍。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君飒枫突然运气一掌往自己的身上打去,一口鲜红的鲜血从口中吐出,君飒枫狠狠地咳嗽了几声,深吸几口气平定了几下,嘴角轻勾,直了直身子。 “死老太太,敢让我帮你挑水!”恶狠狠的说道,并及时在下一个人看到自己之前换上招牌的笑容,往下一家的方向跑去。 “皇甫爷爷,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个人为了权力是可以有无限的忍耐,比如现在的君飒枫。 皇甫大爷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哟,是小枫你啊。”语毕,笑岑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满是喜爱。 君飒枫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大爷,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小枫小枫的叫。”佯装生气的别过头去,“你要是没什么活干,我可以要去南宫奶奶家了,她老人家可还是有一堆的活儿要我干呢。”说着,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而后在挂满笑意看着眼前温柔的大爷。 皇甫爷爷闻言虎目一立,“怎么,那个老婆子叫你干活 ?”满脸不满的说道。“这个老家伙也真是得的,不知道你受伤了吗?”说罢,不由分说的抓起君飒枫的胳膊为他把脉,脸色更加阴沉了些许。 “那个老婆子也太没轻重了!”怒气冲冲的说道,扬言就要往村北头的方向赶去,君飒枫之前伤势明明已经快要痊愈了,可是今天突然加重了病情,这不用想也肯定与他说的给南宫家做苦力活有关。 君飒枫脸色一慌,立刻拦在皇甫爷爷面前,“爷爷,你这是要干嘛?”面色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老头,不解的问。突然传来一阵的咳嗽,君飒枫掩住口,一股粘腻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好奇的打开手看,却在瞬时间惊住了。“爷爷,这……”面色慌张的看着皇甫爷爷,浑身也有些不知所措。 皇甫爷爷面色一凛,不由分说的再次拉起他的手腕,“唉,小枫啊,你就是太好心喽!”说着,扶住他的腰,“走,我带你去找那老太婆去,让她看看她做的好事!” 君飒枫闻言一愣,眼珠转了转,随即躬下身子面目艰难的看着眼前的老头,“爷爷……”虚弱的叫道。 皇甫爷爷眼色一横变进了一间茅草屋。浓浓的草药味从鼻尖传来。君飒枫紧蹙着眉头。 “爷爷,你这是干嘛?”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 “别说话,都是那老婆子让你干重活使得伤口裂开,我给你涂点儿药敷一下就没事儿了。你也是的,她叫你做你就做!”埋怨的看着眼前的君飒枫,眼睛里却是一片的心疼。 君飒枫听说自己的伤口裂开,立刻变了脸色,在看到皇甫爷爷那埋怨的神情,心里更是没底。“爷爷……我”说着,脸上已经泛上几丝晶莹的液体。 “放心好了,并无大碍。”见君飒枫躺在床上这般担忧的样子,皇甫爷爷收起刚才严肃的神色,平静的说道。“只是这几天好好的休养就好了。” 君飒枫还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口,只是看着眼前的老头,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说什么?”觉察到君飒枫的异样,皇甫爷爷一边将已经熬好的草药涂抹到君飒枫已经袒露出来的胸口处,一边开口问道。 君飒枫咬了咬嘴唇,温声细语的开口:“爷爷。” “有什么话就快说!”佯装生气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慈爱。 “唉,爷爷,是我主动要帮南宫奶奶干活的,爷爷你可千万别怪他!”犹豫了好久,君飒枫才艰难的开口。眼睛一直观察着皇甫爷爷的神色。 皇甫爷爷微微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你到现在还在为那死老太太开脱。”宠溺的看了一眼君飒枫。“她那点儿小心眼我还能不知道。你放心,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跟她讨回公道!”皇甫爷爷气呼呼的说道。 君飒枫咧开嘴一笑,因为药力的原因,嘴中满是一片苦涩。“爷爷,不用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吗?”抓住皇甫爷爷的手,撒娇的说道。 皇甫爷爷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不行!这老太太不说她几句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并不理会君飒枫为她的求情,反而更加气愤。 “爷爷……”君飒枫见软的不行,索性甩开手不去看他。“你这是真的疼小枫还是假的疼小枫!” 皇甫爷爷一愣,“小枫,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还能是假的疼你?” “那你要是疼我就不应该去找南宫奶奶。不然的话岂不是要人说我是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说着,踢了踢脚边的棉被,不满的说道。 第八百零二章 占取 第八百零二章 占取 皇甫爷爷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行,那我这次先不去找那个老太婆,不过下次,她要是还让你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来找爷爷,爷爷去给你评理!”说罢,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对君飒枫打包票的说道。 君飒枫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的目的当然不是让皇甫老头去找南宫老太太,只是让他心里记住,自己曾经为了帮助别人干活给自己弄成了重伤,很大度的为对方说情。 更重要的是,这个对方还是南宫太太。 古族世代与外界隔绝,所以不曾有过什么大的矛盾。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吵,比如皇甫爷爷和南宫太太。 君飒枫几次偷进赫连悠然的书房翻看古族的历史,这才逐渐知晓了古族人的秘密和传承。而南宫太太和皇甫爷爷不仅是现在古族部落里年纪最大的两个人,而且年轻时候的他们还有过一些过节。 当然,是因为情。 这些过节,恰好是君飒枫可以用来挑拨的把柄。若是族中两个年纪最大的人矛盾逐渐的激化,到时候就算是赫连悠然来了也不是能够几句话就可以化解的。而那个时候族中之人必定会分为两个帮派。 一旦古族内部不团结,到时候受利的则只会是君飒枫一个人。 不知是因为他的算盘打的太过巧妙还是因为古族人之间过于淳朴,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君飒枫反复几次,果然让他们两个的矛盾激化起来。而这个时候,始作俑者君飒枫则借着伤势已经痊愈,自己想念家人朋友的名义赶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皇宫。 而不过半个月之后,君飒枫却是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五千人精兵的军队。 赫连悠然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身后已经聚集了古族所有青年,质问道:“君飒枫,我族人皆是真心对你,你有什么苦衷!” 赫连慕瑾见自己一向喜爱的大哥哥却在这个时候带了一群外族人来,而且还很快的遍布这个村落,再看看眼前自己父亲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想要张口去问,却被身边一直沉默的赫连瑛拉住了胳膊。 赫连慕瑾同样的不再说话,只是抬着头看着眼前生气的父亲。小手紧紧的交叉在一起,已经泛出了冷汗。 君飒枫闻言,伸了伸手,随后又放了下去,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族长,试问古族族内可有婚嫁?”许久,声音有气无力的从身后坐拥千兵的男子看口中传来。 赫连悠然依旧冷眼看着眼前得而男子。“古族族内,当然有婚嫁,不过族规规定不得与外人嫁娶。君飒枫,四皇子殿下,你问这些有些过分了吧!”随着君飒枫的离去,赫连悠然曾经派自己的亲信一块前去,这才发现君飒枫原来是当朝的四皇子。 听到赫连悠然直呼自己的名讳,君飒枫微微一愣,随即却是淡然的一笑。“族长果然能力超群。”赞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笑意却并未氤氲到眼底。 “只得嫁娶族内之人,可我的未婚妻却与古族之人有染,这要如何解释?”说着,君飒枫双目逐渐变得猩红,盯着眼前的众人,看起来很是心痛。 此话一出,一直沉静的站在赫连悠然身后的古族人皆是一愣,随即哗然一片。“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对啊,这会是谁呢?” “就是,君飒枫,你不要血口喷人!” 众人议论几声之后,目光却是比刚才更加恶狠狠的瞪着君飒枫。 君飒枫不急于解释,反而抬头冷眼看了一眼一阵子站在赫连悠然身后的赫连瑛。“前族长,你说呢?”咬着牙,紧攥着拳头,声音陡然拔高几分,熊熊的怒火在眸中燃烧,像是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烧毁。 赫连瑛面不改色的往前站了一步,目光逐渐变得凶狠,双拳紧握,赫连慕瑾在身旁抓住他,才得以让他不能往前走去。“玉儿是你的未婚妻?”清澈的声音仿佛从万年的寒冰中破出,所到之处,周围皆是一片荒芜。 君飒枫不急于承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很好,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果然,赫连瑛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安静了的古族众人却是在一次议论起来。“玉儿,就是当时族长救回来的小丫头吗?” “族长喜欢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是君飒枫的未婚妻,这也难怪。” 很快,听了赫连瑛的话以后,很多人都已经站在了君飒枫的身边。声讨的对象也变成了赫连瑛。 ““赫连瑛,你身为族长竟无视族规!” 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大,赫连瑛原本冷静的双眸也逐渐的狠戾起来。不顾身边赫连慕瑾的拉扯,闪身到了君飒枫的面前。“你把玉儿怎么样了!”赫连瑛冷着脸问道。 身体被赫连瑛挡住,君飒枫嘴角轻勾,挑衅的说道:“不怎么样,不过刚才我好像说的有些不准确,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说完,不等赫连瑛动手,君飒枫却是已经先倒在了地上。 手指不可置信的指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那明明是我的妻子!”捂住胸口,君飒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即口中吐出一抹鲜血,张狂的笑了起来。“赫连瑛,古族人,你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正人君子,试问,你们就是这样的传承吗?” 说着,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军队四散而去,有了君飒枫今天这样演的一场戏,再加上之前因为他的挑拨离间而使族内已经变的不团结,很快,君飒枫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村子。 族人将赫连瑛围起来,声讨声不断。赫连悠然同样被围在人群中间。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众人声讨,他想要为他辩解,但是他不能。 他的责任不允许他这样做。 赫连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君飒枫,他是想利用我们!”看着冷眼看着族内人们争斗的君飒枫,赫连悠然开口道。 第八百零三章 赫连瑛被抓 第八百零三章 赫连瑛被抓 “没错!君飒枫是在利用我们!”不顾众人的声讨,赫连瑛打断赫连悠然的话,冲出包围,一把君飒枫钳制住。 “赫连瑛,你别血口喷人。我岂会是像你一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君飒枫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却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赫连悠然揭穿他都不一定管用,何况是一个赫连瑛? “我血口喷人?”赫连瑛反问道,“那你伤势已经痊愈为何久久不肯离去”赫连瑛怒瞪着他。 “请恕飒枫无礼了。我当时受伤情况严重,直到最后离去的那一刻才可以勉强出门,回京城去娶我那早已订婚的妻子,却不想她早已经……”君飒枫脸上的歉意逐渐的演化成悲痛,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古族和赫连瑛的面前提及赫连瑛抢了他未婚妻子的事情。 “你分明就是借机会在我族内挑拨离间,然后趁机霸占我族的势力,以祝你取得皇位,对不对!四殿下!”赫连瑛打断他的话,继续冷声的说道。眼底的愤怒越来越重,钳制在君飒枫脖子上的手指缝隙间逐渐渗出丝丝的血意。 “我的族人们,我赫连瑛承认爱上了外界的女子,但我却谨记族规,未曾对她行嫁娶之事,而君飒枫借此大肆宣扬,分明就是想要霸占我们的力量,以助他能登上皇位!”明明知道此刻效果甚微,可是赫连瑛却依旧要说出来。 “赫连瑛既以犯得大忌,忤逆族规,现又离间我族与外界的关系,还请族长明鉴!”赫连瑛与君飒枫的争吵还在继续,可是在古族人的心中却早已经有了定夺。有人跪在赫连悠然的面前,将赫连瑛的罪行意义控诉。 并无意想要暗害赫连瑛,只是淳朴的民风让他们选择不相信他的话。他们却相信那个外族来的君飒枫。 “还请族长明鉴!”眼前所有的族人都跪了下去,赫连悠然紧紧的闭上眼睛。他不敢,他不敢抬头去迎上哥哥那忧伤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他懂了。是祸,躲不掉。 明明知道会被族规惩罚,会被君飒枫反咬一口,可是赫连瑛还是拦住自己,而他要把话说出来。 只为了给族人们提一个醒,让君飒枫的阴谋晚一点儿实现。 “族长!”再次有人开口。 “难道说古族也有这种包庇的事情吗?原来如此,是不是姓赫连的人犯了错就是都可以原谅的!”一直冷笑的看着事态发展的君飒枫突然开口。脖子处还传来隐隐的疼痛。君飒枫知道这个时候赫连瑛肯定不会杀掉自己,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及。 赫连悠然的犹豫他同样看在眼里。在古族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自然知道赫连一家对于古族来说有多少的威望,而现在,将家族提出来,更是为赫连瑛削去了后路。 赫连瑛紧闭着眼,冷眼看着眼前大笑的男人,手上更加用力,却是不曾伤害到君飒枫半分的要害。 从小他就被教着只能救人,不能伤人。这是古族的天性,也是古族最致命的弱点。现在他懂了,可是也已经晚了。 赫连慕瑾紧紧的抓住身边父亲的衣服。伯伯的离开让他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年纪还小额等等他听不懂大人们正在说什么,但是这个样子悲伤和愤怒的伯伯却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小心地缩在赫连悠然的后面,努力的将这一切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赫连悠然紧紧闭双眼,许久才重新睁开。“赫连瑛。”缓缓的开口,一股无名的忧伤从唇间划过。 听到一直沉默的父亲开口,赫连慕瑾心里松了一口气。“父亲,”赫连慕瑾讨好的抓了抓父亲,眼睛往赫连瑛的方向看去。以往的这个时候,伯伯总会在他做这个动作之后便将他包抱起,可是现在的伯伯却依旧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就连枫哥哥也是。这样的枫哥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意识到有一个力量在轻拽着他的衣角,赫连悠然回过头来,正对上儿子那扑闪着的异色双瞳,尚年幼的赫连慕瑾显然还不能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赫连悠然有些悲伤的摸了摸他的头。 嘴唇张合几下,赫连慕瑾呆呆的看着。他看懂了。父亲张合的嘴唇间说的是……对不起。 “伯伯……”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赫连慕瑾伸出小手往赫连瑛的方向赶去。稚嫩的小脸上带挂着淡淡的笑意。 赫连瑛微微闭上眼睛,绝美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的哀伤,像一条孤独而又哀伤的鱼被困在沙滩上,赫连瑛想要逃脱,却只能被困的更紧。紧紧的拥住往前面走来的赫连慕瑾,“慕瑾乖,伯伯要离开了,要听父亲的话。” 纵然神情是悲伤的,可是在看着赫连慕瑾说话的时候,赫连瑛嘴角还是挂着几分的淡笑。好像这里的一切,原本就与他无关。 “伯伯,你要去哪里?”赫连慕瑾小声的问道,伯伯说他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但是父亲出过,现在伯伯也要离开了吗?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了,伯伯没有听见,父亲也没有听见。 “将赫连瑛,压入穹顶!”赫连悠然缓缓的闭上眼睛,威严的声音从赫连慕瑾的身后传来,可是他却听到了和伯伯脸上神色一样的感觉。 穹顶…… 从小被当作未来族长培养的赫连慕瑾自然知道穹顶是什么地方。父亲说只有犯了大错的人,要接受天地间的惩罚,所以要将他压入穹顶,一个像锅盖一样的地方,让人好好的回想自己的过失。 他想问,伯伯你犯错了吗?可是不等他说出口,身子却是已经先行被拉离开来,几个熟悉的叔叔将他带走了。 赫连慕瑾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瞥向他一直喜欢的枫哥哥,却看到她的眼里划过一种异样的神色。 那个神色他没有见过,但是他却无比的讨厌,让他讨厌到,有些开始讨厌君飒枫。 他知道,伯伯被关起来一定与他有关。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他不说,就假装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安静的回到父亲的身边,看着眼前站在对面的君飒枫,将这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第八百零四章 父亲的教导 第八百零四章 父亲的教导 赫连瑛还是被押入了穹顶,赫连慕瑾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笑过。 “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书房中,赫连慕瑾静静的陪在父亲的身边。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从之前只会跟在伯伯和父亲身后撒娇的孩子已然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此刻看父亲只是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不说话,向来讨厌书房的他也跟了进来。看着眼前一脸愁容的父亲,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小心的开口问道。 回过头来,看到自自家孩子乖巧的模样,赫连悠然点点头。“慕瑾,你到这边来。”招呼他走到自己的身边,将他还娇小的身躯环在自己的身前,一股幽香传入鼻孔。他这才发现,原来平时他很少抱他。 “慕瑾,有些人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你知道吗?”赫连悠然轻轻的将他散落在耳边的青丝顺起,柔声的说。 赫连慕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不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但还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慕瑾谨记父亲教诲。”如此严肃的话用眼前的小男孩用娇嫩的声音说起,赫连悠然心里闪过一丝歉意。 不能给自己的心上人一片安静的蓝天,现在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面对这些。 “慕瑾,你来干什么?”与儿子玩儿一会儿,赫连悠然这才想起他最不爱来书房这种地方,不由心中疑惑的问。 赫连慕瑾闻言,挣脱了几下从父亲的怀里爬起,右手抵在左胸口的位置,“父亲,慕瑾不明白伯伯何错之有,父亲为何要惩罚他。” 自从赫连瑛被关起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得出来的结果依旧是没有结果。他拿这个问题去偷偷的问过君飒枫,却是被他用他还小掩盖了。 赫连悠然的眸中划过一丝慌乱,“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不想让他接触这些,像族中普通的孩子那样安然的长大便是他最大的梦想。 赫连慕瑾一听,脸色一边跪了下去。“父亲!”大叫了一声,声音是难以抗拒的坚定。“父亲,慕瑾不再是一个孩子,慕瑾可以为父亲分担!”赫连慕瑾用严肃的语气说。 “你先回去,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赫连悠然闭上眼睛,不去看身后行如此大礼的儿子,摆摆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 赫连慕瑾的话,让他再次的反思,也促使他做了最后的决定。必须这样做不可! 见父亲如此拒绝,赫连慕瑾心中委屈决堤,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当他得不到哦哦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之后会用一切看起来不正常的手段。听到父亲的拒绝,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父亲,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说着,踢了踢地上的小腿。 虽然已经是春天,天气也逐渐变得炎热,但地上还是有着丝丝的寒意。赫连悠然是于心不忍的,但是想想这件事,却还是冷声的拒绝。“你回去!不行!” “哼!你不说!枫哥哥也不说!你们都那我是孩子,可是我是大人了!”被赫连悠然的冰冷消耗掉了最后的坚持,赫连慕瑾愤愤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闪身便出了书房。眼里已经是热腾腾的一片。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冲出的瞬间,却撞进了父亲的怀里。 赫连悠然激动的看着他,“你,你去找君飒枫了?”步子往前缓缓的逼近,赫连慕瑾被吓得节节后退。父亲眼中的神色,让他再一次想起了伯伯被关起来的那个中午。 身体不自然的有些颤抖,“是,是……”小声的嘀咕着,在下一秒身子突然凌空,两脚胡乱的在空气中乱蹬着,想要叫喊,却在被提起的那一刻被点了哑穴,只能张着口不出声。 “你说,君飒枫跟你说什么了!”一进书房门,赫连悠然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便对着赫连慕瑾质问道。 赫连慕瑾微微一愣,脸上惶恐的神色逐渐褪去,深呼吸了几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我不懂,叫我不要管。”他如实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也或许是还没有想好怎样在这样的一个孩子面前做好自己的说辞,君飒枫的确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赫连悠然微微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卜了一卦,确定他没有说谎以后再次点住了他的哑穴。 “慕瑾。父亲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现在我要把这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或许你听不懂,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好吗?”赫连悠然对上那一蓝一黑的眸子,在看到那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尔后又变得坚定之后松了一口气。 “伯伯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子……”赫连悠然缓缓的开口,其实这段有关那个叫做玉儿的小女孩的事情是他后来听赫连瑛对自己讲的,至于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他也不知道。 赫连慕瑾听着父亲干净的声线逐渐的展开,眼睛直直的瞪着,想要明白这里面所有的一切,却发现确实有一些怎么样也听不懂。他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牢记起来。 许久,赫连悠然将整个的事情经过全部讲完。遇上孩子那依旧天真的眼神,赫连悠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记住我和你说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赫连悠然再一次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赫连慕瑾恭敬的垂下头去,“慕瑾谨记父亲教诲。只是伯伯……”咬了咬牙,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他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便是因为伯伯,而现在父亲却和他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他会牢牢的记住,但却不会因此而忘记自己的初衷。 “记住我和你说的,你的伯伯并没有错,所以他不应该受到惩罚。”摸了摸他顺滑的青丝,“放心,父亲不会让伯伯收到委屈的。” 赫连慕瑾还想说什么,但是抬头看到父亲坚定的神色,他又低下头去。 他相信父亲。 第八百零五章 赫连悠然救人 第八百零五章 赫连悠然救人 赫连瑛一个人端坐在穹顶中,纵然是做过族长的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古族人们很少会触犯到族规,在他的任职期间更是没有,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终于来到了穹顶,却是以这样的身份。 头顶是一个弧形盖子,不高不矮,只够他能够站起身。而他现在打坐的地方,也是他唯一一个能够站起身的位置。 除了四散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头顶处传来丝丝的凉风,赫连瑛紧闭起双眼。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祖上的人会把这里作为惩罚人们的地方。这样的一切逃不出去,有灵性会思考的地方绝对会疯掉。 而那些能够好好的等到刑满之人,则必定是看透了生死,看破了红尘,也就达到了反思的目的。 安静的环境中,那个嫣然的小女孩再一次闯入了脑海里。 当他听君飒枫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瞬间难以呼吸。 他爱她,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就与她永远的分开。 永远记得那个坐在马车里一直往后张望的女孩,他有多想要拦住她逐渐远去的车子,但是他不能,他是村子里的族长,是村子里必须做表率的人。 他原本以为放任她的离去,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不想去送她,但是心却不受控制,接连着自己的脚也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身影一直在往人群的后面张望着,在看到赫连瑛之后两只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一如每次她对着他笑的时候。 “大哥哥,你来了。”玉儿开心的迎上去,赫连瑛抚摸着她的头,他多么的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能说话。 他害怕,他一开口便会泄露天机,他一开口就会将她留住。 “我走了,大哥哥,你保重,一定要记得去看我!”见他还是一直不说话,玉儿的声音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失落。 她想要赫连瑛挽留住自己,但是他没有,她也不能留下。 “再见。”最后一次转身,她大步的往马车的方向赶去。赫连瑛闭上眼,两颊的热泪再次流淌而出。他知道,刚刚与她触碰的那个瞬间,那个女孩也一定感觉到了。 皇宫里的生活你不喜欢,就逃出来。赫连瑛在心里认真的跟她说道,可是他知道她听不见。 感觉到腿边有一个力量,赫连瑛好奇的低下头去,正看到一个孩子抓着自己的裤脚。“族长,你……”看着赫连瑛满脸的泪痕,孩子好奇的说道。 赫连瑛闭起眼睛笑了笑,食指放在唇边,“嘘……族长哥哥的眼睛里进了一只沙子,小虎可以帮哥哥吹出来吗?” 小虎扒开他的眼睛,泪水风干在风里,他却丝毫不觉得眼睛疼。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 “族长!”门外是看守的声音。 赫连悠然摆了摆手,“他还在里面吗?”淡笑着看着眼前对着他行礼的族人。对于他的族人,他总是不介意展现自己最温柔的一面。 “在,还在。” “嗯好,辛苦你们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赫连悠然对着两人温柔的笑道,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即欣喜的离开了。 他们走的太快,却没有发觉赫连悠然身后还有一个身影。正是将赫连瑛送进穹顶的间接凶手君飒枫。 听闻来人进了他的房间,赫连瑛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亮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你怎么来了?”再一次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人。 赫连悠然心急的坐在他的对面,“我会想办法解决这里的一切,你,你现在快走。”赫连悠然着急的说道。 相比于弟弟的着急,赫连瑛反而一笑,“我又没有犯错,为何要走?” “与外族女子私通,这可是忤逆族规的大忌!”赫连悠然着急的说道。与赫连慕瑾谈完话之后他便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自己的哥哥送出去! 赫连瑛听到弟弟的话先是微怔,随即却又淡然了起来。以弟弟的能力,能算到他从未与人谈起的事情并不奇怪。“你知道族规为何规定不得与外族人嫁娶吗?” “为何?” 蓦地睁开双眼,灵动的双眸在黑暗中发出异样的神采。“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祖先之所以这么做,也就说明他们是不会将那些血统不纯的人纳入古族一族的。” 这个秘密也是他在做族长时偶然得来的。原来这话一族规是为了这个。 见弟弟愕然,赫连瑛呵呵笑了几声。 “很奇怪对吗?明明热衷于帮助他人的族人其实在心底里也是鄙视那些普通人的。 赫连悠然思忖了几句,“或许,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族人。”或许是因为赫连慕瑾和君飒枫的原因,他现在也有一种要将族人都保护起来不郁外界接触的冲动。 赫连瑛疑惑,正欲再次开口,却被赫连悠然再次打断。“哥哥,快走吧。”将穹顶的最顶端的部位弯成一个大大的圆,对着身后的哥哥叫道。 赫连瑛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摇摇头。 所有的人都知道赫连悠然来看过他,他不能走。更何况,他又能去哪儿呢? “我不走。” “你……”赫连悠然有些气愤的说道,干脆跟他一块儿坐了下来。“你会死的!”许久,怒意消散而去,只剩下担心。 然而,此刻正坐在穹顶中谈心的兄弟两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村子里,君飒枫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动作,此刻正在撺掇着族人的怒火。而在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小小的穹顶外已经站满了族人。 “族长,忤逆族规者必将受到处罚,这是组上的遗训!”此刻,一群年轻人正站在穹顶之外,赫连悠然有些无力的看了一眼头顶已经被他弄坏了大半的穹顶,再看看哥哥,心里猛然的一阵抽搐。 “不,不……”赫连悠然摇着头说道,那个洞,只有当过族长用自己的力量才能形成。而他清楚的知道赫连瑛为了救他,什么罪都会往自己的身上带。 第八百零六章 处死 第八百零六章 处死 赫连瑛最终还是被处以了死刑。被愤怒点燃的人们是可怕的,所有的功绩早已被遗忘,而眼下,则都只剩下了忤逆族规和背叛族人的愤怒。 “族长,赫连瑛私通外族,背叛族人,现又妄想逃脱处罚,还请族长定夺!”一名男子在赫连悠然的面前行礼,赫连悠然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被绑起来的哥哥平静的目光,万然没有想到,自己却成了压死哥哥的最后一根稻草。 “处死。” 冰凉的声音传出,原本清澈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狠狠的刺痛族人的心房。 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愿意给赫连瑛这样的处罚,这是赫连瑛的“罪过”实在太过沉重。 很快,火把点燃,赫连慕瑾跟在父亲的身后看着火光中的伯伯。一群人将他围在中间。 “父亲,他们在说什么?” 赫连慕瑾瞪着惊恐的眼光看着眼前。数十个婆婆将伯伯围在火光中,她们的嘴中一直在说着什么,原本神情淡漠的伯伯在听到这些声音之后逐渐的露出痛苦的神色,身子也不由的摇晃着,逐渐的晕倒下去。 “伯伯!”见赫连瑛倒在地上,赫连慕瑾想要冲上去,却被赫连悠然在身后死死的抓住。 “慕瑾,你站好,还记得的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赫连悠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赫连慕瑾逐渐的安静下来。 父亲说过伯伯没有错,只是做了大家认为不该做的事情而已。 赫连慕瑾呆呆的看着在火光中痛苦到底的伯伯,不再争吵,只是同父亲一样紧握着拳头看着这一切。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古族人对犯了错误的族人的处死方式,为了让他们的灵魂能够得到上古族人的原谅,为了让他们可以超生。 而那个时候,族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种处罚人的方式,而此刻会用的人,也因为操作不熟练而让伯伯遭受了一些额外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慕瑾只记得那个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那些婆婆们最终才在父亲的面前行礼离开。 “哥哥!”赫连悠然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拥住哥哥的身体,原本温柔灵动的眼神在此刻便的空洞。 赫连慕瑾跟随着父亲的脚步追上去,恭敬的跪在伯伯的面前。“伯伯,你还好吗?” 看到赫连慕瑾的身影,赫连瑛伸出手,无力的抚上他的脸颊。“傻孩子,以后伯伯不能抱你了。” 赫连慕瑾摇头,他不想听到伯伯说这样的话。 “弟弟,悠然,玉儿。”半晌,或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生命力正在逐渐的消失,赫连瑛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口,“悠然,慕瑾,如果能够见到玉儿,帮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伯伯,慕瑾怎样可以见到玉儿阿姨。”谨记着伯伯的话,赫连慕瑾用三个人之间的传声,大声的喊着,这样,就算身边有人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皇宫,玉贵妃……跟她说,大哥哥没能去找她,没能带着她离开,对不起……“说完最后一句话赫连瑛眼神又一次空洞下来,双手不再坚持上举,无力的松下手去,嘴角挂起一抹淡笑,闭上了双眼。 没有想象中的恸哭,赫连慕瑾和赫连悠然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赫连瑛的离去,只是呆住,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世上最大的哀伤,是无声的。 赫连慕瑾说道这里,目光哀痛了几分,看着房间里的宁婉和云琉雅,转过身去。 “哥哥……” “我没关系,这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听到云琉雅的叫声,赫连慕瑾收了收眼里的悲痛,尔后转过身来,看着母女两人的眼里带了一抹淡笑。 “玉贵妃?”宁婉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着。 赫连慕瑾点点头,“伯伯的心上人,正是那当时误闯古族地界的玉贵妃,也就是……”顿了顿,看了身旁的云琉雅一眼,“三皇子的母妃。” 云琉雅猛然间愣住,玉贵妃,她终于想起了这耳熟的根源。那个晚上,她及姘之礼举行的那晚上,大方之家,她第一次见到君临笙那般落寞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到玉贵妃的名字。那个看起来挖潜恩宠集于一身的女人,身后却皆是不为人知的凄凉。 也就是那个时候,云琉雅开始对君临笙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这个男人,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雅儿。”看到云琉雅的眼里还带着几分担忧,赫连慕瑾调皮的叫了一声,“我饿了。” 云琉雅一愣,正要转身出门,宁婉却是先行从榻上走了下来。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绝色的孩子。“你这孩子,怎么饿了不早说呢?”虽然认识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但是看到他对雅儿和对自己的态度,宁婉却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他。 这么多年,宁婉也已经开始慢慢的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相信自己看上的人,不会有错。 宁婉身子有些虚弱的晃动了几下,云琉雅心下一惊,立刻将他扶住,“娘,你慢点儿。”担忧的说道。 宁婉拍了拍云琉雅的手,“娘没事儿。”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你和你哥哥多说会儿话,你这次来娘也没有准备,刚好可以去给你做点儿糕点。”说着,便在门口唤了清澜一声,两个人便往小厨房的方向赶去。 云琉雅目送娘出了房间转身坐在赫连慕瑾的身边,“怎么了?”云琉雅分明的知道刚刚的那句话是故意的要将自己的娘亲支开。 赫连慕瑾哈哈一笑,赞许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愧是我妹妹。” “有些事情,信中是没有写的。”赫连慕瑾突地收回刚才玩味的神情,看着云琉雅认真的说。 云琉雅一愣,“难道说……与他有关?” 点点头,“对,后来的一些事情,父亲没有机会写在里面。” “那父亲他现在……” “不知道。”赫连慕瑾如实的答道,那个时候的他成了族中唯一一个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热,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第八百零七章 古族的离开 第八百零七章 古族的离开 赫连悠然紧紧的抱着哥哥的尸体,痛不欲生,那断时间,他几乎不在插手族内的事情,而知道了一切的赫连慕瑾则是依旧整日跟在君飒枫的身边,依旧是枫哥哥枫哥哥的叫着,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里却不再是那么的单纯。 而那个时候被权利和能力蒙蔽了双眼的君飒枫,并没有看到赫连慕瑾的这个微小的变化。 赫连瑛死后,君飒枫贪婪的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他不断的要族人为他占卜,为他寻求各种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而有不愿意者,则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威胁或伤害。 人们终于想起赫连瑛在被关押前说的话,君飒枫是一个有野心人,一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 终于,皇帝的立储诏书以下,立四皇子君飒枫为太子。普天大庆,而刚从丧兄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的赫连悠然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已晚,赫连慕瑾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将这个人驱逐出去。 依旧是深夜,古族村子中夜色格外的美丽,繁星点点,只是这看起来平静的一切早已不在平静。 “族长,我们要不要……”安陵家的家长和赫连悠然以及其他的几个老人站在一起,讨论着有关君飒枫的问题。 赫连悠然淡然的看着天空,听着身边长辈所说的一切,并不出声。 “不可,这毕竟是禁术,纵然我们可以将打破他的野心,但是造成的后果不可小觑。” “对啊,况且我们的族人生性忠厚,又怎么会使用这种力量呢?族长,你怎么看?” 四下所有的人都看着赫连悠然。 半晌,赫连悠然从刚刚的沉思中抬起头来,心中已经是有了自己的决定。“再等等吧,平静了这么多年,不想就这样一下子打破。” 众人皆是点点头,其实他们也并不像动用这种超自然的力量。 然而,古族人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君飒枫的更加步步紧逼。 书房前,好似同样的场景,只是这一次,君飒枫身后的军队已经从五千人变成了五万,层层叠叠,将古族的村落围的水泄不通。 “君飒枫,你还想要什么?”赫连悠然站在书房门前,身后是存在里所有的人。南宫太太和皇甫爷爷十指紧扣的看着眼前他们曾经疼爱的小枫。 君飒枫挑了挑眉,这一次,他已经连作态都懒得了。“没什么,就是想着我毕竟与咱们古族的人有缘分,现在我发达了,也不能忘了本不是?”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众人,他今天敢来,就不怕他们敢逃! 赫连悠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你想怎么样,直接说!” “哈哈!”君飒枫大笑几声,“族长果然是一个痛快的人,怎么,你不是还在因为赫连瑛的死记恨我吧,这不能怪我,毕竟触犯族规的是他。”君飒枫故作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却是张扬的勾着。 “君飒枫!”古族人声讨的声音不断响起,君飒枫却是不在乎的摆摆手,目光猛然间一凛。 “我的要求已经提了,大家都乖乖的跟我回皇宫,我必定是好吃好喝的待见你们,但是如果不的话……”停顿了片刻,目光看向身后的五万大军。为了得到这个力量,动用这么庞大的力量值了。 赫连悠然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君飒枫,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给我一天的时间。”声音瞬间变得苍老,赫连悠然目光躲闪了几下。 对着身后的族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淡定。赫连悠然心中暗下决心。 这个时候的赫连慕瑾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父亲身后看君飒枫叫嚣的孩子,他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将村子里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目光逐渐的变得冰冷,逐渐的染上狠戾的颜色。 当天夜里,赫连慕瑾久久无眠。房门在一声吱哟之后被打开,赫连慕瑾听到父亲的声音。“慕瑾,父亲也要离开了,带着族人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赫连慕瑾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父亲的话。 “记得伯伯的嘱托,找到玉儿阿姨,完成伯伯的遗愿。父亲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赫连悠然说道,双手抚上他的额头,冰凉的感觉从父亲的之间传来,在那个夏天让赫连慕瑾觉得很舒服。 许久,赫连悠然都没有说话,他却清楚的感觉到父亲并没有离开。 果然,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来,赫连慕瑾却是觉得胸口像有一团火,烧的他很疼,身上却是冰凉的。 再也无法装睡下去,赫连慕瑾惊恐的睁开眼睛,他看到父亲快速的老去,原本绝美的容颜在一瞬间变得苍老。“父亲!”他吓得大声惊呼,却被赫连悠然钳住住动弹不得。 许久,赫连慕瑾觉得体内越来越热,身上好像有一团怎么都用不完的力量。等到赫连悠然有些颓废的垂下手臂,赫连慕瑾紧紧的抓住父亲的肩膀,面色惊恐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赫连悠然无力的抬起双臂,苍老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几分,却依旧看起来那么的脆弱。“傻孩子。”府上赫连慕瑾的脸颊,有些悲伤的看着他的一头银发。 “你自己在外面肯定会很苦,就你那点儿本领怎么够用?”赫连悠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怜了你那一头像云锦一样柔顺的青丝了。 后来,赫连慕瑾才知道,父亲的这一做法是将他的能力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来。而代价则是苍老二十岁。 古族之人的寿命本就较常人短暂一些,而能力越强,寿命则越短。赫连悠然能力作为族人中的佼佼者,寿命本就短暂,二十年,更是像要直接将他送进墓中一样。 而赫连慕瑾也因为强大能量的冲击,一头乌黑的头发在一瞬间变成了银丝。 “记住伯伯的意愿,还有,记得找到二娘和妹妹。” 那一夜,明明知道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发生,赫连慕瑾还是沉沉的睡去。从那天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族人和父亲。 第八百零八章 见到玉妃 第八百零八章 见到玉妃 人被逼急了总是会做出反击,纵然是性情温和的古族人也是。 君飒枫料到他们不会伤害其他人,却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保全自己。 他派军队处处监视着族人的下落,却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面对的依旧是一个空荡荡的村落。 “啊!” 君飒枫发了疯一样寻找着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除了一头白发的赫连慕瑾,他没有见到丝毫的人。一夜之间,原本热闹的村子成了一个空壳。 赫连悠然与众位长老商议不会使用禁术反击君飒枫以免伤害到其他人,但是在面对君飒枫的频频施压下,他们还是选择了动用禁术,只是这一次,是将整个族人都消失在了世间。 而留下来的,只有赫连慕瑾的一个人。 “枫哥哥。”赫连慕瑾颤颤巍巍的跑到君飒枫的面前,这样狰狞的枫哥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却是已经在心底里想象了很多次,现在见到真人,正如他想象的相差无几。 被一声稚嫩的男声叫的回过身来,君飒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男孩。“慕瑾,你知道父亲和叔叔他们去了哪里吗?”依旧温柔的说道,只是在赫连慕瑾的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恐怖。 如实的摇摇头,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睡着之前而已,之后的事情,他丝毫没有半分的印象。但是眼下的样子,他也明白了半分。 这也是父亲带着族人们的回击吧。 看到赫连慕瑾的回答,君飒枫突然恼怒起来。“赫连慕瑾,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把拎起地上的孩子,大声的怒喝道。 赫连慕瑾被突然的用力呛得一阵咳嗽,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君飒枫,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想想父亲的话还是忍了下来。 他要去找玉儿阿姨,就必须跟在君飒枫的后面。“枫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赫连慕瑾艰难的说道。 大力的将他放回到地上,君飒枫气急败坏的对着身后的大军下令道:“给我搜!”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出发,只是结局还是一样的。 “慕瑾,你愿不愿意跟着哥哥回到哥哥的家里,那里有很多好东西。”收到同样的结果之后,君飒枫紧紧的攥住手中的拳头,狠戾的目光看向众人,最后停在赫连慕瑾的身上,却是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样子。 赫连慕瑾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是重重的点点头。 赫连慕瑾只知道要进入皇宫找玉贵妃,却没有想到事情要比自己的想象的还要简单的多。 他在那个华丽的大殿里看到了那个绝色容颜的女人。身子不由得晃了几下。在他的印象里,村子里最美的人是母亲,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可以与母亲的美并列的女人。 他跟在君飒枫的身后不敢说半句话,眼神一直围着周围的事情打转。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寝房,太大,太过华丽。可是同样的,他打心里厌烦。 “妾身见过皇上。”君飒枫被立为太子不过五天的时间,皇上便去世了,君飒枫顺理成章的成了皇上,坐拥大楚的江山,坐拥天下的美人。 君飒枫冷眼看了一眼眼前福身行礼的女子。猛然间,向前紧紧握住他的下颌,“玉贵妃。”咬着牙叫出了声。 赫连慕瑾见到眼前的情景,身上一抖,尚还稚嫩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动。 玉妃抬起头来,不同于刚才乖巧的样子,看着君飒枫的目光中满是厌恶。“皇上!”咬着牙叫了一声,绝美的容颜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更加的艳丽,只是脸色却有些苍白。 君飒枫原本冰冷的双眼在一瞬间涌上层层的怒意,紧盯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容颜,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很美。”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玉贵妃白嫩的皮肤上瞬间涌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但是你却让朕很恶心!”恶狠狠的说道,将她大力的甩了出去。玉妃的身子一个失力的倒在了地上。很快又站起来,华丽的宫装在刚才的跌倒间已经有些失了几分颜色,穿在玉妃的身上,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美。 从地上爬起来便往房内寝榻的方向走去,“妾身累了,若是皇上无意在此处留宿,还请回吧。”他说她恶心,她也同样不愿意看到那张狰狞的脸。 君飒枫突然间哈哈一笑,“这是朕的皇宫,朕要去哪里睡就去哪里睡!” 玉妃身子微微的颤抖了几下,那个人,那个躯体是她最为厌恶的,可是偏偏,他却总是找上自己。 君飒枫收到满意的效果,却突然转过身去。“不过你大可放心,今晚朕对你没兴趣!”招呼了不远处发呆的赫连慕瑾。“你不是整日都在想当时古族的人吗?朕今日给你带回来一个。” 玉妃猛然间回过头来,杏目圆瞪,怒意逐渐的涌上来。她知道,君飒枫一直都在利用她来挟持着古族完成他的野心,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看向身边的孩子,一蓝一黑的眸子让他的心神微微一软,这般相似的眉眼,她确定就是他。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心中涌过一阵不好的预感,玉妃大声的吼着。就连刚才与君飒枫的那般对峙都不曾失过气势的她在此刻却慌了神。 君飒枫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抡起手啪的一声打在玉妃的脸上,“他们都跑了!” 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玉妃再次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突然想起些什么,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他……” “玉姐姐……”赫连慕瑾再也忍不住看到玉妃这般凄凉的样子,颤抖着小手往前走去,他很机智的叫了玉姐姐来掩藏自己的目的。 吃力的将玉妃从地上扶起,小手抚向她脸上还鲜红的五指印,他想要大声的斥责君飒枫,但是玉妃却一直到在用眼神警告着他不行。 君飒枫转过身去,“他可是赫连瑛的亲侄子,你最好好好的问问话,最好将古族那些人的下落给我找出来!”说着,金黄的龙袍甩了甩,大步出了倚兰殿。 第八百零九章 玉妃之死 第八百零九章 玉妃之死 “消失了”云琉雅重复着赫连慕瑾的话,心里突然闪过一阵失落,整个村子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赫连慕瑾一个族人去面对这世界,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了一些,但她理解父亲。 赫连慕瑾点点头,因为关系到父亲的问题,他害怕宁姨会受不住打击,所以之前将她支开。只是因为他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候太过放松,并没有注意到早已经做好了糕点在门外静候的宁婉。 将所有的一切都听在耳朵里。明明已经是那么多年前就已经接受了的事实,再次听到时却依旧再次的抽搐了几下。 身形微微的一颤撞到了门上,赫连慕瑾和云琉雅同时回过头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捧着糕点手足无措的凝宁婉。 “娘?”云琉雅大步的扶住娘亲,“娘,你……” 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宁婉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那个,慕瑾,你不是饿了吗?尝尝姨的手艺怎么样。”搓了搓双手,“雅儿,你还想要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转身又要离开。 云琉雅担忧拦住宁婉的去路,“娘,你不开心说出来就好。”宁婉的语无伦次看在云琉雅的眼里,让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几下。 宁婉就要越过云琉雅的方向再次往门外走,眼前却又有一个身形挡住。“宁姨……”轻声叫了一句,与云琉雅并排着。 “唉……”宁婉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我,十七年前他不就消失了吗?”宁婉有气无力的说道,知道自己出不去,干脆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将反复告诫自己的话说出来。 不管是他去了哪里,对于宁婉来说,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男人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只不过这一次又能多知道了他后来几年的去处而已。“能知道他后来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很开心了。” 点了点头,云琉雅知道娘亲的性格,便也不再多劝。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盼着娘亲不开心?来,慕瑾,尝尝姨的手艺。雅儿,你这孩子也别老站着装矜持,娘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宁婉再一次的招呼道,慈爱的目光里依旧是难掩的忧伤。 君飒枫的想法终究还是落了空,他终究还是没能借玉妃之手将古族的下落套出来。 而赫连慕瑾在未央宫中与玉妃朝夕相处的,对于君飒枫的脾性和她之前与赫连瑛的一些过往了解了大概。 “慕瑾。”玉妃从未央宫的一个偏殿里找到了正在打坐的赫连慕瑾。见来人是玉妃,赫连慕瑾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玉儿阿姨,你来了。”在没有君飒枫的时候,赫连慕瑾会按照族中的辈分称呼。 玉妃嫣然一笑,慈爱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慕瑾,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又有一身本领,阿姨能拜托你一件事事情吗?”说话的时候,赫连慕瑾分明的看到她的眼里划过一抹忧伤。 赫连慕瑾觉得,玉儿阿姨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将忧伤表现的这么好看的人。 重重的点了点头,赫连慕瑾看着她的眼睛,“慕瑾苟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玉儿阿姨!”认真的说道。 玉妃微微笑了笑,保护?赫连慕瑾的生活她是最清楚的,在君飒枫的手里,他只会成为帮助他完成野心的工具。 “阿姨想要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笙儿好吗?”玉妃细声的说着。 赫连慕瑾看着玉妃认真的样子,即使离开村子这么久,不过只有四岁年纪的他有些事情他还是没能看的清楚。但是他却懂得嘱托时候坚定的神情,就像当初伯伯和父亲嘱托他时候的那样。 “好,不过玉儿阿姨你也要离开吗?”他不喜欢这种被嘱托时候的样子,因为这就说明了他要再次失去一个人。渐渐的,留在最后的只有他一个, 玉妃依旧只是浅浅的笑着,看着赫连慕瑾的满是疑问的眼神并不说话。 赫连慕瑾在那一刻懂了,沉默的意思表示他猜对了。 玉妃猜对了结尾,却没想到君飒枫能够等得了那么长时间才对她下手,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两年。 知道君临笙十岁的那一年,兴国提出要自己,她与君飒枫在殿中大吵了一架,结果当天晚上倚兰殿走水。 他听到了门外笙儿叫喊的声音,但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将他拥在怀里保护她。“慕瑾,帮我好好照顾他。”玉妃含着笑嘱托道。 她忽然间明白了大哥哥最后的那句话的意思。 “小心火……” 原来,他早已经提示过她了。“瑛。”浅浅的叫了一声,最终闭上了双眼。 君飒枫做的这一招甚是狠毒,既可以借此机会除掉玉妃,为郁心兰报仇,更能让她永远的守住古族的秘密。 兴国必定来犯,他可以随便的找个理由将君临笙送到战场,一个十岁的孩子去了那刀剑无眼的前线,纵是再怎么聪明也终究只会变成一堆肉泥。此外,他可以将赫连慕瑾藏起来,将他的能力据为所有,而其他人不得染指。 一举四得,何乐而不为? “慕瑾?”叫了一声正在盯着远处火光发呆的赫连慕瑾,君飒枫站在他的身边,一双大掌揽过他的肩膀。 “别碰我!”厌恶的打掉他的手,赫连慕瑾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你害死了玉儿阿姨!”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在这火光中被冲毁,他的胸口此处装满了愤怒。 君飒枫干笑两声,想要再次揽住他的肩膀却被赫连慕瑾再次躲开了。 “慕瑾,你这是什么意思!”眼前明明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已经轻易的挑起了自己的怒火。 双眼被火光映的通红,赫连慕瑾娇嫩的拳头紧紧握住,不顾一切的往君飒枫的身上打去。“这些都是你害的!” 明明知道自己做的都是无用的功夫,可是他却依旧这样用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君飒枫总是让他做占卜,让他去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明明就是为了让他每天只有三次的机会用光! 而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强大力量。 他不能冒险。 第八百一十章 赫连慕瑾的变化 第八百一十章 赫连慕瑾的变化 收起刚才假扮的慈怀,君飒枫突然神色突然间冰冷下来,“哦?这些都是我害的,你说哪些呢?” 赫连慕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缓缓的闭上眼睛强忍住自己想要将眼前的男人撕成四片的冲动,却突然觉得肩上传来一处疼痛。 “你的琵琶骨已经被我锁住了,这几天你别妄想着去任何地方。君飒枫转过身却,声音冷冷的说。 “还有,现在你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得罪我的下场……”突然顿了顿,转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的族人你还记得吗?” “你!”赫连慕瑾大喝一声,想要冲破他的束缚却是妄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飒枫大笑着离去。 三日之后,皇宫内传来三皇子君临笙主动请命去远赴战场的消息。赫连慕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浩荡的大军出了皇宫,出了京城,却不能阻止半分。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君临笙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惨,他回来了,而且还被冠以战神的称号。 赫连慕瑾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独自屹立在未央宫的房顶上好久好久,或许,不应该是保护,而是支持。 有关君临笙的那段往事云琉雅曾经听过。看了一眼眼前沉静的男子,原本以为自己在前世中遭到背叛的痛苦已是极致,却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男子经历的比自己还要痛苦万分。 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力感? 很难想象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要怎么逐渐的取得皇上的信任,并且做到现在的位置。 “雅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像是一个怪物?”赫连慕瑾觉察到云琉雅看到他的异样神色,突然开口道。 云琉雅摇摇头,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哥哥好厉害。” 自从君临笙出征以后赫连慕瑾就变了,在君飒枫的面前,最然依旧会是那不屑和趾高气扬的模样,却是将君飒枫交代给的每一件事情都完成的出奇的好。 君飒枫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呵呵,慕瑾,你做的很好。”在赫连慕瑾的面前,君飒枫丝毫不掩饰自己赞许的神色。看着眼前一天一天长大的孩子,那绝色的容颜也让君飒枫逐渐的垂涎起来。 而赫连慕瑾也恰到好处的利用了这一点。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回去了。”赫连慕瑾不去看眼前得意的君飒枫,冷冷的说道。 “嗯,去吧。”君飒枫摆了摆手,并没有阻拦他的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 “怎么了?”赫连慕瑾蹙了蹙眉头,一头银发不时的有几根飘起,嘴角微沉,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君飒枫。 君飒枫嘿嘿一笑,似乎并不把他的不敬看在眼里。对于这样一个对他的位置只有好处而,没有丝毫的威胁的人,又生有这样一个好的皮囊,只要该做的事情不落下一件,君飒枫也就任由他去了。“那个,我明天想要纳几个妃子,你看……” 在赫连慕瑾的面前,他只能是自称我。 白了一眼君飒枫,这个老家伙,年纪越大,色心也越大起来。闭上眼睛微曲手指、双手环抱在胸前,素色的长衫下,一股慵懒的贵族气息显现无意,痞痞的看着眼前的皇帝。“可以,不过你要是不想这么快就精尽人亡的话,最后收敛一些。”赫连慕瑾摆了摆手,好心的嘱托道。 闪身出了君飒枫的房间,眸中的恨意逐渐晕染到眼底。 “慕瑾。”御花园中国,赫连慕瑾正站在一棵盛开的芍药前发呆,身后却再一次传来了君飒枫的声音。 这里的花开的头太过艳丽,他不喜欢。只是这样的反差却让他更加的怀念起在古族村子的那些日子。也让他更加的憎恨君飒枫。 听到来人,赫连慕瑾毫不客气的摘下一朵放在鼻尖嗅着,故意做出一抹陶醉的模样。许久,才淡淡的回应一句,“怎么了?” 虽然对他这般动作不满,君飒枫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便说明了来意,“我登基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国师的人选却都没有着落,不知你是否愿意……” “凭什么?”赫连慕瑾一听,心中一喜,这是他的机会。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表现 的冷淡。 君飒枫咬了咬牙,他都已经这么放低身价来找他了,却还是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应,“国师主要是为楚国做一些占卜祭祀之事,你的能力已经绰绰有余,若是在找一个别人岂不是浪费了?” 赫连慕瑾抬了一下眼皮,尔后低下去,伸手往另一只芍药花上采去。“还有呢?” “国师可是楚国最为尊崇的地位之一,不仅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能得到百姓的爱戴。更何况,是最接触皇宫和皇上的人。”君飒枫没有在说下去,却是已经仔细观察者赫连慕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当他提到地位尊崇和受人爱戴之后,看到明显赫连慕瑾的脸色明显的一亮,松了一口气。 既然会有这个表情,那便是说明了有门,只要他当了国师,想要随心所欲的离开便已经不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好,我答应你。”随手将两朵残花扔进泥土里,赫连慕瑾看着君飒枫的脸点点头。“但是你不许限制我出皇宫。” 君飒枫柠了拧眉头,不满的说道,“国师不上朝,只有很少的机会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是楚国最神秘的人,你如果随意的出去的话……” “放心,该做的事情我一件也不糊落下。”看懂了君飒枫的疑虑,赫连慕瑾开口道,“更何况,我这样也是为了更好的办你交给的任务不是?” 成为了国师,他便有了正当的理由留在君飒枫的身边,更是有了权利,以便为自己的复仇寻找机会。他表面上完成君飒枫的任务,私下里却时刻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从京城中四下寻找合适的孩子培养起来,逐渐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将眼线安插到君飒枫的身边。 韬光养晦,他在做着同君临笙一样的事情。 第八百一十一章 君临笙是伯伯的儿子 第八百一十一章 君临笙是伯伯的儿子 沉寂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他圆滑世故,不惜利用一切可以为己所用的东西。 暗中崛起的势力更是可以匹敌任何一个皇子。如今,他更是找到了自己的二娘和妹妹,完成了父亲离开之前的愿望。 “哥哥!”云琉雅此刻听到赫连慕瑾的描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在皇宫里的势力不会有……”想起之前红妃对自己的种种忠告,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张着小口,看着眼前自己的哥哥, 赫连慕瑾点点头,“嗯,她是我的人。”不等云琉雅将自己的疑问问出,赫连慕瑾已经知道了她的疑问所在。 沉下头,这一切终于明白了过来,只是这样说来,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红妃是你的人,那先皇的死?”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恨着君飒枫的话,那么先皇的死应该与赫连慕瑾也逃脱不了干系才对。 赫连慕瑾只是看着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和族人从来都不会主动的害别人,只是他的死,真的与他无关吗? 见赫连慕瑾并不回答,云琉雅讪讪的笑了笑,将桌子上的糕点递到赫连慕瑾的面前。“呐,哥哥,你先吃。我去厨房看看娘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着,就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对了,这么说来的话,那哥哥你是支持三皇子当皇上的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云琉雅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的男子。 “他是玉儿阿姨交给我的最后嘱托,又是伯伯的儿子,你说呢?”赫连慕瑾往后倚了倚身子,随手抓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入口的丝滑让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像一只贪婪的饕餮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都生活在愤怒和仇恨当中,与云琉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他感觉到格外的惬意和放松。 闻言,云琉雅突然张圆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认真的男人,“你……你说什么?”缓缓的开口,却掩饰不住那有的几分颤抖。 没有意识到云琉雅的失态,赫连慕瑾斜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这么多年都生活在痛苦中,不过还好,这一切就要结束了。“父亲和伯伯都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心上人的爱意。” “嗯,呵呵。我,我去看看娘亲那边,你先休息。”很快的收拾起自己的情绪,云琉雅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寒风中,云琉雅身体抵在冰凉的墙上,脑海里反复的响起赫连慕瑾最后的那句话。 “君临笙是伯伯的儿子。”也就是说,君临笙是他的哥哥。心中的柔软被狠狠的揪起,这算是命运的戏弄吗? 虽然早就做好了不在一起的打算,但是当面对这样血淋淋的残酷现实时,云琉雅依旧痛苦到难以窒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退路,她只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做好本分的事情。 那么,她是不是还要庆幸现在与君临笙的关系是这样的状态。 赫连慕瑾闭着双眼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痛苦虽然依旧不停的袭来,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些都是过往的回忆,却也就好受了很多。 “笙儿,伯伯好像记错了。”而此刻赫连慕瑾呢喃出声,柳眉微蹙,自顾的说道。 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云州过的怎么样了呢?无论如何,他都会遵守承诺。 君临笙此刻正在营帐中与几个将领一起讨论。毕竟已经说明了要在十日之后出战,而眼下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王爷,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廖允峰看着手中的作战方案,虽然他承认这样做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确实有些太过冒险了一些。 余子秋的被揭发不但没有出现动乱,反而让军中的士兵和将领更加的团结起来,与此同时,人们也对于君临笙这个战神也更加的信服,只是这个作战方案是他们前所未闻的。 君临笙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书生气的男子,虽然他饱读诗书,对兵法也颇有研究,但是相比起余子秋和秦末夏来说,还是是些纸上谈兵。 “允峰,怎么,你信不过我吗?” “不不,末将不敢,只是觉得……”闻言,廖允峰急忙摆手,他哪里敢质疑王爷? “廖将军,太过细节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放心,我自然会把一切都解决好的。”玄卫看着身边犹豫的廖允峰,再看看周围的其他人,故意提高音调。 众人点点头,既然王爷和玄侍卫都这样肯定,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议会最终在一片嘻哈的气氛中结束,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有些期待不久要打响的战役。战争给他们带来的除了苦难,更多的是心灵和能力的历练,让他们在厮杀中掌握生存的技巧。而这些,是跟随君临笙这几个月以来学到的。 而这些,也是君临笙这么长时间以来苦心经营让他们明白的东西。 战争对于百姓们无疑是痛苦的,而既然不能避免战争,就要努力的让人们试着去接受它,只有这样,才能给最大可能的避免失败。 与京城遥遥相望,纵然有了云家和宁国公,甚至红妃背后主子的支持,君临笙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他到底能不能赢。 至于红妃背后的那个主子,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君临笙也并没有深究。众人散去,身后是玄卫和青侍分别站在两边。突然间想起什么,从袖中拿出当时玄卫从京城带回来的三个锦囊。 入手的柔软总是能让他安心许多,君临笙嘴角化开一抹浓浓的笑意。未曾谋面的这个人让他萌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感,甚至,还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玄卫,你觉得红妃的主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转身看着身后的玄卫。 玄卫微侧过头,像是极力的想要回忆起一些什么,却终究只找到一个有些飘渺的身影。 “我……有些清冷,别的记不清了。”玄卫如实的答道。 君临笙再次抬起头来,清冷吗? 第八百一十二章 宁彦突袭到访 第八百一十二章 宁彦突袭到访 “雅儿,你这个丫头,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赫连慕瑾与云琉雅刚谈完话,两个人正对着宁婉的手艺评头论足,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子声音。 云琉雅闻言,不满的蹙了蹙眉头,推门出来,正看到宁彦要推门的动作。 “小舅舅!” 云琉雅不满的转过身去,也丝毫不在意房间内还有一个赫连慕瑾,大方的将门打开就往里面走去。 “我是来找娘亲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兀自的回到刚才的位置品尝着娘亲的手艺,头也对着宁彦发着自己的牢骚。平日里云琉雅和自己的舅舅嬉笑惯了,因此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丝毫没有别家的那些繁琐的规矩。 许久,没有意料中的抱怨,云琉雅这才抬起头看眼前的小舅舅。 宁彦正想开口反驳,抬头却迎上了一双一蓝一黑的眸子,在稍微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流动着异样的色彩。一头银发即使在这样安逸的房间里也有几丝微微扬起,一股幽香的气息随着微动的白发传出。 与银发相对,男子同样的着一身藕白色的长袍,此刻薄削轻抿的嘴上正微微的向上扬起,几近透明的白皙皮肤让宁彦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被眼前的男子美的呆愣住,宁彦哪里还记得回应小外甥女的不敬,眼神痴痴的看着如仙人一般的赫连慕瑾,许久,才回过神来。 “国,国师大人。” 国师虽然身份隐秘不多见,但是这样一张脸却是足以让人过目难忘,眼前的这个绝色倾城的男子,除了那个慵懒不羁的国师大人还能有谁? 赫连慕瑾只是淡淡的一笑,“宁小公爷,你好。”说完还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睛。 宁彦只觉得就要昏了过去,鼻孔一热,一股温热的气体从鼻孔中流出,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一些一注不明的液体滴在了地板上。 云琉雅将眼前男人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先是觉得好笑,等到看到那猩红的液体之后瞬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舅舅!”嫌弃的从袖中丢给他一个手帕,“快擦擦!” 被云琉雅这么一吼,宁彦这才转头看向她的这边。慌乱的将自己的鼻孔擦干净,这才平静下来。 “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原本听清澜说雅儿带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回来见姐姐,他还以为是雅儿在外面找的金龟婿呢,哪知道一进门看到的是这么个场面。 赫连慕瑾并不急于解释,反而回头看了云琉雅一眼,嘴角轻勾,深邃的双瞳中流露出一种温情。 宁彦再次被眼前的情形吓的瞪大了眼睛。这…… 晃了晃头,极力的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理清楚。正欲再次开口,宁婉已经端了新出锅的糕点走了进来。“哟,彦儿你也来了。” 宁彦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招手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红着脸指着眼前的情形道,“这,姐,这国师和雅儿。他们……”因为激动话说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嗤笑一声。 云琉雅接过母亲手中的核桃酥,凑上鼻尖闻了一口,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娘亲,你这手艺真的是没说的了!” 话音刚落,不等宁彦反应过来,一块还滚烫的点心塞进了宁彦的嘴里。“小舅舅,你先过过脑子在说话!”坏笑的看着被自己烫的有些无奈的宁彦。搀住母亲的手坐在榻沿上。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么欺负你舅舅!”嗔怒的点了点女儿的头,眼底却是一抹化不开的笑意,没有丝豪埋怨的意思。不理会身边宁彦,顺从着云琉雅的动作。 宁彦张了张有些被烫伤的嘴巴,不满的嘟了嘟嘴。果然还是隔了一层肚皮的。要知道会是这样,他才不会来呢。 “咳咳。”赫连慕瑾有些看不惯妹妹和二娘的作风,干咳几声。“宁小公爷,你先吃,吃完了以后我们慢慢跟你说。”主动替母女两人招呼道。 被一声清澈干净的声音震惊了几下,宁彦脸上一红,回过神来细细的咀嚼着被云琉雅强行塞入口中的食物。或许是因为眼前有美男以供欣赏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宁婉的手艺确实有所长进,宁彦竟觉得口中的食物较往常要香甜起来。 云琉雅识相的为宁彦倒了一杯水,安静的坐下来等着小舅舅的询问。 果然,口中的食物一散尽,宁彦便支吾的说起话来。“雅儿,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目光瞟了一眼跟前的赫连慕瑾,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闪。 赫连慕瑾也丝毫不在意宁彦的小动作,依旧是一抹淡笑,与朝堂之上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不可同日而语。 “舅舅,我知道这可能会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你一定要仔细认真的听我说完,可好?”自从一开始云琉雅就没音打算要瞒住宁府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出没有要藏住赫连慕瑾的原因。 她知道,无论是娘亲还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再或者说是舅舅,没有一个人在当时愿意宁婉与云昊天的婚事,只是碍于皇命难为罢了。能够在此刻与云府脱离干系是宁家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况且除了云琉雅意外云府已经再也没人,他们也不用当初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 宁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眼前的国师的眼里不再那么的盲目崇拜,反而是上下的大打量起来。 “等等,你先听我说!”不等云琉雅开口,宁彦打住要说话的外甥女,“你先告诉小舅舅我,他不会是你姐姐带回来乘龙快婿对吧。”有些害怕云琉雅会说出他心里那个让他害怕的答案,宁彦率先开口。 白了一眼宁彦,云琉雅不顾宁彦错愕的目光,眼里划过一丝狡黠,故意的牵起身边赫连慕瑾的手,入手的冰凉让她微微一怔。片刻,不像刚才那样应付宁彦,却是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这么多年,他需要一个安慰。 第八百一十三章 再次提到宋哥哥 第八百一十三章 再次提到宋哥哥 对眼前嘴巴张圆的宁彦挑了挑眉,“你觉得呢?”故意挑衅的说道。 宁彦顿了顿,呵呵笑了几声,随即低下头不再言语,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呵呵,没,舅舅觉得很好,很好。就是……就是有些委屈国师大人了。‘宁彦起身,对着云琉雅身边的赫连慕瑾作揖。 口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住的打鼓。这国师的能力可是出神入化,他见过的。与雅儿在一起,自己的小外甥女会感觉到幸福吗?他要是想欺负雅儿,就算是拼了整个宁府和云府都不见的能赢。 微不可见的摇摇头,抬眼时候眸中依旧带着那份担忧,却是选择了默不作声。“国师,雅儿。现在先皇去世不过三年,还要委屈你们二位了。”故作沉静的说道。 “雅儿,快别用你哥哥逗我弟弟了!”看宁彦真的上了当,宁婉赶忙的打趣道。 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姐姐,宁彦这才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心里的疑惑更甚,口中重复着她刚刚说的话,“雅儿的哥哥……” 脑袋一热,心里更加的疑惑,“等等,姐,你慢慢给我解释,这些我有点儿接受不了。”伸手挡住正欲开口解释的宁婉,宁彦扶住头叫停道。 见弟弟的这般样子越发可爱,宁婉捂住口偷笑几声。待他的心神稍微平稳之后,这才开口:“慕瑾是宋哥哥的孩子,而雅儿也是。”原本复杂的话在此刻的宁婉嘴里被一语道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至于有关为什么云琉雅会是宋泠天的孩子,宁婉就算要解释也要慢慢来。 “宋哥哥……”宁彦再一次重复起姐姐的话,低下头去思索着脑海中的印象。 记忆中,的确是有一个宋哥哥的。那时候宁府的对面新搬来一个小户的人家,一开始他和姐姐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姐姐分外的调皮,经常带着他出去玩儿,可是那一次好像玩儿的有些过火了一些。 “姐姐,这里是哪里啊。”宁彦踉跄着步子跟在宁婉的身后,小手紧紧的攥住姐姐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跑掉。 宁婉故作镇定的擦了擦额头的汗,低下身去看着眼前不过一岁半的弟弟,“彦儿乖,姐姐带着彦儿回家。不怕,姐姐保护你。”说着,用娇小的身子用力的将宁彦护在自己的怀里,一步步的往前方走去。 原本今天出来的时候是带了不少的仆人的,可是因为自己太过贪玩儿,带着弟弟追那个蜻蜓跑了好远,现在想要回家却早就没有了方向。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宁婉也开始着急起来。 “驾!吁……”一辆马车停在他们身边。“你们怎么了?”一声仍带着些稚嫩的童声从马车中响起,却同样带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直到最后的分别,宁婉都只当作那是对她才有的乖巧懂事。 可是到今天她才知道,那是血统里与生俱来的威严。而这个拥有威严的男人,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展现出那足以融化整个世界的柔情。 虽然出生在大户人家,但是宁婉和宁彦从小就没有普通大家孩子的骄纵和蛮横。见有人来过问自己的,宁婉乖巧的福身,对着眼前的依旧遮住的帘子说道,“我与弟弟不小心迷了路,这才逗留在此。”抱紧了怀里的宁彦。 “父亲,我们带上他一块儿回家吧。”听到宁婉的声音,马车里的那个男孩探出头来,看着此刻瘦弱的宁婉保护着自己弟弟的样子,有些哀求的对着父亲说道。 没有犹豫,马车里的另一个成年的男子同样的探出头来,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姐弟两人,“你们两个是谁家娃娃?” “我们是京城宁府的人。”那个时候的宁国公还未封爵,也不是国公。 “哦?那快上来吧。” 坐上马车后的兄弟两人大松了一口气。明明会那么多的坏人,可是宁婉却偏偏会无条件的相信眼前的这个与自己的一般大的男子。 后来,马车在宁府的门口停住,姐弟两人再次道谢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孩子叫做宋泠天。宁婉盯着远去的马车痴痴看了好久,眉眼间逐渐化开一抹浓浓的神韵。 回家之后自然是少不了一顿骂,但是宁婉却好像没有丝毫的难过。 这也是宁彦第一次见到宋泠天,第一次知道他。 尚还年幼的他那时候不懂姐姐与宋哥哥的感情。只是记得那个时候的宁婉变得特别爱出去玩儿,而且也越来越讨厌带着自己。 “姐姐,你为什么出去玩儿不带我。”宁彦张开小手摇摇晃晃的走到姐姐的房间里,扑进姐姐的怀里委屈的说道。 宁婉只是看着他笑,宁彦觉得那个时候的姐姐好美。“彦儿乖,姐姐今天去和宋哥哥玩儿了,大人在一起玩儿是不能带小孩子的。彦儿可是和清风,和朗月他们玩儿啊。”宁婉毫不拒绝的抱住前来的弟弟,认真的解释说。 在他的眼里,她和宋泠天都是大人,而宁彦是小孩子。 宁彦不悦的嘟起嘴巴,却不敢顶撞姐姐,乖巧的点点头。宁婉将他放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跟他讲着和宋泠天玩耍的事情。宁彦那时候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但是很久之后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好像是他见过姐姐最开心的样子。 很久之后,宁婉依旧是出去玩儿不带宁彦,而宁彦也学会乖巧的等在姐姐的房间里,等她回来给他讲好玩儿的故事。 宁彦原本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下去,可是有一天来了一个说话声音很奇怪的人对着爹爹和姐姐说了一些话,然后姐姐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固执的不见任何人,固执的不出门。 “娘亲,姐姐怎么了?”宁彦抓着宁夫人的腿脚,看着姐姐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宁夫人叹了一口气,而后蹲下身来看着宁彦的眼睛。“姐姐是女孩子,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 第八百一十四章 到宁府的另外一个目的 第八百一十四章 到宁府的另外一个目的 宁彦仔细的搜索着印象里与嫁人有关的话,忽地拍手大叫起来。 “好啊,好啊,姐姐嫁人就有好玩儿的喽。” 他在宁婉的门前大叫着,想要去再一次敲姐姐房间的门,却被娘亲狠狠地拽了回来。 “不许在姐姐面前提那两个字!” 宁夫人厉声的喝道,宁彦被突然变得严肃的娘亲下了一跳,却是很乖巧的不再说话。 “娘亲,那我去告诉宋哥哥,姐姐和宋哥哥玩儿的那么好,宋哥哥也一定会很开心。” 说着,松开娘亲的腿就要往隔壁的小院子里跑去。 可是,粗短的小腿不过跑了几步远,身后娘亲严肃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不许去!”大叫一声,宁彦一惊,便乖乖的听了娘亲的话,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不再出声。 这样的娘亲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他也没有见过。 娘亲发过火之后,却又很温柔的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头发。 “彦儿,娘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娘也知道你不喜欢让姐姐不开心对不对?”宁夫人温柔的说道,让原本想着各种办法吵闹的宁彦安静下来。 重重的点点头,“彦儿是一个好孩子,彦儿不要姐姐不开心。”重复着娘亲的话,神情也跟着自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好,那彦儿乖,以后都不要提到宋哥哥好不好?”有一次抚摸了几下宁彦的头发,轻柔的说道。 “为什么?”宁彦不解的抬起头来,想要从母亲那里找到一个答案。 “没有为什么,因为姐姐听到宋哥哥的名字就不开心,而你不会让姐姐不开心。” 宁夫人盯着宁彦的眼睛,依旧满是慈爱的目光中,却是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坚定。 许久,宁彦重重的点点头,“彦儿不要姐姐不开心,彦儿不再提道宋哥哥。” 这是宁彦这辈子第一次作承诺。 很快,宁婉便嫁到了云府,他也再也没有见过当年的宋哥哥。随着自己的长大,宁彦渐渐懂得了那时候姐姐和宋哥哥的关系,纵然心中不忍,有太多的疑惑,他依旧都信奉着当年的承诺,没有提到有关宋泠天的半句。 而现在,宋泠天的名字再次被提起,而且是从宁婉的口中。 点点头,抬头看了身边的国师一眼,“姐,他是宋哥哥的儿子吗?” 这么多年,对于宋泠天的相貌早已经模糊。 知道宁彦的顾虑,宁婉淡然的一笑,“这么多年,该过的,也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在避讳什么。” “嗯,嗯,姐。”宁彦尴尬的回应道。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姐,你说雅儿也是宋哥哥的孩子,那云昊天……” “舅舅!这件事话说起来就很长很长了,我们已经决定等会儿要去找外祖父和外祖母坦白了,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就好了。”云琉打断舅舅还想说出的疑惑。 宁彦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有些撒娇的外甥女,还想再说什么也就收了回去。 赫连慕瑾一直淡笑着看着眼前谈话的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刻正兀自的喝着手中的茶看着宁彦,让宁彦觉得身上不由得一颤。 “国师……” “小公爷,你是长辈,叫我慕瑾便好,赫连慕瑾。” “哦,哦。”额头再一次渗出丝丝的冷汗,“国师能力高强,宁彦早已仰望许久,不知国师与雅儿有这样的关系,无意冒犯,还请国师见谅。” 云琉雅白了一眼眼前故作正经的舅舅。“好了,舅舅你就别贫了,我才知道这是我哥不过几天,你好想要比我知道的早啊。” “雅儿,你,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宁彦脸上一红,不悦的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对着他眨了眨眼。 “好了,小舅舅最好了,怎么会生雅儿的气呢对吧。”往前一步挽住宁彦的胳膊,“舅舅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外祖父那里吧。” 这么多年,这招强硬之后在服软在宁彦面前屡试不爽,宁彦也对自家的小外甥女的撒娇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事情虽然看起来十分的不思议,但是有了宁婉的坚信和牵扯到古族之后一切就又变得理所当然。 宁国公和宁老太太看着眼前绝色的男子。 虽然相比于府上的其他人来说,宁国公对赫连慕瑾更为熟悉一些,但也从未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 “你说,小天是古族的族长,而在临走之前又施了幻术与你结合,这才有了雅儿?” 对于这种家庭上的事情,女人总是会比男人反应更快一些,即使年纪已经很大。宁老太太最先反应过三个人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道。 “正是如此,娘。” 宁婉羞赧的低着头,虽然这件事明明与她无关,但毕竟作为女儿家,能将此事说出来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了,现在还要被父亲母亲再确定一次,难免会有些尴尬。 “既然这样,不知国师此次前来还有别的打算没有?”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宁国公的身体因为被照料的十分得体,反而比之前更加硬朗了一些,挺直腰板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赫连慕瑾,开口问道。 在朝堂待得久了,总是会把事情往另外一个层面讲,尤其是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作为楚国的国师,他不可能不知道此时的重要性。 赫连慕瑾同样挺直腰板看着眼前的宁国,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然的笑,“不瞒国公,慕瑾此次前来一时为了寻回二娘和妹妹,的确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不顾身边云琉雅和宁婉惊讶的神色,赫连慕瑾淡然的说道。 “国师有什么话可以尽管说来。” 没有其他人的紧张,宁国公爽朗的一笑,眼前的男子气宇不凡,但是抛除掉外表和与生俱来的占卜能力不说,单是这沉静的性子和隐忍的态度就已经足够让他赏识。 毕竟是能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的人。 “眼下皇位的争夺各路皇子势均力敌,慕瑾此次前来。更是因为有与宁国公和雅儿妹妹同样的选择,慕瑾呢同样支持凤王爷登基。” 赫连慕瑾一字一句的说着,直视着宁国公的眼,丝毫不见示弱。 第八百一十五章 受人所托 第八百一十五章 受人所托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许久,宁国公突然爽朗的一笑。 “好。既然能与国师有相当的想法,也是老夫的荣幸,哈哈哈。” 端起手边的茶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浓烈的香气让他感到一阵的满足。“不知国师可有什么计划?” “实际上,慕瑾有计划。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完,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众人。 宁国公随即会意,“夫人,你先带着雅儿和婉儿去准备准备,我与国师等会儿就过去。”说完,随意的找个借口便将在坐的女子都打发了回去。 “外祖父!”云琉雅不满的叫道,却感觉到身边的娘亲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宁老太太出了大堂。 书房内,宁国公背对着赫连慕瑾,仔细的推敲着他的计划。看起来好像严丝无缝,却就是因为太过严丝无缝而变得让人值得推敲。 “国师,你觉得这样可行吗?”有些担忧的问道。 赫连慕瑾苦笑一声,“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计划的弊端,所以在结果见分晓之前他不敢打包票。 许久,宁国公转过身来,“老夫有一事不明。” “国公请讲。” “为何,你会选择凤王爷呢?”因为见识过了君临笙过人的胆识,所以宁国公当仁不让的选择支持君临笙。 而国师一直生活在皇宫中,君临笙又是在年幼的时候便搬出了皇宫。 况且,依旧先皇对君临笙的态度,应该是在国师面前说了不少他的坏话才对。那么,作为国师的赫连慕瑾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闻言,赫连慕瑾眼神里划过一丝不可见的悲伤。“不瞒您说,慕瑾也是受人所托。”看着宁国公笑了几下,无形间拉远了几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让宁国公更加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态。 而此刻,小姐突然消失的消息却在府内炸开了锅。 因为赫连慕瑾的突然出现让云琉雅大喜,没来的及告诉花青和白素 就已经跟着赫连慕瑾驾风而行到了宁婉的房间里。 白素回到房间里想要收回空碗,却只见见桌子上安安稳稳的饿摆放着一直只剩几滴残滴的碗,找遍了整个房间,找遍了整个云府都未曾见到云琉雅的身影。 “青姐姐,安大哥,秦大哥,不好了!”白素边跑边大声的吼着。 “怎么了,素素?”觉察到问题的不对,花青扶住气喘吁吁的白素,紧张的问着。 “小姐,小姐不见了……”白素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天佑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身边的墙上,青色的石板间瞬间多了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这个云琉雅,怎么总是这么不叫人省心!” “天佑,你别激动,或许她有事情离开了也说不定。”见秦天佑这般失态,安九赶忙往前一步打着圆场说。 “你见她有什么事不带上花青和白素!” 秦天佑推了安九一把,不由分说的往大门外走去,却恰好迎上回到府上的云琉雅。 “天佑,你这是要出门?“还沉浸在与哥哥相认的喜悦中,云琉雅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秦天佑不对的神色,自然的跟他打着招呼。 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秦天佑眼里划过一丝惊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确定他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冷声的问道,“你这是去哪儿来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堵在门口,阴德路人的频频侧目。 云琉雅这才想起来她因为走的急未曾将她去了宁府的事情告诉他人的事情,吐了吐舌头,闪闪的笑了笑。 “我,我去看娘亲了。”她挠了挠头,不安的说道。 并不理会云琉雅的撒娇,秦天佑依旧是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质问道,“为什么不带上花青和白素!” “因为我看他们都在忙就没有叫她们啊。况且,我是去看娘亲又不是要出远门,你就放心好啦!” 说着,她双手握住秦天佑的胳膊晃了晃。 突然想起些什么,将手中的糕点提到他的眼前,“呐,这可是我娘的手艺,让我拿回来犒劳你们的。” 秦天佑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被云琉雅拉扯了几下,脸色逐渐染上一抹粉色,随即干咳几声掩盖了过去。原本就冰冷的脸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你,你没事儿就好。” 纠结了几下,虽然明知道她有所隐瞒,秦天佑还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经历了几次的心痛和争吵之后,秦天佑已经学会了掩藏自己情绪。他学会将自己对云琉雅的爱慕隐藏起来,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种保护方式。 秦天佑的简单询问让云琉雅吃了一惊,随即松了一口气,“金念幽怎么样了?” 本来就是想着在事情解决完之后去看一下金念幽的现状,但是现在碰到了秦天佑,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云琉雅只好问道。 闻言,秦天佑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今天上午的时候苏大夫说的话,眸光微暗,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哟……笙小子的相好来请我给人看病,我能不来吗?一进门,苏大夫就大声的吆喝了一声。 虽然他老头不在意笙小子的婚姻问题,但是青丝那孩子却一直放在嘴上说个不停,时间一长,苏大夫很自然的便把云琉雅当成了君临笙的相好。 却不想在进门之后看到的并不是云琉雅,而是另一外一个冷冰冰的男子,等到他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这才发现那小伙子的眼中带着怒意。 毕竟年轻过,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就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知道祸从口出,苏大夫便不再开口说话,只是转身对着身边的病人把起脉来。侧着烟观察着身边目光冰冷的男子。 “大夫说,金念幽全身经脉已碎,但由于之前服用过草药起了一些作用,让她不至于完全的垮掉。” 通往金念幽院子的路上,秦天佑一边走一边给云琉雅解释着。 “那她现在稳定下来了吗?” 应了一声,其实她的身体云琉雅倒是不担心,主要便是担心她还像之前一样怎么说都不听。 不等秦天佑回答,云琉雅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远处的房间里不时的传出一声狂躁的女声。“你们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第八百一十六章自满的君临安 第八百一十六章自满的君临安 成功的喜悦会让人们变得满足,当所有的光环都聚在自己的身上时,所处所有的苦和泪便被渐渐的遗忘。享受着头顶的光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君临安看着眼前众多的士兵和粮草,笑到合不拢嘴。现在他是最富有的人,君临风的反对他来说就像挠痒一般舒服,轻弩之末的霸主,没有了粮草,纵然手下有再多的精英又怎么样?不过他却很享受这种看着眼前的猎物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这样看着别人的时候,君临风也是将自己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 双手环抱在胸前,身着华丽的金黄色的朝服,依靠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一切。 实际上,在他的房间里早就准备了数十套龙袍,不过登基前为了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他只好将它们手起来,不过金黄色这样张扬的眼色已经足以让人觉察到不妥了。 检阅着属于自己的军队和粮草,君临安笑的更加开怀。 “殿下,这些粮草我们要如何搁置?”将领赵岩见君临安这般开心的样子,眼珠一转来到他的面前,恭敬的说。 低下眼皮看了一眼走进的人,君临安开怀的笑了几声。 “哈哈,我君临安的东西都有些放不下了呢。”说着,故意装作心痛的摇摇头,却是比往日更加张扬的笑着。 “殿下英明,眼下我们的军队粮草众多,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更多的地盘存放才行。” 赵岩弯下身去,眼睛却是抬着时刻注意着君临安脸上的变化。 闻言,君临安脸色一沉,“我们?”睥睨的看了一眼身前狗腿的将军,虽然有些没骨气了一些,但是就这样拜倒在他的身边却是让自己很受用。 他喜欢这样被人奉承着。 “不不!”听到君临安的反问,赵岩赶紧吓的摆摆手,惊恐的看着他,“不不,是殿下的地盘,是殿下的军队。”赶忙改口道。 听到手下的改口,君临安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将军,等我大事告成,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末将谢过殿下!”说着恭敬的跪下身去。 “哈哈,好!” 在赵岩的奉承中君临安转身离开,虽然明知道赵岩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刚硬,反而是一个随风倒。但是他不介意,他不介意自己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强迫他拜倒在自己的身下。 不过这个无能的将军却是说对了一件事情,他现在要更多的地盘来盛放越来越多的军队。 思索着要攻占君临风地盘的事情,君临安回到府上,四下找了一圈,“穆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殿下,还没有。” “这个姓穆的,每次本王想要找他商量都不在!” 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愤愤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的出了穆先生的寝房的位置。 争得粮草的事情成功之后君临安便再也没有问过穆先生问题,自己的强大让他越来越不满足于受制于一个性子清冷的谋士。 但眼下时局未定,君临安明白自己还需要他的能力,除非……除非他真的有了可以力压其他两个皇子的能力。 所有的光环都集中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君临安便淡忘了穆先生曾经助他大败君临沂,多的粮草的饿事情。 “你去通知其他几个人一起到我的书房里,就说本王又是要找他们。” 作为皇位的强有力的争夺者,君临安手下当然不会只有穆先生一个谋士,其他人大多是朝上的文臣。 不过碍于穆先生的身份神秘,两伙人之间的能力又太过悬殊,君临安对其他人都比较冷落而已。 现在他就是要让姓穆的知道,没有他,自己照样能取得天下! “王爷,现如今其他的几个皇子都已经失了势力,这要王爷一鼓作气,不管是黑水城也好,还是京城,再或者皇宫,这肯定都是王爷的位置啊!” “对啊王爷,就是,现在多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怕什么五皇子和三皇子啊!” 奉承的话一直在君临安的耳边响起,君临安端坐在正坐上,轻抿着手中的茶杯,脸色逐渐黯淡了起来。 “够了!” 猛然间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滚烫的热水顺着杯沿流出,有几滴洒在手上,将君临安那从来没受过苦的双手溅得通红。 强忍住手上的疼痛,君临安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着眼前的众人大声的训斥着。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吗?” 他是喜欢听人奉承自己,但现在绝对不是他要听的时候。否则的话,他早就不知道自己被其他皇子灭国多少次了。 而眼前的这些人,却依旧只是说些没用的,让他怎么不生气? 而这个时候穆先生又不在,只能来找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心里就攒着一堆火,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 “你们几个,今天晚上睡觉之前帮我想好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将五皇子的势力全部都归顺而来,否则,别怪本王之前的承诺都不算数了!”君临安大声的喝道,表情是在眼前众人中前所未有的严肃。 至于对他们的承诺,无非就是事成之后多分几杯羹的诱惑罢了。眼前的众人对君临安突变的脸色一阵的惶恐,摇晃着身子就跪了下去,只有一个人例外。 李培安赞许的看了眼前的六皇子,他虽然能力不足,但是他却也有一番抱负。只是见六皇子昏庸,他不愿与其同流合污却只能栖身于此,所以他一直都保持沉默,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与之前所想大不相同。 只是乱世中,心性是判断一个人能否筑成大业,能力却是更重要的。 “王爷,属下有一计谋,不知可不可行。” 君临安这才转过身来,看到众人中唯一一个站着的男子,轻轻挑了挑眉头,满目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虽然对他的行为不满,但他却更对他的计谋感兴趣。将那微微燃气的怒火压了回去,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八百一十七章不速之客 第八百一十七章不速之客 “属下本名李培安。”李培安恭敬的作揖,如实的答道。 “大胆!” 闻言,君临安却是勃然大怒,被烫伤依旧泛着几丝微红的手指颤抖着往前指去。 “你怎么敢于本王的名讳一样!” 李培安这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脾气暴躁的王爷。擦了擦带上几丝冷汗的额头。 “王爷,属下名字是由父母所起,属下无意冒犯。”跪下身去恭敬的答道。 君临安不由分说的命令道,“那你就叫李培吧,安字就去掉好了!” “可是……这……” 李培安心中一惊,抬起头来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被君临安坚决的眼神吓的收回了声音。 “属下,属下遵命。”跪在地上,眼中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凉。青丝垂下,掩住自己的恨意。 一名一姓受之父母,此刻却被他随意的就改掉了自己的名字。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是赏赐,但是在他的眼里这是耻辱。 李培的恭顺让他很是满意,方才眼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几分,看着伏在地上的众人,还未开口叫他们起身,身后却传来一声如风的声音。 “六皇弟为何如此动怒?” 不等君临安回头去看,君临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见到来人,君临安脸上瞬间变得铁青,目光一凛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可不认为这个时候君临风的到来会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来了?” 不等君临风回答,君临安却看着君临风身边的侍卫,大声的呵斥着眼前明显受了惊吓的侍卫,目光凶狠的说道:“五皇兄大驾光临,你为什么不报!”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五殿下说要给王爷一个惊喜,小人见王爷不开心,这才没有通报便将勤王爷请了进来。” 说着,侍卫头不住的磕在地上。 惊喜?君临安紧紧的攥住拳头,丝毫不理会身边的君临风。 “那照你得意思是,本王要谢谢你给我的这个惊喜了!” “王爷饶命,饶命啊!” “来人啊,杖责二十军棍!” 满目怒火的看着眼前犯错的侍卫,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冷笑的君临风。 可怜的侍卫不等开口求饶便已经被拉了下去,二十军棍,足以将一个健硕的青年打成残废。 他不敢说,他之所以敢让君临风这样进来是因为勤王爷无意间抓到了他心爱的女子来威胁他,如果不让他进来那那女子必死无疑。 当然,如果他将这些说出来,那名女子依旧会没命。 “六皇弟,你还是这么冲动。” 君临风淡笑着看着眼前发怒的君临安,可惜他来晚了,竟然只看到君临安处置下人的样子,竟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商议。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商议任何内容。 “不知五皇兄来访有何贵干?” 冷声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于他这种擅闯别人的府邸,而且还是到了书房的行为分外的不爽,真当他风王府是想来就来的地方? 不理会君临安带刺的话,君临风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意。 “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好像让这些人听了会有所不妥吧。”他指了指身边的人,微微蹙眉,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说道。 君临安轻轻抬起头来,目光眯成一条线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心思,却是沉默了几下都是无果。双手环抱起来,身子往后微微靠了几分,痞痞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想干什么?” “这些人?” 君临风面露难色,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众位谋士。 停顿了片刻,君临安摆了摆手,直对着君临风的眼睛,忽而回头道,“你们都下去。李培,你留一下。” 还没来的及问他的计谋,他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君临风微微一笑,也不在话他出尔反尔的留下了一个人。 “好,现在可以说了吧,五皇兄!” 重重的强调了一下他的称呼,盯着眼前的人。而后转身做到正坐的位子上。 “皇兄随便坐。” 将刚刚发火拍在桌子上的茶杯再次拾起,虽然已经有些凉意,他却还是轻轻抿了几口。 而后,他轻轻的放下,也不看一直站在身后的李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故作温润的男子。 君临风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突然拱手深深的作揖,一字一顿的说道,“君临风甘愿投奔六王爷!” 外面呼啸的风声依旧响起,卷飞扬的尘土拍打在窗上。房间内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许久,君临安才缓缓开口,虽然强忍住自己的震惊,但声音中依旧带着一些不可思议。 “你,你说什么?” 君临风不在重复,依旧保持着动作,却已经足够表明自己的决心。 君临安虽然激动,但却依旧保持着理智,直觉告诉他,此刻君临风的投奔必定有诈。但却又没有理由拒绝。犹豫了几下。 “五皇兄,你快坐下,你这是干嘛?” 说着,将君临风从大堂中扶直坐到身边的椅子上,对着身边的李培使了一个眼色,君临风也不拒绝,安然接受着他的一切安排。 “李培,还不去给皇兄上茶!” 很快,茶端上来,却不是冒着热气。 君临风微微一愣,轻轻的抿了一口,入口的冰凉让他的心神一震,一股无名的怒火再一次在胸口涌起,低头微垂着双眸,在茶杯的遮掩下肆意流淌着愤怒。 半晌,君临风有些尴尬的将手中的茶杯挪开,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将手中的茶杯往君临安的脸上凑去。 “六弟,这天已经冷到这个地步了吗?” 君临安嗅了几下,大怒,“李培,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王爷恕罪啊……”李培咬了咬牙,而后跪下,只是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人拉出了书房。 君临风知道这是他的试探,不过他也不在意他会试探,反而借机会将眼前的外人赶走。 李培走后,君临风便不再说话,只是端坐着,看着眼前强壮淡定的六弟。 他提出的条件又太过于诱惑,君临安只好沉下头静静的思考。眼神同时不住的打量着。 “皇兄,你不会是在逗六弟我吧。” 君临风不急于解释,反而从袖中拿出了几个铜牌。 第八百一十八君临风称臣 第八百一十八君临风称臣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特意带了几个兵符,不知六弟认为这个诚意够了吗?” 君临风将兵符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将君临安眼里一身而过的贪婪收到眼底。 君临安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拿出兵符,伸手就要往桌子上抓去,却被君临风拦住了双手,微微的摇摇头。 “六弟,这样可不好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君临安收回手干咳几声,“皇兄,你这是为何?” 想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自己抢了他的粮草之后应该更是对自己的恨之入骨才对,没理由这个时候示弱。 “皇弟趁我分心之际一举多了我军的粮草,果然是好计谋。你也知道,我兵力大挫,不仅失了粮草,更是失了军心,现已感觉无力回天。” 君临风说着,眼神流露出一阵着无力的挫败感,看着眼前君临安的眼里一阵的失落。 自嘲的笑了笑,抬起头,眸中泛上几丝晶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可以继续完成自己的心愿。只能由皇弟代劳了。”转头看向君临安,一片诚恳的饿说道。 君临安心中升起一阵的疑惑,想想桌上还放着的兵符,心里又是痒痒的紧。“不知五皇兄有何心愿?” 君临风失落的眼神中染上几丝光亮,随后低沉下去,再次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六弟,我……” “六弟,三皇兄抢了我心爱的姑娘,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想及你我之力,合理抗击君临笙,这样可好?” 君临风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不瞒六弟,其实一开始我的计划不过就是想要将君临笙灭掉而已,只是没能想到中间竟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痛惜的摇摇头。 君临笙远在云州,三位皇子的大军早已在那里驻扎了数月之久却依旧没有拿下,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京城里的三个皇子并不团结。 而现在,君临沂的势力早已被消灭,对待君临笙的态度也不过是两个人商量几下的事情。 这些,君临安自然清楚。而君临风所说的抢了心上人的事情,自然应该就是指云家的云琉雅,君临安确实有所耳闻。 “哦?那事成之后?” 这些天来,穆先生会经常在他的耳边分析君临风的计划,对于他的手段君临安也了解了一些。 现在这样说清楚,更是为了防止中了他的圈套,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君临安的心思了然于心,君临风将兵符收回手中,铁制的小牌在手中不住的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不断的敲击在君临安的心上。 “事成之后,我拥护六皇弟登基,甘愿称臣。”说着,又一次深深的鞠躬作揖。 “哈哈,好!” 君临安大喜,伸手要去接他手中的兵符,却又被君临风收回到袖中,“你,你这又是为何?” “为了保全性命罢了。”君临风如实的回道,“我既然做了承诺,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君临笙一灭,臣自会将兵符交由陛下手中!” 说着最后一句话,君临风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是一字一顿的让君临安听的清楚。 身子猛地一震,脸上划过一阵恐慌,却又很快的平静了下来。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尤其是听到曾经的敌人这么说自己,君临安心里一阵的痛快。 没有注意到君临风脸上得逞的狡黠,君临安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而后缓缓的睁开。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说到最后更是大叫起来,也再也没有理会兵符的事情。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君临安如果仔细的回忆起来的话,会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有的计划都成功的太过顺利,而太过顺利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月光下,一缕劲风讲身边的树枝摇晃的厉害,穆先生却丝毫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只是抬头看天。 银色的面具下,隐藏着一张如水一般平静的面庞。 觉察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穆先生回过头来,恰好看见君临安脸上还未敛去的欣喜。 “你来了。” 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辅佐的六皇子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责任,却依旧有隐隐闪现出几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让君临安心中很是不爽。 想想自己就是要当皇上的人了,可是他却还是对自己这样一副态度,君临安不满的撇了撇嘴。 “穆先生真是好兴致啊!” 几丝寒风吹过,君临安紧了紧身上衣袍,看了看身边银色面具的男子身上的斗篷,眼里的不满更甚。 像是防贼一样防着别人,难道他长的丑到见不得人? “怎么了?” 不理会身边人的打趣,穆先生冷冷的问道,神情掩在面具之下,君临安分明的感觉到了那是轻视。 “我与君临风合作,将合力抗击君临笙!” 往前走了一步,将穆先生甩在身后,做出一个君臣的样子,得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闻言,穆先生一愣,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什么!” 见他这个反应,君临安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用力的甩了甩袖子,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已经签订了合约,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样做不妥吧!” 穆先生微微晃动了几下,随即却恢复了平静。 “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商量!” 穆先生声音中带着几丝不容抗拒的威仪,让君临安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哼!”他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每次该用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怎么,这就是你跟本王说话的态度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静下来,清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冷声的问道,“五皇子的手段你能明白几分?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穆先生说话一直都是这种毫不客气的语气,可是在此刻的君临安耳朵里听来却是那样的刺耳。 第八百一十九:章惹怒 第八百一十九:章惹怒 拳头被攥的咯吱发响,君临安满目怒火的看着眼前的人。自从他收君临沂的势力以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尤其连君临风都对他称臣,眼前的这个面具男又为何如此这般对他不尊敬! 君临安不是会过河拆桥的人,但是现在眼看大事将成,可他还是对自己的这样颐指气使,没有丝毫的尊敬的意思,心中的埋怨更甚,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现在君临风都已经认输,整个天下都已经被我握在手中,你生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我到底会怎么死?那个时候的我,动动手指便能将某些人处死,你说是不是?” 缓缓的逼近眼前的面具男子,他只觉得一道冰冷的气息传来,让他心里更加的不爽。 威胁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兔死狗烹,穆先生知道他现在对于君临安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不去看眼前愤怒的男子,穆先生微微叹息一声,“你走吧,别打扰我赏月的好兴致。”挥了挥手,将眼前的男子赶了回去。 “你……” 君临安咬着牙,想要说什么冷酷凶狠的话,可是看着眼前男人的气势就不由得弱了下来,手指扬了扬,最终还是离开了。 穆先生背对着君临安,盯着天上的月亮,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这个君临安,真的是蠢得可以。 无奈的摇摇头,将面具摘下,一张倾城绝世的面容暴露在月色下,眉眼间同时具有男子的英气和女子的秀气而毫无违和感,一蓝一黑的眸子倒映着明亮的月影,流淌出如月色一般冰凉的情愫。 “既然这样,就不得不重新再做打算了。” 穆先生正是在皇宫中消失了的赫连慕瑾,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修长的手指轻扬了几下,一只青鸟很快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人一鸟,同样的清冷,映着月色,更是将这一样显得更加的和谐。 转身去了房间,精致的狼毫在纸上游走几下,身边的青鸟一直安静的看着眼前主子的动作,偶尔在桌子上啄几下,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将手中的纸折好绑在他的腿上。 “乖,去告诉红儿。” 轻拍了几下青鸟的头,青鸟小声的嘀咕几声,翅膀在空中扑闪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主人的话。 起身而去,轻柔的翅膀擦过赫连慕瑾伸出的手,轻柔一片,让他觉得很舒服。 吹了烛光,赫连慕瑾一个人站在窗前,如水的月光倾泻进来,反射出眸中的冷意。 他知道皇宫之中定会有人打国师的主意,所以赫连慕瑾早早的就从皇宫中离开。为了扶持君临笙,分析了几个皇子的性格之后选择了跟随在君临安的身边,借着谋士的名义实际上是在瓦解他们在京城中的力量。 从君临安对君临沂的用毒,再到抢了君临风的粮草,这些都是他的主意。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君临风居然会主动妥协提出共同对付君临笙。 现在两个皇子联起手来,那日在玉林山救云琉雅的时候出现在五皇子的面前,他迟早会暴露身份。 宁府,书房内,宁彦跟在宁国公的身边。 “爹,你觉得国师?” 或许是因为云琉雅的原因,宁彦在当时听到他有关要支持君临笙的话并无觉得不妥,但是此刻再重新审视,却发现是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宁国公捋了捋胡子,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从君临风对他的偷袭之后,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除了几个多年的好友,身边的支持者越来越少。原本想着要在最后的关头为君临笙挺住的念头也逐渐的消散了去。 “彦儿,你觉得呢?”宁国公反问道,在他说出自己的回答前,他更像听听自己儿子的饿想法。 宁彦有些纠结的蹙了蹙眉,宁彦犹豫的开口。 “爹,虽然看起来并无不妥,但确实有些可疑了一些。那毕竟丝毫国师,就算是受人所托也……” 宁国公淡笑了几声,并不急于对宁彦的话做评论,发而就着赫连慕瑾的身世说了起来。 “彦儿,你听说过古族吗?” “古族?”除了听赫连慕瑾说了几句意外,他却是再也不知道别的一些什么了,“彦儿不知。” “古族,向来为人忠厚,只是十几年前却莫名其妙的消失,知道很久以后,朝堂上突然出现了国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国师一定是赫连慕瑾的人。” 宁国公微眯起眼回忆着当时的样子,认真的说道。 “然而,当时我无意间听说过先皇与古族有关,只是很快,这些消息又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直到再次听他说起,我才确定自己当时不是幻听。”宁国公眯起眼睛回忆着。 宁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直到现在他一想起云琉雅会和国师是兄妹的事情就觉得一阵的不可思议。 “爹的意思是说,国师他既是受人之托肯定会完成。那他与雅儿?” 提起云琉雅,宁国公也绝的有些纠结,叹了一口气,宁国公看着宁彦的眼睛说道,“雅儿这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们不想,但你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拦不住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宁彦认可的点点头,对于云琉雅的古灵精怪他可是清楚的很,想起当时他和苏宁夏要不是因为有了云琉雅的帮助,那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呢。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犹豫了几下,“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你也好好想想,老大不小了,别还像个孩子一样。” 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纵然宁彦已经做的足够好,但是宁国公仍然对他不满意。 “哦!”不满的低下头,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却还丝毫牢牢的将父亲的每一句教诲都记在心里。 看着宁彦离去的方向,宁国公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与自己的初衷有所背离,但眼下却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八百二十章 又去宁府 第八百二十章 又去宁府 赫连慕瑾还是连夜出了风王府,寒风中,静候在不远处的方向,看着宁府的每一个动静。 “云琉雅,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或者说任由你的摆布。” 金念幽故作淡定的看着眼前花青端上来的梅饼,不悦的说。 “我没救你,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怎么,你忘了?”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慵懒的靠在身边的站在金念幽的榻前,给她更正道。 被云琉雅说的话有些气急,不满的别过头去不去看她。 被褥下,白嫩的手指活动了几下,手臂传了一阵酸麻的感觉,眼里却是难以掩藏的欣喜。 可以动了! 虽然不知道云琉雅从哪里找了这么好的大夫,又是从哪里找了一些不知名的丹药,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有所恢复。 将榻上之人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噙上一抹淡笑。不错,是时候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我要是你,就会把花青送来的每一份食物都大口的吃掉,毕竟这个年份里,谁能保证这不是自己吃的最后一顿?” 云琉雅丝毫不给金念幽留情面,看着眼前桌上未曾动过的糕点,警示的说道。 “用不着你管!” 虽然现在对什么都无能为力,但是金念幽还是嘴硬的说道。其实,她已经比一开始收敛了很多。 云琉雅背过身,转过头斜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冷冷的说道,“我不会管你,只要你不去破坏我们的计划便好!” “你滚开!” 金念幽声嘶力竭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云琉雅毫不在意的摇摇头,带着身后的花青离开了。 自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还与宁府有关。 原本云琉雅是不相信预感和预言这种东西的,但是自从认识了赫连慕瑾,听了古族故事之后她却深信不疑。 尤其是想着自己的身上还流着一半古族的血液,这种信任感便越来越强烈。 “你又要去哪里!” 未等出门,云琉雅却是被身后一个叫声拦住。 狐疑的回过头,正看见秦天佑那张冰冷的面庞站在梅语轩的门前,显然,应该是去过院子里却发现自己不在。 那是因为她去找金念幽了啊。 眼下的情况让云琉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除了宁府的人知道意外便再也美誉任何人,即使是她信任的花青等人。 那该要怎么解释她非要大早就去宁府的事情? “天佑,我,我去一趟宁府。” 犹豫了几下,毕竟秦天佑帮过她那么多,她不想隐瞒。 闻言,秦天佑的面色突然一僵,而后变得更加的冰冷。 “你又要干什么!” 上一次她的不辞而别已经让他非常的痛苦,没想到这一次她又要去那里。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非得要连我们也瞒着?”秦天佑往前一步,逼身到云琉雅的身前。 “天,天佑……” 云琉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秦天佑的这个问题? “我,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啊。”没有办法,云琉雅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提出要他一起去。 “不要!” 没有解释,秦天佑倔强的转过身去,没有给云琉雅挽留的时间便走远了。陷于爱情的人总会做一些看起来无理取闹实际上却又合乎于情的动作。云琉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却是理解他的。 看着秦天佑远去的背影,云琉雅摇了摇头,还是出了门。 接近宁府的大门,白素轻扯了几下云琉雅的衣袖,“小姐,你看那儿。” 两眼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嘴角以及那个濡湿一片,那不是那天小姐带回府里的绝色男子吗?顺着白素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一抹素色的身影独自在寒风中屹立着,云琉雅眼神一亮。 “哥哥!” 不顾身边白素和花青异样的神色,起身追了上去。 男子回过身来,看到眼前红扑扑的云琉雅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嘴角噙上一抹淡笑。原本他想着要怎么去说服宁国公,不过现在好了。 “哥,你怎么来了?”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边,眉眼完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原本的担忧全都哦烟消云散,只要赫连慕瑾在,她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不过是几天的相处而已,竟让云琉雅产生了向来缺乏的信任感。 赫连慕瑾摸了摸她柔顺的青丝,眼中流露出的暖意如春风一般,。 我来找宁国公有事情要谈。”没有透露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赫连慕瑾留一半说一半。 云琉雅微蹙起眉头,想起上一次的时候外祖父将她和娘亲赶了下去的情形,心里泛起一丝担忧,犹豫了几下,还是伏在赫连慕瑾的耳边说道,“那个,等等能不能让我也听。” “哦?”明明知道她会是这样的要求,赫连慕瑾假装疑惑,不解的问出声,“这是,雅儿,你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 云琉雅脸憋得有些通红,虽然知道了君临笙是她的哥哥,她也早已死心,但是这些她并不想让赫连慕瑾知道,而她却明明知道哥哥与外祖父的谈话定然会与君临笙有关。 “好了。” 不等云琉雅说完,赫连慕瑾打断了她的话,宠溺的看着她。并没有直说,让云琉雅更加的疑惑,不等她开口,身体已经被赫连慕瑾拉起,跃身进了宁府内。 “要你去听就好了。反正也与你有关。” “小,小姐……” 身后的两个丫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直到云琉雅和赫连慕瑾消失在了眼前,这才反应过来,重重的摇摇头,惊恐的往宁府的方向跑去。 对着身后淡然的一笑,看来身份的事情是又瞒不住这两个丫头了。 “雅儿,你先去找你娘亲。” 宁国公和宁彦在书房里接待了赫连慕瑾,然而,当他们看到国师身后的饿女孩子时,不约而同的说道。 “外祖父,小舅舅!” 云琉雅不满的抗议,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哥哥。 “咳咳,让她留下吧。今天的事情,与我们每个人都有关。” 第八百二十一章:计划,赶去云州 第八百二十一章:计划,赶去云州 “不行!” 赫连慕瑾话音刚落,云琉雅立即摇头否决道,眼神死死的看着眼前眼中都略有发光的众人,坚定的说道。 “雅儿,你怎么了?”相比于云琉雅的不愿,宁彦却是带着些许的欢喜。 “我们都去了云州,那京城里怎么办?”粉嫩的下唇被咬的发白,担心的问道。 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瞒着宁府的人的,所以不到最后的时候,她并不想将自己的底细亮出来。有关她在京城里为君临笙打下的势力。 鹰眉微蹙,宁国公看着眼前激动的外孙女,心里明白了大概。 “雅儿,就这么定了,你无需多言!” 很多时候他愿意做一个慈爱的长辈,但是当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他也认为严厉一些会更好。 云琉雅正欲开口反驳,却被身边的赫连慕瑾拦了下来,眉眼间展开一抹淡笑,微微颔首。 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让云琉雅原本着急心暂时的安定了下来。小嘴轻轻张了张,而后缄口不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哥。”轻唤一声,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坚定。 见云琉雅安静下来,宁国公朗声大笑,如实道,“不瞒国师,昨夜我与彦儿商讨,正与国师所想无异。如今的形式,老夫纵然留在京城也并无大用,倒不如前去与王爷汇合,说不定在那里老夫可以帮得上什么忙。” 昨日夜里,与宁彦促膝长谈到深夜,所讨论的结果正是要前去云州与君临笙汇合,没想到这才第二天早上,赫连慕瑾就与云琉雅到此,与他们所想无异。 “可是,如果王爷回了京城却无人接应,那终究不也还是一方诸侯,与我们所想要的结果相差甚远啊!” 虽然经过赫连慕瑾之后让她觉得安心,但却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宁彦看着父亲愈来愈青的脸色,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出声。可云琉雅并不理会,只是依旧紧盯着他,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赫连慕瑾好像早就知道了云琉雅的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噙上一抹淡笑。 “放心好了,你不是想过要打入皇宫吗?放心,我自由安排。” “嗯?”惊讶于赫连慕瑾竟然会知道自己的计划,惊讶之后便淡定了下来。 云琉雅紧咬了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好!” 京城里没有了其他人,虽然她有把握在用尽全力之后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毕竟太过凶险。 若是再次发生像之前被君临风拦堵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无论他用自己来威胁君临笙还是外祖父和哥哥。 孤军奋战,到时候更有可能变成他们的负担。 况且,既然赫连慕瑾说在皇宫有安排,她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 云州城,浓浓的酒香从营帐中飘散出来,君临笙脸上已经被酒意晕染的通红。 深紫色的双眸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同样一脸闷气的秦末夏,嘴角化开一抹晦意不明的笑意,眼神中却是流露出浓浓的悲伤,那股悲伤太过浓重,让坐在对面的秦末夏不敢直视。 “阿笙,别想太多,你还有我这个兄弟陪你!”说着,一把夺过君临笙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么多次对饮狂欢,这一次再也不是为了引余子秋上钩,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好像再次回到正轨,君临笙依旧可以面对着手下的将领发号施令,只是众人中再也不见了余子秋的身影。 但他作为众人的核心骨,他不能表现出半点儿的失落,他依旧是那个打不倒的君临笙,只是心中的痛又有几个人清楚? “末夏,你知道吗?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他。” 君临笙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神情悲伤的说道,“就算是我知道是他,我也愿意再给他机会,愿意让他看清楚我的真心,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呢?” 说着,手中的酒杯大力的扔到墙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墙体缓缓的流下,形成一道水柱。 “阿笙!” 秦末夏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把抓住他此刻有些失控的手腕,大声的吼着,这个样子的君临笙,让他也手足无措。 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秦末夏,还好,他还有他。 背叛好像时刻发生在每一个人前,因为是自己曾经信任过的人,所以才会更加心痛。 君临笙去过狱里看过那个曾经自己最信任的人,但得到的却依旧是他的冷言冷语。 他始终坚信着自己是害雲儿的那个人,他始终选择了相信君临风,而对与自己多年的情谊于不顾。 他不明白,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为什么。 浓烈的酒气继续在房间里氤氲着,秦末夏不再安慰,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好受,他能理解此刻现在君临笙的心情,也更加同情他。这个男子,从小经历过的磨难已经太多太多。 今晚的放纵或许是最后一次,也或许还有几次。但是被伤过的心却再也难以愈合。 借酒浇愁,往往只会让愁绪 更加的严重。君临笙一杯又一杯酒的灌着,醉意终于涌上双眼,终于趴在了桌子上。 醉酒昏迷的人是最容易被介入的,君临笙也不例外。如果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的话,或许无论如何他都会强忍住昏睡的欲望。 只是,人生没有早知道。 睁开朦胧的双眼,房间内一片淡紫色,一股特殊的香气从鼻尖传来,让他觉得有些疑惑。 他原本无意装饰自己的起居之所,只是玄卫的来到为他将这里的一切都装扮了起来。 虽然从武艺和性格上都与女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却偏偏又一个如女子一般心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一点点装饰的。 “嘶……” 一声嘤咛从耳边传来,君临笙狐疑的回过头去,那带着紫色的神秘双瞳突然瞪得溜圆。 “你……你怎么在这儿!” 第八百二十二章:醒来,身边躺了个韩紫齐 第八百二十二章:醒来,身边躺了个韩紫齐 许涵媛一声嘤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张魅惑众生的侧脸映入她的眼中。英气中带着邪魅,让人欲罢不能。 很快,男子回过神来,正对上许涵媛那张含情脉脉的双眼,那眼中迅速的被一抹娇羞替代。 许涵媛娇羞的别过头去,看着眼前直视着自己的男子,双脸逐渐泛上一丝红晕,随即,那双满是羞赧的双眼染上一层蒙蒙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王,王爷。” 神情哀涩的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君临笙,缓缓的开口道。 妖娆的身段掩在淡紫的被中,依旧挡不住那外漏的春色。脖颈处几个猩红的印记正说明了昨夜的疯狂。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与白嫩的皮肤相衬应,更是显得眼前的女子娇媚可人。 君临笙身子猛然一震,怒意染上自己的双眸,随即恢复了以前冰冷的神态,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与余子秋一同前往的韩紫齐。 “你怎么在这儿!” “王,王爷,你不记得了?”许涵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柔媚的说,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 君临笙微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的动了几下身体,头像要炸开一样疼。仔细的想要回忆起昨夜的场景,却终究是一片惘然。 “昨夜?”不由得出声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哑意,正是那欲望发泄之后的感觉。 许涵媛别过头去,眸中的雾气更加的深重,起身就要下床,裸露的后背暴露在君临笙的面前,让他只感到有一阵的燥热。 很快,穿戴好的许涵媛跪在君临笙的面前,晨起时未曾洗漱的脸俨然已经成了梨花带雨的样子,正在还未曾来得及生火炉的房间里瑟瑟发抖。 君临笙烦躁的别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女人。 蓦地,素色床单上的那一抹猩红进入到自己的眼底,一夜的缠绵,早已让那原本鲜红的眼色泛上了几丝的黯淡,时时刻刻都在控诉着他昨夜的罪行。 “你……你先起来吧。”看向眼前女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身体又一次轻轻的牵动几下,头上的疼痛感再一次床来,很明显是宿醉后的结果。既然是宿醉,那眼前的女子。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邪魅的脸上染上一抹愁容。之前有过一个许涵媛,现在又来了一个韩紫齐,他到底要有多少酒后乱性之后才会有记性? 许涵媛依旧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王爷,民女不是故意的。昨夜民女想要为余大哥的事情来找王爷商谈,却不想王爷已经酩酊大醉,本想前去照顾,却不想王爷竟……” 话语被呜咽声遮盖住,君临笙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大概猜到了昨夜的场景。 “你先起来吧。” 随手将一件中衣盖在身上,君临笙将还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入手的冰凉让他的负罪感更加强烈。 许涵媛半推半就的从地上站起,静静的站在床榻的一侧,低着头不出一声。只是偶尔的抽泣声却暴露了她现在的动作。 君临笙有些烦躁的转过身,应该说他不喜欢看到有人哭的样子,尤其是女人,更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本王,你……” 有些泄气的垂下手,对人负责这种话,他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有了一个许涵媛的前车之鉴。 闻言,许涵媛再次跪在地上,额头碰到冰凉的地板磕的吭吭作响。 “王爷,民女深知自己是余大哥身边的好友,也知道王爷定然不会相信民女。只是,民女有些话到了现在却不得不说。” 说完,再次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的确,许涵媛是余子秋的人一直是他的一个心头的大刺。 况且,从之前青组的情报中也有明确的显示,韩紫齐和余子秋走的过近。余子秋已经伏法,但是眼下来看,韩紫齐好像并不知情。 无奈的摆了摆手,“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紫齐的哥哥虽然与余大哥是好友,但是我们兄妹两人并不知余大哥身后的秘密。这一点我们也是受害者。” 雪中送炭难,但是落井下石却是容易。这一点,许涵媛早就在余子秋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君临笙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他原本是相信她的,可是听到她的这般急于解释,心下又不由得疑惑起来。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并不出声,只是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对待眼前的女人,他可不会像对余子秋一样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王爷,紫齐的这般解释并无推脱之理,毕竟与民女无关,但是连坐之罪同样不容姑息。民女虽然一介女流,但是却也明白个中道理。只是害怕疼痛,这才在几天之后找到王爷,昨夜民女前来。正是为了解释此事。” 许涵媛说着,眼眶中再次发热,再次呜咽起来。 原本冷峻的脸色稍微容缓了几分,原本就因为她的话让他的防备减少了几分,而韩紫齐又一次提到昨夜之事,心里不由得更加愧疚,对于之前自己的想法也觉得更加的难受。 “你……” 犹豫了几下,君临笙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走到她的身边,想要再次将她扶起身,这一次却被许涵媛狠狠的拒绝了。 朦胧的大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情谊。 这样的眼睛在许涵媛和一些其他的女子身上君临笙见过太多,甚至他还记得云琉雅看向他的时候也会有这双眼睛,只是…… 现在,韩紫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纵然反应再慢,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实不相瞒,民女向来仰慕王爷已久,现如今又……” 羞赧的别过头,娇羞欲滴的神色让君临笙有些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民女别无所求,只想王爷看在民女一片痴心的份上不要将紫齐赶走。紫齐不求任何名分,只一片真心想要侍奉王爷,还请王爷明鉴!” 跪在地上磕着头,许涵媛的眸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八百二十三章红妃撞见尴尬 第八百二十三章红妃撞见尴尬 同床共枕多年,虽然君临笙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但是许涵媛却已经将他的脾性摸得清楚。 看起来冷酷的凤王爷,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正人君子,让他对自己心怀愧疚,这个时候再说不要名分,正好是将他紧紧的锁住。 利用醉酒后的君临笙爬上他的床,然后再配以可怜的言语得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技俩她已经在许涵媛的身份上用过一次,而现在时过境迁,虽然不是在京城,她不介意再使用一次。 君临笙紧锁着眉头,不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想要将她赶出去,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不能。但是若是让他将她纳为妃子,他却仍有不愿。 之前许涵媛的事情时,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云琉雅。而现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住满了另外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让他不愿意在接受其他的女子。 他却想不到,其实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之前在媛院中被烧焦的许涵媛。 “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对女人的身体不好。” 有些冰冷的回过头去。许涵媛丝毫不在乎这些。她知道,君临笙越是这样表现,自己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王爷!于大夫求见!” 正在君临笙为眼下的事情发愁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谁,也没有考虑到眼下房间内的情形是有多尴尬。挥挥手便让那人进来。 因为云州的条件艰苦,而此刻又是在军帐之中,所以一进门便可以将房间内的景象看的清楚。 而此刻,红妃一进门便看到床榻旁边衣衫不整的两个人,眸色瞬间阴暗了几分。 “王爷!这是……”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明白了大概。 怒瞪了君临笙身旁眼神红肿的许涵媛一眼,眼神中流淌出绵绵的恨意。 君临笙回过头来,看着门口处英姿飒爽的红妃,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尴尬。脸上泛起几丝微红,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场景。 “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涵媛将红妃眼中的恨意收进眼底,挑衅的对着眼前的女人挑了挑眉,晦意不明的笑了笑,随即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去。 “王爷!不可啊!” 红妃紧攥着拳头,怒瞪着眼前的许涵媛,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 “韩紫齐,你身为女子却做出这般妄自菲薄之事,颜面何在?”不等君临笙回答,便转身对着韩紫齐质问道。 “于大夫,你这是什么话,我……我……” 杏眼看着红妃,逐渐在一次染上湿意,委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什么你,你就是故意的!”被许涵媛的故作姿态更是惹得火大,红妃不顾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君临笙,大声的质问道。 虽然还没有查清楚她是什么来路,但是之前的得手的资料显示韩紫齐并不是真的如余子秋所说是故知,而是在来云州的时候临时搭伙。 现在余子秋落马,她曾经慌乱而逃的样子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心中有鬼,而现在又爬上了君临笙的床,明显的居心不良! “于大夫,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的掉下来,落在还未干涸的泪痕之上,让她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 君临笙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不喜欢看到女人哭,但是任何一个男人站在他的立场上都会将天平偏向许涵媛的一边。况且,她已经算是君临笙的女人。 “于大夫,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出去吧!”厉声的对着红妃说道。 “我,王爷,属下有要事相告!” 惊讶于君临笙的反应,但是仔细想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咬了咬牙,不理会眼前惺惺作态的许涵媛,拱手对君临笙说道。 “什么事!” 一听说是要事,君临笙原本松散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正了正神色,对着眼前的红妃问道。 红妃并未直说,而是转眼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许涵媛,面露难色 。 君临笙犹豫了几下,但是想起她刚刚哭诉时候的样子,还是没有下逐客令。 若是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身边的女人赶出去,但或许是因为余子秋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韩紫齐的话在刚刚的时候触动了他。君临笙此刻并没有要将许涵媛赶走的意思。 “王爷,韩紫齐是余子秋的同党,还请王爷不要姑息啊!” 说完,不顾君临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那日抓到许涵媛连夜逃亡的事情说了出来。 君临笙已经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许久,大喝一声。 “够了!” 她一再的提到余子秋是奸细,无疑一次次的戳痛着他的心。他君临笙自己的兄弟,自己随便怎么骂都可以,但是眼前的女人不行! 更何况,还是君飒枫的女人! “这些紫齐刚刚已经跟我坦白过来,怎么你大清早的跑来就是因为这个?” 身上逐渐散发出一阵的冷意,让红妃身形一震。 她现在似乎明白了许涵媛的做法。曾经侍奉在君飒枫身边她清楚,男人在那种时候是最容易听信女人说的话的。 虽然君临笙英明,但是毕竟是一个男人,又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男人,更是会对许涵媛动了恻隐之心。 “王爷,还请王爷明鉴啊!” 红妃突然感到一阵挫败感,她输了,输在了比许涵媛更看重颜面上。 “呜呜……” 不等君临笙再次开口,身边的却再一次传来一声女人的啼哭声。疑惑的转过头,正看见身边的许涵媛眼泪再一次像掉了线一眼扑簌的往下落。 “王爷,民女有一事相求,还请王爷做主啊!” 瞪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红妃,眸中闪过一抹柔情,看着身边的女人。 “没事儿,紫齐,你有什么话慢慢说,本王替你做主。”君临笙轻声的说道,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 “王爷。”回应了君临笙一句,面露感激之色,随即又看向红妃,“于大夫,我原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你偏偏因为我的容貌就再而三的这般诬陷我!”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信任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信任 闻言,君临笙眸中的冷色更甚,这个君飒枫的女人,就是因为嫉妒才对韩紫齐恶言相向的吗? “你继续说!” 背对着许涵媛瞪着红妃的方向,韩紫齐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那日于大夫追赶民女到城门口,她说,她说民女姿色太过妖艳出众,留在王爷身边迟早是一个祸患,要将民女赶尽杀绝。民女这才又赶回了帐中,更是为了躲避于大夫的追击啊!” 许涵媛说的声泪俱下,就像事情真的发生过一样。 “你还胡说!休得血口喷人!” 红妃闻言,眸中的怒气更甚,一双秀指指向眼前的女子,因为愤怒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不理会红妃的气急,许涵媛对着君临笙福身行礼,有些犹豫的开口,“王爷,她,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 冷眼看着眼前的红妃,虽然未曾看身边的韩紫齐一眼,却是已经足够说明了他对她的信任。 “于大夫还说,还说王爷这般的美男子 ,应该只是她一个人。想必因为女人的敏锐,早就察觉了民女心又所属于王爷了吧。” “哦?是吗?于大夫!” 依旧没有看韩紫齐一眼,离身逼近红妃,眼中的冷意更甚,再往深层里看时,里面写满的都是不信任。 红妃咬了咬下唇,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直对上君临笙那魅惑人心的双眸。 “还请王爷明鉴,只是,属下的诚心乃是军中大事,还望没有无关人等在场的好!” 故意的将君临笙此刻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自从她来的第一天起君临笙就对她抱有不信任,她有能力让他信任自己,但是韩紫齐在这里她就是有口也说不出来。 毕竟,君临笙对她还抱有愧疚,而韩紫齐又很会利用这一点。 眸色一沉,轻轻别过头看着身后的韩紫齐,红妃说的没错,如果是用来讨论红妃的诚心的话,韩紫齐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你先下去。” “王爷……”失口叫了一声,随即欠下身去,“民女告退。” 许涵媛深知,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反而会加重君临笙对自己的怀疑。 君临笙转过身,背对着红妃,命人将玄卫找来,这才道,“说吧,如何证明你对本王的忠心?本王可记得,你是父皇最爱的妃子。而众所周知,本王与父皇的关系并不好。” 红妃咬了咬牙,面色染上一抹苍白,红妃的事情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而现在却被君临笙一句一字的道来,无疑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敲击着他的心。 “王爷,属下来此与先皇无关。至于红妃,也是属下执行的一个任务而已。”红妃作揖恭敬的说道。 此言一出,君临笙一惊,红妃只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能将卧底安插在君飒枫身边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人,想当初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在他身边安下的人手,都被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 “你主子是谁!” “这……” 闻言,红妃面露难色,来此之前,主子虽然未曾嘱咐说不得暴露名讳。 但是主人向来行事隐秘,除了他手下的几个人之外,未曾有人见过他的面目和身份,现在说出来恐怕不妥。 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抱拳颔首,“还请王爷恕罪,主子的名讳属下不得告知。但还请王爷放心,我们主仆定不会伤害王爷。” 强大的势力,忠心……君临笙将这一些拿出来作比较,无论如何都觉得有些不妥。 记忆中,他从来没拉拢过势力这般强大的人啊。 难道是云琉雅? 随即自己便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纵然她异于常人的聪敏和沉静,但是能做到这些也远非她力所能及。 心中较量了几分,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本王自由安排。” “属下告退!” 红妃并不急于做过多的停留,虽然她很想辩解几句。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不止许涵媛懂,她也懂。 “你都听到了?” 红妃走后,君临笙走到玄卫的身边,微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找出红妃背后的主子。 如果说她是因为在狱中逃出之后临时认主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说红妃都是她任务的一部分,然后君飒枫的离奇死亡,这一切就都变得不再那么的简单了。 “是,属下听清楚了。” 玄卫如实的答道,一直站在身边,将红妃的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楚,心中同君临笙一样更加的疑惑。 当时走的太过匆忙,来不及问清楚,现在看来…… “好,那就交给你,暗中跟踪她,如果可以查到蛛丝马迹最好。查不到……也不必强求。” 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势力,纵然玄卫本事再高超也有失败的可能。 “明白!”玄卫领了旨意便离开了。只留下房间内的君临笙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依旧混乱不堪的榻上发呆。 “韩紫齐……” 呢喃出女人的名字,君临笙眉头紧紧的蹙起。 深夜,京城。 一如每个动乱的夜晚,除了不时响起的厮杀声之外,没有军队的街道上格外的安静。 君临风和君临安的联手已经让远在云州的君临笙有些吃不消,一连几日,十日之期未到,君临笙依旧按兵不动,让二王联手的势力势如破竹一般往前攻进着。 此刻,看起来亲密度的兄弟两人正对月共饮,大呼过瘾。 而此时此刻,赫连慕瑾带着宁府和云府的众人正走在安静的大路之上,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皇宫内有一道出城的密道,我们从那里离开,不会被他们发现。”赫连慕瑾搀着宁婉,对着众人解释说。 另一侧的云琉雅感激的看了赫连慕瑾一眼,点点头。 身后是一脸冰冷的秦天佑和叽叽喳喳的青小七。 “小姐小姐,我们真的要去云州找主子吗?话说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主子和我青侍大哥还有我的兄弟们了。” 没有注意到身边秦天佑越来越冷的脸色,青小七兀自的说道。不时的走到众人的跟前转个圈,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第八百二十五章 离开京城 第八百二十五章 离开京城 听到青小七的话,秦天佑的脸色更加的冰冷。 本来,云琉雅身边多出来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赫连慕瑾就已经让他有些窝火,却没想到青小七还会在此时提到那个男人,不由得脸色一沉。 “青小七,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秦天佑瞪了她一眼冷声的说道。 “我……” 青小七刚想辩解,衣角却被花青扯了扯。疑惑的回过头来,有些不甘的叫了一声,“姐,你抓我干嘛。” 花青无奈地摇摇头,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小七,好了。知道你就要见到他们高兴,少说两句,省点儿力气吧。” 青小七急忙的辩解道,“姐,我不累!” “不,你累了!”花青丝毫不示弱,对着青小七挤眉弄眼。 青小七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花青的眼色,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也就垂下头去。 “人家本来就不累……”她小声的嘟囔几句,也就不再说话。 云琉雅走在前面听着这姐妹两人的谈话,不由得嗤笑一声,没想到花青也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妹妹累不累当姐姐都能知道。 “哥,你说我累了吗?” 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身后的花青挤了挤眼睛,转头对着宁婉另一侧的赫连慕瑾问道。 赫连慕瑾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眼下她这样的恶趣味,依旧直视着前方走着,却还是分明的感觉到了身后一个冰冷的目光。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被这样一个男子爱着,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幸福。 众人都将目光注意到因青小七的话而引起的骚动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当青小七提到某个名字时,白素的脸上再月色下绯红一片。 是这样吗?就快要见到他了。 “什么人!”未等走进宫中,立刻有很多侍卫围了上来。 赫连慕瑾淡然一笑,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现在有事要进宫一趟。” 守卫狐疑的走上前去,盯着那密布奇怪花纹的腰牌看了许久,猛然间恍然大悟。 “国师!”眸中闪过几丝惊恐,带着身后的众位侍卫不由分说的跪在了地上。 “不,是主子!” 话音刚落,带头的人却突然改口,只是跪在地上的身子却未曾移动半分。 “这……”云琉雅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变化。 赫连慕瑾只是淡然一笑,并不理会身边人的惊讶,挺身站立在众人面前,安然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都起来吧,我现在有事要进宫一趟,不许与外人提起。” “是!”众人立即回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异口同声的声音还是在寂静的夜中传了好远。 对着额眼前的众人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不过,这些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着,衣袖轻挥,眼下的众人便都睡了过去。只留下眼前一个弯腰拱手的头领。 “明白了吗?” 赫连慕瑾并不看他,只是冷冷的说道,一股威严从身形中散发出来,让人不由得臣服 。 “属下明白!” 赫连慕瑾带着众人进了皇宫,继续往前走去,身后的青小七不由得发出几声惊呼,却在身边花青的脸色下迅速的闭了口。 走在前面,云琉雅禁不住往后看去,正看到那晕倒的众位侍卫已经都被抬了下去,而迅速的又有一波侍卫补了上来。 原本担心的心也在这一刻沉了下来,既然赫连慕瑾在皇宫中已经安排妥当,那么她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这里就是了,大家小心。” 碾转间走到一个大殿旁边,脚下是仍旧带着几层白雪的土地。 很明显,这里并没有人来打扫过,也正巧说明了这里应该属于禁地一样的地方。 “就是这里?”宁国公狐疑的看了看脚下,跺了跺脚,并没有空洞的声音。 赫连慕瑾微笑的点头,月光下,将他俊美的容颜映的更加的宛若仙人。 “正是这里。”说着,脚下暗中用力,那掩藏住的积雪逐渐的融化开来,露出大片干涸青石板。抬脚在不同的石版上跺了几下,离他们站立的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石板松动,随即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虽然是黑夜,但洞中却透出淡淡的光晕。 “走。”赫连慕瑾在前面带路,众人跟着他的动作便进了暗道。 夜色下,众人都只是跟着赫连慕瑾的动作,并没有注意身边的景色,但是云琉雅却分明的看到了地道周围的样子。 那风尘仆仆依旧掩饰不住的华丽,除了那个她曾经误入过的未央宫还会有哪里? 而这未央宫,她到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君临笙的母妃所住的地方。 因为一个秘密便要将这里烧为灰烬,那未央宫的主殿更是一片的狼藉,这就所谓的皇恩浩荡吗?还是说人们固有的贪欲? “大家紧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 等到众人都进了洞口之后,赫连慕瑾看向身后,清点了人数,洞口的门便像之前一样合上。 狭小的洞口之内却是别有洞天,云琉雅四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墙壁上画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 她一点儿点儿的看着,竟然觉得似乎与记忆深处某些记忆重合了起来。 仔细的查看着,在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竟是与古族的历史有几分的相像。 与赫连慕瑾对视一眼,只见他微微点点头,云琉雅更是认定了心中所想。紧紧的盯着壁上的图画,心中牢牢的将它们记下。 身后的众人一开始皆是屏住呼吸,在并未发现有不适之后,皆是自由了起来。 “爹,你看那些画!” 宁彦搀住宁国公的手臂,激动的指着眼前的图画。 隐在众人间,花青和安九更是紧紧的握住了彼此,十指相扣,给对方以安全感。 “哥哥,这是?”再往前走去,光线突然的变得强烈起来。云琉雅指着眼前的现象,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只是要到光源了而已。” 赫连慕瑾不急不恼的解释说,目光越过云琉雅,往她的身后看去,突然变了脸色。 “这个珠子是什么,这么好玩儿?” 青小七笑嘻嘻的跑到前面,一脸烂漫的她并没有听到赫连慕瑾的惊呼,也并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会为大家引来灭顶之灾。 第八百二十六章 勇避机关 第八百二十六章 勇避机关 密道中终日不见阳光却能保持一片光亮,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在密道的中部有一个夜明珠。虽然夜明珠的光幽暗了些,但是在这样黑暗的地方,依旧可以将整个密道照的可见人影。而此刻青小七手上拿到的,正是那个用来照明的夜明珠。 众人听到赫连慕瑾的惊呼声都转头看向他,神色向来淡然的赫连慕瑾此刻变了脸色。在珠子的弱光下照着,那倾城绝世的容颜显得甚为苍白。 见状,青小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脸孩子气的看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放回到原位。 “我不过是看这个珠子好看而已,怎么了?”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隐隐约约间却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迈出脚想要往花青的方向跑去,却被赫连慕瑾一声大喝,“停住!”因为刚刚对赫连慕瑾警告的担心,所以大家都没有动,所以这句话,很明显是给青小七说的。 青小七颤颤巍巍的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正欲放在地上,却又听到了赫连慕瑾严肃的声音。 “不许放在地上!” “啊?” 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一眼,当看到众人颇带微词的埋怨眼神之后,立即紧闭起双嘴,小心翼翼的将一只脚放在另一只上面,大松了一口气,再看众人却是丝毫没有轻松的神色。 “大家都不要动,这夜明珠是整个地道的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所以在此处设置了机关。只要有一个人动,机关就会开启!”赫连慕瑾解释说道。 “慕瑾,那,那会有什么后果吗?”紧跟在云琉雅身边的宁婉闻言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问道。 “乱箭射死!” 不等赫连慕瑾回答,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天佑突然出声,目光冰冷的瞪向青小七。 江湖上每一个大家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门武功,而记录着他们武功的秘籍常常就藏在这种暗道中,暗道处处布满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有来无回。 最为常用的则是在武林秘籍之下设置几个不易察觉的按钮,当拿起秘籍,心情愉悦正要溜走之际,双脚着地,便会触发机关,被乱箭或者其他的暗器射死。 秦家作为江湖上的大家,对于这种机关更是深谙其道。原本认为这种通往另一端的地道会没有,可是刚才听赫连慕瑾一说,他就完全明白了。 听闻秦天佑的话,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 看向赫连慕瑾,赫连慕瑾并没有提出异议。众人皆是一脸沉重。虽然说让他们就这样一直站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国师,一定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对吧。” 宁国公眼神突然一亮,看着眼前的赫连慕瑾。如果说这地道是他设计的,那么就一定会有补救的办法。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古族人忠厚的天性。 赫连慕瑾点点头,神色却没有松弛半分。 “有,但是我们人太多。” 的确,如果就只有他自己或是几个人的话,这机关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因为眼下有太多的人,让他不由得凝重起来。 “安九,秦天佑,舅舅,还有小七他们都会武功的!”云琉雅意识到事情有所转机,云琉雅连忙解释道。 然而,赫连慕瑾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话而有丝毫的放松。依旧神情严峻的看着众人,让大家的心神也不由的在刚才短暂的放松之后而变得凝重起来。 花青抓紧了安九的衣角,安九回头,眉眼间展开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紧握住自己的手。 “青妹,你放心,会没事儿的。” 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他抬头对着眼前正犯难的赫连慕瑾。 “我们去引开,应该没有问题吧。” 解决掉眼下情况有一个方法便是在乱箭全部射出之前将所有的口都堵住,但是现在,密道正中央正站了云琉雅等一群人,他害怕来不及。 “可以,但是并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危险。”赫连慕瑾如实的说道。 安九抓住赫连慕瑾话中的漏洞,“那我们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就这样吧。” 秦天佑双手环抱在胸前,赞成安九的说法。目光看向赫连慕瑾时,目光越过青小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青小七羞愧的低下头去,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我也要,我也会武功。” 毕竟练过一些功夫,单脚着地这么长时间,两腿虽然有些酸麻,但依旧还是坚持下来了。 闻言,秦天佑打断她的话,大大的白了她一眼,“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我……”青小七正欲解释,看到花青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也就乖乖的闭口不再说话。好吧,她承认自己错了。 赫连慕瑾对着身边的众人点点头示意,素色的衣袖轻挥,那异色的双通哦展现出一股奇异的色彩,很快,几个火红的点错落在墙上。 “这些就是出箭扣处,一会儿,你负责这边,你负责那边,我来看那边,最后小公爷,你去负责最近的那一侧。”赫连慕瑾迅速的作指示。 四个人牢牢记住自己的责任,点点头,齐声数“一。二,三!”便起身跳了起来。 一股略带阴凉的风从众人眼前吹过。云琉雅摒住呼吸看着齐刷刷动作的几个人 心也往喉间提去。 要在机关触动之前讲所有可能的发射乱箭的口堵上,这已经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更是对速度的考究。 看不清闪在人群中的众人到底在哪里,云琉雅紧紧的抓住身边宁婉的手。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已经有三个大松了一口气归回了原位,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彦儿!” 宁国公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看,自家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 宁彦四肢竭力要在墙壁上移动着,眼看着最后一个机关发射口就要被堵住,宁彦却脚下一滑,一只长箭从里面射出。正对着云琉雅的方向射去。 “小心!” 秦天佑大喝一声,一把揽过还愣在原地的云琉雅,抱着怀中的女子一个压身,那长箭正好设在对面的墙上。 第八百二十七章 小七出走 第八百二十七章 小七出走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从鼻孔中传来,秦天佑贪婪的吮吸了几口,与云琉雅四目相对。 姿势太过暧昧,云琉雅脸色一红,正欲将眼前的男子推开,却觉得他更加的往自己的身上靠近了一些。 “秦天佑,你……”面红耳赤道有些气急,云琉雅愤愤的说。 可是话音未落,耳边却传来众人的惊恐,同样是叫着天佑,让她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天佑!” 许久,才将云琉雅从怀中放开,秦天佑有些歉意的看着她。云琉雅只觉得手指尖传过一股温热的气体,低头看去,不由惊呼出声,“天佑,你……”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天佑在收到自己的警告之后却依旧紧紧抱住自己了,眼前的滴落的血迹和脚下血迹斑斑的长箭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那往外刺射长箭的空洞并不只有一根,而后面几根的发射速度会越来越快,原本就非人类的速度所能避开的。 而现在,秦天佑却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保住了自己的安全。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不是他,那么现在箭头上挂着的会是自己的血。 秦天佑咬了咬牙,将蹭进肉中的残留铁丝取出,因为剧痛的原因而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半晌,挤出一抹同样苍白的微笑, “没事儿,你放心好了。” 说着,顺手撕了几块衣裳碎片,简单的包扎了几下。 小七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本因为抬高而酸麻的脚早已因为危机的解除而放了下来。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眼中划过浓浓的歉意。 “秦大哥……”青小七讨好的说道。 “不乱动,不乱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看也不看青小七,秦天佑继续简单的包扎着自己的伤口,声音冷冷的说道。 “小七,这里的东西不要乱动,现在幸亏大家并无大碍,否则眼下这密道如此狭窄,后果不堪设想啊!” 花青走到青小七的身边,说着埋怨的话。却更像是在为秦天佑的批评开脱。 “姐……” 青小七揉了揉已经发红的双眼,尴尬的低下头。 然而,并不似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此刻花青的用心。白素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睥睨了一眼此刻乖巧下来的青小七,不满的说道,“就是啊,小七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埋怨声此起彼伏,原本要一心认错的青小七此刻被人这么说只觉得分外的委屈,眼睛红了一片, “我,我都已经知道错了……”青小七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说。 “你一句知错了能挽回些什么!”秦天佑已经处理好手上的伤口,背过手去冷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厉声的喝道。 不过就是碰了一个不小心碰的东西而已,明明自己已经认错了,可是为什么大家还有这样紧咬着她不放? 求救的眼神看向众人,没有一个人此刻愿意帮她说话。更何况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他,原本就看愧疚的心中更加委屈起来, “我……哼!就我笨,你们都是好人!” 跺了跺脚,眼泪扑簌的往下落,不由分说的跑开了。 “小七!” 花青在身后叫了一声就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一个力道,正是从被救之后就闭口不言的云琉雅。 “小姐。” 有些急切的摇摇头,对自己妹妹的小孩子脾性她虽然有些心疼和无奈,但更多的是愧疚。尤其是这个刚才差一点儿就伤到的云琉雅和已经伤到的秦天佑。 云琉雅淡然的一笑,并不对 花青的愧疚做任何评价。 “你放心好了,小七也不是小孩子了,给她一点儿时间她会想明白的。”云琉雅柔声安慰道。 “可是她。”花青依旧担心的跺了跺脚,“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讲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虽然小七会功夫,但现在深处乱世,哪一个在街上混的没有看家的本领?就凭她的那点儿功夫就只够给人当靶子,让花青怎么不担心。 看出了花青的疑惑,云琉雅再一次拍了拍她的搜,对着身后的安九道:“你去看看她现在在干嘛,只要看住她不往外走就行。” 安九同样拍了拍花青的肩膀,“放心吧,青妹,我去暗中保护她,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自己反映了过来,也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话让她心安,心中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冲动和不安。 “好,也好让她自己锻炼锻炼自己。” 因为小时候没能将小七照顾的很好,所以花青总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竭力的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就算是因此与安九吵架也在所不惜。 只是东西在好,不经过锻炼,青小七永远都不会知道珍惜。担忧的看着青小七离去的方向,花青叹了一口气,随即淡定了下来。 青小七从队伍中使性子跑了出来,虽然明明听到身后有姐姐的声音,但她却仍旧没有回头。 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有人不会抛弃他的时候,所以她便做的肆无忌惮起来。 只是一个人跑出了好远,眼看面前就是那个黑漆漆的地道门口,身后却再也没有了追上她的声音。 “哼!就是都嫌弃我,都不爱我!” 气馁的挥了挥拳头,一个人委屈的大声吼着,青小七像是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许久,或许是累了,她渐渐的蹲下身去,双臂环抱住自己,神情哀戚的看着眼前,再看看身后重重的地道门口。 可是这么馋时间以来,除了在云府的那段日子过得快活些外,又有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呢?这种关心和夹在一群汉子之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她也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好!那我再相信你们一次!”纵然已经反应过来,纵然身边没有别的人,但青小七却依旧固执的挥了挥拳头,对着面前的众人喊道。 躲在暗处的安九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笑,这也不枉费那两个家伙给她创造的机会了。转身离去,在青小七发现他之前回到了队伍中。 第八百二十八章鸳鸯镇 第八百二十八章鸳鸯镇 不同于安九的出身于乡野和秦天佑的随性洒脱,云琉雅和宁府的人大多是连京城都不曾出过几次。虽然此刻京城外的世界并不太平,但这并不影响一行人赶路和追寻新鲜事物的热情。 “娘,宁夏,你看那里。” 宁婉早已经挣脱开在身边一直与宁国公几个谈论国事的自家女儿,搀起宁老太太在路上走着。 清晨的新鲜空气让她们心情此刻都格外的愉悦,就连平时身体一直较差的宁婉也丝毫不见这几天有过疲惫。 此刻见到不愿去飞来飞去的奇异的鸟类,眼神中更是放出异样的光彩,赶忙指着那天上飞禽给宁老太看。 顺着宁婉手指的方向看去,宁老太太看见一只口中正叼着肉的一只青色的鸟,在这黯淡的冬天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眼睛笑完成一条线,拍了拍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好……哈哈。” 苏宁夏同样痴痴的望着天上那一抹异色发呆,眼神中带着几丝的向往。 看了一眼身边正开心的娘亲,呼吸着泛着些微潮的空气,宁婉觉得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与安宁。 乌黑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一个异物掉落在眼里,却未等她感到不适就融化在眼中,凉凉的。抬头看去,几丝雪花飘落而来。一连多日的干燥,终于又在此时下起了朦胧的小雪。 秦天佑眯眼看着眼前,转身对身后众人道,“下雪了,前面是一个小镇,我们去前面歇息一下吧。大家烤烤火,别着凉了才是。” 从密道中出来,一行人就找了大夫为秦天佑检查了伤口,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在加上安九随身携带的特效金疮药,不过几日的功夫,胳膊上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青小七自从那日离去之后仍旧没有归队来。 “放心,小七她没关系的。”看懂了花青的担忧,云琉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 有些恍惚的点点头,花青轻轻一笑。“嗯,小姐,没关系,我懂。” 未等走进小镇,一行人却是先驻足在了它的碑名之前。 “鸳鸯镇!”宁彦小声的呢喃着碑上的名字,转身回头望了望一直陪在宁老太太身边的苏宁夏,脸色不自然的染上一抹红晕。随即自己尴尬的轻咳几声,不动声色的走道苏宁夏身边,紧握住那娇嫩的柔荑。 经过这些天在宁府的生活,苏宁夏虽然比在苏府的时候胖了不少,但是相比起其他同龄的女子来说,还是瘦了一些。 苏宁夏象征性的拒绝几下,随即便任由他握着,十指紧扣,在这飘洒着雪花的空气中分外的浪漫。 “哈哈,鸳鸯镇,好名字。走,我们去看看镇上有没有真鸳鸯!”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所有小动作,宁国公并未做丝毫的反驳,朗声的笑道,跟在秦天佑和安九的身后进了小镇中。 相比于一路走来的其他镇子,这里虽然较为繁华些,却依旧难掩那饱受战乱折磨之后的萧条。 众人在一家名叫做鸳鸯客栈的门前停住了脚步,正犹豫着,见宁婉和宁老太太几个人丝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众人也不再做过多的追究,一起跟着进了客栈里。 跟在赫连慕瑾的身后,云琉雅眼神划过一丝的诡异,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你看舅舅给我找了一个舅母,你说你……” 闻言,,赫连慕瑾脸色一变,眸中划过一抹浓浓的悲伤,来不及掩去已经被云琉雅依数看在了眼里。 “不许瞎说!” 说完,不等云琉雅回应便转身离开了额这里,只留下身后一脸愕然的云琉雅。 难道说……哥哥也有心上人? 想到这个问题,却又突然打了一个哆嗦。赫连慕瑾十几年未曾见到村子里的人,那他的心上人也不会是外族女子吧。而所谓的族规…… “臭丫头!抢了东西还想跑,站住!”正在一行人就要往房间内走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大喝。 狐疑的回过头,众人皆是长大了嘴巴。 不远处一个女孩挺直了腰板站在一个大叔的面前,几缕青丝因为刚才的奔跑已经掉落了几根,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红。而手中,正有几个尚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见大叔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冲了上来,女孩眼神凛冽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怎么,你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吗?” 女孩挑衅的将脸递过去,,梗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人。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男人说着,一巴掌就要拍在女孩的脸上,而此刻女孩却是灵巧的转身,一个扫腿将大叔勾到在地。做完一系列动作,一只脚狂妄的踩在他的背上,“说!本姑娘吃你的包子该不该!” 女孩没有要放过大叔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狂妄起来。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否回答,兀自的抓起手中的包子就啃,几滴油腥挂在嘴角,硬着还在飘扬的雪花,若是不看她这般粗鲁的动作,倒也是一副美景。 男子恨得牙痒痒,正欲抬手抓住踩在自己身上的脚,而正忙着吃东西的女孩子并没有注意到。 眼看青小七就要被大叔扳倒在地,双手却被牢牢的钳制住。 “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安九完全的自动忽视掉女孩打人抢包子的情节,将那中年男子逼在地上。 女孩见到眼前帮她打架的男人,再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众人,瞬间觉得脸上一热。悻悻的将脚从中年男子的身上收回来。 “你,你们怎么又出来了。”下意识的往手中的包子藏在身后,可是却被众人抓了个正着。 云琉雅看着眼前女孩的眼里染上一丝微怒,再看看她身边的安九,紧了紧手中的拳头。 “青小七!” “小姐,到!” 女孩闻言立刻站好,站到了云琉雅的身边,只留下与大叔较量的安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安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怎么越来越这么护短了! “安九,你把事情给我处理好,青小七,你跟着我进来!” 瞪了一眼对面的安九,安九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处理事情什么的,交给他最简单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青小七归队 第八百二十九章青小七归队 从京城中一路出来,青小七虽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但依旧觉得不好意思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于是她就一直尾随着队伍前进,直到跟着众人到了鸳鸯镇,她却又发现自己把人跟丢了。 因为年纪小,身边又一直有花青的照顾,所以他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银两。一连几日的食不果腹终于让她在看到眼前有人卖包子的时候忍不住了。 花青有些的看着眼前的小七,虽然她也知道抢东西是不对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毕竟还吃不饱饭。 “小七,呐,给你,要是再次跟丢了大队伍就拿着这个去买东西吃,别再抢了。” 青小七眼中染上一层暖意,看了一眼身边脸色铁青的云琉雅,还是没敢伸手去接。 “小姐,我知道错了。” 虽然让青小七这两天受苦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想起刚才在客栈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会有些窝火。 “你说你抢救抢了吧,干嘛还对人家老板动手?” 云琉雅无奈的问道,这个孩子简直就跟京城里的那些登徒子差不多了。 青小七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我不这样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如果不是安九帮你,你还不是会吃亏。” 云琉雅对小七翻了一个白眼。尽管如果是她,也会先去教训那个大叔一顿,毕竟是自己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负,但是眼下她还是要做出家长的气势来才行。 目光落到门口,云琉雅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安九刚“解决”完事情从门外回来,就看到云琉雅这样看自己,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吹着口哨离开了。 反正他知道要是云琉雅会武功的话也会那样做。况且,他可是给了那大叔不少的赔偿呢。 “反正到时候我都会跑得掉的。” 青小七毫不在乎的摆手说着,却让云琉雅和花青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疼。 再想要强装严肃也学不来,只好摆摆手,从钱袋中取出机关散碎的银子放到花青的手中,连同花青手中原有的那些,也有不少了。 “去找个钱袋装好,别弄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由身后两姐妹互相说悄悄话。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那么顺利,解决完青小七的问题,云琉雅与外祖父几个人说了几句话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外面的天气寒冷,此刻客栈中的房间被烧得暖暖的,让人觉得很是舒服。云琉雅舒服的神了一个懒腰就往榻上躺去。 “吼!” 朦胧之间,云琉雅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牙牙的叫声,微微蹙了蹙眉头,也不知道让方明泉带着孩子们留在云府安不安全,但是眼下又顾不得那么多的事情。应该是幻听吧,可能太想念他们了。 然而,等到云琉雅再次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耳边却又传来一声呼啸,正是与牙牙的声音相差无几。 心中猛然一震,从榻上做起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等她清醒过来那朦胧中听到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 “嗯,一定是太想牙牙和孩子们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对牙牙的幻听,但这毕竟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是所有熟悉的声音都是幻听,也不是所有的幻听都来自于想念。等到云琉雅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一些东西。 再次与众人齐聚已经是晚宴的时间了。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整个白天,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些。扑簌的雪花已经停止飘动,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银装素裹当中。 “小舅舅,你好啊!” 走到饭桌时,故意路过宁彦和苏宁夏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坏笑的说道。 两个人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羞赧,双颊处微微泛上几丝粉色。 “雅儿!别闹!” 云琉雅捂住嘴闪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好,我不闹不闹。” 调皮的对着两个人吐了吐舌头,眉眼笑到完成一条弧线,让原本给人清冷沉稳感觉的云琉雅变得更加的平易近人了一些。整个人好像都是逆着光存在,那周围光环的方向让人忍不住要上去拥抱。 秦天佑从房间里出来,静静的站在楼梯口处,看到的正是这样阳光的云琉雅。让他不由得饿怔住了神。 “咳咳!”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声,秦天佑狐疑的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偷笑着走近的花青和安九。 秦天佑脸色一沉,“你们干什么!”脸色一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面露不悦。 花青连忙摆摆手,“没,没,当然是要下去……” 说着,指了指身下的桌子,尤其指了指正在笑着的云琉雅。 正在打趣着舅舅和未来舅母的云琉雅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突然间啊,或许是因为宁彦对她说了什么,云琉雅目光四处打探起来。 看着楼梯口秦天佑几个人的方向,却是直直的瞪大了眼睛,让身在上面的三个人只觉得一身的冷汗。 然而,当他们仔细的观察的时候,却又发现云琉雅此处的目光并不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是…… 三个人同时转过身去,正对着三个人的位置,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映入眼帘,花青和安九皆是瞪大了眼睛,而秦天佑微微蹙眉,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云琉雅已经大步的往自己的方向赶来。 心中一喜,正欲伸手接住,却见她越过自己,直直的往安九两人目瞪口呆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件浅蓝色的袄裙,背过身去,两个束带无风自动的飘逸在腰间,更是将眼前的女子衬托出一股清秀如水的气质。 此刻正背对着众人,对着房间内的人说着什么。 “我都说了,这是之前我师傅的房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声音忽而变得凌厉起来,双手插在腰间,与从背影来看温婉的气质丝毫不符。 云琉雅狐疑的向前,闻言,眸中更是划过一抹惊喜的神色,看了一眼身边的安九和花青,对自己心中的猜想也确定了几分。 第八百三十章偶遇季流云 第八百三十章偶遇季流云 云琉雅恭敬的往前一步,叫安九等人都离开了这里。秦天佑还想说什么,却也被安九拽了拽袖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是安分的随着两人走了下去。 “姑娘,请问你是……” “走开,别烦我,没看本姑娘正在……”那女子摆了摆手,烦躁的看向云琉雅这边。随意的一瞥,却在看清来人容貌的时候呆住。 再也不管与房间内的人理论,不由分说的就拉起云琉雅的说往旁边的房间里赶去。 “小雅,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那女子激动的反复揉搓着云琉雅的脸,传来阵阵的疼痛,云琉雅却丝毫不在意,嘴角依旧噙着浓浓的笑意,“小云,是我!” 故作报复的反捏对面女子的脸上一把。这般清秀,这般的活泼不羁,除了季流云那个丫头还会有谁? 季流云抱住头,对着眼前的女子吐了吐舌头,娇嗔的说道。 “小雅,一见面你就对人家这么凶!”有些抱怨的说道,眼神中却是自始至终都挂着那抹欣喜。 云琉雅反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水娘的治疗应该是有效的,不过几个月不见,季流云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看着眼前的女子,越发的觉得亲切起来。 她承认,一开始对于与季流云的结交她是抱着警惕的,但因为后来与君临笙的关系日益渐深,所以与季流云的接触也多了起来,也就越发的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女孩。 所以仅仅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已经让她足够的激动。 云琉雅猛然间想起白天睡觉时虎啸的事情,下意识的打探了一下四周。“小云,水娘是不是也来了啊。”她这才明白那不是牙牙的声音,而是牙牙的妈妈大白的声音。如果说它不再季流云的房间的话,那就只能是跟水娘在一块儿了。 否则,依照这两个人爱虎如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它生活在客栈下的马厩的。 闻言,季流云的眸色突然黯淡了几分,“师父带大白有急事要处理,就先回青林山了,今天上午刚走。” 云琉雅这才明白为什么幻听只有几句就停止了,正是因为那几声过后大白已经跟着水娘离开了鸳鸯镇。 有些遗憾的低下头,季流云突然像是又想起些什么,“小雅,现在天下大乱,你不在云府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嗔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要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刀剑可不长眼! 云琉雅尴尬的笑了笑,“你说呢?”微微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早已经与君临笙分手了的事情,她也不点破。 “啊?我说?”季流云一愣,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住的扑闪着,很是清纯可爱。随即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除了去云州还能去哪儿? “小雅,我一时糊涂了,你别生气。讨好的摇晃着云琉雅的胳膊,季流云微嘟着小嘴说道。 白了一眼对着自己撒娇的季流云,伸出手指顶了顶她的额头,“你啊!” “你也是要去云州?”云琉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不是说她被水娘禁足三年吗?怎么现在还能去云州? 季流云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师父是谁啊,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水姐姐师父那么疼我,又怎么会不让我去找笙哥哥呢?” 又一次对着眼前自恋的女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说真的,现在你师傅不在了,你要跟谁一路?”云琉雅突然想起正事来,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想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季流云瞪着眼前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微怒,磨了磨牙,“小雅姑娘,你说呢?”说着,伸出双手就要往云琉雅的身上挠去。 来不及解释自己的队伍中有什么人,看着季流云罪恶的双手,身子往后缩去。“小云,别闹别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对吧。” 季流云突然停下,低头沉思了片刻。“对!”配合的点头应道。 “可是我不是君子!”话锋突然一转,就再一次往云琉雅的身上趴过去。 因为担心云琉雅的安全,从她进了房间起就一直守在门口的秦天佑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嬉笑声,脸色不自然的红了红。 轻轻摇了摇头便离开了房间的门口。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嬉笑过后早已过了晚宴的时间,云琉雅往房间里叫了一些点心。季流云毫不客气坐在桌子前,将一片梅糕放进嘴中,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不远处的云琉雅挑了挑眉。 被季流云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怎么, 你想干嘛?” 季流云却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玩世不恭,眼神突然带上几分探究,“小雅,你还没跟我说你跟谁一起来的呢?” “啊?”晕云琉雅还以为她会再说出什么雷人的话,却不想此刻却这般的正经。 从榻上坐起,大步的走到那一盘惊喜的梅糕之前,“我,外祖父,舅舅,还有国师。”云琉雅如实的答道,当然,她选择了隐瞒自己与赫连慕瑾关系的这一项。 闻言,季流云眼色突然一变,“你是说……国师?”眯起眼睛仔细的回忆自己对国师的印象。 云琉雅点点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妥。 然而,当她放映过来的时候却看见季流云那双桃花眼正直直的对着自己。“小云,你,你没事儿吧。”抬手就要往她的头上探去,却被季流云躲开。 “小雅,我笙哥哥说过国师长的异常俊美,是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儿?”季流云迫不及待的说道。 无奈的摇摇头,赫连慕瑾就是一个蓝颜祸水。 “季流云!”声音陡然拔高了积分呢,怒目看着眼前的女子。 季流云往后退了几步,“反正你不是有笙哥哥那样的美男子了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打趣道。却并没有注意到云琉雅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身体十分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第八百三十一章到达云州 第八百三十一章到达云州 一路上,纵然他们再怎么小心,但是毕竟人太多,目标太大。虽然再怎么掩饰装扮,却还是会不时的有人盯上他们。 不过还好,在经历了一路的坎坷之后,众人还是平安你到达了云州。 营帐内,君临笙坐立不安,手指不时的敲打着桌子,让一直站在身边的玄卫也有些既=凌乱。 “主子,你这是……” 闻言,君临笙转过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 “玄卫,他们要来了。” 两眼直盯着眼前的玄卫,三天前就已经接到了云琉雅的信,信中说宁国公与她已经到了鸳鸯镇。 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应该今天就能到了。他怎么能不激动? 看玄卫一头雾水,君临笙并不恼怒,心情反而更加的愉悦了一些。 “玄卫,她也要来了。” 说着,深紫色的双眸中有一股暖流在流动,让那原本神秘的双瞳和紫色变得更加的有神起来。 听完君临笙的第二句话,玄卫这才明白了他所指何事。虽然印象中主子与云姑娘的关系并未好转,但从此看来,主子的心依然是紧紧的念着云姑娘的。 因为经历过,所以他能明白此刻君临笙的感受,只是心柔软的某处也被触动了几下。 目光深邃了几分。三年,三年之后你会怎么样呢? “小雅,你看你看。” 一进城,众人皆是感觉到一种与来时一路的经历不一样的感觉。季流云拉住云琉雅的手,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不时的回瞪一下她身边那个面色冰了鞥的男子。 “小雅,那个人怎么怪怪的。” 季流云附在云琉雅的耳朵上,对着秦天佑的方向示意着。 云琉雅尴尬的挠挠头,“没关系,其实他人挺好的。” 秦天佑的冰冷众所周知,此刻被季流云说怪怪的,云琉雅倒是别有了一番的感觉。 原来这个家伙还能有一个别的形容词。 季流云撇了撇嘴,见云琉雅并没有想要继续回答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拉住她的手在各个小摊前逛着,嘴角一直氤氲着一抹笑意。 有些无奈的被季流云一直拉着,目光离不开别处,也只好跟着她左右的逛着。然而,渐渐的她却发现一个问题。 季流云驻足的摊位,大多是卖剑穗等一些其他的略微男性化的东西。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上下打量着此刻激动的季流云。 “你看这个好看吗?” 并没有发现云琉雅异样的目光,季流云将一个通体翠绿的牌子放到云琉雅的手中,有些激动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难掩住自己激动的季流云,再看看她手上的饰品,心中依然明白了大概。 想着当年娘亲说也是在这样一个小摊上买了一对粉色的珠子而定情,对于这种东西的好感更加的强烈起来。 “咳咳……小云,我说……” 似乎意识到云琉雅会问什么,季流云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付了账走开。 “小雅,我们走!”拉住云琉雅的手离开,脸上已经逐渐的染上一抹羞赧。 云琉雅只是偷笑了几声,也不说破,跟着季流云就离开了这里。 云州城内的一切还是如此安好,只是沿途的那些大军,这里的安详还能继续坚持几天呢? 君临笙依旧在营帐中坐立不安,只是这次的坐立不安却不再有了当初的欣喜,更多了几丝担忧的神色。 现在城外的局势他不是不了解,万一他们一群人被人抓了去……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那些后果。 就在他几近绝望,想要派人出去寻找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侍卫的声音。 “王爷!宁国公求见!” 一扫之前的担忧,君临笙脸色大喜,“快,快快有请!” 陪着孩子们在云州城内逛了一圈,宁国公的脸上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进门看到一脸喜色的君临笙,心中也明快了许多。 “王爷!”带着身后的众人恭敬的作揖,君临笙赶忙往前一步扶住,“国公大人,不惜万里前来,还是本王怠慢了。”感激的看着眼前早已经不再年轻,但仍旧 活力迸发的宁国公一眼。 他永远都都不会忘记,在他那最艰难的岁月,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救了他。 目光不时的瞟向身后,正看到宁国公身后是宁府的众人,还有一直安静的陪在母亲身边的云琉雅。 他正欲开口叫一声,身后却有人一个用力推了他一下,虽然不至于让他身子往前趴到,但也让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了几下。不满的回过头来,正看到一脸不坏笑的季流云。 “笙哥哥,想我了没?” 眨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一般。 君临笙眸中一喜,“雲,雲儿你怎么来了?” 白了一眼眼前有些目瞪口呆的男子,“怎么,我怎么就不能来?”说着,毫不羞涩的在他的面前转了几圈,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季流云可是云琉雅不曾在信中给他提到过的,因为余子秋的事情,他对她都一直抱着几丝的愧疚,也害怕她会收到君临风的威胁,不过现在好了。 季流云与君临笙随意的聊了几句,却又忽然安静下来,十指不住的搅动,看看身后的宁国公众人,在看看君临笙的旁边,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躲闪的对着君临笙说:“那个,笙哥哥,你先忙,等会儿我再找你。” 被季流云突然的微愣了几下,随即又反应过来,了然的点点头,心中明白了几分。 “他去执行任务了,到晚上才能回来。” 君临笙坏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故作善解人意的说道。 “啊?” 闻言,季流云惊呼一声,目光黯淡了几分,不过随即也就释怀。原本说好的是三年,现在已经将三年之期缩短了这么长时间,她没理由不开心。 原本玄卫是一直跟在君临笙的身边的,可是突然有了一个紧急任务,而且他也不知道雲儿会来,就让他去了,谁知道季流云这是会来问他要人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国师到访 第八百三十二章国师到访 是夜,云州城内,一道素色的身影从帐中升起,随即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红妃与君临笙的争吵之后,深知自己不被信任,而主子的来信也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明明知道许涵媛有问题,但却始终都拿不到证据。感觉到周围依旧有人跟踪着她,但是她却不能做反抗,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着。 但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停下寻找许涵媛图谋不轨的证据。 往门外张望了几下,无奈的转回身来,却在一瞬间愣住了。身子立刻跪下去,“属下见过主子!” 赫连慕瑾挺身站在原地,安然的接受红妃的行礼,“你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算计到?”赫连慕瑾不悦的说。 红妃紧低着头,“属下无能,属下知错。”对于主子的能力她从来都不会怀疑,她知道即使自己远在云州,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的手心。 赫连慕瑾目光冰冷了几下,“收拾东西,跟我出去一趟。”说完背过身去,不去看身后红妃欲言又止的样子。 红妃抬起头来,热烈的目光不断的在他的身上打量着,这个男人依旧如往常一般冰冷,却又依旧如往常一般,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将她的所有心绪都打乱。 “主子,云姑娘这次沿途带了不少的好东西来呢。”书房内,青侍抱着双手满目桃心的说道,无非就是一些有关宁国公和云琉雅到来的一些事情。君临笙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聒噪的男人,突然无比的怀念起玄卫的那张扑克脸。 白了他一眼,青侍却丝毫不为之所动。“青侍,真可怜以后要嫁给你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再看青侍,却没有之前他之前被调侃时的尴尬。 没有听清楚君临笙说的是什么,青侍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剑,面色严肃的看着周围,“主子,有人。” 很快,君临笙也感受到了来人的声音,怒声的喝道:“什么人!” “王爷,是我。”话音刚落,一道藕白色的身影翩然而来,烛光飘动了几下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再抬首,正看到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子站在眼前,一头银发兀自飘散着,更加将眼前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脸色增添了几分神秘。 一蓝一黑的眸子流动着深邃如海,让人看不见其中的表情。 “国师?”君临笙诧异的叫道。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确是见过的,朝堂上,金晟则和金念幽带着师团觐见的时候,葬礼上,为君飒枫送行的时候,那宛若谪仙的气质和这出神入化的本领除了国师还会有谁。 赫连慕瑾站在房间的正中央,背手站立着,明明他是作为拥护君临笙的臣子,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此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有些慵懒的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君临笙,一股无形的贵族气质暴露无遗,却又比印象中的贵族多了几分的随性。 未曾作揖,未曾行礼,赫连慕瑾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是我。” 国师的底细他并不死后很清楚,曾经他与二皇兄讨论过国师的问题,但是敌是友未知,就连派出青组和玄组的暗卫也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而现在,那身份神秘的国师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听这话的口气…… 君临笙微微蹙了蹙眉头,虽然感觉并无恶意,但他还是跟一开始一样,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东西充满了怀疑,“国师大人,不知深夜驾临本王的营帐有何贵干?”与赫连慕瑾同样背手站立,却更加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赫连慕瑾并不在乎,依旧神情淡然,“我与云家的小姐和宁国公一起来此,自然是同样的目的。至于原因,则是受玉儿阿姨做托。”提到那名字,赫连慕瑾的双眸浮动了几分,一股悲伤无息的流淌着,却依旧完美的在君临笙回头之前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干净。 闻言,君临笙脸色骤变,邪魅的脸上划过一丝狰狞,凶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说什么!” 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提到母妃的名字,而此刻却在眼前的这个还是陌生人的男子的口中说出,让他怎么能镇定? 并不在意面前男子的失态,赫连慕瑾往前移动了几步。第一次见到君临笙,是他第一天跟着君飒枫去见玉妃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子,最多只是长的好看了些罢,而现在,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王爷,王爷常年在外征战,又是玉贵妃的孩子,想必一定听说过古族吧。”赫连慕瑾缓缓道来,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君临笙并未做回应,只是听着他缓缓道来,二哥说过,国师是真正的古族人,或许他能知道母妃在古族村落生活的那段日子也说不定。 果然,不等君临笙开口问,赫连慕瑾便主动的将一切都说来,“我叫赫连慕瑾,是古族族长的儿子,而赫连瑛是我的伯伯。赫连瑛是古族的族长,却不是我的父亲。”眉眼依旧是笑着,只是那眸底却是一片无法掩饰的悲伤。 不顾君临笙的诧异,赫连慕瑾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道来。当然,他掠过了赫连悠然与宁婉的爱情,也就略过了与云琉雅的关系。 从来没有想过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君临笙拳头紧紧的握住。青侍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子……” “或许,你不相信,但是这些确实都是真相。”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样子而前去安慰,而是趁热再次给君临笙强调说。 语毕,赫连慕瑾轻拂衣袖,门外进来一个清秀的女子。 “主子,王爷。”红妃接到主子的示意便进了来,之前在云州的一切都是漂泊的,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她心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赫连慕瑾在的地方,她便会莫名的感到踏实,即使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人会被责罚。 但是,她愿意。 第八百三十三章 月下畅聊,不谈情 第八百三十三章 月下畅聊,不谈情 看着眼前推门进来的红妃,君临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国师……这是?” “欣兰是我的人,我之前在京城中有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这才叫她过来帮你,没想到……”赫连慕瑾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埋怨君临笙的意思,却让君临笙觉得有些脸红起来。 的确,如果这一切都如赫连慕瑾说的那样的额话,那他之前对于红妃的怀疑只是误会,进一步说,或许韩紫齐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 脑海里闪过一道精光,君临笙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之前出现在宁府的信以及后来的眉目,是不是国师所谓?”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红妃还是回到了队伍中,一起成为了君临笙身边的人。 事情的真相总是会出人意料,所以不到最后,我们谁都无法妄言成功活失败,无法堪破人心,也无法真正的举杯高歌。 虽然赫连慕瑾的说一切都有道理,但君临笙依旧心存疑虑。明月高悬,君临笙一个人看着这异乡的月亮发呆。 实际上,哪里又是他的故乡呢? “咳咳……”正在君临笙沉思之际,一声轻咳却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看见云琉雅轻掩住双唇,有些痛苦的咳嗽着。 “柠……云姑娘。”话音到了嘴边,却依旧没有将那个称呼叫出口。 听到身后的声音,云琉雅身子不由得一震,是因为云姑娘,还是因为自此刻见到了他? 掩起失落,云琉雅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王爷。”恭敬的福身,起身到了他的身后。 “云姑娘,雅儿,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拘束的。”对于眼前女子的恭敬,君临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开心,反而更加的无所适从起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能解决掉眼前的尴尬。 “王爷,君臣有别。”云琉雅淡然一笑,身子再一次往后微微退了几步,将自己的与君临笙的距离拉得更加明显起来。 君临笙伸了伸手,随即又收了回去,别过头去,不去看眼前的女子。月光皎洁的照着这个大地,让这里的一切都格外的安宁,可是在这片安宁之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中现在是一场怎样的狂风暴雨。“雅儿,你还在为那次令慈的事情生气吗?其实那次……” “王爷不必解释,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又何必再去追究呢?”云琉雅打断他的话,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已经看淡了,至于背后的真正原因,既然已经无所谓,就没有必要再听了。 淡粉的双唇反复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讲话收了回去。与云琉雅一起仰望着眼前的星空,这些天的浮躁也逐渐的平静下来。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王爷,现今六皇子和五皇子彻底联手,势力必然是空前强大,虽然现今云州内一片安宁,但是如若一直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片安静便会立即沉沦。”云琉雅最先打破了沉默,看着身边仰头的君临笙说。 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这般看着他了。不同于赫连慕瑾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君临笙的俊美更让人觉得亲切一些。或是邪魅或是英气,朦胧的紫气围绕在周边,又让他增添了些许的神秘。一双深邃的双眸不时的透露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疼。 一股寒风吹过,云琉雅娇弱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好,应该是早就适应了这般的天气,君临笙身着紫色的大氅,足以在夜中保暖。 “是吧,这条路并不好走。”君临笙同意的点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他无一不在为这最后的一战准备。 很喜欢月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君临笙有些陶醉的闭上眼睛,任由寒风吹过脸颊,“雅儿,那刘姓的谋士和京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实际上,他对现在那里的一切并没哟太多的关心,只是发现现在与她的谈话只能停留在这个话题上,他也只能随着她的话说下去。 “一切都好。”云琉雅如实的答道,因为考虑到随行人数的问题,云琉雅并没有把刘启明也带上,而是将他留在了云府中,与方明泉还有孩子们一块儿。犹豫了几下,云琉雅还是开口:“慕瑾说,他有安排。” 背对着云琉雅,君临笙身形微微一怔,慕瑾?那个国师?她叫他慕瑾,什么事时候,他们的关系也变得那么亲密了呢?“哦。”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他生气,但是只能生闷气。 两人沉默许久,不时的说起现在的情形,君临笙也毫不保留的对她透露自己的作战计划,只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几分。 夜越来越深,那轮明月不顾一切的往西方跑去,只我了在下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有一个更华丽的自己。 又是一次良久的沉默,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几个白色的雪花。“雅儿,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夜深了,下雪天寒,还请王爷早泄回屋休息。王爷身体好了,亦能为百姓谋福祉。”云琉雅依旧是恭敬的答道。实际上,她只是害怕君临笙的身体而已,却不得不拿百姓做幌子。当然她也知道,此刻正在为一系列事情烦躁的君临笙是不会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嗯,你也早些休息。”君临笙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失落,却也已经将它埋藏起来。 过了就过了,时间越长,误会便会越深,也越是难以解决。君临笙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挽回她的心。也就i只能任由它随意的发展下去。 纵然有人在爱情中不断地被折磨被痛苦,却仍然有人沉浸于其中,并乐得其所。 玄卫执行完任务回来,却发觉眼前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脸上一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什么人!” 第八百三十四章 再次重逢,玄卫与季流云 第八百三十四章 再次重逢,玄卫与季流云 话音刚落,那女子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不顾一切的扑到了他的身上,一股清香的气息从鼻尖传来,夹杂着丝丝的药草味。 眼色一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云?” 这身形,这不顾一切的活泼,除了他日夜心心念念的季流云还会有谁。 撒娇的勾住玄卫的脖子,咧着嘴看着眼前惊恐的男子,“怎么了,玄侍卫,你不会因为太想我而变傻了吧!” 玄卫脸上一热,一股绯色升起,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将粘在自身上的季流云取了下来。“别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再转头过来时却是已经变成了一张扑克脸。 季流云委屈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却见玄卫无论季流云如何都不在做反应,只好作罢,赌气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任由寒风吹着自己的脸颊,依旧不去看正在尽力的为自己挡风的玄卫。 见季流云好像真的生气了,顾不得刚才的羞涩,玄卫一把抓过坐在台阶上的季流云,“别坐那儿,凉!”拥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几乎让怀里的女子喘不过气来。 听了余子秋的话后担心的岂会是君临笙一个?他这些天心中同样一直挂念着季流云,想要不顾一切的跑回青林山看看季流云是不是还在,但是眼下任务在身,他不能离开。 能在现在见到季流云,他怎么能不兴奋激动? 季流云无力的在玄卫的怀里拍打着,不过几下,便恢复了安静。同样伸出胳膊紧紧环住玄卫的腰。“玄卫,我命令你不许再凶我!”季流云撒娇的说道。 并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玄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拥的更加用力了几分。“你在就好。”许久,玄卫呢喃一句,更是将怀中的小人抱得紧紧的。 季流云脸上一红,因为玄卫的话不多,所以每次他说一件事情的时候有八成是她自己猜的。更重要的是,她每一次度能猜中,除了这次。 被玄卫的话一愣,转身更加的紧紧抱了抱怀中的男子,“怎么了?我不是在这好好呆着?” “余子秋说你被五殿下抓走了,我还以为……” “余大哥?”不等玄卫说完,季流云便打断了他的话,诧异的看着玄卫。余大哥也在这里,“那他人呢?”没有注意到玄卫眼中一闪而过的饿失落,季流云紧张的问道。 “他,他在大牢。”虽然有些不满,但却还是如实的说道。 闻言,季流云却是吓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玄卫摇摇头,“那日,余子秋带着一个友人的妹妹前来投奔主子……”虽然玄卫对余子秋的印象不好,却还是如实的答道。 听完玄卫的叙述,季流云吓的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一直对别人说自己已经忘记了那八岁之前的记忆,但是只有和水娘清楚,自己的记忆从来都是完整的。那个小时候一直保护着她的少年,季流云真的没想到不过是儿时的玩笑,竟会给他造成这样的影响。 “玄卫,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季流云摇晃着头,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知道。” “可是……” 玄卫再一次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小云,没有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与什么理由无关。”双手轻轻的抚上那柔顺的白发,轻声的解释说。 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玄卫的身体,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尽快的平复下来。就算发生了这一切,不过还好,她还有玄卫。 突然间,季流云猛地推开玄卫,在自己的身上翻找着,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手中已经握住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牌,虽然不是上好的材质,却也做工精细,让人看不出瑕疵。 玄卫狐疑的接过手中的东西,扫了一眼眼前的季流云,心里一阵欢喜,却是不动神色。“这是你买的?”声音平静的问道。 季流云忙忙点头,“嗯嗯,这是我再青林山脚下专门给你带的 。”季流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玄卫故作沉思的点点头,再抬起头时眼中是一片疑惑,“我记得,运走的刘大爷,张奶奶,手中怎么能都有一个啊?”跟在君临笙的身边这么长时间,玄卫早就练就了但是看长相便知道是生活在什么地方的的地步。 “啊?”季流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是吗?” 玄卫也不故意点破,将它拿在手里,放在月光下比对着。翠绿色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更是显得分外的好看。“嗯,好像是。”认真的对着季流云点点头,以便说明自己有多么的饿肯定。 白了一眼故作姿态的玄卫,“好啦,我就是在云州买的。因为笙哥哥的事情,出来的急。没有来及准备东西。不愿意还给我好啦!”话音未落,手就已经要够到那翠绿色的剑饰。 在季流云的手到达之前将它收回进手里,转身将它记载了剑上。“我喜欢。”一把抓住季流云伸过来的手,拇指在她娇嫩的手指上不断的摩擦着。 季流云脸上一红,白了一眼玄卫,“真的?” “真的!”一张娃娃脸此刻照在月光下,偷着浓浓的柔情。冰冷的男子最不善于温柔,但是他们一旦温柔起来一定好的不似人间之物。 比如眼前的玄卫,再比如秦天佑。 季流云转过头偷偷的笑着,任由玄卫抱着自己,虽然对余子秋依旧怀有愧疚,但也逐渐的融化在玄卫的温柔中。 不由得回手紧紧的抱住他,不再说话。 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起了碎碎的雪花。身体中一阵寒意,心里却是暖暖的。 云州的一切都已经基本步入正轨,可那只限于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公事上面。对于君临笙来讲,眼下战场上的力量扩展并不能完全的将他心中的阴霾扩散出去。只要那个面色冰冷的男子还在。 “云琉雅!你又做了什么!”秦天佑大步的走到云琉雅的面前,指着手中的一件衣服说道,那天蓝色的颜色,根本就不是他平时所穿的类型和风格。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两个男人的争夺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两个男人的争夺 云琉雅看着眼前的衣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是看你的衣裳好久没换了,就与花青上街的时候给你买回来了一件,怎么了?” 秦天佑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为我操心了。谢谢喽,不过下次不用了。”很快,原本带着歉意的眼色变得炽烈起来,声音也不似刚才的那般冰冷。目光直直的对着云琉雅,一股无形的爱意不断地从眼中流出。 这还是第一次,云琉雅为他置办私人的物品,尽管结果并不理想。 云琉雅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你,你喜欢就好。”其实,上街的时候因为花青提了一句,而她也感觉一直都对秦天佑心存愧疚,所以才给他捎了一件回来。这些天的事情太多,竟让她忘记了这样做的后果。 “我不喜欢。”闻言,秦天佑却是反驳道。只是目光不在看着衣服,而是紧盯着云琉雅的眼神。 他不喜欢看到云琉雅对自己这般疏离的样子。 “我……”云琉雅有些着急,“那,那要不我叫花青再去给你买一件好了。说着就要去寻花青。 秦天佑拦住就要离开的云琉雅,目光柔情的看着她。“不要走……” “咳咳。”正在秦天佑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却被一声轻咳打断。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云琉雅回过头去,不去看眼前目炽热的秦天佑。 君临笙背手站在两个人的面前,扫过秦天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衣衫上,深紫色的双眸泛出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却变成了一片冰冷。 “王爷。”云琉雅看清了来人,微微欠了欠身,坦然的为他展现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 。 “这位是?”君临笙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又是这个冰冷的男子,他可是记得清楚。 “秦天佑!”不等云琉雅回答,秦天佑便已经爆出了自己的名号,双手环在胸前,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君临笙。 君临笙目光微眯,一股浓浓的怒意就要流出。秦天佑,名字倒是很熟悉,不过现在不管他是谁,君临笙都不会把他当作朋友。 从秦天佑的身上移开目光,转眼看向云琉雅,掩去那怒意,反而带上了几抹淡笑。“雅儿,我与宁国公正在商议御敌之事,不知你可否为我的计划设计几个适宜的兵器呢?”君临笙笑着说道。目光不时的瞥向她身后的秦天佑,敌意已经不言而喻。 云琉雅正欲开口答应,身后的秦天佑却是先开了口。“云琉雅现在要去给我换一件衣服来,怕是要辜负王爷的请求了。”说着,举了举手中的衣服,虽然他的确不喜欢这个颜色,但是却乐得于用来气气眼前的男子。 君临笙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不理会秦天佑的挑衅,看着云琉雅。“本王的军事现在并不乐观,云姑娘,你说呢?”她居然要送他衣服!如水的柔情中重新染上几丝的怒意,虽然不比看向秦天佑时的浓烈,却比那浓烈的怒意更加的让人觉得害怕。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埋怨的看了秦天佑一眼。 他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依旧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我……天佑,王爷。”云琉雅虽然并没有答应秦天佑,但是既然他已经说出来了,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也只有暂且的承认了。眼下,最主要的是脱身才好。 她居然叫他天佑,叫自己王爷?听闻云琉雅的话,君临笙的目光更是黯淡了几分,怒意更加浓烈,直视着云琉雅,像是要将她的心剖开。 “天佑,外祖父也在,等会儿要素素陪你去吧。我就先不了。”并没有注意到君临笙又一次变冷的神色,只是咬了咬,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既然外祖父也在,那君临笙肯定也是与她商量过了的,不然就凭自己的资历是进不来君临笙的书房的。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跟在了君临笙的后面。她害怕再次看到秦天佑那受伤的眼神。 “秦公子,我与雅儿有要事相商,公子还是请回吧。 无力的笑了笑,秦天佑紧盯着手中的衣服发呆,许久,眼中反而更加的清明起来。早就知道会是 这个结果不是吗?犹豫了几下,还是将衣服收进怀中,大步的跟了上去。 很快,不等两个人走远,秦天佑却又一次跟了上来。 君临笙脸色一沉,不悦的看着他,“秦公子,你这是为何?” 秦天佑并不看他,反而直直的看着云琉雅,“作为我们家小姐的贴身侍卫,我有指责负责她的安全。” “不用了!”君临笙立刻回绝道,身边的云琉雅却是开口,“天佑,走吧。”没有理会君临笙的拒绝,云琉雅欣然的应允。 相比于刚才的愤怒,君临笙现在则是感到一阵的心酸。他多次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但现在就算他的不相信没有道理,那他也不能完全的忽视掉眼前的这个冰冷的男子。 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便再也很难愈合。 书房中,宁国公君临笙等人正在商讨政策,而此时,京城中,勤王府内,也有两个人正在为了攻敌之事争得面红耳赤。 “君临风,现在本王才是主将!”君临安拍案而起,熊熊的怒火在眸中燃烧,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君临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六弟,君临笙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对付的。”手中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城池。“这,这里现在都是他的地盘,而且云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我们本来就处在劣势。你如果执意要这么做,只能是自寻死路啊!”君临风好不客气的说道。 “哼!你是害怕我把你训练出来的兵放在前线战死吧!”君临安冷笑一声,反驳道。大力的拿过他手中的地图,“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水城和龙城这两个地方,不仅粮草充足,将领也多,虽然离云州远一些,但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定能取得胜利。”君临安不甘示弱的解释说。 “而且,我肯定会把你的兵放在最前面!”将地图甩给君临风,咬着牙补充道。 第八百三十六章 季将军的好友 第八百三十六章 季将军的好友 “你……”君临风气急的将手指向前去,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君临安,“你再这样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一想到他的威胁,君临风却是又安静了下来,心急得说道。 尽管他已经在君临安的面前隐藏实力,但是那十万的精兵依旧是他的心头肉,若是按照君临安的战术,定是有去无回。 见君临风软了下来,君临安一声冷笑,轻蔑的看着他,“皇兄,你可别忘了当时你说的。就算是真的会坏事,那也是坏了我的事,你说对吗?”挑了挑眉,狂妄的看着君临风。好像他所有的计划依旧是为了挫败君临风而制定的一样。 君临风微低下双眸,遮掩住那喷薄而出的滔天怒意。深吸了几口气,“我们再商量商量吧,或许事情也会有转机的也说不定。”映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君临风暗暗将手中的拳头攥的咯吱发响。 “哈哈!好!不过,某些人要真的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才对!”并没有发现君临风的异样,或者说即使发现了也并不放在心上,毕竟现在天下以基本在握,两人又早已签好了协议,他丝毫不用担心君临风会反水。 这已经是云琉雅众人到达云州的第三天了,而相对于君临笙对诸位将领十天的承诺也就要到来。众位士兵皆是摩拳擦踵,等待着那将要来临的大战。 “勇士们,要牢记住我们战斗的使命,我们是为正义而战,为那不久将要到来的和平而战!”宁国公站在高处,看着眼下呼喝声一片的士兵和将领们。 “正义!和平!”台下的士兵皆是振臂高呼,很快,训练场上的打杀声再次震天响起来。背井离乡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到暖和的炕头上与妻妾亲热,但是现在还不行,还要打完仗才行。 宁彦满头大汗的从士兵中走来,从宁府遇袭再到密道脱险,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武艺不精,也越来越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爹,没想到你还会操练士兵啊。”宁彦有些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父亲,赞叹道。 宁国公爽朗的一笑,捋了捋自己颌下早已花白的胡子,突然,眼眸中划过几丝失落和惋惜,“当年,我与季白云季将军可是朝堂上的好友,一文一武,他的带兵技巧我可是偷学了不少。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罢了。”说完最后一句无奈的摇摇头,目光迷离的说道。 宁彦一惊,季将军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小,对那时候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也从来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与季将军竟是好友。 “那季将军他……” “我爹到底为什么会被害?”不等宁彦将自己的疑虑说出,身后却已经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女声。即使不曾转身见过本人,也已经听出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父子两人皆是面带疑虑的转身,正看到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的季流云。 印象中这个女孩不过就是与雅儿是旧识,所以才会一行人也没对她有多大的在意,刚刚她说季将军说她的父亲? “你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宁国公目光探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着,“你,你是雲儿?”对于季雲的印象,宁国公一会保持在那个不过满岁的女孩子身上,那个时候的她总是爱笑,虽然年纪还小,但却为整个军队增添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只是后来,季白云就带着士兵征战沙场,虽然也有过通信联系,不过到了最后就传出了季将军府全府被灭的消息。 季流云目光闪亮了几下,“对,我是季将军的独女季雲。” 宁国公叹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看这样眼前的女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至于令尊的事情,皇上对外说只是无意走水,但老夫不信。老夫虽然调查过,但是那个时候老夫权力还没有这样大,时间一长,很多事情也只是半途而废。等到后来老夫有了权力,却也再也没有头绪,这事情也只能暂且这么安置了下来。” 季流云有些丧气的捶了捶手,偶尔路过这里,听到有人在说父亲的事情心里一紧张,却不想还是无果。 “国公大人。”许久,季流云终于重新恢复了平静,掩盖起眸中的失落,“那谢谢国公大人了。只是,为何小女未曾听父亲说起过你?” 神色一惊,随即却是了然,“季白云从来没对我提起过你?”宁国公反问道,只是再次确定一下,语气中不带丝毫的质疑。 季流云重重的点点头,当初季府刚出事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去寻找父亲当年志同道合的好友帮忙,但因为当时宫里的老御医都拦着她,而自己也经过调查得知与父亲联系密切的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牵连,后来干脆趁着大病一场,假装将那段不堪的回忆全都忘掉了。 “呵呵,这个老家伙。”宁国公苦笑了几声,眸中徒增了几丝晶莹。“怪不得那时候他突然与我断了联系,无论我怎样写信都不回。原来时候早有预感……”微垂下头,掩盖住眸中流淌出的深深的忧伤。 季流云嘴角轻勾,几滴热泪顺着眼眶而下,她明白了。如果那个时候父亲还能告诉自己和宁国公的关系的话,那此时的宁国公就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更何况是封官加爵? “谢谢国公大人了,我懂了。”季流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眼前的父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国公大人,宁小公爷,保密哦。”食指放在薄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笑的阳光而灿烂。 表情微微一滞,随即便反应过来。“好!” 这些年,要有多坚强才能长成这般开朗活泼的性子。 “大家都操练起来!”宁国公重新站上指挥台,对着眼下的士兵大声的喝道。 “哼!嘿!”响声再次响起,在这不大的云州城内震耳欲聋。宁国公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八百三十七章 安九助图谱 第八百三十七章 安九助图谱 季流云神情失落的从练兵场处离开。第一次这么接近真相,却依旧是一无所获。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 狠狠的摇了摇头驱走脑海中的阴霾,“你这个臭丫头,想什么呢,现在最主要的是帮笙哥哥完成大业才对!” 三天时间,足以让云州的各项工作都走向正轨,宁国公帮着操练士兵,而云琉雅更是一刻都没有闲下的在房间里勾画着。 上乘的狼毫细细的勾勒在纸上,大到轮廓小到每个细节,云琉雅都一丝不苟的描绘着。半晌,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看着纸上的作品,仍旧觉得好像丢了点儿什么。 “小姐,别太累着了。从家里一直忙到现在,你也得学会休息才是啊。”花青贴心的为云琉雅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梅花羹。虽然云州的梅花与京城的种类不一样,味道有些差别,但是此刻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浓烈的香气在房间中四散开来,让房间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更加温暖了一些。云琉雅狠狠的嗅了嗅鼻子,“花青,你又来诱惑我了。”说着就要去端那桌上的小碗。 “哎,等等。”正当云琉雅抬手,花青却是叫住了她,将云琉雅桌上还未完工的作品往旁边放了放。“这些可是小姐的心血,若是因为这可有可无的一碗羹就弄坏了,岂不是可惜的很?”确定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花青重新将碗端到她的面前,笑意盈盈的说道。 原本听到她的叫停心中还有些疑虑,不过在听到她的解释之后便恍然大悟,赞许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哎呀呀,我们的安九下半辈子要好好的享福喽。”坏笑的看着花青,云琉雅打笑道。 闻言,花青脸色一红,随即娇羞的别过头去,“小姐!你快点儿吃,不然就要凉了!”嗔怒的说道。 “哈哈。”被花青逗得一乐,云琉雅乖乖的将碗放在嘴边,香甜的滋味让她的心里更加的舒畅。 很快,一碗梅花羹下肚,云琉雅满意的摸了摸自己浑圆胀起的小腹,目光瞥向桌角那几张纸时,眼色却又暗了几分。“唉,这都来了好几天了,却还是一件作品都没有拿出来,远看过几天就要打仗了……” 花青静静的站在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空碗,不再作声。对于衣裳的图纸她在行,这个她可是一窍不通。 云琉雅将图纸展在桌子上,右手扶住尖细的下颌,沉思了几下,“花青,你去帮我把安九找来。”云琉雅小声的说道, “啊?”闻言,花青一个发愣,原本消退的脸色再一次泛上了红晕,“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白了她一眼,这个丫头,“快去!”不做过多的解释,云琉雅没好气的说道。花青脸色一红,惊诧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红着脸点点头,“小姐,我这就去。” “云琉雅,你这个没什么问题啊?”只是看了一眼云琉雅手中的图,安九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丫头可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比当初那个还在竹屋的女孩可厉害多了。 “安九!”云琉雅不满的喝了一声,“你没发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些别扭吗?”云琉雅不甘心的说道。 仔细观察了几眼云琉雅所说的地方,安九沉思了几下,“是有点儿问题哈。”不理会云琉雅白了他几眼的目光,安九兀自的坐下,握住手中的笔就要画起来。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云琉雅眼神突然一亮,“安九!保持这个动作不动!”不等他反应过来,云琉雅已经拿出一个铜尺,上下的比量着安九手上的尺寸。 安九痴痴的看着她,很快也就明白了她的目的。兵器作为手持的物品,在厮杀的战场上,只有用最舒适的姿势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而自古以来,人们的做法往往是让士兵手握兵器操练许久,让手逐渐的适应手中的兵器以获得最大的斩杀力,使用的时间一长,虽然也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但即便是操练再多遍,若是想要发挥它的最大作用却是远远不可能,更何况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厮杀上,稍有不慎,动作稍一迟滞便会被对手占据优势,从而逐渐的导致整个战斗的失败。 而现在云琉雅所做的,正是要将这些原本不适宜人手握的兵器收拾整理的有利,让兵器适用于人手,这样让我方的士兵在战斗中更具优势。 云琉雅柔软的双手触碰到安九的,不同于花青的纤细,有一种另外的感觉。很快,他的脸上越来越热,染上一片绯红。当然,这一些正在努力工作的云琉雅并没有发觉。 然而,云琉雅的大意并不代表外界人的无所谓。几滴细汗从额间流出,让她原本就貌美的容颜更加多了几分魅惑。“哐啷!”房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瓷器坠落在地上的声音,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正看到君临笙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的位置,脚下是一片金黄色的鸡汤。正顺着房间内的地板蔓延着,逐渐的汇集到他的脚边。 云琉雅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眼下与安九的暧昧场景,心中明白了大概。眸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毫不在意的继续手中的工作,“不知王爷大驾恭临 ,所谓何事?”云琉雅头也不抬的说道。 君临笙愣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不去看眼前正在忙碌的女子,“本王以为云姑娘绘图辛苦,特意炖了鸡汤来慰问云姑娘,不过现在看来,是本王多虑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安九目光一沉,又是这个男人! 君临笙摔门而出,深紫色的双眸染上滔天的怒意,先是那个冰冷的男人,再是安九,云琉雅这个女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然而,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等到君临笙平静下来的时候,再次回想起她手边的图纸,心中却是又明白了几分。 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开战 第八百三十八章 开战 纵然有再多儿女情长的拉扯,众人也深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论人们愿意不愿意,战争终于还是在云州城外展开。 而此时,云琉雅设计的兵器有利于优势也显现出来,在经过一连两天两夜的赶工之后,终于还是有第一批派上了用场。 寒冬腊月雪漫枝杈,兵临城下,君临安与君临风终究还是达成了一致,朝着云州的方向进去。 双方几万大军遥相相望,正如每次作战,君临笙依旧是在前排带兵,身后,则是云州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 寒风呼啸,打在人们的脸上生疼,双唇逐渐冻的发紫,人们的热情却是丝毫不减。“君临笙,你残害二皇兄,现在又割据一方势力,我等找你来为二皇兄算账来了!” 君临安手中握着金丝缰绳,脚下踩着一条通身棕色的骏马,只有头顶处有一缕雪白色,与飘飘扬扬的大雪相映,更是让他显得更加的高贵。 然而,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他并不知道,高贵和自命不凡这种东西,在战场上才是致命的。王侯将相,在冲满厮杀叫喊的战场上,都不过是一具凡胎肉体。 君临笙冷笑的看着眼前自恃威猛的六弟,冷笑一声,眼中的恨意更甚。明明是他们设计陷害了二哥,现在却反过来诬陷自己,还想要借此来蛊惑他的心智,让他乱了方寸。 算盘很好,可是用错了人! “六弟,三哥可是要教你说哦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对着身边的秦末夏使了一个眼色,秦末夏骑马悄悄的往后方撤去,等君临安气急之后,他已经带领着一小队人马脱离了大部队。 君临笙果然不出所料,君临笙就知道他们会在正是作战之前先做一些其他没用的工作,而这时候,正好给了他安排布置作战形式的时间。 君临安眼色一狠,随即却是又恢复了镇定,转头看看身后的是五万精兵,再看看君临笙身后的,他可是不止比他多了一半的兵。冷笑一声,“哦?是吗?那你说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横,怒目瞪着眼前的人,妄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君临风一直站在身边并不做声,冷眼看着两人的争吵,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眼色一沉,突然看到一直待在君临笙身边的秦末夏不见了。“六弟,秦末夏不见了!”君临风立即跑到君临安的身边,小声的说。 秦末夏打量着眼前的人群,好像真的是有一个将军不见了。君临安大笑几声,“哈哈,君临笙,你没想到吧,你空有一个战神的名号,却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会临战脱逃吧!” 君临笙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秦末夏的动作,心中一沉,暗中计较君临安说这话的几分真假,猜测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计谋。 然而,他的确是多虑了,君临安确实是按照他所说的认为。当然,并不代表君临风也会这么想。 厌恶的看了一眼身边自大的男子,对着身后的将领使了一个眼色,“你,带着一队人马绕到后方,看到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可疑的人?你是说身后本王的嫡系部队是可疑的人吗?”听到身旁君临风的安排,君临安脸色一沉,不满的看着他。 “六弟,秦末夏肯定是会带着人从后面偷袭的!”君临风气急的解释说。 “你……别忘了,我才是这场仗的总将领!”不满意君临风的顶嘴,君临安喝道。 君临笙看着眼前争吵的 男子,他的耳力本就优于常人,自然是将他们的对话听进了耳里。冷笑一声,随即换上一抹慌张的神色,“哎呀,哈哈,秦将军是绕到你们后方去攻击了,还不赶快去做准备!” 君临笙真假参半的话让对面的君临安更加确定了秦末夏是逃跑的事实,不然,他又为什么自己主动的说出来呢? 蔑笑的看着眼前的人,高扬起手中的旗帜,“众将军听令!杀!”手中的旗帜放下,身后的士兵们便向脱缰的野马一样往对面跑去,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想尽办法要将对方杀死。 见状,君临笙也不再犹豫,长剑轻挥,亦有数万的将士冲上了战场。 他本不愿这样的场面,但是为了和平,为了最后的胜利,他必须这样。 一时间,厮杀声,叫喊声,马的嘶鸣声响彻整个云州城外。 战争总是残酷的,人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爬到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却依旧太不过过度繁殖后的适者生存。 或许,不是因为过度繁殖,只是因为那一直充斥在心中的欲望。他让人眼中容不得其他,王侯将相,便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他们厮杀拼命。 数不清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在这场战争中流血身亡,也数不清有多少家庭在这场战争中支离破碎。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皇权争夺中那个的生存法则,更是历史的生存法则。 血流成河,飘扬的雪花落下来,落在还温热的血液中,很快的消失不见,却让那温热的血液迅速的变得冰凉,变得更加稀薄,往更远的路上流去。 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色的,可是人们眼前能看见的都是红色,鲜艳的红色。君临笙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是心痛的,却没有人能比他更加理解这些法则并深谙其道。 所以,他心是热的,但是在战场上述冷的。 也必须是冷的。 终于,一道烟花从空中升起,绿色的眼色在此刻白皑皑的空中和鲜红的脚下都分外的显眼。君临笙眸色一暗,手中挥着长剑的动作更加的用力。在战场上,他带出来的兵向来都是勇猛的,更何况再加上云琉雅的兵器? “杀啊!”君临笙红着眼吼道,一鼓作气,身后的众位将领紧紧的跟在君临笙的后面,往敌方的方向赶去。 而此时,虽然有君临风派去的小部分支队的阻挠,可是那些临时招募来的民兵岂是他带领的季家军的对手? 第八百三十九章 君临安战死 第八百三十九章 君临安战死 君临安看着满天的猩红,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阵势,只是躲在自己耳朵士兵中间,“快杀啊!杀了君临笙!”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周围的士兵虽然不喜,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小心!”耳边忽然传来君临风的叫喊,眼看着秦末夏带着人冲进自己大队的方向,君临风突然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秦末夏,休得伤害六殿下!”说着,带着人马便往君临安的方向跑去。 原本秦末夏带着兵马混在人群中间,不容易看到君临安的位置,可见此刻君临风面色凝重的往一个方向跑去,紧握着手中的额大弓,就要往他的方向射去。 然而,君临风身边都是一群护主的死士,长箭一个接一个的射出,却没有一根擦到君临风的皮毛。弓箭的方向一转,往君临风赶去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身土黄色将袍的君临安被士兵护在中间。 有了刺杀君临风不成的经历,秦末夏脚下用力,双足清点在马背之上,这样虽然有利于射中目标,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使得自己也处在危险的位置。 “护住我!”秦末夏大吼一声,身边的士兵同样腾空而起,将秦末夏护在了中间。 大力的拉弓,直对着君临安的方向。 “嘶~”君临安身下额上有一缕白毛的马随着弓箭划破空气的倒地,一声激烈的哀鸣,秦末夏抓住机会,又是一件射去,刚好射在君临安有肩胛骨的地方。 “啊!”君临安的叫声掩在众人的喊杀中,却被秦末夏听的清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挑了挑眉,“跟本将军斗,你还嫩点儿!” “我们走!”看了一眼君临风的方向,虽然不能在此时解决了他,但也知道带着兵马深入敌军的危险性,顾不得恋战,带着这支队伍便出了敌方的兵马中。 肩胛骨的一箭自然不至于让君临安死掉,但是身经百战的秦末夏却清楚的很,在那个地位手伤的情况下,以他的力度足以让他跪倒在地上。 而在兵马密集的地方,一旦跪倒在地上便永远再无爬起来的可能。 君临风冷眼看着在地上惨叫的君临安,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无数的马蹄踩踏到面目全非,却仍然存在着最后的呼吸,仍然能感受到疼痛的样子。 许久,等到确定君临安已经彻底死掉之后,君临安带着身边的众位死士将身边的人赶开。“六,六弟!”君临风大声的叫喊着,在叫喊声一片的厮杀中,声嘶力竭的声音依然传出了好远。 “撤!我们撤!”君临风下马将君临安早已不成形的尸首抱在怀里,血色染红了素色的将袍,失声的痛苦着。 撤退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五万的人马,君临风捞起君临安的尸体,恶狠狠的看了身后一眼,“君临笙,不报此仇,本王誓不为人!”说着,便带着众人离开。 看着远去的君临风,君临笙的逐渐变得阴冷。他的动作哦自然是被自己看在眼里。“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口中呢喃出声,目光迟滞了一瞬,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冷笑。“那本王倒是很期待呢!” 虽然这场战役是以君临风带着军队撤退为结束,但是同对方的军队一样,云州的大军同样的伤亡惨重。 此时,君临风坐在营帐内的主座上,看着手中的地图,“君临安,本王可是提醒过你,你可不要来怪我哦。”君临风小声的说道,笑意氤氲到眼底,却是分外的邪恶和张狂。” 想起手中坐拥的五万大军,虽然有些伤亡,但现在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了。 “来人!”君临风立即转上悲伤的神色,对着门外叫道。 “王爷!”来人是之前君临安的部下,同样的沉浸在君临安的惨死当中,眼睛红红的。 “传令下去,君临笙弑兄杀弟,本王与他势不两立,即日起你带领将士们多加操练,三日后,我们征讨君临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却又收了回来,目光狠戾的说道。 “是!” 君临笙正在营帐中与众人讨论作战计划,门外却传来了一封战书,冷笑的递给身边的秦末夏。“他等不及了呢。” “王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原定计划来执行!”君临笙声色一冷,怒声对着众人说。 很快,君临笙对君临风的一对一决战再一次展开。同样的死伤,同样的喊杀,只是这一次却少了君临安的瞎指挥,君临风的兵力变得更强了。 君临笙依旧是冲在最前,与敌人的士兵反复的厮杀着,同样的斩杀了对方的几元大将。 “君临笙!就是你杀了主子!”正在双方都杀得红了眼之际,君临笙的耳边却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循声望去,正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往自己的方向赶来。 君临笙正与身边的人纠缠着,眼下的人插进一刀,君临笙一慌,伏在马背上往后看着,好在,恰好的躲过了他的攻击。 “哼!就是我杀得又怎样,就凭你也想刺杀本王?”寒光一闪,君临笙手腕轻转,那叫嚣的将领瞬间倒在了血泊中,猩红的鲜血流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上面,将晕染成一朵异色的花朵绽放在素色的天地间。 然而,狗急跳墙的道理他也懂得,见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君临笙挥舞着长剑往后退着。 “王爷!小心!”就在君临笙即将退出包围的时候,一只流箭直对着君临笙的胸口处射来。 眸中一惊,原本对付包围圈就有些吃力的君临笙身形一晃,流箭虽然未曾射到胸口,但却依旧射在了肩膀的位置。 “主子!”见状,玄卫驾马而来,将君临笙从包围圈中救出,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好在,常年习武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晕厥,依旧强势的站在前线指挥。血液不断的渗透在紫色的将袍之上,染成一抹黑色。 “撤退!”虽然现在我方处于优势,但碍于君临笙的伤势,秦末夏依旧下了死命令。 第八百四十章 受伤 第八百四十章 受伤 君临笙的手伤的消息瞬间在京城来此的队伍中传开。 “笙哥哥!”季流云闻言,率先跑进了营帐之中,却被玄卫拦住。“小云,主子他……” “笙哥哥怎么样了!“顾不得理会玄卫的担心,季流云大声的喝道。 不等玄卫回答,一直在身边照顾他的秦末夏却是先开口,”季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阿笙他流了很多血。” 他们可一直都还记得当初在烨城之时,季流云因为见了太多的鲜血而晕倒不醒的场景。 季流云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怒声道:“我是军医,况且,我的病早就被师父治好了!”季流云大声的叫道。 “可是……”玄卫依旧不放心的拦在君临笙的面前,看着季流云有些犹豫。 不等玄卫再次开口,季流云却是先行将他推在了一边,“笙哥哥的伤重要!”大步的往君临笙的方向跑去,并没有看到身后玄卫略带手伤的眼 实际上,君临笙的伤口并不是十分的严重,但毕竟伤口比较深,随时有复发的可能。 营帐外面,雪花依旧扑簌的往下落着,云琉雅站在门口盯着外面发呆。不知为何,今天胸口跳动的格外厉害。 “素素,又下雪了啊。”背对着白素,云琉雅小声的说道。 白素叹了一口气,同样的看着营帐外面的雪发呆,“是啊,小姐,又下雪了。” “那个。”云琉雅突然回过身来,因为要在房间中画图的原因,她很少会出去,对于外面的战况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一切的消息基本都是来自身边的人。 白素晃了晃脑袋,看着欲言又止的云琉雅,“小姐,你想说什么啊。”明显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让白素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小姐平时不这样的啊。 紧握了几下双拳,云琉雅咬了咬下唇,终于问出口来。“城外的战况怎么样了。” 不等白素回答,秦天佑已经冒雪来到了云琉雅的面前,直对着她担忧的神情,“他受伤了。”淡淡的说着,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云琉雅的表情。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受伤了,你是说五殿下说受伤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面色担忧的问道。 秦天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身形微晃。随即云琉雅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呵呵,谁打仗还不会受伤?再说,屹立不倒,才应该是帝王的不二人选。”云琉雅嘴上笑着说道,两只手却是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不住在空中挥着想要掩饰自己此时的慌乱。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早已经被身边的人看在了眼里。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我说,如果你去了战场上也肯定会受伤,哈哈。”云琉雅打趣的说道,语无伦次,手中的动作也时时刻刻的表明着她的慌乱。 见身边的人一直都不说话,云琉雅看向身边的白素,用胳膊顶了顶她,“你说是吧,素素?”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伤的严不严重,伤在了哪里,现在有没有脱离危险。但是她不敢,她害怕结果她承受不来,所以她强装着要淡定,强装着自己丝毫不在乎。 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在众人眼里不过是欲盖弥彰。 秦天佑看着云琉雅不住失态的动作,心中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清楚的记得那次他重伤被人送到云府,那个时候云琉雅面色冰冷的样子。 原来,早在一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深,秦天佑转过身去,背对着云琉雅,看着门外的大雪,飘飘扬扬,像是要将这一切都掩盖住,可就像云琉雅一样,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人们更清楚的记住。 记住那血,那尸体,以及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 “季大夫已经帮他包扎好了,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只是伤在肩处,你放心好了。“说完,头也不回的除了营帐。雪叶打在他青色的衣衫上,显得分外的落寞。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态,”天佑……“在他的身后轻唤一声,却依旧不见他回过头来。 她又伤害到他了,不是吗? 从营帐中出来,任由飘扬的雪花落在自己的头上,肩上,紧闭起双眼感受着这一切,疼痛,欢喜,一切都在扑簌的雪花中被放大,被映射的更加清晰。 “素素,我们去王爷那里看看。”终于云琉雅可以回过神来,说道。 明明担心却强装镇定很难,纵然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反常,却唯独君临笙不能。 云琉雅面无表情的来,面无表情的将图纸交到他的手中,面无表情的嘱咐道让他好好休息。可纵然是这样嘱咐的话,也让君临笙觉得异常的冰冷,像是例行公事一样。 “嗯,本王知道了。”君临笙强忍住自己不甘的心,淡淡的回应道。“本王还要与将领讨论一下作战计划,雅儿,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吧。” 这么多次,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在云琉雅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样子。 云琉雅淡淡一笑,“好。”不再多言,带着身后的白素便出了他的营帐。白素有些慌乱的巡视着四周,当她看到那一抹青色的身影,看到那嘴角调皮的淡笑的时候,对着他挤了挤眼,便跟着云琉雅出了营帐。 只留下身后一个摸着自己的脸傻笑男人。 “青侍,召集众将,我们讨论一下作战计划!”想起刚才她的冰冷,君临笙心中一阵的难过,对着身边还傻笑着的青侍说。 青侍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主子!”说着,就出了房间。 所有的人都发现了王爷的不正常,虽然语速极快,却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分析的分外有条理,众位将领都只能在心中默记着,不想要错过王爷丝毫的作战手段。 “王爷!”正在众人对着君临笙崇拜的时候,他们的崇拜对象却突然身形一颤倒在了地上,肩上的伤口再一次汩汩流出,将紫色的衣衫染成了黑色。 君临笙痛苦的倒在地上,却依旧坚持着爬起来,“本王没事儿,我们继续!” 第八百四十一章 伤口裂开 第八百四十一章伤口裂开 面色逐渐变得越发的苍白,君临笙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周围的一切都静寂着,所有人都在安心的听着君临笙的每一句话。 “开战之后,秦天佑继续从左翼抄袭别人后方;刘希按兵不动;廖允峰,你带着一队人马今天晚上就开始出发,绕路到他们的营帐方向。都明白了吗?” 君临笙面色冷酷的吩咐着,冷眼扫视着周围,一股无形的威严在中间展开。 “至于剩下的,就按之前我们说的做!” 右肩的伤口处因为再次破开而不得已微微下垂,眉头紧蹙,更是为其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的邪气。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看向君临笙的脸色却也越来越不安。 微微点点头,看着眼前自己的将领,脑海中云琉雅冷漠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双唇微微颤抖着有些发抖,却并未表现出分毫。 “王爷!季大夫求见!”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侍卫通报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君临笙眸色一冷,“雲儿?她来干什么?”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处,明白了几分,环视四周,果然没发现玄卫的那张冷若冰霜脸。 “就说本王有军情要事在身,不见!”君临笙冷冷的回绝道。 “笙哥哥!” 可是不等侍卫出去回应,季流云却已经先到了营帐的门口,怒目看着眼前的君临笙,不等他开口,就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双手撑着他已经疲软的身子,季流云恨恨的说道。 “君临笙!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没事儿。”有些虚弱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去摆摆手。 “还说没事儿!” 语毕,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腕,君临笙脉相混乱,明显就是受伤后调养不足再加上失血过多的症状。 玄卫在身旁紧蹙着眉头,一双凤眼眼神冷的像是寒冰一般,看着眼前的动作着的季流云,虽然不满,却没有开口半句。 向来谨慎的他从来都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在主子的面前,他向来都是本分的。 众位将领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季大夫,如此年轻美貌的大夫与君临笙站在一起,倒也是天作之合,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看着眼前两个人略显暧昧的动作,众人皆是微笑着颔首,一副已然了然一切了的样子。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并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 “雲儿,我没事!”君临笙摇晃着季流云不住抓住他的身体,拒绝道。 “君临笙!”季流云大叫一声,身后的人都发出了几丝凉气。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大家回去仔细回忆一下自己的任务,回去吧。” 细微的声音自然传进了君临笙的耳朵,脸上稍微划过一丝异样,对着眼前的将领下了逐客令。 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众人在一片了然的哄笑声中离开了营帐。 “主子!”玄卫突然大叫一声。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君临笙眼神一翻,晕了过去。 季流云面色一惊,很快的镇定下来,作为大夫她要随时准备好应对这种突发状况,比如现在。 “玄卫,别着急,你先去打盆热水来。” 确定好眼前的形势之后,季流云冷静的分析道,“青侍,你去帮忙把笙哥哥搬到榻上。” 紫色的帷帐内,面容绝色的君临笙痛苦的哼了几声,额头渗出的冷汗更加细密。暴露在这空气中而变得更加冰冷。季流云反复的为他擦拭着,面色同样的也越来越焦急。 终于,在君临笙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季流云看了一眼他伤口的位置,眼神更加焦急了几分。 因为天气严寒的原因,血块更容易固结,从一开始伤口的开裂到现在收拾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伤口出形成的血块不但没有阻碍住血液的流出,反而更加容易感染。 想都没有想的往君临笙的肩膀处触去,就要碰到那早已赤露露的衣衫,季流云的手却突然被一道力量抓住。 玄卫紧咬着牙,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眸更是迸射出深深的寒意,微微的摇了摇头。 “小云……” 看了一眼季流云,再看看君临笙,心中纠结着。 季流云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眼前玄卫,“你这是干什么?” 季流云从来都没有对君临笙有过半点儿的非分之想,纵然是青梅竹马,纵然是久别重逢,季流云一直都把他当做哥哥,那个明明是皇子却不被父亲喜欢的哥哥。而对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君临笙也是。 当然这些玄卫也知道,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总是说服不了自己。 “小雲,你……” 玄卫凉薄的双唇微微微翁动了几分,随即又收回去,紧咬着牙,那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还晕厥在穿上的君临笙,季流云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要!”不 知是季流云的不耐烦激怒了他还是终于克服了自己的障碍,玄卫突然大声的说道,娃娃脸上渗出了几丝的微红。 季流云平日来看会是一副可爱的模样,但是现在展现在她的面前,却只是让她更加的厌恶。 “大哥大嫂,有话好好说。” 一直在身边帮着季流云打下手照顾君临笙的青侍看懂眼前的场景,赶忙前去劝道。却不想引来了两人的一致对外。 “你闭嘴!” 说完,季流云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玄卫。 “玄卫,你在说什么!你没看笙哥哥现在受伤很严重吗?” 季流云不满的吼道,怒目看着玄卫,真不知道,这个玄卫平时那么敬主,这个时候却又这样说,是脑袋进水了吗?不过片刻,别过头去焦急的盯着君临笙,双手毫不犹豫的去接她的衣裳,外衫,中衣,直至最后落处裸露的皮肤。 “小云!你,唉!” 玄卫气急,有些无奈的跺了跺脚,不顾身后青侍的挽留,径直出了君临笙的营帐。 第八百四十二章 疗伤,玄卫吃醋 第八百四十二章 疗伤,玄卫吃醋 大片的雪花不断的掉落在他的身上,肩上,玄卫大步的往前跑。这个时候,只有不顾一切的奔跑能让他狂躁的心稍稍的平复一些。 一个女孩子这样去看一个男子的身体,她就没有一点儿害臊的吗? 看着远去的哥哥,青侍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哥哥在生什么气,发什么彪。只是现在却是不时说这些的时候。 “大嫂,你继续,先不管他。” 青侍安慰的说道,再看季流云,这才发觉她一直盯着君临笙的伤口看,没有抬头半分。 因为伤口本来就深,再加上后来的强行拉扯,使得伤口处已然变得比之前更为眼中,边缘处,已经有几滴脓液流了出来。 季流云焦急的摇摇头,“怎么会这样?” “玄卫,帮我拿药来。”将君临笙的伤口处一点点儿的拆开仔细的查看,头也不回的说道。 青侍一愣,正欲开口,无意间看到昏厥中的君临笙痛苦的样子,便立刻缄口去拿药递到季流云的手中,同样的头也不回。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玄卫的不在。 “嘶……” 君临笙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醒了过来,正好看到自己赤身裸体被季流云摁住清理的样子。 见君临笙已经醒来,季流云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因为自己太过着急而忘了使用麻醉作用的草药。 “笙哥哥!”一脸歉意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笙哥哥,你先忍一下。玄卫,去药房取八钱夜交藤导成粉末拿来。”又是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青侍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埋怨的看着哥哥消失的方向。 “雲儿,我没事儿。” 强忍住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君临笙咬着牙说道。因为剧烈的疼痛脸色已经发白,却强忍住不要表现出丝毫。 季流云摸了摸他的头,还好,没有发烫。 “笙哥哥,你放心好了,伤口有些感染等我把他处理干净就好了。你忍一忍,八钱的夜交藤外敷不会有后果的。” 君临笙微微一愣,本来还想拒绝,但是想到刚刚的疼痛再加上就连季流云也说没有后遗症,也就点了点头。 “好,那好,用一点儿就行。” 不想用麻醉,害怕肢体受到损伤是最大的原因,武功越高,对自己身体素质的要求也就更高。 夜交藤捣碎,季流云小心翼翼的为他敷在伤口的位置,空气中,君临笙的肌肤凉凉的,却依旧难以抵挡住那光滑优良的触感。 季流云却没有机会去欣赏这一些,双手不住的在他的肌肤上游走着,额上的冷汗也逐渐渗出了一片。 半晌,季流云抬起早已经僵了的脖颈,大松了一口气,“好了!” 她得意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将最后一个绷带为他缠好,扶着君临笙躺下去休息。 听闻季流云的话,君临笙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看了她一眼。果然,魅医水娘的医术高超,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治好了她惧血的病。 “雲儿,谢谢你。”肩口处依旧隐隐作痛,却是比方才好受了很多,虚弱的躺在榻上,强挤出一抹淡笑。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好,等以后我嫁人的时候多给我准备一些嫁妆才叫谢。” 说着,脸色又红润了起来,随即低下头去,用余光悄悄的看着身后。 然而,她却并没有发现那原本应该立在身后的玄卫。神色一惊,有些不满的转过身去,身后空荡荡的,除了站在不远处耸肩的青侍,哪里还有玄卫那张扑克娃娃脸? “你哥呢?”大步的走到青侍的面前,不满的喝道。 青侍挠挠头,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有些发狂的季流云,他要怎样跟她说哥哥是被她亲自气跑的呢?尤其是还在主子的面前。 “那个,哥哥他出去了。”青侍只好答道,“对对,是出去了。” 季流云粉拳紧握,往前又逼近一步,青侍下意识的跟着往后退。 “我问的是他去哪儿了?你当本姑娘是瞎子啊!”季流云怒声喝道,不时的看向四周。 而她现在,也对于正式开始治疗之前发生的那些口角主动选择忘得一干二净。 “我怎么知道。”青侍不满的嘟囔着,原本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对,现在反来这样指责他哥哥,他又怎么会愿意? 君临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起来,闭着眼睛仔细的回想着。 “雲儿,刚才拿药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醒了过来,也就有印象。 “玄卫那么有数,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你就放心好了。” 见她一直不肯放松下来,君临笙安慰道,心中却也是诧异为什么玄卫会突然离开。 理论上来说,没有可能啊。 “就是,哥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大嫂,你就放心吧 。” 青侍也接着君临笙的话说还不忘调侃的叫了一句大嫂,确定收到了那抹娇羞和难掩的笑意,青侍这才松了一口气。 季流云别过头去,犹豫了一会儿,尔后说道,“那好吧。” 转身看了一眼方才安慰自己的君临笙,眸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君临笙再次安置在床上。 “你躺好!” 君临笙微微一愣,而后挠了挠头,“你看,我没事儿。嘶……” 正欲将胳膊抬高却又一次被一阵剧痛收回手来,有些尴尬的看着榻前的两个人。 “快躺好!” 不等君临笙动作,季流云已经冲上去将他摁在床上,虽然看起来动作粗鲁,却是让君临笙并未感到丝毫的不适。 无奈的看了一眼季大夫,眉眼间却是展开一抹笑意,“好好,小王谨遵季大夫医嘱,乖乖躺好。” 得意的看着这般恭顺的君临笙,挑了挑眉,颇有一种假公济私的气势。 不过片刻,季流云却是收回了那得逞的笑意,“那个,笙哥哥,我先出去了。”犹豫的看着门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八百四十三章 谨遵医嘱 第八百四十三章 谨遵医嘱 虽然口上说不在乎,但她又怎么能放心的下?看懂了她的心思,君临笙也不戳破,淡然一笑,“去吧。” 话音刚落,季流云已经冲了出去,白雪皑皑,任何的足迹都会在一瞬间被掩盖起来。着急的看着四周,却怎么都寻不到他一丝的身影。 看着季流云冲出去的方向,君临笙虽然脸上淡然,心里却隐隐带着几分不适。无力的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周围纷扰的一切,任由各种情愫和思绪蔓延。 “柠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所有的欢喜和痛苦重新在脑海中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君临笙的心中更加难受。 最终,季流云还是没有找到玄卫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回到房间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力的闭上眼睛,很快却又舒展开了。 “季流云啊季流云,你瞎想什么呢!”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重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舒舒服服的趴在了榻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虽然看起来水娘已经将她的病只好,但是这么多年的顽疾又岂会是这么容易就能完成?看了那么多鲜红的血液,其实早已经让她精疲力竭。 “青侍,你去找个长绳和木板来。”君临笙在榻上躺着。越想越不舒服,终于他忍不住从床上坐起。醉着青侍吩咐道。 “啊?” 闻言,青侍一惊,不明白主子这时候找他拿那个干什么。 “主子,你要干嘛?”不由得疑惑的问出声。 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每次都有那么多的废话。从牙齿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 “快去!”君临笙不满的吼道。 见状,青侍猛地一挺直,“是!” 说着,便冲出了门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呼,真是伴君如伴虎,但是自己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一溜烟便去找东西去了。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君临笙手臂上加了一个厚厚的木板,端正的坐在正座上,手臂一直保持着半弯的姿势,虽然依旧威严,却多了几分的滑稽。 “阿笙。你这是……” 秦末夏凑近看过去,狐疑的碰了他一下挂在脖子上的胳膊,双手环抱在胸前调笑的说道。 “末夏,大家伙都快来了!” 虽然不喜秦末夏的调侃,但是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幅尊容好笑,他也就不计较什么了,只是眼看离约定的时间越来愈近,君临笙警告的说道。 秦末夏收了收神,手握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环视着四周。 私底下关系好是个人的事情。无论怎样,在战场上毕竟主仆有别,他们必须保持严肃,即使有一个人在,秦末夏也坚持叫君临笙为王爷,而不是私底下亲切的阿笙。 所以,两个人开玩笑的样子,都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 许久,并没有人走进营帐内,埋怨的看了挂着手臂的君临笙一眼。 “好你个阿笙,就知道耍我!”他小声的抱怨道,身体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不动。 毕竟,刚才等了那么长时间不来,这次真的是快来了。 果然,秦末夏话音刚落,副将刘希便开门进来。 “刘希见过王爷,见过秦将军。”提起头,稍微错愕了一眼,随即恢复正常,恭敬的答道。 轻咳几声,君临笙摆了摆手。“刘副将何必如此客气,坐。”依旧健全的左手对着身边大的座位一指,招呼道。 众位将领逐渐的到齐,看到君临笙的这个样子先是一愣,随即也了然,也不多说。 “今日本王召急大家过来,主要还是商量一下那日未定的事宜。”见位置已经基本坐满,君临笙开口道。 不过是一句话,门外却又有人来报,“王,王爷,季大夫求见。” 君临笙微蹙眉头,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已经看到季流云站在了门口,不悦的扫了众人一眼。 “王爷现在身体抱恙,有什么事怕是要到往日在商谈了。” 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是众人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无名的怒火。 “末将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季大夫说了王爷身体欠安,还请王爷养好身体。” “对对,王爷应该谨遵医嘱才对。” 众人又是在一声一声的议论声中离去,季流云无奈的从门口走到君临笙的面前。“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了。”君临笙不满的嘟囔一句,却不敢去看季流云的眼睛。 “那你倒是干一点儿不是小孩子的事情啊!” 闻言,季流云更是火大,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杰作。“你的伤口太深,这样做不好你知不知道!” “本王还有策略没安排下去啊。”君临笙回道,“军情大于天啊!”说到最后,声音由得加大了几分。 “胳膊都废了还哪里来的天?” 君临笙一时无语,只好听着眼前女子的训斥。想他向来是何等的叱咤风云,却在这样的事情上被小姑娘训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也放弃了无谓的反驳。 “好了,走,我带你回去休息。” 看君临笙乖巧的样子,季流云一扫之前的阴霾,不由分说的取下他挂在脖子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缠着他的手臂道。 大雪已经停止,积雪却是没有任何消融的迹象。踩在未曾有人踏足过的积雪上,咯吱发响,深吸几口冰凉的空气,让两个人都放松了几分。 季流云看着依旧是一脸担忧的君临笙,不由得开口调笑几声,“笙哥哥,你就是天生的劳碌命。这些事情你交代下去让秦将军和玄卫青侍也行,你就乖乖的安心养伤吧。” “那怎么行?”君临笙立即反驳道,“虽然没问题,但我怎么能放心?” 无奈的摇摇头,“你看,我就说吧,天生的劳碌命!” 两个人有打有闹的往寝房的方向走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个身影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双眼的寒光让原本就冰冷的气质更甚几分。 这是君临笙吗?他怎么能这样?她又怎么会喜欢他? 第八百四十四章 撞破暧昧 第八百四十四章 撞破暧昧 两个人互相调侃着,却突然被一道身躯挡住了去路。 秦天佑冷眼看着眼前动作暧昧的两个人,拳头紧紧的握住。突然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有一记勾拳朝着君临笙的方向打来。 不过好在君临笙的功夫并不比秦天佑的差, 见来人出招快而狠,灵巧的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看着眼前气急的男子,君临笙的目光也越发的变得冰冷。 “你这是做什么?”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时时刻刻伴随在云琉雅左右的冰冷的男子。 秦天佑冷笑一声,不屑的转过身,“哼!凤王爷,我做什么,是怪我打破你们男女幽会的氛围喽?” 目光直视着挽住君临笙胳膊的手,明明前几天还在纠缠云琉雅,可是现在却已经与别的女人双进双出 ,他怎么能不气愤? “你这是什么意思?”君临笙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明知故问。 “我什么意思,这要看王爷你喽?” 秦末夏更是往前逼近了几步,直对上那淡紫的双眸,反问道。还有那个女人,她不是云琉雅的好朋友吗? 纵然反应再慢,这个时候的季流云也明白了眼下的状况,往前一步揽在君临笙的面前。 “这位公子,你误会了。” 右臂突然的被松开,君临笙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拉住季流云。 “雲儿,别理他。” “你这是心虚了吗?” 见状,秦天佑却是更加恼怒了几分,什么叫做别理他,别理谁? 君临笙已经带着季流云绕过秦天佑往前面走去,听到他的话,再次转回头来。 “我心虚喽?” 似真似假的笑了几下,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已经足够让秦天佑的怒火更盛。 “你要是不想让她生气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对我。” 甩下这样一句话,君临笙便带着季流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季流云早已没有了一开始训斥他时候的勇猛,抬手轻轻的扯了扯君临笙的衣角。 “笙哥哥。” 君临笙随即回过头来,满目宠溺的看着她,却并不夹杂丝毫的男女情谊,“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要我解释……”季流云不解的问道。明明就是那个男人误会了他和笙哥哥,那他为什么有不让自己解释清楚。 而且这些天来,她也早已发现了云琉雅和君临笙之间的不合,如果让那个男人添油加醋的说道云琉雅的耳朵里,那怕是两个人的关系会更加的僵化。 君临笙目光移向自己的胳膊,尔后埋怨的看了季流云一眼。 “呀!” 季流云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刚才的激动居然放开了他的胳膊。有些歉意的重新抬起,小心的像是在托着一个易碎的瓷器。 满意的笑了笑,用空出来大的左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些事情不时靠我们解释就可以说的通的,清者自清。”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都相信她,不是吗?” 然而,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看到两个人这般动作的除了秦天佑,还有一直都躲在暗处的玄卫。 当他看到季流云出来解释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欢喜的。只要她会解释,他便可以将这一切都装作不存在。然而,却也清楚的看到君临笙拦住她的样子。 如果是季流云的问题,他愿意找她说清楚,直到她愿意面对自己,但是如果是主子……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与主子抢女人,有些失落的捶了捶手,自嘲的笑了笑。 “你要幸福。”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如水的眼眸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像水一般,随着他的环视而流淌满整个空间。 “没有你,她没有办法幸福。” 转身,正欲往后走,却撞到了一个肉体,青侍看着眼前自暴自弃的哥哥,有些气急的说道。 “不是的。” 似乎并没有对青侍的到来感到奇怪,又或者说现在的他来不及去奇怪。摇摇头,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哥哥!”青侍有些气急的叫住他,“你在说什么啊!季姑娘是喜欢你的啊!” “可是……” 与其他自以为的真相,他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季流云的原因。 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哥哥会有这样的样子,青侍大力的晃了晃他的肩膀,“怎么了?” 无力的摆摆手,玄卫强挤出一抹淡笑,“没事儿,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没有办法改变,那就这样吧。 “你,你不会是认为,主子也喜欢季姑娘吧。” 青侍往后退了几步,迟疑了几秒,青侍这才反应过来,狐疑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哥哥所有的奇怪就都有的解释了。 “不用你管这些。” 自己的心是被戳破,玄卫不满的回过头去,极力的想要掩饰,殊不知自己这番动作完全是欲盖弥彰。 “你忘了?主子是喜欢云姑娘啊,而且,你不是也知道他一直将季姑娘当妹妹看?” 玄卫微眯起双眼,不满的说道。 “可是……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变心也难怪。” 虽然明知道主子不时这样的人,却依旧难以控制住用这样的话来唐突自己,唐突自己忠心耿耿对待的人。 “呵呵。”闻言,青侍无力的摇摇头,自觉的有些好笑,“哥,你不真心的吧。” “你见过主子为了一个女人想方设法的派人去保护他?你见过主子因为一个女人一直闷闷不乐?哥,你是过来人,你还不懂?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 因为一直话都比较的多,青侍此刻像吐豆子一般将这些话说出来,倒也不觉得难受。 虽然一直都知道主子的个性,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推断,但是却就是迈不过自己的心中的那道坎。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太过害怕失去。 还想说什么,却被青侍堵了回去,“有空去找找季姑娘,那天你走了,他找了你好长时间。更何况,你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估计季姑娘的性格可受不了。” “好了,我都说完了,走啦!” 说完,拍了拍玄卫的肩膀,忽而大松一口气,只留下玄卫一个人站在积雪上,若有所思。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为什么会喜欢他?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为什么会喜欢他? 依旧是不断的图纸,而这一次,是与花青合作完成的。 君临笙的受伤让云琉雅发现在战争中只靠攻击是不能够完全取胜的,更何况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 所以,云琉雅决定要为士兵们制作一个盔甲。当然说道衣服的事情,当然还是花青拿手啦。 “小姐,我可做的都是女人衣裳,哪里有做过男人的。”花青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摆摆手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云琉雅挑了挑眉,并不把她抱怨的话听进耳里,反问道。 虽然心里还有不满,却是绕到她的身后,为她揉起肩膀来,伏在云琉雅的耳边。 “小姐,当然有啊,男女的身体结构不一样哎。” “身体结构不一样?” 云琉雅眼神一亮,打住身后花青动作的手,重复的说道。 虽然不懂为什么小姐会对这件事情上心,却还是重重的点点头,认真的说,“对啊,对啊,所以我无能为力喽。” 不是不想要帮她的忙,只是战场上的事情重大,她害怕自己做的不对会引来更惨重的伤亡。而且见惯了小姐画图纸上纠结的样子,她也并不认为自己能胜任这项工作。 云琉雅狡黠的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有安九吗?” “啊?”脸上一热,花青惊讶的看着她,半晌,再次松了一口气,“对,对,安大哥对这个比较擅长,找他最好不过了。” 正欲再次开口解释,云琉雅却已经看到了安九站到了门前,听到再一次被点名,安九不满的看了一眼她,上一次被摸遍了手还被君临笙看到,他可是与花青在君临笙的面前上演了好几次暧昧才让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再那么敌意。 这一次又想干什么。 云琉雅立刻招呼道,“你快来快来!” “干什么?” 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安九刻意的保持着与她的距离。 “我是即将有家室的人了。”说着,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花青,一脸沉醉的说道。 白了一眼正在自我陶醉的安九,“花青,你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尺寸吗?诺,你量量他就好了。”对着安九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道。 杏目圆瞪,花青有些吃惊的看着云琉雅,“这……这能行吗?” “你说呢?”耸了耸肩,不等花青回应,云琉雅却又一次开口,坏笑着看着他。 “你是要告诉我说你没有给安九做过衣服吗?” 将两个人的脸上逐渐变得羞愤的脸看在眼里。点点头。 “好喽,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云琉雅跟在花青的身边,不断的将手中自己画的图纸交到她的手中,看着她不断忙碌的样子,她微笑着点点头。 安九双手大开着肆意的接受花青的丈量,还好这些动作对于平日里习武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很快,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而花青手中的笔却依旧还是不断的停停画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还需要多久啊。”云琉雅在一边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抱怨的说道。 “小姐,再等等,你快好了。”花青急忙答道。 打量了一下花青手中画纸的进度,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假,却也并不戳穿,耐心的等候着,反正最累的不是她。看着她一笔一笔认真的样子。 “安九,你以后可要享清福喽。”她忍不住调笑的说道。 安九白了一眼云琉雅,“反正是你先找个好男人享清福,我和青妹要先看着你,你说对吧,青妹。” 云琉雅微嘟起小嘴,并不理会安九的调笑,依旧自得在花青的身边逛着,“我才不要。” 安九忽然正色,犹豫了几下才开口,“云琉雅,你有没有考虑过……” “没有!”不等安九的话说完,云琉雅便立即回应道。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要考虑一下秦天佑!”不理会云琉雅的无理取闹,安九大声的问道。 云琉雅一愣,随即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收回了刚才玩闹的表情,安静的做着手中的工作,为花青打着下手。 秦天佑吗? 说实话,对于他做的一切,她承认他对自己的好,也承认自己已经有些依赖于这种好,云琉雅是感动的。 但这一切也只能停留在感动上面了,没有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因为错过了一丝,便是错过了一辈子。 安九见此,也不再作声。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儿也不陌生,早在他还爱着云琉雅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能再次走进她的心里的。 但是,他却依旧忍不住为秦天佑感到可惜。 “他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如你的凤王爷好吗?” 不等云琉雅说完,门口传来一声充满怒意的声音。 秦天佑怒气冲冲的从君临笙那里跑来,正好听见安九与她讨论着自己。 本来想借此机会查看一下她对自己的看法,却没有想到竟还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竟会输给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天佑,云琉雅眼神一慌,“天佑,你怎么?” 越过安九,秦天佑步步紧逼向云琉雅,“我不够好,但是我愿意把我能有的都给你,他却不能。我不够好,但是我愿意只对你一个人好,他不能。我不够好,但是我愿意放弃一切跟着你,他也不能。云琉雅,你到底怎么想的!” “够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秦天佑,云琉雅大声的吼道,今世以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弱女子,更容不得人对他这样步步紧逼,即使是对其身怀愧疚的秦天佑也不行! “秦天佑,我们不是说好只做朋友的吗?”云琉雅紧握着双拳,垂着眼眸说道,“天佑……” 安九在一旁想要拉住秦天佑,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我们只做朋友,那他呢?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 刚才的幕幕还在脑中回放着,那般的亲密,那般的理所当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让云琉雅心心念念。秦天佑又岂能心甘? 第八百四十六章 臣子的本分 第八百四十六章臣子的本分 从来没想到会再一次这样被质问,又或者明明已经在心中想象了无数个这样的场景,却依旧不能安然处之。云琉雅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直视秦天佑逼问的目光,就连安九的她也不敢去看。 花青手中忙碌的动作也逐渐的放慢下来,虽然依旧是俯身比划的样子,心思却早已飘到争吵的两个人身上。她从一开始就清楚,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看着小姐纠结和秦天佑哀伤的样子,她很顺从谨慎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主子的事情,又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又岂会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能够搞清楚的? 身形微晃,云琉雅默默的深吸了几口气,随后摆了摆手,看着手下动作慢下来的花青,“花青,你快点儿,这都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还那么磨蹭!”不满的抱怨几声,感觉到头顶传来的炙热目光,云琉雅一直低着头看着花青手中的图纸,强装淡定的埋怨道。 微微一愣,觉察到自己成为了云琉雅的挡箭牌,随即配合的嘟了嘟嘴,“小姐,你帮我把那个匕首的形状拿来我看看吧,如果是近身攻击的话,我看一下这个地方防护应该所用的厚度和层次。” 对于小姐的心意,她一直都揣摩的很清楚,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怎样才能为其解围。 秦天佑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心中无名的升起一股火意,双拳紧紧的握住,这算什么,把他当作只会深情告白的小丑吗? “云琉雅!”从牙缝中挤出几丝破碎的音节,秦天佑冷眼看着她。 再一次微微一怔,云琉雅却是淡然了许多,将手中的图纸都递到花青的手中,对上那一抹冰冷,深邃的眸光中不见有丝毫的波澜。“秦天佑,我们之前都已经谈过了。而且,这些与凤王爷无关,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一名臣子的本分而已。” 不觉间,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手心里传来的疼痛才可以让她显得严肃和镇定一些。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和君临笙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毕竟,他是伯伯的儿子,有过禁忌的情感波动已经是不妥,她不能让自己这样继续下去。 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秦天佑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淡然的神情,和那带着几丝怒意的眼神,似乎真的不曾夹杂任何的感情。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片臆想。 “你真的?” “你回去吧。”云琉雅转过头去不去看他,她生气,好像只是因为秦天佑的无理取闹。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秦天佑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那个,云琉雅,我……” “不走?”不等秦天佑说完,云琉雅转身打断他,质疑的问道。 眼神中划过一丝惊喜,分明的从她的眼角看到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秦天佑却是甘之如饴的接受她所有的恶作剧。只要 她不再赶自己走。“嗯嗯!不走!” 眼角的狡黠越拉越大,云琉雅坏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忽而转身看向花青,“呐,花青,我又给你找了一个素材。” “像安九一样抬起手来!”一扫方才的尴尬和不愿,云琉雅对着眼前的两个人吩咐道。一如她的干练和精明,只是心中一直蔓延长大的那抹伤痛却是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不大房间里很快响起四个人打闹的欢笑声,云琉雅指使着花青不断的欺负两个人,两个男人在两位姑娘的注视和品头论足下,脸上越发的烫人。 欢笑声在大军中传开,为这原本枯燥的征战生涯增添了几分的生气。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角落里有一个身影越来越落寞,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显得越发的孤独。 孤独,即使他已经坐拥数十万的大军。孤独,即使他同时拥有高超的武技和绝美的容颜。孤独,即使他有身边肝胆相照的兄弟。孤独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他紧压在沙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君临笙无力的放下要敲门的手,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淡紫色的衣袍更让他显得神秘,那邪魅的眉眼和绝美的容颜,再加上周边散发出来王者气质,无一不让他此刻的落寞让人更加多了几分的心疼。 这样的一个男子,怎么能不叫人心疼? 季流云还是给他找了一个合适的方法,也终于准许他可以下地行走。放空所有的思绪在大军中间行走着,任由自己的双脚将自己带去想要去的地方,不知不觉间,竟是到了她的营帐前。 心中瞬间涌上一抹凄凉,他想要走开,却又看见你那面色冰冷的男子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进了她的营帐中。因为所处的方位不同,而秦天佑又正怒火中烧的原因,秦天佑并没有发现此刻躲在暗处的君临笙。 秦天佑质问的太大声,君临笙不想听,却依旧挡不住那刺耳的话语闯进自己的耳中。 他不介意秦天佑的误会,却对秦天佑对云琉雅的深情告白有所触动。但是当他听到秦天佑的质问的时候君临笙的心里是窃喜的,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即使外界对她如何如何,云琉雅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吗? 他期待着云琉雅的回应,哪怕只是一句为君临笙解释的话,君临笙都会觉得自己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最起码他还有希望不是? 然而,并没有,云琉雅的声音里只有愤怒,直到最后,更是彻底的将君临笙最后的希望破灭掉。 “作为臣子的本分。”一声一声的敲击着君临笙的心,心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瞬间已经面目全非。 映着房间内不断传来的嬉闹声,君临笙 肩口处又是一阵剧痛,面色苍白的苦笑了几下,几滴冷汗从额上滴落。“为什么总是这样?”呢喃几声,心痛的垂着头,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中。 玄卫看到主子一连落寞的回来,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就是对他这么好的主子,他却认为君临笙会抢走他心爱的人。 第八百四十七章 玄卫道歉 第八百四十七章玄卫道歉 “主子……你。”大步的走向前去扶住摇摇欲倒的君临笙,玄卫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认清来人,君临笙任由自己的虚弱的靠在他的身上,口中呢喃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说?” 肩口的疼痛并没有让君临笙心里好受一些,反而更加的狂躁和难受,纵然有多么善于掩起自己的伤痛,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因为云琉雅的事情失态。 玄卫撑住君临笙的身体,看着他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难受。“主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君临笙咬住牙说,缓缓的闭上眼睛,“玄卫,带我去休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让所有的痛苦和苦难都埋进沉沉的梦乡里。 玄卫二话不说就将他横空抱起,而后轻柔的放在榻上,动作简单却包含着浓浓的温柔,像是在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般。“主子,你快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些事情,醒来再想。”抬起身来,正看到君临笙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眼,眼角挂着几丝晶莹玄卫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从鼻孔中发出哼的一声,君临笙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沉沉的睡了下去。或许,安眠能让他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全都忘掉,或许安眠能让他重新找回自己。 他现在只想要安眠。 窗外,积雪已经在暖暖的阳光下渐渐的化开了,可是人心里的积雪,有会在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化成雪水,随着眼泪流出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君临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下意识的抬了抬手臂,却又一次触碰到伤口,“嘶……”不由得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受伤,只得缓缓的放下泛着剧痛的右手,转为左手扶住额头,仔细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主子,你醒了!”然而,不过一瞬,玄卫推门而进,手中端着一盆还散着白烟的热水,干净的毛巾在水汽中逐渐的被浸湿,大片的水渍靠在盆沿上,足以让人知道它现在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 君临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 “主子,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打了点儿水。”玄卫如实的说道,随后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好躺下,丝毫不给他问任何话的机会。 眉头微蹙,君临笙仔细的回味着玄卫说的话,“发烧了……”怎么会?他向来不喜欢生病,而生病在他习武之后发生又是少而又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烧? 几缕寒风从 未关紧的窗户中传出,君临笙无力的捶了捶手。或许,这都是天意吧,天意让让他在这次的失恋失心中找回自己。 任由玄卫再次将自己放下,烫热的毛巾放在额上,让他原本紧致着的情绪逐渐的松缓了下来。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当初什么都不懂,任由周围的人对自己恭维奉承的自己。 “主子,我有话要对你说。”看君临笙逐渐的放松了自己,玄卫神情淡然的说道。可是依旧从他的眸中看出了丝丝的忧伤。 “怎么了?”君临笙闭着眼,有些慵懒的说道。享受着这一切的舒适,因为长时间的奔波与挣扎,他已经逐渐的开始贪恋这种舒适,当然,只是现在。 玄卫微微叹了一口气。“主子,我前几天误会你与季姑娘了。”玄卫淡淡的说,却依旧难掩住那抹歉意,以及说出来季姑娘时候的那抹忧伤。 君临笙有些艰难的抬头,看着眼前故作镇定的男子,无语的笑了笑。“季姑娘?”大小的重复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君临笙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在第二次季流云帮自己脱光了上衣换药,而醒来后玄卫不在的时候。原本想找机会与玄卫好好的谈谈,却不想在此刻被提起来。 严肃的脸上泛上几丝微红,微微低下头去。“那次,主子晕倒,小云却毫不在乎的为主子换药,而我……”话音刚落,玄卫突然跪倒在地上,“玄卫只顾儿女情长,却不顾主子的安慰,还请主子责罚!” 君临笙一脸无奈的看着此刻行大礼的玄卫,“起来吧。”招了招手,示意他起身。一直以来,他已经告诉过他多次叫他不必这样,可是他却每一次都在这种时候将自己的放的如此低下。 君临笙也知道,玄卫谨慎而又敏感的性子支持着他这么做。 闻言,玄卫犹豫了几下,直到再次抬头看到君临笙眼里的那抹坚定和轻微的不悦,这才再一次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依旧跪在地板上的双腿,犹豫了几下,还是站了起来。“主子。”恭敬的唤了一声,君临笙对于他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恩惠。 “季将军对我有恩,你知道的。”君临笙见玄卫从地上站起,淡淡的一笑,用平和的语气说着。 玄卫点点头,那段日子,主子最困难的日子,如果不是季将军,他又哪里来的今天? “季将军的女儿我定然是要好好保护的,不过因为是妹妹。我,末夏,或者说其他的人都一样,我们都一样喜欢雲儿,一样因为她是妹妹。”君临笙一口气将话说完,他没有敢提余子秋的事情。 应该说,余子秋的事,是所有的人都不曾预料到的。 “主子,我知道,是我一时糊涂!”其实那个时候的他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不愿意承认,任由着自己的占有欲和私欲任意的蔓延,直到烧到每一个人。 没有应该的愤怒,君临笙反而会感谢这样坦诚的玄卫。他既然这样说,就已经说明了他终于不再为这件事情而记恨在心,而这些,都让君临笙欣慰。“没关系的,玄卫,我理解你。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接受心爱的女人这样做。” “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与雲儿一定是清白的。而且她对我,也不过是兄长的尊敬罢了。”君临笙认真的说道,“纵然是再怎么活泼开朗 的女子,她为了一个男人终日闷闷不乐,身甚至在被你拒绝之后还会伤心,难过,这一切的一切,除了用爱情解释还有什么?” 第八百四十八章 放下 第八百四十八章放下 “雲儿是爱着你的。”玄卫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应着临别时君临笙给他说的话。既然心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玄卫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况且,对方那个人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主子。 玄卫再次将君临笙放倒在榻上,确定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才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愧疚和委屈终于一次性的说了出来,青侍说的不错,吧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目视着远去的玄卫,君临笙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侧身躺在床上,那受伤的右臂被自己压在身下。 直到现在,他都坚信爱情是美好的,而那美好也曾经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抓住,以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恨,浓浓的恨意从心中流淌着,苦苦追寻,却从来都没有找到那合适的结果,他也想要逃开,却每一次都在被逃开之前被抓回来,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从来都知道儿女情长在打仗中是最危险的存在,君临笙极力的想要脱离掉这个危险,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危险紧紧的环住自己,逃脱不来。从来都知道儿女情长是造成一个人纷乱思绪的最大困扰,君临笙极力的想要从这种纷乱中挣脱,却同样的每一次被越缠越紧,紧到让他松不开身。 他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控制住的样子,但正如所有人所见的那样,他的心态并不好。 与秦末夏独自的坐在营帐中,盯着眼前的地图发呆许久,许久都没有做声。 “阿笙?”疑惑的叫了几句正在出神的君临笙,秦末夏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 君临笙一愣,“啊?”很快又神情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正烦忧的看着自己的秦末夏,强挤出一抹欢笑,“末夏,我没事儿的,尴尬讨论到哪里了?我们继续。”君临笙重新盯着眼前的地图,心思却是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来,不过片刻,便又一次飞到了九霄云外。 “阿笙。”强行扯过君临笙手中的纸,随意的看了一眼,而后扔在了旁边,“不要去看这个了。”秦末夏安慰的说道。 “没,没,我没事儿。”君临笙打住他的话,想要再次将它捡起来,却被秦末夏再一次抢了过去。 心疼的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那次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季流云也说只要不再一次被射伤或者砍伤,很快便可以愈合好转,像之前一样。 只是伤口可以愈合,可是这么长时间,君临笙却总像丢了魂一样,人前还好,一旦到了人后,整个人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 而最重要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依旧与她的兄弟姐妹们终日开心的,肆无忌惮的玩耍着。 秦末夏将手中的地图折好,强行将他眼前所有有关军事的东西拿开,而后对上那紫色的眸子,带着浓浓忧伤的神秘,依旧让人很容易沉沦。“阿笙,我都听青侍说了。”秦末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哦?”君临笙抬眼,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却也是了然,这件事情只有每日都与他在一起的玄卫和青侍最清楚,秦末夏的性格,想知道点儿什么事情的话必然只能去问青侍。“放心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没事的。” 是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的他更习惯于独自藏起来给自己疗伤,只是现在的君临笙,他想藏,却再也力不从心。 秦末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狐疑的看着君临笙,“你确定?” “阿笙,这样等于在拿我们整个军队当儿戏啊!”秦末夏恨恨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竟然让向来严肃谨慎的君临笙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这不是现在的君临笙,而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 那个终日生长在皇宫,做什么事情都要让人伺候的十岁的小男孩君临笙,那个被季家军里所有人一欺负就会哭鼻子的君临笙。 “末夏,我知道。”君临笙直视着秦末夏担忧的眼睛,他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不去想云琉雅的决绝。 “阿笙,你想好了吗?你要知道,一旦这场仗我们胜利了,你以后的处境。”秦末夏见君临笙像是真的明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看过,见过,想必那种滋味是很痛的吧。 第一次听到云琉雅的名字,是在烨城的时候,青侍的密信中提到了她,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秦末夏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而终于到了云琉雅赶到云州,秦末夏才知道了云琉雅的样子,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虽未曾美到不可方物,但也已经是人间的极品。 云琉雅的身上一直挂着几丝清冷和高傲,虽然淡然的一笑,却在无形间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远。 秦末夏对此深有体会,这个时候,一直都未曾经历过爱情的他也觉得,君临笙与云琉雅在一起绝对是合适的。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勉强的。况且,他要为君临笙打仗,自然是要争取胜利,而君临笙的胜利之后…… “胜利之后……”君临笙呢喃一声,在云州以及那个待了这么长时间,多以及那个长到让他忘记了最初的目的,是给二哥报仇,还是那个一直深扎在心中的恨意? “胜利之后,本王要登基皇位!”再次将那绵延的恨意重拾起来,君临笙咬着牙说道。 “可是那个时候……”秦末夏见他反应过来,好心的提醒道。 君临笙低下头不语,他见过父皇荒淫的样子,也知道父皇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叫做郁欣兰的女人,正是因为那个女人父皇才不惜伤害母妃,不喜欢自己。 他一次次的警告自己不要像他那样,但是这种事情,又岂能是如自己所愿?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三月开战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三月开战 他不知道君飒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也不知道他终日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最终会到达最后的自己。他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君王的必经之路。 他从来不怀疑那个冲满阴险的皇宫中会有一种怎样的历练人的能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持住这样的自己有多长时间。他对自己有信心,可是信心也会逐渐的被自己这样消磨掉,直到最后自己都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妻妾成群,子孙遍地……”君临笙补充秦末夏的话,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秦末夏点点头,“阿笙,你真的想好了吗?”他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是问他会不会去登基,还是问会不会就因此放弃了与云琉雅的感情。 沉默了一会儿,君临笙忽而爽朗的一笑,“哈哈,我会适应那个时候的自己的。”君临笙故作淡定的拍了拍秦末夏的肩膀,“到时候,眼前,不是还要让秦将军陪我打好仗不是?”君临笙凑近秦末夏,坏笑着说。 秦末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一直紧攥在手中的地图扔了出去,,转而从袖中拿出了一副新的。“玄卫那小子刚刚送来的,我见你那个样子的就没给你。诺,这是最新版的。”秦末夏说着讲手中的地图铺展在他的面前。 想了想,又将自己扔在身后的那张捡了回来,同时的扑在君临笙的面前,“现在看来,我们并没有多大的优势。”秦末夏一脸担忧的说道。 终于还是将一切都隐忍了下来,随着伤口的日益好转,君临笙的心情也逐渐的变的平稳了下来。他依旧可以像往常一样与众人严肃的讨论敌情,也可以像往常一样与秦末夏玄卫等人肆无忌惮的喝酒打闹。 只是再也不会抽时间跑去云琉雅的营帐转悠,也不会借着云琉雅送图纸的时候偷瞄她好几眼。 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偶尔在她的离去后,会痴痴的看着纸上那清秀的笔迹看好半天。 既然她喜欢,那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对自己的大业也好。 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三月,早已没有了那呼啸的寒风和飘扬的大雪,整个楚国都在这个春日的季节里忙碌着。 春种秋收依然是人们生活的主要方式,只是到了现在,只有那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才知道自己在受的是怎样的一种苦。 栅门被狠狠的踹开,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冲进了农户的家里,“有人吗?把粮食都交出来!”春日暖暖的阳光下,长剑反射出更为刺眼的寒光,而此刻,不是对着自己的敌人,而是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农。 “官爷,这都已经穷了一年了,家里早就已经揭不开锅了!”老农哭诉道,两只因为长期劳作而早已经佝偻的双腿跪下去,紧紧的抓着官兵的腿,不甘的摇晃着。 “少废话!”官兵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那抓住自己双腿的老农,怒声的喝道。早春,依旧是有些严寒,老农被大力的踢开,身体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即便再也不动了。 “给我搜!”并没有理会身边被自己踢开的老叟,几只官兵冲进几近崩塌的茅草屋内。三月,虽然并不像之前寒冷,茅草屋内却依旧难掩那抹潮湿。几个人不满的捂住鼻子,不顾一切的翻找起来。 然而,等到他们知道老叟说的是真话的时候,双手大力的拍在地上,眼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怒火。“这个老家伙,穷到这个地步是怎么活的?” 说完,带头的人背起仅有的半袋粮食,大大咧咧的带着身后的人走开了。 很快,众人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身上的官兵服脱下,露出大片带着疤痕的皮肤。“老大,我们为什么要穿这身衣裳,难看死了。”身后一个矮个子的士兵不满的问道,看着眼前被脱下的官兵服,却是很小心的收了起来。 “废话,不穿这个,你叫我们都光着上街?”领头的人恶狠狠的凶了他一句。粗人一个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利用自己将这一切的脏水都泼到朝庭的头上。只是他们除了这些在死掉的官兵身上拔下来的衣服,便再也没有了遮羞御寒的东西。 被戳中了弱点,那人有些丧气的垂下头不去看他们,看着自己手上的半袋粮食,一行人再也没有说话。 他们也原本不是强盗,是沿行一路的良民,只是由于战乱,生活再也过不下去才不得已而为之。 弱肉强食,在这个战乱的国家里显得更为突出。而这些,不过是眼下楚国最简单的一个缩影罢了。 “王爷,我们不能再等了!”君临风手下的将领白金过来说道。眼看现在已经入春,虽然没有了大雪的困扰,这必然是对自己的作战有利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对君临笙的部队也是最为重要的。 云州对于君临笙来说,绝对要比君临风的部队要有利的多。 君临风手指不断的敲打在桌面上,眯起双眼,“是吗……” “王爷,还请下令!”白金坚持的说道。虽然不曾常年在外作战,但是这种机会他们还是知道的,而这个结果,正是他与其他的将领商议而来的结果。 沉默了片刻,不大的营帐内,火炉中的火苗依旧在欢快的跳跃着。白金拱手站在身后,因为一直被火烤着的原因,额头不时的渗出丝丝的细汗,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白金?”君临风重复道,狡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蔑。 白金只觉得自己额上更加的痒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低下。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君临风突然大笑一声,走向前去,拍拍白金的肩膀。“好!好!”一连两声,手中只觉得白金的身体在发抖。 而他,却喜欢极了人在他的面前这个的样子。 “本王正有此意,传令下去,三天之后,开战!”目光突然变得狠戾,对着帐门口的方向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突然转眼看着白金,目光冰冷的说道。 第八百五十章 将军程杰 第八百五十章将军程杰 一袭白金色的三爪蟒袍,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两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重新招兵买马,足够让他将自己的实力再次扩大几倍。 那洒满热血的黄土上,早已不见了枯骨的身影,花草逐渐吐露出嫩芽,未等好好的享受一下这雨露和阳光的滋润便已经很快的化身在黄土之中。再也没有人记得他曾经给这片大地染上过绿色。 云州的春总是来的很早,君临风骑着马走在前面,目极所见皆是一片浅绿色。大口的呼吸着眼下新鲜的空气,君临风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这漫天的翠绿,他看到更多的是鲜血赫尔屠戮,以及敌人在自己的脚下惨叫哀嚎时心中所传来的快感。 “王爷,前面就是云州了,我们要不要……” 说话的是程杰,大皇子失势之后,他一个人带着三个皇子的大军一直驻扎在云州城的附近,直到君临风和君临安到了云州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然而,三个月前的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勤王爷大家光临有何贵干?”程杰看清了来人,没好气的背过头去,随意的拱了拱手说道。 君临风眸色暗了暗,看了一眼眼前对自己这般不敬的将军,这一切,他早晚有一天要让他知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他登基的那天,定要任何一个忤逆过他的人生不如死。掩起自己的不愿,君临风嘴角展开一抹淡笑,在寒冷的冬日,就像一缕春风一样温暖。 “本王这次来找你,是有几件东西要给你。” 程杰早年归顺了大皇子,对他也是也是忠心耿耿,这些君临风知道。所以他也肯定知道当程杰知道君临安对他说自己害了大皇子之后是怎样的一种愤怒。 而现在,他要恰到好处的利用这个愤怒。 那个时候的赫连慕瑾潜伏在六皇子的身边并没有为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比如现在的情形。 君临安传出的五皇子毒害大皇兄的事情只是在朝堂中传开,就连京城中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远在云州的程杰? 所谓程杰知道的,已经是赫连慕瑾离开后,君临安自己重新伪造的一个谎言罢了,而这些谎言,与朝上所言并不相符。 “哦?你有什么东西?” 程杰性情直爽,敢爱敢恨,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这般对待君临风在以后可能会招致怎样的后果。 君临风装作毫不在意的抬头笑了几声,随手将手中的几张纸交到他的手中。因为害怕君临安的发现,所以他是偷偷的来找到他的。 程杰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狐疑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薄薄的几张纸上,将君临沂事发前一切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直到纸张的最后,更是将当年李姑娘的事情说的详细,然后在联系到上面君临风的阐述,这一切不都表明君临安才是谋害大皇子的真凶? 原本愤怒眸中逐渐变得颤抖,而后是一片悲凉,直到最后更是一片全然的愤怒。“这些,都是真的?”程杰紧攥着拳头问道,手中的纸已经在自己大力的攥握下而变成一张张碎片,随意的洒在地上。 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君临风冷笑几声,有勇无谋,也就只能做干掉君临安这样货色的事情。 所有的轻蔑和冷意在眼中流淌着,却在程杰抬起头时眼里是一片的叹息和悲伤。 “同你一样,本王也十分敬爱皇兄,也因此……你觉得,本王会骗你吗?” 说着,君临风垂下头去,哀戚的摇了摇头,不甘的说道。 程杰微愣了几秒,随即咬了咬牙,忽而跪下身去,“程杰愿意追随王爷,为,为殿下报仇!” “这……这怎么行呢?” 见状,君临风为难的说道,可嘴角极力的抽搐却依旧让他难以掩藏起自己的笑意。只不过,正处在悲愤之中程杰没有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不会多想。 “还请王爷成全。” 程杰磕了几个响头,光洁的额头碰到地面掷地有声,坚持的说道。 营帐中再一次沉默起来,偶而有几只冬天里的蝈蝈聒噪的叫着。 黑夜里,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都在此刻将自己内心处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君临风是,程杰也是。 殊不知,不能坦诚待人,原本就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利用是相互的,一旦利益分配不均,有朝一日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为皇兄报仇!” 终于,君临风咬着牙点头答应,将跪在地上的程杰扶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粗鲁的壮士。 “本王有一个计划,不知程将军是否觉得可行?”说完,君临风附在他的耳上,将这如何利用君临安在战场上的鲁莽而将其除掉一一道来。 战场上,君临安求救的时候程杰正立马在旁,冷眼看着他被秦末夏围攻堵截,渐渐的,那冰冷的眼神逐渐升温,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怒意。 食指微弹,十几颗不大的石子同时射出,刚好有一粒射在君临安所驾骑的马腿上面。 因为受到惊吓,骏马跃起,恰好将骑在身上的主人暴露在敌军的面前。马的嘶鸣声与喊杀声混合在一起,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一切,就连君临安都不曾觉得这时候有任何的奇怪。 被射下马,君临安很快便被踩成了肉泥,与飘扬的雪花一起沉浸在泥土里。 从那时候之后的程杰就变了,变得圆滑世故,依旧是待在君临风的身边为他操练着兵将,只是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终于大皇子时候的热情和忠心。 不过,对于这些君临风也不在乎。只要有一天他当了皇上,所有的忠心于不忠心都无妨,无论怎样,他们都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况且,君临风已经给了他们这么多的优厚的条件,他们决绝为自己做事的理由。 看了一眼身边过来报道的程杰,君临风淡笑了几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想到原来我们的驻地离着这里这么近。程将军,有劳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君临风的计策 第八百五十一章君临风的计策 “是!” 闻言,程杰狠狠的踢了马腹几下,甩开身后的大军,往前面赶去。 大军中,因为扛着太多的兵器所以行军速度很慢。而程杰则可以利用单枪匹马的优势大步的往前走。 不过半个时辰,程杰便又赶了回来,“王爷,云州城们守城大将为秦末夏!” “哈哈!很好!” 君临风点点头,眯起眼往自己的身后看去,浩浩荡荡的大军足足有十万余人,不说打仗,单是在路上行走便已经足以踏破整个云州。 君临笙,你是实在没人了吗?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想到的是秦末夏。 “程将军,本王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赞许的看着他。 程杰恭敬的弯下身去,“能为王爷效劳是末将的荣幸,不敢居功。” 他微垂着双眼,将眸中的冰冷和恨意掩饰的很好,正在兴奋中的君临风不疑有他。 一直以来,战争停停打打,对着场仗他已经等了三个月。虽然前些天的战争中他并未获得压倒性优势,但潜在的优势却是已经十分的明显。 他相信,只要再坚持几天,云州早晚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而君临笙…… 新仇旧恨,他从来都偶没有想过要让他好过。 兵临城下,好好荡荡的大军逼近云州城门,在离城门边境一里距离的路上却又安静下来。 “君临笙,快点儿出来!” “出来!出来!” 很快,随着白金的叫喊,身后的大军也跟着开始喊叫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在振臂高呼,军情激愤。 初春,蛰伏在草丛中的飞禽都在他们的高呼下飞腾在了空中。 秦末夏看着城下的一群人,眉头紧紧的蹙起,“这个家伙到底是要干什么!”生长在军营中,说话总会少不来那些粗气,“都给我守住城门,若有临阵脱逃者,军法处置!” “是!” 看着依旧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的城门上,君临风冷笑几声。 “三皇兄,五帝特来拜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他的身后是飘扬的旗帜上,大大的勤在随着士兵的挥舞而扭动着,浅蓝色的军旗,在此刻还萧条的天地间是 那么的刺眼。 君临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过是正午的时分,比计划的时候还要早很多,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白金,给我好好的给凤王爷请安!” 掉马往后面走去,君临风路过白金的身边恐吓的说道。 此次前来,他特意将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安排在最前面,不要求他们上战场打仗,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就已经足够了。 “是!”白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君临风身边的程杰,心中明白了几分,赶忙答道。 同样作为大将,白金怎么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先跟随着王爷的,可为什么后来居上,程杰反而成了君临风最信任的将军呢?更重要的是,明明这次的作战计划是自己提出的,而最后得到重视的,还是程杰。 不过,主子的命令不好违抗,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他还是乖乖的带着身后老弱病残的大军。大声的叫嚣着。 “君临笙!出来!” 君临风带着身后的程杰走到了军帐的中央,用力的拉了一下马缰绳,翻身下马,径直的走进一间早已备好的营帐中去。 “程将军,请。”对于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君临风从来都不介意大力的展现自己温润如风的攻势,比如现在。 程杰下意识的往后一步,赶紧从君临风的礼让下逃了出来,恭敬的弯着身,对着眼前的王爷鞠着躬。“王爷,末将不敢。” “哈哈!”君临风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大笑,“程将军,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些的疑惑和防备。 他喜欢聪明人,但是他却不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利用自己的小聪明。而现在,他已经把程杰列为这一类人了。 程杰一愣,更加恭敬的弯下腰去,“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投奔了王爷,就应该有做属下的样子才对。这样,才能真正的为王爷做事情。”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是意味却已经很明显。 只有把自己的位置方正,把自己做好,才能真正的效忠君临风,而不至于发生在大皇子身上发生的惨事、 “你起来吧。”君临风淡淡的说,不等程杰,自己先一步进了营帐内。 不大的营帐内,此刻已经坐满了大将。程杰微微一愣,原来,他是早有准备。 “众位,我们今天就要与凤王爷展开最后的一战,不知大家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君临风径直的往房间内最内部的位置走去,很自然的坐到最中间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众人,摊开一只手问道。 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每一个穿着铜色将袍的将领脸上解释一片沉重。这些将领都是平日里看起来与君临风的关系不好,但却在军中很有威信的人。 实际上,关系不好也是他们假装出来的罢了,若是以后能让他们臣服自己的,那君临风在军中只会赚的以德服人的好名声。 “王爷,要不,我们就按计划的来吧。”一名将领紧蹙起眉头,见周围都没有人说话,自己开口先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将领眉头已然拧成了一个疙瘩,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片刻,他开口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而现在要强攻城。” “怕什么。就算我们一直这么拉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怕过他们?就算是这样一直拉下去不过是给他们准备的时机罢了,况且,最近的几场战役我们的优势已经这么明显?怎么,郑将军你害怕了?” 被唤做郑将军的将领眉头再一次拧成一团,细细的回味着刚才男子说的话,好像一切都很有道理的样子,他想反驳,现在却是无从开口。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张将军说的对,这仗打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有个胜负了 。” 第八百五十二章 昏迷的君临笙 第八百五十二章昏迷的君临笙 一直在身边看着众人讨论的君临风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眼前的众人,半晌,欣慰的点点头。“好,很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今晚出击!请大家务必稳定士兵们的军心!”君临风拍案而起,眼底却是一片的欢喜。 胜利,就要来临了! 天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将军士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在朦胧的夕阳中,将士们的脸上都泛着一层不同寻常的红晕。 一直站在军队最前面的士兵们不知疲倦的叫喊着,当他们再次看到君临风的身影从众人之后缓缓而来的时候,大家便又一次的亢奋起来。 “君临笙!有做战神的本事就出来打!”声音再一次变大大了起来,让城上的众人更加的烦躁起来。 而此刻,向来行军谨慎的君临笙却在许涵媛的榻上睡的安稳。玄卫和季流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一连一整天的苦等,两个人的脸色早已便的苍白。 “我,我真的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许涵媛沙哑着声音问道,自从早上醒来之后,她就一直被问着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她哪里会说,只是一直 哭着,两条泪痕早已在干燥的春风中被吹的有些皮掉落开来。 “滚开!”玄卫烦躁的一把推开哭泣的许涵媛,在大力的推搡下她倒在了地上,却依旧什么都不说。 季流云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她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床上君临笙的样子让她一点儿也提不起劲来。只是厌恶的瞥了她好几眼,尔后把头转向君临笙。 被打了一下,许涵媛很安静的趴在地上不再作声,低着头,努力的将这一切装作不存在。她不是很清楚君临笙的处理人的手段,但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的他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的话,绝对不会有像余子秋一样的好下场。 这些天以来,君临笙早已从云琉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昨夜里他竟阴差阳错的走到了许涵媛的房间里,而早上之后便一直是这样昏迷不醒的样子。 “笙哥哥,你快点儿醒醒啊,末夏哥哥说外面的敌情已经很严峻了,你怎么能还一直这样呢?”季流云手足无措的抚上君临笙的脉搏,明明一切的显示都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醒呢? 玄卫有些心疼的看着榻上和榻前的两个人,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季流云的肩膀。“小云,放心好了,主子会没事的。”玄卫点头认真的说道,极力的想要自己看起来可信一些。 一脸泪痕的看着玄卫,季流云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玄卫,笙哥哥他……”扑进他的怀里哭诉,玄卫温柔的抚上她的秀发以作安慰。 他要怎么说呢?君临笙的这个样子,他不比季流云好受半分,但是他却不能,他不能像她一样失控。 男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现在的许涵媛还要比季流云好看几分,可是他看向许涵媛的时候像是再看草芥,而看向季流云,就像宝贝一般。极尽自己的柔情想要给她自己最好的。 许涵媛沉着头,目光的余光却是将两个人的动作看的清楚,眼神里逐渐划过一丝阴冷,双拳紧紧的握住,指甲逐渐的嵌进肉里。 昨天下午,她接到那个人的来信,自从她来云州以后,除了余子秋做的事情以外,那个人,那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那个让她又惊又怕的人再一次找到了她。 “务必将君临笙在今天夜里请进你的房间!”简单的一张纸条,旁边夹着的是一包药。即使土黄色的纸上并未有任何的说明,她也知道这是能够帮助她完成任务的药粉。 将它紧紧的攥在手中,心中思量着该如何是好。出来几日给君临笙下了迷药却没有任何效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很轻松的达到那个人的目标。 不过,她还是成功了。她还是成功的将君临笙叫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方然,她不知道那包药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结果肯定是好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君临笙竟然在享受了一夜的鱼水之欢之后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死掉了一样,只是脉搏却依旧如往常一样。 “小云,你先别哭,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是没有试过的。”待到怀中的小人安静下来之后,玄卫陪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季流云抽泣了几声,从他的怀中脱离出来,抹了抹鼻涕,眯着眼,歪着头思索着。突然,她的眼神一亮,“玄卫,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不等房间内的人们反应,季流云就已经跑出了营帐。 许涵媛心中一惊,这个丫头向来鬼点子就多,可不能让他将君临笙酒醒过来。悄悄的支起身体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 玄卫背对着许涵媛,并不知道她此刻的动作,对她传出来的声响却是听的清楚。“你要去哪儿?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待着!”如同地狱中寒冰一样的声音传来,许涵媛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乖乖的退了回来不再作声。 玄卫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甚至说他对待人的时候还带了几分的温和。尤其是在对君临笙的女人面前。那个时候在凤王府,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玄卫依旧还是尊敬着许涵媛,不是因为他是凤王府的侧妃,而是因为他是君临笙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害的主子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所有的温和烟消云散,只剩下眸底的一片狠意。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已经从艳阳高照变成了夕阳的霞光。季流云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跑来,“玄卫,快,快把这个给笙哥哥。”当时给云琉雅的药丸中,她其实留了一颗。听说红妃奄奄一息的情况下都能被一次的救活,那这药丸的功效肯定不小。 只是刚刚太过着急,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东西。 第八百五十三章 攻城 第八百五十三章攻城 玄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放进了君临笙的嘴里。对于季流云,他时刻保持着百分百的信任。 纵然没有意识,在两个人的帮衬下,君临笙还是将那药丸含化在嘴里,终于咽了下去。两个人期待着看着眼前的君临笙,手心逐渐被一丝细汗濡湿。 然而,等了两个刻钟,君临笙丝毫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季流云有些失望的把着他的手脉,依旧是一样的脉象,依旧是一样的并无寻常。 没有问话,单是看季流云的反应他就已经明白了大概。背过身去,不去看眼前的样子。 门外,夜色已经逐渐的迷漫上来,春天的夜里总是会有那么多的繁星,可是栖身在这样情况的每个人都没有心情去观赏。 一直以来,君临笙都是他们做任何事情的标榜,可是有一天这个标榜倒下了,他们就都手足无措起来。 现在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季流云,索性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报!”正在玄卫发呆的时刻,一个士兵叫着跑了过来。心里一冷,强打起精神让这里看起来像往常一样,拦住往前走的士兵,“怎么了?” “报!玄侍卫,城门外勤王爷的军队一直在喊王爷快点儿出去!”没有任何的迟疑,士兵拱手作揖对着眼前的玄卫说道。 玄卫微微蹙了蹙眉头,在士兵抬头的瞬间隐藏了下去,“他们怎么说!”冷声问道,对于这话,他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士兵顿了顿,“这……”支吾了几声,有些犹豫的看着眼前的人,“这,玄侍卫,他们说……” “说什么!”大声的打断士兵的支吾,玄卫怒声的喝道,若是往日他或许会有耐心,但是现在,任由他有再大的耐心也被眼前一团糟的事情失了心智。 “他们说,王爷不出去就是孬种……”士兵鼓起了勇气,深埋着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身体不由的颤抖了几下,印象中的主子,第一次被这么骂的时候还是在季将军的府里。养尊处优的他刚开始过起部队上的生活有各种的不适应,当然,就少不了各种的被骂。 而那个时候骂的最凶的,到最后却都成了最好的兄弟。而君临风,绝对不可能!他想做的不过是为了扰乱云州城内士兵的军心,一直这样被骂却迟迟不出动,难免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秦末夏一个人在那儿,怕是会顶不住! 犹豫了几下,玄卫想要冲到城门去,却一次一次的被拉回来。他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方寸。 身体不由的颤抖着,玄卫紧攥着拳头站在营帐前,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玄卫。”因为被眼下事情急的,就连往日里最活泼最好懂的季流云也失去了往日活泼的性子,一双秀眉紧紧的蹙着,满脸愁容。 “是不是……要出事了。”季流云一脸担忧的问道。 玄卫摇摇头,转过身双手箍住季流云的肩膀,“不,不。不会有事的,主子一会儿就要醒了,等他一醒来一切就都好了。”主子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他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季流云半听半信的点点头。虽然明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却也只能相信玄卫说的。 夜色逐渐弥漫开来,君临风带着身后的军队一直都在叫嚣着,不时有几阵风吹过,声音夹杂在风中,吹在城门上的人身上,只觉得有些烦躁。 “秦将军,我们要怎么做?”秦末夏冷眼看着城门下的众人,对于眼前的状况他也有些手足无措。像这样一整天都不攻城却只是叫嚣的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更重要的是,他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亲信都是有去无回,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了握,秦末夏想要咆哮,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君临笙不在,他必须要在这里撑住一切。 “来人,将云梯夹在城门上,所有梯手,在下面等候!”他承认,就在刚刚,愤怒确实让他丧失了一丝的理智,而他,却不会简简单单的就是君临风会想的那样! “程将军,你就按我们刚刚说的做!”对着身后的程杰做了一个手势,将他召到自己的身边,君临风冷声的吩咐道,终于,这一刻就要来了。 明月高悬,夜色也逐渐的深了起来,城门前叫嚣的兵众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而越是这个时候,君临风就越是冷静。 成败均在这一晚,他不敢大意。 程杰领了命令,转身骑马回到营帐中,将刚才在一起开过会的众人招呼在一起,“走,王爷说让我们出发!”低声的喝一声,这个时候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声音与往日传言的程杰的鲁莽不一样。 “走!”程杰的话音刚落,几位将领相视点点头,翻身上马,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萧氏在程杰的面前,往自己要带领前进的部队中赶去。 将所有的巨石都放在城墙边,秦末夏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城墙周围,同样留下一群人固守住城门。 不知道君临风的阴谋,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叫嚣声依旧都在,城内的士兵也更加的烦躁,秦末夏咬了咬牙,“众位爱将听令!云州现在是我们的家,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王爷,而是为了我们男人的尊严,为了我们的家园!如有叛逃者,军法处置!”秦末夏大声的吼着,因为激愤,所以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 “是!”闻言,虽然还有些人心中有所不甘,但是在身边人的叫喊中,他们也逐渐的放下了自己的小情绪,高昂的军心第一次被燃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奇异的光彩。 然而,不等这片光彩消逝去,一阵乒乓的声音却是已经在耳边响起。 “杀啊!”城下,已经有数十条长梯竖起,护城河的两岸,站满了手握弓箭的敌方士兵。秦末夏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尔后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很好,还是有那么多人愿意往枪口上撞的! 第八百五十四章 君临笙醒来 第八百五十四章君临笙醒来 “给我上!”不等楼下有士兵赶上来,秦末夏大声的吼着已经站在半截的士兵,手中是一个可以发射石块的弹弓,经过云琉雅的改造之后已然可以很方便的同时发射出多个石块。 小的石子打在人身上虽然不致死,但是密集度已经足够让他们知难而退。 士兵的哀号声不断的响起,然而,就像是敢不尽的苍蝇一样,秦末夏带着军队击下多少人,便就有多少人从刚才的地方上来。 然而,此时,城门处也已经有些松动。震天的撞击声在静谧的夜里,士兵们的嘶吼根本算不得什么,有的只是人们在一起用力时喊数字的声音。 “一,二,三!”士兵们齐声高喊着,城门在撞击下有几滴尘土松落下来。 “守住城门!”秦末夏不顾一切的站到高处,因为云琉雅和花青所绘制防卫衣有限,而刚好,现在城门上的士兵刚好每个人都有一个。月色下,黑压压的人群在一望无际,秦末夏恨恨的挥了挥手。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这场仗来的太过匆忙。因为君临笙突然病倒的原因,他最多能调动的不过只有一万的兵力而已,而现在,已经有八千的士兵被调了过来,而眼前,君临风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来人,去通报给王爷,务必见到王爷或者玄侍卫!”之所以会加上玄卫,是因为他害怕君临笙此刻还在昏迷的消息传出来会造成真正的军心大乱,而如果这个时候君临笙醒了,又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个定心丸。 “报!”玄卫和季流云依旧着急的守在君临笙的身边,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虽然没有去过前线,但是也肯定可以想象的出来现在的战争会是怎样的一副惨样。而此刻,通信兵的一声呼喊更是让两个人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玄卫大步的出门去,拦住正要往里冲的士兵,冷声喝道,“怎么了!”因为着急和担忧,此刻的玄卫没有往常一点儿样子。 “报!玄侍卫,门外敌兵已经开始攻城!”士兵恭敬的说道。玄卫微微一愣,随即了然,这本就是军中常有的事情。在一阵的叫嚣之后开始攻城,不但能够做到出其不意,更是可以趁着军心大乱做事。 君临笙和将领们商讨的时候假设过这个情况,只是没想到竟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行,回去转告秦将军,一定要顶住!”一定要顶住,这已经是玄卫可以说的唯一的话了。 士兵愣了愣,犹豫了几下,却还是开口。“玄侍卫,秦将军说敌军有五万,而现在城门上的守卫只有八千……” 需要援军,玄卫咬了咬牙,没有君临笙手中的兵符,谁也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的,就连秦末夏手里也不过是一万人马。“好,我会禀告王爷的,你回去转告秦将军,援军马上就到!”玄卫只好咬着牙说道。 从来没有想过君临笙有一天会病倒,也从来都没有想到在他病倒之后会有这样的事情。君临风的精明是出乎他的意料的,而他胆敢这番做,必然也是受了君临笙昏迷不醒的消息才对。 而这些,除了这里的人也没有几个人会知道,不时自己,不时青侍,不时季流云,,不是秦末夏,难道…… 玄卫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悔意,明明早就应该知道的,可自己竟然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让他怎么能不气愤! “韩紫齐有问题!”等着眼前的士兵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大步的回到房间中去,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惊呆了他的双眼。 一双沾满怒气的双眸冷眼对着跪在地上的许涵媛,宽松的中衣下,依旧难以掩饰男人修长的身材。眉头微蹙着,邪魅眉眼直瞪着眼前的女人,这般的出尘脱俗,这般的威严,除了那个本应该躺在榻上一病不起的君临笙还会有谁? “主子?”玄卫惊叫出声,一把冲到君临笙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这个样子,除了未曾梳洗外,哪里会看出一点儿生病的迹象? 季流云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虽然一切的脉象显示正常,但是君临笙的一病不起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医学难题,又怎么会在此时突然变得完好无损? 推开身边的玄卫,季流云挤到君临笙的面前,“笙哥哥,你没事儿了?快让我看看?”说完,不顾君临笙的反对,径直拉起他的手反复的查看着。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只是稍微有些快速,但是看眼下的情形就知道他是被许涵媛给气的。 “雲儿,我没事,你先让开。”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怒火,君临笙将季流云从自己的身边推开,继续冷眼看着眼前明显受了惊吓的韩紫齐。 季流云还想再去挽住君临笙的手,却被身后的玄卫一把拉住,对着她轻轻的摇摇头,“主子现在有事情要处理,你先等会儿 。”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他现在这样做,当然不时因为醋意,只是想要给君临笙一个空间罢了。 “韩紫齐,你果然有问题。”君临笙一步步的靠近她,跪在地上的许涵媛,因为害怕用双腿逐渐的在地上游走着往后退步。“王爷,我,我是冤枉的。”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地上却依旧是一片寒冷,尤其是在她此时身心俱寒的情况下。 “说,你和余子秋是什么关系!”不理会许涵媛为自己的辩解,君临笙继续往前走着,咄咄逼人的说道,想当初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怀疑红妃? “我,我与余大哥不过是……啊!”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再看眼前,正是季流云踢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眸中染上一抹恨意,更多的却是惊恐。 季流云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与 君临笙一起逼问着她,“笙哥哥是好男子不打女人,但是你确实该打!”季流云掐着腰喝道。 “玄卫,雲儿,你们看好她,我去支援末夏!”见季流云已经插手此事,君临笙往后一退,迅速的穿好衣服,大步冲出了营帐。 行动间,没有丝毫病人的样子。 第八百五十五章 千钧一发 第八百五十五章 千钧一发 玄卫看着逐渐远去的君临笙,心中虽然有担忧,更多的却是兴奋。终于,这一天的提心吊胆就要过去了。 直到君临笙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玄卫和季流云这才赶回到房间里。 许涵媛正捂着肚子瑟缩在墙角,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红润的唇角也因为此刻极力的掩饰而变得苍白。极力的想要自己看起来愤怒中的季流云和玄卫怎么会放过她? 季流云逼近她,两眼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一开始,季流云就不喜欢她。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涵媛发着头,极力的想要将头埋起来,眼里的恨意越来越甚。 为什么,每次都会在自己最光鲜亮丽的时候被君临笙打入谷底?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情谊比不过刚认识的云琉雅?而现在,就连季流云也不如? 没有回答,许涵媛只是依旧着眼下的动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显得她娇媚动人,可是那是在男人的眼里,而对于女人来说,她的这副样子只能让人觉得恶心。 “你说不说!” 见许涵媛一直没有说话,季流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再次往她的身上打去,只是身后被玄卫抓住了胳膊。 “小云,你先别生气,等主子来了再说。”玄卫看着眼下被气愤蒙失了理智的季流云,解释说。 被玄卫这么一制止,季流云这才发现自己所做的鲁莽,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沉了沉双眼。 “玄卫,我……”声音被淹没下去,季流云小声的说道。 因为太过在乎,再加上之前余子秋事情的刺激,季流云对这种叛逆者也逐渐的激化了起来。 就连平日里亲近余大哥她都已经不能相信,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韩紫齐呢? “没事儿,我懂。” 打断她的话,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挡在身后。 “韩紫齐,我奉主子的命令将你看管在这里,还劳烦你配合一下?” 说完,不等她的回应便转身径直牵起季流云的手,往门外走去。哐啷落锁的从门上传来,房间内的韩紫齐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切,好像又要失败了。许涵媛不敢想象任务失败后被那个男人惩罚的样子,那银色的面具低下是一张怎样凶神恶煞的脸,许涵媛不得而知,但是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要看到那张脸真正的样子。 或许,她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男人,眼下君临笙,绝对不会轻易放了他 。 其实君临笙从一开始就没有昏迷。同曾经不信任红妃一样,君临笙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韩紫齐。 尤其是后来,余子秋被曝光之后,这个女人还是余子秋带来的,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营帐里。 昨日夜里,许涵媛一做动作君临笙就假装中招,跟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是为了额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花样。将计就计的假装不醒,只是听着身边玄卫和季流云的心伤,君临笙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 只是可惜了季流云那颗可以起死回生的药丸了。 夜色越来越深,城门上的喊杀声也越来越响,一切的声音都淹没在这一片又一片的喊杀声中,人们亢奋着,并没有因为这是黑夜而有丝毫的倦意。 他们期待着黑夜之后黎明的到来,东方那一抹曙光迟早会照到每一个人的身上。然而,他们却忽视了这场黎明曙光来临之前的黑夜长度。 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君临风面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冷眼看着冲上去一波又一波的人,黑夜中,血色依旧染红了他的双眼。 “程将军,你不是说他们只有一万人左右吗?” 因为气愤,君临风身上已经有些发抖,转头看向身边的程杰,声音冷酷的说道。 “回王爷,敌方却是不足一万人,只是末将没有想到。只是,凤王爷到了云州之后,早在末将与其对战的休战期间他就已经加固了城墙,现在的云州,恐怕是更加牢固。”程杰连忙拱手,低下头去恭敬的说道。 骑在马上,君临风怒气冲冲的一甩手中的缰绳。 “下令下去,天亮之前无比攻下城门!否则,军法处置!”君临风怒声喝道,他派了三万的兵力去攻城,一夜的时间竟然连小小的城门都攻不下。 说好的方案都白废了吗! “是!王爷!” 见到这样怒气冲冲的君临风,程杰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程杰骑马将君临风的消息再一次传向每一个将领中去。 城内的士兵也早已经精疲力竭。秦末夏看着眼前的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士兵,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这可都是他亲力亲为,一个个带出来的好兵啊! “一二三!咚!”撞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城门上的尘土再一次稀松而下,城内的居民,虽然早已经被秦末夏手中另外两千人安全庇护起来,但是一旦城门大开,后果依旧不可设想。 秦末夏紧紧握住拳头,大力的将身上已经湿黏的将袍甩在一边。 “兄弟们!坚持住!”从城墙守将的位置上下来,秦末夏同众人一起加入了反击的队伍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进城! 所有人的脸都红了,所有人的眼也都红了。胜利这么近,却又这么远。 “秦将军,为什么王爷还没有到!” 一名副将大声的对着身边的秦末夏吼着,有液体进入到嘴中,他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在看变了这么多兄弟的尸体之后的泪水。 “少废话!顶住!” 秦末夏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没到,只是他绝对不能说。 砰!砰!大门依旧被大力的撞击着,已经有一条细缝映出门外的黑夜,城内的士兵叫喊着,浑身的酸软却是让他们无能为力。 忽然,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声震天的锣鼓声,激扬的鼓声传的很远,一鼓作气,受灾城门上的士兵,趴在长梯上的兵将,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斩杀着敌人,城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千钧一发,真正的千钧一发!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这并不是最值得庆贺的时候! 第八百五十六章 凤王重现 第八百五十六章 凤王重现 真正的欢喜是人们越过身边的众人,看到身后那道疾驰的身影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光芒划破黑夜而来,飞驰的骏马和身后喊声震天的军队。 纵身跃起,一道寒光迎着春风,直直的朝着门外攻城的士兵中射去,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敌兵在一瞬间便倒了下去。 月色下,将那主人的容颜更加照的冰冷,却在城内的士兵眼里看来像是天神降临一般。他们的天神来了。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一瞬间,响彻天地的呐喊再次从众人的口中传出,君临笙驾马走在前面,看着眼前战役的惨状。曾将生死患难的将士们,现在一个个的躺在血泊中,心被狠狠的揪起,从质问许涵媛到调兵,他还是来晚了! “众士兵听令,凡事今日有功者,记大功一次,阵亡者,每家补贴十两银子!” 君临笙走到士兵中间,大声的宣布着,一道道的旨意像是白天的春风般涌上心头。 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在这样战乱的年代,却也是非常难得的。 “是!” 锣鼓声再次响起,头上还挂着敌人和自己人的血和泪,众人齐声高呼。精疲力竭的士兵都被换了回去,君临笙身后的军队补上,再次换上新的一轮防守之势。 秦末夏挣扎着从身边的士兵中走到前排来,正看到那个一脸狠戾,像往常一样邪魅谨慎又冰冷的君临笙。 “阿笙,你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沧桑。不顾自己还沾染着血水和汗水的双手,紧紧的拥抱了一下眼前的男人。 真正战友之间的交心,而那些未曾经历过这些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回拥了一下眼前的男子,君临笙紧抿着嘴角。 “辛苦了。” 没有过多的话,却已经足够让眼下的两个人找到心中的归宿,有对方在,纵然再多的苦痛也不怕。 当城墙上站着的将领变成了君临笙以后,城外的将士们再次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王爷!是凤王爷!”程杰大口的喘着粗气跑到君临风的身边,扶住胸口,面色有些狰狞的说道。 “什么!” 闻言,君临风大骇,怎么会? 不过很快,那原本还带着几分迟疑的目光有安定了下来,眼中的愤怒和狠意更甚。 “不管是谁,军令不变!” 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而那唯一一点儿希望,竟然又让他们再次的抢了回去,他怎能甘心? “是!可是王爷……”程杰还想说什么,却被君临风拦了下来,“怕什么,我们可是有十万的大军!”君临风丝毫不在乎的高声说道。 程杰不再犹豫,再次驾马将军令送到还在攻城的最前线。 人,并不会因为愤怒就变得强大,也不会因为聪智而将所有的战况都进行逆转,比如现在的君临笙。 云州城内面临的危险,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到来而变好,也并没有因为援军的到来而能将城外的人都挡回去。城外的人,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一样,一旦有人撤下去,便会有更多的新生力量涌上来。 实际上,云州城内所有的兵力加起来不过五万。更重要的是,有一万的军队在城内的居民区保护百姓的安全。 正如每天都会有的轮回,无尽的黑夜之后,定会迎来崭新的黎明。天色逐渐从一片漆黑到深蓝,星月也重新引进了云层中。 早上,给人的感觉总是清新,而在此刻涌入守城的兵士的鼻孔中的,却是无边无尽的血腥。 血腥,真正的血腥。满地的模糊的血肉,君临笙眼眸通红着,他愤怒,却依旧对眼前这些无可奈何。 “阿笙,怎么样了。” 秦末夏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又重新返回了前线,终于在城门上一间病患休息室里找到了君临笙,此刻的他,正在慰问伤者。 并没有因为眼下棘手的额情况而失落,君临笙反而斗志昂扬。 “放心,暂时还稳得住!”君临笙重重的点点头,对着面露焦急的秦末夏说道。 秦末夏没有做声,只是看着他。 许久,同样的点点头,转身出了休息室,站到城门上,相比于城内的样子,城外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的血肉模糊,同样是让人作呕的血腥。 君临风红了眼,看着派去的一波又一波的军队赶去,可得来的结果却都是清一色的任务失败,让他怎么能不气愤? 程杰引马跟在他的身后,并不急于向前。然而,麻烦也并不会因为他不愿意要而不会找向他。 “程将军,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君临风冷着眼问道,他要问程杰他要在怎么做,无疑是对他身后将军的又一个考察,每一个被君临风利用的人都会经过他无穷尽的考察。 只是因为程杰,他们现在有共同的目的,又没有共同的追求,所以他便放松了对他的考察而已。 并没有直接回答,程杰先是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样子,用手拍了拍身边的骏马,谈话间有些犹豫,在收到君临风鼓励的目光之后他才继续开口说下去。 “王爷,末将觉得……” “末将觉得,按照军法,一干将军理应受到惩罚,但毕竟正值用人之际,末将认为将功补过或许是一个更好的方式。”程杰直视着君临风探究的目光,认真的说道。 闻言,君临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盯住他的眼神看了很长时间,空中的太阳越升越高,半晌,君临风爽朗的一笑,意味不明的表扬了几句,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程将军,你果然是可以得我心的人。” “传令下去,凡事可以将功补过的将领,本王一律给予优待!否则!”并没有把话说完,君临风咬着牙补充道。 “是!” 程杰心中一松,翻身上马,拱手作揖,再一次往城门的方向赶去。 太阳已经完全高高的生气,他的头顶上早已经渗出几丝光洁的汗珠,滴在马背上,瞬间掩在棕色的毛发中。 第八百五十七章 云琉雅拜见 第八百五十七章 云琉雅拜见 时间依旧一点一滴的过着,春日的日头逐渐升上,眼看着城外依旧源源不断的兵力,君临笙的眉头逐渐变得更加紧蹙。 “阿笙,这,我看君临风他们有八万人。”秦末夏一连沉重的站在君临笙的身边分析道。 “应该有十万。” 摇摇头,并不同样秦末夏的看法,声音冷冷的,却很明显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闻言,秦末夏大惊,本来,说八万就是他的保守估计,当听到君临笙的报数后心里一点儿都不意外,却还是不由得吃了一大惊。 “阿笙,可是我们……” 不说是十万的兵力,云州内现在只有四万可用的兵,怎么可能拼得过他们?叹了一口气,然后却是很坚定的抬起头来,转身看向秦末夏,直勾勾的瞅着他,直让人觉得发寒。 “末夏,我们不会输的!” 不知是因为君临笙的话收到了鼓舞还是他真的勇气了信心。秦末夏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回应着此刻信心满满的君临笙。 就算是失败,也要败得漂亮。 “战士们,我们的勇士绝对不会退缩!”君临笙突然站在高处,对着身下的守卫们大呼道。 眼下,战士们手中的兵器已经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而君临风的军队,同样拥有各种各样有力的武器,各种各样有利弓箭和弓弩,丝毫不比云琉雅的差半分。 站在高处眺望着,然而,并没有发现身边又任何的异样。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通信兵的禀报。 “王爷,云姑娘求见!” “你说什么?”君临笙骇住,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会…… “王爷,云琉雅云姑娘求见,说是有东西要送给王爷!”通信兵再次说了一遍,一声声传进君临笙的耳朵里听的清楚,可是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思了片刻,开始的那抹惊骇瞬间转成了一抹大怒! “让她回去,前线这么危险,岂是她可以逗留的地方?不见!”君临笙大声的呵斥道。 然而,通信兵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话而回去,反而一脸为难的看着君临笙。 “王,王爷……” “怎么,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吗?” 君临笙转回身来,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一个云琉雅能来捣乱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小的通信兵也要忤逆自己的意思? 通信兵脸色大变,立即跪下身去,一脸尴尬的说道,“属下不敢,只是,只是云姑娘在属下的身子里扎了一个针状的东西,只能往前走不能转身。要是强行转身的话,属下恐怕性命难保。” “而且,而且云姑娘还说,这针状的机关,只有她能拿出来……” 君临笙心里又一次升起一抹疑惑,这又是什么鬼? 想着,转到他的身后。果然,棕色的衣衫身后是一个精致的针状物品,只是针头处蜿蜒曲折,隐没在衣衫里,看不出里面真正的构造,但单是从漏在外面的手把看,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东西有多么的精美。 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军情的传递,军中的每一个通信兵都配备了花青和云琉雅共同完成的防护衣,这个东西又是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扎进去的,还说能限制人不能往后退? “王爷……”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灼热的目光,通信兵试探了的叫了几声。 被他的声音叫到回过神来,看了一言眼器的东西,疑惑的目光不减半分。 “本王试试。”说着,伸手就碰到那东西的把手处,却引得通信兵一声大呼。 看着眼前男人的难受的样子,更重要的是里面并没有血迹流出,君临笙心中更加的疑惑,半晌,之后无奈的招了招手。 “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说着,君临笙就要打发那刚刚的通信兵去将云琉雅带进来。 然而,并没有收到回应。那士兵依旧是尴尬的站着,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哀求的目光投去。 “王爷……” “你去将云姑娘请进来吧。” 君临笙疑惑了半天,这才反应了过来,摇头苦笑,对着身边一个一直因为憋着笑而满脸通红的人说道。 “是!” 收到旨令,那人迅速的跑了出去,不过转身背对过众人的瞬间,君临笙在背后也看到了他张大道夸张的嘴。 “民女见过王爷。” 并不认为自己的做的事情有任何的不妥,云琉雅很坦然的对着君临笙行礼。一来的时候,确实对这里浓重的血腥味感到恶心,但是很快,她便适应了过来。 因为这个味道,又一次让她记起来前世受辱的时候,因为君临风,她和她腹中的胎儿要受了那样惨绝人寰的罪! 也正因为此,她更加的坚定的往前迈着步子,只为了报自己前世的仇。 见到来人,最惊喜的莫过于那位不得不面朝前方的士兵,并不是很痛,但身后却是不住的传来异样的感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见状,君临笙尴尬的笑了几声,手握拳头掩在嘴上,“雅儿,他……” 云琉雅淡然一笑,青葱的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身上一扯,很快,那针状的东西便拿了下来。随意的丢在地上,君临笙不由得低头看去。 怪不得他怎样都拔不下来,原来是因为在手柄处有一个微不可见的细小的攥捏的开关!至于为什么不得后退,那就恐怕只有云琉雅一个人才知道了。 “呵呵,雅儿果然好天分。” 这几个月来,君临笙不得不佩服云琉雅的天分,一个女子对于兵器的研究,远远胜于他作为一个男子的。 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赞扬而感到高兴,云琉雅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淡笑着看着君临笙,等着他接下来的问话。 君临笙却也只是看着她,等着她主动的将来此的缘由说出来。这里实在太危险,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中还有着她的原因,这不是一个女子应该踏足的地方! 日头依旧在高升着,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淡然的看着,任何的情愫都被掩藏在心中,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 就在此时,身后一声粗犷的男声插了进来,大声的呵斥着眼前的样子。 第八百五十八章 精致的弓弩 第八百五十八章 精致的弓弩 秦末夏从城下无数兄弟们的尸骨中爬上来,想要找君临笙讨论一下眼下的军情,却不想抬头竟然看到了云琉雅,双眸瞬间涌上一股冷意,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 阿笙因为她失态多次的样子他可是记在眼里。这个女人,纵然有再多的本事,再怎么优秀,可是现在,她只能是一个祸水。 并没有因为秦末夏的无礼而感到生气,云琉雅恭敬的福了福身,湖蓝色的罗纱裙在血色中格外的扎眼。 “民女见过秦将军。” 对于勇士,她从来都是尊敬的。见了来人,君临笙眸色一沉,随即问道,“你来做什么?” 同样的话,却比秦末夏的温柔了千倍万倍。 云琉雅淡然一笑,将手中一个制作精良的弓弩交到君临笙的手中。 “实不相瞒,这是民女在京城时所做,是为了王爷打回京城而准备的,只是听玄侍卫和季姑娘说眼下的情景不容乐观,这才不得不拿出来了。” 一只精致的弓弩,数不尽的机关,数不尽的发射口,同时可以发射无数的弓箭和石子,配以暗器更为优良。 更重要的是,除了受力最为集中的关键部分外,手柄和其他的支撑条都是用木材做的,既不引起敌人的怀疑,也不会因为太沉而影响将士们的使用。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弓弩,这种设计的想法却是见过。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过要把它放到兵器上来,而云琉雅显然做到了。 再也没有了之前对云琉雅的偏见,秦末夏痴痴的盯着君临笙手里的东西,嘴巴圆瞪着,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这是你做的?”不由分说的从君临笙的手中抢过,随即从身后的背篓里取出了几只弓箭,往对面的方向射去。 秦末夏正欲发射,忽然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一脸惊奇的看着云琉雅。 他这才发现原来每一个箭口的位置都是可调的,方向可调。只要射箭人有准头,同时射杀两三个敌军不成问题。 云琉雅一脸淡然的点点头,并没有因为秦天佑表现出的明显的赞叹而欢喜半分。 “不瞒王爷,这弓弩先前在民女一次试用的时候被勤王爷发现了,不知道能不能排得上用场。” 她故意的将那次被君临风堵截说成试用时被发现,她不想让君临笙知道太多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现在手中的成品比当时好了很多,不仅改进了之前必须摇晃后才能发射的缺点,更是将整个弓弩身的脆弱的地方加牢加固,就连任何一个箭口都能进行调整,但是轻敌不是君临笙的性子,也不是云琉雅的。 她也不能确定君临风能不能做出一个比他更优秀的。 当云琉雅忐忑的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秦末夏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即哈哈大笑。 “放心,这样好的东西,我与他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还没见他用过!” 云琉雅淡然一笑,随即将目光瞥向君临笙,不知为何,她此刻必须听到君临笙的话才会放心。 “没事儿,这东西,本王也敢保证他没有。”君临笙同样的一脸淡定,自信的说道。 并不是因为他像秦末夏一样,只是因为没有见到他使用。而是因为这么多年的饿作战经验再加上对君临风的了解,如果有了这种东西,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从攻城的开始就使用,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毕竟,十万的兵力,一旦进入城内便是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云琉雅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神色却是更加的慌张起来。 “王爷,你觉得这个东西好吗?” 没有刚才的沉稳,这个时候的云琉雅反而多了几丝的调皮。而她不知道的是,君临笙最爱的便是她这个样子。 心跳狠狠的停跳了几拍。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她,再也没有失神的走到她的帐前,所有的想念和痛苦,君临笙都是一个人放在心里。 只是眼下的情景特殊,他知道,如果不是在这里,他肯定会再次失控。 痴痴的看着云琉雅,眼里浓浓的情谊与眼前的场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身后依旧是众人的喊杀声和锣鼓声,君临笙轻启薄唇。 “好。” 云琉雅眼中划过一丝的失落。这么说,她还是低估了这弩箭的价值才对。 “王爷恕罪,当时从京城中撤离的慌张,民女与外祖父等人简单的收拾之后便离开,而眼下的弓弩也是之后重新根据记忆中的图重新所画,时间紧迫,眼下,手中不过有五十支弓弩。” “五十支?” 不等君临笙回应,秦末夏又是先开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居然只有五十支? 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精细的做工,肯定是不能大规模批量生产的。眉头紧紧的拧起来,一脸愁容的看着君临笙。 “没办法了,既然,这样就只能用这五十支了。” 半晌,他做决定说道,转身看向身边的秦末夏,没有了刚刚商讨时的随性,王者的威严又一次从身上显现出来。 “通知下去,让每个千夫长找出他们营队中射术最好的人出来,将这五十支弓弩发下去,让他们务必完成任务!” 君临笙大声布置着任务,身边却传来一声不满。 “王爷,民女认为,这五十支弓弩给不懂射术的人最好。” 云琉雅冒险的说道,让这弓弩用在不懂射术的人的手里,不仅可以杀敌,更是可以自保,而交到射术精良的人手中,则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只会让他们立功更明显而已。 而锦上添花,哪里又雪中送炭来的重要? “哦?” 君临笙疑惑的看了一眼云琉雅,随即却是了然,哈哈的笑了一声,眼中却是说不尽的狠戾。 “不用了,就按本王说的来做!” 没有听云琉雅的解释,对秦末夏依旧是同样的吩咐,只是声音,变得更加冷峻起来。 第八百五十九章 派上用场 第八百五十九章 派上用场 云琉雅一惊,来不及阻拦,秦末夏已经是将云琉雅身后带来的包袱拿了出去,翻身上马往每一个千夫长的方向跑去。 “王爷!”云琉雅有些气急的说道。为什么还不听她的解释,就否决了她的想法? 君临笙缓缓的抬头看向她,眼里更加多了几丝说不出的情绪,有几分的躲闪,也有几分的歉意。只是这些,都不是眼下云琉雅最为关心的。 “哦?怎么了?” 君临笙故意装作淡定的问道,并不认为自己所做有什么错误。 “王爷,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这东西在不懂骑射之术的人手里可以保命杀敌,可是在武艺高强的人手中只是一个有力的兵器罢了,王爷你!”云琉雅恨恨的说道。 云琉雅一开口,君临笙便背过身去,不去看眼前气急的云琉雅,嘴角噙上一抹淡笑。 “这里是前线,很危险,你先回去吧。”并不对自己的做法进行任何的解释,君临笙淡淡的说道。 “可是,王爷,我……” 云琉雅还想说什么身边的那名通信兵却是已经战战兢兢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云姑娘……” 有些惧怕的看着她,刻意的与她保持着距离。刚刚他就是因为被假装说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送才被困住的。 听到云琉雅未来得及就被打断的话,君临笙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一脸着急的云琉雅,淡然一笑。 “雅儿,你放心好了,这一次,给你记大功一次!” 君临笙故意的曲解她的意思,随即还爽朗的一笑,紫色的双眸,一颦一笑间的邪魅,让人不由的沉沦。 “王爷!”云琉雅愤愤的说道,想要继续理论,那通信兵却是拦在自己的面前,“云姑娘,这里危险,你就听王爷的话,回去吧!” 云琉雅无奈,跺了跺脚,最后还是出了前线。 虽然她没有怀疑君临笙这样做有他的目的,但是这样公然的无视掉自己的意见,还是让她有些脑大。只是现在是军营重地,战争又处在最白热化的状态,纵然她在怎么不情愿,她也不能。 看着云琉雅远去的背影,君临笙心中的歉意更加的强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战争并非儿戏,慈善并非能带了成功,反而会让眼下所有的事情更加的糟糕。 好的东西,只有放在最会使用的人手中才会产生他最优异的结果。而这些,放在并不会使用的人的手中,只会浪费资源。 这是战争的冷酷,有时候,更是这个世界冷酷的存在方式。 云琉雅只是一开口,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就算明白她的做法,他就依旧不能答应她。 他不想让云琉雅看到自己最为残忍的一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顾自己人生命危险的一面,他想要仁慈,但是如果仁慈换来的是失败,他不要。 弓弩很快的发到每个懂骑术的人的手中。只是看了手中东西一刻钟,便已经能够基本掌握它的原理。 “秦将军,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一名士兵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弓弩,这般精细的做工和这般准确的优良,岂能是他们之前用的那些兵器可以比拟的?尽管之前的那些兵器也已经非常的优秀。 “嘿,现在拿出来,你小子不愿意用的话可以还回来!”秦末夏调笑的说道。 “不,不,哪能啊。” 说着,将手中随着弓弩发放下来的暗器装进去,脚踩着脚下的马背飞奔而去,对着不远处的几个正在往这边驰骋的将士瞄准了几下,几名将士应声倒地,那士兵赶紧的俯下身去掩起自己。 秦末夏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欣慰的点点头,“嗯,不错。” 说实话,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的手中也有些痒痒,但是作为将领的他又岂能失态呢?只好驾着马悻悻的回到了君临笙的身边。 白金终于收到了君临风的命令,同意他顶替其中一个已经阵亡的将领。 “王爷,郑将军已经阵亡,现在四分队无首,还请王爷下令将缺口补上。” 终于,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恳求之下,君临风终于愿意将作战计划对他脱出,并不是 因为他有多么的忠心,而是因为君临风看到了他有多么的傻。 “王爷,果然是好计谋啊!” 像往常一样,知道了君临风的每个计划之后都会大肆的赞扬一番,不仅对君临风,对于每一个比他官大,比他受宠的人他都会这样说。 当然,这些受宠的人中并不包括程杰。 君临风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他这般明显的讨好。抬头看看,已经过了晌午,身后的大军也已经做好了午饭。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声音骤然提高,君临风喝道。 “白将军,既然你这么愿意表现,本王也敬你是一个人才。不过咱丑话可得说在前面,一旦在日落之前拿不下城门,所有的将领都要军法处置!” “是!末将定不辱使命!那个,我爹也一定会因此更加效忠王爷的。” 并没有因为君临风的恐吓而又半分的担心,只要是让他上战场,让他做一切都可以。 摆了摆手,君临风干笑几声,“那你去吧。” 晦意不明的笑了几下,对着眼前的人说道。君临风是一个宁愿养一个叛徒也不会养一个笨蛋的人,只要他上了前线,他就有机会让他死。白大人的儿子,无所谓。 没错,白金正是那日偷袭宁府带头的白大人的儿子。 正在激动中的白金自然没有听到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在春日和煦的阳光的照射下,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红光。调马往前奔去。 然而,就在他离着四小分队不过十丈的距离,一枚小小的铁刺却划破空气而来。 他明明听到了声音,挥着手中的大刀找着箭射来的方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手不过高高的举起头顶,那铁刺就径直的穿进了他的胸口中。 准确至极,竟是与心脏的位置没有丝毫的偏差。 一口鲜血吐出,年轻的将士未曾为自己效命的王爷取得寸土,就已经真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当然不会想到,造成他死亡的结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铁刺,也是一把小小的弓弩。 第八百六十章 杀鸡儆猴 第八百六十章 杀鸡儆猴 因为有了手中的弓弩,云州城内的战斗力瞬间增加了很多。 君临风隐在繁茂的树枝后,站起身体看着眼前突然倒在地上的男人,并没有看清原因,却让他觉得心里狠狠的惊了一下。虽然结果是他想要的,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太出乎意料。 “王爷,怎么了?” 明显的感觉到君临风颤抖了几下,程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中满是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下意识的瑟缩了几下身体,收回身体,重新坐回到马背上,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恐慌。 “白将军牺牲了。” 半晌,或许是心有余悸,或许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到,君临风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程杰大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王爷,怎么会?” 虽然明明知道白金到最后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想想到会这么快。 君临风会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现在的他虽然不喜,却也是因此而找到了一个可以栖身之地,这让他感到安心。 没有理会程杰的疑问,君临风上马,不再瑟缩在军队的内部,“驾!”大力的踢起马腹,往前线的方向赶去。 夜色,已经再次弥漫开来,将士们都已经有两天一夜未曾合眼。 战争依旧在继续着,屠戮依旧在继续着。看惯了兄弟在自己身边躺下的样子,士兵们眼神有最开始的通红逐渐变得漠然,对着一切的漠然。 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两眼通红,却让人看不到任何的情感。 两天一夜内,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年轻生命消亡。生机勃勃的春天里,将士们闻到的只有死亡的气息。 死亡,无边无尽的死亡。 君临风紧握着手中马儿的缰绳,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一时间,他觉得这周围一切的声音都能如此简单的钻进耳中。 战士们的埋怨,临死前的哀嚎和咒骂,以及对战争结束的渴望,都一一的停在君临风的耳朵里,即使在喊杀声不断的战场上,依旧听的十分的清晰。 他也开始恐惧了,恐惧这种无能为力的驾驭。他更加的渴望成功,渴望将这一切都结束,让这一切声音都沉默下去。 “杀啊!” 高举起手中的长剑,身后士兵们的眼神再一次被闪了一下,君临风冲在前面大声的喝着。 然而,并没有像他刚来的时候那样,只是一身将袍的出现在人群中间便足以引起骚动。 身后的士兵一脸漠然的看着他,无力的握着手中精良的兵器。 没错,当他们一开始拿到这个兵器的时候心里是激动的,但是很快,那激动就被眼前的恐惧所替代。 他们宁愿不要这种制作精良的兵器,不愿意要这种恐惧沾满他们的内心。所有人都沉默着,都绝望着看着眼前。 “都愣住干什么,上啊!” 君临风大怒,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在兵法中听说过,但眼下的情况,他只有这么做。 “王爷,我们……” 一名将领垂头丧气的说道,看着攻了这么长时间依旧巍峨屹立的城墙,再看看身边躺了无数的战友,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难过的看着君临风说道。 纵然将将领一切的不愿和难过都看在眼里,纵然这是他曾经最重视的人之一,但是眼下他要做的,却不是展现他有多么爱惜眼前将领的时候。 “哦?李将军,你是在说你完不成任务?还是说你能力本就不足,再或者说,是你要叛徒逃军!” 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最后一句话,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让李将军身体不自觉的一阵。身子动了动,却是并没有下马,握住缰绳的手反而更加紧凑了几分,随意的拱了拱手。 “末将不敢,只是眼下将士们都伤亡惨重,有长时间没有休息,末将只是觉得,现在继续攻城恐怕不是最佳的时机。” 每一个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将领都是有骨气的,比如眼前的李将军。同样的一开始就投奔给了君临风,同样的立下汗马功劳。恃才放旷,恃功无力。 然而,向来善于揣摩君临风心思的他却还是在这一次失算了。 总是再怎么机关算尽,连续经历过两天一夜的不休不眠,君临风的脑袋同样的一片浑噩。 看着久战不胜的场面,看着自己茫茫十万的兵众一点点的缩减,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城门,他的眼睛都红了。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瞬间丧失,他所能给众位将领带来的结果只能是…… “来人!李仁杰肆意扰乱军心,抗旨不尊,军法处置,判斩立决!” 君临风原本就冰冷的目光更加狠戾,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对着身后挥挥手。 李将军这才感到有些慌了起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兵士,他慌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拳头。 “王爷,王爷,末将对你一片忠心耿耿啊王爷!”他歇斯底里的喊着,想要唤回君临风最后的一丝理智,却往往都只能是适得其反。 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转过头看他半眼,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厌恶。君临笙摆了摆手。 “还不快去!”厉声的对着周边的人喝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杀鸡儆猴,而恰好,李仁杰现在给了他这个机会! “王爷,王爷!”见君临风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李仁杰开始挣扎,“君临风!你这个小人!” 终于在身边的士兵架上他的身体之后,所有的讨教求饶变成了声嘶力竭的诅咒。 君临风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被带下去的男人,“李仁杰不知悔改,诛九族,身边挚友连坐!”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将士没有了一点儿的声音,月上枝头,出人的安静。 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着李仁所, 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敢为他说一句话。 军令如山,这是他们从一开始参加训了便被教导的一句话,而现在,他们的都不能背叛君临风。 满意的扫视着众人,“一切,听本王指挥!“ 第八百六十一章 君临风的后招 第八百六十一章 君临风的后招 手中的缰绳更加紧紧的握了握,君临风用力的甩了几下。 “你,你还有你,跟本王来。”君临风随手点了一直在人群中颤颤发抖的将军,心中猛然 涌起一阵的烦躁。 “是!”强挺着从对中出列,几个人站到了君临风的面前。 “程将军,你也跟我来。” 并没有带他们到前方冲锋陷阵,君临风带着几个人兜兜转转,反而到了一个废弃的营帐前。 如果不是君临风带他们来的话,谁也不会发现这里竟然会有一个营帐。白灰色的帐身隐在层层叠叠的树木间,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并不理会几个人诧异的目光,君临风下马。 “跟我来!”依旧是冷冷的一声,还带着几分纠结之后的了然。 几个人不敢犹豫,很快的跟在君临风的身后走了进去。营帐中并没有人,不过是几个硕大的包裹,用粗制的麻木包裹着,隐约间还能看到兵器反射出来的寒光。 君临风独自走向前,将盖在上面的包裹打开,果然,闪着寒光的长箭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 看着君临风面前的这些东西,程杰扫了几眼身边的人。这几个将军都是他那天跟着君临风去开军事要会的时候见过的,也就是说,包括刚刚被处死的李仁杰,他们都是君临风最看重,最信任的几个将军。 “王爷……这是?” 然而,此刻看他们脸上的神情,显然对现在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晓,他只好问道。 并没有因为程杰的冒失而不悦,君临风反而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本王找人设计的一些兵器,只不过,还未等成熟,那人就已经被先行杀害了。本王……本王只好拿着他的图纸做了几个样品出来。”君临风装作心痛的说道。 从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中拿出几个交到几个人手中,触手的冰凉却让他们再次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兄弟。 眼神一热,拇指反复的在这块钢铁上摩擦着。并不是弓箭,反而更像是一个弓弩的形状。只是弓弩的手柄处有很多的小孔,出射口也是。 “王爷,这是什么……” 君临风同样的拿在手里一把,一同将两只长箭放进去,紧握在手中,很快便发射了出去。一连两只箭,全年都射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好!”一人不由的拍手叫好,程杰和其他的几个人却是准住不动。 刚刚就君临风的动作他们看的清楚,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可以射中那树干。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非正常情况,这弓弩有问题! “王爷,这……这东西能有这功能吗?”想到这一点,程杰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眼神晦暗了几分。 并没有答应,君临风一直沉默不语,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不知道!” 那日,在玉林山脚下,他就是被云琉雅用这样的一个兵器射伤才让她逃跑的。 他回到王府之后,曾一度的想将那东西还原出来,不惜花重金又从别处请了很多的兵器铸造大师,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甚至见过这种东西。 无奈下,君临风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这才勉强画出了图纸。 然而,只是照着瓢画出来的葫芦并没有葫芦真正的用处。最大的缺点便是虽然力度大,但是精度太差,很容易伤到自己人,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君临风将它们藏起来的额原因。 而眼下,必须将它们拿出来了。 “不是……” 不等君临风继续解释,陶将军却是开口。眉头紧蹙,上下打量的看着君临风。 相比于军中的其他人来将,他对兵器的研究算是最多的人了,从刚刚君临风出手的动作,再到他现在的犹豫,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这个东西,当然不会像程杰认为的那样好! “哦?陶将军,那这个是什么啊?” 听到有人出来解释,程杰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快速的迎上去。 可是,不等陶将军开口,君临风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就这样吧,你们几个,将这些拿给自己的兵士,子夜之前,将城门攻下,本王重重有赏!” 月光下,君临风背着月光,双手背在后面,冷声的说道。 “可是王爷……” 见状,陶将军想要去制止,却被他打断了声音,“怎么,陶将军,你是要去和李将军作伴 吗?” 他当然知道他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过既然君临风敢给他,也就不怕他会看! 双唇张了张,并没有发出声音,拱了拱手。 “是!王爷!”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会害了自己的弟兄们,他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这就是王令,这就是军令! 重新回到军中,城墙下的士兵依旧如之前那般凄惨。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已经溃不成军。然而君临风依旧是自信满满,他不信,依靠着她这么多的弓箭和这种大力的弓弩,君临笙的军队还能撑多长时间! 君临笙站在远处眺望着,很显然,尽管只有五十支,但那五十支的弓弩在现在的军中却是起到了不笑的作用。 依靠在城门边休息的士兵越来越多,君临笙温柔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原本有自己的妻儿,现在却要因为他而来到了这里,将自己的脑袋挂在腰上同他一起抗击自己的弟弟,他怎么能不感动? 不过是五十支弓弩,但是因为可以统摄发射的兵器太多,俨然已经可以比得上千军万马,而解放出来的劳动力,自然可以安心的依靠在城墙边休息。 “阿笙,不得不承认,云姑娘的这个东西真的很管用呢。” 一直游走在各个手持弓弩的将士之间,得到的自然是一阵又一阵的好评。现在站上城墙,看着一脸满足的君临笙,心中自然也明白了几分,连忙上前说着云琉雅的好话。 “怎么,秦将军不是向来不喜欢云姑娘的吗?” 同意的点点头,君临笙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末夏,而后却是爽朗的一笑,忍不住打趣道。 第八百六十二章 拆穿计谋 第八百六十二章 拆穿计谋 秦末夏同样的哈哈一笑,伸出拳头打在他的身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报!” 就在两个人轻松的打闹的时候,身后一名通信兵却是跑来。眼色一凛,君临笙从刚刚轻松的环境中迅速的回过神来,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了?” “报!有探子称说看到勤王爷同样带来了新型的武器,而且还是大量!”没有犹豫,通信兵如实的说道。 闻言,两个人皆是脸色一沉,“什么!”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算以前不信,但是眼下看到云琉雅的设计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了多大的便利之后两个人便再也不敢轻视兵器的力量。 而眼下,君临风如果同样有可以比拟的武器。如果还是大量,那这一切可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你说的是真的?”深紫色的双眸有些发红,大声的对着眼前的男子吼。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通信兵依旧信誓旦旦的回答。他的话音刚落,冲到前面秦天佑同样对着身后的君临笙招招手。 “阿笙,你过来看。” 不远处,那几个扛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兵器的人,不是君临笙的几个将军还会有谁? “着……”一时间哑言,君临笙气馁的垂下手去。 “通知所有将领,全面做好警戒状态!” 君临笙大声的下达着命令,眼下,他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秦末夏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同样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他害怕他会坚持不住。 “是!”秦末夏咬了咬牙,还是挺直了身板,大声的回答着,声音中是只有自己才懂的不愿和沧桑。 “等等!” 然而,还未等他走到台阶前,身后的君临笙却是先开口,叫住正要下去的秦末夏,君临笙脸上泛着几丝的红光。 “怎么了?”疑惑于此刻君临笙的反应,秦末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奇怪的问道。 “末夏,你说,如果五皇弟他真的有什么宝贝,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用。”君临笙指着眼前已经溃不成军的士兵,一针见血的问道。 “这……”秦末夏同样紧蹙起眉头,“或许,他是在等待时机。” 对君临风并不了解,秦末夏试探性的回答。 君临笙却是大笑,“哈哈!末夏,你不了解五皇弟。” 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君临笙双手背在身后,两脚微微的分开。久经战场的将领上独有的英气散发出来。 “五皇弟向来谨慎,如果能有好东西,他一定会首先拿出来用,速战速决。比如刚刚一直守在城下的几个将领!” 他对于那几个将领虽然不是全然尽知,但也是明白一些的。单单看作战时的勇猛来看,绝对数得上是一流。 君临风既然能让他们打头阵,那也应该会毫不吝惜的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首先拿出来才对,完全没有留到现在的道理。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秦末夏看着他,“阿笙,你是说……” “没错,他就是在虚张声势!”君临笙果断的回答说。“安排几个受持弓弩的士兵爬到云梯上,将自己掩藏好,其余人都藏在城墙的额后面,千万守住城门!” 想到了这一点,君临笙很快的变化自己的作战旨令,对着身下的人重新吩咐说。 秦末夏一喜,很少看到阿笙这样自信的样子,既然看到了这个样子,那就说明战争真的就要结束了! “是!” 君临风身后是一辆辆拖着不完全弓弩的马车,身前,同样是几个手握弓弩的将领。 现在的他已经被眼前的弱势样子涨红了眼,不再顾及打开城门之后要做的事情,或者说,只要他能击杀了君临笙,什么云州,整个天下就都是他的了! 君临笙从城门上下来,跑到一个受持弓弩的人面前。 “怎么样?”他毫无声息的站在他的面前,语气淡然的说道。 云梯上的将领正在因为手中弓弩爱不释手,不断地发射着,看着眼前的士兵应声倒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忽然听到身下有一个声音,不由得回过头来,恰好看见君临笙胆小的看着他的样子。 月光下,君临笙仰着脸,粉色的红唇往上勾着,皎洁的月光更是将他的整张脸勾勒到完美,侧脸的轮廓巧夺天空,配上淡笑的眉眼和邪魅的气质,让云梯上的人险些跌落。 他没有见过凤王爷,但是眼前这角色的男子,除了凤王爷还会有谁? “王,王爷……” 脸颊不由得一热,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从梯子上爬下来,赶紧跪下身去行礼。 君临笙手轻轻的往上抬了抬,“不必行礼,快起来吧。”君临笙淡然的说道。 士兵疑惑的起身,挠了挠头,站在他的眼前,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他那心爱的不得了的弓弩。 “王爷,你怎么来了。” 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里的东西,“怎么,用的还习惯吗?” 感受到君临笙的目光,士兵下意识的将东西往身后一放,随后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并不妥当,这才重新拿了出来,脸色通红的看着他。 “王爷,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弓弩,很好,很好。”士兵声音结巴的说道,头狠狠的垂下去,双手将手中小小的弓弩送上,他的身后还背着接近半袋的暗器和箭。 并不在意,君临笙依旧噙着那抹淡笑,结果他的兵器,打量着。 “行,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满意的在手中颠了颠,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啊?是,王爷!” 没有想到王爷竟然让他去休息,放松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却还是有些失落。无奈军令不可违,那士兵沉了沉头,还是恭敬走了出去。 君临笙掂量着手中的弓弩,翻身爬上了云梯,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一惊。准确的来说,是惊喜! 君临风正忘我的与身边的人交谈着,虽然距离有些远,用普通的弓箭想要射到那里自然并不容易,但是要是用眼下的东西,可就简单了多。 然而,等他真的将手中的弓弩举起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云琉雅突然出现 第八百六十三章 云琉雅突然出现 “真的要这样做吗?”君临笙问自己,双唇因为紧咬着而逐渐的发白。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人。 “来人!”原本明媚的心情突然变的有些烦躁,从云梯上下来,大声的喊道。 可是,他喊来的并不是什么士兵,而是秦末夏和云琉雅。秦末夏有些尴尬的走到君临笙的面前。 “阿笙,我……” 说着,指了指身边一身男装的云琉雅。修长匀称的身材掩在长袍下,青白色的衣衫与月光相映,光洁的脖子和白皙的皮肤更是显得眼前的女子超新脱俗。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云琉雅不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冷脸看着眼前一切的秦天佑! 或许,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就连上一次送来兵器,也应该是两个人一切的吧。他没有时间空间去保护云琉雅的安全,而显然,他能! 眼中的纠结逐渐变成了愤怒,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并没有看云琉雅,而是直接转眼看向秦末夏。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秦末夏有些无奈的挠挠头,并没有回答君临笙,反而将手环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一脸沉稳的云琉雅。 “云姑娘,你看看,我被你害的被骂喽。”秦末夏不满的耸耸肩,虽然有些抱怨,却没有任何的不悦。 虽然他也不认为这里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云琉雅恭敬的作揖,因为身着男装,福身的动作显然不适合眼下的她。 “民女见过王爷。民女是来……”一时间无语,纵然想了一路,她还是没有想到要用怎么样的说辞。 要说她是因为担心君临笙吗? 秦天佑依旧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站在云琉雅的身边,俨然有一股要与她随时同进同出的样子。 上一次她居然没有告诉他就独自来了这里,这个女人是要疯了吗? 四个人面前的气氛逐渐的尴尬起来,秦末夏有些不知所措的紧攥着手中的拳头,呵呵的笑着。突然,眼神一亮,想起了什么, “对了,阿笙,你刚刚找人,做什么?” 突然想起秦末夏出现在这里之前君临笙的命令,秦末夏想起来问道。 “嗯?” 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末夏,因为刚刚云琉雅突然出现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竟然让他忘了正事,这才想起刚才想要做的事情。眼神晃动了几下,这才重新说道,“末夏,你去看看。”指了指身后的云梯,将手中的弓弩交到他的手上。 秦末夏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却对君临笙这种强烈的官僚主义没有任何的反抗,谁让他是王爷呢? 然而,等他爬到高处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了颜色,“云姑娘,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长长得弓箭已经越过城墙射进来,疯狂的速度穿过秦末夏眼前的空气,他只听到空气燃烧后的噼啪的声音。 然而,便看到一只长箭飞速的朝着云琉雅的方向射去。 君临笙闻言,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将眼前的女子扑倒在地上。健硕的身躯有力的伏在云琉雅的身上,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传入他的鼻孔。 来不及惊讶和生气,秦天佑将眼前速度非常的箭的轨迹看在眼里,灵巧的一躲,那长箭便深深地射进了身后的树上。即使是强弩之末,依旧有一寸的距离深入了树干中。 鼻尖痒痒的,因为俯在地上,君临笙柔顺的青丝垂下,恰好垂在云琉雅的闭上,身下的人是那么的较小,君临笙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双眼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四目相对,两颗心脏也已经好久都没有凑过这么近。 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有改变。两个曾经相恋的人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还曾经青涩时的样子,也映出了自己现在成熟后的自己。 一瞬间,两个人的心跳都是砰砰的跳着,像是一直在夏日的阳光下暴晒的干柴,终与找到了自己的烈火。 “柠袖……” 君临笙声音沙哑唤着,身下传来的柔软让他很舒服,人很小,他也刚好可以圈进怀里。 “笙……”实际上,云琉雅的定力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比如现在。 头逐渐的沉下,君临笙缓缓的靠近云琉雅。紧闭着双眼,任由那独特的幽香气息传入鼻孔。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这般亲热,君临笙也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那种触电的感觉。 身下的土地依旧传来丝丝的凉意,没有了一开始的血腥味道,云琉雅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男子的气息,感受到他逐渐低下的双唇,同样的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没有伦理,没有矛盾,就这样放纵自己的心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秦末夏已经从云梯上下来,当确定眼前没有人呢受伤以后心中松了半分,然而,当他看到地上搂搂抱抱的两个人之后,心中更是涌上了一股特殊的感觉。 真好!秦末夏攥着拳头几近叫出声来! “还想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 然而,事情总是会不遂人愿,就在四片薄唇就要对上的时候,一声愤怒突然划破夜色,让三个人同时震了一下。 秦天佑满眼冒火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只能回到自己的角落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然而,在那伤口被发现之前,他要先行的爆发一次。 他想知道,是不是他不提醒,云琉雅就会让君临笙亲上去,但是他不敢,不敢赌,不敢赌君临笙在她心中的地位,他怕输。 所以,他终于还是叫出声来。 被秦天佑的一声叫的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之后,云琉雅突然用力的推搡起来。 “你走开!” 她大声的喝道,像是在说那些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还好,她差点儿酿成大错。 感受到身下人儿的挣扎,君临笙同样回过神来。收起掩藏在黑暗中的失落,君临笙别过头去,从她的身上爬起来,转过身去。 “地上凉,起来吧。” 刚刚,他明明跟感觉到了云琉雅对他的情谊。 第八百六十四章 君临风受伤 第八百六十四章 君临风受伤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着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双拳紧紧的握起,刚刚,君临风,居然差点儿伤到了柠袖! 时间总是无情的,等到人们将所有的一切都放掉,两个曾经很近的距离也会渐渐的离去。让君临笙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此次的暧昧而缓和下来。距离,反而变得更加的遥远。 “天佑,我……” 独自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泥土,站回到秦天佑的身边,一脸尴尬的想要开口解释。 “不用解释。” 然而,天佑并没有想要听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回应道,眸中的 那抹愤怒依旧若有若无,让云琉雅觉得遥远。 她有些强势的抓住秦天佑的衣袖,想要强行解释。 “天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秦天佑站在原地,他很气愤,他想要甩袖而逃。 但是他不能,眼前的一切让他不能离开。不单单是因为眼前对云琉雅虎视眈眈的君临笙,更是因为前线的危险。 转过身来,直面着云琉雅,脸上依旧带着一脸淡然,仔细看时竟也有一些伤感。云琉雅知道那些伤感来自哪里,但她却不知道要如何抚平。或许她知道,但是她不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君临笙早就已经爬上了云梯,手中依旧握住那制作精良的弓弩。正高高的举着,像是在极力想要瞄准什么。 猛然间射出,君临笙有些无力的将手中的弓弩扔在了地上,直接从梯上跃下,不去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阿笙,怎么了?”意识到眼前君临笙的不对,秦末夏赶紧冲上去询问。 君临笙紧闭起双眼,双拳因为用力而逐渐的发白,几缕依旧带着寒意的风吹过,吹在他的身上,有些寒冷。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撤退,回到城中。”紧闭起双眼,声音幽幽的传出。 “这……”有些为难的看着君临笙,秦末夏并没有动。 君临风正在训斥着眼前的将领,即使他说破了嘴让他们去使用眼下的兵器,却依旧在听了陶将军的话之后有人不愿意。 “你们这群废物!” 君临风怒声的喝道,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随手抓起身边的弓箭。 “你们要是怕死的就往身后闪一点儿!” 说完,对着不远处城墙露出的一点儿人头射去,话怕空气的声音让他有些恐惧,但是当看到长箭顺着意料中的方向射去之后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而身边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将领之一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长箭飞进了城墙,心中涌起一丝得意,转身看向身边的众人。 “怎么,本王可曾骗你们?”用力的将手中的东西扔过去,横在他的面前,冷声的说道。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支箭他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射出去的。 “王爷,这……”陶将军看君临风两次演示都顺利的进行,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几分,“或许,是末将判断错了。”恭敬的沉下头去,主动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并没有责怪,君临风依旧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现在,你们几个将身后的东西都一一的发下去,凡是冲城的人人手一把!” 没有人说话,君临风并没有看其他的人,只是看着陶将军,等着他的开口,只要他开口,他的这条任务就能够发出去! “是!王爷!”感受到眼前热烈的目光,陶将军大声的回应道。 调马回过头,从君临风身后的马车中挑选了几个顺手的弓弩,套上身后的马车往前走去。 身后的将军紧跟着他的动作,同样的挑选几个顺手的,带给自己的士兵。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君临风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什么将军,在他的面前不过都是一些尘土! 程杰依旧拉着手中马的缰绳,跟在君临风的身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程将军,你也去。” 君临风突然对着身边的程杰说了一句,淡淡的说了一句。微微一愣,程杰的眼睛也逐渐的变的大了起来。 “是!王爷!”程杰立刻低下头去应道。 然而,正当程杰准备离开,身后的君临风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一道锋利的小铁块划过空气飞来,不偏不倚,恰好射在君临风肩口的位置,一切正与上次君临笙受伤的位置相同。 君临风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为了说服几个将军,此处的位置却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一些,这才酿成大祸。 “程将军!” 从来都没有受过伤,突来的疼痛让君临风觉得心中一时间接受不来,痛苦的伏在马背上,另一只手伸向前去,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人。 “王爷!” 程杰心中一惊,连忙感到君临风的身边,伸手扶住他,“陶将军!”对着逐渐远去的几位将领大声的吼着。 然而,随着自己的颠簸,身后马车里的金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并没有人听到身后程杰的呐喊。 “程将军……” 君临风再一次叫了一声,额头已经渗出了丝丝的冷汗,嘴唇已经逐渐的铁青。他不相信程杰,但是眼前他必须相信他!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放弃了招呼眼前的将领们,程杰一个人冲动君临风的身边,程杰扶住一脸痛苦的君临风,紧张的问道。 因为疼痛,君临风浑身不自然的发着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他,许久都没有出声。 “本王,本王受伤了。” 在君临风的看来,这种受伤的事情无疑是最大的事情,痛苦的指着自己的右肩口处,血液晕染开来,染成了一大片。 “这……” 程杰为难的看着一眼。王爷,你先忍住等我回去看马车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 迅速的转身往身后跑去,还好,还来的及在君临风的面前转身,还来得及收起自己得逞的目光。 第八百六十五章 君临风的恐惧 第八百六十五章 君临风的恐惧 从来没想过眼前的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君临风痛苦的伏在马背上,好像原本一切的自信都在眼前的这一刻崩塌。 “王爷。”程杰叫着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撑住他的身体,“王爷,你怎么样?” 他一脸关切的问道,将手中从马车中找到的绷带简易的为其包扎起来。 有些颤抖的双手触碰到君临风的伤口,让他原本就感觉到疼痛的肩口再一次传来剧烈的疼痛。 “快去把军医叫来!” 君临风倒吸一口凉气,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叫出来,但依旧难以忍受这撕裂的难受。只能对着身后造成他痛苦的程杰怒声喝道。 “王爷,军医都在前线呢,现在恐怕过不来。” 并没有理会他的叫嚷,程杰依旧进行着手中的动作,淡然的说道,双手靠在王爷的身上,没有丝毫尊崇的样子。 而眼前这样的程杰,只会让君临风觉得一阵的恐惧,隐隐约约间,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身体不由自觉的被他钳制住。夜 色下,明晃晃的月光洒下大地,将两个人的行踪暴露的清楚。 君临风开始觉得恐惧,他想要挣扎,却让他的伤口撕裂的更加深,只鞥痛苦的任由程杰的钳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君临风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个时候的他,终于明白了程杰为什么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鞍前马后,原来这个男人,就像从来都没有哦信任过六皇子君临安一样,同样的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的。 他分明的从程杰的额动作中,眼神中感觉到了深深的恨意。 被钳制的一个姿势很难受,君临风艰难的转了转身,触碰到程杰眼中的冰冷,不由得往后一退。一个鲁莽的武夫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程将军,你……”君临风心里颤抖着,惧怕的问道。 程杰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君临风的发觉而又任何的反应,只是依旧假装给他上药,身体钳制住他的。 “王爷,你受伤了,要听末将的话好好的包扎一下才行。”平淡无奇的话,在君临风的耳朵里更加的觉得恐怖。 但是,眼前的他没有别的选择。 伤口的血慢慢的渗出,如眼的红色狠狠地刺激着君临风的心,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断的七上八下。 “程将军,本王待你不薄。”君临风有些痛心的说道。这个时候的他与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样死掉,还不如问清楚,做一个安心的鬼。 “是啊,王爷怎么会亏待我呢?” 程杰冷笑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感谢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紧闭起双眼,胸口再一次传去剧烈的疼痛。春天的夜总是带着一些寒冷的,即使是天气向来比较温和的云州。 肩口处依旧时刻的传来撕裂的疼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明明从程杰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恨意,为什么自己还会活到现在? 这一切,都似乎不是一个鲁莽的大将应该所为。 眼色突然一沉,君临风突然转过头,冷声的喝道,“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不等程杰反应过来,他突然又对着眼前的空气中大喊。 “来人!” 即使是平时,再怎么危险的地方,再怎么军情重要的地方,君临风带着程杰,同样的身边也总少不了数十名死士。 但是现在,因为秘密武器的原因,君临风一个人带着将领们出来,不但是因为事情太过机密,更因为自己被暂时的下风冲昏了头脑,被眼前无数士兵的尸体冲昏了头脑。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便受了伤,而身边,只有眼前这个不像程杰的程杰跟在子的身边。 慌忙之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逼迫那些士兵带着那些杀伤力太强的武器离开的,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自负,将死士们支开的。 他大声的叫喊着,想要等着有人来解救他,他要等着人来将眼前图谋不轨的程杰带走。 “来人!本王叫你们过来!”君临风歇斯底里的吼道,不顾自己的伤势,疼痛愤怒,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君临风浑身不自然的发抖。 程杰似乎并不在意,有力的双臂依旧紧紧的钳制住他的,即使看到了他袖口处逐渐流出的匕首也丝毫的不在意,冷笑一声,随即装作随意的用手扫过他的手。那刚被触碰到的冰凉的金属在一瞬间就掉落在了地上。 金属与土地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尖利的刀尖射入泥土,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哼声。在程杰的耳里听起来煞是悦耳,而在君临风的眼里,却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难受。 “王爷,老师搞这种偷鸡摸狗,或者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程杰上钩着嘴角,有些玩味的说着,明明是看起来温暖的表情,在惨淡的月光下却让君临风的后背一阵的发凉。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围依旧没有人走来,君临风终于放弃了高声的呼救,深吸几口气,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复下来,冷声的说道。 “不怎么样 ,只是想与王爷好好的谈谈心罢了。” 程杰毫不在乎的淡然一笑,随即放开他,手指在的锁骨处一指,快速的往下,封住了他的琵琶骨,随即放开他,自己翻身上马,有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呼,王爷,你的力气还真大呢,属下要被你累死了。” 君临风想要强行的挣扎,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只是安静的坐在马背上,任由肩口的鲜血汩汩的流着。 “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程杰,是绝对不会用这一招的,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程杰淡然一笑,忽然笑的邪魅,这样的表情,让君临风更加的害怕。 “我不杀你。”他满意的看到君临风眼里越来越深的恐惧,突然说道。 君临风松了一口气,但是程杰下一句话,无疑让他有一次陷入了一个深渊, “主子不让。” 第八百六十六章 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人 第八百六十六章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人 主子……君临风清清楚楚的听到程杰说自己的主子,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震惊,同样的震惊之后是强大的恐惧。 因为自己也在江湖中有自己的势力,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主子的这个含义代表了什么,是比他的死士更为忠心的存在。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君临风看眼前的一切反而更加的平和起来。看着前方依旧为了他而浴血的将士,心中油然升起一阵凄凉的感觉。 即使在怎么成功,眼前的以一切也将要不属于他了。 程杰看着前面的方向,紧紧的盯着方才高高的城墙中那把弓弩升起的位置,那个男人说要他不要轻举妄动,跟在君临风的身边监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做到了。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变化太多,也已经足够让他弄清楚大皇子的真相。 同样的月黑风高,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风是要比现在寒冷的。他一个人坐在营帐中,虽然确定了君临安是害了大皇子的真凶,但总是感觉君临风也不是冤枉的。 人们总是多疑的,尤其是在面对对自己主动示好的人。程杰并不认为君临风真正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自己,即使是要借他的手毁掉君临安。 忽然,一道湛蓝色的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透明的蓝色,出于动物的本能他想要臣服下去,但是并没有。在外征战的经验已经让他有了足够的能力控制自己的行动,他快速的抓起手边的长剑飞奔出去。 “什么人!” 冰冷的寒风中,声音还未等发出便已经被吹散了。 跟着自己的直觉,程杰走出了好远,周围一片死寂,这种感觉让他心慌。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长剑,刀剑出鞘,寒光反射着月光而出,他的手心早已经是濡湿的一片。 又是一阵狂风吹过,树枝四处的摇摆着,乌压压的云彩被吹过来,挡住了明亮的月光。刚才还是一片通明,而到了现在就已经是漆黑的一片。 晴朗的天气在一瞬间变成了狂风大作,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直至将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挡了起来,几滴雪花逐渐的飘洒而下,成了黑夜里唯一可以反射光芒的东西。 也只有在雪花的反射下,周围死寂的夜才得以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明明周围的一切安静的吓人,程杰却偏偏觉得这里有人。他就这样持剑站着,等着自己心中的防线被一点点的攻破。 依旧没有人,程杰几近癫狂到想要大吼。 “什么人!快给老子出来!” “呼……” 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飘扬的额雪花下,一道素色的身影踏着那片雪白架空而来。湛蓝的足尖轻点,即使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程杰也看的清楚。 不由得抬头看去,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却被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迅速的将自己的实力与他的作比较,很明显,这个人的武功在他之上。 “你,你是谁!” 手中的长剑更加抖了抖,厉声的问道,几近颤抖的声音依然暴露了他的害怕和所有的弱势。 将眼前男人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那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却是突然爽朗的一笑。 “哈哈!程将军,我是谁并不重要。”面具男淡然的说道。 在空中华丽的做了几个空翻,周围的雪花好像都往他的周边集聚,形成一个巴掌大的小团,他的脚踩在上面刚好足够。悬在空中看着身下的人,像是天然的王者。 “你到底是谁!” 已经被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弄的窒息,程杰只能重复着眼前唯一的一句话。 面具下,难掩住那淡粉色的薄唇,看起来比女子的双唇还要魅惑几分。 将眼前男子一切的疑惑看在眼里,面具男长袖轻挥便安然的落在了地上。 “程将军,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能给你你想要知道的。相信你自会哟选择。”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冰冷和几分让人不得抗拒的威严。 有些飘渺的声音,宛若天仙的身段,来人正是赫连慕瑾。 他要用君临风用过的技俩来回复他,他不是在就君临笙的身边安了余子秋这样的一个内奸吗?那么,赫连慕瑾也要给君临风安一个。 赫连慕瑾话音刚落,不等程杰回答便从袖中取出几封书信和几根发丝。 “这是大皇子托我给你的,至于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有些颤抖的接过手中的东西,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说,这是王爷给的?” 赫连慕瑾没有答话,看着呆愣的程杰,往后退了几步。 “回去吧,半个时辰之后我去找你。”说完,便真正的消失在了周边的空气中。 再一次恢复起了应有的风声和虫鸣声,程杰确定刚刚的银面男子已经离开,这才转身折回了自己的营帐中, 握住书信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这是君临沂的字迹,他认识的。 赫连慕瑾特意赶到京城找到了大皇子,用各种方法让他写了这样的一封书信交给程杰。 知道程杰的忠心,还瘫倒在床上的君临沂自然十分的感动。也因此,听说了君临安和君临风的野心之后更是气愤到直打哆嗦。 “国师,本王,我,我要给程将军写封信,麻烦你交给他。” 君临沂看着眼前宛若谪仙的赫连慕瑾,这是他第一次离国师这么近,却是在这种时候。 赫连慕瑾点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慵懒,看着床上的君临沂,转身出了房间,很快就又这回来,手中已经带了笔墨。 因为对君临安和君临风的愤怒,反而让他看好自己的三弟起来。给程杰信中的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君临风和君临安的控诉,同样的,也已经暗暗表达了自己支持君临笙的想法。 权力,对于他这样一个连下地都不能的废人来讲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赫连慕瑾拿了信,又取了他的几根头发,再一次连夜出了京城,未曾回到云州,就已经先行来找程杰。 第八百六十七章 新主子 第八百六十七章 新主子 “不知程将军考虑的怎么样了?” 程杰不过刚看完手中的信,还未曾从那气愤中回过神来,抬头却已经看见了斜靠在门上的面具男。 那银色的面具在窗外重新升起的月光下发出金属样的光泽,惨淡的光照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给程杰的恐惧比兵器的更甚。 双拳依旧紧握着,还未曾从刚才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愤怒的目光不由得迁怒于眼前的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谁!” “我是谁根本不重要,你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赫连慕瑾再一次反问道,并没有因为程杰的无礼而迁怒他任何。 沉默,接下来是无边无际的沉默,赫连慕瑾依旧斜靠在门前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我……” 许久,程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犹豫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连样子都不知道的男人,咬紧了牙,从牙缝中挤出自己的声音,“需要我做什么?” 赫连慕瑾微微一愣,随即豪爽的笑了几声,他没想到程杰竟然会答应的这么快。 “不是我需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想要做什么,却需要人。”赫连慕瑾纠正的说道。 他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激起程杰的愤怒,然后借着他的愤怒让其归顺。赫连慕瑾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也不做欠人人情的事情。 程杰低了低头,半晌,反应过他话中的意思,“我想要替王爷报仇,还需要你们帮我。” “哈哈!”赫连慕瑾忽然大笑一声,从门框上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赏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有些粗鲁了一些,但毕竟孺子可教。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赫连慕瑾问道。 紧攥着腰间的长剑,“不知道。”他如实的说,“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因为,我能帮你干掉君临风!” 然而,话音刚落,他突然觉得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跪下身去。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眼前男子的能力,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妄图揣摩过他的心思,更或者说,他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会揣摩。 “需要解释吗?” 赫连慕瑾没有回话,反而冷冷的说道。无形的威严再一次传出,压的程杰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从地上站起,却无奈自己的双腿屈辱不听使唤,腿间的穴位被狠狠的按住,让他挣脱不了。 他不是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对手,程杰迅速的做出回应。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说了,是你想要干什么!”不理会他的话,赫连慕瑾继续纠正他。 “我……” 程杰无奈,只能跪在地上,虽是冬日,但是眼下的他,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一瞬间摔成了八瓣。 突然间,程杰大笑起来,肆意张扬的看着眼前带面具的冰冷男子,从地上站起来,却是没有受到阻挠。 赫连慕瑾丝毫不觉得在意,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柔和,就快了。 “主子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像是突然没有来头的大笑,程杰突然间又一次跪下身去,标标正正的军礼,此刻,这个在军中叱诧风云的将军跪在了赫连慕瑾的面前。 没有出声,依旧是之前的姿势,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目光直直的瞪着眼前的男子,像是要看穿他一样。 很长很长时间,长到程杰觉得自己的腿间已经有些酸麻,长到东方已经泛出了微微的光亮。 “很好,那我就收下你。”赫连慕瑾突然开口答道,看着眼前表情依旧不变的男子,微微点点头。他就是要用时间来检验他的真心。 不过好在,他通过了。 程杰大喜,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那,属下想要为王爷报仇,还请主子明示!” “不急不急,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随意的摆了摆手,赫连慕瑾背过身去,看着东方越来越明亮的位置,飘渺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中传来,远处已经传来军号的声音。 一时间无语,成交额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只好低着头。 “属下不知,只是属下觉得,主子应该是凤王爷的人。”这个时候,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会做这样的事情。 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是,也不全是。”赫连慕瑾开口解释,“这件事凤王爷并不知晓。你要记住,即使是日后,你也不能对别人说,明白了吗?” “这……”他一时间哑言,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是凤王的手下也没什么奇怪的。犹豫了几下,还是恭敬的开口,“是!属下明白!”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但是眼下这样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赫连慕瑾点点头,“我会定期过来教你功夫,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掩藏好自己,不被勤王发现,然后等我找你的时候将事情汇报给我就好。”语毕,就要往外走去。 “主子……”程杰叫住就要离去的赫连慕瑾,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微微蹙了蹙眉头,不满的看着他。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程杰一时间哑言。 许久,见赫连慕瑾就要不耐烦的离去,他这才开口制止,“那个,主子,属下想问,要到何时才能为王爷报仇。”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赫连慕瑾瞬间转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杰在他转身看过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一股蓝色的光射过来,那眸中涌动的神色,竟是那样的神秘和不同。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就是再怎么鲁莽的他也明白不是自己的说话的时候,认错乖巧的低下头。 “属下无意冒犯,只是……”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就是了!” 赫连慕瑾重新转过头去,背对着他,看不清眼里的任何情绪,“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 “是!主子!”程杰再一次抬起头来时,早已经不见了那抹藕白色。 第八百六十八章 调教武功,不许你杀他 第八百六十八章调教武功,不许你杀他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程杰都只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般。 若不是那日之后,一夜跪在地上,寒意从腿间渗进去所带来的不适时刻提醒着他有了一个新的主子,他怎么也不会认为这些都是真的。 后来,更是超出他想象的是,那个宛若神人的男人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他依旧像往常一样跟在君临风的身边,不时的接受着他的检阅。 不知为何,勤王也开始对他格外的重视。知晓了所有真相的他只能跟在身后隐忍着,夜里,只能对着自己房间里的额墙和土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开始变得圆滑,与君临风的周旋也做的越来越顺手。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竟然能连自己都欺骗掉。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抱怨。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君临沂报仇所必须的,他在等待,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主子也在等待,等待一个好的机会能将君临风一举消灭掉。 很久很久,久到程杰真的以为那夜里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了,但是很快,同样的梦境再一次传来。 他永远记得那人走过时的那道蓝光,出现在他刚吹灭掉灯的房间中。 “什么人!”程杰迅速的拔出桌上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 然而,下一刻自己就跪在了地上,“属下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并没有因为他的顶撞而感到不满,赫连慕瑾神色淡然,只是所有的表情依旧掩在那面具下,让人看不清楚。 “起来吧。随我来。”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自然的接受他的朝拜,自然的给予他平身的赏赐。 “程将军,您还好吗?”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个侍卫的叫声。 程杰一愣,随即恢复过来,“没事儿,不过是一条老鼠,你下去吧!”现在的他,说起这样的谎话已经不会感觉到丝毫的额别扭。 嘟囔了几声,那侍卫便走了出去。 程杰再次将目光带会到房间中,觉察到赫连慕瑾身上微微散发出的怒意,连忙作揖。 “主子,属下大意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有回答,赫连慕瑾逐渐的将自己的身上的煞意收敛起来,“走吧!”声音淡定的说道。 “做几个动作。” 走走停停,到了那日的树林中。冬日飘洒雪花的季节已经逐渐的过去,赫连慕瑾打量着眼前的人,而后命令道。 之所以晾了他有两个月之久,他想要程杰自己学会隐藏自己。然而,很明显,这两个月他已经学会了。 程杰的武艺虽然不够高强,但是上场杀敌却丝毫不成问题。赫连慕瑾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不懈的展示出自己最厉害的一面,微微点点头,并不做点评。 “停!” 半晌,赫连慕瑾突然打住,让正欲施展大招的程杰差点儿静脉断掉。不过当然,这些他不敢跟赫连慕瑾说。毕竟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死。 回来了慕瑾同样丝毫不会因为自己险些酿成的大错而愧疚半分,轻巧的踱步上前。 “这个地方应该这么做,还有这个地方。”他一一的为他解释着自己刚刚看出来的毛病。 程杰认真的听着,只觉得自己之前自学而来的武艺虽然高强,但远远不够精湛,而现在得到赫连慕瑾的这般支持,定然不会只上一个台阶。 苦练一夜,程杰非但没有感觉到筋疲力尽,反而更加的有精神。 就这样一连过了有一个月,君临风便开始决定要展开最后的战役,而这个时候的程杰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他的机会要来了! “什么!”程杰拍案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主子,属下不明白你的意思!”程杰不满的问道。 就在他觉察到自己的机会来临的时候,而眼前的这个人,眼前这个教他功夫的男人却要告诉他说不许杀掉君临风!他怎么会甘心? “怎么了?”假装不明白程杰的心情,赫连慕瑾淡然的问道。 “这……属下辛辛苦苦三个月无一不是在等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让杀了君临风?” 虽然他一直给自己的都是神秘,但那是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眼下的情况,他明显接受不了。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赫连慕瑾背对着他,看不出与往日有丝毫的异样,“怎么,你不愿意?” “属下不明白!”程杰别过头去,带着怒气哼了一声,依旧是赌气的声音,如果不能为君临沂报仇,或者说为君临沂完成他的意愿,他宁愿去死,也就不再害怕眼前这个出神入化的男人。 “放肆!”赫连慕瑾突然大喝一声,程杰狠狠的一震,方才那些无所谓的情绪便再一次被抛在了身后。 实际上,他也是害怕死的吧。 “属下知错,属下只是一时糊涂,还望主子原谅!”程杰伏在地上说道,语气中已经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君临风要死,但不能是被你杀掉!” 见程杰服软,赫连慕瑾这才开口解释。他明明知道只要刚刚他说出这样的话,程杰肯定不会做出任何忤逆的行为。 但是他不会,他就是要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得不臣服在他脚下的样子! 闻言,程杰眼神中划过一道光亮。“真的吗? “何曾骗过你?”赫连慕瑾没好气的说道,“大战在即,你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说完,轻轻一跃,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人攥紧拳头的程杰。 他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现在程杰恨得依旧是君临风。 看着赫连慕瑾的 远去的背影,程杰从房间中走出,直接往营帐的方向走去。像往日 一样跟在君临风的身边,鞍前马后,不做出任何的出格的事情,不让君临风对自己有任何的怀疑。 直到现在,君临风无力的趴在马背上,已经知道了他身边的将军是一条毒蛇,但是他却依旧无可奈何。 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一切又好象都已经结束。 八百六十九章 怀疑君临风没死,云琉雅上云梯 八百六十九章怀疑君临风没死,云琉雅上云梯 君临笙撤退的命令已经发出,但是城门前却没有一个人会撤退,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秦末夏。 “末夏,你这是做什么?” “阿笙,你这才是做什么!”他不满的回应道,“我们不是说要打胜仗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撤退了呢?” “我,我们已经胜利了。” 君临笙一时哑言,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深紫色的双眸中流淌出缓缓的悲伤。因为刚才的暧昧而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的云琉雅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解。 但很默契的没有出声,她挺着头,知道秦天佑肯定在身后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什么!”同样的停顿了几秒,秦末夏突然大叫出声,“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这么长时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而现在他就要说自己胜利了,这要让他怎么相信? 四个人同时愣住,许久,秦末夏从刚刚的惊讶中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些惊讶的瞪圆了嘴巴。 如果仅仅因为一箭就会突然胜利的话,那么就只会有一种结果。 而这个方法他是反复的试验过的。君临风总是躲在人群中,让人抓不到他的身影。 而他刺杀君临安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君临风的周边有大量的死士围在他的身边,根本就不容易得手。 只是为什么君临笙就这么容易得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君临笙看到秦末夏吃惊的样子,并没有掩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已经落实了他的猜想。 微微的错愕之后,秦末夏大叫一声“好!”脸上涌现出难以言说的喜悦。 “我这就传达下去,我们撤兵!” 说完,秦末夏转身就要往军队中走去。然而,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云琉雅突然开口。 “等等!”不顾身后一直瞪着自己的秦天佑,云琉雅走到君临笙的面前,“王爷,你的意思说你已经射杀了君临风?” 她站到他的面前,方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手指嵌进肉里,丝毫不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看到云琉雅这般淡然的样子,君临笙掩起自己的失落,点点头,“是。” 亲口听到他的承认,云琉雅还是一惊,犹豫了几下,转身又看到要离开的秦末夏。 “秦将军,你先等等!”说着,就要爬上云梯。 “云琉雅,你要干什么!” 秦天佑一直愤怒的看着他,当看到他就要往云梯上爬的时候,心中大骇。果断的运起轻功,将已经踏足上去三个台阶的云琉雅抓了下来。 “你疯了!”眼睛红红服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来不及大叫,云琉雅的双脚已经落到了地上,“天佑!”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这样被摆来摆去的样子。 这里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还是在他在场的时候,要是没有他,是不是还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天佑,我没事的。”云琉雅挣开他还挽着自己腰的手,安慰的说。 前世今生,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君临风的手段。虽然君临笙说自己已经亲手射杀了君临风,但是不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他不甘心! “你怎么会没事!”不理会云琉雅的求饶,秦天佑大声的喝道。 “天佑!”云琉雅陡然拔高了声音,“你能不能不这样干涉我!”云琉雅往后退了几步,不满的看着他。 “我是担心你!” 秦天佑只觉得眼前云琉雅发火道莫名其妙,心里更加涌起一阵的恼火。 “那谢谢你,我不用!” 云琉雅丝毫不示弱,说不定在过一会儿君临风就要离开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就要错过了。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秦天佑担心的双眸,眼中已经带了几丝怒意。 “云琉雅!” 秦天佑同样更加大声的喝道。而后被云琉雅这样注视着,突然间又小声下来。 “你……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云琉雅的眼神里再一次看到了厌恶。 这个眼神,是那一次说过做朋友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现在出现在这里,难免会让他觉得不安。 虽然将秦天佑的表情依数的收在眼底,但是云琉雅却还是转身离开。好不容易秦天佑终于这么弱势下来,她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不顾君临笙和秦末夏的阻拦,他们两个都看到了云琉雅凶秦天佑时坚定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绷紧了心中的弦,时刻注意着他的安全。 云琉雅有些艰难的爬到云梯的半截,突然低下头来。 “秦将军,能把弓弩递给我一把吗?”她明明看到的弓弩离君临笙更近一些,但是很明显,她不愿意找他。 秦末夏犹豫了几下,见君临笙没有拒绝,便拿起一个递了过去。然而,还未等那冰凉的金属触碰到云琉雅的双手就被秦天佑抢了过去。 “你自己去看,看完了接着下来!” 虽然升起,但是秦天佑阻挡不了自己担心云琉雅。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只有像城下的两个男人一样,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全。 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想要拿着兵器上去,绝对不行。 云琉雅正想要解释,但抬头迎上秦天佑那不容抗拒的眼神,很快便又泄了气。紧紧攥了攥袖中的暗器,还好,她来的时候是做了准备的。 “好。” 不再多说,云琉雅乖巧的说道。但是这般乖巧的样子同样让这里所有的人担心。 “快去快回,在我反悔之前。”秦天佑满意的笑了笑,只是依旧带着那抹苦涩。 “嗯!” 对着秦天佑点点头,云琉雅不再坚持,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云梯旁边的手链,艰难的往上攀爬着。 她不知道城门那边是什么样子,但肯定知道同样的尸首遍野,一片狼藉。 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却非要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她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而且,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君临风,她想看看,那个狡猾的君临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八百七十章 亲自探查,君临风并没有死 第八百七十章亲自探查,君临风并没有死 爬上云梯的过程是艰难的,更为艰难的是地面上一直紧盯着她动作的人。然而相对的,站在地面上的人同样一脸担忧。 相对的,云琉雅爬到最上面时候的心情是爽朗的,站在地面上的人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喂!云琉雅,差不多好了就快点儿下来!”秦天佑冷着脸喝道。 云琉雅并没有回头,眼神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虽然热衷于兵器,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到过现场,比如现在。 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但只在心中臆想的样子与眼前的绝对不会是同样的结果。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军,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然而,同样的,低头看去,眼下是一望无际的血流,汇成一条条小溪流去。 所有的将士都是一片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却没有丝毫的斗志。月色下,那金属的光泽反射着月光。将将士们手中兵器的轮廓逐渐的显现出来。 云琉雅定睛看着,看着一名将士弯弓往前射去,然而,应声倒地的却是自己身边的战友。 等等!那个不是…… “君临风,你居然会卑劣到用这种兵器!”云琉雅恨恨的说道。 精于武器研究的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着上面的所有优点和不足。射程远力度大,但最致命的缺点是目标不稳,容易射向自己人。 再看那弓弩的本身,那形状,那样子正与那天在玉林山下云琉雅初次亮相的那个弓弩类似。很明显,是君临风在哪啊次回去之后想要找人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然而,却弄巧成拙。 浓重的血腥味逐渐的钻入他的鼻孔,同样逐渐的吞噬掉她的理智。 “喂!你好了没有!” 秦天佑看着她有些发呆的样子,心里一阵的烦躁,不顾她之前的嘱托,纵身一跃与她同时站在最顶端的一阶梯子上,右手很自然的挽上她的腰,女子身上特有的柔软从指间传来,他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在意这些。 “怎么样!”秦天佑轻声的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云琉雅脸色早已绯红一片。 故作镇定的摇摇头,“还不知道,找不到他。” “或许,凤王说的对。”秦天佑安慰的说道,他讨厌这个时候说君临笙的好话,但是如果这样能够让云琉雅下定决心从这里下去的话,他不介意。 然而,云琉雅并没有因为秦天佑对他的好评就相信。 “不见到他的尸体,我不放心。”回过头,盯着秦天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四目相对的样子就像一队情人在说着悄悄话。身下的君临笙有些悲伤的低下头。 “阿笙。”秦末夏见状,往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君临笙挤出一个笑,嘴角努力的想要上扬,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我没事儿。”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异样的寒光,速度飞快的从侧面飞来,直对着站在城墙上的两个人飞去。 “小心!”君临笙大喝一声,不由分说的扔出手中的长剑,一把打在那失控的箭上。 在空中碾转了几下,那弓箭就射到了身边的地上,只留下站在城墙上的云琉雅余惊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走!”秦天佑见状,不由分说的将云琉雅从云梯上提起,跃起身子就往下走。 “我不要!” 云琉雅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眼神也四处的乱晃,突然,一道白金色的身影在一片片茂密的树林中闪现而出。 那样子,除了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君临风还会有谁? 只是他此刻明显的饿受伤,正伏在马背上,身边是一个引马的将领,不知为何,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帮助君临风的意思。 “天佑,等等。”云琉雅一改方才的慌乱,镇定的说道。被她坚定的样子感染,秦天佑再次将她放下,只是这一次,只留一双眼睛让她漏在城墙外。 “好了!” 云琉雅呀盯着那白金色的身影,许久才又一次开口。对着身边的秦天佑点点头,与他一起纵身而下。 “你怎么用那么久!”双脚刚一触碰到地面,秦天佑就忍不住抱怨的说道。 如果不是刚刚君临笙将那只箭打断,他真的不敢想象现在的样子。 “他没死。” 并不在意秦天佑的抱怨,她知道,估计今天回去又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跟他解释清楚,包括刚才与君临笙居然会抱在一起的事情。只是神色庄重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强作镇定的说。 微微一愣,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五皇弟他……” 君临笙疑惑的看着她,想要确定她的话。 “对!君临风他没死!” 云琉雅突然大吼一声,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将军并没有救他走,但是她在前世中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君临风的人,更不知道他的为人。 但毕竟,君临风随时都有脱险的可能。 “云姑娘,你确定?” 秦末夏同样被惊呆了嘴巴,他很难想象会有人在君临笙的手下脱险,尤其是在使用云琉雅手中的这把弓弩的时候。 “我需要再次爬上去一次,掩护我!” 没有理会秦末夏的问话,云琉雅对着身边的秦天佑点点头,比起刚刚的莽撞,云琉雅这次镇定了许多。对着身边的秦天佑开口要求道。 心中暗暗思忖了几下,见她已经有等不及往身后的云梯上爬的迹象,最终还是无奈的点点头,“速战速决,实在不行我帮你。” “好!” 感激的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秦天佑为了她,变了太多,迁就她也太多。 “我马上就好!”两只手触碰道那冰凉的云梯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着他点点头,承诺的说道。 秦天佑心中一热,有时候,只要云琉雅稍微做一些回应,他便能将一切都无视掉。然后满心的欢喜。 “好!” 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一句,夜色中,如水的柔情在眸中缓缓的流淌,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那丝温暖。 第八百七十一章 程杰的解释 第八百七十一章 程杰的解释 事情总会出人意料,正当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的时候,突然有人闯来! “报!王爷,有士兵说有人杀死了勤王爷!” “什么!”四个人皆是大骇,异口同声的叫道。 君临笙看了一眼还悬在半空中的云琉雅,往前一步抓住前来报告的男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三军二幢幢主马西子。他通知笑的来报告说射死了勤王爷。”士兵恭敬的说道,没想到几个人会有这样的反应。 闻言,君临笙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与秦末夏对视一眼,许久,对他轻轻的挥了挥手。 “你先回去吧。” “等等,你把马西子找来。本将军有几件事情要问他。”见君临笙就这样将人打发走,秦末夏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将人留住解释说。 并没有因为士兵来报就停止自己的脚下的动作,更紧的攥了几下手中的弓弩,云琉雅迟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要去看看。” “他都已经说了,你就不用去了吧……”秦天佑有些不满的说道。他同样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云琉雅不喜欢君临风,但也没想到会恨到这种执着的地步。 被云琉雅恨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秦天佑默默在心中警告着自己。 并没有听他说完,云琉雅刚触碰到地面的双足再一次迈开,往云梯上爬去,不亲眼看到他死掉的样子,她想自己是不会甘心的。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如此固执的云琉雅,秦天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那好吧。” 说着,与云琉雅站在一起,为她扶着云梯,在她爬到最后一个台阶之后跃身而上,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错。秦天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休息了许久,面前的军队也打了许久,君临风无力的趴在马上,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又感慨,更有后悔。 无奈的笑了笑,别过眼去看着眼前一脸恨意和冰冷的程杰。 “是君临安给大皇兄下毒,你应该相信的。” 明明已经陷入了绝望,但是君临风要再试一次。这个时候,只要程杰肯将他带出去治疗,或者说只要他愿意找人来,他就还有希望。 再或者,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现在被锁住琵琶骨不能动,但是分散开程杰的注意力,让身下的 马动起来也是不错的。 他一直坚信程杰是一个只会习武的武将,一门心思,又不会有太多的诡计,他这才愿意相信他,愿意将他带在自己的身边,当然,还出于三个月前一个谋士的建议。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掩藏在他的身边这么长时间。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仔细想来他毕竟还是会那个行为鲁莽的武将。只要在这个时候多费些口舌,或许让程杰回心转意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君临风机关算计,却也有失算的一天。他以为,只要咬紧君临安是害了君临沂的凶手,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被冤枉的受害者就能摆脱自己的干系,或者说就能让程杰对自己产生怜悯。 实际上,并没有。 程杰冷冷的扫了一眼,再次抬头看向不远处为他拼命的士兵们,都是铁血铮铮的汉子,竟然有十万人会对眼前的这个小人卖命。 “我知道。”程杰轻巧的回答道。 “对啊,这件事跟本王也没有关系,只是君临安想要嫁祸与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声音凄惨的说道,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为了博取程杰的同情,君临风对自己的称呼从本王改成了我。 冷哼一声,程杰低下头看着假惺惺的君临风,似乎并不买他的账。 “那还请王爷告诉我,当初你与大皇子还有六皇子合力抗击凤王,那为什么云州附近只有我一个将领带着大皇子的兵?” “那是因为……” 不等君临风解释,程杰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那还请王爷告诉我,当时大皇子出事之后,你可有因为兄弟被残之事找寻六皇子报仇?” “本王的粮草都被君临安抢的抢烧的烧!”君临风抢着回答说。 “那你平日在朝上你又是怎么与六皇子一块挤兑大皇子的!” 听闻君临风的解释,非但没有对他感到同情,声音反而陡然拔高了几分,两眼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时无语,君临风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程杰,一直上扬着脖子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肩口处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面流血,但伤口内部不住跳动的动脉和马背上濡湿的血红却在时时刻刻的说明着这件事情。 “我……” 君临风极力的想要找词语为自己的辩解,却发现话到了嘴边就被自己咽了回去。面对这样的程杰,他有些慌了。 “我,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半晌,只能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为自己的辩解,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恐惧,也是对程杰的满满恨意。 程杰骑着马,在他的周围逛了一圈,将君临风此刻狼狈的样子一一收进眼底,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勤王爷,不瞒你说,我这样对你不仅仅是因为主子的命令。” 程杰缓缓的开口,忽而抬起眼,盯着不远处驾马而来的一个身影。身手足够矫健,很好。 将程杰的话听在耳里,君临风心中涌起一阵疑惑,不仅仅因为他究竟是受何人所托,更疑惑与到底谁会是程杰的主子。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抬眼的一瞬间将所有的疑问都抹了去。 他分明的看到眼前有一个矫健的身影驾马飞驰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趴在马背上,马蹄哒哒的声音不断的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到他的脑袋里。 隐在月色里,看不清来人的饿长相,但从身影来看,不正是那刚刚被自己的赶走的陶将军? 惊喜过后定了定神,眼中划过一丝狠戾,等他疗好伤,定将程杰碎尸万段!而后假装并没有看到前面的人,强壮淡定的问道,“那是谁?” 第八百七十二章 君临风之死 第八百七十二章君临风之死 将他故作的姿态看在眼里,程杰只觉得一阵好笑,但是他并没语拆穿他,嘴角噙上一抹晦意不明的笑意,“是大皇子要我这么做的。”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而后收进怀里,用余光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你看那里,就算你不叫,陶将军也知道要来救你呢!”毫不客气戳破他的伪装,程杰在他的耳边大声的说道。 虽然他答应过主子一定不会亲手解决掉君临风,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已经等不及了,要在陶将军到来之前解决掉他才行。 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手中握起一把精致的匕首,虽然所有的一切都主子都对他保密,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手中的这把匕首正是兵器大家云家的家主所做。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把这个做工精灵,机关密布的匕首掌握的清楚。 用这把匕首,他几乎都不用用力便能将眼前的男人一举送上西天。 事情总是会出人意料,尤其是在战场上。 程杰缓缓的靠近君临风,手中的匕首还未等触碰到他半分,却有一个铁刺刺进了他的手臂,手中一滑,好在他反应及时,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将匕首紧紧的攥在手里。 正要不顾一切的往君临风的方向奔去,却发现他 已经被铁刺刺进了后背,细细数来,竟然又数十把!因为是趴着的姿势,小巧的暗器并没有准确的刺中胸口,但是眼下的样子也已经足够让人吃惊。 “这……” 程杰惊得张圆了口,并不像做作,而是真的惊恐。 很明显,从力度和方向上来说,这样同般大小的铁刺暗器应该出于同一把弓弩,不仅能射中这么远的两个人,但是同时发射出来的暗器就已经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王爷!” 这个时候,陶将军也已经从远处赶来,一把扑倒在君临风的身上,将他从马背上翻过来,铁刺深深的刺进肉里,以至于胸前依旧有一些血液的濡湿。 来不及想为什么暗器会刺入后背,陶将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样子。 “王爷,王爷,你没事儿吧!”他大声的吼着,像是要将君临风吼醒一样。 然而,加上刚刚的失血过多,现在的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不死,也要差不多了。 程杰忍住手臂的疼痛,沉着陶将军悲伤的空档,高高的举起匕首往自己的胸口处刺了几下,并没有刺很深,等到血色晕染出将袍,他才走到君临风的身边。 在他的鼻口处试探了一会儿,虽然还没有死,但是此刻微弱的气息也在象征着他的生命力正在逐渐的远去。 “王爷!” 程杰故作吃惊的大喝,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陶将军闻言,这才看到身边的程杰,当看到他胸口处的一抹鲜红的时候,原本想要责怪他保护不当的心思立即收了回来,遗憾的看着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将军,你辛苦了。” “我没事儿。”程杰低下头,将自己的欣喜掩饰起来。 “程……程杰……” 正在两个人为眼前的事情棘手的时候,君临风却突然开口。虚弱的声音在陶将军的耳里听来如同天籁,而在程杰的口中听来却不是。 “王爷,你没事儿吧!”抢在陶将军之前将君临风抱在怀里,程杰故意的大声叫道,将君临风的声音掩藏的清楚。 陶将军微微蹙起眉头,显然对程杰这种粗鲁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看在程杰向来是一个鲁莽的武夫的份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程将军,你慢一些。” 不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将他的手从君临风的身上拿开,小心翼翼的托起君临风。 “王爷,你还好吗?” 实际上,这已经是一句废话了。 生命力不断的流失,君临风艰难的睁开眼睛,几次想要试着举起手来却都失败了。 “程杰……程杰是……”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 陶将军惊讶的看着程杰,并没有发现他悄悄放在君临风身后的手。闪着寒光的匕首捅进他的后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血红。他着也不算是杀掉了他,只能算是加速了他死亡的进程而已。 感受到陶将军传来的目光,程杰稍微有些慌乱,而后低头看向君临风,所有的慌乱便成功的被眼前君临风的死而吓到的样子。 “王爷!” 陶将军撕心裂肺的大吼,将还带着血的匕首收进袖子,温热的血液触碰到自己的皮肤,让程杰有一种复仇之后的独特快感。 他回头看向那些还在拼杀的将士,忽而紧闭起双眼,“我们已经输了。” 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诉说一个平静的事实一样,只是眼角划过的热泪表明了他的心里此刻究竟有多么的难受。 终于,这一切结束了。 君临风刚出生的时候,扑闪着一双大眼看着身边的嬷嬷和宫女,丝毫不曾沾染任何的饿欲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唯利是从。 而死亡带给人的,正如出生时候带给人的平淡一样,所有的权欲都归结于尘土,有的,只有一副还温热的尸体。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他以为的自己会像君飒枫那样,温软香玉中,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权力。 况且,他会想尽办法找寻长生不老药,那个皇位,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比如君飒枫,他从一开始接触的便是成功的典范,所以君临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从匕首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暗器,无一不是云琉雅的作品。 这一辈子,他对云琉雅是动过心的。但也正因为动心,所以当知道他的一切之于她不过是利用的时候,他的心里是不爽的。 得不到的,他的做法只是要毁掉他,所以他啊不顾一切的要追杀她,但是他却永远也想不到为什么云琉雅会这么恨他。 或许,他应该知道的,从遇到云琉雅的那天,从被云琉雅算计到娶了云语非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第八百七十三章 胜利,撤兵 第八百七十三章胜利,撤兵 不管是那精细的弓弩还是最后加快君临风死亡的那弓弩,都是云琉雅亲手设计的兵器,狂傲一世,被权利蒙熏了一世的君临风,最终还是死在了云琉雅所设计的东西的上面。 云琉雅站在城墙上,她清楚的看到原本不顾一切攻城的士兵逐渐的散去,浩浩荡荡几万人的军队,皆是无精打采的集合着。 而远处,那君临风的位置,马儿也已经从他的身下跑开。 夜色下,云琉雅第一次感觉自己可以看的这么清楚。明明看不到君临风死后的样子,但是她却分明的感觉到他已经死了。 这种高感觉是没来由的自信,她没来由的自信君临风一定是死了的。 秦天佑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的云琉雅,心中明白了大概,城门外的士兵也逐渐的离去,许久,舒了一口气。 “云琉雅,你成功了对吗?” 同所有的人一样,他知道云琉雅为什么喜欢君临笙,但是就偏偏不懂为什么她会对君临风如此恨之入骨。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恨需要。 当然,秦天佑还不会傻到因为云琉雅会爱屋及乌,认为那是因为君临笙的关系。因为这样的话,云琉雅就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他喜欢的云琉雅,虽然清冷,但却有一颗温暖的心,虽然沉稳,但会因为自己的在意的人而发脾气,虽然表面上不说,他却知道她是外冷内热。 云琉雅从刚刚的微愣中回过神来,点点头。 “嗯。” 依旧如往日一样淡定的声音。正如当初手刃了云语非之后,她想要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是却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这一世她专为复仇而来。而现在,她的目标已经完成了。 几针寒风吹过,打在她刚刚楚国冷汗的身体上,有些凉意。 下意识的抖了几下,随即身体却白紧紧的围绕了起来。不过二十寸宽的云梯上,秦天佑一直与她站在一起,自然是将她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 看到他冷,便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也就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有一种肢体接触上的满足感。 “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云琉雅下意识的往外面一躲,微沉着头 ,有些尴尬的看了秦天佑一眼,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目光躲闪的说道。 意料之中的结果,秦天佑并没有吃惊,点点头,“好。” 说完,托起她轻巧的身子,纵身一跃,两个人便同时落在了地上。 很自觉拉开与云琉雅的距离,秦天佑往后退了几步。收起刚才只对着云琉雅时才有的柔情,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对着一名士兵的君临笙。 “你叫什么名字?” 君临笙冷声的说道。见到云琉雅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极力的想要掩盖自己的激动,但是他还是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到了结果。 君临风死了。 想着,看向眼前士兵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的意味深长。 “回王爷,小的名叫马西子。”士兵很恭敬的跪在君临笙的面前,听到君临笙的问话,恭敬地答道。 “马西子……”君临笙重复的说道,眼睛瞟过他还紧握着的弓弩,“你是用这个射杀了勤王?”明知故问。 “正是,小的正是用这支弓弩射杀了勤王爷。” 说着,将手中的弓弩递到头顶,等待着君临笙将它拿开。 秦末夏见状,站在君临笙的身边,将他的犹豫看在眼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将马西子呈上来的弓弩接过。 “王爷?”他走进君临笙,叫了一句,这才讲正在呆愣着的他叫了回来。 君临笙微愣了几下,随即笑了笑。轻微的笑容中带了几分的苦涩,展现在他的面前,让秦末夏微微叹了一口气。 接过秦末夏递过来的弓弩,君临笙小心的抚摸着那弓弩上的纹路。因为制作精良,又因为她的功能强大,所以士兵们使用起来都十分的重视,小心翼翼,即使是木制的部分都很少有磨损。 半晌,君临笙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将士,虽然不是很强壮,但略带瘦弱的身躯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和刚毅,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行,你下去领赏吧!” 因为跪着身子,显然没有将君临笙的表情看在眼里。 “谢王爷!” 闻言,马西子心中大喜,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马西子离开的方向,君临笙突然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这样的胜利是他等了十几年的,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君飒枫已经不在了,害死君临溪的人也已经不在了,他同云琉雅一样,好像突然间失去了追寻的目标。 一切好像都已经结束,然而实际上一切都只是刚开始。 “末夏。” 半晌,从刚刚的失态中回过神来,叫了一声身边的秦末夏。 还好,他还是有兄弟的。 “这不怪你。” 秦末夏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话才能让君临笙好受一些,但是他知道,这一切真的都不能怪他。 嘴角轻轻上扬,苦笑了几下,“我知道。现在,同时将士们撤退吧。” 秦末夏看了他一眼,许久都没有动。直到他再次看过来,“阿笙,你要看开些。”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么多年,他也成了最了解君临笙的几个人之一,这个时候,他只有自己想清楚才行。 见秦末夏已经离开,云琉雅轻轻扯了扯秦天佑的衣袖,四目相对,云琉雅微微点点头,秦天佑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既然已经大捷,我与侍卫就先离开了。” 福了福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手中,还攥着那自己设计的弓弩。 君临笙张了张口,看了一眼云琉雅,再看看她身边面色冰冷的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 从鼻子中发出一丝声音,别过头不去看她,却将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声音听的清楚。 第八百七十四章 复杂的心态 第八百七十四章 复杂的心态 黑夜里,寒意逐渐渗进皮肤,身边还是马蹄奔走的声音,君临风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 他依旧挂着各种各样的暗器,后背还有一个精细的匕首。 身上的剧痛不断地饿刺激着他暗淡无光的眼神逐渐的染上神采,恨意,满满的额恨意从逐渐汇集到他的眼中。这一切好像都是梦幻一般,他到现在都不肯自己就这样失败了的事实。 军队撤退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几个将军往他的方向走来,他清楚的感觉到周边的马蹄的的声音,但是他不能动。 “王爷在这儿吗?”耳边是自己最钟爱的将领之一李将军的声音。 “是。”陶将军回应说。 君临风想要叫,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剧烈的疼痛,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明显,而身体却是越发的冰冷。 他想要动,黑夜中,他清楚的能够感觉到身边有人抓着他的声音,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回应。没有人看到他还睁着的双眼。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他不甘。 他不甘心辛辛苦苦二十年的结果就这样在这一瞬间被打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在一瞬间变成了过眼云烟。 许久,感觉到自己被安置在一个马车里,一路的颠簸让身体内的暗器已经越陷越深。渐渐的,君临风觉得疼痛也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终于还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 三天,战争打了打了三天,而同样的,不过三天的时间,凤王爷胜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云州城。战争的凶险以及凤王爷的勇猛被肆无忌惮的演义着。君临风早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神。 然而,被议论的主角却依旧还是像往常一样淡定。君临笙站在书房的窗前,一个人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一点点的打在窗纸上。 春雨贵如油,战争结束了,或许今年的庄稼会有一个好的收成吧。 “主子……”青侍敲门进来,将手中的补品放在桌子上,“主子,天气还有些寒,你喝了吧。” “嗯。” 君临笙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补品,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么多天,君临笙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就连平日里最爱说话的青侍都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讨好他。 “主子……这些事情不怪你,“青侍站在门口,看着一脸沉重的君临笙,迟疑了几下,最终还是开口。 “青侍,你恨过你的哥哥吗?”没有理会青侍的话,君临笙反而问道。 “怎么会!” 来不及思考君临笙话中其他的寒意,青侍立即否决道,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主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青侍解释说,脸上纠结的像是一团被拧起来的宣纸。 “不用解释,我都懂的。” 摆了摆手,打断了青侍想要解释的话,淡淡的笑了一下,却是满眼的苦涩。 “你已经很好了。” 不等青侍说完,门外传来了另一声沧桑的声音。因为沧桑,让人觉得他的话有特别的信服力。 “见过王爷。” 顺着声音望去,两个人看到宁国公已经走进了书房,恭敬的作揖,随后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此刻看着不过二十几岁的君临笙,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慈爱。 君临笙一愣,随即正了正神色,强挤出一抹笑,将宁国公让进屋内,“国公,你怎么来了?” 不得不承认,那些将士骑射的本事,有不少时被宁国公练出来的。 “王爷,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宁国公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爽朗的笑了几声,假装看不见君临笙眼中的失落,也假装自己的刚才的话并没有说,一脸探究的看着他。 眼神躲闪了几下,随即重新挂起淡笑,“还请国公指点。” “唉……”宁国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宁国公依旧记得当年君飒枫登基之后用各种理由残忍的残害自己的手足的事情。 而现在,君临笙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妇人之仁,却是在这之后同样的表现出了这样的情绪。 这样的心性,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是一个过错。 “我,我知道。” 君临笙低下头,淡淡的悲伤在他邪魅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如果实在不安的话,王爷,你就去做你想做的吧。” 宁国公拍了拍他挽在自己身上的手,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嗯?” 疑惑的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会这样生活,随即却是了然。对于几个皇兄皇弟,他确实有想做的。 “不过,现在,你要把这补药喝了。” 说完,宁国公故作生气的努了努鼻子,略带几分嗔怒的对着君临笙说道。 微微一愣,除了小时候的母妃以外,君临笙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受到长辈们这样的关爱,眼神中涌上一股热意,“好好。” 说着,就端起桌上的碗,大口的将补药喝进了肚子中。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父母哄着喝药的孩子一般。 与此同时,云琉雅同样的站在门前,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若有所思。 大仇已报,但是这个之后呢? “小姐,外面凉。你多披件衣裳。”说着,花青将手中的外衫披在云琉雅的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温婉的花青,被爱情滋润着的她越来越温婉,已然有了为人妇的样子,她嘴角轻勾,忍不住调笑道,“最近过的还好吧。” 花青有些娇羞的别过头,不过很快又看向她,“小姐,现在大仇已经报了,你想过接下来的要干什么吗?” 闻言,云琉雅收起刚刚调笑的样子,低下头去,花青问这样的问题丝毫不会逾矩,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半晌,云琉雅如实的答道,“或许,凤王就要登基了,天下稳定,这已经够了吧。” 看着不断落下如细线 一样的小雨,云琉雅有些憧憬的说道。 或许,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胜仗之后的抉择 第八百七十五章胜仗之后的抉择 时间,并不会因为每个人的想法而在此刻有所改变,纵然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只剩三皇子一个皇子的事实却再也无法磨灭. 君临笙看着眼下的一群众人,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将士,身上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傲气,沉淀下来的勇气和坚韧,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沉稳。 这种经历太过痛苦,或许这些人一生都要铭记,但同样的这些经历也是他们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赞许的点点头,几个月的征战,军情讨论会议的形式和内容也都在不断的变化着,而现在,将士们的脸上那久战不胜的阴霾已经散去,却也没有了讨论的内容。 “王爷,您今天叫我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吗?” 半晌,一位头发已经发白的将军问道,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因为常年习武并没有应有的那般羸弱。 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提问的老将,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人们更加感觉到奇怪。 突然,门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君临笙顺着众人争吵的饿声音看去,那抹深蓝色的将袍在这样明媚的春日里格外的扎眼,让人不由得心里觉得一阵的不痛快。 “你,你来干什么!” 看清了来人,廖允峰往前站一步,怒目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人,他可是比这里的每一个将士都熟悉。 就是在皇太后刚刚被刺,君临笙被迫驻扎到云州的时候,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城外的不断的叫嚣挑衅,廖允峰当时作为守城的主将,可是与程杰打交道最多。 没错,来人正是程杰。 战争结束,赫连慕瑾自然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君临笙。只是依旧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程杰。 君临笙知道后,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当时君临风没有被自己射死,在云琉雅前去观看的时候却还是没有逃跑,想来,这位程将军必定是在中间做了不少的工作。 众人声讨着不远处的程杰。他却一脸淡然,只是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君临笙,随即低下头去,面色恭敬的站在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 君临笙见状,嘴角展开一抹淡笑,看了一眼门口的男子,与正站在房门外肆享受阳光的赫连慕瑾四目相对,微微颔首。 “王爷,他是敌军重要的将领,恐来者不善啊!” 见君临笙没有防备之心,身边的将士们逐渐的担心起来,连忙提醒着他,深恐他会中了程杰的奸细。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依旧不做解释,君临笙对着几位摆了摆手,声音淡然的说道,让人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这……” 几个人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君临笙那抹坚定的目光,也就缄口不言,只是依旧将恨意的目光看向程杰。而当事人,好像丝毫不在意。 对着身后的青侍摆摆手,一杯杯清茶就端到了众人的面前。看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君临笙呵呵笑了几声。 “今日将众位叫来,就是要行文人之道。我们不上酒,只喝茶。”说着,举了举杯,将那还滚烫的液体凑到鼻前。茶水的清香从鼻孔中蔓延,君临笙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但是看到王爷的这个动作,也就紧跟着,同样的轻抿了一小口,让人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 心中的疑虑也逐渐的随着茶水在口中的融化而打消了去,程杰跟着君临笙的动作,苦涩入口而来,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喝过茶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本王今天问你们一个问题,众位只需顺遂自己的心意便可。” 君临笙看着众人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朗声说道,虽然依旧挂着那抹淡笑,但是王者的气质却在此刻暴露无遗。 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在这一刻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不知君临笙有心还是无意,这样谈心的话,却让众人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君临笙也并不着急,只是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故意装作看不懂他们的迟疑。 “如果有什么话,王爷说便是。” 沉默继续蔓延,但总会有声音打破沉默,廖允峰往前站了一步,书生的气质在连续几个月的征战之后也变得粗犷了一些,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舒服。 抬头扫了一眼,见他们都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也就不再强求。 “众所周知,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本王即日起班师回朝,众位若是想要跟随,本王欢迎,若是不喜,本王也不强求,定会给大家准备丰厚的俸禄,让大家光荣的告老还乡。” 仗打赢了,众人担心的无非就是首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而君临笙此刻并不急于安抚军心,而是提出让他们自己选择,没有任何的提示,只是让他们顺从自己的心意,而这个时候,恰恰是最困难的,是对人心最大的考验。 此话一出,房间内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有绣花针落地的身影,但是没有一个人主动的回头看过去。 “这……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知是谁先开始,房间内一瞬间又像集市一般热闹。 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们就越是不敢顺从自己的心意,每个人都在试图揣摩王爷的意思。 “末将愿意追随王爷。”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热闹的房间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末将也愿意……” 拥护声四起,人们总是需要有一个人为自己做指引,而现在,刚刚的那句话就是。 追随的声音越来越大,君临笙却并没有很高兴。眉头微蹙,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忧郁,然而却在人们抬起头来的时候换上了那抹淡淡的笑意。 “你们都愿意跟着本王吗?”君临笙重复的问道。 “王爷。”在众人附和的声音中,一道清脆又坚定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循声望去,正看到刚刚那出头的廖允峰。 第八百七十六章 离开云州,践行 第八百七十六章 离开云州,践行 君临笙微微挑了挑眉,故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哦?廖将军可是有别的打算?” “末将生在云州长在云州,战火密布让末将没能有机会侍奉家乡的乡亲,还请王爷成全,末将蕴意留在云州。” 廖允峰说着跪下身去。因为最先认识君临笙,所以对他的人品也信得过。 他相信君临笙不会是过河拆桥的人,而同样的,他也确实担心奇泰山的村民们,这才大胆的逆着人潮说。 笑意氤氲到眼底,君临笙赞许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当初果然没看错。只是这样的人才留在云州确实是可惜了一些,不过也无妨。抬眼扫视了一眼,将欣喜的神色收起,依旧是那抹淡然。 “除了廖将军,还有人愿意回家吗?” “我……”又是一声弱弱的声音,战场上的勇猛在此刻面对君临笙的时候全都变成了小花猫一般的温顺。 很快,除了廖允峰之外,还有几个人站到了一边。大多都已经是中年男子,许久不见家中妻儿,心中自然是有所眷恋。 “既然这样,即日起为几位将领践行,不日,我们班师回朝,去京城。”见房间中的大局已定,君临笙淡然的说道。 “王爷?” 一直站在最后不说话的程杰却是突然开口,对于他来说,他的家乡本来就是在京城,也无所谓跟不跟从,只是听说要为几位将士践行却是吃了一惊,疑惑的开口问道。 循声望去,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刚刚纠结自己未来去向的原因,大家都忘了眼下还有一个程杰,而此刻他正环抱着双手,接到众人 探究的目光之后这才收回来。 方才的纠结瞬间变成了对程杰的厌恶,只是这才再开口之前瞄了一眼君临笙,发现他并没有生气或者是别的什么表情,也就缄口不言。只是,这般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 “王爷,程杰他……” 一位刘姓将领为人向来耿直豪爽,此刻看程杰这般无礼,心中涌起一股怒意,指着他给君临笙告状。 并没有理会刘姓将士的无礼取闹,对着他摆了摆手,转头看向程杰,君临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程将军,你可有什么疑问?” “王爷,这庆功宴还未举行,为何就要践行?” 程杰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中,其他的几个皇子取得或大或小的胜利都要好好的庆祝一番,而他来到云州这么长时间,三皇子又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竟然没哟丝毫要说庆祝的意思。 闻言,君临笙眸中划过几丝凶狠,目光冰冷了几分,带着怒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程将军,本王军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白了他一眼,别过头去看着自己的人。 庆功?自己的兄弟都不在了他有什么功可言?如若这样,他不就与害死二哥的几个人一样? 程杰一时哑言,他自然是清楚的看到了君临笙眼中的愤怒,只是不知道这愤怒的来源在哪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再说话。 “王爷……他是?”疑惑于眼前的场景,有人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程将军立了大功,这才投奔于本王麾下,以后大家不可胡言!” 君临笙扫了扫袖子,只是所有的人都看的出来是被程杰挑起的怒气还未曾消去,无缘无故的发到了问话的人身上而已。 春天的星空总是格外的明亮的,胜利也已经来了半月之久,君临笙与秦末夏还有玄卫和青侍踩在这云州的土地上,不远处,将士们的欢声笑语不断的传入耳中。 离别总是给人以伤感,酒肉的存在更是让人们能够畅所欲言。 “主子,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青侍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眯起眼睛,肆意的享受春风的抚慰。虽然这里的记忆并不是多么的愉悦,但是就这样离开,竟也有一些不舍。 “怎么,你心上人在这儿,不想走啊。”白了一眼自我陶醉的青侍,秦末夏停了几下,揽过青侍的肩膀,轻佻的说道。 月光下,虽然有风的吹拂,青侍还是觉得脸上一烫,不由分说的将秦末夏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掉。 “你,你别瞎说!”说完,便快速的跑开了 ,只留下身后三个莫名其妙的人。 玄卫跟着主子和秦末夏笑了几声,随即眯起眼,在记忆中搜索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青侍心中想的应该还是那个叫做白素的姑娘吧。 眉眼笑弯成一条线,一张扑克脸上挂满笑意,也会是那么的动人。 烛光下,云琉雅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原本来的就是就是轻装上阵,但是现在要回去,包裹里却又多了不少的东西。细细数来,大多是给孩子们带的礼物。 “也不知道小楚他们想我们了没有。”云琉雅将手中最后的一份梅花香饼放进包裹里。 这种香饼因为加了这里独有的什么原料,所以吃起来与京城的味道很不一样。 花青折着手中的衣服,看着云琉雅自我陶醉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小姐,你看看你。就跟那几个孩子亲!” 脸上一窘,云琉雅连忙摆手,“哪有!” “素素,你说呢?”见云琉雅拒不承认,花青眼珠一转,随口对着身边的白素问道。 “啊?” 白素刚刚有些愣神,脸颊一片红润,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个正在打趣的两个人,并没有挺清楚她们两个在谈论些什么。 片刻,不等云琉雅和花青反应过来追问她,她却是先开口,重重的点点头,“嗯嗯,小姐,青姐姐说的对。” “喂,素素,你知道刚刚她说什么了吗?”云琉雅闻言,也顾不得追问刚刚白素的异常,气呼呼的说道。 “小姐,你也听到喽。” 不等白素开口,花青一把将她拦在自己的身后,调皮的对着云琉雅挤了挤眼睛,调皮的说道。 不大的房间内再一次传出了女孩们欢声笑语的声音。 黑暗中,秦天佑站在房前的空地,看着灯光照出的那抹倩影,若有所思。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两个月之约 第八百七十七章两个月之约 “云琉雅,是我。” 犹豫了几下,秦天佑还是走向前去,修长的手指扣在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房中的两个女子,因为刚刚的大闹,她们衣衫早已经有些凌乱,此刻正赶忙着收拾呢,无奈的摇摇头。 “天佑,你稍等一下。”她对着两个女孩挤了挤眼,有些无奈的说道,转身也整理起自己的衣衫起来。 将房门打开,一袭湖蓝色千层裙在月光下舒展开来,浓密的长发还来不及挽成一个发髻,像是黑色的锦缎一样铺在后背,更将一张鹅蛋的笑脸映的娇小。 月色下,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犀利冷艳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人。 如果不是认识,但是这双清冷的神色就会吓退太多的人。 秦天佑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映着月光,清亮的眸中投射出浓浓的柔情,洒在眼前女子的身上,让人无法抗拒。 “你怎么来了?” 云琉雅淡然一笑,轻抬莲步出了房间,与他肩并肩在院子中走着。 “来看看你。” 秦天佑想也不想的就答道。盯着她看了好久,直到觉察到云琉雅神色的变化,这才尴尬的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云琉雅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自然是将秦天佑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依旧带着几丝愧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是讪讪的笑了几声。 几阵风吹过,吹起云琉雅的裙摆,映着月光,宛若一个下凡的仙子。 “天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或许是受不了这种沉默,又或许是真正的担心好奇,云琉雅突然停住脚步,正色问道。 “那你呢?” 并没有回答云琉雅的话,秦天佑反问道。转过身与云琉雅四目相对,将她的惊艳一一收进眼底。 “我?” 不明白为什么秦天佑会这么问,云琉雅也还没有打算过之后的事情。或许,就是回到京城后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我……我还没想好。”云琉雅如实的答道。 闻言,秦天佑一喜,“那,那你愿意跟着我离开吗?”来不及打探,秦天佑不假思索的说道。 云琉雅滞住,她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地方给了他希望,却也知道眼前的他肯定不是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话。 并不着急回答,云琉雅躲开秦天佑满是期待的目光,“你要离开吗?” 微微一愣,同样的将云琉雅的躲避看在眼里,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吧,他这一次出奇的并没有感到失落。 “嗯,我到京城,到这里的事情已经基本做完了,大哥一个人打理那么多事情也挺累的,是时候回去了。” 他没有告诉云琉雅那次他回家以后发生了什么,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要为家里人做一些事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那一次,他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看着有些失落的秦天佑,云琉雅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双手举了举而后又放下。 “天佑,我……”拒绝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秦天佑嘴角哦轻勾,苦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等你。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嗯!”云琉雅重重的点点头,这样的秦天佑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风吹过,带来些许的凉意,秦天佑宠溺的抚上她的秀发,云琉雅想要拒绝,却被他拉住挣脱不开,只得这样乖巧的任由他抚摸着。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被秦天佑爱护着,其实很舒服。 “天凉 ,早些回去吧。我,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就不送你了。”说完,同样淡笑一下,转身离开了她。 第一次秦天佑主动将云琉雅放在后面 看着秦天佑离去的背影,云琉雅松了一口气。心中思忖着刚刚他说的话,两个月,要跟着他离开吗? 无论众人对云州有怎样的不舍,返京的日子还是就样来临了。 “雅儿。” 一大早,宁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娘,你怎么这么早?” 宁婉慈爱的看了一眼眼前睡眼惺忪的女儿,将手中的糕点放道桌子上,“等会儿就要赶路了,快吃些垫垫肚子。” 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排随即到来的花青和白素去给 她倒水洗脸,强行将她按在梳妆台前,为她挽了一个活泼的流云髻。 “娘,这不用劳烦你的。”云琉雅心疼的看着身后的宁婉,回握住她的手,拒绝道。 “傻孩子,哪有当娘的不给女儿梳头发的?你快做好?”说完,不由分说的挣脱开云琉雅的手,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铜镜中,一张未施任何粉黛的脸被宁婉捧着,更是显得清秀了几分。云琉雅吐了吐舌头。 “娘,在这样我就被你惯坏了。”云琉雅微嘟着粉唇。 宁婉继续着手上温柔的动作,“坏了就坏了,你要是坏了我就不要你了。”将头转到她的眼前,勾了勾小巧的鼻子,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可以了,快去吃东西吧。” 虽然给下小楚带了一些糕点,但云琉雅还是感觉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糕点是娘亲做的,比如现在。不顾形象的将一整个小巧的玫瑰酥放进嘴里,入口的香甜让她笑弯了眼睛。 “你这孩子,还好我做的小。”不满的抱怨了几声,眼里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慈爱。 云琉雅嘿嘿的笑几声,走到宁婉的身边挽起她的手臂,撒娇的晃了几下,“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清晨,房外还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云琉雅将头放在宁婉的肩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去去去,别弄乱了娘给你辛辛苦苦梳好的头发。” 云琉雅昨天夜里她说对未来没有打算,那么她现在应该有想法了。 她想,她要在好好的照顾好娘亲,多陪陪家里人。或许,这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满足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 回京 第八百七十八章 回京 宁国公,赫莲慕瑾,君临笙和他浩浩荡荡的军队一同出发,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青小七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的小孩子脾气,安静的跟在花青的身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放眼望去,树木吐芽,地上也早已是一片青色。 “主子,大家也都累了,要不我们在这儿歇歇吧。” 正值正午,虽然不比盛夏的艳阳高照,但是这个时候在太阳下暴晒几个时辰,还是让人渗出丝丝的汗意,更何况,云州附近本就比京城的天气要热一些。 “行,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望了望四周,君临笙点点头,君临笙点头应道。 这么久没有从云州城里出来,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一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农民的田地里到处都长满了杂草,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他还面临着很大的挑战。 “主子,喝口水吧。” 正当他看着不远处发呆的时候,玄卫递了一杯水过来。 结果他手中的水 ,目光落在玄卫身后正在吃草的马儿身上,如果雪骑没有死的话,现在也应该在吃草吧。 微微愣神,随即苦笑一声,将水倒入口中。山泉的清冽让他心神一震,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笙哥哥!” 季流云蹦跳着跑来,很自然的捶了捶他的胸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雲儿,你怎么在这儿?”君临笙大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疼爱的看着她。 季流云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踮起脚来,故作神秘的看着她,伏在君临笙耳边小声的说,“笙哥哥,小雅就在那边,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 这么长时间,她自然也发现了云琉雅和君临笙之间的矛盾,只是之前忙于战争,她来不及去管那么多,不过现在,这一路上奔波劳累,正是两个有情之人复合的时候,她怎么会错过呢? 脸上闪过一阵促狭,君临笙眼神躲闪了几下,“雲儿,别闹,叫玄卫陪你玩儿。” 话音刚落,不等季流云回应,君临笙就看向玄卫。 “玄卫,快去好好陪着雲儿。” “是。”玄卫恭敬的答道。 “玄卫!”季流云气的跺了跺脚,“你就是这么听笙哥哥的话!” 她不争气的看了一眼玄卫,怒气冲冲的说道。 “咳咳。”轻咳几声,玄卫再次低下头去,没错,珠子不管吩咐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拒绝,况且,这好像也不时一个很苦的差事。 摆了摆手,转身看了一眼来不及掩饰起自己悲伤的君临笙,白了一眼身边邪魅的男子,往玄卫的身边靠近了几分。 “算了算了,我才不要管呢,就让他个小雅自己去调节好了。” 忽然,季流云故作神秘的伏在玄卫的耳朵上,“我觉得,小雅身边那个有些冷的男子不错呢,重点是,对小雅多温柔啊。” 虽然是耳语,但却让站在身边的君临笙听的清楚。甚至刚一说完,就用余光瞄了瞄君临笙脸上的神色。 虽然明明知道这是季流云的激将法,但是君临笙却还是不得不生气。的确,秦天佑是他这些天以来最担心的事情。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他么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但是任由这么发展下去,到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准。 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烦躁,“玄卫,看好她!” 已经从刚一开始的陪她玩耍变成了看好她,季流云无奈的耸耸肩,看着自己生着闷气离开的君临笙,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笙哥哥和小雅之间的误会还真大呢。” “好啦,主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玄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呼,我怎么能不担心?”并没有买玄卫安慰的账,季流云甩开他的手,不满的说道。 玄卫脸上一热,有些奇怪的看着季流云,“我……” 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过很快,无奈的摇摇头,窘迫的神色间多了几分幸福的味道。 从季流云处离开,君君临笙自己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这个位置在高处,远远的看去,刚好可以看见正在与宁婉和宁老太太谈笑的云琉雅。 看着那清冷的身影,不时的传出几声清脆的笑声,只是没有一声是因为他。 感受到身上投来的目光,云琉雅低着头。这个道光她太熟悉,熟悉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君临笙的。 “娘,你看,这是我今天早上专门给你留得糕点,呐,给你吃吧。” 云琉雅从身后白素的手中结果一个小小的方帕,一下下的折开,露出里面白嫩的糕点。献宝一样凑到宁婉的面前。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自己的尴尬。 “唉,就知道与娘亲,我就不行喽。” 未等宁婉碰到那糕点,身后传来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往后面望去,正看到苏宁夏搀扶着宁老太太走来。 宁婉脸上一红,“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说着,就将手中梅花糕往宁老太太的口中送去。 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爽朗的笑了几声,“哈哈!你们娘俩让人说什么好!” 君临笙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山坡。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暗了去,云琉雅转过头看向刚才的位置,将君临笙落寞离去的情形看在眼里,心中隐隐作痛,却是没有丝毫的留恋。 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一路上,不管季流云或是其他人在中间怎么撮合,两个人都是一路无言。 凯旋而归,京城里站满了迎接的百姓。 “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城门刚一打开,早就等在街上的百姓们都跪了下去,膜拜着自己未来的王。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对于哪个皇子登基他们都没有概念,只是盼望着能遇到一个好的皇上,或者就最近的愿望来说,让那绵延不绝的战乱早些结束。 而现在,他们终于等来的。而且,等来的还是文武双全,角色无双的凤王爷。 哒哒的马蹄声在京城的大道上响着,君临笙看着两侧朝拜的百姓。昂挺着着头,经历了这一切,还好,他是最终的王者。 第八百七十九章 登基为皇 第八百七十九章登基为皇 “姐姐回来喽!” 对于云府的孩子们来说,凤王爷凯旋而归的消息他们自然是停在耳里。 然而,相对于这些,他们最关心的还是云琉雅的回归。 小楚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跑着跳着,三月,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开始慢慢的开了。 “吼!”牙牙看着在院子里欢跳着的孩子们,同样的开心叫了一声,不由分说的扑到在小楚的身上。 “牙牙,你太重了。” 软软的白毛扎在脸上,让人觉得很痒,小楚有些艰难的说道,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而此刻,又因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而变得通红。 牙牙在小楚的身上碾转了几下,直到看到那通红的小脸之后才起身,乖巧的站起身来。 “啊呜……”抬起一只爪子挡住一只眼,不敢看眼前的小楚。 咳嗽了几声,埋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白虎,不由分说的骑在他的身上,“牙牙!”大声的喝了一声,呀呀的声音在院子里回想着,孩子们皆是在牙牙的身上乱摸着,让那一身柔顺的白毛逐渐便的凌乱不堪。 丝毫不做反抗,牙牙低着头任由着他们的动作,无奈的垂着眼睛。 “小楚哥哥,我们去接一接姐姐吧。” 一个小孩站在大白的身边,看着骑在牙牙身上的小楚,有些怯怯的说道。 小楚看了一眼眼前胆小的男孩,双手环在胸前,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大卫,我不时跟你说过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的时候要大点儿声!” 被唤做大卫的孩子脸上一热,“小楚哥哥!我们去接姐姐吧!” 大卫突然大声的说话,让在场的小朋友都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立即捂住自己的耳朵。 “哈哈!大卫就要变成大嗓门了!”孩子们都拍着手掌叫到,突然已经吐芽的柳枝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明媚的身影。 阳光下,男子微微一笑,如风一般温暖。 “哥哥!”小楚见到来人,连忙从大白的身上下来跑进方明泉的怀里,“哥哥,我们正要去一起接姐姐,一起去喽!” 说完,不由分说的抓起他的手往就往院子外走去。 方明泉有些无奈的被小楚拉着,摸了摸他的头,“好。”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女声便在院子门前响起。 “是要去接谁?” 云琉雅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一直到脚,将女子修长的身材映出来,让人眼前一亮,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别样的色彩。 小楚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不得不承认,姐姐实在是太美了。迟疑了片刻,随即大跳起来。 “姐姐!”说着,就往云琉雅的怀里冲。 然而,并没有触碰到女子柔软的身体,头被白素抵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喂,小楚,你都这么大了,还想着要占女孩子的便宜!” 白素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掐着腰,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被白素说的脸上一红,小楚乖乖的退了回来,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看着云琉雅。 “姐姐……”小声的说着,吐了吐舌头。 云琉雅丝毫不在意的摇摇头,脸上氤氲起一抹笑意,往前一步,主动的向前将小楚抱在怀里。 “小楚,想姐姐了没?” “姐姐……” 鼻尖传来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小楚脸上一红,挣开云琉雅的怀抱,扭捏的别过头,躲在了方明泉的身后。 赫连慕瑾跟在云琉雅的身后,同样从马车上下来,天仙般的身形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孩子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哥哥是……” “说什么,这明明是姐姐!” 不理会孩子们的议论声,赫连慕瑾跟在云琉雅的身后进了院子中去。君临笙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他的心愿也就已经了了,现在他唯一的牵挂不过就是云琉雅和宁婉了。 院子内,鲜艳的桃花正盛开着,云琉雅站在一颗桃树下,任由粉色的花瓣随风吹落洒在自己素色的衣衫上。 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盛开的桃花,就这样来不及欣赏就要凋谢了。 在云州逗留了半月,再加上一路的奔波,到了京城已经是四月份,天气逐渐变得炎热。京城内对君临笙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带着花青几个人上街,不断的从路人的最终听到赞扬君临笙的话。她想的不错,君临笙会成为一个好的君王。 五月,朝中已经很久没有了执掌大权之人,君临笙作为唯一的皇子,登基为皇。 手中的拂尘不断的挥舞,祭坛上,赫连慕瑾将春天的雨水打在君临笙的身上,洗去他一身的风尘。群臣皆是安静的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台上的人。 公公抑扬的声音在空中大声的吼着,黄袍加身,邪魅又不乏英气的脸上,上位者特有的坚韧和威严在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 祭天结束,皇城大开,气势恢宏的樱苑内,是来自楚国各个阶层,各个角落的人。 军队在大殿前广场上站成一排,出声入死过的将士,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 大赦天下,但是全国上下却没有出现一起烧杀抢夺的事故。 大殿之上,那象征着皇权的龙椅上,君临笙端坐着,细细的听着台下大臣的奏章。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况且,他还做过那么多的努力。 所有的隐忍都在这一刻有了结果,他在想,当时君飒枫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 “还有什么事情吗?” 安排身边的玄卫将这一切记下。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习惯身边用着那些御前公公的样子,所以,他特地的让玄卫和青侍轮流跟着自己上朝。 “臣有一事启奏!” 早朝上,正欲君临笙说要退朝的时候,柳晋却是突然开口。 这个时候的柳晋依旧是礼部的尚书,君临笙回京,身边的人才自然是要重用。不过是他自己的拒绝,否则,现在的柳晋早已经成了左丞相。 “哦?柳大人,怎么了?” 君临笙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柳晋绝对不会开口。 第八百八十章 生病 第八百八十章 生病 伸了一个懒腰,睁开还带着倦意的眼睛,淡淡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 云琉雅深吸了几口气,嘴角挂着几抹淡笑,粉色的营帐将她白皙的脸上映的更加诱人。 不过很快,略带朦胧的眼神便就恢复花青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毛巾走来。 “小姐,你可醒了。”看到还坐在榻上的小姐,花青眉眼展开一抹浓浓的笑意。 云琉雅往后靠了靠,头依旧昏昏沉沉的。 五月,中午的太阳已经非常的毒辣。而相对的,夜晚却依旧带着些凉意,就在这样的凉热交替中,她不可避免的染了风寒。 碰了碰她的额头,花青松了一口气,强势的将她的手拿出来擦拭干净。 “小姐,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们了。今天你就好好的在这休息,哪也不许去了。” 昨天夜里,云琉雅正在与孩子们嬉闹,突然间却昏了过去。云琉雅有些尴尬的额挠挠头,嘴角扬了扬,口中依旧是一片苦涩。 “花青,我今天还要上街呢。” “哎呀,小姐,你就听青姐姐的吧,乖乖的待在家里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不等花青拒绝,身后传来一声更为响亮的女声。 看到已经醒了过来的云琉雅,白素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不过随即在听说她要出门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一脸正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嘟着小嘴说。 白了一眼烟枪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乖乖的躺了回去,薄薄的蚕丝被盖在身上,赌气的背过身去不去看两个人,像小孩子一般闹着脾气。 “哦!我知道了。”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她们的小姐,沉稳的时候让人拿着她没辙,孩子气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头疼。 “小姐,早点还没吃的呢,我去给你盛一碗莲子粥来。” 花青起身往门外走去,只留下想要叫起云琉雅又犹豫不决的白素。 云琉雅故意翻个身站过来,正对着白素,将她脸上犹豫的样子看在眼里,丝毫不在意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小姐,你别生气啊。”白素脸被憋得通红,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着她的脸色。 还好,青姐姐一夜照顾的不错,小姐这个样子明显不再发烧了。 半晌,云琉雅都没有做任何回应,正在白素无奈的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从鼻孔中发出一道声音。 “哼!” “小姐,你不生气啦?”前脚刚迈出去的白素一喜,连忙收回脚来,试探的问道。 “生气!” 见到她这般撒娇赌气的样子,白素扑哧一声没有忍者,打笑着说,“小姐,你还总是说小七呢,你看看你,越来越像小楚他们了。” “哪有!” 闻言,云琉雅连忙反驳,腾地一下从榻上做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白素。 “小楚那样的小毛孩子,哪里能和我比!” 回到京城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了别的事情的叨扰。 大仇得报,这是她重生以来最为开心的一个月。终日只是与小楚牙牙他们玩儿的开心,不去想别的事情,云琉雅确实有一种年轻了的感觉。 但正因为玩儿太爽,所以这才没注意染了风寒,以至于现在被白素和花青两个人看着哪里也不让去。 看着随着云琉雅动作而滑落的蚕丝被,白素轻轻的将它捡起重新盖回到她的身上。 “好了,就是嘛,我们家小姐怎么是小楚能比得了的呢?小楚哪里又生气将被子弄到地上来的本事。” 白素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云琉雅,灵动的双眸哦像是会说话一般,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素素!我要扣你工钱!” 被这样直接说出自己的糗事,云琉雅脸色微红,不满的看着她。 主仆二人打闹了一阵,花青就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粥上来。 因为刚刚与白素打闹的原因,口中的那份苦涩已经少了些许。濡湿香甜的感觉从口中传来,云琉雅不一会儿就将整碗的粥都吃了进去。 “花青,我已经感觉好了,等会儿你们陪上街去吧。” 将最后一个莲子放进口中,云琉雅认真的对着她点点头。 “嗯,好,刚刚陈大夫也说多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好。”一改之前强烈反对的态度,花青赞同的说道。 只是,如果知道自己接下来得来这样的消息,云琉雅这个时候怎样都不会想要上街。 新皇登基,原本因为战乱而沉寂下来的市井间也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之前关掉的店铺都已经重新开张,就连向来最为杂乱的城南也改进了很多。 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白素兴奋的跟在云琉雅身后,看着满目琳琅的商品,不住的兴奋叫出声来。 几个人,都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繁荣的样子。 脚步停在锦绣坊的面前,或许是因为李老板终于熟悉了这其中的操作,原本因为温长乐的离去而黯淡下来的商铺也再一次兴旺起来。 将身边眼睛不断盯着里面打转的花青的表情看在眼里,云琉雅掩住嘴轻笑几下。 “走,我们进去逛逛。”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两个丫头拉了进去。 店铺易主,原先的伙计也都早已换做他人。 这里没有人再认得云琉雅和花青,依旧不变得是宾客依旧繁多。三个人漫无目的的逛着,随意的翻看着刚上架的几个款式。 “伙计,这个颜色我穿着好看吗?”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云琉雅循声望去,正看见苏清芸身后侍女成群,手里拿着一件淡紫色的纱衣与身边的苏夫人交谈着。 苏清芸脸上带着几分的潮红,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纱衣,目光还不忘在店里其他的商品上乱逛。 突然间,一道清亮身影映入眼帘,苏清芸脸上闪过一道惊喜,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民女见过敏德郡主。”反应过来,有些不甘愿的向前福身道。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云琉雅只是微微一滞,随后便带上那标志性的礼貌笑容。 第八百八十一章 苏清芸的挑衅 第八百八十一章苏清芸的挑衅 故意装作无意的扫过她手中那件淡紫色的纱衣,她清楚的记得,这一世中,第一次见到君临笙的那次,他穿的就是这个颜色。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云琉雅穿衣会特地的避开这个颜色。 同样的一件衣服穿在女子的身上竟然比不上男子那般好看,还能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觉得气馁呢? “苏姑娘,不必客气。”云琉雅礼貌的回应道。 苏清芸起身,嘴角高高的上扬,施了浓浓的脂粉的脸上有几块皮肤不自然的饿抽搐着。 往云琉雅的身后看去,当并没有发现那熟悉的身影之后,眼中不由得划过几分失落。 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云琉雅。 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云琉雅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意,“苏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何必扭捏呢?” 闻言,苏清芸故作艰难的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胆怯和担忧的样子。 “郡主,我知道,我家大姐向来手脚粗重了些,但毕竟在苏府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些粗活可能做不来,还请郡主多担待一些。”苏清芸担心的说道,只是话语最后那过度上扬的尾音却暴露了她此时所想。 原本担心苏宁夏去了云府以后会因为经常被云琉雅带在身边而有了很多与宁彦接触的机会,害怕两个人会日久生情,不过现在她不用担心了。 云琉雅上街都不将她带在身边,更何况是回到宁府探亲的时候呢? 更重要的是,就算现在她嫁给了宁彦又怎样样,她可是马上就要成为皇妃的人了。 将苏清芸假惺惺的样子看在眼底,云琉雅冷笑一声,却在苏清芸看过来的时候很好的收了起来,刻意的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只是眼神却是越发的冰冷,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放心好了,宁夏在府上很好。还劳烦苏姑娘担心了。” 觉察到了云琉雅的疏离,苏清芸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脸色微微泛红,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正要准备悻悻的离开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郡主吗?” 苏夫人看到这边的额情景,不满的撇了撇嘴,将手中挑好的衣服暂且放到一边,往两个人的方向赶来。 并没有行礼,苏夫人只是看着眼前灵动逼人的云琉雅,眼神中却带着几丝的不屑。 云琉雅眼神更加冷淡了几分,不去理会她的无礼,“苏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毕竟府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 云琉雅说着就要转身,却没想到被身后的苏清芸叫住了。 “郡主,你稍等一下。” 苏清芸转到她的眼前,将手中的粉色纱衣举起,对着云琉雅挥了挥,“郡主,你觉得我穿这件好看吗?” 说着,快速的放下,放在自己的身前比量着。 虽然没有了花青,锦绣坊款式更替慢了些,但是做工却不比花青当时的差,想必李老板必定是下了大价钱请了好的师傅。 随意的扫一眼,云琉雅微微蹙了蹙眉,虽然好看,但是却太过稀薄了一些,将女子里面的中衣都能完全的看的出来。 她心中对于苏清芸仅存的好感度下降为零,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 未等开口,苏清芸的下一句话却让云琉雅觉得像是五雷轰顶一般,没有看到云琉雅眼里的不满,苏清芸继续在身前比量着,像是献宝一样。 “你觉得皇上会喜欢吗?” “清芸!” 苏夫人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有些不满的抓过她,对着身边的云琉雅撇了撇嘴。 “郡主天生丽质,皇上就是喜欢也会喜欢她才对,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苏夫人虽然口上这么说,却是很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苏清芸不满的嘟了嘟嘴,推了推苏夫人,往后退了几步,“娘,王爷明明就挑中了我的画像啊!” “郡主,不会你也是被王爷选中了以后来这里挑衣服的吧。” 话音刚落,却是突然又什么都明白过来一样。嘴巴张的圆圆的,夸张的伸出手拦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说道。 “可是我听说,那入选的花名册上好像没有……” 苏夫人微别着头,故意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呵呵,郡主你别误会,或许是我年纪大看错了也说不定。” 抬起头来,看到云琉雅冰冷的目光,却是又讪讪的笑了几声。不过瞬间,就又恢复了方才轻蔑的眼神,撇了撇嘴,“也不应该啊,毕竟入选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女子。” 苏清芸拉了拉身边苏夫人的手,挤了挤眼睛,朗声说道,“娘,你快陪我再看看吧,虽然说前皇后红妃可就是因为在这里买了一件衣服而得了先皇的欢心,可是万一如果触了皇上的大忌,那不就一切都完了?” 说完,便挽起苏夫人的手,往身边的柜台走去。转身之前,对着此刻呆愣在一边的云琉雅冷哼一声。 “对了,我听坊间传闻说郡主在皇上还是凤王爷的时候与他好了一段时间,不知能否给我一点儿建议呢?” 苏清芸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回过头来,挑了挑眉,媚声说。 “不了,免得饶了苏姑娘的好兴致。”云琉雅强装镇定的说道,嘴角的笑却依旧牵起无尽的苦涩。 “哦,也对,免得提了郡主的伤心事!” 苏清芸夸张的掩起嘴,咯咯的笑了几声,清脆的声音此刻掩在锦绣坊吵闹的房间里,却同样的刺耳,让人浑身一颤。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免得误了大事!” 笑完,苏清芸对着身后成群的侍女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女也同样发出轻轻的笑声,讥笑的声音像是被掩盖了许久,终于得到释放一样。 苏清芸转身时不望白了一眼云琉雅,摇晃的身影在此刻已经愤怒到无以复加的云琉雅的眼里此刻格外的扎眼。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不淡定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不淡定 云琉雅紧握着双拳,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 明明自己一个人可以十分淡然处理的事情,但是此刻被苏清芸这样放到台面上来,再加上她添油加醋的说法,云琉雅只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云琉雅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花青小声的叫了一声,“小姐……” 听闻花青的声音,云琉雅逐渐的从刚刚的愤怒中回过神来,看了眼前一脸担忧的花青,挤出几抹浅浅的笑意。 “我没事儿,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两个人回应自己便兀自的出了锦绣坊的大门。 “老板,我要这个!” 身后,年轻女子付账的声音不断在身后传来,随着公开选拔妃子的诏令一下,京城内所有的闺秀心儿都乱飞起来。 实际上,不仅仅是锦绣坊,京城里所有的服饰店此刻的声音都火爆异常。而这些,一直待在云府的云琉雅并不知晓,或者说,有人知晓,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云琉雅快步的在大街上走着,身后熟悉的景色不断的往后退去。 漫无目的的,云琉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纷杂的声音突然想了起来,云琉雅抬头看去,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那家叫做大方之家的酒楼。 只是此刻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满头的风尘,不断的将残碎的木屑和其他的东西拿出来。凌乱的样子占据了半个街道。 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云琉雅大步的朝着一个站在一边指挥的人身边走去。 “老板,你们这是要干嘛?” “小姑娘,这里危险,你快让开。当然是要拆了重新装潢一遍了。这里以前啊,就是太旧了,新皇登基,就要有新气象才行。” 老板笑呵呵的说着,刚说完就要将云琉雅往外赶,“你快走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云琉雅愣住,直到身后的白素和花青迎上将她扶住,她才不至于低落下去。 “旧了,走吧……” 口中呢喃着刚刚大方之家老板说过的话,云琉雅苦笑几声,眼眸逐渐的湿润起来。 “素素,花青!走,我们回家!” 片刻,云琉雅强行打起精神来,大步的就要往前走去。 突然眼前一黑,正午的阳光下,娇弱的身子再一次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依旧是往日的场景,只是再也没有了那先前赏识的心情。 云琉雅虚弱的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了回去,不去想眼前的一切,云琉雅艰难的翻了翻身,一种大病过后的疲软感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传来。 脑中逐渐的清醒,苏清芸和大方之家老板的话不断的响在耳边。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君临笙登基,身边必定是坐拥三千佳丽。就算她愿意舍去那些误会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她又怎么能再有心情去面对后宫中的尔虞我诈?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而后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听到门外有声响,云琉雅赶紧慌乱的躺好,歪过身去背对着身后来人,任由自己的思绪流淌。 “小姐,你醒了吗?” 花青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是陶瓷碰到上好的海棠木而发出的沉重声响。 即使是背对着她 ,云琉雅也看到了花青叹气摇头的样子。 是的,所有的人都在可怜她!而自己,也确实是一个值得可怜之人! 皇宫内,长宁殿上,一身龙袍的君临笙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静妃。 “母妃,给。” 他疲惫的脸上展开一抹舒心的笑意,登基以来,也就这个时候能够轻松一下了。 “皇上,你现在都已经是皇帝了,哪里还能做这种事情?”静妃结果他递来的苹果,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虽然君临笙的孝顺让她很感动,但是毕竟是做了皇帝的人,也必须得有该有的样子才行啊! “母妃!”君临笙闻言嗔怒道,“不是说过很多次叫我笙儿吗?” “可是……” 静妃还是有些迟疑,正欲再次开口却被君临笙用苹果堵住了嘴。甜脆的苹果在口中肆意流淌着汁液,让人心里很是开心。 “没有那么多可是,二哥不在了,母妃就我一个儿子,我还能不对你好?现在我住皇宫中,也能时常来看你。”君临笙淡然的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能在长大之后这样侍奉母亲一直是他十岁之前的梦想,只是那场梦却很快的破灭了,被自己的父皇亲手掐灭了。 “哎,好。”静妃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果盘里,拍了拍君临笙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虽然未曾一点点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的长大,但是她能想想的出纳要经历多少苦难。 眼前的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正在母子两人谈的开心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玄卫的声音,“主子。” 君临笙眼色一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特别害怕青侍或者玄卫的声音。守业更比创业难,宫中的琐事已经快要将他堆起来了。 即使是这样,君临笙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玄卫,神色淡然的问道,“怎么了?” “主子,柳大人求见。” 闻言,君临笙眼神更加沉了几分,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让他去御书房门口等我。”说完,一脸歉意的看着静妃,“母妃,我……” “没事儿,我的笙儿可是皇上,有事去忙就好。母妃为你骄傲呢。”拍了拍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慈爱的说道。 看着君临笙离开的背影,静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胭脂啊,你说玉儿还在,她要有多幸福啊。”看着那张越来越像玉贵妃的脸,静妃不由得感叹道。 对于自己这样不是亲生的母妃君临笙都能这般相待,若是向来母子关系要好的玉贵妃,那他岂不是要对她好到逆天? “娘娘,在我看来,皇上对你,和对玉贵妃都是一样的。” 因为孝道,所以不分亲生还是过继。只要君临笙叫一声母妃,那他就会孝敬她们。 闻言,静妃眉间展开舒缓的笑意,“也对。” 第八百八十三章 柳大人帮选妃 第八百八十三章 柳大人帮选妃 君临笙略带怒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让他心里一阵的烦躁。 “柳晋!”君临笙大叫一声,将手中一摞画像甩到他的面前。 “臣在。”柳晋恭敬地站起来,就要往地下跪去。 君临笙厌烦的摆摆手,重新将甩过去的画像收回,一张一张的看着。带着微怒的脸上更加邪魅了几分,嘴唇不时的嗡动几下,带着男子特有的魅惑。 “起来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好好说话!” 柳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皇上,臣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如果臣不将那奏折呈上去,皇上你以后不就更难过?” 那天,柳晋上了早朝上最后一道奏章,正是提出后宫并无妃嫔,作为礼部尚书的他提出这一条最为合适不过,身边的群臣也无话可说,只是这种是气话听在君临笙的耳里,依旧让他感觉到一阵很不舒服。 柳晋说的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柳晋呢提出,或者说如果不是眼下按照他安排的来做。 日后,各种逼着他娶妃的奏章更是会满天飘,那个时候的他,想躲也躲不了。 “那这些事怎么回事?” 他白了柳晋一眼,这个家伙平时就知道看起来胆小,可做起事情来却又比谁都谨慎,狡诈,还带着点儿雷厉风行。 奏章不过上了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帮自己将接下来的人选给挑好了。 “这个是城南苏府的二小姐苏清芸,苏府的大小姐皇上也应该见过,就是宁小公爷身边的那位。这个是城西李府的大小姐李如沁。这个是……” “柳大人,你觉得一一念这些画像下的名字对朕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柳晋一一的为君临笙解释着,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黯淡,指着每副画像下的姓名说道。 相对于这些,他倒是对苏宁夏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你说,着苏清芸的姐姐是苏宁夏?”君临笙找到第一张纸,将画中那故作姿态的女子摆到柳晋面前。 柳晋丝毫不隐瞒的说道,“嗯,不瞒皇上,臣在安排每一名女子之前已经都将他们的每个底细都打探清楚了。” 况且,他也绝对有能力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 眯起双眼,盯着画上的女子。 不得不承认,这画师肯定是下了功夫的想想着苏清芸为了买通画师也必定破费了不少。 只是原本应该算得上的容貌间,却偏偏被一些庸俗的首饰用来装扮,从最底层渐渐爬起来的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苏清芸的人品。 当时在云州的时候,私下里与宁彦交谈,不止一次的听他提起过他与苏宁夏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一切都与他的小侄女云琉雅分不开。 想起云琉雅,君临笙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假装盯着手中画上的女子,脑海中却是不断地饿浮现出那清冷的身形,那拿着手中的兵器图纸滔滔不绝的女子。 “皇上?”觉察到君临笙的失神,柳晋试探的叫了一声,立即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事儿,你继续。” 将手中的图纸放在桌子上,慵懒的往后斜靠,眯起眼睛假寐。 柳晋一时无语,不知道要继续还是停下。 见君临笙没有丝毫给出建议的样子,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翻着手中的纸,正欲再次开口,君临笙这次却突然叫停。 “等等,你就说你进行到哪一步了吧。” 并未睁开眼睛,君临笙依旧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 对于他来讲,只要不是云琉雅,这些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好顺由着大臣们的心思。 柳晋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柳晋如实的说道,“前几天召集宫里的画匠为每一个报名的适龄女子画了画像,经过初步的筛选之后,这才留出了一部分。” “行,你就去做吧。” 听到这里,君临笙还是觉得厌烦,索性起身,无所谓的摆摆手,转身出了御书房。 看着君临笙离去的背影,柳晋微微叹了一口气。 正如他所说,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那他很自然的也就调查到了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关系。 只是不知为何,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太深,他不敢冒这个险 。 直到那具威严又孤寂的身影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柳晋这才重新审视着手中的画像,从一摞纸的最后将一张女子的画像拿出。 画上,一张不琢任何雕饰的脸上宛若清莲一般,夹杂在厚厚的女子画像中,更是显得格外的清冷高贵。 嘴角轻轻的往上勾起,像是看世间的一切,漆黑深邃的双眸,让人不由的陷进去。 这画像自然不是画师所做,而是他委托青侍回到风王府从书房中拿来的。原本想看看君临笙对她的看法,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轻轻的折好放回袖中,将手中剩余的部分随意的卷了卷,拿着就出了御书房。 许久,云琉雅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撑着自己的身体从榻上坐起,看着桌上已经冰凉的莲子粥,云琉雅别过头去。 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些,强迫自己想要忘记,但是她却怎样都不能将那些东西抛在脑后。 一个人发呆看着眼前的景色,门外已是黄昏,暖暖的阳光照到自己的房间中,让这一切都好像埋在虚幻之中。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样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中,却清楚的记得每一次都是因为君临笙。云琉雅恨死了自己的这个样子,却依旧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会变得成熟,可是每一次遇到他的事情,她便再一次恢复到那个自己,那个什么都没有,在乎一切,什么都要紧紧的攥住却还是挡不住他们离开的自己。 “小姐,你出去走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白素已经站到了云琉雅的面前,看着眼前他发呆的样子,担心的说道。 第八百八十四章 自我调节 第八百八十四章 自我调节 其实君临笙要娶妃的事情她已经听青侍说过了,正是害怕她会难过才没有告诉她,却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了,而且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遭。 深吸了几口气,并没有对白素的突然出现有太多的惊奇。 “不去,我是病人,要好好的休息。” 说着,赌气的重新躺回到榻上。 猜到了这个回答,白素不顾自己的身份就去拉住云琉雅,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说,“小姐,你就出去玩儿一会儿吧,你要是再不出去牙牙就要进来了。” “不去。” 依旧是淡淡的回应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吼!”正当白素想要再次开口,门外却已经传来一声虎啸。白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摊开手,耸了耸肩,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小姐,你看吧。” 将手中的蚕丝被盖过头顶,门外的虎啸却是一声又是一声的响个不停。 半晌,终于受不了门外越来越吵得声音,云琉雅从榻上坐起,咬着牙,不去看身边得逞的白素,冷声的说道,“出去看看。” “好!” 白素强忍住自己的笑意,打了一个响指,将她强行按到梳妆台前,将那柔顺的青丝握在手中,梳了一个调皮的发髻。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憔悴的面容中除了大病初愈后的憔悴,更多的却是因为悲伤留下的苍白。 “上个妆吧。” 她强行挤出一抹淡笑,任由苦涩在自己的嘴角蔓延,直到它进到自己的口腔,直到进入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想让自己的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即使是大家都早已经心知肚明。 一个人安静的看着的孩子嬉闹着,头上的汗珠不断的滴下,但是正在玩儿的开心的孩子们却是丝毫不注意,咯咯的笑声不断的从他们中间传出。 鼻尖突然萦绕起一抹幽香的气味,云琉雅下意识的转身回去,与一蓝一黑的双眸相对,云琉雅有些惊慌的别过头去。 直到现在,一旦心中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好像只是一眼,就能将她的一切都看透。 “雅儿?” 同处一个屋檐下,赫连慕瑾自然是听说了云琉雅一整天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的事情。正欲前去探寻,却看到她正在跟孩子们玩耍。 更准确的说,是正在看着孩子们玩耍。 偷偷的深吸了几口气,云琉雅转过头来,眉眼笑完成一条弧线,努力让自己的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哥哥,你怎么来了?” 将她所有故作的欢笑都看在眼里,赫连慕瑾也不戳穿,只是抬起眼直直的往牙牙的方向看去。 “怎么,你这梅语轩还写着赫连慕瑾不准入内啊。”赫连慕瑾开玩笑说道。 从来没有见过赫连慕瑾开玩笑的样子,云琉雅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 “呵呵,哥哥,你怎么了?” 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神仙一般的赫连慕瑾,藕白色的衣衫依旧是一尘不染,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天生的慵懒。 一股天生的贵族之气依旧在他的身边蔓延着,云琉雅看的有些痴。 赫连慕瑾嘴角轻勾,淡然的一笑,“雅儿,不是我,是你怎么了?” 虽然神情淡然,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云琉雅的神色,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闻言,云琉雅眼神慌乱了几下,随即假装平淡的回过头来,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 “哥,我没事儿。” 说着,就要绕到他的身后,将他往梅语轩的门外推去。 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生气,赫连慕瑾强行听了下来,依旧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云琉雅低下头去,许久,不再掩饰自己的感觉,任由无限的悲伤在眸中流淌,与正午的太阳形成鲜明的对比。云琉雅叹了一口气,“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依旧不依不挠,赫连慕瑾继续追问道。 “我……”目光躲闪了几下,云琉雅往后退了几步,“哥哥,你放心好了。” 片刻,再次抬起头来,眼中的笑意已经不再是强颜欢笑,看着他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赫连慕瑾还想再问,但是看到云琉雅这般防备的样子,也就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疼惜的说道。 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云琉雅才会长成这样成熟沉稳的样子,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因为错过了妹妹的成长,他极力的想要弥补。 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他又怎么挽回呢? “那好,你自己注意调节。” 轻轻抱了她一下,赫连慕瑾转身出梅语轩。 看着赫连慕瑾离去的身影,云琉雅只觉得心头一暖。她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她不想让他感觉到为难。 所以,君临笙的事情,她不能说。 “姐姐,姐姐你看到安大哥了吗?” 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还未及姘,长长的头发散在后脑上,映着额上渗出的汗珠,红扑扑的小脸看着云琉雅。 “姐姐也不知道,姐姐带你去找找看好不好?” 闻言,云琉雅四下打量着,并没有发现安九的身影,答应了赫连慕瑾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她不能食言。 “好!” 小女孩开心的点点头,小小的身子靠在云琉雅的身边,跟着她往梅语轩的外面走去。 然而,刚出了大门,便看到了安九的身影,只是受中国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正往一棵柳树下走去。 “青妹,把这碗绿豆汤喝了吧,天气热,别中暑了。” 将手中的碗递给花青,安九靠着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块儿青色的手帕,角上一朵梅花的刺绣格外的扎眼,正小心翼翼的为花青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安九的动作太过温柔,随着安九的动作,花青的脸色逐渐的变得越发的红。 “安大哥。” 轻轻的抿了一口汤水,清凉的感觉从口中蔓延到整个心肺,花青深吸了几口气,一脸幸福的看着眼前的安九。 而这一些,正好被站在不远处的云琉雅看在了眼里。 第八百八十五章 五味杂陈 第八百八十五章 五味杂陈 身边的小女孩轻轻扯了扯云琉雅的衣服,柔软的布料握在手里,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姐姐,安大哥是不是喜欢花青姐姐啊?” 小女孩踮着脚,努力的将自己的声音靠向云琉雅,尚还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着,清清亮亮的,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突然被小女孩这样问,云琉雅脸上一红,强忍住尴尬低下头去,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懂得。”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琉雅打断了。 “小婷,你先去找哥哥玩儿,我有事情要找安大哥和青姐姐商量。” “嗯,姐姐,那我先走了。” 吸了吸鼻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云琉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花青和安九的方向,被唤作小婷的女孩便离开了。 忘记了问她要找安九是为了什么事情,云琉雅任由头顶的太阳照着自己,娇嫩的皮肤在太阳的烘烤下传出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她却丝毫不在乎,只是看着安九和花青。 郎才女貌,你侬我侬莫过于此了。 她是不相信爱情的,也正因为这样,她在知道了自己对君临笙的心思之后是拒绝的。 但是随着这种感觉给自己越来越美妙的享受,她又逐渐的沉沦了。 却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美好的沉沦却很快又被自己打破,将她重新打入了爱情的苦海当中。 她想,爱情本来就是苦的。她愿意撮合安九和花青,但并不会因此而变得相信爱情。 而此刻,看到两个人这般幸福美满的样子,云琉雅再一次动摇了。 或许,爱情本来就是美好的,只是不能与皇室相关联。一如她前世今生的爱恋,都因为一个君字而变得仓惶不堪。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正挂在头顶的太阳,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染湿了她的发髻,而她自己,却觉得分外的寒冷。 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寒冷,让她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即苦笑一声,静静的转身,不去看此刻正甜蜜的两个人。 “小姐,这是新买的荔枝,你快常常。” 白素见云琉雅无精打采的回来,赶忙迎上去,将一颗通体红亮的荔枝剥开,露出里面白嫩的果肉,白嫩透明的圆球上面还不时的有液体滴落下来,顺着白素的手腕地进袖中,让皮肤显得格外的粘腻。 白素凑到云琉雅的面前,笑嘻嘻的,像献宝一样拿着。 淡淡的看了一眼,云琉雅努力的勾起一抹笑,结果白素剥好的荔枝,轻咬一口,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核,一股香甜在她的口中肆意的蔓延,缓解了她的一些苦涩。 “嗯,很好吃,给哥哥拿去一些吧。他最爱吃这种甜腻的东西了。” 把玩着手中圆滚滚的黑核,云琉雅想象着赫连慕瑾看到荔枝时惊喜的样子,心里无来由的增添了些许的满足感。 明明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却偏偏有这么一个爱吃甜食的毛病。宁婉平日里做的糕点,有不少的被他私吞了。 白素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样好看的一个男子是小姐姐的哥哥,白素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哎,行,小姐,我这就去。” 白素端起手中的托盘,正要往门外走去,却又回过头来,看着又恢复成刚刚那么忧郁的 云琉雅,白素轻咳几声,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小姐,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比赫连公子差。” 说完,不等云琉雅回应就大步的走出了房间,像是害怕云琉雅会追上来一样。 看着白素远去的样子,半晌,云琉雅嘴角往上弯起。 白素说的没错,就算她没有爱情。至少,她现在有了赫连慕瑾这个哥哥。 只是心中最深的那块郁结,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开的? 街上,锦绣坊的门口依旧熙熙攘攘,云琉雅努力的想要忘记那日苏清芸说的话,可越是这样,那咄咄逼人的话却越是清晰。 眼睛呆呆的看着那日与苏清芸对话站的地方,云琉雅身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颤栗着。 “小姐……” 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白素小声的叫了一声,身后跟着的是一脸冰冷的秦天佑。 “嗯?” 云琉雅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对着白素笑了笑,随即拍了拍她的手,下意识的往身后一看。将秦天佑来不及躲闪的关心看在眼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儿,继续逛逛吧。”抛开身边的两个人,云琉雅一个人往前面走去。 白素紧跟向前,蹦蹦跳跳的在云琉雅身边转着,想着这样可以让她变得开心一些。突然眼前一亮。 “小姐,我们买些蒸栗粉糕回去吧,青姐姐和小七都爱吃。” 说着,白素已经跑到了一个老太的小摊前,转过身笑着看着身后的云琉雅。 被白素眼馋的样子逗笑,云琉雅扑哧一声低下头去。 “素素,我看,是某人也爱吃吧。”跟上她的步子,云琉雅往前一步走去,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姐,我们就买点儿吧。”被识破自己的想法,白素有些无奈的挠挠头,也不拒绝,撒娇的说道。 “好。” 见白素尴尬的样子,云琉雅也不再多说,转身去拿钱袋。眉眼展开一抹笑意,云琉雅将散碎的银子递到婆婆的手里去。 “婆婆,我们要二斤蒸栗粉糕。” 婆婆呵呵的笑了几声,结果她手中的银两。并没有发现此刻云琉雅的郁结,卖糕点的老太颤抖着自己已经不再灵活的双手,小心地包进纸里。 “这位小姐真是又好看,心地又好。” “对对,就是,我们家小姐本来就很好。” 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小姐,白素比云琉雅自己还要高兴。丝毫不谦虚的说着,回头对着云琉雅挤了挤眼睛,开心的说道。 “素素!”闻言,云琉雅嗔怒,喝道。 “呵呵,你们两个都很好,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留在家里孝顺父母,可千万别去什么皇宫。那里啊,我老婆子都知道不好。” 第八百八十六章 传言,秀女入宫 第八百八十六章传言,秀女入宫 老太将已经包好的粉糕递到白素的手中,笑呵呵的说道。眼睛中带着几分混沌,并没有看清云琉雅此刻脸上涌上的几丝怪异。 “呵呵,谢谢婆婆指点。” 云琉雅故作淡定的一笑,正要转身离去,却被秦天佑拉住了衣袖。 “等等我。” 不等云琉雅回应,秦天佑视线越过云琉雅,向她身后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糕点的老太身上看去。 “婆婆,您为何这样说啊。” 虽然看起来这样的嘱托是如此的平常,可是秦天佑总觉得这话之间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婆婆手中的动作僵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秦天佑的问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疑问一样,只是手背掠过眼角的动作却让被三个人看在眼里。 云琉雅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婆婆,心中的疑惑更甚。 想想也是,市井之间,又有谁家不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子进宫,享尽那所谓的荣华富贵呢?卖粉糕的老太这么说,原本就让人觉得奇怪。 “唉,没什么,没什么。就只是看见这位小姐这么漂亮,有感而发罢了。”老太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 云琉雅还想再问,却被秦天佑再次拉住了衣角,对着她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离开了她的摊前。 只是那忧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尴尬,却让云琉雅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从来都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悲喜而断绝掉整个市井的运行,现在也是这样。 身后是提着蒸栗粉糕的白素,天气越来越热,她的头上也逐渐的渗出丝丝的汗珠。 有些无奈的看着手中两大包的糕点,虽然想吃,但是在这大街上也不好多做些什么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任由香气在鼻尖萦绕。 “小姐,我们回去吧。”见两个人还意犹未尽逛着的样子,白素有些吃不消的抱怨道。 转身过来,将白素一副痛苦的样子看在眼里,云琉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行吧。”话音刚落,一间茶坊映入眼中。 崭新的招牌和崭新的布置,很明显就是刚刚装潢过的样子。 “未名茶馆。倒是和未名医馆有的一拼。”白素看着还挂着红绸的招牌,嘟囔着说道。 淡淡的扫了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却见白素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 “怎么了?”将白素略带痛苦的表情看在眼里,云琉雅走向前去细心的问道。 “小姐,我们能不能……进去喝杯茶再走啊。”白素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脸上带着几分微红,尴尬的说道。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走吧。” 白了一眼眼前的白素,因为早已经将她看做了自己的妹妹,所以云琉雅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看着眼前姑娘这般懒散的样子,有些无奈起来。 毕竟,不是所有的丫头都像花青那么勤快的。 或许是新开的原因,原本应该安静的茶馆内此刻显得格外的吵闹。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任由秦天佑和白素跟着自己的喜好点着自己的食物。 “哎,你听说了吗,这茶馆这时候开起来是为了庆祝他们家的女儿被选入秀女入宫了呢。” 小二刚将食物端上来,云琉雅就听到旁边桌上的人攀谈着。 原本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却在听完这句话以后神色立即紧张起来。 双手有些颤抖,将他们的谈话听进耳里,云琉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是摔在桌子上。 “怎么了?” 显然,秦天佑将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在云琉雅的身上,并没有听到身边人的谈话。 “没事儿,天佑,素素,快点儿休息,休息完了我们就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琉雅苦笑几下,强装淡定的挥了挥手,云琉雅冷声的说道,即使是夏天里,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口气喝下。 清甜的茶水中带着几丝的苦涩,滚烫的茶水顺着口中流进肚里,让云琉雅原本落寞的精神再一次被提点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听说赵家的二小姐也被入选了。” 就算云琉雅有怎样的不满,身边人的谈论却依旧继续着。不大的声音被云琉雅听进,却是格外的刺耳。 这间茶馆,旁边人的谈话,以及刚刚卖点心的婆婆半遮半掩的话,所有的人都在提醒着她一件事情。 君临笙当了皇上,并且又一批秀女已经入宫。 如果说刚才秦天佑不明白云琉雅为何突然反常,那么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反常,所有的不满,只是因为他听到了君临笙的近况。 双唇微微张了张,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云琉雅提前打住。 “我们走!”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再一次的摔到桌子上,不顾身后两个人的挽留,径直出了这间叫做未名的茶馆。 她想逃,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让她逃脱不开。 每一个反击,都只能让她被束缚的更紧。 或许,选择上街散心是一个错误,亦或者说,留下就是一个错误。 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里,将门闩插上,任由门外的人怎么叫喊,她都不理会。她想要逃脱这里的一切,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 “小姐,你开下门啊。” 来不及将手中的点心分给青小七和花青,白素着急的拍打着云琉雅房间的门。 可是那门却依旧紧紧的闭着,任由来人的如何叫喊。 秦天佑冷眼看着着急的白素和将自己关起来的云琉雅。 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会想着那个男人,即使他的身边会出现成群的妻妾。 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半晌,房门依旧紧闭着,白素的嗓子也有些哑了起来。 无奈的转身,与秦天佑四目相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正欲开口,却见他先行转身离开了。 而此刻,在皇宫中的君临笙也不安宁。 早朝虽然君临笙登基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却已经将楚国上下的事务打点的井井有条。 奏章中,没有了之前战乱的纷扰和土匪倭寇的横行,另一种声音却是越呼越高。 第八百八十七章 被逼纳妃 第八百八十七章被逼纳妃 “皇上,后宫久空,不利于国家安定啊。”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一脸上沉重的说道。 五爪的金龙高昂着头,张扬着往天上冲去,而那白皙的脸上,深紫色的双眸像是有一种可以洞悉一切的力量。 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无形的威严暴露在人前,让人不由得要沉下头去。 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君临笙目光中染上几丝的怒意。他就不明白了,后宫无主与楚国的安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虽然他已经说过要将这一切交给柳晋处理,但是他却迟迟都未做过回应。 眼下虽然如群臣所说,但是他真的没有丝毫的要纳妃的心思。 “此事重大,还是从长计议吧。” 君临笙摆摆手,威严在他的身边肆意的蔓延。 “皇上!”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逃避就这样简单的被遮掩过去,“登基已有半个多月,此事不能再拖了啊!” “退朝!” 君临笙微怒,早就知道这群老家伙难缠,但是此刻被自己遇到,同样的让他觉得一阵的脑大。 只是眼下,群臣还想说什么,却还是被君临笙一句硬生生的退朝堵住了自己的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再怎么开明的圣主,但是皇上的权威依旧在,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宿命也难以改变。只能眼睁睁的接受着这一切。 怒气冲冲的回到御书房,君临笙烦躁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是一直都在安静的研磨的玄卫。 君临笙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双手在太阳穴的位置上揉了几下。 “玄卫,帮我揉揉吧。” 半晌,君临笙放弃了自己的动作,安静的靠在椅子上,让玄卫为自己按摩。 战争胜利,季流云与玄卫匆匆告别之后便回到了青林山。 三年之约还在,他们两个相信只要坚持,幸福的那一天早晚就会到来。 “主子,还在为纳妃的事情头疼吗?” “你看这个,再看这个。” 没有否定,君临笙随意的翻着桌子上散乱的基本奏折,不一样的字迹,不一样的封面,却是同样的内容。所说的话大同小异,都是催他纳妃。 没有回答玄卫的话,君临笙只是眯着眼睛,任由舒适的感觉顺着头上传来的舒适肆意的蔓延。 许久,君临笙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舒适的呻吟,又像是回应刚刚玄卫的话。 “我……我不想纳妃。”也只有在面对青侍和玄卫的时候他才会这样任性。 玄卫没有回应,只是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做聊以安慰。 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玄卫自然是清楚君临笙的脾性。只是身为帝王,必然会有所得失。而这些,都是他所不能决定的。也更不是玄卫可以左右的。 他只能做的,不过是安静的陪在身边罢了。 半晌,云琉雅将封闭的大门打开,身着浅色的衣衫,又是一天的闭门不出,脸上已经有些憔悴。 印象中的君临笙,不会是这样一个轻浮的人。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也生活不定。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将这样关在房间里。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她唯一做的便是将自己关起来。而这一次,她再也不愿意继续做那样的自己了。 在消息还没有确定之前,她不要在这样折磨自己。 一股清新的气息涌入门外,没有了白日的燥热,夏日的夜晚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特有的清凉。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云琉雅望着夏夜的星空发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聒噪的虫鸣在耳边响起,在此刻她的耳里听来,却是比往日都要动听的多。 “你好了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男声,没有回头看去,云琉雅也知道这个声音是秦天佑的。 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星空。却逐渐的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因为她坐着的原因,此刻被秦天佑挡在眼前。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子,云琉雅不自觉的有些慌神,身体似乎只要微微一动,男子略带燥热的体温从身上传来,一股无形的暧昧逐渐蔓延开来。 “天佑。” 云琉雅脸上泛起几丝微红,别过头去,小声的叫了一声,而后站起来,强行的将秦天佑推搡到一边。 苦笑一声,秦天佑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中的冰冷逐渐的消隐了下去,柔情蔓延开来,映着月光,却依旧未曾将那抹炽热的目光退却半分。 “你还好吗?” 许久,秦天佑别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清凉的空气在肺里游荡,有些沉醉的说道。 “还好。” 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云琉雅同样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怎么样,才算是好呢? 相视无言,云琉雅不去看眼前的一切,手指不断地在腹前交叉着。 “天佑……我们……” “就这样吗?” 打断云琉雅的话,秦天佑重新用炽热的目光看着以眼前的女子,月光温婉的照在他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委婉。 没有回答,云琉雅继续沉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成了两个人独自交流是最多的样子。 “我今天去皇宫了。” 打破了沉默,秦天佑突然你开口,盯着眼前的男子,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果然,云琉雅闻言眼眸蓦然瞪大,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形微微晃了几下,随即重新镇定下来。 “然后呢?” “你自己看吧。” 没有直接回答,秦天佑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五彩的颜料在涂在纸上,将原本没有任何联系的色彩构成一幅生动的场景。 不大的宣纸上,一袭黄袍的男子淡笑着,嘴角轻勾,便成了这幅画上最美的色彩。 而眼前,则是一名身形姣好的女子,背对着画者,云琉雅却依旧能从她的背影中看出她的样貌,必定是倾城绝世之姿。 眸中闪过一阵惊诧,随即便是失落,半晌,无力的将纸从手中滑落。 “这是真的吗?” 第八百八十八章 答应秦天佑,同他一起离开 第八百八十八章答应秦天佑,同他一起离开 “真的。” 秦天佑淡然的回答,直视着云琉雅的眼睛,不让她有丝毫的躲闪。 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躲开他犀利的目光,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拉回来,让她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 “我……”云琉雅想要蹲下身去,却强忍着自己的动作。“天佑,或许,你看错了。可能,这个是小云啊。” 强行勾起一抹淡笑,想着各种为君临笙开脱的机会,可是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收了回去。 季流云回了青林山,这个理由就连他自己的都信不过。 “今天已经是十五了。” 突然转移话题,秦天佑将炽热的目光从云琉雅身上收回,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明显。 “嗯?” 一时没反应过来,云琉雅不明白他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却又很快又明白了过来,还有两天,就两个月了。 盯着手中的图纸,云琉雅闭上眼睛,将那即将溢出的温热气体收回去,而后强行扯开笑容,“好,两天之后,我们离开。” 粉拳紧握,白皙的手中,圆润的指甲嵌入手中都不自知。 “真的吗?” 秦天佑目光突然一转,激动的叫出声来,完全不似之间平时沉稳的样子。 没有开口,却是重重的点点头,淡淡的扯开一抹笑。 “或许,这里并不是属于我最好的地方。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深吸几口气,做了决定,云琉雅觉得自己轻松了好多。 前世今生中,她的命运就与皇室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而现在,她想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或许离开这里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或者说,将这里的一切暂且搁置,让真正能够沉淀下来的等待时间的考量。 “好!” 不顾云琉雅的反应,秦天佑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云琉雅拒绝了几下,便任由他抱着自己。 宫中的琐事繁多,依旧有不少的臣子在上书有关纳妃的事情,可他们越是这样说,他便越是厌烦,将这些奏折通通的收起,不去看一眼。 “来人,将这些东西都收走。” 烦躁的对着身后叫了一声,将手边的奏章往外一推,叫人收了回去。 公公小心翼翼的走来,奏章太多,一次将所有的奏章抱在怀里让他觉得 有些困难。 最后扫了一眼,一封深色的奏折突然映入眼中。 “等等!”惊恐的叫住要将所有的东西搬出去的公公,“放下。”君临笙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不去看他们奇怪的眼神。 “是……” 颤颤巍巍的将东西放下,公公往后退了一步,乖巧的站在身边。 虽然君临笙的脾性比起之前君飒枫暴躁的性子要好了很多,但是在宫中坐久了,伴君如伴虎的铭言会一直被他们记在心里。 不去看已经 颤颤巍巍的公公,君临笙径直将一堆奏章里的深色奏章取出来。 深棕色的额封面隐在众多奏折里很不显眼,以至于君临笙差点儿要将它同其他不重要的文件一起扔走。 这个深重的颜色,是只有封爵的人才具有资格使用的。正是为了代表他们沉重的权威和性格。 而现在朝庭中,封爵的人除了宁国公以外就没哟别的人了。 有些奇怪的将手中的奏折翻开,只是瞥了一眼,杏目圆瞪,从一开始的诧异逐渐变得更不可思议,尔后变得更加的吃惊起来。 “这……” “吾皇万岁,现今天下太平,老臣年事已高,对于朝中之事以无能为力,还望皇上成全,准予老臣退隐,宁国公宁远山奉上。” 就只有一句话,君临笙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几个字,许久都没有开口。 宁国公要退隐?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不仅仅是因为宁国公是他在朝中重要的支撑者,更重要的是,经历了这么多,君临笙也是从心底里尊敬他。而现在选择退隐,君临笙自然不愿意。 咬了咬下唇,君临笙大步的凑个御书房中走出,“收拾东西,通知一下青侍卫和玄侍卫,让他们马上来见我。” 君临笙回到自己的寝房中,将身上的龙袍脱下,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紫色长袍。 不过一刻钟,君临笙便出现了青侍和玄卫的身影。两个人皆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主子,怎么了,又有什么新任务吗?” 青侍最先憋不住,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按理来说,现在皇宫中正是琐事繁杂的时候,君临笙没有离开的理由。而且,自从他登基之后,玄卫和青侍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穿紫色的样子。 “走,去一趟宁府。” 没有解释,君临笙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径直往门外走去。 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君临笙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时间感叹现在世风的日益好转。 宁国公在书房中盯着墙上的一副寒梅图发呆,这傲骨的梅花总是会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盛开,凌寒独放。正是这样坚韧的性格,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轻咳了几声,宁国公微微一笑。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转,也是时候离开了。 “老爷。”正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门外却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想着自己就要离开现在的生活,归隐田园,纵情山水,心情也越发的好了起来“怎么了?” “老爷,皇上来了。”老管家恭敬地答道。 显然,他是知道了宁国公的打算的呃。 跟在宁国公身边一辈子,他对于这个老人也是最为了解的人之一了。 宁国公原本带着淡笑的神情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忽然一僵。 “快,快请进大堂,我这就去!”有些惊慌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告隐之路不会太顺畅,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君临笙会亲自过来。 不管什么样的身份,这对于一个臣子来讲也已经是一项莫大的殊荣。 “老臣,参见皇上!” 很快,宁国公已经换了朝服往大堂中走去,见到一身便装的君临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却又反应过来,说着,就要跪下身去。 第八百八十九章 退隐,离开 第八百八十九章 退隐,离开 “快,国公大人免礼。” 君临笙赶忙向前扶住他,搀住他的手往大堂的位置上坐去。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还望皇上见谅。”宁国公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宁国公满脸歉意的说道。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君临笙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况且,我……我当时最狼狈的时候也多亏了国公大人。” 对于宁国公,君临笙对自己的称呼从来都是我,或者说,对于之前的亲友,他从来都没有自称过朕。 微怔,宁国公忽而朗声笑起来,“王爷,这本就是我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又岂敢居功呢?” 几番的问候之后,房间内的气氛再次的热烈起来,君临笙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宁国公,不知道挽留的话要怎么开口。 “国公大人,我……”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君临笙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 宁国公微微蹙眉,看着眼前君临笙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神色淡然的说道,“皇上,您是为了今天来老臣的奏折来的对吗?” “嗯。”见宁国公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君临笙也不回绝,点点头,“现在国家刚刚安定下来,正是用人之际,国公大人为何要在此时提出归隐?” 君临笙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也将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 叹了一口气,宁国公轻咳几声,“皇上,你比老臣想象的还要强大。” 直视着君临笙的眼睛,宁国公神色坚定,认真的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再加上朝中的众臣,皇上如果可以好好打理的话,必定会比先皇做的还好。” “老臣年事已高也是时候颐享天年,尽享儿孙之乐了。” 说完,自顾的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可是……国公大人,我需要你在身边提点啊。”君临笙继续坐着最后的挽留,惋惜的说道。 “皇上,你身边有那么多的良人,不需要的。” 依旧没有答应他的挽留,宁国公神色淡然的说道,嘴角噙着的淡笑让君临笙觉得安心。 是那种被信任的感觉。 见宁国公一直这般坚持,君临笙还想在多说什么,却也只好缄口。 半晌,有些艰难的点点头,“那好吧,希望国公大人能有一个安好的晚年。” “只是……” 苦笑几声,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宁国公说的帮手。只是所谓的帮手,有一个回到了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见状,宁国公正了正色,即将归隐,让君临笙的心情舒畅,这也是他对朝庭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只是,我的帮手回到了京城之后少了一个。云家家主是女子,我也不好封官加爵,不知国公大人可否有好的建议?” 君临笙顺着宁国公的话说,将话题从自己的帮手身上往云家引,最后落到云家家主身上,无非就是为了打探云琉雅的下落。 然而,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为难,宁国公脸上反而涌上一股诧异,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皇上,难道雅儿的事情你不知道?” 在他的印象里,早在云州的时候,虽然两个人的交流不多,但是宁国公看在眼里,却也是郎才女貌。 只是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现在又被朝中的大臣逼着纳妃,未必就是她的良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看出了雅儿的心思,宁国公也没有将这件事情说破。 君临笙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宁国公,心被狠狠的揪起,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国公大人,你是说?” 宁国公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太过匆忙,雅儿没有向皇上道别吧,她已经离开京城多日了,云府的事情,皇上就不劳烦费心了。” 将君临笙脸上的错愕看在眼里,宁国公眸色一沉,随即又恢复过来干笑了几声,看着眼前的男子。 “也正是因此如此,老臣才觉得不能比不上自己家的外孙女,呵呵。” 当然,君临笙并没有听到宁国公的最后一句话,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宁国公所说的离开京城多日。 “主子……” 青侍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几声,看着眼前依旧健朗的宁国公。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紧了吧,雅儿并未像我直言此事。” 轻抿了一口茶杯,却依旧难以掩饰住自己现在发抖的身子。 并不戳破君临笙的话,宁国公淡笑着看着他,独自喝着自己的茶水。 “国公大人,那我先告辞了。”半晌,君临笙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愈深,只好对这宁国公请辞说。 并没有回到皇宫,从宁府里一出来,君临笙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运起轻功直接往云府的方向走去。 因为宫中的事情,他错失了太多太多。还未来得及像她解释自己的心意,君临笙不甘心她就这样离开。 想过一直会冷战,但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不对,或许只是暂时的外出。越是这样想着,君临笙的心中就越是烦躁,脚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 青侍和玄卫紧紧地跟着,从宁府到云府距离并不是很近,但是三个人却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云府的院墙还高高的竖着,只是那牌匾却已经被摘下,不断的有抬着东西的人进进出出。 “你们这是干什么?” 君临笙拦住两个抬着桌子的下人,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怒意,不满的说道。 “搬桌子啊,怎么,那你看不到啊。” 白了一眼眼前的人,那人没好气的说道,便随着同伙继续往前走了。 “去打听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眼前的景象已经差不多可以说明一切,但是不听到亲口承认,君临笙不会放弃最后的机会。 很开,青侍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的尴尬,“主子,他们说,这院子已经被一名姓李的人家买下了。而且,云姑娘也已经确实离开了这里。” 第八百九十章 青侍的异样 第八百九十章 青侍的异样 京城的一切都在照常的进行着,楚国上下依旧会赞叹君临笙的英明。从皇宫一路走来的路上,耳边不时的响起有人感叹新皇政策的额得体。 可即使这样,作为被赞叹的忠心,君临笙依旧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欢喜。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吗? 明明知道即使没有了云琉雅,没有了云府,这个国家依旧会照常的运转着。可是君临笙却总觉得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云琉雅的离开,带走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凤眸眯起,抬起头看这眼前的一切,这么多年,他所追逐的真的完成了吗?君临笙反问着自己。 青侍看着身边异常安静的君临笙。他见过主子这样时候的样子,但没想到这个时候再次看见,竟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他想,这个时候他是能明白君临笙的。 云府的易主,云琉雅的离开,除了带走了君临笙的牵挂意外,也几乎掏空了青侍的整个身体。嘴角勾起一抹简单的笑,青侍微眯起双眼看着大开的红门,仿佛看到了那个娇小调皮的倩影。 “走,青侍,我带你出去玩儿。” 叽叽喳喳的围绕在他的身边,女子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片刻的迟疑,身体却已经被拖出去了好远。 “怎么这么墨迹,快点儿走啦。” 女子不由分说的将青侍拉走。力气小小的用在自己的身上,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力气配合着她。不过,所有的不适在看到那小小的脸蛋上挂着的笑意之后,青侍也莫名其妙的感到开心。 “喂!你傻笑什么!”不过片刻,女子停下来,看着此刻一脸奇怪的青侍,不满的说。 扭过身去,未及姘还没扎起的头发甩在他的身上,带来一股清香的气息。 确定女子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得伸出手去将那在太阳下泛着光亮的头发握在手里。软软的,很是光滑,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粗糙和硬朗。 “你干嘛!” 突然,好像感觉到了身后的奇怪,云琉雅不满的回过身去,看着眼前的青侍,目光中带着几分诧异。 见状,青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曾经触碰过那柔软的手藏在身后,脸色涨的有些通红,声音结巴的说道,“没,没有,我没有。” 不知为何,明明在青组玄组所有的兄弟当中,青侍是最能说的,而当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却又变成了哑巴。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真的没有?” 她不相信的往前一步走,有些奇怪的说道。 往后看了一眼自己柔顺的头发,扭过身去,小小的身子还没有发育成熟,软软的,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垂在腰间的发底。 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女子无奈的摇摇头,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很快,就又低下头去。 “好吧,是我错了。”有些不甘愿的摊开手,“我们先走吧。” 说完不顾身后的青侍,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走去。 “哎,这就去。” 眼神看得有些痴,直到觉察到那身影越来越模糊,青侍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运起轻功赶到了她的身边,就好像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一样。 “素素……”青侍小声的呢喃,身边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去意味着他也再也见不到那个姑娘了。 原本以为,等一切安定下来,他就可以天天围在白素的身边打转,任由她欺负。 可是上天总是愿意跟他开这种玩笑,等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他却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女子。 “主子,要不我们回去吧。”半晌,从自己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正处在郁结中的君临笙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此刻青侍的不妥,无奈的点点头。 “嗯,我们走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正当几个人想要离开的是,门内却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人。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君临笙的身边,手中紧握着两个钢珠,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不过是几个年轻的小伙而已,可却偏偏有这种霸道的气质,而这些气质,是他最不喜欢的。 白了一眼眼前的一行人,大腹便便的老头仰起头,轻蔑的看着他们。 “你们来我府上闹事,是和居心?”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不过是来找……” 见状,青侍撇了撇嘴,抬脚往前走去,不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欲反驳,却被身边的玄卫挡住了。 只是看了他一眼,玄卫并没有说话,随即将目光看向君临笙,一张扑克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见到哥哥的动作,青侍这才觉得自己行为的鲁莽。若是之前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君临笙是皇上,而皇上做事,必定有他应有的规矩。这是他和玄卫即使作为最贴身的侍卫也不能忤逆的事情。 对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来人,君临笙挑了挑眉。 原本因为失去了云琉雅就已经足够的不满,而现在好,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家伙,是当他的皇威好欺负不是? “你是谁?”两侧腰间,君临笙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拳头,咬着牙问道。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强行支持着他,他怕是要将眼前的人撕扯成两半。 然而,正处在危险中的男子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到底惹了多大的祸患,相反,青侍的故意让开和君临笙的冷言冷语更将他不满的情绪涌上了极点。 “老子是谁还用不着你来问!”男子高喝一声,对着身后打了几个响指,“怎么,识趣点儿就现在离开!” 身后各种各样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他的身后,无一不是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放肆!” 君临笙突然大喝,双手往后一甩,双目如炬,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身上的威严越来越强烈,男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喉头咕隆了一下,极力想要保持着淡定。 第八百九十一章 被挑衅 第八百九十一章 被挑衅 “怎,怎么,你们想干嘛?” 往后退了几步,让那几个彪形大汉将自己围在中间,声音有些打颤的问道。 男子姓马,是君临笙在云州的军队中马西子哥哥,名马成。 马成原本来家在离京城三十里之外的山村中,但是后来因为马西子杀了君临风立了大功,他在军中的地位上升。 水涨船高,马成的身价也突然变得高了起来。 虽然极度的不愿,但是该有的赏赐君临笙未曾落下马西子的半分。 五万两黄金,已经足够一个落魄的村民一夜暴富成为京城中中户的人家,更何况马成在村中本就是一霸? 为了报答哥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马西子将大部分的赏赐给了马成,而留给自己的,不过只有一万两罢了。 厌倦了山村的生活,马成看着自家院子中的几大箱黄金发呆,这才突然有了要到京城中立足的想法。 初到京城,住所成了自己的最大的问题,四万两黄金虽然不少,但若是想要盖一坐华丽的府邸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希望。 就在他不满的时候,这时候传出了云府要低价转让府邸的消息,他这才找上门来。 云府很大,再加上云琉雅等人急着离去,马成很自然的就答应了这场并不公平的额转卖。经过简单的修改,想要将这里做成自己府邸。 可村中来的就是村中来的,这几日,进进出出间。虽然他极力的想要跟邻里间打好交道,可买账的人并不多。 “你看那个,云家小姐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找了这么一个看门的过来。背对着身后的邻里,他能清楚的听见他吃着自己给他的瓜子的声音,可是那人说的话却是凉了他的心。 另一个人从他手中不由分说的拿过几个果子,手心用力,咔擦一声,那原本坚硬的果壳便已经碎了开来,神秘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附在他的耳朵行,小声的说,“哎,你不知道了吧,他可不是看门的,这云府被他买下了呢,现在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里主人了。” “啊?不是吧,就这一副土样子,也能住在云府?这么好的院子,真是可惜了。” 一开始的那人圆张着自己的小口,吃惊的说道。故意压抑的声音在此刻爆发出来,停在马成的耳里格外的刺耳。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捅了捅身边的人,一个男子不满的说道。声音因为要压制住,所以听起来有些沙哑。 就算他们说的再小声,马成却依旧将他们的谈话说的清楚, 马成紧攥着手中的拳头。平日里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原本以为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先要和人打好关系才好,却没有想到这才是一开始,他就听到了这样的说法,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恨恨的额回过头来,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谈论的热烈的两个男子。 “鄙人马成!马副将的哥哥!” 本想着要一拳揍过去,但是估量了几下眼前人的实力。 虽然他的身材魁梧了一些,但是没有任何武功功底的他直接面对这两个人,心里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见自己的谈话被马成识破,两个人干脆不再假装,轻蔑的笑了几下,两人对视一眼。 “还马副将的哥哥呢,身上一点儿威严都没有。”说完,拍了拍手,转身进了自己的府邸。 他不甘,本想着让马西子给他出了了这口恶气,可是他那兄弟却也只是无奈的点点头,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没有办法,他只好花重金聘请了重量级的护院,只为了时时刻刻跟在自己的身边。 而且,因为听了那两个人的话,现在的马成特别讨厌身上带着威严的人。 比如现在的君临笙和他的两个侍卫。 明明知道他们几个并非等闲人等,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君临笙抬起头来,反问道,“请问你想过干嘛!”冷声一喝,不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怒火继续在眸中肆意的蔓延,君临笙像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这里。 马成继续往后退着,已然从护院的中间退到了后面,转身往云府的大门内跑去。 “你们,给我收拾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身边的大门给了他强烈的安全感,马成怒声的对着门外的护卫喊。 给身边的两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君临笙瞬间跟着进了大门,而身后,已经传来护院们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凄惨叫声。 “如果说,现在说你是谁,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不死!” 君临笙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腕,因为血液的不顺,手掌中已经出现了青黑的眼色。 马成只觉得手中一阵的发麻,惊慌的看着眼前带给他恐惧的男子。 如果说他来京城以后一切都不顺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他最倒霉的时候了。 “别,别,我说,我是马副将的哥哥,你被这样,不然我弟弟……哎呦!” 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手中的疼痛却越来越强烈。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目光已经逐渐的饿从愤怒转变成冰冷,深紫色的眼眸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马成惊恐的看着他,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大他不知道,但马成却是第一次觉得死亡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眼神越来越惊恐,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要废掉了。 “马西子是吗?” 紧咬着牙,君临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破碎的音节听在马成的耳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落下来,啪嗒一声摔倒地上,碎成了八瓣。 只是,即使是这样,马成却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明明是夏天,可是他却觉得君临笙的话像是来自地狱的风一样,将他所有的荣光全都吹散,甚至,已经足够可以吹散他的生命。 “很好!一天之内从京城滚蛋,否则,别怪我……” 君临笙停住,他本来想说血洗了这里,但是想起来这里曾经是云琉雅的住所,到了嘴边的话有一次咽了回去。 “听明白了吗?”突然缄口的君临笙再一次突然大喝。 第八百九十二章 暴露的心理阴暗面 第八百九十二章 暴露的心理阴暗面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是此刻自己的感觉早已被恐惧所代替。他只能这样的回答。 用力的一甩,马成往后跌倒在地上。强忍着手中的疼痛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惊恐的额看着君临笙。 一阵暖风吹过,马成却是觉得两腿间传来一阵凉飕飕的额感觉,再看自己刚刚站立过的地方,一滩淡黄色的液体让他再也觉得无地自容。 听到马成的答复,君临笙转身离开,身后却又传来了那声颤抖的声音。 “还请问英雄大名。”恢复了丝丝的理智,马成问道。 “君!临!笙!” 一字一顿的说道,背对着马成,阳光将他的身影照射着异常的高大,那俊美的容颜微微反射着光芒,几近呈现出透明的肤色。 马成呆愣住,看着远去的君临笙,再看看大门外自己惨到不行的护院,又一次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从惊恐道惊奇,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忘记了一切,呆愣的坐在院子的地上,早就看出来这个人来历肯定不凡的,可是他却为何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君临笙,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马西子回到那个村子的那段时间里,谈论最多的便是当今圣上的高超的布兵兵法和精湛的武艺。 而他,却偏偏惹到了当今的圣上。 一路步行的到皇宫,君临笙没有说一句话,任由着自己的思绪蔓延。 这是第一次,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不是亲信的面前失控,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阴暗面完全的暴露出来。 马西子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些。藐视皇威,是不是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处置他的理由? 虽然这么想,但是要真正的怎样做,他并不敢苟同自己现在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他们藏在自己的心里,只等着有一天,用一个让自己信得过的理由,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和黑暗,以及因为恐惧和不甘带来的报复心里展现出来。 而今天的君临笙,即使努力的压制,却还是将自己阴暗的部分暴露无疑。 同样的一路无话,青侍和玄卫却也有着不同的心思。 玄卫更多的是对君临笙的心疼,他知道那种失去了心上人的感觉,也懂得这种折磨的味道。君临笙越是凶狠,越是威严四射,玄卫知道他越是恐惧。 因为害怕自己拥有的一切再一次失去,所以他变得饿害怕拥有。可是一旦拥有了再次失去,那对于他是致命的打击。 他能做的,只能是安静的陪在身边,做好他手中本职的事情,偷偷的叫玄组中的人将他可能遇到的苦难摆除。 而此刻的青侍,脸上却没有其他两人的淡然。他生气,说实话,刚刚,他甚至有些痴迷于刚刚的打斗。因为心中的不满亟须发泄,而武力和运动便是最好的办法。 不同于刚刚玄卫的点到为止,青侍每一拳,每一脚都是狠狠的向来人身上踢去。 他同君临笙一样,同样的都在失去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之后将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出来,选择用自己的能力让身边的人感到恐惧。 而刚入驻云府的这一家,恰好成了他最好的发泄工具。 很快,刚入驻云府的一家又在一夜间搬离,云府真正的成为空院的消息在一次从坊间传来。没有人知道前几天还嚣张的马成一家今日为何突然的离开,只是门口的丝丝血迹却好像说明了什么。 又是一夜,夏夜的一场大雨将这里的一切都洗刷了一遍,从天空到大地,这个世界就好像是新的一样,而唯一没有变新的,是人心。 倒吸了一口气,很喜欢这种被凉凉的感觉,像是可以洗涤心灵,让自己得到简短的放松。 手持一把长剑,在御书房的门前尽情的挥舞着,清晨的空气十分的新鲜,早朝刚下,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周围的一切好像是安静的,君临笙享受着这种安逸。 很快,面色沉重的放下手中的剑,头顶的太阳越来越高,时刻提醒着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剑回剑鞘,将那杀戮和战争封存起来,君临笙将轻轻的放在身边的桌子上,重新将头埋进那厚厚的奏折之中。 事务,并没有因为国家的安定而减少下来。依旧繁琐的杂事,君临笙一一的翻看着手中的奏章。 尽管他一再的强调自己没有半点想要纳妃的欲望,甚至曾经因为此事在朝上动怒,但是朝臣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发火而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只是来信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 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随便的让这些敢于说忠言逆耳的臣子左迁。国家需要这样的人,他知道。 “皇上,礼部尚书柳晋求见。” 君临笙正烦躁的将一个“逼婚”的奏章放在一边,耳边传来公公的一声通报。 眼睛稍微抬了抬,随即又低了下去,“让他在外面等等,朕有时间了自然会宣他进来。” 说完,低头便继续着手中的事情,好像刚刚的那一声通报从来都没有听见一样。 他自然是知道柳晋来的目的。他可以完全的理解他的做法,但是他却不能忍受这种理解所带来的结果。 沉稳的 他,也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一次,发一发自己的小孩子脾气。 丝毫不诧异这样的通报结果,柳晋淡笑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前。 即使昨天夜里刚下过雨,却依旧难掩今日的炎热。沉重的朝服依旧穿在身上,柳晋的额头渗出丝丝的细汗,但是他却不曾哟任何的抱怨。 虽然一开始是君临笙主动找的他,但是现在,柳晋已经完全的被君临笙所折服。 他甘愿做一名臣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君临笙认为对的事情就要按照他想的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作为皇上,他的责任更加重大,是要将自己的悲苦置身于天下苍生之后的担当。 作为朋友,他支持君临笙忠心于云琉雅一个人,但是作为臣子,他不能这样做。 第八百九十三章 被柳晋坑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被柳晋坑了 许久,君临笙揉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将手中的奏章推到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青侍或者玄卫。 “柳大人还在吗?”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懒的问道。 “回王爷,柳大人一直在门外候着。” 公公尖细的额声音传入耳中,君临笙微微蹙了蹙眉。 “让他进来吧。” 十指不断地在桌子面上敲击着,半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纳几个妃子可以让这些臣子们消停下来的话,他也不介意了。 淡青色的朝服后背已经有些湿润,听闻君临笙的传唤,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男子,君临笙命人将一把椅子递来,摆在自己的对面。而后对着身边的公公摆了摆手。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坐吧。”君临笙往前伸了伸头示意他坐下。 并不做丝毫的推搡柳晋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面,一阵舒适的感觉从浑身上下传来。 虽然他向来自豪自己的身体素质,但是一脸在暴日下站一个半时辰,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说吧,你这次又要用什么样的话来劝朕。” 并不对柳晋略带无礼的动作感到丝毫的不满,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随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平静的目光中,却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君临笙会这么直白的就问,柳晋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遇上那锋利的目光,而后再次将手中的图纸拿出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再放到坐姿上,而是直接的往身边的废纸篓中投去。 “既然皇上不喜欢,我们做臣子的又岂有强逼的道理。不管王爷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微臣认为,皇上必定有自己想法。”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柳晋丝毫不似平时的那般唯唯诺诺。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观点,没有丝毫的停顿。 同样的,正如柳晋严谨的为人,他的话同样的严谨到不可挑剔。 先是说不逼迫君临笙做决定,而后又说皇上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这无疑是以退为进,用更为有力的方式逼迫君临笙。 只要他是一个仁君,自然是理解臣子们的做法,而他如何做,就已经决定了他是怎样理解的。 君临笙沉着脸色,冷眼看着讲话说的如此精密的柳晋,不愧是他看重的人。 不过,如果认为这样就能让君临笙就范的话,那他还是小瞧了这个能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皇上。 “那柳大人要是没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慵懒的将身体往后椅,有些沉醉的闭上眼睛,故意假装没听清楚他话里的玄机,淡淡的说道。 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临笙,随即苦笑一声。 “柳晋有一事相告知,还请皇上恕罪!” 柳晋从椅子上站起,跪下身去,朗声的说道,完全不复刚才巧舌如簧的样子,只是,神情依旧是淡然的。 虽然说着恕罪,但是眼前的事情明显不会让他的觉得恐惧。 “哦?什么事情?” 事情的发展陡然偏离了自己所预想的轨道,君临笙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目光,柳晋依旧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慌张。 “皇上,实不相瞒,微臣已经在将数十名秀女安排在储秀宫。”柳晋毫不遮掩的答道。 “什么!” 君临笙腾的一声从椅子上做起来,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厉声的问道,方才慵懒随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起来,紧盯着眼前的男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皇上息怒,微臣不过是奉旨办事!”柳晋沉稳的答道。 先斩后奏,是他这一次成功最大的把握。虽然就连自己也不清楚君临笙会不会生气,但是他现在必须要淡定。 君临笙眯着凤眸,目光更加的凛冽,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奉谁的旨意!”君临笙厉声喝道,逼近一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楚的看到他淡青色的朝服上有浅浅的湿意,映出男子宽阔的脊背。 明明就连自己也知道躲不了这一关,但是当知道这件事情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君临笙依旧会忍不住要发怒,像是要将这所有的责难都发在眼下的人身上。 柳晋磕了几个头,眼前看着君临笙越移越近的双脚,心也跟着一下又一下的打颤着,但他却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慌乱。 双手紧握着,半晌,抬起头来,直视着那依旧带着几分神秘的忧伤的君临笙。 “微臣,奉皇上的额旨意办事!” 铿锵的声音在御书房的里响起,但因为房间,声音并没有传到每一个角落里。 “胡说!”君临笙拍了桌子一下,身形微微的晃动了几下,“朕什么时候下旨了!” 话音刚落,君临笙自己却是先晃动了一下。 柳晋故作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皇上,皇上口谕说将此事交由臣看着办。” 即使知道君临笙的原话并不是这样,但因为是口谕,君临笙当时又是在消极的情况下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一定会记得。 这样的话,就算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那只要他咬定不放,君临笙没有办法。也而柳晋,则赌的就是君临笙识大体的心思。 半晌,呵呵笑了两声,君临笙有些无力的垂了垂手,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唉,柳晋啊柳晋。你先起来吧。”背过身去,苦笑了几下。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被这个家伙坑了一把。 柳晋犹豫了几下,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依旧沉着头,用余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本想在地上长跪不起,知道皇上答应自己。但是他犹豫了几下,他不能。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尤其是皇上。 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任由君临笙几番欲言又止的训斥。然而,此刻的柳晋心里却是窃喜的。 沉默的时间越长,也就越说明了自己越有希望。 第八百九十四章 白素失神 第八百九十四章 白素失神 果然,君临笙重新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坐 ,这个皇宫太大,而他的主要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御书房到大殿,对于后宫中的事情,除了偶尔会去探望一下静妃之外就再也不会踏足。又怎么会知道储秀宫里的事情? “柳晋啊柳晋,你要朕怎么说你好?” “臣不敢。”挡住自己窃喜的神色,却依旧在开口的时候暴露出来。 君临笙也不去理会,“好,那柳大人辛苦了。”说着,摆了摆手,赶人的样子已经十分的明显。 纵然他喜欢这个柳晋,但是要一个臣子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君临笙对他还是有些厌烦。 “那储秀宫,皇上,你看是不是……” 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紧跟着问道,不放弃任何一丝的机会。 别过头去不去看他,重新将自己埋进奏章里。 “李公公!”头也不抬的叫道。 “皇上,奴才在。” 很快,李莲英就出现在书房中,手中的拂尘随意的洒在腕上,上了些许的活力。 “将储秀宫中秀女的名号一一报来,朕今晚上去看。” 说着话,原本低着的头往柳晋的方向瞟了 一眼,看到他放松下来的神色,不由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就看李莲英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原本,他习惯于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给玄卫和青侍。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分配给这两个人,难免会引得柳晋的猜测。 “是……” 李莲英领了旨意,后退着往门外去,拂尘微微晃动了几下,白晃晃的丝线映在君临笙的眼里,他越发的怀念起赫连慕瑾的起来。 总感觉,赫连慕瑾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而此刻,南城,一路的行程已经让云琉雅等人回头土脸了。汗滴在脸上流过,让人觉得丝丝痒痒的感觉。云琉雅不得不抬起袖子擦了几下。 马车外面,小贩的叫卖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云琉雅撩开帘帐往外面看去。 不同于京城的珠光宝气,南城给人的感觉更是一种细腻。虽然是同样的大声叫卖,却总让人觉得有一种婉约的感觉。 “素素,你看那里,等会儿到了客栈可得陪我去看看。” 眼神突然一亮,云琉雅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说道。 不大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挂件。虽然做工不是很好,但是样子和款式却往往能给云琉雅带来新的灵感。 这种铺子,在京城中是没有的。而何种铺子 ,也只有在民风开朗的南城才能看到。 而此刻,身边的白素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挤过头来。 有些疑惑的望去,正看到白素一个人托着下巴发呆的样子。心中不免好奇,推了推她的胳膊。 “素素。” “啊?”被突然啊传来的外力吓的一愣,白素眼神划过一片惊恐,直到看到自己的眼前的云琉雅,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微红,微微颔首,“小姐,怎么了?”轻声的说道。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白素所有的失神都看在眼里,有些不争气的说道。 “还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从京城里出来白素就一直在关心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的问题,而当听到云琉雅说不回去的时候,就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让她都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我,我没事儿啊,嘿嘿。” 强挤出一抹笑意,白素挠了挠头,同往日的话一样,只是话音刚落,脸上的笑意瞬间的就消散了去。眼神涣散的盯着马车中的某一处,继续发着呆。 “素素!” 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云琉雅强行的抓起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 “没有,我就是太想那个婆婆的粉糕了。” 眼神中闪过几丝的慌乱,白素有些无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笑了几下,挤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那,你……素素,我……” 闻言,云琉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整个云府都跟着自己离开,甚至还将府邸卖给了不知底细的马成,这也确实让她觉得有愧疚。 “素素,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小姐,你说什么呢?” 打断云琉雅的话,白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白素一脸坚定的说道,“我的命都是小姐救得,小姐去哪里,我就要跟着去哪里。”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委屈了你自己。” 原本,云琉雅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这些天,将白素每一个不开心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欠妥起来。 “小姐,你说什么呢!” 闻言,白素却是吃惊的看着他,想前去抓住云琉雅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能找到你这样的主子,是我白素修了几世的福分换来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再说,要不是小姐你,我……” 说着,脸色涨的有些通红,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差点儿被卖去青楼时候的场景。 拍了拍她的头,自然是知道了白素想的是什么,“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 “就是嘛,我没想多,就我这性格,也就只有小姐你肯收留我了。” 终于伸出手去,紧攥着云琉雅的,手心带着几分的濡湿,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接触,让人感觉到有些粘腻。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只是白素依旧没有告诉云琉雅自己心伤的原因。 从京城里出来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那里,她想要拾起,想要去找回,脑袋里却都只有那一个影子。 看着花青与安九每日甜蜜的样子,白素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爱情。 “好了,那等会儿到了客栈你可要陪我出来?” 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因为天生的敏感性,云琉雅忘不了与兵器相关的任何东西。 “好!” 白素点点头,嘤嘤的小声从马车中传出。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将马车门口的帘帐打开,秦天佑引马站在旁边,看到的正是这个场景。 经过这一路的调节,云琉雅的心情明显比刚出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第八百九十五章 兵器大师 第八百九十五章 兵器大师 “是时候下车了。” 看着正在欢喜中的两个人,秦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道,笑意晕染开来,冰冷的脸上因此而带了一些温和的气质。 闻言,云琉雅淡淡的点点头,“嗯,天佑你辛苦了。” 说着,重新抓起身边白素的手,将目光转向白素,不去看目光灼灼的秦天佑。 “走,我们下去吧。” 南城,所有的事情对云琉雅来说都是新鲜的。 新鲜的风土,新鲜的人事。更重要的是,没有了云府,没有了宁府,她现在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可以肆意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与皇室无关,与朝庭无关。 “客官,里面请,各位想要来点什么?” 一进门,秦天佑等人将马车停在门外就又店里的小二过来招呼。嘴角挂着盈盈的笑意,身着月白色的长衫,倒像是贵族公子的姿态。而这样的伙计,在京城中的店里是很少见得到的。 跟随者小二的步伐进了客栈,门口处像是其他的店面那般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但是一进门来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偌大的房间内满满都是食客,却并不让人感觉到丝毫的吵闹。好像都是不会说话的假人一般,但等到仔细看时,却发现每一桌人上都是在坐着十分开心的交谈着,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但是那欢喜的神色却是不会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呆住,云琉雅半晌才回过神来。 “哦,呵呵,麻烦帮忙找几个房间,再拿一些酒水饭菜送过去。”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眼前这般安逸的景象,云琉雅的心情也比往日要愉悦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很快,她要在这一片新鲜的土地上做出一个新的自己。 “好咧!” 小二闻言,恭敬的作揖,不像其他店里那些点头哈腰的样子,更多了几丝文人之间的儒雅。 只要想做,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迎刃而解。 “云姑娘,这是阁主这次的要求,请您过目。” 偌大的月落内,云琉雅正对着眼前一株盛开的桃花发呆。 春天又到了,这已经是她到了这里的第二个春天,而每一年的春天都能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身后突然传来一名小厮的声音,云琉雅回头看去,那人正恭敬的躬身,掌心摊开,露出里面湛蓝色的信纸。 点点头,云琉雅将来人手中的信纸接过,随意的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 那人刚一离开,云琉雅就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信纸。 这个阁主,就算是她喜欢热爱,可这也不用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给她安排一次任务吧。 “哼!等哪天我自己出去单干,才不要在这寒月阁里混下去。” 将手中的纸凑到鼻前,云琉雅挤着眼睛,有些恨恨的说道。 嘟起粉唇,再次看起眼前的桃花,“唉,这么好的花,是不是应该让素素和小七给我收藏起一些来酿酒呢?” 不满新来的任务,云琉雅随意的折起放在袖中,双臂环抱在胸前,继续思索着先前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二月,离开京城也快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云琉雅终于将前世所有的恩怨抛掉,只为帮助上一次的自己好好的过完今生。而的确,她现在做的也的确是是自己喜欢的兵器制造。 暖洋洋的太阳下,几缕风吹过,暖暖的。 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依旧匀称的身体并没有两年的时间而变得有任何的瑕疵,唯一不同的是,身体已经比先前要丰腴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娇弱。 粉色的纱衣与眼前粉色的桃花相映,衬着日光照耀下云琉雅的粉扑扑的小脸 ,这样的画面,怎样看都是赏心悦目。 然而,就是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也会有被打乱的一刻。 “喂,云琉雅,小楚来信了。” 见云琉雅正一个人慵懒的站在桃花树前晒太阳,安九没好气的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信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将那沉浸在舒适阳光下的云琉雅叫醒。 “喂!” 见到来人,云琉雅白了他一眼,两颊鼓鼓的,不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安九,能不能别这样煞风景!” 她转过身去,佯装生气不去看他。 安九也并不生气,相比于两年前,安九更为成熟了一些。 他懂得如何利用自己已有的东西,也明白要如何才能给自己爱的人更好的生活,褪去了当年还有的婴儿肥,原本清秀的脸更加的英俊起来。 宛若天工的侧脸将那愈见成熟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出众。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室。此生只与花青一人相相思相守,已经让他感到满足。蜕变,说的便是眼前的安九。 早已不再是云府的管家,安九与云琉雅再一次,也早已坐上了自己喜欢的事情。 短短的两年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兵器铸造大师,其人为女子,而身边跟着的,便是英俊潇洒,天下第一的武器铸造师安九。 玩味的抱起拳头,转到云琉雅的身边,手中依旧紧握着那封薄薄的信纸。 “喂,我说云琉雅,小楚来信了,你真的不看?” 说着,就将手中的信扔进袖中,佯装要转身离去。 被打乱了兴致的云琉雅刚刚哪里听的清楚安九的话?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受伤原来有一封信,现在想来竟然是小楚的,脸上更加的不甘起来。 “喂!安九,你怎么不早说!”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但是她好胜的尊严不允许她认错。 轻哼一声,也不去揭穿眼前颠倒是非的女子,安九微微晃动了几下身体,而后将信从袖中取出。 纤长的手指并没有因为长期对兵器的铸造而变得粗糙,除了掌心因为常年练武而磨出的额老茧之外,更比女子的修长。 “诺,给你。真想不到我竟然能忍得了你这么长时间。” 苦笑一声,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将信递给她。 从小就跟着师傅一起长大,而师父走了之后,他身边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云琉雅。 这么长时间,两个人早已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默契,无关乎性别,只是单纯的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第八百九十六章 新任务 第八百九十六章 新任务 依旧是小楚雷厉风行的性格,信封上没有过多的花饰,可就是这样简单朴素的信封让云琉雅觉得格外的安心。 来到南城以后不过半年的时间,孩子们已经都长大,而安九交给他们的本领也足够他们可以在江湖上立足。 在方明泉的建议下,或男或女,所有的孩子都已经独自跑去了江湖上历练。当然,其中不乏有热爱政事的人选择了科举之路。不过这些,都与云琉雅无关。 孩子们离开之后的云琉雅确实消沉过一段时间,但是看到越来越饿多从楚国的四处寄来的信,她的心又充满了喜悦。 这些优秀的孩子可都是她的。 信并不长,但云琉雅却是迟迟的盯着它不肯松开。 “他怎么说?” 安九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去直视云琉雅的目光,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虽然孩子们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但是当时对他们太过严格了一些 ,以至于孩子们对云琉雅都要比他亲的多。 可就算是这样,安九对他们的爱也是丝毫不少于他们的姐姐的。 见安九窘迫的样子,云琉雅扑哧一笑,随手将信递给他。 “唉,某个人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故作痛心的捶了捶胸口,看向安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同情。 心中一颤,安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怎么了?” “哈哈!”然而,这菊花更是引起了云琉雅开怀的大笑,“安九,你放心好了,孩子们又怎么会不理解你?诺,你自己看喽。” 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实际上,小楚的信中说到更多的还是安大哥这个师傅,让她的心里也有些小小的不满。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看着看完信之后脸色明显变好的安九,云琉雅却是又一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嘴上还挂着笑意,再次抬起头时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你,你怎么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涌起,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奇怪的问道。 并没有直接回答,云琉雅从袖中拿出刚刚被自己折起的那张淡蓝色的信纸,随意的打开,扫了一眼,而后交给安九。 “阁主的新任务。” 寒月阁,这个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组织,云琉雅也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偶然的机会遇上,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能够在这样的一个组织里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想想也是,善于兵器制造的云琉雅,除了在军队中,也就只有这种弄一流的杀手组织能够容得下她了。 现在的她,已然成了寒月阁的二把手。直接为阁主工作,负责打造合适的兵器,然后交由安九制造。 防备的看着云琉雅,并没语直接接过她手中的纸,撇了撇嘴。 “你要干嘛?” “你自己看!” 见安九的这副反应,云琉雅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将手中的纸直接额塞到他的手中,“阁主的新任务!” 闻言,安九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打开信封,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就把你难倒了?” 安九将手中的纸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琉雅。 白了一眼安九,目光中闪过几丝无奈,“不是,只是……” 热爱一项事业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准,云琉雅急着为自己解释,却不想被安九打断。 “还是说,是你这两天又变懒了。” 刚刚的那句话纯粹是为了刺激一下她,真正的原因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实际上,不光是云琉雅,就是他也有点儿为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而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你,你瞎说什么!” 虽然她自己也是想要这么解释,但是直接被么戳破还是让云琉雅脸上闪过一阵羞赧,微怒的挥挥手。 不等安九回复,云琉雅径直拿过他手里的纸,再一次仔细的钻模起来。 突然间,眸中闪过一丝晶亮,一个大胆的想法映入脑中。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转动副和齿轮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精度和力量会空前的提高,但是考虑到制作精度的原因,云琉雅又一次看向安九。 “我有一个想法,但是你能做吗?” “嗯?” 像云琉雅一样不喜欢被人怀疑,安九眼神中划过微微的恼怒,双手抱在胸前,信誓旦旦的挑衅说道,“你觉得我有什么是不能的吗?” “跟我来!” 眨了眨眼,云琉雅一声坏笑,从上午太阳高照,两个人一直谈到吃中饭的时间。 安九咬了咬牙,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但正如云琉雅所担心的,齿轮,确实对他来说有些难度。 但是想起刚刚自己已经夸下的海口,还是点点头,“好!我做!” 正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任务,他们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兵器,成为了他们踏上武林江湖的第一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会成为寒月阁以后再江湖上行走的一个重要的标志。 秦天佑被自己的大哥拽回了家中,云琉雅等人也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早已经为白素和花青还有青小七解除了奴身,她们已经成了官府有备案的户籍。不是云府,她也不再是云家的小姐。 只是,长时间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改过来的。 “小姐,青姐姐叫你吃饭啦!” 云琉雅正画着手中的图纸,白素一把将门推开,看着眼前正沉头思索的云琉雅,心中一惊,随即重新关上门,往门外退去。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素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小姐了!” 不仅仅是因为把白素当成自己姐妹的原因,自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云琉雅也是同样的打心眼里厌恶云家大小姐的这个称谓。 吐了吐舌头,白素往前探头去,确定她手中的活计不是很忙,这才嘿嘿一笑,“小姐,不不,是小雅,青姐姐叫我们去吃饭了。” 第八百九十七章 豆儿 第八百九十七章 豆儿 “豆儿豆儿,来这边。” 云琉雅招呼这儿眼前颤颤巍巍走着的小男孩。花青的手艺向来精湛,自从有了豆儿之后,那原本能将针线运用灵活的双手更是有了将食材做成美味的功能。 “娘亲……” 中午吃的太多,云琉雅在院子中散步,正巧看见花青在逗豆儿,咿呀的声音绵绵的,能让人将所有的烦恼都推走。 早在他们还在京城里的时候,云琉雅就动过要给安九和花青撮合成亲的事情,只是因为后来先皇的驾崩,再加上后来一系列的琐事,云琉雅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后来来到了南城,云琉雅第一件办的事情就是为花青和安九办了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那个叫做渺渺的阴阳怪气的男子。 而现在,花青和安九已经有了豆儿,两个人的感情更加的恩爱,这让云琉雅有一种功德圆满的感觉。 “小姐。” 听到云琉雅的声音,花青抬起头来,正看到一脸笑的灿烂的云琉雅张开双手招呼着豆儿的样子。 听到花青的声音,云琉雅抬头看去,眼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花青。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小雅就好。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小姐了。”说着,一摊手,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 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去,将还在地上乱跑的豆儿直接抱起,“小雅,我忘了。” “再忘了就叫豆儿提醒你。” 说着,捏了捏豆儿的小脸蛋。稚气的小脸感受到腮边的力道,支吾了两声,咧开嘴,想要哭,但是看到眼前的云琉雅以后又将自己到了眼角的眼泪憋了回去,随后直接嘿嘿的笑了起来。 “云,云。” 双手张开就要往云琉雅的怀里扑,咿呀的声音在云琉雅的耳边呼唤着。现在的他还分不清云姨和云云的区别,只是想着要眼前女子的抱抱而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 被云琉雅这般无赖的样子和豆儿的可爱逗乐,花青扑哧一声,随即掩住嘴面露调侃之色。 长时间与安九在一起,不仅收获了爱情带来的滋润,有了豆儿之后,更是让她长久以来作为下人所形成的卑微感逐渐的驱除出去。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可以同百姓间的女子一样说笑,对云琉雅虽然依旧是恭敬的,但却并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卑微。 之所以会喊小姐,也不过时这些年来的习惯一时间并没有一时间改口而已。 幸福的看着眼前的豆儿,有些不争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光滑的触感从指间传来,让花青觉得很是舒服。 “你这个小叛徒。”口上虽然这么说,却是任由豆儿挣扎着往云琉雅的怀里去。 云琉雅将豆儿放在地上,自己蹲下身来,牵起他肉嘟嘟的小手。 几乎没有掌心,整只收都是被软绵绵的肉堆砌起来的,盯着他扑闪着的大眼睛,偶尔一笑,双眼眯起来就像是没有一样,清澈到彻底。 “豆儿豆儿。”云琉雅不住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一点儿都没有辜负花青和安九对他的期望,不过八个月大的他已经长得像一颗豆子一样,整个都圆滚滚的。 只是眉眼依旧清秀,就像云琉雅初次见到安九,那竹屋里他的样子。 “云云……” 听到眼前漂亮的阿姨叫着自己的名字,豆儿将手放在胸前,若有若无的拍着手掌,稚嫩的喊道。 “哈哈!” 安九突然从院子外进来,这些天,为那铸造的事情有些头疼,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所有的疲惫全都哦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同花青一样不由分说的讲豆儿从地上抱起,丝毫不给他自己锻炼身体的机会。 “豆儿豆儿,叫爹爹。”将头凑向自己的儿子,安九坏笑的说道。 许久,豆儿只是嘿嘿的笑着,粉嘟嘟的小脸主动的凑向安九的,讨好似的乞求接近,只是却从来都不开口叫爹爹。 “你这个坏家伙!” 安九也不生气,只是将头离得他很远,不让他的诡计得逞。 “哟!安九,你怎么能把本公子晾在这里不管呢!” 正在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妖媚无骨的声音。即使这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已经响了快有两年,云琉雅却依旧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由得浑身一颤。 安九将手中的孩子交到花青的手里,有些歉意的看着身后的男子,那妖媚出尘的气质让院子里的两个女人都不由得逊色了一些。 “渺渺公子,我这不是看到儿子以后激动吗?来来,快里面请。”说着,安九就将他让进院子里来。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渺渺公子并没有直接就顺着安九的话,大步的走到花青身边,捏了捏豆儿肉嘟嘟的小脸,对于这样一个纤瘦的男子来说,这些肉对他来说已经算望尘莫及了。 “哟,豆儿,快,叫叔叔。” 嘟着粉唇,凑近豆儿就要亲上去。 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乖巧,豆儿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喉关一松,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院子。 “啊……” 豆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几眼,突然的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在在场人的耳里,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豆大的泪珠滴在花青的衣服上,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啊,小家伙别哭别哭了。” 见状,渺渺从袖中抽出一个印花的手帕就要往豆儿的脸上擦去,却只让那小家伙越哭越凶! 正欲将他从花青的怀里抱过来,身后却传来另一声怒喝,“渺渺!” 拦住他的动作,云琉雅站到豆儿的面前,有些可怜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而后转过身来,讲渺渺挡在自己的身前。 “你又不是不知道豆儿一见你就哭,你还想干什么!” 像是护主小鸡的老母鸡,云琉雅将花青和豆儿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渺渺公子委屈的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我就哭嘛!” 狐媚的脸上划过一丝委屈,扑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你还敢接近他!” 第八百九十八章 渺渺公子 第八百九十八章 渺渺公子 渺渺公子微怒的看着云琉雅,正如第一次相见之时。 那日,原本是个喜庆的日子。 “青姐姐(姐姐)!恭喜你哈!” 白素和青小七拿着手中的糕点,一脸幸福的看着眼前的身穿大红色嫁妆的花青,嘴角咧开笑到耳边,兴奋的对着眼前的女子笑道。 对他们两个来说,上好的糕点,热闹的人群,这对她们两个来讲就算是成功的婚礼了。 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羞赧,衬着大红色的喜袍,花青的整个人都是红的。 “你们两个,就知道给我添乱!” “哪有哪有!” 青小七口中还塞满了食物,不满的为自己的辩解道,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竖起大拇指,“你今天真漂亮。” 眼神突然回过来,直盯着眼前的女子,她这才注意到,今天的花青竟是这么漂亮,亮闪了她的目光。 闻言,白素转过头来,口中还残留着未曾咽下去的糕点,张圆了小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呆愣的,像是一只惊呆了的鸭子一般。 “青姐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半晌,连同口中未曾下咽的食物,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白素同样忍不住赞叹说。 “小姐,怎么了。” 花青正欲开口,却见云琉雅急急忙忙的往门外走去。心中一紧,花青抓住正欲急忙走出去的云琉雅,直觉告诉她,现在的云琉雅遇到了事情,而且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云琉雅轻拍她的手,对着她点点头,“嗯,没事儿,你别担心。”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位公子!” 拨开身边的人,云琉雅正看到一个妖媚的男子掐着腰对着眼前的店家,怒气冲冲的样子,即使不会武功的云琉雅也感受到了那抹气场。 因为刚到南城,一切都还没有安定下来,手中的商铺也是少之又少,并没有可以赚钱的工具,所以云琉雅只好包下了他们入驻的客栈,在云府的众人和赫连慕瑾的面前为花青和安九举行婚礼。 而眼前,这个举止奇特的人定然是来砸场子的。 若不是看到了他光滑脖间那一块明显的突起,云琉雅怎么都不会为这是个男子。或者说,应该是比金念幽和云语非更狐媚的存在。 “这位公子,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云琉雅站定,一脸沉静的看着眼前有些微怒的男子,嘴角还挂起几丝的淡笑。 渺渺上下打量了一下,淡粉色的纱衣,一张鹅蛋脸因为方才的忙碌还带着几丝的细汗。虽然并没有化浓妆,却是同样的让人眼前一亮。 身上的装束映着这满目的大红倒也搭配。遇事丝毫不见任何的慌乱,反而依旧能笑的出来,应该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在他的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随即不屑的轻哼一声,“你就是那个有钱的?” 云琉雅一愣,未曾明白他说的有钱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眼中的错愣消失,又换成了方才的神色。 “不知公子何意,小女不过是为自己的朋友在此举办一场婚礼而已。” 因为刚来此处,云琉雅对南城的民风并不是很熟。不同于京城的爱热闹,南城的人们更愿意在外面举行婚礼来表示对新人的祝贺。 当然,能够在外面承包酒馆举行婚礼的大多为有钱人家。 渺渺公子晦意不明的一笑,带着几丝痞痞的样子,“今日我想来这里买点儿吃食,可是店家不让,你说这要怎么办?” “哦?是吗?” 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丝毫的慌乱,云琉雅往后一退,将身后的婚礼场景让开,却没想过这样只会让渺渺觉得更加的愤怒。 “公子,今日这酒馆已经被小女包下,所以店家不卖你吃食也是情理之中,公子又何必为难店家呢?”云琉雅淡笑着说。 看着身后铺张的食物,渺渺紧攥起拳头,妖媚的脸上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愤怒。门外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他们又为何在这里这般的铺张? “那我如果非要吃呢?” 渺渺紧咬着牙,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要将她剥开吞进肚子里一般。 似乎意料到了他的回答,云琉雅对身后的方明泉示意,很快,他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公子,我们家小姐说来者是客,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公子里面请。” 早在一开始他就跟着云琉雅出来,只是因为出现之前云琉雅一再的嘱托他不要说话,他这才一直安静的站在身后。 只是长久的默契,早已经让他能够意会道云琉雅的意思,曾经在茶坊里做过伙计的他,招待起人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继续找事,他愿意这样做。也算是为安九和花青的婚礼递上一块微薄的心意。 渺渺紧紧的攥了攥双拳,他本来就是特别痛恨铺张浪费的有钱人,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的做法,却偏偏让他有火发不出。 越是生气,身上妖媚的气质却是出众,仿佛是生活在深山里的老妖第一次下山一样。 “本公子不吃了!” 渺渺公子赌气的说道。他向来都是行动派,遇到什么事情就直接打,现在哪里是云琉雅的对手? 原本之前劫富济贫的时候,他故意在外面生事,出来的往往都是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哪里见过这般清丽可人的女子? 更何况,不同于其他人的是,这个女人还一直笑着,让他怎么下的去手? 闻言,本应该轻松了的云琉雅眉间却是染上几丝不悦,“不知公子,你这是何意?” 声音中带上几分冰冷,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 咬了咬牙,渺渺往后退了一步,“本公子就是不吃了!” 说着,胡乱的对着身边的空气用力,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轰然倒地,却是并没有浪费丝毫的食物。 渺渺大步的往门外走去,将身后淡笑的云琉雅甩在身后。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恐惧。 第八百九十九章 武林大会 第八百九十九章 武林大会 渺渺气呼呼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砸过数不清场子的他今天却是不敢砸了。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有一种,像是主子的感觉。这样想着,后背突然凉飕飕的吹过一片,脚下运起轻功,远离了这家不大的酒馆。 渺渺刚一离开,原本沉静的云琉雅脸上瞬间涌上一抹愤怒,“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已经离开,云琉雅只好对着身边的方明泉大声的吼道。不过还好,已经习惯了云琉雅在外面坚强,对内实际温和的样子,方明泉并没有太大的激动。 “或许,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方面全猜测的答道。他分明的看到刚刚的那个人往身后的食物看去的时候,眼里是一脸的痛惜。 “罢了罢了。” 不想去深究无关人的目的,云琉雅烦躁的摆摆手,就往花青的方向走去。虽然这闹剧来的莫名其妙,但还好,毕竟丝毫美誉哦破坏掉婚礼。 “云琉雅!” 不等走近,秦天佑却突然出现,一脸冰冷的穿过众人,直到云琉雅的身边,面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门外有一群小乞丐,应该是那个人带来的。” “你先回去,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 云琉雅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身边的方明泉拦住,对着一脸不解的云琉雅点点头,方明泉认真的说道。 虽然并没有从刚才的那位公子身上觉察到任何贫苦的信息,但如果这一切与门外的乞丐联系起来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可以理顺了。 犹豫了几下,云琉雅应了下来,“那好,明泉,这事情就交给你了。那人武功应该不低,不要硬碰硬,有事情第一时间找我!”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云琉雅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放心吧,随便的应了一声,方明泉便出了客栈的门口。 后来云琉雅才知道了南城的风俗,也明白了渺渺的愤怒。他不过是想要为孩子们寻求一点儿食物罢了。云琉雅不懂,但是有过同样想法的方明泉却是在瞬间明白。 那日,渺渺离开,云琉雅同样答应让门外的小乞丐一同进来,与小楚他们一起玩耍。 只是从那以后,云琉雅时常会收到渺渺发泄不满的恐吓信,直到现在,云琉雅都会拿这个来笑他。 时间,是解释所有事情最好的良药。 后来,或许是因为几次的接触让渺渺认识了解了她,也或许是因为那些小乞丐告诉了他那日云琉雅所做之事,渺渺与云琉雅的关系更加好了起来,甚至成了与安九一样的知心的好友。 当然,之所以能够加入寒月阁,与渺渺公子少不了关系。 “小雅,小雅,你就让我看看豆儿吧。” 渺渺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云琉雅,有些羞愤的背过头。 很快,却与回过神来,扑闪着自己的大眼,几近哀求的说道。 出尘的气质摆在人前,随意的一挥手便可以倾倒整个南城的女子,可偏偏在面对云琉雅几个人的时候,天真的像个孩子一般。 “不行!”云琉雅冷着眼说道,不去理会眼前可怜兮兮的男子,“豆儿不喜欢你。” 说完,便转过身逗弄着花青怀中的孩子。 渺渺还想继续往前,那素色的衣衫却被拉住,回头看去,有些厌恶的拍了拍安九的手。 “哎呀,你的手洗没洗啊。” “咳咳,渺渺公子,那个,小儿既然不愿意,公子又何必强求?” 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随即就又变得冰冷起来,他已经在很尽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因为与他的关系不比云琉雅,安九看到渺渺接触到自家儿子的时候没想着要拒绝,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也是由忍耐限度的。 “可……” 渺渺还想再往前,身后安九的力道就越大。最好,只好无奈的垂了垂双手,“好吧,那豆儿,再见哈。”说着,对着身边的孩子摆了摆手。 “哇……” 豆儿再一次哭了起来。花青没有办法,只好抱着他离开了院子。 “小雅,你们先忙,我先带着他回去了。” 她捂住豆儿的眼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丝毫不在意身后渺渺一脸受伤的样子。 云琉雅松了一口气,往前走去,嗅了嗅眼前的桃花,转身对着两个人道,“哎,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送走了孩子,两个男人的表情也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我是回家的路上碰到他的。他说有事情要找你,就一起来了。”安九如实的答道。 “哦?” 闻言,微微蹙眉。渺渺向来飘忽不定,平日里的联系也多以信鸽传信为主,很少有这样坐下来谈的时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云琉雅定了定神,有些担忧的问着眼前的男子。 毫不在乎的摆摆手,渺渺淡然的一笑,白嫩的皮肤在午后的日光中,隐在树荫下,却依旧被晒得通红。 不仅身上的气质像是女人,就连皮肤和容貌都比一般的女子要娇贵。 不过这些,云琉雅可不敢告诉他。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件事情烟雨要我来通知你们一下。” 并没有因为渺渺的毫不在意感到丝毫的放松,云琉雅依旧直视着他。 烟雨,她是由印象的,那个女人虽然面目普通,但是声音却是可以让人欲罢不能呢。甚至云琉雅都觉那是她易容后的结果。 平时的时候,武器的交接和一些意见,云琉雅和安九都是从烟雨那里得到的阁主的意思。同样的常常是用信的形式,像前几天那样专门派人来已经是很少见的存在。 而这次,居然让渺渺亲自来?他们可是平级的存在啊。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云琉雅一脸严肃的问道,让身边的安九也感觉到了几丝的不安起来。 “没,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阁主想问问你的意思。” 渺渺淡淡的答道,脸上的表情却也变得严肃起来。 在寒月阁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武林大会对寒月阁意味着什么。 第九百章 安九的尴尬 第九百章 安九的尴尬 “这……” 云琉雅有些犯难的看着眼前妖媚的男子,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渺渺,你觉得呢?” 白了她一眼,俊俏的脸颊微微抽搐几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纤细,修长的手臂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说小雅,你可是咱们暗月阁最神秘重要的存在之一,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粉嫩的薄唇轻启,不输身边的桃花半分,干净清澈的声音顺着那嗡合的花瓣间流出,穿过云琉雅的耳朵,打在心上很舒服。 同样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狐媚,但是云琉雅却觉得渺渺的声音那么好听,而云语非和金念幽的就那么刺耳。 “安九,你说呢?” 并没有理会渺渺的激将法,云琉雅将头别过去看向安九,正看到他一脸沉思的模样。 “嗯?” 心中一喜,这个样子八成就说明了他做的决定能是靠谱的。 然而,很多时候人们的想法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听到有人叫自己,安九神情一慌。 “啊?” 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个人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的结果似的。 安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再次抬起眼来,顺着他么两个注视的方向往后看去,却同样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 许久,摊开手,安九无奈的看着眼前奇怪的两个人。 很明显,他并没有听到刚刚两个人有关武林大会的情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走神!刚刚想什么呢!” 声音中带着几分微怒,坦率的样子却更能增加人们对她的好感。 “我在想……”安九开口,随即脸上绯红一片,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刚刚那声咕唧的声音太明显,即使开着口说话,云琉雅和渺渺依旧将那腹中传出的抗议声听的清楚。 相比于安九的尴尬,云琉雅两个人却同样是脸色通红,不过不同的是,他们两个是憋得。 紧紧的堵住嘴巴不让自己哄笑出来,只是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却已经暴露了他们的想法。 “云琉雅,你,你们想干什么!”安九不满的抗议的说道。 确实,就连他子也觉得刚刚那咕噜的声音大了一些,就连他自己都要忍不住笑。 只是被自己嘲笑并不等同于被别人嘲笑,看着这两个人这个反应,脸上烧得火辣辣的疼。 “没,没什么。”觉察到安九的微怒,云琉雅连忙摆摆手,“刚刚渺渺讲了一个笑话太好笑了,你没听见真是可惜。” 说着,故作惋惜的摇摇头。余光不时的瞟向安九。 “哼,就你们两个的小心思?”并没有理会她的欲盖弥彰,“是什么笑话,这么好听?” 渺渺闻言,轻咳几声,连忙接声,“哦哦,是这样的,刚刚我给小雅讲……” “行了!” 渺渺一本正经的想要讲起自己的冷笑话,却被安九硬生生的打断。眼眸中的白色不断的变多,轻哼一声,这两个家伙! “我饿了!”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走出了一丈之远,将云琉雅和渺渺甩在身后。 因为忙于那件兵器铸造的问题,他连夜将半个模具做出来,等到他想回来吃饭的时候就碰到渺渺,本就饿的有些抽搐的胃更加的有些难受,这才在说话的时候咕噜叫出声来。 没想到是云琉雅那家伙不但没有说快去帮着找食物,还有时间讥笑。越是这个时候,安九就越贪恋花青的温柔。 “哦哦,快去快去把。”云琉雅正色,她当然能理解安九的辛苦,“先去找点儿东西填饱肚子,剩下的事情等之后再说。” 她善解人意的说道,与刚刚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安九离开的样子,云琉雅轻叹一口气,正色看向渺渺,有些为难的说,“你应该知道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一些……” “我知道喽,不勉强。” 渺渺点点头,摊开手表示理解。尽管他也希望云琉雅能答应,但是阁主的意思和明确,不强求。 “嗯嗯。”闻言,云琉雅欣喜的点点头,“我会好好的和安九商量的。” 送走了渺渺,云琉雅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一切都过的太过安逸。 然而,她却有一种直觉,这安逸很快就要被再次打破了。 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什么,云琉雅眼神一亮,随即往院子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别院中走去。 南城的天气向来温和,让这里人的心境也逐渐的变得温和起来,然而,却偏偏有一个人不同。 金念幽驾着双拐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这满院的桃花。杂乱的院子中长满了杂草,眸中闪过几丝的微怒,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和。 原本精致绝美的容颜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枯黄不堪,衰变的容颜,曼妙的身肢也已经有些佝偻。 两腋下撑着粗重的双拐,长时间的摩擦已经让那原本带着釉红的外壳褪去,露出里面丑陋的黑木的颜色。 步履艰难的移动着,没有了脂粉的雕琢,没有了华丽衣饰的渲染,金念幽整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原本粉嫩的双唇早已失了眼色,给人一种常年营养不良的感觉。 苍白的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那神色越是淡然,就越让人感到悲伤。 整个院子似乎都感受到了金念幽眼里的悲伤,死气沉沉,就连基本的蝉鸣声都没有。 动了动手指,极力的想要抬起手臂,却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住了自己的动作。不在了那张扬跋扈的杀气,只给人留下凄凉的感觉。 她是有不甘的,但是当所有的不甘都只能换来更残酷的现实的时候,她只好学会了低头。苟活在这个温暖的城市里,心里却比以往都要冰凉。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可是那温暖的阳光却怎样都照不进心里。 她永远也忘不掉这两年她是怎么过过来的。 第九百零一章 再访金念幽 第九百零一章 再访金念幽 “云琉雅,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金念幽目光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她只是偶尔得知了云琉雅去了云州的消息。 她只是以为她害怕所以逃跑了,却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女人却依旧这般的光鲜亮丽,而自己,却更是如一滩烂泥一般。 云琉雅有些嫌弃的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在金念幽的榻边转了几圈。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她挑了挑眉,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不在的几个月里,虽然有安排过方明泉要好好的照顾她,但很明显,没有人将这个被遗弃在角落里明国公主上心。而云琉雅,也更不会有为她讨回公道的意思。 紧咬着牙,已经有长时间没有下床,在大夫的治疗下,她的经脉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但长时间卧床的酸软却依旧不住的侵袭着她。 “因为,你还需要我帮你对付君临风。”隐在被褥下的双手紧紧握着,金念幽从牙缝中找到自己的声音。 实际上,云琉雅需不需要她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她最后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并不急于打破金念幽的妄想,云琉雅故意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神色凝重了几分。看向金念幽的神色也不再像方才的那般轻蔑。 半晌,缓了缓身,连忙对着身边的花青道,“花青,还不快将十三公主扶起来。” 故意将十三公主几个字咬的清楚,所有人都清楚这其中的意味,也只有金念幽还埋在故里。 花青配合的往前一步,将金念幽从床上扶起,为她将一副双拐放在腋下,搀着她在房间里站着。虽然金念幽身材纤瘦,但是将一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这样从床上扶起却还是累的她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的站在身边,看起来恭敬的搀扶,实际山是在金念幽身上借力站的牢稳。 金念幽面露得意之色,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花青。 “哼,云琉雅,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 强行忍住身上的酸痛,金念幽借着双拐站着,想要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额花青推搡开来,却毫无办法。 “公主,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这屋里太闷了。” 并不着急回答金念幽的话,有些夸张的蹙眉,不满的说道。从房间中桌上那一层厚厚的尘土来看,云琉雅就知道这里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金念幽不疑有他,艰难的从房间中走出,新鲜的空气让她心情舒畅,原本本迟滞的心思也逐渐的恢复过来。 因为刚才的气急和屋内浑浊的空气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眸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回过神来,“云琉雅,你想做什么?” 之前的她,就是因为太过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才会吃了那么多次亏。 虽然远嫁楚国有父皇的意思,但云琉雅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想起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因果,金念幽那眸中的恐惧越来越严重。 如果她还像当初一样这么轻易相信云琉雅的话,那么这么多的事情她就算是白白的经受了。 “没想做什么,只不过觉得这里与公主谈一些事情,更为合适一些。” 云琉雅晦意不明的一笑,那神秘的样子让金念幽觉得心中发寒,而现在的她,也自然听出了那公主的讽刺。 “你想说什么!” 用尽最后的力气挣开一直“搀扶”着自己的花青,金念幽的声音陡然提高,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云琉雅往前一步,凑近她的眼睛,像是再看一只挣扎了很久的猎物一般,“我不过想告诉公主,勤王爷已经死了。恐怕,也不如您所愿,亲手杀了她了。” 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配合着声声刺耳的话,将金念幽打入最后深深的绝望。 君临风死了,那么两个人一开始的协议就不再成立,同样的,云琉雅是要杀掉自己吗?浑身不自然的颤抖着,很快,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她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下来。 “放心,你我原本无怨无仇,我不会杀你。”云琉雅转过身去,背对着金念幽说,“你以后,在这里好好带着,或许,单凭你自己的那身本事,能让自己有回到明国的那一天呢!” 转身,满脸讥笑的说道。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荒凉的小院,云琉雅和花青再也没有回头。 终于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金念幽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其实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在云府的生活,虽然她有自我生活的能力,但是除了能吃饭之外完全如同一个废人一般生活。 生不如死,真正的额耻辱。 而后来,跟随着云琉雅的迁徙的步伐,金念幽被当作行李被扔进马车里,跟着她来到了这南城。 实际上,对于此处是哪里,她也不过是前几天从几个走错了路的下人口中听说的。 闭上眼睛,眸中涌上浓浓的暖意,金念幽无力的靠在双拐上,只等着到了晚上,那会出现在门口的食物。 生无可恋,三年前的金念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候。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脚步声,金念幽眼中闪过几丝光亮,回头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有些无奈的回过头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仰头望着天空,自嘲的说道。 只是这一次,身边却有了回声。“想过。”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身边传来,金念幽愣住,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 淡黄色祥云齐胸襦裙恰到好处的将女子日渐丰腴的身材衬托出来,较好的面庞让女子看起来更加的清秀,像一缕阳光照进金念幽的心里,却让她觉得刺眼,想要极力的额逃脱。 与来人四目相对,金念幽慌乱的低下头去。这个眼神她熟悉又陌生,多少次,她在铜镜里对着自己的这般神色张扬的笑着,而现在,自己却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 第九百零二章 应允 第九百零二章 应允 慌乱过后,金念幽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正对着自己那漆黑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 她怎么会忘掉这个面庞。她,正是造成自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将金念幽一切的落魄看在眼里,云琉雅与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淡笑了几声。 “怎么,幽儿这是不欢迎我吗?” 不去回头看身后的女子,金念幽直直的往房间里走去。双脚轻轻的一点地随后又很快的抬起,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可以驾驭手中自己的“专属马车”。 “幽儿何必走的如此着急?” “这就是你们明国的待客之道吗?” 并没有放过金念幽的意思,云琉雅朗声的说道。明显的感觉到眼前女子身体僵直了一下,云琉雅嘴角勾起一抹的得意的笑,继续挑衅的说道。 “云琉雅!” 突然的转过身来对着眼前的女子一声大喝,金念幽怒目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前的那些羞辱难道都还不够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目光如炬,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果可以,她要把她碎尸万段! 微微一怔,随后又一次勾起淡笑,不去理会金念幽的气急,云琉雅缓缓的道:“今日来,是想要征求幽儿的意见。你说,我要不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楚国数一数二的兵器制造大师呢。” 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问我做什么!” 金念幽越来越愤怒,直到后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本以为两年已经足够她将那曾经的恨意消磨干净,可是现在看来,云琉雅微微的一个动作,仍然能将她推上愤怒的巅峰。 “我巴不得你快去参加那个大会被人打死!”不等云琉雅回答,金念幽紧咬着牙,金念幽再一次怒声的喝道。 “好!”令金念幽没有想到的是,云琉雅竟然欣然应允,“鉴于你已经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提示的份上,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音刚落,身后几个侍卫已经进了院中。对着侍卫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不顾身后金念幽歇斯底里的大喊,径直出了小院。 实际上,她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参加大会的理由,只不过突然想起来金念幽这么一号人物,这才重新找来罢了。 的确,她与金念幽无怨无仇,自然没有理由让她死。况且,当初在君临风的魔爪中将她就出来,也已经算是有恩了。 而现在,云琉雅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将明国的人送还给明国,不知道金晟泽看后会是什么样呢? 至于说辞,云琉雅也早已经嘱托好,将君临风始乱终弃的消息放出去,这样君临笙为金念幽报了仇,明国人还应该感激才对。 “将这个传给渺渺公子。” 同样湛蓝色的信封,云琉雅将一张薄薄的信纸放进里面,一脸沉静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信中的内容,自然是应允了武林大会的事情。 夜色,再一次席卷整个大地,不止一次仰望着异乡的夜空。 每一次,又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云琉雅不断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而这里的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鼻尖萦绕起一抹幽香,云琉雅转头看去,正看到赫连慕瑾左手抬起,一蓝一黑的双眸一脸淡笑。 一袭白衣,干净出尘,随着微风飘逸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眸中一片柔情,如月色,又如水一般。 “哥哥。”见了来人,云琉雅莫名感觉到心情一片大好,“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想让我来?”赫连慕瑾轻轻刮了刮她娇小的鼻梁,凑近她,调笑的说道。 “哪有!”她脸上涌上一片羞赧,着急着为自己解释,云琉雅连忙回道,“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爽朗的一笑,赫连慕瑾而后叹了一口气,“我都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 还没有从刚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云琉雅随口问道,与赫连慕瑾四目相对,眸色一暗,突然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哥哥,你都知道啦。” 而后仰起头看天,躲开赫连慕瑾探寻的目光。 “那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做的有些过分了。” 他依旧是淡然的一笑,有些慵懒的斜站在一边,却更像是谪仙下凡一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挑了挑眉。 “雅儿,你是一个大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自然是对的。”赫连慕瑾带着几分劝慰的说道。 “可是,我……” 将目光移回来,看着赫连慕瑾信任的眼神,云琉雅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慌乱,又一次躲闪了几下。 “可是,她也是无辜的啊……” 赫连慕瑾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没有绝对的无辜,包括你,包括我。而且,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做的并没有错。” 早在明国使团来访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明国的把戏。 有关对金念幽的处置,他是完全站在云琉雅的这一边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琉雅哦了一声,突然眼神一亮,有些激动的说道,“哎,对了,哥哥,我决定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哦?是吗?” 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赫连慕瑾淡淡的应了一声,盯着眼前喜笑颜开的女子,心里一阵的欣慰。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云琉雅呀寒月阁其实是自己手下的组织,就是为了让云琉雅依靠自己的目的,在这片江湖上闯出一块自己的天地。 当年,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太弱,完全不能与君飒枫抗衡,百般思量下,决定以南城为根据,建立了现在的寒月阁。 而现在,寒月阁早已经成为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组织。而这个排名,自然是在寒月阁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之后才有的。 此次参加武林大会,除了要给云琉雅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更是因为赫连慕瑾觉得要做一些别的事情,将寒月阁第一次从武林上展现出来。 第九百零三章 坦白寒月阁的身份 第九百零三章 坦白寒月阁的身份 “怎么了,哥哥,这有什么不妥吗?” 看着赫连慕瑾出奇的平静,云琉雅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有些犹豫的说道。 “没。”淡笑几声,赫连慕瑾很快的回绝道,“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而心里却还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云琉雅有关自己与寒月阁的事情。 似乎是意识到了赫连慕瑾的额不妥,月色下,云琉雅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身边的桃花依旧映着月色开着,花香传来,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不过,面对眼前的哥哥,云琉雅却是丝毫没有要享受花香的样子。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疑惑于她的突然提问,赫连慕瑾深吸几口气,画像从鼻孔中传来,月光凉凉的洒在身上,很是舒服。 “雅儿,你对寒月阁怎么看?” 先是沉思了几秒,云琉雅往后倒了几步,坐在身边的石凳上。 “应该说挺好吧。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生活,第一次认识到了渺渺,烟雨,还有兰若儿这样的朋友,这些可都是在京城中没有的。” “而且,在这里我还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右手拖住下颌,一脸满足的说道。 随着她的话,手臂不断的被上下推动着,淡黄色的衣衫映着月光,很是清秀。 赫连慕瑾松了一口气,“那,你对那个阁主是怎么看的呢?” “啊?” 惊异于赫连慕瑾突然的问题,云琉雅将手臂从石桌上坐下,有些僵直的放在的自己的腿上,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哥哥。 “哥哥!你知道的吧,我从来没见过那个阁主,但是任务却从来都没少做半个!”云琉雅有些抱怨的说道。 她不懂江湖上的规矩,所以当当初烟雨告诉自己不能见到阁主的时候也没多大的不满,但是时间一长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她时时刻刻在为所谓的阁主画着图纸,而那人却从来都没有出现,有一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让云琉雅感到有些不爽。 闻言,赫连慕瑾脸上划过几丝黑线,不过很快恢复了之前淡然的表情。“哦,呵呵。” 往前一步,在云琉雅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直直的看着云琉雅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般,看到云柳有感觉身上一阵的奇怪。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云琉雅说道。 轻咳几声,赫连慕瑾随手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径直递给她。 “呐,你自己看。”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去看身后自己逐渐将谜题解开的云琉雅。 同那信封和信纸一样,那玉佩用样是湛蓝色的,紧握在手中,云琉雅不断的打量着。 虽然是黑夜,但是玉佩隐隐透着些许的光芒,能让她在黑夜中将那上面的纹路看的清楚。 巴掌大的玉佩,奇异的纹路遍布全身,像是蜿蜒耳朵河流,又像是挣扎怒吼的巨龙,最重要的是,玉佩的最中间处印了一个“月”字。 仔细的回忆着,云琉雅将玉佩不断的在手中打量。虽然这个月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花纹却是很熟悉。 “哎,小雅,这个可不能乱碰。” 烟雨神神秘秘的将云琉雅握在手中的铜牌拿过,有些夸张的护胸前。 “喂,这么小气干嘛,不就是一个铜牌吗。”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是自己的额不对,但是看到烟雨这般紧张的样子,云琉雅又不自觉的有些不服。 这个面相普通的女子激动的大叫,将自己握在手里的铜牌抢去的样子让她很是不爽。她可从来都没有几过这个样子的烟雨。 不就是一个铜牌?显然,烟雨并不这样认为,“小雅!不许你这么说!” 眸中带着几丝微怒,烟雨的声音直钩人的魂魄,一脸正色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 “这可是寒月阁的身份牌!” 见云琉雅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烟雨有些无奈,重新将它从腰间解下,在云琉雅的眼前晃动了几下,“诺,你看。” “小雅,你就别逗她了。” 正当云琉雅再次发问,肩上却已经落了一只手,从纤细程度上来看是一个女人的,但是那声音却是比男子都要粗哑。 兰若儿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东西,她可是看的比自己的命都宝贝。”说完,对着烟雨的方向努了努嘴。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琉雅虽然没有明白她们的意思,但却牢牢的记住了那铜牌上花纹的样子。那个应该就是寒月阁的标志才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眼下手里的这个湛蓝玉佩…… 似乎明白了什么,云琉雅杏目圆瞪,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背身过去,宛若谪仙的赫连慕瑾。 “哥哥,你是……” 她想要将那两个字说出,却再一次因为吃惊而将自己的声音淹没。 见云琉雅已经猜到,赫连慕瑾回过神来,双手背在身后,点点头。“正是。”一股无形的霸气萦绕在他的身边,让云琉雅不由得想要臣服下去。 也是,这样强大的一个组织,也就只有哥哥这样优秀的人才配拥有。呆愣了片刻,半晌,云琉雅重重的咽了一口气,从石凳上离开往前一步,“阁主在上,请受云琉雅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身去。 “自己兄妹,何必这么客气。”正在下落的身子被赫连慕瑾拦住,带着几丝愠怒的说道。 还未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云琉雅痴痴的笑了几声,转身起来,依旧是傻傻的看着他。“嗯。”许久,重重的点点头。 虽然神情依旧是淡定的,但是心里的激动和讶异却依旧不减半分。云琉雅想不到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到现在在发现。 “那个,哥哥,你真的是……” “是。”明白云琉雅的欲言又止,赫连慕瑾打断她的话,淡笑的看着她,将那湛蓝色的玉佩重新收进腰间,“我本来应该早告诉你的。” “不不,现在也不晚。”强装镇定的淡笑一声,摊了摊手。 第九百零四章 心中禁忌的三个字 第九百零四章心中禁忌的三个字 初春的微风拂过,吹到身上依然带着几分的凉意。或许是因为石凳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云琉雅站起来。 “哥哥,这次武林大会?” 既然阁主是眼前的赫连慕瑾,那么有些疑问解决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一些。 “没什么,只不过所谓的武林大会,我们寒月阁还没有参加过,这一次,不过是想去参加一下罢了。”赫连慕瑾淡然的说道。 他自然是明白出现在武林上对寒月阁的影响,但是,很明显,这些并不适合告诉云琉雅。 觉察道赫连慕瑾的有所隐瞒,云琉雅淡淡的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多问。 月色如水,夜色渐深,兄妹两人无言,只是同样的看着眼前的明月,各有所思。 “哥哥,早些回去休息吧。” 或许是因为累了,也或许是因为眼下太过尴尬。还没有能完全的接受赫连慕瑾的新身份,云琉雅感觉自己是时候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正欲转身离开,却又一次被赫连慕瑾叫住,“哪个,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说……” 说着,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温柔的披在云琉雅的身上。 还带着赫连慕瑾的体温,暖意从身上传来,云琉雅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赫连慕瑾。 “嗯?哥哥。” “那时候,君临笙第一次去云州,追杀他的杀手是寒月阁的。” 赫连慕瑾声音淡然的说道,没有丝毫的歉意,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原本闪着光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表情带着几分僵直。云琉雅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随后才慢慢的回想起刚刚赫连慕瑾说的话。 “哦?哥哥,为什么?” 叹了一口气,将云琉雅所有的强装淡定和心伤都看在眼里。 这么长时间,去过他还没有能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思的话,那也只能说自己的这个哥哥做的太过失败了些。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自己曾经的偷懒并没有将赫连瑛与玉儿阿姨的事情同云琉雅的事情讲清楚,竟然也还让云琉雅有了违反伦理的压抑。 当年,赫连瑛已经是古族的族长,君临笙是他与玉儿的孩子不过是后来他自己的臆想罢了。 因为太过想念,将一个想法反复的重复告诉自己,这就使得自己的逼迫自己相信。直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后来,经过赫连慕瑾在皇宫中的几番查证,他发现君临笙的确是玉儿阿姨与君飒枫的孩子,所以云琉雅和君临笙之间,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他们如果能把误会解开的话。 世界上最难解的便是一个“情”字,赫连慕瑾可以占卜,可以拥有各种超群的能力,但是唯一不能掌控的,却是给自己的妹妹带来痛苦的情。 “因为,寒月阁没有理由拒绝。” 赫连慕瑾假装没有看到云琉雅的失神,淡淡的说道,“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多受一些磨难是应该的。” “哦。” 同样淡淡的回应,对于君临笙的事情她不是不关心,但是却不想在这种事情,再一次让自己的难过失神。 虽然赫连慕瑾后来到了南城之后将君临笙的身世问题解释的清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接受君临笙。 后宫佳丽三千人,勾心斗角,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记得那时候与君临笙在一起,她说过自己的愿景。 爱情总是盲目的,那个时候的云琉雅会被眼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她会暗示自己。 然而,等到现在,当所有的现实都比以往要残酷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便再也不敢想了。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两年的时间云琉雅以为已经完全可以淡忘,却仍旧在那无意间听到名字之后心中涌起一阵激浪。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赫连慕瑾刻意的不去看她,让她有自己释放发泄的空间。 呵呵笑了一声,云琉雅对赫连慕瑾的细微动作有些丝丝的感动。任由自己悲伤的眸色在月色下蔓延,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却依旧带着几丝的颤抖。 “那是自然,哥哥做什么事情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那时候,几个皇子出价太高,寒月阁没有不出手的道理。”赫连慕瑾淡淡的说道。 每一个行道都有自己规矩,而杀手界自然也有自己的规矩。 “哥哥,是觉得皇上受的磨练太少,需要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锻炼一下是吗?”接下来的原因,云琉雅解释说。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了房间里,云琉雅疲惫的躺在榻上,任由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沉沉的闭上眼睛,却是一夜无眠。 “把你的手拿开,是不是刚蹲完茅坑没洗手!” 一声妖媚的男声从耳边传来,云琉雅从榻上坐起,透过窗户往门外看去,正看到渺渺一脸嫌弃的指着兰若儿。 愤怒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袖子上的某一处,厌恶的别过眼睛。 “渺渺!我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袖子吧,我说你没毛病吧,大清早的在小雅门前吵设什么吵!” 她一头的短发,声音有些粗盐,鄙夷的看着眼前大题小作的渺渺。 而身边是一如往常一般淡定的烟雨,好像就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争吵一般。 云琉雅揉了揉脑袋,挣扎着打开房门,这样的生活她几次就又些受不了,真不知道烟雨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渺渺公子和兰若儿,从来都是一见面就吵架,然后安静下来之后也就是每隔半个时辰吵一次架。 而偏偏,他们两个是阁主身边的左右护法,也是这整个寒月阁最有权威的人之二。 “你还说!要不是你存心不良,怎么会碰到我!” 渺渺依旧不依不挠的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出门来的云琉雅。 “咳咳……” 轻咳几声,将三个人的目光从涣散的各处收回来。 兰若儿首先反应过来,大步的走到房门前,不顾还未曾洗刷的云琉雅,一把挎住她的胳膊,一头哦俏皮的短发甚是可爱,分明与刚才破口大骂的男子判若两人。 “小雅,你醒了!” 第九百零五章 争吵的两个人 第九百零五章 争吵的两个人 “哼!大清早的被你这样吵,能不醒吗?”白了一眼她身边的兰若儿,渺渺公子连忙扶上云琉雅挑衅的说道。 “哟,渺渺公子也有这么体贴人的时候?” 不去理会渺渺的挑衅,兰若儿将云琉雅拉向一边,干脆不去看渺渺公子。 被这样直接的忽视,渺渺脸色涨的通红,原本就粉嫩的双唇更加的娇艳欲滴。 “你!兰若儿,你这个小贱人!”手指指向正拉着云琉雅往一旁走去的兰若儿,恨恨的说道。 并不理会她的挑衅,兰若儿反而将云琉雅抓的更加紧了一些,“走,小雅,我们走,不去理会这个叽叽喳喳的泼妇!” 说着,故作娇羞的回头,目光瞄向渺渺,掩住嘴偷笑几声。 最讨厌被别人说自己是女人,可是兰若儿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身体不自觉的发着颤,所有的情绪几乎都要在一瞬间爆发。 “若儿,你就别气他了!” 云琉雅见状,轻轻拍了拍兰若儿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淡然一笑,佯装愠怒,两腮却因为强忍住的笑意而微微有些涨红。 然而,正在生着兰若儿气的渺渺并没有听出云琉雅此时话中之外的意思。 见云琉雅都已经开口,撇了撇嘴,颤抖的身子逐渐安静下来,双手环在胸前,微微别过身去,不屑的哼一声。 “哼!就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这么口无遮拦,活该嫁不出去!” 他可是要给云琉雅面子,懒得跟兰若儿那丫头计较。 “咳咳……” 不自然咳嗽几声,与兰若儿告状的话同时响起,让云琉雅只觉得有些头疼。 “小雅你看,他一个大男人比我还那个,我可受不了。” “哟……是吗?”原本因为云琉雅插话气有些消了的渺渺公子再一次感觉一股怒火涌上自己天灵穴的位置。 “你嫉妒我比你好看是不是!一个女孩子长成这样……啧啧……” 他有些厌恶的咂咂嘴,轻蔑的看着她。 云琉雅脸色一沉,紧紧的蹙了蹙眉头,求饶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一直不说话的烟雨。 可她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表示出任何过多的关心。 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睁开一直挽着自己手臂的兰若儿。 “好了!”她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厉声喝道。 争吵的人一瞬间都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像是在仰望自己的神灵一般。 半晌,见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云琉雅松了一口气,起身往前一步。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已经不再有了方才那般的气势,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却依旧让这两个人安静了下来。 兰若儿和渺渺公子互相背对着,却都是争相往云琉雅的身边蹭去。 “小雅,你别生气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抬头对视一眼,也不在了刚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势,只是脸色有些微红。 “真的要被你们两个气的折寿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云琉雅抓起身边两个人的手,有些恨恨的说道。 吐了吐舌头,渺渺公子和兰若儿同时低下头去。 见两个人这般沉静下来,云琉雅只觉得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个和言语是怎么受得了这两个活宝的。 “好了,这么早来,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 打了一个哈欠,轻拍了拍口,转身往房间内走去。 昨夜一夜无眠,今天早上又被这两个活宝这么一闹,云琉雅还真的觉得有些头疼。 东方,橘红色的晨光逐渐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蔓延开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烟雨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笑,隐在橘红色的光下,将这个面色普通的女子显得是那般的妩媚动人。 “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主子和云姑娘了。” 呢喃一声,笑意氤氲到眼底。随即,也跟着三个人的方向赶了过去。 虽然渺渺公子作为寒月阁对外的联系人如此这般,但实际上寒月阁是一个很严明的组织。 渺渺对每一个来这里寻求杀手的人都是笑里藏刀,那般卫的威严也就只有云琉雅偶尔有一次撞破他与访者的谈话里听过。 那个时候的渺渺直让人感觉到陌生,而此刻,看着眼前细细品着碗里桃花羹的渺渺公子,却莫名奇妙的感觉到一阵亲和感。 这种亲和感不是来自于陪伴你,而是一种从心里上就有的安心的感觉。云琉雅很喜欢与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感觉。 “咳咳,你慢点儿吃。” 半晌,看着渺渺,目光无意间洒在兰若儿身上。额上瞬间划过几道黑线,云琉雅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短发女子。或许烟雨说的对,他们两个应该换一下的。 与渺渺细细品尝的样子相对,兰若儿却是将碗中的汤匙随意的打在旁边的菜盘上,大大咧咧的将手中碗拿起。 将小巧的脸埋进碗中,半晌,饕餮的探出头来,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多了几分的豪迈。 “小雅,不是我说,你家这厨子真的是没话说。”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不妥,兰若儿咂咂嘴,满足的看着云琉雅,点点头,毫不吝啬的赞赏说。 不等云琉雅开口,身边总是有一个人擅长揭兰若儿的短。 “再好的厨子也得看跟了一个怎样的主子,小雅这样的自然是没差,不过如果是某个人的话……你说对吧,烟雨姐姐。” 讨好的叫了一声烟雨,刻意的不去看身边依旧豪迈的喝着桃花羹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道,讽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烟雨埋下头,不去理会渺渺的拉拢,同云琉雅一样淡淡的夹着菜,时而给你对方的碗里夹一块儿肉,完全将渺渺和兰若儿两个人视为空气一般。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哼,像女人一样吃饭,亏得能长的这么高。” 俏皮的短发随着兰若儿说话的样子晃动着,更加的将女子显得更加的另类。 当然,她早就已经发现这寒月阁里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一个另类。 第九百零六章and第九百零七章 第九百零六章and第九百零七章 一天的开始匆匆忙忙,但是这一天所有的事情却依旧要稳稳妥当的才能进行。 伸了一个懒腰,将手中的图纸随意的摊开,看着身后同样紧张的伏在桌子上的四个人,虽然二月份的天还带着几丝的凉意,房间里也并没有生起火炉,但几个人的额头却依旧渗出丝丝的汗意。手中的笔紧握着,生怕一个出神就毁了这一整天的劳动。 云琉雅深吸一口气,而后松开,清凉的气息灌进鼻孔,眉眼间摊开一抹笑意,让这紧张的书房里多了几丝轻松的气息。 云琉雅,安九,烟雨,兰若儿,还有渺渺公子,虽然每个人的身份不同,擅长的领域不同,分工地位也不一样。但是既然决定了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那就一定要好好的准备才是。 没有什么比朋友之间共同努力更能让云琉雅觉得欣慰的了。 “怎么样了。”打断正在沉思的几个人,云琉雅揉了揉额头,往四个人的方向走去。 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走来的云琉雅,随即正了正神色,站起身,将手中的图纸拿起,凑到云琉雅的面前。 “这是我为大会策划的方案,你先看一下。”烟雨恭敬的说着,纵然其他的几个人都不知道云琉雅的真实身份,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作为寒月阁中与主子接触最近的“青鸟”通信使,对于云琉雅的真实身份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云琉雅是主子的妹妹,纵然关系再好,她也不会逾越半分。 对烟雨的恭敬微愣,云琉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烟雨会一直待她这么客气的话,那么自从听过赫连慕瑾的坦白之后她自然是明白了些许。 同花青一样,烟雨同样也是谨慎的性子。 结果烟雨手中的图纸,没有大量冗杂重复的文字,云琉雅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满是赞许的说道。 “女人,你做的怎么样了!” 听到云琉雅这边的声音,兰若儿同样的抬起头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身边依旧伏案的渺渺,目光探出去,疑惑的说道。 渺渺紧攥着双拳,分明的骨节在兰若儿的声音中被紧紧的攥起。手心发白,满目怒火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不知道为何,明明应该是与她最为要好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的就挑起自己的愤怒。 而面对这样的愤怒,能在外人面前将自己掌控到不像是自己的渺渺却是在面对兰若儿的时候无能为力。 “你闭嘴!”碍于眼前在场的人,渺渺沉声的说道。 怒目看着她,这个愚蠢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却还是天天往枪口上撞! 并不讲渺渺的愤怒看在眼里,兰若儿环保起胳膊,往他面前的图纸上探过头去。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很明显是被他的创意所惊叹到。 “哟,不错嘛。” 兰若儿有些吝惜的感叹,不过这对于她这种从来都不夸人的女人来讲,已经是对别人最大的认可了。 “哼!就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渺渺毫不客气,将说中的图纸举在面前,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妖娆娇媚的脸映在一片墨色之前,显得更加的动人。 纤纤的手指握着宣纸的侧面,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牵着恋人的手。 “咳咳……” 见到两人难得和平相处的样子,安九轻咳几声,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随即,面色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 从一开始,安九就一直觉得这两个人挺般配的。 当然,如果把兰若儿看成男子,渺渺看成女子的话。不过,这两个人却总是一见面就打,没有过半分要和好的迹象。 “谁跟他好!” 听到安九的话,渺渺和兰若儿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满的看着安九。不过很快,觉察到身边人对自己的不屑,又转过头来,四目对视,同样漆黑的双眸中带着怒意。 “安九,你可别瞎说,我堂堂正正的男人,对男人不感兴趣。” 说着,小碎步迈开,胳膊无意的搭在安九的肩上,白了一眼眼前同样一脸怒气的兰若儿。 眼看着房间内的情势就要再次失控,云琉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应该把渺渺和兰若儿分开。 “别闹了……”神色哀戚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烟雨,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过,很快,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听到门外的一个声音后瞬间又恢复了精神。 “云云……” 咿呀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房门下面离地不过两丈的距离处传来一声小小的声响,像是有一个东西在敲击一样。 房间内所有的人脸上同时一亮,不顾方才自己的死路,将手中的图纸放下就往房门的方向跑。 这个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太惊喜了。 拦住就要将门打开的渺渺,云琉雅面露难色,带着几分歉意,微微的摇摇头。 “小雅!” 如果说喜欢豆儿,这几个人中渺渺绝对算得上最喜欢,但是同样的,如果说豆儿最不喜欢的人,渺渺依旧是排名第一。 这些虽然渺渺也知道,但是他还是想要去接近小孩,尽管这样做换来的后果会是一群人同时的冷嘲热讽。 不等渺渺为自己辩解,作为豆儿的爹爹安九已经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许你欺负我儿子!”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安九瞪着眼前这个妖媚的男子。 不仅仅是因为豆儿不喜欢,就连安九也害怕自己的孩子在以后会长成他的这副样子。 “安九……”撒娇的慌了慌安九的手臂,却只得到的是更坚定的拒绝。 挡在渺渺的面前,安九就像是一个保护自己孩子的大山一样。“不行。”依旧是冷声的说道。 “人家说不让你看,你还非得要看,这副样子也不怕吓着人家孩子。”云琉雅已经很注意拉扯身边的兰若儿,果然,最让人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九百零七章 “你们都往后退。” 无奈的摇摇头,云琉雅索性也不再管这些,门下方弱弱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云云……” “花青,我要开门喽。” 云琉雅听了几秒,对着门外高喊,她这样做,无非就是害怕会因为自己的用力而伤到下面的孩子。 果然,云琉雅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花青的声音,“豆儿,来,娘亲抱你去那边,让云姨给咱们开门。” 等到声音远去了之后,云琉雅这才将门打开。 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云琉雅眼睛笑完一条线,大步的往花青的方向赶去,接过她手里孩子。凑近他的小脸,依旧有奶香的味道传来。 “咿呀,豆儿,你有没有想云姨。” 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逗弄他的小脸,云琉雅一脸笑意的问道。 并没有听懂云琉雅的意思,豆儿只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咂摸着小嘴看着眼前的云琉雅,肉嘟嘟的小脸挤着,不时的还有几丝口水顺着他嘴唇的方向流出。 滴在云琉雅淡黄色的襦裙上,摊成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渍。不过,云琉雅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每个人都逗弄了豆儿一番后云琉雅这才回过神来,将孩子递到身后安九的怀里,瞥到一脸仇视的看着安九的渺渺,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不过就又看向花青。“花青,你怎么来了?” 印象中的花青,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很少有主动出现在书房等云琉雅工作的地方的时候。 安九将肉嘟嘟的豆儿抱在怀里,揉了揉他在众人的抚摸下已经微微变红小脸,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防止某个娘娘腔的男人接近自己的儿子。 “小姐,你猜是谁来了!” 花青脸上泛着几丝微红,明显是兴奋过后的模样,刚才因为众人逗弄豆儿的而平缓下来的心情在云琉雅再次开口后重新变得激动起来。 她前去抓住她的手,声音也比往日的温婉甜美要高一些。 “怎么了?” 没能明白花青的意思,云琉雅面色诧异的看着花青,努力的在脑中思寻着可能的来人,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头绪。 半晌,云琉雅丧气的捶了捶手,“哎呀,花青,我这两天脑子都快要笨死了,你快说吧。” 云琉雅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比起往日的清冷更愿意让人接近。 “跟我来!” 原本还想卖几个关子,但是看到云琉雅这般着急的模样,不顾身后众人的惊呼声,拉起云琉雅的手就往大堂的方向赶去。 大堂中,一名火红衣衫的女子轻佻的握着手中的酒杯,张扬而放肆的一饮而。 白皙透亮的脖颈随着仰头的动作而缓缓落下,修长的手指握住手中的酒杯,那五指的尽处同样是张扬而放肆的红色,与她身上的衣物相配,很是红亮和喜庆。 待那女子回过神来,如水的双眸看清楚对面站着的来人之后,妖娆妩媚的脸上再一次重新唤起剧烈的光亮,比那饮酒后的清爽还要美了几分。 “小雅!” 不过片刻,那女子已经豪爽的从椅子上站起,大跨步到了云琉雅的身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身体带着几分的颤抖,紧紧的抱着,让云琉雅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咳……长乐,你这是干什么。” 眼前这个妖娆妩媚又豪爽的女子,嗜酒如命的特性,除了那温长乐还会有谁?只是两年多不见,她这打招呼的方式更加的特别了一些。 闻言,温长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去,将怀中的云琉雅松开,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摆摆手。 “咳咳,小雅,我不是看你想我,怕你不好意思主动吗?” 转过身去刻意的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往身后的椅子上作曲,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酒,靠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嗯,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喝过小雅酿的桃花酿了。” 话音刚落,轻轻的抿了一口,好像觉得不过瘾,再一次的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长乐你怎么来了。” 刚恢复自由的云琉雅同样大步的走到大堂中,挨着云琉雅坐下,同样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云琉雅觉得,这便是最高的境界了。 虽然明知道温长乐是在为自己方才说失礼的动作找借口,但是云琉雅却并没有任何的生气。毕竟,这说明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的。 小女儿家的重逢,总是会有说不尽的悄悄话,温长乐破天荒的扔了酒杯,与云琉雅攀谈起来。 原来,温长乐两年前从京城中离开,来到南城,为赫连慕瑾大量的收集消息,从江湖上将君临风以及其他皇子的势力逐个攻破,获了大功,在外面逍遥了一段时间,这才又回来了。 “你去过明国了?” 听着温长乐的叙述,云琉雅赞叹的点着头,逍遥快活,自由自在,这才是一个江湖人该有的气魄。打量着眼前一身红火的温长乐,心中有说不出的艳羡。 “当然喽。” 闻言,温长乐挑了挑眉,得以的扬起自己的二郎腿,毫不客气的说道。 话音刚落,却是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唉,明国那个地方,与金念幽一样。” 虽然带着几分的悔意,却让云琉雅听出了些许的得意。 努了努嘴,明白这是温长乐在变相的炫耀呢,也不戳穿,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了?” 温长乐眸色一收,没有了方才那般的玩味,一脸正经的说道,“现在的明国,比两年前的额楚国还乱,皇子间对皇位的争夺也就罢了,诸侯割据,怕是这明国的天下再也不姓金了。” 闻言,云琉雅沉思了几下,联想起前几天自己将金念幽送回了明国的事情,不自觉有些后悔起来。不过很快,便又在温长乐叽叽喳喳的声音淡然了。 日头逐渐西落,暮色再一次染上了这片大地,云琉雅扯了扯温长乐的衣角。 “留下来呗,今天再尝尝花青的手艺?”挑了挑眉,云琉雅抛出诱饵。 “那是自然!”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温长乐本来也就没想过也要走,“对了,要好好尝尝花青手艺的人是。” 突然,温长乐脸色一变,神秘兮兮的说道。 第九百零八章 花青去留 第九百零八章 花青去留 不明白温长乐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很明显的是云琉雅并未放在心上。 “那走吧!”说着,便招呼温长乐去了膳堂。 重逢总是喜悦的,如果没有兰若儿和渺渺公子依旧绵绵不绝的争吵的话。 温长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火红的衣衫在跳跃的烛光下更加显得格外的张扬妖冶。 “我说你们两个,这都多少年了,你们怎么还吵!” 虽然温长乐不是寒月阁的人,但是同样作为赫连慕瑾的下属,他们还是相互之间认识的。 也就是从她认识这两个人开始,他们两个就一直都在绵绵不休的争吵,让温长乐头都大了。 兰若儿和渺渺公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 虽然相互之间认识,但也饿绝对还到不了熟识的地步。虽然他们在江湖中脸皮也算厚的人物,但还是比温长乐这种自来熟的精神差了许多。 现在被并不熟的人这般说,两个人不由得低下头去,继续吃着手中的食物,不去抬头。 云琉雅见状,又一次忍俊不禁,“哟……烟雨,这下你不用怕了,又有一个来制服他俩的喽。” 目光瞟向温长乐的方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说道。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一如既往她对一切事情都淡漠的样子。 有些无趣的收回手来,看着只顾着喝酒的温长乐,白了她一眼,几年不见,怎么还这么嗜酒? “长乐,你怎么又回来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还能为什么,奉主子之命,回来敛财喽。” 经过下午的交流,她已经知道了云琉雅已经知晓了一切,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再遮掩,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怎么,又开锦绣坊?” 云琉雅调侃的说道,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接下来听到一声“致命” 的打击。 “你都知道了?” 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温长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不等云琉雅回忆,温长乐叹了一口气自顾的说,“肯定是花青说的对不对,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呢。” 说着,看向一边正在喂怀中豆儿的花青。 “对了,花青已经答应我跟我去店里,做第一师傅了。” 只是一眼,温长乐又回头看着云琉雅,略带挑衅的说道。 被无缘无故的点名,花青一愣,“啊?你们在说什么?” “花青,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能反应过温长乐说的一切,却是听懂了花青要离开的消息,云琉雅有些吃惊的看着花青,不解的问道。 反应了一会儿,花青将手中的孩子再一次递到安九的手中,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温长乐,面带绯红,半晌,有些怯弱的声音响起。 “温姑娘在南城开了一家锦绣坊二店,要找我帮忙,我答应了。” 然而,不等她的话音落下,一侧刚将酒杯沾到嘴边的温长乐却是不解的抬起头来,“哎,花青,白天的时候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雅,你懂得对吧。”说完,嘿嘿笑了两声,有些讨好的看着她。 半晌,云琉雅榨菜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有些无力的托住头,来回在两个人之间打量着。 她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花青刚出现在书房门口的时候会那么高兴。 能做自己想做的,能不高兴吗? 再想想身边的豆儿,身边的美食,云琉雅又有些犹豫了。 “不行……”她撑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放下,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拾起身边的筷子,随手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菜,然后便是大口的吃着米饭。 声音虽然小,却是让一直在期待的花青听的清楚。 眼中划过重重的失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云琉雅的动作,同样大口的吃着米饭,就连身边的豆儿在抓自己她也不顾。 她的一切都会听小姐的,尽管这样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她不委屈。 云琉雅愧疚到不敢去看花青,因为在乎,她想要将花青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温长乐的。 “小雅,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结束,温长乐反应过眼前的问题,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不满盯着低头的云琉雅,厉声埋怨的问道。 “云琉雅!”与温长乐同样不满的,还有一直待在花青身边的安九。 并不做回应,云琉雅不敢抬起头来。 “你不是已经给花青自由了?而且她也答应了啊!” 并不会因为云琉雅的沉默就放掉自己咄咄逼人的话,温长乐质问说。 “温姑娘……”花青小声的叫着,却被云琉雅抬起的手打断。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满目愧疚的看向温长乐,再看看花青,“我能拒绝吗?” 小声的问了一句,随即,问题的答案又自己说了出来。 “我怎么能拒绝呢?花青,这不是你想干的吗?去吧。” 实际上,刚一开始她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只不过气不过,或者说想要赌气。但是当看到花青对自己的话依旧是一味的服从之后,她又有些不忍了。 云琉雅自己一直在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有什么权力和理由去阻挡花青? “小姐,你说真的?” 微微一愣,半晌,从云琉雅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不然呢?” 锦绣坊易主之后,花青从来没有离自己的梦想这么近过,现在又能继续实现,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激动。 见状,温长乐豪迈的笑了一声,主动的站起身来,“来来来,我们走一个,为了我的生意。” 眼神中带着几丝的光芒。终于又可以在手中握住大把的银票了。 会想起当年锦绣坊盛隆的生意,温长乐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发痒。 不过很快,这手痒就有得治了。 三巡酒过,温长乐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柔软的长裙扫过桌上的食物残渣,沾染上了几丝的油水,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朝着云琉雅的方向走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九百零九章 深夜急召 第九百零九章深夜急召 “小雅,我的店就开在这里一条往外的地方,以后咱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 不顾云琉雅空空的酒杯,独自的碰了它一下,满脸堆笑的说道。 “什么!” 然而,并没有因为温长乐说的经常见面而高兴,云琉雅大呼一声,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原本她以为新店的位置会有多远,所以她才不愿意让花青离开,敢情原来不过就隔着一条街啊。 只觉得头顶有一只乌鸦飞过,云琉雅埋怨的看着眼前的温长乐,但是她又怎么能跟此刻醉醺醺的女子计较。 “好吧。这也算是个好结果了。”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存在刚刚担心的离开花青的问题了。 南城的这个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而在远方,争执却又一次成了永恒的话题。 秦天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心中只觉得一片怅然。 越是到了夜晚,秦天佑便越发的想念与云琉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一起仰望星空,一起说着自己的想法。更多的是,谨听着她的吩咐,明明知道两个人之间不可能,但是能为她做一些事情,秦天佑觉得很心安。 仿佛身边传来那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秦天佑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自己的身边。可是这里,除了一棵耸立的大树之外再无他物。 目光哀戚,失落,心伤,如水的柔情流淌出来,很快便淹没了这片寂静。 这里不是京城,不是云州,更不是南城。这里是自己的家,这里没有云琉雅。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秦天佑执起身边的长剑,寒光乍现,冰冷,凶残,更多的让人感觉孤寂。 半晌,秦天佑的身形缓缓的动起来,手中的长剑不住的发出金属震动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这安静的夜里都被放大到百倍,映着秦天佑的心跳,让他孤单的心稍微缓解了一些。 手中的长剑挥舞起来,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几丝呼啸的声音。几丝呼啸的寒风越过自己的身边,秦天佑的身形也越发的变得冰冷。 在身体不断地动作间,秦天佑眼中的柔情逐渐退去,而后重新换上自己以往的冰冷。明明是已经逐渐转暖的天气,此刻的小院中却是寒风呼啸。 突然,秦天佑的剑锋一转,直抵上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猛然间又停到半空,还没有触碰那温热的皮肤,秦天佑不去看眼前的一切,沉声问道。 “什么人!” 即使那人隐在粗壮的树干之下,秦天佑依旧可以看也不看的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没有看见自己的剑锋,但是秦天佑却肯定它已经抵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只要他一乱动,那长剑便会很快被鲜血染红。 果然,秦天佑的话音刚落,树后便出来一只怯弱的身影。 “三少爷,是我。”强装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行礼。 冷眼看了眼前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长剑收回,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腰板,冷声问道,“怎么了?” 空气中被秦天佑强大冰冷的气场震得有些粉碎,来人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起来。 “三少爷,大少爷让你去书房了一趟。” “现在?”秦天佑微微蹙眉,不解的问道。 “正是现在。” 见长剑收起来,来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再一次拱手道。 当初从京城中回来的时候,秦天佑本是打算回家帮助大哥料理家中之事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大哥不过是想将自己留在家里。 心中带着怒火再次离开,回到云琉雅的身边,直到小半年前,秦天佑又一次被大哥强行拽回来。 除了做完手头的事情之外,秦天佑便是终日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功。兄弟之间也很少有交流。 只是现在,大哥突然要叫自己去书房,而且是在夜里,难道是由什么事情? 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的确是大哥身边的侍卫不错。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那个最为胆小的那个,怎么会叫他来叫? 心中暗暗较量,秦天佑摆了摆手,“行,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没有直接答应,秦天佑依旧像方才那般站着,自己已经有了考虑。 “三少爷……” “回去!”听那人再次开口,秦天佑打断他的话,厉声的喝道。 转身回了房间,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换下,秦天佑这才再次出现在月光下。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个侍卫必须要查清楚! 运起轻功,快步的追上那已经出了小院的侍卫,曲折了几次,却看到他所去的方向正是大哥的书房。 秦天保正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听到身后的来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天佑不肯过来?” “大少爷,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但是大少爷还是不肯……” 见到秦天保摆手的样子,那人声音突然戛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的后背,不再出声。 “你下去吧。”片刻,秦天保命令道,声音里却是带着几丝的笑意。 微微一愣,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容易结束,那人犹豫几下,确定没有事什么问题之后这才离开。 路过小院的门口却是猛然大惊! “三,三少爷!”如果刚刚在秦天佑院子里的怯弱是真的,那么现在的这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恐惧。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查看着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却还是被秦天佑这样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身后。 隐在夜色下,他依旧感觉到了那份冰冷,以及略带杀意的眼神,让那侍卫胡u女神打着颤。 “大哥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吧。” 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拳头,秦天佑了冷声的说道。他确实是有些愤怒的,不过不是因为侍卫,而是因为秦天保。 知道自己谨慎的性子,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将自己的叫来。 而偏偏,这个人又是他的大哥,让他即使有再多的脾气也发泄不出来。。 “大哥,你找我。” 半晌,秦天佑轻叹一口气,抬脚迈进了院子中,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秦天保,恭敬的作揖。 第九百一十章 大哥的要求 第九百一十章 大哥的要求 听闻身后弟弟的声音,秦天保唇角含笑。虽然使计让他来找自己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也的确,只有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转身之前将所有的窃喜收回,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故作恭敬的男子。 “三弟,这些日子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客套的问。 秦天佑不愿意待在家里,他知道。 皎洁的月色打在秦天佑的脸上,虽然恭敬不放肆,但依旧面无表情。 “怎么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秦天保,没有回答秦天保的问题,微微蹙眉,直接进入正题。 见秦天佑如此直接,秦天保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去,独自看着眼前的明月。 半晌,秦天保眸中染上浓浓的哀伤,指了指不远处书房大开的门,道:“进去吧,去里面说。” 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 啪的一声,厚厚一摞纸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没有电灯,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里,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 心中满是疑惑,秦天佑疑惑的将桌上的厚厚一摞纸拿起。 夜色下,双瞳逐渐的放大,隐隐约约间,武林大会四个苍劲的字体映入眼帘,犹豫了几下,越过秦天保,秦天佑兀自的将书房中的灯烛点起。火光跃动着,很快将这整个房间照的通明。 与此同时被照明的,还有那软软厚厚的一摞纸。 心中带着些许的不满,秦天佑翻看着,一夜夜纸快速的在眼前划过。虽然并不想去了解,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它翻看了一遍。沉声问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想要确认一下。 “天佑,你知道的。爹的惨死,武林的变动……” 秦天保声音缓缓的说道,这个时候,即使这个向来沉稳谨慎的男人眼中的情绪波动都比往日要大了好多。 身形微微晃动了几下,不自然的别过头去,眼神躲闪。 若不是因为爹爹,若不是因为那本就子虚乌有的财富,他也不会与皇宫有什么牵扯,也就不会认识云琉雅,更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只是,这一切都早已经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他还与一开始的想法一样吗? “所以呢?” 秦天佑抬起头来,紧紧的握了握别在腰间的长剑,心中的天平不断地摇摆不定。 见秦天佑的神情这般淡然,秦天保微微一愣。 摇摇头,转身去了书房的最内侧。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金灿灿的长剑。反射在烛光下,偷着耀眼的光芒。 金井剑,当年的父亲正是用它力敌群雄,夺得了武林盟主的宝座。那个时候的秦天佑还小,只是会望着一直被挂在高处的金井剑流着口水。 “爹爹,我想要那个玩儿。” 小男孩喏喏的声音在爹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天佑乖,这个不能给你玩儿,你去找大哥吧。”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痴迷的模样,秦父只是呵呵的笑着,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一次不被允许,秦天佑不断的问父亲要,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时间一长,他也就放弃了,而现在秦天保作为秦家的家主将它拿出,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 没有了小时候的痴迷,秦天佑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金井剑,半晌,有些迟疑的看着秦天保,而后再次将目光别过去。 “天佑,你知道的,咱们兄弟三个人当中,就数你的功夫最好。而且,因为之前薛家的事情,武林之间已经有人对你颇有微词。这个机会,正是为你正名的时候啊。” 见弟弟犹豫不决,秦天保连忙劝道。 转过身去,不去看此刻目光灼灼的大哥,秦天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不光是你,一开始我也想过要重新夺回武林盟主的位置,将秦家发扬光大。只是大哥,现在……”抬头瞄了一眼大哥,“只是现在,我不想了。” 眸中划过几丝忧伤,沉静了几下,秦天佑还是如实的说道。 如果说一开始他的确是有想过的话,但那也在陪伴在云琉雅的每个日日夜夜中消磨掉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的他想过的不过是这种生活。 “天佑!” 明明知道知道他已经变心,但是听自家弟弟亲口说出啦,还是让秦天保激动了一把。 “天佑,你这样做对得起爹吗?” “不知道。”秦天佑声音淡然的答道。 将秦天保手中的金井剑接过,而后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便不再去看一眼。 手中还残存着那上好的兵器所带来的重量,只是现在的他,丝毫不会觉得贪恋。 “但是,我不能去参加武林大会!” 深吸了几口气,抬起眼直对着秦天保,斩钉截铁的说道。 “别问我为什么,原因你知道。”直接打断了秦天保接下来想说的话,秦天佑补充了一句。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自己,而秦天保的咄咄逼人却更让他认清了现在的自己。不管出去哪个方面。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定然不会去参加。 “天佑,你!”听到弟弟这般冷漠的声音,秦天保脸色一僵,身体都不由得发起抖来。 瞥了一眼被端正的放在桌上的金井剑。“天佑,你真的想好了吗?” 至于他说的原因,秦天保当然知道,以前的秦天佑不是这样的。 虽然自小他的性子就淡漠了一些,但他却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当初和秦天栎商量之后才会放心的让他去寻找丢失的夜明珠。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次任务完成之后的他竟然会变成了如此这般性子。只因为那个叫做云琉雅的女人。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听薛家姐妹回来后的说法,秦天保却是对那个云琉雅没有丝毫的好感。一直想要亲自去看看,但是因为手头的事情太多放不开,他就只能呆在府里。 第九百一十一章 妥协 第九百一十一章 妥协 更重要的是,之所以不能去云府找那个云琉雅,主要是在忙着为秦家打好关系,为秦天佑以后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坐准备。 而现在,只是因为秦天佑的一句不参加,就让他这些年的工作全都毁于一旦,他怎么能甘心? 秦天佑紧握着手中的拳头。即使是在当初自己的婚事上,秦天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般当面忤逆秦天保的意思,手中已经濡湿一片。 白齿紧咬,从牙缝中挤出自己的声音,“想好了!”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换来的只能是秦天保更为严重的愤怒。 沉思了几下,被点燃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心理暗示就被浇灭,手中的拳头被攥的咯吱发响,秦天保突然一拍桌子,大声的喝道:“秦天佑!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爹,对得起你二哥吗!” 粗犷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被传的很远,威严的声音让人身上不由得打颤。 而这些人,并不包括秦天佑。 “大哥,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一如既往的冰冷,秦天佑往后退了一步,环起双手,冷眼看着此刻愤怒的大哥,淡然的说道。 说完,不顾还在愤怒中的大哥,秦天佑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如果他知道会在门口遇见秦天栎的话,秦天佑愿意留下来再听几句大哥的骂声。 “哟,小佑佑,你怎么从院子里出来了,是不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哥哥,想我了呀?” 即使是在黑夜里,那五彩斑斓的颜色依旧刺得秦天佑睁不开眼睛。 定了定神,明白了自己现处的状况,有些无奈的摇了摇手。 因为方才走的急,秦天佑并没有发现此刻正推想要敲门的秦天栎,身体扑过去,双唇刚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为了不让两个人跌倒,秦天佑的双臂已经潜意识的环住了二哥的。 两个人眼下的姿势,刚好与那亲密的男女之间并无两样。鼻尖还传来秦天栎身上独有的香气,明明是女人才喜欢用的香囊,偏偏他也喜欢用。 带着晃动了几下身体,秦天佑的脸色已经泛上微红,满是窘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后松开手,站定了身体。 轻咳几声,有些埋怨的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二哥,微微蹙眉,不满的说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拍打了几下身上,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 “小佑佑,你这是做什么啊!” 很明显,秦天佑的这个动作让他二哥觉得非常不舒服,不满的撇了撇嘴。 不过很快,秦天栎便恢复了自己往日的模样,双手凑近秦天佑的,亲切的挽住他的胳膊。 “来来来,你每天都把自己关起来,来让二哥看看你廋了没?”说着,还因为练武而带上老茧的手已经捏上了秦天佑的。 脸上突然来的不舒适感让秦天哟有些无奈,但刚刚与大哥吵完架的他,现在自然不想与秦天栎再吵一次。 “好了好了 ,二哥,你快别闹了。你怎么来了。” 半晌,被秦天栎探究的目光有些受不了,秦天佑没好气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一脸怒火的秦天保在看到秦天栎之后脸上的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因为性格的原因,秦天保没有办法拉下脸皮去与秦天佑商量甚至是央求,而向来善于让秦天佑不满的秦天栎却可以,而且深谙其道。 闻言,秦天栎突然从弟弟的面前往后退一步,有些严肃的上下打量着,而后点点头,“嗯,天佑,你的武功最近又长进不少哦。” 突然间,又一次一改方才的严肃,眉眼再一次展开笑意,看着眼前的男子。 “二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嘛!” 没好气的捶了捶手,秦天佑白了一眼他,不知为何,每次在面对二哥的这种逗弄的时候,秦天佑就觉得自己的性格就都不能被自己掌控了。或者说,就越来越像他靠近。 比如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是有多么的撒娇,可是依旧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语言和动作。 与身边的秦天保对视一眼,秦天栎一改方才的额玩闹,单手背在身后,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真的不愿意去参加武林大会?”他直盯着秦天佑的眼睛问道。 微怔片刻,秦天佑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大哥和二哥同时出现在这里。 且不说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一条战线的,就说武林盟主对有秦家的意义,他们两个肯定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这个问题我已经跟大哥说了。” 秦天佑定了定神,原本因为与秦天栎玩闹而有些下弯的腰板再一次挺直,目光坚决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已经刚刚和大哥说过了,不去。” 说完,就要再一次往门外走。 然而,移动的双脚还未迈开,秦天佑却再一次收了回来。 “如果答应你一件事情呢?比如说自由之类的?” 眸中划过一丝精亮,秦天佑明显的迟疑了片刻。半晌,转过身来,深吸几口凉气,大脑中飞速的旋转。很明显,他动心了。 “你说的,是真的?”直盯着秦天栎的眼睛,秦天佑确认的说道。 秦天栎虽然平日里玩闹没正形了一些,但实际上在真正的大事面前却是恭敬的很。这也是为什么秦天佑愿意与她关系要好的原因。 与比自己强的人交往,往往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你觉得呢?”秦天栎好不在乎的耸耸肩,原本紧张起来的表情再一次放松了下来,一脸陶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说呢,小佑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微嘟着双唇,越发的额让此刻的气氛显得怪异。 然而,相比于秦天栎的谈笑,秦天保却是紧紧的蹙眉。他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秦天佑留在家里。 秦天佑自然是看见了大哥眼里的迟疑。 “好!我答应你们去参加武林大会,但是你们要还我半年的自由!” 秦天佑厉声的说道,更多的是看向大哥。 这是他唯一的条件。 半晌,秦天保迟疑了几下,紧了紧拳头。目光瞥向身边的金井剑。“好!” 第九百一十二章 也知道是男人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 也知道是男人了? 无论准备的充足与否,武林大会已经迫在眉睫。 云琉雅哼着小曲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厚厚的一摞图纸和叮当发响的兵器。 半晌,云琉雅盯着已经被堆满了小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图纸好说,但是这成品要怎么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将包袱的四个角系起,云琉雅尝试着背起来,却一次次的被自己打败了,金属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悦耳,却让此刻的云琉雅更加的难过起来。 半晌,无奈的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兵器,转身出门。 “喂,来人啊!”她不顾形象的在院子里叫着,带着几丝的哀怨。 “小雅,怎么了?” 不过很快,院子里再一次站满了人,一声略带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若儿首先开口问道。 然而,她等来的把并不是云琉雅的声音。 “小雅一个弱女子,又拿不动的行李很正常,哪里会像某人一样,身强体壮,比男人还男人。” 渺渺幽然的将手中的折扇打开。不顾身边吹着的略带凉气的微风,翻着白眼摇晃着手中的扇子。 同渺渺不喜欢被说女人一样,兰若儿同样最痛恨的是有人说自己的男人。 “哟……渺渺公子什么时候也知道什么叫男人了?”满是不屑的说道。 云琉雅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扫视了一圈,“跟我来!” 说着,强行拽过正一脸闲情逸致看好事的安九,大步的进了房间,然后大力的将门观上,将那争吵的声音拦在了外面。 她有直觉,这一路上,这声音还会不断的响起。 指了指桌上的包裹,“呐,这都是你的东西。” 不用打开,但是看那布料突出来的异样棱角安九就知道这是一包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 虽然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是想想自己身上要背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裹,还是让他不由得打怵。 “安九,安九,我就知道你最好。” 重重的点点头,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云琉雅堆起笑,眉眼挤成一条直线,若不是男女有别,云琉雅会拉住他的手过去撒娇,然而,她并不能。 “好吧。” 捶了捶手,安九白了他一眼,嘴角向下弯着,颇有一副怨妇的样子。 “那你这路上要看好那两个人。”说着,对着门外的方向努了努嘴。 对于这两个冤家,安九也真的是有些无奈了。若不是是因为是自己人,恐怕他早已经忍不住将他们砍掉多少次了。 看清了安九的意思,云琉雅扑哧笑出声来,“好好。” 果然,头疼的不会是自己一个人。 每届武林大会都会在不同的门派和城市举行,而不管是哪个门派和城市,都会因为主办武林大会的原因而在一夜声名大振,从而成为下一届武林盟主主要争夺力量。 而这一次,武林大会在汇都举行。而大会的举办方,是目前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团——清韵楼。 纵然名字典雅,但出手却是最为凶狠的一个组织之一,其执行命令的手段和手法甚至于寒月阁都有的一拼。 锣鼓被敲得震天响,云琉雅在渺渺等人的陪同下一起到了汇都。 虽然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只是短暂的惊诧,云琉雅便恢复了往日淡然的目光。一袭素色长裙,发髻被高高的挽起,将她原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的衬托出来。 当然,这清冷只是对于眼前的众人来说。 果然,宛若天仙的云琉雅一出场,身边是同样白衣的渺渺等人,周围的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群什么人?” 一个长发男子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云琉雅,上下打量着,很快,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很是轻蔑。 “不知道,没见过,不足轻重的小人物,不足为道。” 身边的男子随意的瞥了一眼,不得不承认的是,中间的那个女子确实是很惊艳,不过很明显,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然而,转眼看到身边人的表情的时候,那男子却是了然的笑了笑。 目光打量着远处的女子,有一种恍若隔世感觉。 “三弟,怎么你又想了……” “这么好的姿色,别浪费了啊!” 被这样直接的挑破自己的心思,那长发男子脸上微微的泛上一丝粉色,有些尴尬的回过头去,不过很快就又淡然起来,嘿嘿笑了几声,挑了挑眉,抚了抚下巴,男子淫笑的说着。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府里的那些还不够?” “多多益善嘛!” 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的在身边响起,云琉雅听不清楚,但是也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 武林是一个小的江湖,而江湖又是一个小小的国家,纵然是皇亲国戚,也有很多纨绔子弟,何况是这更加重男轻女的武林中? 然而,虽然云琉雅听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但是身边的人却是听的清楚。 闻言,烟雨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身边同主子一样谪仙的云琉雅,完全忽视了她不会武功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小雅,这里与南城有些不一样,你别介意。” “嗯?”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身边向来话少的烟雨,淡然的一笑,“我没事儿。” “要不,我们到处逛逛吧。” 长时间坐在一个位置,而比赛又要有很长时间才开始,渺渺伸了个懒腰,妖娆的身段神展开,同样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 厌恶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渺渺往云琉雅的方向靠了靠。 “走吧。”说着,就带着云琉雅起身离开。 还没等反应过眼前发生了什么,云琉雅就已经被从座椅上拽了起来。 有些无奈的扫视了一眼,除了兰若儿想说不能说的张了张嘴外,其余皆是一片默许的目光。 还好,她来之前已经给两个人打过预防针了。 甚至为了报答安九为自己背行李的事情,从来都不愿意依靠别人的云琉雅第一次找赫连慕瑾说了这个问题。 第九百一十三章 武林大会偶遇秦天佑 第九百一十三章武林大会偶遇秦天佑 人群茫茫,这般打扮的云琉雅和渺渺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来人的目光。 淡然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云琉雅努力的想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的面容。 “那个是昆仑洞的少主,那个是华山的大弟子。”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渺渺不时的指着一个说道。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云琉雅都不由得有些怀疑。 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玩世不恭的男子,“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略施粉黛的脸上,几缕青丝沿着腮边垂下,徒增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雅,与身边的男子相对应,更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使不想看过来,这样的两个人却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即使想要低调,面对一双比一双炽烈的目光,云琉雅也是无奈。 突然,云琉雅猛然回过头去,直盯着某一个方向。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丝毫的可疑。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了,在这些调侃的目光中间,有一道是不一样的。 给她带来的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每个人又都变成了行色匆匆的样子,让都有些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渺渺依旧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说着,看着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面露红光的介绍着。 只是等到他看到某名大人物想要附在云琉雅的耳朵上小声的说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小雅?你怎么了?” 大跨步的走向前去看了一眼身边有些失神的女子,疑惑的问道。 “没,你刚刚说到哪儿了?” 听到耳边的声音,云琉雅微微晃了晃神,而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琉雅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粉色,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嘴角轻勾,挠了挠头,赶忙岔开话题。 原本还因为云琉雅的失态而担忧的渺渺眼神再一次亮了起来,小心的扯了扯云琉雅的衣袖。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眼神逐渐睁的圆润,云琉雅右手抵在下巴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相信我,没错的。” 闻言,渺渺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而后在合起来,对着眼前的女子挤了挤眼,渺渺一脸得意的笑道。 “哦。” 实际上,云琉雅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所有的目标都注意在了方才的感觉上。 正当渺渺再一次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往前走的时候,云琉雅却是推了推他的手,有些无力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说完,不等身后的女子,径直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等到两个人回到座区的时候,擂台上已经拉开了战幕。衣袖翻飞,刀剑碰撞不断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台下也是叫好一片。 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云琉雅人的,眼前的这两个人刚刚渺渺都给自己介绍过,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是精英。 这不过是第一场就有这么多门派的杰出后辈已然让云琉雅到吃惊。 云琉雅不懂武功,但却清楚的看见华山派的那人的身形和动作是那样的矫捷,虽然他的对手在气势上不输半分,但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却已经是注定了其会失败的局面。 果然,十几个回合过后,华山派大获全胜。 “华山派胜!”擂台的下方,主办方洪亮的声音在现场响起,“请二组上场,三组做准备!” 随意的扫向四周,云琉雅依旧是两个杰出的弟子作比较。 突然间,云琉雅滞了一下。目光紧紧的盯住不远处一道冰冷的身影发愣。 不过只有十丈的距离,云琉雅将眼前的人看的清楚。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气质,除了秦天佑还有谁? “咳咳……”云琉雅不断的对着眼前的人招手,“天佑!” 因为眼前的人太多,云琉雅不敢大声的叫喊。但她确定秦天佑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叫声。 淡然的回过头来,秦天佑目光越过云琉雅的,直直的往她的身后看去。 那平静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好像面对着云琉雅,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云琉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从来都没有见到秦天佑这个样子过,印象中的他,纵然是冰冷,但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对一切漠然,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这里的武林大会,这里擂台上的争夺。 “清韵楼胜!第三组上,第四组准备!” 擂台下男子干脆高昂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因为举办方的优势,台下的观众席中不断地迸发出热烈的呼喊声。加油呐喊的声音,云琉雅却置若罔闻。凤眸直盯着秦天佑,知道看到他上了擂台。 看清楚了秦天佑的对手,云琉雅心中忽然一惊。这个人是…… “渺渺!刚才你给我介绍的人是哪个来着?” 一把抓住身边已经有些沉沉欲睡了的渺渺,冷声的说道。 因为寒月阁的场次被安排在了最后,所以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闭目养神,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身边都会有谁。 “喂,小雅你干嘛!” 而此刻,离云琉雅最近的渺渺咧着嘴睁开眼睛,一脸埋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粉唇微嘟,看起来很是诱人。 当然,现在并不是觉得诱人的时候。 云琉雅正欲开口,却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来。 “算了,你还是继续睡吧。”有些气馁的说道。 然而,在碰到渺渺看向擂台的眼光后却是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小雅,那个不是……” 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云琉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渺渺。你帮我看看,那个人是谁?” 说着,指向不是秦天佑的另外一个人。 虽然不认识,但是刚刚分明的听到渺渺对他做了一个隆重的介绍,这也就说明了这个人的能力越高。 似乎看出了云琉雅的担心,渺渺无所谓的摆摆手,“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激动过后,渺渺淡然的挥了挥手,对于秦天佑的斤两他很清楚。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看来到时候要把秦天佑作为重要的敌人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皇上失踪 第九百一十四章 皇上失踪 之所以敢于这样大明张胆的睡觉,实际上寒月阁的众人根本就没把眼下的人看在眼里。 见渺渺的承诺,云琉雅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比赛。 已经看完了两场,云琉雅已经渐渐的明白了这和个选拔游戏的规则,也就明白了这比赛的残酷。 秦天佑依旧如一道寒冰一样站在台上,强烈的气势让人不由得想要低下身去。 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云琉雅极力的想要对眼前的一切都保持着淡然,可是手心却依旧一片濡湿。 而另一边,皇城内,不同于眼前武林大会的激烈,二月的风也要比南城的要冰冷一些。 “皇上为何还没有出来?” 台下的大臣看着左右站着的青侍和玄卫,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连几日,皇上都没有上早朝。 而在过去他登基的这两年里,从来都没有暂停过一天的早朝。 玄卫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皇上近几日染了风寒,在皇太后处歇息。大人们如果有奏章的哈啊可以呈上来,皇上会一一批阅的。” 玄卫说的皇太后便是静妃娘娘。 此话一处,威严的大殿之上再次吵闹了起来,众位大臣面面相觑,面对眼前的情况显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皇上既然染了风寒,可有找过太医?” “自然是找过的,这个还不由林大人担忧了。”不等玄卫开口,青侍抢着回答。 因为有玄卫在,所以他说起什么话的时候也就有底气了许多。 现在的皇宫中,除了青侍和玄卫还有皇太后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君临笙早已经离开了皇宫的事情。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撑几天。 听闻青侍的话,大殿上的众人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 “那,臣等愿意去探望皇上,还请玄侍卫或者青侍卫通报一声。” 连续几日不见皇帝的身影,现在却只有两个侍卫在大殿上主持着一切,不仅仅是因为臣子们的面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件事情太过蹊跷。 君临笙自幼习武,身体素质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很少会有得病的时候。更何况一连几都没有消息,根本不像是君临笙的作风。 闻言,青侍还想解释说什么皇上不方便之类的话,可华蓥未等出口便被玄卫堵了回去。 “皇上说生病期间,谁也不见,难道大人是想抗旨不尊吗?” 即使是一个侍卫,终日待在君临笙的身边,耳濡目染,身上同样有几分威严的气质。 此刻冷眼看着眼前的种人,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大家离开缄口。 “老臣不敢……这是老臣的奏章,还请玄侍卫帮忙转递。” 一改方才针对于君临笙的话,他对着眼前的龙椅作揖,将手上的走着递上,身后的人跟着他们的动作,一一的递交着书中的奏折。 因为长时间习惯了皇上在的日子,所以他们习惯于将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报给皇上。而每次,君临笙也都能想出有效的办法。 正因为此,每个人的奏章都会有厚厚的一摞,但是其中不过有一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 看着所有的人都在将手中的奏折送上,人群中,有一个人是意外的。 他没有写奏折,只是笔直的站着。只是玄卫手中的奏折每多一份,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心多难受一分。 秦末夏紧咬着牙,看着玄卫在自己的身边走过。纸张夹杂着墨水的香味飘进耳朵里,秦末夏却只觉得头疼。 从云州回来,秦末夏早已官升镇远大将军。只是前几天,君临笙突然将他从边境叫了回来,然后就这样陷入了这无限的苦海中。 “现大局一定,本该清享。然,现天下以定,唯有一颗心未定。特此前去征战,叫心归位。” 夜晚,正收拾着房间行李的秦末夏突然接到一张来信。 没有信封,只是简答的折了几下。秦末夏却认识这刚劲的字迹。秦末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君临笙很明显是要去找云琉雅的了,那眼下的摊子…… 继续顺着刚才的地方往下读起,秦末夏嘴巴逐渐张圆,有些不信的摇摇头,再次读了一遍,却依旧是同样的字迹。 “这个阿笙!”有些无奈的大力的将手中的信砸在桌子上,恨恨的喊道。 先不说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而且还把这所有的东西都交到了君临笙的身上。 作为一名自小就混匿于各个战场的秦天佑,如果说让他带兵打仗还好,但是这样处理奏折这样的事情他哪里会。 怎么他越长越笨了呢? 皇宫内,秦末夏看着眼前浩荡的大门直摇头。 “秦将军,你快进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刚下早朝,玄卫便与青侍拖着厚厚的奏折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刚好看到正站在门口发呆的秦末夏。 白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秦末夏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这次就帮着你们主子逃跑了?” 因为君临笙不在,他只能将自己所有的不满都撒在眼前的两个侍卫身上。 尽管,他也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青侍和嘿嘿的笑了两声,顺势搂过秦末夏的肩膀,“秦将军,主子做的事,你还不懂吗?” 不顾身边一脸铁青的玄卫,青侍小声的说道。 “不懂!” 秦末夏大吼一声,正在气头上的他怎么可能是青侍的一句话就能完事的? 不过,他确实不懂君临笙的这种做法。 同别人一样,天下大定,媒婆的自然是踏破了秦末夏府上的门槛。 同样的,他便找了两个人娶进了家门。 现在,孩子都已经有两个了。 而君临笙,虽然有一批又一批的秀女入宫,但是后来听青侍和玄卫说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临幸过其中的一个。 对于君临笙的一切他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偏偏这个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他不懂。 青侍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将他往御书房的方向推去。 “好啦好啦,秦将军快去忙吧,我和哥哥给你站在门口守着!” 说着,便将一脸不情愿的秦末夏推进了房间里。 第九百一十五章 秦天佑的对手 第九百一十五章 秦天佑的对手 刀剑飞扬,脆耳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云琉雅紧紧盯着台上衣袖翻飞的两个男子,尘土飞扬,看不清他们的脸,可云琉雅依旧感觉得到那熟悉的心跳,以及那熟悉的冰冷。 几年的相处,云琉雅早已经能在夜中寻觅到那熟悉的感觉。 只是可惜的是,这种感觉没有丝毫是来自于回应秦天佑的柔情和炽热。 所以更多的时候,为了不让秦天佑误会,她就算担心也会将它静静的埋在心里。 粘腻的感觉在手心中不断传来,云琉雅只好将攥紧的双拳缓缓的舒展开,在二月的风中挥散着。 秦天佑对战第一场是天山龙阁的龙二,性情狂妄,但绝对是一个有真本领的人。 他虽然能一次又一次的接住他打来的招式,但却并只是防御,而龙二的出招又极快,几番下来,力气也逐渐不支。 “秦家,不过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已经翻倒的船还想再翻过来吗?” 见状,龙二狂妄的一笑,双手叉在腰的两侧,一脸轻蔑的看着身旁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秦天佑,挑衅的说道。 秦天佑紧咬着牙,眉头微蹙,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先前的判断有失误,他第一场会碰到牛二,应该也是清韵阁耍的花招才对。 现如今,武林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秦家,更有那么多的人看不清秦天佑。 然而,这一切自然没有影响到秦天佑的丝毫心智。所有的议论与所有的名利现在在他的心里,都早已如同轻风一般淡然。 将所有的名利都抛在脑后,只为追求那不过半年自由的他又岂会在眼前这个大汉面前低头? “哦?是吗?” 秦天佑将抚在胸口上的手拿下,重新站直了身体,冷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眼前大笑的龙二。 被眼前突然变得这般强势的男子吓的微怔,龙二眼神慌乱了几分,不过很快却又恢复了过来。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剑再次握紧了几分,身体微微躬下做好前冲的姿势。 原本他是要在最后的几场里出现的,但是因为主办方清韵阁的阁主突然说非要让自己来对战秦天佑。 不得已,拿了一万两黄金,龙二答应了这个看起来无理,但实际上大捞一笔油水的交易。 因为知道自己容易轻敌,所以他早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找了很多有关秦家的资料。 秦天佑是三个兄弟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但太年轻,竟然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做出了悔婚的事情,让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秦家再次陷入困境。 所以他不过是紧张了片刻,打一开始就没有将这个还年轻的男孩看在眼里。在刚刚的比试中他又是一直在退步,让他更加不将眼前的这个人放在眼里。 早就已经忘记了一开始被警告的说不要轻敌,龙二试图反复的激怒眼前的男孩,一举大败秦天佑。一万两黄金,可是只有等到赢了之后才能到手。 虽然看不清两个人打架时候的样子,但是云琉雅却能将两个人的谈话停在耳里。看不清秦天佑的表情,但是那略带痛苦的动作却让她的心一次次的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不会武功,此刻更不知道原本武功高强的秦天佑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小雅?”将云琉雅此刻所有的担忧都看在眼里,烟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虽然对秦天佑并不熟悉,但是即使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她也看得出那个男子对云琉雅的情谊。只是这种事情,安九和花青几年的时间都搞不清楚,她更没有说话的理由。 看着眼前又在为秦天佑担心的云琉雅,心中的疑惑给更甚。 听到身边有人叫自己,云琉雅轻哼一声,随即回过头来,正看到一俩疑惑的烟雨。 唇角轻轻扯了扯,松开的双拳再一次紧紧的握起来。 瞬间,原本轻风的抚慰好像没有过一样,再一次变得濡湿,黏黏的在手心里,很不舒服。 “我没事儿。” 淡笑几下,云琉雅随即又恢复了自己失神的样子。紧紧盯着远处的擂台,心里像打鼓一样咚咚发响。 安九同样一直眯着双眼看着台上的一切,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像云琉雅那般的担心。 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故意装作淡然的说道:“云琉雅,你放心好了,秦天佑他能赢。” 慵懒的假寐,眼里却是射出阵阵的寒光。 不得不承认,不过半年时间不见,秦天佑的功夫上升了不是半点儿。想必肯定有在私底下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让安九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原本,安九的功夫就是比不上秦天佑的,现在好了……不进反退。 “可是,天佑他……” 被这样直接的戳破自己的心思,云琉雅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去。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没有故作的淡定,云琉雅担心的问道。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能够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掩饰起来,隐在黑夜里不被别人发现,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太过在乎,而忽略了身边人的洞察力。 尤其是在身边有好朋友的时候。 觉察到云琉雅异样的不只是烟雨和安九,就连一直都只会站在同渺渺公子吵架上上心的兰若儿也看了过来。 “那个龙二要输了。” 随意的往台上看了一眼,而后别过头去,声音淡然的说道。 “秦天佑虽然年轻,倒是对龙二的心理掌握的不错。” 渺渺公子打了一呵欠,柔弱的兰花指微微翘起,指向不远处打的火热的两个人,慵懒的评论说。 “嗯?你们再说什么?” 眼前一人一语的叽叽喳喳,让云琉雅不由得脸红了几分。 不是都在睡觉吗?怎么感觉比她看的还要清楚。 然而,正在讨论战术武林大事的四个人明显没有将云琉雅这句小白的问题作出任何的解释。 “不仅如此,这样故意让大家觉得他打败龙二吃力,倒也对他后来的路要好走的很多。” 向来沉静的脸上在听闻云琉雅渺渺的话后淡然一笑,有些欣喜的说着自己想法。 第九百一十六章 纸包不住火 第九百一十六章 纸包不住火 大家都知道这是主办方故意给秦天佑下的绊子。既然一开始已经有了一个龙二,如果他赢了,后面的比赛必然还有更多的龙三龙四。 但秦天佑是必须要赢比赛的,但是如果赢得太过精彩,那么之后只会有比龙二更强的高手,但是如果他很吃力,故意的将自己的胜利伪装成侥幸,那么,之后的比赛,清韵阁只会找与龙二水平相当,甚至会稍弱于龙二的。 这样的话,秦天佑后来的胜利的几率就会越大。 一时没能明白烟雨的意思,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疑惑的看着眼前面色普通的女子。 不过很快,随着烟雨缓缓道来,众人看向秦天佑的眼神更加严肃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会会成为寒月阁在外征战上的强力敌人。 “看来,这一切要变的有趣了。” 渺渺公子不顾身后人的不满,兀自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展了几下他妖娆的身子,对着眼前的几个人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晦意不明的淡笑,声音柔媚的说。 “哟,渺渺公子居然也会有夸别人的时候,这天下的稀奇事可真的是又多了一件啊。” 兰若儿翘着手中的兰花指,张扬的伸向桌子一侧的果盘。明明自己的身边也有,可她却偏偏要这么做。 上翘的手指在渺渺的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不屑的冷哼一声,渺渺转过身去,虽然同样注意到兰若儿故意挑衅的手指,但并没有悟透其中更深层的意思。 “哼!某些人就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有些粗鲁的将果盘全都放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害怕他们两个会吵起来,所以云琉雅入座之前故意将一个放在最右边,一个放在最左边。 而现在,却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二人吵起来来。 额头满是黑线,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将自己身边的果盘放回到刚刚被兰若儿拿走的位置,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渺渺。 “小雅……”见状,渺渺不满的叫了一声,有些委屈的看着清丽脱俗的云琉雅,“这一次是兰若儿她主动挑衅!” 渺渺放在地上的脚跺了跺,不甘的说。 “咳咳……”云琉雅轻咳几声,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兰若儿,而后又转过头去,“渺渺!你是男人,何必跟小女子家一般计较。” 小声的说着,对烟雨使了使眼色,她便立即过去安慰住正欲再次开口的兰若儿。 要想让这两个冤家停下来,这所有的人可都得吃不少苦头才行。 班上,渺渺终于哼了一声,重新做回道座位上,看着面前秦天佑故意扮作猪吃老虎频频后退的 秦天佑,不再去理会兰若儿。 而同样的,兰若儿也在烟雨的都弄下嗤笑出声,有些羞赧的敲了烟雨的胳膊一下。 “烟雨姐姐,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能做的了了。”虽然让人听不出是褒奖还是贬低,但最重要的是终于消停了下来。 为期七天的武林大会逐渐的接近了尾声,而同样的,此刻秦天佑果然正如他希望的一样,一路下来,并没有在遇到过比牛二更高的高手。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就要发生改变。因为此次参加武林大会的众人中,有一个组织一直蠢蠢欲动,压轴的在最后就要登场,渺渺公子早已经同江湖上排名第二的杀手团的负责人一起去了清韵阁阁主的住处。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此刻御书房里的三个人都知道,但是当着一些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他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将手中的东西随意的放在一边,秦末夏几次几乎在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挣扎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卫,想要发火,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你们怎么能放他走?” 脸颊涨的通红,秦末夏直勾勾的盯着两个人。 半晌,实在说不出其他的话,秦末夏只好吼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其实是一句废话。且不说青侍和玄卫向来都是支持君临笙去寻求自己真爱的。单是君临笙皇上的身份,就连自己也说不动,更何况是这两个忠心的侍卫? “秦将军,你说的是……” 两个人皆是低下头去,静静的听着秦末夏的训斥。或许是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迥异,也或许是明白了眼前事情的严重性,青侍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虽然让主子在让去寻找云琉雅的事情上带了那么一点儿的私心。 但是他也是真心希望主子能与云小姐好好的,但是眼下如果要用这朝中的安宁来换的话,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啊。 白了一眼青侍,秦末夏无奈的哼了一声,摇摇头,“算了算了,这也不怪你们。” 如果青侍和玄卫连忙给自己解释还好说,这般恭敬认错,让他怎么好意思再将怒火发到这两个无辜的人身上呢? “那秦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晨光逐渐从窗中照进来,早朝的时间也快到了,而昨天的奏折中,臣子们已经将话说的非常清楚,大部分人对于君临笙生病这一谎言也做了不同程度的拆穿。 “还能怎么办?说实话吧。”叹了一口气,红笔在奏折上划着。 所有的事情都进入了稳定,这一切的事务虽然繁杂,但是他却也还能处理得来,只是想来在军营乡野中自由惯了的秦末夏可对这一摞比一摞厚的纸并没有什么好感。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不管是谁,对于那个不知道此刻正身在何处的君临笙都起了一些不满的情绪。 怎么走不好,偏偏对殿上那些人一句话也不交代就离开。 不过也对,如果交代了,那么此刻也就没有了此刻正在书房中犯愁的三个人了。每个人都紧蹙着眉头,想着等会儿要接收怎样的狂风暴雨的洗礼。 “有了!” 房间内越来越安静,门外的天也越来越亮。正当两个人收拾东西准备上朝,或者说准备去坦然错误的时候,青侍却突然开口。 第九百一十七章 青侍的想法 第九百一十七章 青侍的想法 然而,并没有引起两个人的关注。秦末夏和玄卫只是淡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青侍,而后低下头去。 “青侍,要是说什么要我易容成主子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玄卫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疲软的摊在椅子上。 这也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上午的时候要防着大臣们,下午又要防着这后宫中各路各样的嫔妃,而更加荒谬的是,这些嫔妃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妃。 现在,事情就要曝光了,玄卫竟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奇妙的轻松感。 之前的时候也有险些露馅的时候。每每遇此,青侍总会提出说让玄卫易容成君临笙的样子,假装皇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然而,同样的,每次不等青侍将话说完就玄卫打断,“弟弟!这般大事岂能如此胡闹?” 且不说扮的像或不像,首先假扮龙颜,然后还要冒然坐上龙椅就已经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到时候君临笙有心包庇,也经不住大臣们的百般上书建议。 更重要的是,每个在权利上呆的久的人都会对权利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感。君临笙会不会发怒就是一个先行的不确定因素。他们又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更何况,主子是在临走之前找好了秦末夏的。 见自家哥哥这么强硬的态度,青侍就知道肯定是之前自己出的馊主意又一次在哥哥的脑中闪现了。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随后不在意的挥挥手,眸中的精光没有丝毫的退却。 “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都已经说过我了,我不那么想了。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青侍满脸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 秦末夏微微一愣,谈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 虽然他也不认为青侍能想出什么真正的好点子,鸡鸣三声,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儿流去,眼下却没有丝毫解决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听听他的办法了。 “怎么了?青侍,你有什么办法?” 秦末夏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这个常年征战的镇边大将军有些颓废下来。 “哥哥,请将军,你想啊,既然事情会被揭发,那我们何不让这事情发生后的损失降到最小呢?” 没有被两个人的颓废感染,青侍依旧一脸激动的说道。在两个人的身边来回的晃动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哦?怎么降到最小?” 微怔了几下,秦末夏猛地从椅子上爬起来,褪去了之前的颓废,一脸兴奋的看着青侍。 的确,之前一直在考虑如何让君临笙不再的事情掩藏住,却忘记了可以用一个好的办法将君临笙在与不在这两个阶段做一个良好的过渡。 而如果青侍真的想到了这个方法的话,那么等会儿的问题自然就已经不是问题。 见已经有人认可了自己的说法,青侍微微点点头,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而后狡黠的一笑。 “有一个人,我们一直都没有想到……”青侍挤了挤眼睛,故意卖关子的说道。 秦末夏与玄卫对视一眼,依旧是没能听清楚玄卫话中的含义。 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青侍想要多钓钓他们的胃口,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今天早朝,秦将军你先去朝上将大人都稳住,然后哥哥你和我……” 青侍躬下身子,随手拿起身边的狼毫在纸上比划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原本因为青侍的声音而带上生气的房间里再一次换成了死一般的沉寂。秦末夏和玄卫看着青侍刚刚因为激动而画的并没有什么规律的图,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好,好。这个方法好!” 不过片刻,秦末夏便回过神来,满脸兴奋的看着两个人。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赶快去,这里有我……”说着,就要将两个人往门外推。 见秦末夏这般激动的样子,原本还有几分迟疑的玄卫也下定了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秦将军,万一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他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来,我们就马上赶回来!” 语毕,两个人已经运起轻功离开了御书房,往皇宫外的方向赶去。 虽然说这事情本来就是君临笙做的欠妥当了一些,但是眼下也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皇上为什么还没来?” 早朝,秦末夏一袭将袍站在众人面前。右边前排,他比右丞相的位置还要靠前一些。 “传言说皇上已经离开了皇宫,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大殿上的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题依旧是紧紧围绕着君临笙的去向为题。 秦末夏一脸无奈的站在最前面,而后往后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哎,这可怎么办呀。” 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已经足够可以让殿内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 原本议论在一瞬间戛然而止,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秦末夏。 “秦将军,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大家这才想起来,这些天来,与皇上关系最好的秦末夏这些天在朝上却是安静的很。甚至在两个侍卫说到君临笙病重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异常。 而那个时候的他们,或真心或假意,每个人都热切的问着君临笙身体的原因。 “对啊,秦将军。陛下到底怎么了,皇上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吗?” 其中一位臣子斗胆的提问道,眼神直直的看着秦末夏脸上的变化,妄图从中抓住些什么。 要知道,妄图菲薄龙体可是大罪。 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秦末夏抬起头来,眼神中颇有几丝无奈和担忧。 “实不相瞒,皇上早已经离开了皇宫,去寻魅医去了!”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 他知道,既然有关生病的谎言已经撒了出去,那么他就不能让自己的话前后相矛盾。 而同样的,说他离开了皇宫,更是可以堵住那些已经知道了真相的臣子们的嘴,自己讲话说出来。 自己主动的占据主导的地位,让他们别无话说。 第九百一十八章 宁国公入殿 第九百一十八章 宁国公入殿 此话一落,朝上再一次掀起了吵闹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还是对君临笙病情的关注。 “那皇上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有没有好些呢?” 闻言,秦末夏微微蹙眉,有些为难的看着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晋将秦末夏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柳晋一直站在身边默不作声,沉着的眸中划过一丝晶亮,心中明白了大概。 能让当今皇上这般的,八成只有那个人了。 看着眼前秦末夏欲言又止的样子,柳晋紧紧的蹙了蹙眉,捋了捋颔下的胡须,带着几分猜疑的说道:“秦将军,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这……” 见终于有人开口问,秦末夏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便被隐了去,只留下几丝的犹豫和惋惜。 “其实,生病的并不是皇上,而是皇太后。” 秦末夏一字一顿的说道,带着几分战场厮杀留下的独有威严。 “半个月前,皇太后偶感风寒,宫中的太医都看过了,却依旧不能治愈,皇上想起了江湖上背负盛名的魅医。因为当年皇上在外征战时与魅医有过一些缘分,而魅医又向来以古怪出名。没有办法,皇上只好亲自上阵,离开了京城。” 秦末夏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声音中带着惋惜,更有对皇上这般孝顺诚心的赞扬。 他这么说,不但为君临笙的出走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更是为他安了一个孝的名声。 闻言,原本吵闹的大殿之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回味着刚刚秦将军的话。更有甚者,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秦将军,那这些天来的奏折……” 大殿上被一片悲伤所代替,但很明显,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悲伤并不是眼下最应该干的事情。 闻言,秦末夏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摇摇头。 “实不相瞒,皇上在临走之前将此重任托付于我,但本将乃是一介武夫,原本就干不得这种文臣的工作。为此,皇上请出宁国公,让其与本将一同单此大任。” 此话一出,朝上又一次吵闹了起来。原本以为君临笙的离开和恪守孝道已经是今天早朝上最大的消息,却不想现在又有了一个宁国公。 “那宁国公人呢?”话音刚落,公公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宁国公到!” 顺着公公的声音,众人自觉的在大殿上让开一条两张宽的道路,转头看着门外一头银发的宁国公越走越近。 “见过宁国公!” 众人皆是弯下腰去,恭敬的对着眼前这个已经有近两年未曾见过的宁国公行礼。 当年宁国公告隐,皇上特下令,宁国公归隐,俸禄待遇依照依旧在朝发放,官位不变。所以眼下,依旧是宁国公的官最大。 宁国公呵呵笑了几声,微微颔首,“各位同僚何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已经大步的走到了大殿的最前,站在秦末夏之前,面对着众人,客套的说道。 即使不在位这么长时间,但是这个工作了,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大殿,其中的礼节他却依旧可以信手拈来。 “皇上因为为皇太后外出寻医,特此将朝中之事交由我与秦将军,也是为了不让诸位担心。现如今才表明实情,还请诸位见谅了。” 说着见谅的话,宁国公的腰板却依旧硬硬的挺着,没有丝毫的歉意。 当年他说要归隐,君临笙亲自登门劝阻。宁国公虽然决绝了他的好意,但是为了保住君临笙的面子,特地答应就住在北郊,一旦宫中有什么事情,依旧可以官复原职,为其主持大局。 只是这承诺已经放出了两年都没有人用,而今天一大早,却被轻视和玄卫两个人找上了门。 “哦?不知青侍卫和玄侍卫一大早来找老夫所谓何事啊?” 身上海披着宁老太太新织的大氅,年龄大了,睡眠也跟着少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晨间冰凉的空气,让宁国公觉得格外的放松。 这里虽然离着京城很近,但却没有京城中的喧嚣,这两年宁国公归隐的日子,只是饮茶作诗,这里的一切都让宁国公心神愉悦。心情的愉悦也更让今天的宁国公看起来更加的精神了许多。 当然,身边没有了云琉雅,也的确像是缺了些什么。 玄卫看了一眼身边的青侍,有些无奈的向前。 “国公大人,我们兄弟两人今日来此确实有事相求。” “哦?”宁国公故作疑惑的回过头来,“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自从他答应要留在京城周边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大殿上,因为宁国公的突然出现,原本紧张的躁动紧张的气氛松了下来。 大家都还记得当年各皇子割据,宁国公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说要力挺君临笙的人。 秦末夏已经作为了楚国的镇边大将军,手中的军权兵权都已经足够让朝中的大臣们的惊恐。 如果让他们知道君临笙将皇宫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秦末夏的话,难免会有人会担心秦末夏举兵谋反。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末夏一直犹豫的不敢承认君临笙离开的真相。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 而现在不一样,有了宁国公,他解释起来也会方便的多,也就不用担心会引起朝廷上的恐慌。 因为有了两年的休养,宁国公的身躯更加的挺拔。精神也更加的抖擞了一些。 “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直拖到现在。” 嘴角一直挂着淡笑,宁国公单手背在身后,常年在朝庭上积累起来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国公大人说的哪里话,你能回来我们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宁国公话音刚落,便有人连忙上去打招呼。 早朝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结束。原本皇上私自离宫这样一个大事也在众人的理解和感叹中度过。 青侍双手环保在胸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氤氲开一抹浓浓的笑意。 “喂,想什么呢?” 发现了自家弟弟的愣神,玄卫往前一步,敲了他一下,坏笑的说道。一张娃娃脸摆在青侍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第九百一十九章 紧张天佑 第九百一十九章 紧张天佑 “没,只是希望主子能尽快的追回云姑娘,尽快的让这里的一切都结束。”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绯色,青侍别过头,有些口是心非的答道。 不再多问,玄卫转过身去,给自家弟弟一个独立思考的时间。 见到玄卫的动作,青侍松了一口气,眯起双眼,看着大殿的门口。主子,现在一切都已经弄好了,你可得要把云姑娘给带回来,当然,还有她。 桐城,武林大会还在进行,最后的几场比赛,秦天佑就像是一只不倒翁一般,每每到了就要输掉的时候,却又再一次爬起来,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将对方打败。 一开始是,到现在还是。 云琉雅在台下紧盯着一次次被逼到“极限”的秦天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安九,你说他……”看着身边同样紧盯着台上的安九,小声的问道。 如果说这一场对抗清韵阁清明的比赛秦天佑赢了的话,那下一场,他要面对的是寒月阁排行第一的杀手——怜星。 安九只是紧盯着台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半晌,并没有回答云琉雅的话。 “这一次,好像并不像之前一样。”安九蹙着眉分析道。 虽然是同样的只是防备,同样的在对手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但是此刻从秦天佑的拳法和刀法来看,已经乱了一些章法。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 “什么!”安九话音刚落,云琉雅猛地一拍把手,径直从椅子上坐起,紧张的盯着台上的人,有些失控的说道。 若果照安九的意思说,秦天佑现在是真的被人打成这样?胸口猛烈的起伏着,云琉雅就要冲到擂台上去。 安九见状,一把将要往上跑的云琉雅拉回来。 “云琉雅!你干什么!”厉声的喝道,将她强行按在座位上,冷声的说道。 “安九,天佑他……” “你坐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再说,你要是真的冲上去,到时候赫莲娜阁主就是舍了整个寒月阁也不一定能真的救得下你!”安九冷声的说道,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自从赫连慕瑾对云琉雅坦白之后,赫连慕瑾的身份对于安九来说也自然不会再是秘密。 武林大会聚集了武林中各路高手,就算赫连慕瑾的能力在高,面对眼前的这么多人,云琉雅如果真的这样公开违反了规则,那么她必死无疑。 而让安九想不到的是,云琉雅竟然会对秦天佑这样。印象中的她,从来都只是对着秦天佑颐气指使,甚至连谢谢都很少说。 可是眼前,他发现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这个样子。 慌乱的剑法中,秦天佑目光猛然瞥见人群中一道素色的身影。 桐城天气多风,打量的沙土在风的吹舞种席卷起来,将他的视线挡住。心情猛然间变得明朗起来,阳光照不进的尘土下,点点的斑驳打在她的身上。却不曾沾染丝毫的粉尘。 浓烈的血腥味从口中传来,秦天佑努力的咽下去,瞬间的失神,对着那个方向裂开嘴笑了笑。他知道她没有看见,但是他看见她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定神站在原地,他突然觉得自己能看清来人的章法了,抬手一一的迎上,眼神中划过几丝的狠戾。 被安九的警告吓的呆住,云琉雅悻悻的坐回身来。她并不像身边的人那样能够清楚的看出秦天佑到底是真的不敌对手还是假的,但是她却真的是为秦天佑担心的。 “我,我不了。” 紧并起双腿,云琉雅再一次痴痴的看着台上。因为在寒月阁的比赛,渺渺他们都去下面安慰自己的成员了,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安九一个了。 淡然的笑了笑,“云琉雅,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秦天佑了?” 微微一愣,云琉雅唇角轻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了? 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对于不能给予他爱情得来的亏欠吧,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云琉雅也越来越把他当作朋友,甚至是家人,同安九花青一样的家人。 而这些,她懂,但是安九不一定会懂。 “安九,你想什么呢?” 并不急于解释,云琉雅白了他一眼,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纵然一开始的时候安九与秦天佑有再多的矛盾,但是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改变同样被云琉雅看在眼里。 刚才安九报道秦天佑情形的表情,分明也是看到了自己兄弟被欺负时候的样子。 挠了挠头,安九将目光瞥向一边。虽然自己知道,但是这般光明正大的被云琉雅说出来,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的尴尬。 “咳咳,我们是兄弟,这是自然的。” “那我也是……”云琉雅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直盯着安九的眼神。 微怔住,安九有些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女子。半晌,点点头。 “嗯,我懂。” 因为与秦天佑的关系,所以安九是由那么一点儿私心想要两个人在一起的。但是经历过的安九同样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最不能勉强的。 “云琉雅!”突然叫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漫天的尘土中响起,带着几丝别样的味道。 “嗯?”有些吃惊的回过神来,原本一脸嬉笑的安九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你还忘不了他吗?” 这个他,自然是远在京城的君临笙,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君临笙现在离开了皇宫的消息。 目光中划过几丝哀戚,云琉雅轻扯嘴角,口中却满是苦涩。 “不知道。”云琉雅答道,可心中此刻隐隐作痛的心口某处已经在抗议者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如果,一开始能碰到天佑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并不点破云琉雅此刻的谎言,安九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渐入佳境的秦天佑,声音怅然的说道。 如果一开始碰到的是天佑,云琉雅在心中重复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或许,没有那么多的痛苦,现在会是一个好的结局,但是,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第九百二十章 被认出,安大师? 第九百二十章 被认出,安大师? 目光从面前的比赛中收回来,云琉雅嘴角带着几丝苦笑,眸色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却是目光涣散着,悲伤缓缓的流淌出来,与刚才紧张看着秦天佑的她判若两人。 见眼前云琉雅失神的样子,安九叹了一口气,故意别过头去不去看此刻的她。 依旧只是一个字便可以让她这般的失态吗?他懂爱情,但却不明白云琉雅竟会这般的痴情。而同样痴情的,更是现在那擂台上岌岌可危的男子。 曾经一度爱慕过云琉雅,他知道痴心得不到回应的心伤。 所以当知道花青对自己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的时候,安九是有些同情她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将目光移到那个只会在身后默默奉献的女子身上。 好在,痴情有了结果,他与花青得以修长正果。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安九知道秦天佑喜欢云琉雅的时候,他是同情秦天佑的,她是一个不会放弃的人,一个同样痴心,却又冷血的人。 安九甚至对也因此对云琉雅感到愤怒,利用秦天佑的心思让他为自己做一些事情,冷言冷语,明明不会答应,却总是与其维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然而,当他看到这些天云琉雅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秦天佑的一场比赛,在秦天佑不敌对手的时候展现出的担忧,安九这才明白原来她已经在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了。 因为无论如何,云琉雅总会忘不掉君临笙,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肯定不会在一起。 安九可以理解云琉雅,可以理解爱情,但是却依旧不满那个人是君临笙。 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被君临笙重伤,他也不会在师父最无力的时候没能帮得上任何的忙,给了贼人的可趁之机,害了师父的性命。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与花青都在极力的想要撮合两个人。 但无论他们怎样做,事情依旧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因为,秦天佑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云琉雅,是爱着君临笙的那个云琉雅。 无奈之下,他门也只好顺由事情的发展。 “秦天佑胜!” 随着对手轰然倒在台上的声音,擂台下一直紧绷着弦的判官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声的宣布。 秦天佑大喘着粗气,冰冷出尘的气质也在这一刻带上了几丝的柔和。这种体力上的发泄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被判官的声音从方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安九推了一把身边的云琉雅。 “嘿!云琉雅,秦天佑赢了!” 没有看到秦天佑是怎样一步步的逆转过来,这突然而来的胜利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声惊天的喜讯。 “嗯?” 眸色逐渐聚拢起来,云琉雅转身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安九。再看看台上,一抹惊喜的神色划过双颊。 “天佑赢了!”她重复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身边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然而,此刻正沉浸在秦天佑一切安好的喜悦中的两个人却同时忽略了接下来的事情。怜星,作为寒月阁排行第一的杀手,其能力绝对不输今天的昆仑山少主。 “姑娘,那边有人给你递过来的一封信。” 正在云琉雅同安九兴奋的时候,身边的一位男子轻戳了几下他的手臂,将手中一张湛蓝色的信封递过来。 眸色一沉,“谢谢。” 礼貌的回应了那男子,云琉雅正欲接过他手中的信,那男子却是收回手去,眼神眯起来,上下打量着一身素色衣裳的云琉雅,狡黠的笑了几下。 “敢问姑娘芳名?” 言语间,虽然不至于轻浮,但依旧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眼神中划过一丝微怒,却又是被自己很快的掩了去,轻扯唇角,云琉雅淡然一笑。 “你我本就是无名无姓的江湖儿女,公子又何必拘泥于一个代号呢?” 恭敬不失威严,云琉雅眸色逐渐变得冷冽,只瞪着男人略带轻浮的目光。 “江湖信义弃不得,既是小女的信,为何公子不将其交与小女呢?”直到感受到了那一抹慌乱,云琉雅趁机再次开口。 将眼神重新落到那被他藏在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角的蓝色,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不满。 “姑娘,既是江湖儿女,姑娘又何必如此扭捏?” 只是片刻的慌乱,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之后,原本还算正经的眼神带上了几丝的轻佻。 放眼江湖,他还没见过能有这般姿色的女子。而且从刚刚的打量来看,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伶牙俐齿的女子。 “这位公子,这信是我好友所托,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未等云琉雅再次反驳,一直板着脸的安九却是等不得云琉雅的这番慢动作,抢在云琉雅开口之前,身体往前挪动了几下,刚好把她护在身后。 虽然说着客套的话,可是安九的眼中却是让人觉得打颤,话语间,一股威严无形的散发出来,让那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被安九突然的强势惊得呆愣住,那人直直的盯着他。半晌,略带粗糙的手指抬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你是安九?”声音发颤的说道。 兵器铸造大师安九,早就在江湖上被传的沸沸扬扬,今日能得一见,也是一种福分。 闻言,安九微微蹙眉。褪去了刚才凛冽的气息,微微挑了挑眉。 “你认识我?” 虽然对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能这样被崇敬的眼神看着还是让他心里一阵的畅快。 见安九承认,那人连忙起身作揖,躬身将手中的信奉上。 “见过安大师,方才小生多有得罪,还请安大师见谅。”那人恭敬的说道,完全不复刚刚的轻蔑。 “小生向来喜欢钻研武器,这是苦苦不得果。安大师铸造技艺文明整个江湖,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那男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江湖之上,对于礼节疏忽了很多,能被人这样行礼,只能说明被行礼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最起码,是值得被行礼人尊敬的人。 第九百二十一章 副阁主 第九百二十一章 副阁主 见此,安九眉眼更加展开浓浓的笑意。虽然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名声逐渐大震,但是却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名人的感觉。总的来说,还不错。 见安九这般得意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比赛结束,看台上的人也少了许多。所以眼下,并没有人看过来。 不顾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安九,云琉雅兀自的接过那男子手中的信封。微微蹙眉,略带厌恶的在安九的身上擦了擦。 想起这个信封被那个心中满是龌龊思想的男子拿过,云琉雅身上不由得一阵发颤。 “谢谢公子了。”不过即使这样,云琉雅还是对他道谢。 “安九,我们走!” 没好气的拉扯了一把安九,不等安九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转身。 刚刚看到那信封的时候,云琉雅就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明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回到客栈之后再说的,可是现在……手心已经濡湿一片,映在湛蓝的信封上,出现一弯不小的水渍。 从刚才被恭敬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等安九回头看的时候,云琉雅已经先行离开了几丈远。微微有些迟疑,安九带着歉意对着眼前的男子笑了笑。 “改日再说,我今天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云琉雅的方向赶去。 只留下身后一脸懊恼的男子,就算是自己再好色,怎么偏偏就找上她了呢? 等等,那个是安九。 那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女子……为自己现在才推理出来的后果更加后悔了几分,无奈的捶捶头,无奈的看着眼前已经离去的两个人。 这对于任何一个热爱兵器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信纸摊开在掌心,眼神一惊,慌乱间,手中的信纸险些落在地上。 “怎么了?” 见状,安九蹙了蹙眉,径直的接过她手中的信,而后也是长大了嘴巴。 “这……渺渺公子这是何必呢?”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字迹,安九摇摇头。 因为突然杀出来的秦天佑,所以渺渺决定摒弃寒月阁中的高手,带着烟雨亲自上阵。 “这,自然不是渺渺的意思。” 恢复了以往淡然的神色,云琉雅讲手中的信轻轻折起来。偌大的一张纸在她反复的翻折下不过变成了一个小团。重新放回到信封中,在安九的面前举了举。 仔细盯着云琉雅手中的信封看,安九恍然大悟,“云琉雅! 你是说……” “没错,这是哥哥的意思。” 将安九咽下去的话补充起来,摩纱着手中的信封,云琉雅声音淡然,唇角却是带着几分的苦笑。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半晌,抬起头直对着安九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道。 之前的她是因为担心秦天佑而忘记了这次参加武林大会的主要目的。寒月阁,如果想要正式在武林中现身,那么这次大会就必须取得好的名次。 而眼下,只靠手下那几个杀手显然不行。而现在,从秦天佑的身上收回眼来,云琉雅是时候考虑一下接下来寒月阁的打算了。 立在风中,几丝青丝散落下来,身边早已没有了方才看比赛的人,狭长的巷子内,只有云琉和安九站在风口处,兀自在风中凌乱着。 “安九,我们先回去吧。” 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不管怎么说,眼下也只有先回到客栈中。 “小雅!”正欲转身,身后却传来一身妖媚的声音。 听清楚了来人,云琉雅回过头去,双臂环抱在胸,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匆忙跑来的几个人。 “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说着,挥了挥手中还未收起的信封,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既然事情已经在信中说明。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很明显。 云琉雅应该做的是要将他们的疑虑打消掉。而这最好的办法,便是主动的提起大家都想要隐藏的事情。 见云琉雅这般爽快的提起,三个人皆是微微一愣,面露几分难色。 “小雅,你知道的,我们……” “你们忘了,我可是寒月阁的副阁主!” 打断渺渺正欲解释的声音,云琉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 “秦天佑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担心他。但是,我是寒月阁的副阁主,所做什么事情必然会先将寒月阁的利益放在前面,你们懂了吗?” 早在云琉雅知道赫连慕瑾的身份之前,云琉雅就已经成了寒月阁的二把手,成了副阁主。 只是因为平日里与渺渺几个人关系较好,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罢了。 而现在,当自己受到怀疑的时候云琉雅主动挑明事情是最好的方法。 果然,听闻云琉雅这么说,原本还担心的几个人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小雅,我们相信你!” 目光四处的打量,正看到站在身边傻笑着的安九。送了耸肩帮,兰若儿悄悄的靠近他。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突然一声大喝,让安九吓的一阵大跳,埋怨的看了一眼眼前短发的女子,“兰若儿,你想吓死我啊!”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兰若儿往后退了一步,完全是一副乖巧邻家妹妹的模样。也的确如此,不过当面对渺渺的时候她可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安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先是认了一个错,兰若儿对着安九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安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又不是渺渺,怎么会跟一个女孩子生气呢? 然而,她的额下一句话确实让安九觉得了自己这般大度的反应是多么正确的一个选择。 “安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刚刚长乐姐写信来说她带着花青来了,你没收到?” “什么!” 嘴巴张的圆圆的,呆呆的看着,许久才反应过来。 “云琉雅!我先走了!” 不等三个人回应,安九便已经运起轻功,轻跃上墙壁,快速的奔跑起来。 那比马车还要快的速度,在沉寂了多年之后终于又一次的爆发了出来。 第九百二十二章 路遇哑女 第九百二十二章 路遇哑女 幽深的巷子,高高的墙壁,这是云琉雅几个人对桐城最深刻的印象。 “呜,唔……” 云琉雅与渺渺三个人在巷子中说笑的走着,谈话间,同样不时的提起接下来的大会的事情。身边,却传来了一声呜咽的声音。 云琉雅好奇的回过头来,正看到身边有一样貌姣好的女子站在路边,身上的衣衫单薄,在风中瑟缩着,面露哀戚的看着眼前的人。 “小雅,咱们还是快走吧。” 见云琉雅想要前去慰问,身边的渺渺拦住她 ,警惕的说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只会支吾的女子,将云琉雅护在身后。 “唔,唔……” 闻言,那女子却是反应更加强烈了起来。紧紧的抱了抱自己的身体,发抖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云琉雅睁开渺渺的庇护,往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一张在风中被冻的有些苍白的面容还算姣好。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眉清目秀,相貌端正,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是她喜欢的样子。 而且从她只会支吾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一名哑女。只是这七尺的身材在女子中却是少有的高大。 云琉雅低下方才一直仰着的脖颈,微微舒了一口气。 “你听的到吗?”云琉雅耐着心性问道。 闻言,那女子激动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只是身体依旧因为发抖而瑟缩着。 “那你会说话吗?” 见女子能够有所反应,云琉雅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女子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低下头去,原本刚涌上来激动一瞬间再次失去,十指不住的交叉着。一时间,幽深的巷子里再一次因为哑女的沉默而变得寂静起来。 “小雅,我们快走吧。” 渺渺见状,连忙在身后催促道。不是他性格淡漠,只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混匿于江湖之中,让他早就养成了一个不会随意相信其他人的心性。 越是看起来可怜的人,就越可能在之后给自己造成更大的威胁。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哑女没有什么好感。 然而,涉江湖未深的云琉雅并没有渺渺一般的警惕。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再次转身看向身边的哑女。叹了一口气,从身后的钱袋中拿出了一些散碎的银两。 “我的衣裳你也穿不了。你拿着这个,自己去店里买件衣服吧。” 说着,便将手中的散碎银子塞到哑女的手中。 并不像其他女子手指的额柔嫩,云琉雅触碰到那指间那有些发硬的冰凉,突然让她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里逐渐的柔化开来。 哑女见状,有些颤抖着握着手中的银两。不住的点头,紧紧握着云琉雅的手,支支吾吾的说着。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云琉雅却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雪中送炭,能在这样的风中有一件温暖的衣物,不单单是为了避寒,更是作为一名女子最想要的东西。 桐城,不比南城的温暖,虽然 已紧三月,但风依旧是凉的。况且眼前哑女的衣服只能算是勉强蔽体,根本就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所以,云琉雅才会给她银两让她自己去买衣服。 毕竟,她的身材,就算是几个人中身材稍微高大一些的烟雨也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 “好了,大姐,你快去吧。现在趁着天还亮着,店里还都没有打烊。不然天黑以后就没有办法了。” 紧握着云琉雅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云琉雅见状,有些无奈的将自己的手从那哑女的手中挣脱开来,朗声的说道。 不知为何,被她这样紧紧的攥着,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云琉雅非但没有感觉到不安,反而越发的觉得熟悉,越是握得时间长,云琉雅便越是心安。 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排练过来无数次,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可以将她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一一拆解开来。 然而,云琉雅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所以只得挣开她的手。 就算她不是同渺渺所说的图谋不轨,那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哑女罢了。简单的帮助,这是云琉雅能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转身回到渺渺的身边,面露疑惑的牵起渺渺的手,感觉着那从手心中传来的感觉,而后放下,叹了一口气。 “走吧。” 自始至终,并没有感觉道有什么不妥。 然而,被调戏的当事人却并不这样认为。 “小雅,你……” 渺渺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羞愤的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不等自己主动,却是已经被先行调戏。 对哪一个男人来说这都已经是一个耻辱,偏偏那云琉雅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一脸不情愿的渺渺。 “嗯?怎么了?” 当然,她并不能说是因为被她也从来没有把渺渺看作男人才会有如此的动作。 “小雅,你,你怎么能这样……” 见云琉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渺渺有些气急的甩了甩手,妖娆的额身段晃了晃,不满的说道,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在一个男人的眼里看起来会是多么的勾魂。 “呃……” 云琉雅这才反应起自己刚刚做实验时候的样子,看向身后的两个女子求助,却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没有办法,云琉雅只好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渺渺最好了不是?哎呀,我们走吧……” 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渺渺拉向前去,不再给他生气的机会。 然而,眼前人一系列的动作做起来那么的顺手,并没有发觉身后逐渐的投来一道带着冰冷的目光。 云琉雅与渺渺几个人往客栈的方向走去,然而,身后却一直有一个人跟在他们的身后。 哑女依旧瑟缩着,紧跟着云琉雅的步子往前走着。 半晌,渺渺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停下来的还有兰若儿。 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同时转过身去,冷眼看着身后的女子。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第九百二十三章 决定带回 第九百二十三章 决定带回 “唔……唔……” 哑女一愣,面带惊恐的看着同时转身的一男一女,随即连忙摆手,往后退着。 云琉雅这才发现原来那哑女一直跟在身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云琉雅正欲推开挡在前面的渺渺和兰若儿,却被身边的烟雨拦住。 “小雅,你别去。”她摇摇头,声音警惕的说道。 “烟雨……”见云琉雅都在这么劝自己,云琉雅抚上那拉住自己衣袖的手,“烟雨,你放心好了。” 直盯着烟雨的眼睛,云琉雅一字一顿的说道,努力的让自己的话看起来足够让人信服。 紧紧的蹙了蹙眉,烟雨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样子。 “烟雨!” 见状,云琉雅猛然喝一声,带着几丝埋怨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吗?” 她知道,烟雨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目光躲闪了几下,烟雨看了一眼身后的哑女,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云琉雅,这才让开了眼前的路。露出身后两个人正在逼问她的样子。 见到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云琉雅胸口莫名的涌起一丝怒火。 “渺渺,兰若儿,你们在干嘛!” 眼前,哑女在两个人的逼问下只能瑟缩着身子往后退着,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云琉雅方才给她的银两。原本结实硬朗的身子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凭空柔弱了几分。 闻言,两个人再次同时回过头来,看着带着怒意的云琉雅,眼里闪过几丝的不安。 “小雅,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这样一直跟着我们,恐不安好心。” 许久,兰若儿依旧咬着牙说道。瞄了一眼身边的哑女,目光中满是猜疑。 然而,向来好脾气的云琉雅却在听此话后白了他们一眼,大步的往前走去,搀住还有些发抖的哑女。手掌再一次碰到她的身体,依旧传来那种安心的感觉。 那种想要扔掉却一直紧跟着她的感觉。 “你没事儿吧。”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云琉雅担心的问道。 “唔,唔……” 见到云琉雅,哑女眉眼间突然涌出一抹笑意,摇着头,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云琉雅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 。 难道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她吗? “嗯,你没事儿就好。你先回去吧,去买身衣服,然后找间客栈住下。” 说着,从钱袋中再次拿出来些许的银两。这一次,比上一次的要多好多。 看了她手中的银子,哑女却并没有接过去,只是盯着云琉雅的眼睛,表情中带着几分不愿和痛苦。 突然间,猛然的摇着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却又猛地走向前抓住云琉雅的手。摇晃着,颇有几分气球的味道。 “喂!你快走!” 渺渺见状,原本被云琉雅打乱的动作更加的烦躁起来,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哑女。 真不知道为什么,云琉雅竟会接受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想想当年烟雨和兰若儿,哪个不是经过她常年的冷眼相待后才有的后来的关系? 哑女依旧紧抓着云琉雅的手,不去看身后发怒的渺渺,倔强的盯着她。 胸口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渺渺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会这么不要脸,不顾身边兰若儿和烟雨的劝阻,大步走向前去。 “你快走,我们还有事儿!”说着,对着前面推搡了几下。 “唔!” 那哑女突然痛苦的叫了一声,随即便摔落在地上,与大地接触的啪啪声同她发出的沉闷声音交映在一起,很是刺耳。 并没有拉住她,云琉雅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自己不愿的心抽搐着,云琉雅眼神中,划过不忍,随即被一脸淡漠代替。 哑女咬着牙,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渺渺,只是愤怒在弱者的眼里,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可怜。 渺渺冷哼一声,随即拉了拉身边的云琉雅,“小雅,我们走。”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前走去。 云琉雅紧跟在渺渺的身后,低着头往前走着。 然而,不过十几步,云琉雅却是回过头来。见那哑女依旧伏在地上。几缕风吹过,尘土飞扬,原本就瑟缩薄弱的身体在风的吹舞种更加显得可怜起来。 心中一紧,云琉雅突然停住。转身往哑女的方向跑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整理好因为方才的挣扎已经有些凌乱了破衣烂衫。 “你怎么不走?” 明明比自己高大那么多,却是比谁都脆弱。这要常年经过怎样的摧残才会有这样脆弱的心灵? 猛地摇摇头,哑女一脸哀求的看着云琉雅。 烟雨跟上前来,将眼前哑女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普通无奇的脸上涌上一抹哀伤,很快却又被淡然代替。 “如果觉得可怜,就带回去吧。” 依旧是往日淡然的声音,在此刻的云琉雅耳中听来却犹如天籁一般。 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会觉得自己心中不安。 点点头,不顾身后就要反对的渺渺。 “走,大姐,你先跟我们回去。”镇定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丝威严,让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渺渺和兰若儿彻底噤声。 转头看了一眼烟雨,却将她那从来都没有过的悲伤看在眼里。 烟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不由得飞回到七年以前。 那年的她,同样是躲在寒风中,如果没有赫连慕瑾,现在的她早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那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会落到这般的境地? 客栈中,安九正逗弄着怀里的豆儿,“爹爹……” 不过半个月不见,原本豆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话此刻却说的那般的清澈明亮,让安九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看向身边一直安静的花青,眉眼展开。 “青妹,辛苦你了。” 要在自己不再的时候既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又要照顾着豆儿,安九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削瘦了许多。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花青有些羞涩的别过头去,将手边刚泡好的茶水递给安九。将孩子接过放到地上。 “豆儿乖,你自己去玩儿哦。”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上场,渺渺对战天佑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上场,渺渺对战天佑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却又将豆儿抱了回来。 渐渐被推开的房门,一张妖娆的侧脸映入到花青的脸颊。花青将豆儿重新抱起,往房间里面走去。 渺渺不满的推开门,并没有看到此刻一脸不正常的花青。 走进房间中,兀自的将桌上还温热的茶一股脑的灌进嘴里,不满的看着身后的云琉雅。 “小雅,我就说,你干嘛非得要把她带回来啊。” 生了一路的闷气,渺渺终于坐下来发泄一下。 “你闭嘴!还不是因为你把人家推到了?” 不等云琉雅回应,身边的兰若儿却是再一次抢先,白了一眼渺渺,不满的说道。 而后狐疑的看了身后的哑女,显然,她也并不喜欢她。 不大的房间瞬间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填满,安九有些无奈的微垂着头。而后抬起眼,越过云琉雅,往他的身后看去。 站直了身体,盯着身后那个身材偏大的男子,眉头紧紧的蹙起。 “这个是……” 并没有理会渺渺和兰若儿之间的微词,云琉雅将身后的哑女叫进屋里。 客栈的房间虽然并没有什么华丽的配饰,但是却依旧让哑女此刻看起来与这里那么的格格不入。 破烂的衣衫与房间内的整洁比起来,哑女低着头,跟在云琉雅的身后,不言一声。 “安九,那几件你的衣服吧,这个大姐现在身上的……” 没有继续说下去,云琉雅回头看了一眼。实际上,是并不想让她感觉到难堪。 “啊?”安九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行,你等一下吧。” 正欲转身回内房,却又汇过来,看着方才好不客气的喝掉青妹为自己端的茶水的渺渺,白了他一眼。 “渺渺公子,青妹的茶水可还好喝?” 说完,留下身后一脸呆愣的渺渺,兀自的进去找衣服了。 安九向来喜欢青色,虽然做工上与女子的衣服有些差异,倒也适合女性。 再次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就只剩了云琉雅和那哑女,就连花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诺,给你,试试不合适再换一个。” 抬眼看了一眼云琉雅,再看看她身后的女人。 “喂,她不会说话?”安九环抱着手,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 “安九!”云琉雅不满的喝道,而后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哑女。 “哦,没事儿。” 一改方才的严肃,安九无所谓的耸耸肩,堆起笑看着她,“你快去吧。” 说着,将手中的衣服递到两个人手中。 “嗯,行。那个,我替大姐谢谢你了。” 云琉雅淡然的笑了笑,似乎也不在乎方才安九略带不妥的话。带着哑女转身离开,并没有看到安九越发阴冷的面色。 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何,安九总觉得她有些别扭。 但是他却又不知道到底别扭在哪里。 纵然再怎么想要逃避,但是武林大会最后的几场比赛却还是如期开展。 赫连慕瑾向来不再人前露面,所以,作为眼下寒月阁最高的权力的人,也只有云琉雅出场。 清晨,向来尘土飞扬的桐城鲜有的晴朗起来。 云琉雅紧紧的握了握昨夜赫连慕瑾留下的玉佩,看了一眼身边精神抖擞的渺渺个烟雨。 “准备好了吗?” 背对着晨光,将那原本就清丽的女子显得更加的脱俗。 渺渺和烟雨点了点头,“嗯,小雅,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相互一笑,有些无奈的看着云琉雅说道。 不管是江湖上的外人还是寒月阁中的成员呢,没有一个人见识过他们出招,这些人中,同样包括云琉雅。 所以今天,云琉雅莫名的感到紧张。不管是秦天佑还是身边的这两个人,她都不希望有任何一方出事。 雷鼓声响起,云琉雅端坐在擂台正前方,身边是秦家家主秦天保。 “看,那个女子是谁啊……” 云琉雅刚一落座,远处的看台上便响起了议论不断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见过寒月阁的上的人手,而眼下,云琉雅的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那个不是,前几天一直坐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他是寒月阁的阁主?” 身后的议论声不断,云琉雅前几天一直坐的看台位置周边不断地响起人们的议论声音。 云琉雅紧攥着双拳,手中已经濡湿一片。 众人的反响越大,云琉雅就越是紧张。寒月阁也只有在着场武林大会中拿到好的名次才能不枉今日这般的出场。 秦天保上下打量着身边一袭藕白色长裙的云琉雅,一股谪仙的气质从她的身边萦绕起来。哈哈笑了几声,秦天保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秦天保,秦家家主。不知姑娘芳名?可是寒月阁的阁主?” 眉眼笑弯开来,美丽的女子在哪里都能让人赏心悦目,即使是已经有了家室的秦天保也不例外。 云琉雅微愣,第一次坐在这里,云琉雅对眼下的情景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出于礼节,云琉雅同样报以一笑,微微颔首,“久仰阁下大名,小女云琉雅,寒月阁副阁主。” 清澈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云琉雅淡然的说道。 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秦天保原本笑完的眉眼突然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去看她。 紧咬了咬牙,秦天保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你就是云琉雅?” 不似方才的阳刚,此刻秦天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沙哑。 被秦天保的反应骇住,云琉雅微怔之后明白过来。眯起眼睛看着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秦天佑。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秦天保的不满而感到尴尬,云琉雅嘴角依旧挂着淡笑。 “正是。” 不管怎么样,自家的弟弟因为一个女子退掉了自小的婚事,不但给自己带来了污点,更让秦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变得低下,秦天保会这样对自己也是正常。 云琉雅又岂能因为这个生气? 秦天保冷哼一声不去看身边淡然的女生。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秦天佑做的那些蠢事,他倒是不会反对这个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弟妹。 但是之前那不行,眼下,秦天佑既然与寒月阁对战,那他就更不能接受她! 第九百二十五章 强者对战(一) 第九百二十五章 强者对战(一) 擂台渺渺背手立在一侧,一改往日的慵懒,匀称的身子笔直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秦天佑,这般的安静恬和,完全不似他往日 的聒噪。 “天佑,好久不见。”比赛还未开始,渺渺一脸淡然的说道。 依旧是冷冷的面容,秦天佑紧握手中的长剑,忽而唇角轻勾。 “能亲自领教渺渺公子的武功,也是天佑的荣幸。” 虽然秦天佑对渺渺等人不是很熟悉,但是因为他们经常会围绕在云琉雅身边的原因,所以他暗地里也都对他们了解了一些。 渺渺作为寒月阁的右护法,是仅次于神秘阁主和云琉雅的存在。虽然不清楚他的实力,但从平日里不自觉外漏出来的看,绝对不再自己之下。 现在他既然能上场,足以说明寒月阁对这次大赛有多么的重视。 更重要的是,既然他能出战,那么云琉雅肯定是在旁边的,那么自己的哥哥也肯定见过云琉雅了。 该死,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赢得胜利,半年自由,这或许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深深的作揖,渺渺往后退了几步,转眼看向身后一直等着两个人发令的判官,微微点点头。好在,不论什么时候,擂台下的判官还是公正的,并没有刻意的。 纵然主办方清韵阁有多么不喜欢台上的这两个人,但是武林大会每届都会有自己的规矩。他们暗地中的动作也不能太大。 寒月阁,这个次于自己的组织,竟能在渺渺公子未出手的情况下直接杀进了这最后的关节,而现在,为了一个秦天佑,渺渺和烟雨又同时出战。 清韵阁这届大会,估计是在历史上最有料的了。 “比赛开始!” 收到两个人的示意,判官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旗帜,而后重重的放下。往后一退,有些踉跄的坐在了椅子上。 手臂放下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让他站不稳,慌乱的坐下来,两眼直直的盯着台上的两个人。 武林盟主的位子对于每一个在江湖上闯荡的人来水,或许这已经算是最高的殊荣了吧。 任由自己的气势散发出来,秦天佑和渺渺两个人并没有出招,只是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冷漠,孤独,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自己的站定一一散发出来,唯独没有的是欲望。 从对方的眼里,他们都没有看到对方对于武林盟主位置的欲望,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忽视那份强烈的信念。一股势必要成功的信念,有时候,这种信念比欲望更加让人觉得害怕,比如现在。 “他们在干什么呢?” 台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清晨的凉意早已褪去,就这样直接晒在太阳下,虽然不时的有几分微风吹过,却依旧让他们的额上渗出丝丝的汗珠。 桐城的天气总是这般古怪的。 猛然间一阵大风,卷着无数的尘土拂过每一个人的脸颊,高速的粒子打在人的脸上,只觉得那风拂过的地方一阵的生疼。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台上人丝毫。依旧只是静静的站立着,两个人对视着,面无表情,平静的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不时有尘土吹在脸上,暗黄的粒子被额上的细汗浸泡,让人显得有些狼狈。 “不知道呢,可能,高手就这样吧……” 许久,身边的人环抱在胸前,面露崇拜的看着眼前的人。 因为自己门派的关系,大多数江湖中人并没有真正的见到过高手之间的过招,这也是为何即使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希望取胜,依旧有那么多人愿意报名参加武林大会的原因。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人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嗯,今天能看到这两个人对决,这一趟没白来,回去也好向师父交差了。” 语毕,眯起双眼,竟打起了瞌睡。 的确,虽然高手之间的对决会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兴奋,但一连这么长时间的呆愣,还是让人吃不消。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因此感觉到无聊,比如现在正坐在前席的云琉雅。 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拳头,云琉雅紧盯着台上人,偶尔有沙子吹进眼中,她却依旧眼也不眨一下,生怕会错过眼前的任何一个场景。 身子已经有些僵直,安九见状,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琉雅,你别这样,他们可以的。”他安慰的说道。 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从两个人上台开始,他的心就一直紧紧的悬着。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用这种出招的方式,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有这么长时间。 原本因为他们的平静而安定下来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揪起,有些烦躁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要冲上去,但也同样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 回过头来,刚好对上安九极力想要掩饰的目光,淡淡一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云琉雅点点头。 “安九,我知道。”她如实的答道。 见身边两个人如此暧昧的动作,秦天保胸口莫名感觉到一阵的愤怒。 自家的弟弟因为那个女人牺牲了这么多,可是她还在这里与别的男子谈笑风生。 “郎才女貌,云姑娘眼光倒是准得很啊!” 冷哼一声,秦天保白了一眼她,讽刺的说道。 “秦公子,你这话说的及有些欠妥了。” 拦住正要发火的安九,云琉雅反而因为秦天保的突然开口沉稳下来。 还好,焦躁的不只是她和安九。 人总会在着急的情况下将身边所有的情况都打探的清楚,比如现在的秦天保。 因为担心台上的秦天佑,所以他会说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的话,去关注周边的一些事情想要极力的掩饰住自己的心境。 殊不知,欲盖弥彰。这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只会更加清楚的显示出眼下他是一个十分激动易怒的人。 “才子也好,佳人也罢。只要是能够与小女真心相待,小女自然会把他们当作朋友。” 云琉雅声音淡然的说道。 第九百二十六章 强者对战(二) 第九百二十六章 强者对战(二) 云琉雅说将真心相待的人当作朋友,不仅解释了自己与安九的关系,更是从侧面告诉秦天保,她与秦天佑也不过是朋友而已。 身子往后微椅,不顾身边脸色逐渐被气的发青,有苦说不出的男子,云琉雅再次微眯起双眼,看着台上的人,心情却是比刚才舒缓了很多。 眼看两个人驻足的时间已经接近一个时辰,秦天佑依旧是方才的动作,好像整个人都是一块木头一般,正如他平时见不到云琉雅时候的样子。 半晌,渺渺有些松懈的将手放下一垂,看似寻常的动作,却又几丝风随着他的动作生气。随意的动作间没有任何的慌乱,渺渺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双手一切的摆放都看起来太过随意一些。 然而,过度的随意,只能说明是刻意而为之。 “天佑,你好了吗?”渺渺略带无奈的问道,粉唇微嘟,比女子还要柔媚几分。 秦天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从来都没有见过渺渺的武功,所以秦天佑想要让他先出手,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找到其破绽,所以一直注视着,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会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怎么,渺渺公子是要出招了吗?”往后退了一步,摆好姿势等着渺渺攻击的到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身体各个部位的动作还未到位,猛然间一股劲风刺过脸颊,直逼上自己。 看不清那白色的身影在什么位置,秦天佑心中一惊,连忙往后撤去。 他知道渺渺就要开战,百般的防备,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这么大胆。 眸中划过几分的慌乱,冰冷的面容再一次因为惊慌而带上了异色,脚下的步子也因为心中所想而飘忽起来。 步伐慌乱的往后退去,只能勉强抵住那白色的身影不靠近自己。 速度好快!秦天佑在心中不甘的说道。身体往后退,怎么都找不到那人的焦点在哪里。 “渺渺。” 失声叫出来,然而,声音很快被高速流转的空气淹没起来,只留下他仅存的惊恐和不甘。 出其不意,渺渺突然运气身在他的身边晃动着,想要一招便将秦天佑解决掉。 他知道秦天佑会按兵不动等着自己出招,所以他一开始选择同他一起静静的待着。 然而他后来才发现,自己低估了秦天佑的耐力,没有办法,只有出手。 然而,能从那么多长战斗中爬出来,再加上这半年的勤学苦练,秦天佑本来就有一个丰厚的武功底子。 即使慌乱间,他依旧能平静的对待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被眼前突变的 一切吓到,秦天佑虽然慌张,却依旧能准确的避开渺渺的攻击。 当然,这个看不清章法的躲避并不是长久之计。 很快,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秦天佑眯起眼,仔细的感知着身边的动静。 渺渺的身手太快,硬碰硬他肯定不是对手。 感觉到了!渺渺的身形反复的移动,秦天佑找到了那飞速的规律。反反复复间,手中未出鞘的长剑不断的刺过来,正是形成那八卦图的阵势。 眉头紧蹙,秦天佑闭着眼睛,顺着渺渺的动作在不大的擂台上同样高速的躲避。 虽然这样并不能让渺渺伤到自己半分,但是一直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台下的判官从刚刚的瞌睡中回过神来,强劲的风在身边吹着,他只得用自己仅有的内力抵抗着。 被眼前不断乱转的两个人晃了眼,他想要大声的叫停,却迫于自己的声音一次次的被淹没,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坐下来,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有那么多的比赛,却偏偏赶上了这一场。 秦天佑脚下动作,脑中同样的飞快旋转,想着要怎样才能逃脱眼下的困境。 高速运动状态下的人肯定有自己的弱点,秦天佑眯起眼睛,封住自己的风驰穴和百汇穴,眯起眼睛盯着渺渺的动作,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脑海,秦天佑眼神一亮,突然间停在了某个位置。 太极八卦,讲究阴阳调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因为如此,这个阵法看起来如此完美无懈。但有时候,太过完美也是最大的一个缺陷。 秦天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的整理起自己的思绪。紧盯着渺渺出剑的方向,突然间,一个趔趄就往那边冲去。 从一开始,渺渺就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全力来攻击秦天佑,虽然明明知道他已经看出了了自己的阵法和出招的招式。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担心。 毕竟,当初赫连慕瑾教给他这一招的时候,他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以至于到了后来,更是将这件事情作为调侃兰若儿的最大戏份之一。 秦天佑的突然动作让他已经,随即心中一喜,果然,他的做法还是有用的。 虽然秦天佑的轻功并不是很差,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旋转,也难免会有些吃不消。眼看着秦天佑就要往长剑上跌倒过来,渺渺眼中勾起一抹得意,身体一转,打乱刚才的阵势,往秦天佑的方向扑过去,就要一把擒住此刻的天佑。 然而,正是因为此刻的太过激动,他并没有发现秦天佑此刻脸上划过的一声狡黠。 顺势触碰到渺渺的外衣,纱状的长衫触碰到手指,凉凉的,让人感觉到很是舒服。身体在渺渺的身上借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去。秦天佑而后大步的越过渺渺,转身到了他的身后。 原本的八卦阵随着渺渺的离开而逐渐的散了开来,力气逐渐的消逝,渺渺杏目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 身体因为方才秦天佑的拉扯和推搡停了下来,巨大的内力反射回来,渺渺痛苦的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依旧如往日一样的淡定,秦天佑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因为方才的短暂占据优势而有丝毫的兴奋。 “渺渺公子,一直追着人跑算什么本事!”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语气中不屑的语气却已经非常的明显。 第九百二十七章 强者对战(三 第九百二十七章 强者对战(三 渺渺的八卦阵太过完美,以至于秦天佑无论想要怎么的打破都找不到合适的出路。然而,正是因为它太过完美,却同样是一个最大的劣势。 想要用这一招打败敌人,中间不能有任何的放松或者停顿。 而秦天佑假装中招,兴奋让渺渺将最大的忌讳抛在脑后,从而中了秦天佑的计策。 “好!” 被眼前快速旋转奔跑的两个人弄的头晕,云琉雅无力的垂着头,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大喝。 不满的转过头去,正看到秦天保一脸兴奋的盯着台上的人。 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和不安,秦天保再一次将所有的心思都投进了秦天佑的比赛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看到弟弟取得上风之后,才会失声。 顺着秦天保的方向望擂台上看去,原本还在奔跑中的人好像在一瞬间停下,渺渺背对着云琉雅,她看不清他现在的样子。 但是隐隐约约间,云琉雅在渺渺的身上感到一种挫败的无力感。 “怎么了?” 被眼前突变的状况弄失了神,云琉雅身体微微往后一靠,努力的让自己不被秦天保注意到,小声的问着身边的安九。 安九眉头紧蹙,努力的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半晌,失笑出声。 “好一个秦天佑。” 喃喃自语,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靠过来的云琉雅。 见状,云琉雅的心中更是疑惑,碍于自己现在的所处的环境也不好直问,只好淡然的笑了笑,抬头继续看着台上的一切。 越是高手之间的对战,拳打脚踢的戏码也就越少,云琉雅也越是看不懂。 肩处突然传来一阵力道,云琉雅疑惑的回过头去,却正看到一个身材偏大的女子站在身后。青色的衣衫穿在身上,虽然女扮男装,但是能扮的如此相像的云琉雅还是第一次见。 “你来做什么。” 眸色沉了沉,不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云琉雅冷声道。 虽然当初要带她回来的是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云琉雅就能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纵然现在叫她留在这里,这已经是她最能向她公开的事情了。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手中不住的比划着,像是极力的想要表达什么。 然而,安九和云琉雅都并没有看清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说罢,对着身后空着的位子上努了努嘴,云琉雅毫不客气的将她赶走。 哑女支吾了几声,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云琉雅这般决绝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转身离开,转身前,瞪了一眼一直站在云琉雅身边的安九。 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寒冷,更有几分久违的威严。 安九微微愣神,半晌才从刚才的样子中回过神来。 紧蹙起双眉,不知为何,这种熟悉的感觉依旧存在,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哑女并没有那么简单。 “云琉雅,你小心一点儿。” 看了一眼哑女离开的方向,安九好心的提醒道。 “放心好了,我知道。” 盯着哑女离去的背影失神,云琉雅突然又再一次为她可怜起来。明明只是初次相见,可是她却总是感觉眼前的一切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熟悉。 这么多年,她将他赶走的事情好像做了不止一次。 “秦天佑怎么样了。” 从刚才的失神中回过头来。云琉雅嘴角扯开一抹苦笑,抬头看向安九,故作沉静的问道。 闻言,安九将目光从哑女的身上收回来,重新看到台上。 “渺渺公子最大的招数被秦天佑破了。” 安九声音淡然的说道,听在云琉雅的耳里却是一惊。 依旧是方才站立的样子,只是这次云琉雅却分明感觉到了几丝的慌乱。对于两个人都太过熟悉,云琉雅不知道这丝慌乱丝毫来自哪里。 “天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剑出鞘,渺渺随手将剑鞘扔在一侧,冷声的说道。这对他来说,是杀手生涯中最大的一个耻辱。 长剑立在眼前,秦天佑并么有对渺渺的夸奖感到任何的开心,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哦?是吗?” 冷声的说道,往后退了一步,长剑甩开一开始没有做完就被渺渺缠住的动作摆开了 。 依旧不清楚渺渺的实力,秦天佑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事情会对他带来怎样的打击。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渺渺现在是生气的。 从来都不认为气愤能让一个人变得更加强大,但是人在被逼急情况下瞬间爆发出来的潜力,秦天佑怕自己应付不来。 心,同样高高的悬着。 “既然这样,出招吧。” 说着,秦天佑执起长剑往渺渺的方向辞去,兵器相撞,悦耳的声音不断的刺激双耳,云琉雅的心,再一次不正常的跳动了几下。 “那渺渺……” 云琉雅担心的问道,安九的意思是说,难道渺渺会输吗? 摇摇头,并不急于回答云琉雅的问题,安九环抱起双手,细细打量着两个人的每一个动作。 “还不一定,鹿死谁手,谁也说不清楚。”安九如实的答道。 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功夫都在自己之上,即使看透了一些皮毛,但是依旧对于结果没有丝毫的认知理解。 究竟会怎么样,安九自己也说不准。 虽然还想问,但看安九的样子自然也知道再问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好淡然一笑,手掌紧紧的攥起。 渺渺向来以速度取胜,在秦天佑之间不住的翻飞着,好多次长剑几乎要刺到他的身上,却又很快被躲了过去。 而同样的,秦天佑面对渺渺,也是同样的样子。 从清晨到正午再到日头逐渐西去,午饭的时间早已经过去,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有离开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紧紧的盯着擂台上刀剑挥舞的两个人,心随着他们的动作跃动着,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真正的高手对决,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们。 这是一场精彩的对决,更是每个人未来的奋斗方向。 两个人的距离拉开,正当所有人都等着渺渺的再次攻击时,一声清脆的声响却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第九百二十八章 渺渺认输 第九百二十八章 渺渺认输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是一个活泼灵动的歌唱者,周围的一切都安静着。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直直的盯着台上的渺渺看。 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发现眼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风声依旧呼啸着,白衣翻飞,渺渺静立在一边,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行走者一般。然而,这样的行走者是怎样的孤独,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秦天佑仗剑站在另一侧,头背过渺渺的不去看他,不卑不冷,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情绪。 “我输了。” 半晌,一声带着哀戚的声音响起,渺渺沉静的说道。 妖娆的身姿随风飘荡,突然间,胸口处的衣衫被封吹落下来,露出大面光洁的皮肤,异于藕白色的衣衫,立在空中是那般的刺眼。 破碎的衣衫随着风飘扬着,让人觉得一股莫名的凄凉感。 此话一落,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哄的一声,所有的人都张圆了大口,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什么!渺渺公子输了?” 就在他们将一切都看得精彩的时候,渺渺这时候的突然认输无疑是给热情逐渐高涨的人们泼了一头的冷水。 隐在黄沙中看不清渺渺脸上的表情,原本俊美妖娆的身姿挺立着,从来没有过的英姿。 可是这样的渺渺,这般坚强的样子,让云琉雅感到莫名的心疼。 “渺渺输了吗?” 云琉雅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中带着几分飘渺,抬头看向身边的安九,不确定的说。 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会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场战斗会有结束的时候。如果现在认输的是秦天佑,云琉雅必然也是吃惊的。 如果可以,云琉雅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打下去也是好的。 安九沉了沉眼,实际上,刚刚的战斗他也没能看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儿事儿,但是此刻看到渺渺胸口的位置,失败是必然的。 “是,他输了。”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安九如实的答道。 “秦天佑胜!” 判官大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惊堂木大声的震在桌子上,宣布了这个等待已久的结果。 对他们来说,这场战斗的结束是他最期盼着的。 自始至终,秦天佑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站在一侧,手中的长剑横握在手中,拦在胸前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有丝毫喜悦。 然而,相比于秦天佑的淡定,一直在台下手心拧成一团的秦天保却是激动的几乎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满脸红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哈哈!” 兀自的鼓起掌来,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朗声的笑着。 “天佑啊,你辛苦了!” 不顾周围人的阻拦,秦天保运起轻功就往擂台的最上面跃去。重重的拍了拍秦天佑的肩膀,眉眼中是化不开的喜悦。 这一天,从父亲被害的那一天起他就在想,而现在,他第一次觉得离秦家光复的日子这么近。 见到大哥走来,秦天佑微微颔首,点点头,恭敬的看着开怀的秦天保。 “大哥。” 拱手作揖,将长剑收回到鞘中。 秦天保嘴巴一直夸张的张着,满眼放光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丝毫没有感觉此刻秦天佑的反应是何等的异样。 秦天保环顾着眼前的一切,冰冷的双眸微眯,越过众人,直往眼前的方向看去。与身边的安九交谈着,她并没有这边看过来。 冰冷的双眸中逐渐染上几丝的异样,一抹柔情划过,便收了回去。有些仓促的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依旧激动的大哥。强行挤出淡淡的一抹笑意。 “大哥,我们下去吧。”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天佑提醒道。 “好,好!” 丝毫没有发现秦天佑的异样,秦天保依旧只是笑着。 说着,便拉着秦天佑往擂台口的方向走去。一如小时候,秦天佑被先生奖励后大哥带着他离开的样子。 猛然间,秦天佑忽然觉得身后射来一道冰冷的目光。 狐疑的回头看去,目光直直的射过去,只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大龄女子,正有些踉跄的往云琉雅的方向跑去。 “你怎么又来了?” 感觉到身后传来云有人拉扯的样子,云琉雅不悦的回过头开,正看到一脸焦急的哑女。 “唔……” 女子嘴巴紧闭着,强行的发出几丝沙哑的支吾声,有些粗糙的手指往前面指着,满脸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顺着哑女手指的方向,云琉雅狐疑的看过去,正看到秦天佑与秦天保并排而行离开的样子。 等到秦天佑觉到身后的异样的时候,云琉雅正好往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云琉雅眸中依旧是淡然的,仿佛这些天的担忧都不复存在。 划过几丝浅浅的伤感,秦天佑痛苦过后瞬间恢复了之前冰冷的样子,手中的长剑紧紧的握了握,而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四只相对掩饰自己青醋的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哑女,原本憨厚纯真的眼神逐渐的变得冰冷,带着些许的不甘,直直的看着此刻用眼神交流的两个人。 双拳掩在人中紧紧的握住,在云琉雅转身之前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安九,我们走吧。” 目送秦天佑离开,云琉雅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安九说道。没有理会身后的哑女,直直的往渺渺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向来心高气傲的渺渺使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那句话的。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渺渺现在的心情,绝对要比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难过十倍千倍。 哑女一顿,随即跟了上去。 武林大会已经接近尾声,所有的人都兴奋着,臆想着未来的额武林盟主到底花落谁家。 然而,此刻没有了皇上的皇宫中,所有的事情处理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 “国公大人,这是今天送来的奏折。” 御书房中,青侍将手中厚厚的一摞纸扔在桌子上,气喘吁吁的直起身,看着眼前悠然喝茶的老人,满头大汗的说。 第九百二十九章 真相,君临笙去哪儿了 第九百二十九章 真相,君临笙去哪儿了 轻抬一眼,宁国公只是扫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眯起双眼,深吸一口气。茶杯放到鼻尖,贪婪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理会青侍说的话。 半晌,微眯起双眼,慵懒的躺在椅子上,“这里不是有秦将军吗?” 说完,抬眼望秦末夏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并没有因为宁国公的话感到吃惊,青侍尴尬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秦末夏,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秦将军……” 正欲开口,却又一次被那满是警告的目光瞪了回来。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身边的哥哥,却收到的是同样的目光。 青侍呵呵笑了两声,转到宁国公的身后,殷勤的为他捏肩。 “呵呵,国公大人,你看这么多折子,就算是秦将军会,他也一时间看不完啊是吧。再说了,你都在这里,让秦将军干未免有些不合适啊。”青侍一脸讨好的说道。 手中的动作更加的殷勤,青侍一下一下匀称的敲在宁国公的背上,嘿嘿的笑着。 并没有因为眼下青侍的动作而有任何的放松,宁国公眯起眼,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不是要把事情都坦白了。” 说着话,眼睛故意的瞄向秦末夏,白了眼中带着几分晦意不明的笑意,坏笑的看着他。秦末夏微微一愣,向身边的玄卫和青侍头去求救的目光。 “国公大人,这……皇上的事情我们做臣子的也不好过问。所以皇上去干什么了,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 然而,并没有因此转过头来,青侍和玄卫假装交谈着。秦末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来看向宁国公,有些尴尬的说道。 原本以为青侍和玄卫请宁国公出山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却从来都没想过等到一下早朝,宁国公却是厉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几个人相视而笑,最终还是没有将君临笙的去向告诉他。 毕竟,君临笙追得是他的外孙女。 况且,后宫中还有这么多与他的外孙女抢相公的人,秦末夏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是青侍和玄卫却无论如何让都要守住这个秘密。 所以,这么多天来,虽然宁国公每日依旧上早朝,依旧帮秦末夏撑住殿上的局面,依旧住在皇宫中,但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操持。 更重要的是,因为群臣知道了宁国公回归的消息,每日的奏折只多不少。 一介武夫的秦末夏虽然这这些天理学到了一些不少的东西,但是看到眼前堆成山的奏折,却依旧止不住叹气。 没有办法,这才又将宁国公请了回来。然而,他们得到的结果依旧是对君临笙的追问。 “哦?是吗?宁国公也不着急,从太师椅上起身,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随意的一放。” 老夫年纪大了,这过惯了乡野中的生活,来这里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四下扫视了周围,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君临笙不在,但是在三个人的打理下,这皇宫的一切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于拖这么长时间不帮忙的原因。 但是,同样的,他很想知道皇上到底去了哪里,而且,他不相信眼前的三个人不知道。 闻言,三个人皆是大惊。前些天里,宁国公虽然对朝上的事情并不关心,但从来都没有提出过也继续归隐的消息。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君临笙还没有回来,那之前的那些工作不就白费了? 有些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秦末夏三个面面相觑。 “要不……” 并没有讲话说完,秦末夏看着两个侍卫,使眼色说道。 虽然他也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无论如何,也都是眼下唯一能够做的。 “哥哥……” 闻言,青侍探究的看向玄卫,商量的说道。 玄卫紧紧的蹙了蹙眉头,一张好看的娃娃脸因为脸上的表情而紧紧的皱起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嗯,秦将军,告诉国公大人吧。” “哈哈!” 得以的捋了捋胡须,宁国公再次坐回到太师椅上,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手段卑劣了一些,但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却还是让他满意的很。 得到了两个人的回答,秦末夏舒了一口气,恭敬的作揖。 “国公大人,实不相瞒,皇上是外出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了。” 秦末夏如实的回答,侥幸的想要将云琉雅的事情掩藏。 “哦?那皇上的心上人你们可认识?” 短暂的惊诧之后宁国公回过神来,微蹙着眉。 不得不承认,这个答案倒的确让他惊讶了不少。 只是后宫中佳丽三千,他又为何去皇宫之外寻求心上人? “这……” 秦末夏低下头去,不去看宁国公的眼睛。半晌,推搡了几下身边的青侍。 “青侍,你来说。” “这……秦将军。” 不等解释,青侍已经被推到了最前排。 支吾的看着眼前的宁国公,对上那探究的目光,有些尴尬的退回身来。 “国公大人,实不相瞒,主子的心上人,正是云府的云姑娘。”紧低着头,青侍咬着牙说道。 不等君临笙承认,青侍就已经帮他在未来外祖父面前表明心迹,纵然平日里怎样的开朗,这会儿他也会有些尴尬。 “雅儿?” 话音刚落,宁国公虎目一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你们可是说的雅儿?” 虽然之前他也想过是皇上与雅儿之间的问题,但是每每问及,都被云琉雅果断的回绝了。也正因此,宁国公才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可是现在,却再一次被热呢提到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关系,心中不免有些起伏。 没能听出宁国公这句话中的意思,青侍依旧低着头。支吾了几声,勉强点头答应。 “正是,早在很久以前,主子就已经和云姑娘两心相悦。只是中间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青侍摇摇头。 君临笙和云琉雅之间的事情,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何况他们作为外人呢? 第九百三十章 晦意不明 第九百三十章 晦意不明 失败对于一个强者来说或许是可怕的,但是对于从最底层爬起来的强者来说,所谓失败,却应该是在一次的涅盘。 渺渺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脑海中不断地回应白日的场景。秦天佑的每一个出招的动作依旧历历在目。 半晌,从榻边站起,修长的手指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房间内昏暗的烛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是增添了几分女子的婉约。渺渺一个人在房间里比划着,神情专注。 长剑划破空气,几声呼啸从耳边响起,他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的加快。而每一个出手和每一个收手却依旧不失任何的沉稳。 渺渺现在的状态也比白天对战秦天佑时强。他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以后为寒月阁争得更高的声名,才能不辜负主子这些年的栽培和期望。 “渺渺,睡了吗?” 还未等挥舞起来,门外却传来云琉雅的声音。 水袖轻挥,将剑重新收回剑鞘,微微一笑,“这就来。” 说着,稍微理了理衣衫,渺渺往前一步开门去。 正看到一脸担忧的云琉雅和安九。支吾了几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云琉雅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像是看透了云琉雅此刻的尴尬,渺渺坏坏一笑,双手一摊。 “诺,你觉得我现在好吗?”身子往后倚到门框上,妖娆多姿的看着云琉雅。 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云琉雅往后退一步,满是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要干嘛……” 拽了拽身后安九的衣袖,云琉雅往后走去。 无奈的耸耸肩,依旧是方才那副晦意不明的样子。 “呐,不是要来安慰我吗?” “渺渺,你真的没事儿吗?” 闻言,云琉雅迟疑了片刻,再次走上前去,抬手往他的额上试去。 “嗯,还好啊。”与安九对视一眼,将自己得来的结果告知他。 渺渺轻咳几声,身体从门框上离开,站直身体,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放心好了,我没事儿的。输得起。” 淡然一笑,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在转身看向安九,一本正经的说道。 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渺渺。与安九留下来,好心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可能会难过的男子。 不多时,房间内传出阵阵的欢笑声,哑女从房间外路过,眸中划过一丝一沉。 从窗中看过去,可以看见女子那姣好的身材,而从声音中来看,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非常的高兴。 “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正在几个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安九却突然起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指了指某个方向,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的位置。 原本还带着些疑虑,不过看到他的那副样子后却又很快明白过来。 “哈哈!” 不过短暂的沉默,渺渺和云琉雅爆发出更为大声的笑。 “安九,你要我们怎么说你好,去吧去吧。” 故作嫌弃的摆摆手,云琉雅放他离开。背对着安九,满脸因为憋住笑意已经涨得有些发红。 其实,比云琉雅脸红的是安九。见到云琉雅的动作安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去。 然而,开门的一瞬间却被吓了一跳。 客栈很小,房间二楼的走廊不过两人宽的距离。 虽然哑女并没有贴到门上,但是以他这个距离,再加上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将房间内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也说不定。 往前逼近一步,安九眸中带着丝丝的怒意,“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哑女的房间是客栈最尽头的一间,此处不仅离着他的房间远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应该关注的东西,哑女的突然到来明显显得太过突兀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与渺渺两个人都在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门外有人!眼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哑女见状,随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摆着手。 “有人!” 在房间里与云琉雅交谈甚欢的渺渺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往门外的方向走来,正看到眼前安九逼问哑女的一幕。 正欲去安九的方向问清楚,却不想安九见房间里有人出来,一溜烟跑开了。 离开的那个方向,恰好是刚刚他在房间里指的方向。 没有办法,人有三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对着安九离去的方向摇头,渺渺叹气后转身质问哑女,却不想正看到云琉雅正一脸淡笑的看着她 。 “小雅,你怎么?”渺渺有些诧异的问道。 收回方才的淡笑,云琉雅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往后退了一步,同渺渺站在一起。 “她的意思是说她本来也想去那里,不过被安九抢了先。”如实的答道。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云琉雅也不知道为何就已经能够完全正确的理解哑女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渺渺疑惑的问。 “我……” “罢了罢了,不用解释。” 打断云琉雅正欲解释的渺渺往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哑女。 “我可是还不喜欢她。”说完,便转身离了房间。 原本想着趁这个时候练练功夫,却不想被云琉雅和安九找来。 不过也好,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安九跑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凝重。总觉得那个哑女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与云琉雅有关。 这是这次既然将她放掉,下一次想要抓到她的把柄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不过好在,有寒月阁等众多高手的保护,安九也不用担心云琉雅会被暗害。 毕竟,江湖上,只有寒月阁暗害别人的份。 隔日就是烟雨与秦天佑最后的较量,云琉雅正躺在床上,将这一天所有的倦意想要通通的消逝去。 然而,身上传来粘腻的感觉。 桐城的天气总是伴随着厚厚的尘土而来。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坐起,门外传来阵阵躁动的声音。 第九百三十一章 共处一室 第九百三十一章 共处一室 推门出来,正看到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的男子与哑女在说着些什么,而身后,是两个一脸不耐烦的男子。 “喂,老板,你好了没?” 烦躁的瞪了一眼眼前的臃肿男子,瞪了一眼哑女,不耐烦的问道。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客官,你再稍等一下,我这就和她说清楚了。” 再次看向眼前的女子,一五一十的说着,然而,哑女只是摇头。 因为这两天是武林大会的最后几天。桐城的人也越来越多,相应的客栈更是人满为患。 眼下,更是有两个人直接找向了老板,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给找出一个房间。 无奈,老板想到这眼前这个一直独住的哑女。 “喂,姑娘,我说我们这个房间已经有人了。还请姑娘另寻住处吧!” 不同于看身后两个人的畏惧,老板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身材结实的女子。 之所以会想到她,那也是因为老板见过她刚来时候的样子。虽然那个时候身边有云琉雅带着,但她整个人身上都三啊法者一种“我是捡来的”的气质。 在老板的眼里看来,不过是一个被收留了几天的乞丐而已,就算真的把她赶走,云琉雅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直接去找云琉雅,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虽然不知道她在寒月阁中是什么地位,但单是看她与安九和渺渺的关系就 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敬畏。 哑女并不慌张,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板,没有丝毫要答应的意思。 “哎,我说,你这个叫花子,老子能找人伺候你几天就行了,怎么还住上瘾了?你是自己付得房钱吗?” 见状,老板撸了撸袖子,话语也不再向方才的男恭敬,粗言鄙语全都漏了出来。 只是那哑女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的站着,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时候,身边传来一个女声,在她的耳里犹如天籁。 “老板,请问这是?” 云琉雅一脸淡笑的走来,与老板身后的两个男子对视后,而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板。 见来人是云琉雅,老板神色一惊,而后又淡然了几分。 “我知道云姑娘慈悲心怀,但是眼下客栈里所有的房间都已经满了。但是这个姑娘又独处一间房,况且她的身份……”皱了皱眉头,他故作为难的说道。 最后几句话并没有说清楚,但是犹豫的样子却已经表达清楚。 眸色微沉,随即换回方才的神色,呵呵笑了几声,往哑女的方向靠了靠。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这位大姐与我一间房。还请劳烦老板了。” 说着,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几块散碎银子交到老板的手中,端庄的笑了几声。 “好,好,那好说!” 不复方才的那般纠结,老板堆着笑看着云琉雅,两只眼睛也因为手中白花花的眼色而变得放光起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我马上找人来给您收拾干净……” 并没有听清身后老板奉承的话,原本他并不喜欢与陌生人同住。但是兰若儿因为有事情离开,眼下独住一间的女子只有她和烟雨。 为了让烟雨又足够的精力准备明天与秦天佑的决赛,云琉雅不想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无奈,只有让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跟自己在一起了。 云琉雅冷着脸往自己的房间中走去。身后则是出了满身汗的哑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琉雅竟会说要跟她住一个房间。 纵然哑女的身材比其他女子的要高大些,但好在客栈的床足够大,她们两个也不用担心什么。 毫不顾忌的脱掉外衣,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衣服下摆露出大片雪白色的肌肤,哑女重重的咽了一口气,直直的饿看着眼前的一切。 半晌,云琉雅这才将手臂放下。 “这里的尘土太多了,你去帮我大点儿谁来把。本小姐要好好的泡个澡。” 自然的对着身后的女人吩咐道,提到泡澡的时候,云琉雅脸上露出一阵饕餮神情。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真的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然而,此刻背对着哑女,云琉雅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再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唔?” 闻言,哑女一惊,嘴巴张开,险些叫出声来。 两手比划着,脸色带着几分粉色,不过好在掩在灯光下,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动作的哑女,云琉雅微微蹙眉。 “怎么了?” 虽然她承认自己是好心把她救回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额云琉雅会将她留在身边,什么也不做啊。 尽管很多时候,她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做啊。 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女人?想到自己的想法,云琉雅几欲笑出声来,忙捂住嘴。 “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哪方面的嗜好。” 无奈的捶了捶手,因为经常听到兰若儿与渺渺相互调侃的话,云琉雅发现原本这种羞人的话在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时竟是那般的顺畅。 哑女见状,立即低下头去。半晌,重重的点了点头。头也不抬的出了房间,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大口的喘了漏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往院子里走去。 也还很长,与云琉雅共度的这个夜她要怎么度过? 舒适的跨到木桶里去,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将头缩到水中,尽情的感受着水中传来的舒适感。 不得不承认,哑女还是将这水温调试的刚好。 如水一般的肌肤与水相应,将她光洁的身子显得更加的光亮起来。娇哼一声,不时的传出几丝舒适的哼声,房间内依旧点着烛灯,将这整个房间内的气氛衬托的更加暧、昧。 洗去一天的疲惫,云琉雅兀自在水中玩儿欢腾,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哑女。 哑女在一旁重重的咽了口水,紧低着头,极力的想要转过身,可是眼神却依旧忍不住要往云琉雅的方向看去。 虽然有一块布将眼前的一切挡住,但是那透亮的白色却只会将女子的娇体显得更加柔软妖娆。声音同样不断的从里面传出,哑女只觉得自己大脑充血,要爆掉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大脑充血 第九百三十二章 大脑充血 “大姐,你能不能帮我把放在桌上的铅粉拿些过来……” 正当哑女痴痴的望着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那银铃一般的声音。 猛然一愣,哑女神色慌张了几下,不过很快转回神来,往桌子的旁边走去,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罐,哑女小心的拿起,而后往云琉雅沐浴的方向走去。 水流动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哑女面红耳赤的一步步往前,而后驻足在那白帐前前,只是将手中的东西在一旁递过去。 “唔,唔……” 沙哑的叫了几声,极力的想要引起云琉雅的注意。 头重重的别过去,不想让云琉雅看到自己正在盯着她看的样子。 然而,轻巧的瓷瓶在自己手中沉了很长时间,却依旧不见有人将它接走。 “你进来啊,这么远,我够不到。”尝试了几次,哑女却并未向前半分,有些无奈的说道。 “唔!” 眸中划过几缕惊慌,哑女紧紧的咬了咬牙,犹豫了几分,还是往白帐尽头的方向走去。 极力的将长臂伸前,躬身,紧盯着地上已经泛着几丝潮意的地面,鼻尖重重的喘着粗气。 “嗯,谢谢你了。” 云琉雅淡然的说了一句,将她手中的小瓷瓶接过。原本她并不在意身上的这些细节,但是桐城的天气太过干燥。 况且,这还是温长乐逛遍大江南北给自己带来为数不多的礼物之一,她也就用了。 沐浴过后,脑中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仔细的考量着隔天烟雨与秦天佑的对决,心中就像读了一块巨石一般。 疲惫的闭着眼睛,任由滑溜溜的铅粉在自己光洁的皮肤上流动着。 也正因为此,并没有发现此刻身后注视着自己的哑女。 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完成,哑女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因为脚下因为有水的原因,退出去的时候险些滑到。 待到站稳,面前直对着的,刚好是云琉雅不着寸缕的光滑后背。长发从脖颈处被拢在一侧,垂进水中。 出浴的美人,哑女直勾勾的看着。 半晌了,听到云琉雅叹气的声音这才快步的跨出了白帐。鼻尖传来一股温热,猩红的液体逆着呼吸,流淌了出来。 纵然再怎么不愿意接受,最终的比赛依旧会如期而至。云琉雅依旧早早的坐在擂台正下方的位置,身边,依旧是一脸得意的秦天保。 “云姑娘,好久不见。” 秦天保故作恭敬的打招呼,,只是眼中却带着几分难掩的轻蔑。 “好久不见,秦公子。” 并不会因此生气,云琉雅同样报以淡笑,便转身盯着台上的两个人,不再出声。 武林大会的最后一战,直接关系到武林盟主的诞生。 “安九,你怎么看?”比赛未等开始,云琉雅却已经忍不住要回头去问身边的安九。 然而,半晌都没有收到回应。原本应该坐在自己后面的安九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站着,目光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一名女子正安静的坐在看台上,安静的样子与身边热烈的讨论格格不入。然而那女子却是丝毫的不在意。 “安九?” 再一次确定的叫了一声,然而,安九依旧没有转过身来。短暂的失落之后忽而狡黠的一笑,轻咳几声,“咳咳,花青,你来了。” 声音比之前的还要小,然而这次安九却是迅速的回过身来。 四下打量着四周,发现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不满的看向云琉雅,“喂,你又搞什么鬼!” “诺,你一直盯着人家女子看,怪我搞鬼喽?”只是不满的发了一句牢骚,云琉雅转身再次看向眼前的比赛。 极力的想要用玩笑来平静一下自己的担心,却发现并不管用。反而越是想要平静,心跳的越快。只是一句,她便再也没有继续跟安九开玩笑的心情。 自然是看透了云琉雅的心思,安九苦笑一声。再次回头瞥了一眼哑女,四目相对,安九突然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 这个眼神,那个竹屋,安九只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来。难道是他?仔细想来,安九只觉得越来越像。 有些慌张的看着眼前明显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云琉雅。犹豫了几下,“云琉雅。”小声的叫了一声,目光躲闪着。 “嗯?怎么了?” 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云琉雅立即回过头来,一脸奇怪的看着安九,疑惑的问道。 实际上,安九突然的叫声让她觉得是有些放松的。 “没事儿。” 原本低着头的安九此刻听到云琉雅的回应。眼神躲闪了几下,随即淡然一笑,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没关系的。” 说着,看向擂台上两个人的目光中带着几丝的深意。 错愕了一下,云琉雅再一次转过头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拳头。 他感觉那个哑女像是君临笙,但是当今的圣上怎么会出现在桐城,怎么会出现在武林大会?安九不懂,所以他也不会贸然下结论。 只有将此事暂且额搁置在心里,只等着日后她自己露出马脚。 此刻,擂台上,随着判官一声严肃的宣判,秦天佑与烟雨的苦战再一次拉开。 女子身姿的妖娆与男子的刚硬纠、缠在一起,刀剑相撞的乒乓声,台下的喝彩声此刻皆是在云琉雅的脑海中无限的放大。 尘土再一次飞扬,不断地有粉粒在锋利的刀剑之下变成粉末,重新归于尘土,一切便都变得那般的安静。 可风依旧不停,再次卷起的尘土,又有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之前的那一些? 衣袖翻飞,不知为何,云琉雅只觉得此刻自己的眼睛竟是那般的雪亮,清楚的看到秦天佑和烟雨脸上闪过的表情。 不再是冷漠,而是看到敌人之后的惺惺相惜和遇到劲敌的痛苦。 长剑被烟雨横在面前,亮色的剑柄被自己握在手中,一切都是云琉雅设计出来的样子。 苦战,真正的苦战。不同于渺渺华丽的招式,烟雨出招次次都是直击要害,让秦天佑不得不防备。 逐渐,也有些吃力起来。 第九百三十三章 平局 第九百三十三章 平局 随着台上人激烈的战斗,台下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更加的热烈。渺渺与秦天佑激战时他们只顾着倒吸冷气,而这两个人的激战,绝对弥补了之前所落下的东西。 “你说谁会赢!” 男子解释放光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时的有好赌之徒为自己喜欢的一方下买注。 眼前的两个人,正是完美的诠释了武学的境界。 一男一女,交战在一起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或是同时的阳刚,或是同时的阴柔。一阴一阳,皆是一副完美的画面。 额头渗出丝丝的细汗,就连方才一直挂着笑意的秦天保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比往日要严肃起来。 原本他以为烟雨作为一名女子,与渺渺的功夫肯定相差甚远,然而此刻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昨日与渺渺的激战,秦天佑完全是侥幸取得胜利。 虽然他不明说,但是同样钻研了一辈子秦家武功的秦天保自然明白那时候秦天佑所遇到的所有棘手问题。 那么今天,秦天佑会不会依旧有那份侥幸,他就不得而知了。 哑女直直的看着台上的秦天佑,目光逐渐的变得凛冽。 想不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功夫会这么好,他就是前任武林盟主最得意的小儿子,秦天佑? 仰起头,一直用高高的衣领掩起的光滑脖颈此刻暴露在空气中,任由夹着黄沙的风吹着,哑女并没有丝毫女子的柔弱。 而且此刻,喉间那一抹刺眼的突起直直的暴露在空气中,恰到好处的表征了他的性别。 哑女,是一个男人。 然而,更为重要的是,正如安九所想,他正是此刻皇宫中消失了数月的圣上——君临笙。 有关武林上的事情,他在这两年当皇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知道了不少。 然而,这还是他第二次这么完整的见到秦天佑的功夫。 如果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云琉雅的身上,那么这次,那诡异功夫则是恰到好处的被他收到了眼底。 不同于自己所练的有些诡异的功夫,秦天佑的武功更为正统一些。 不记得两个人打了多少个回合,只记得忽然在那一刹那,烟雨大步的往后退去,腾空而起,而后一个完美的侧滑,再次径直的落在了擂台的中央。 普通无奇的脸上一脸严肃的扫视着众人,波澜不惊。 秦天佑同样的往擂台的一侧退去,若的平台之上,好像就只剩了烟雨一个人,云琉雅好像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我输了。” 众人再次哗然,一连两天见到高手间的对决已经是难得,而现在,秦天佑一连两天击败高手更是给了他们强大的满足感。 未等欢呼的声音出口,擂台的角落中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秦天佑却是突然开口。 “她没输,这局应该是平局。” 秦天佑淡然的开口,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听的清楚。 “天佑!你!” 秦天保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从位子上坐起,食指颤抖着指向秦天佑。 武林中原本对秦家就颇有微词,现在秦天佑终于赢得了比赛,武林盟主的位置尚且不能坐稳,却不想他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这最关键的一局势平局。 没有理会台下大哥的警告,秦天佑快步的挪到烟雨的面前,拱手作揖。 “烟雨姑娘,承让了,只是,我秦天佑也不是爱占人便宜之人。” 说罢,转身离开了擂台,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听闻秦天佑离去的样子,烟雨嘴角忽而一扯,笑意氤氲到眼底,像是在回忆刚才的激斗。 的确,应该是平局。胸口忽而传来剧烈的痛楚,烟雨猛然捂住胸口,强行运起轻功,落在了云琉雅的面前。 随即他眼前一黑,只看到云琉雅嘴巴闭合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双眼缓缓的睁开,扑闪了几下,将眼前的一切都映入眼底,云琉雅小心地吹着手里的汤药,让后一口一口的往烟雨的嘴里喂去。 “小雅,我……” 见状,烟雨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不去正视云琉雅的眼睛,小声的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然而,并没有半分责怪他的意思,云琉雅只是淡然一笑,强行将手中的汤药递到烟雨的嘴边,“没事儿,我都知道。先把药吃了吧。” 其实,早在烟雨腾空,还未曾开口的那一刹那,云琉雅好像明白了,或许,胜负并没有那么重要。 寒月阁本就无意武林盟主的位子,只是想要在屹立于武林之时展现自己的实力罢了。 而现在,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崭露头角已经表现出了额如此强悍的实力,而且烟雨和渺渺的主动认输更是给寒月阁留了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名声。这些对于日后的发展来说,是比胜利还要重要的。 所有的赛事都已经结束,云琉雅也早已无心去追究大会的结果。一个人上街,只想在这个生活了半个月的城市里逛逛。 除了漫天的尘土,除了略带血腥的武林大会,云琉雅想对这里有一个别的印象。 果然,桐城的确给了他一个别样的印象。 手中是武林大会的纪念品,乳白色的瓶身将那小巧的东西映的娇小可爱,一个细细的人影刻在最上面,仔细看去,隐隐约约是渺渺的样子。 “渺渺!”只是一眼,云琉雅就被眼前的这个东西惊住。 “哟,姑娘您真是好眼力。这就是那个寒月阁的渺渺公子,剑法速度都厉害,只是可惜了……” 说着,带着几分遗憾的摇摇头。 不过是一夜间,渺渺的事迹似乎在整个桐城传来开来。大多数人是感叹他出神入化的速度和偏偏白衣的妖娆,谈到失败时,也只是带着几丝的惋惜。 甚至有女子在谈到那一瞬间露出来的裸露皮肤时脸上泛着红晕。 相比之下,最后的赢主烟雨和秦天佑则就沉静的多。 “原来已经火到这个地步了啊……” 呢喃几声,云琉雅嘴角裂开一抹笑意,掩住嘴,这些天的压抑好像都在这一瞬间被释放出来,前所未有的开怀。 “好,老板,那还请你帮我把这个抱起来。” 将受中国酷似渺渺的小瓷罐交与老板手中,朗声的说道。 第九百三十四章 你不是流萤! 第九百三十四章 你不是流萤! “帮我也包一个!” 正当云琉雅拿着手中的东西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去,正看到秦天佑那带着淡笑的侧脸。 “天,天佑?”有些惊呼出声,云琉雅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手中提着与云琉雅一模一样的包裹,秦天佑依旧只是淡笑着。不再是那炽热的柔情,这个时候的秦天佑淡然的样子反而让云琉雅更加觉得有吸引力。 “怎么,见到我不欢迎吗?”两个人并排走着,秦天佑调侃的说道。 这么多天,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更何况,那些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不会!” 听闻秦天佑这般说,云琉雅立刻停住,一脸抱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怎么可能不欢迎,花青安九他们都可想你了呢,他们现在也在客栈,要不要一块儿回去?”云琉雅不满的反驳道。 被云琉雅忽然而来的热情已经,眉眼笑完开来,秦天佑重重的点点头,跟在云琉雅的身后,一如之前,每次出行秦天佑总是跟在他身后当侍卫的样子。 并没有告诉云琉雅自己赢得了这场武林大会的胜利才能换的半年自由时间的事情,现在的他,还能听到她的笑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安九花青都想我了,那你呢? 但是他不敢问,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被一次次的失望感觉席卷,秦天佑已经有些害怕了。 依旧是跟在云琉雅的身边作侍卫,如果这些天以来没有渺渺总是拉住他要比试功夫,秦天佑甚至觉得那武林大会都不曾发生过。 “天佑!” 一声妖媚的男声从空中响起,秦天佑有些无奈的堵了堵耳朵,转身从哦榻上坐起。 已经近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到南城自己的房间,秦天佑再次躺上去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舒适。 然而这个舒适并没有享受多长时间,酒杯聒噪的声音吵醒,让秦天佑觉得很不爽。 伸了一个懒腰,三月的天在南城已经是完全的暖意。 秦天佑眯着双眼开门,正看到一旁一袭白衣,环抱双臂对着自己挑衅的渺渺。 “喂!你又想干嘛!”秦天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天佑,你看你就是太冷了多笑笑多好啊。” 并没有因为秦天佑的样子生气,渺渺反而笑了一声,仰起头呼吸新鲜的空气,耐心给秦天佑提着建议。 然而,当事人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好的建议。 本来他与云琉雅的时间就不多了,偏偏还每天都有这么个家伙来捣乱,让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今天没时间,有空在切磋吧。” 不等渺渺开口,秦天佑已然转身进了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中握住一块干净的毛巾往井口的方向走去。 “哎,天佑。” 有些无奈的捶了捶手,耸了耸肩,看着秦天佑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雅啊,你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呢!”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哀叹,渺渺莫名其妙的开口。 不过想起前几天主子说的话,他好像又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要变的好玩儿起来。 此刻,不用于渺渺的淡然应对,安九却是只觉得头都要大了起来。 已经回到南城半个月。不知为何,只是哑女向云琉雅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云琉雅就反悔 了之前的提议,将她也带回了京城。 而且,还给她起了之前流萤的名字,让她留在身边当侍女。 可是就他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就越是觉得这个人像是君临笙。只是他太过善于伪装,以至于安九在暗中观察她这么长时间,却 也就没有任何的收获。 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这个暖暖的春日便已经开始了他最早一天的生活。将手中的东西大点好,安九伸了一个懒腰,带着倦意的井房的方向走去。 原本他是习惯于早起的,只是因为豆儿昨天晚上太过哭闹,睡的太晚,这才推到现在。晃动着依旧有些疲软的身影往井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南城的这个院子云琉雅是从哦一个商贾的手中买进,当时传言说院子中的水井闹鬼,所以前任院子的主人为水井修了一个单独的别院,没有人在的时候,倒也安静的很,就像是一个幽静的别院一般。 然而,这个时候的安九却在里面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心中一惊,安九小心的俯过头去,正看到背对着院子门的哑女,口中喃喃有声,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却是有很明显的叹气的声音。 晶亮的眼眸一转,安九赶忙起身,往院子的正中央跑去。 许久,再次折回来,正看到要往水井方向去打水的秦天佑。有些惊恐的将他拉扯到一边。 “天佑,你先等等。”安九比划着,对着秦天佑用嘴唇的形式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然而,此时的秦天佑虽然并没有听懂,但是当看到身后的云琉雅之后却还是噤了声。脸一红,映着已经逐渐升起的太阳,几丝汗珠滴落下来。 如果不是渺渺的话,他早就可以来打水了。只是他前脚刚踏出自己的院子,后脚就被渺渺跟上,简单的过了几招,这才过来。 身上,也早已经是一片粘腻。 安九重新回到院子门口,耳边依旧是呢喃的声音。背对着自己,那挺拔的身子让安九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装作无意的往前走了几步,“流萤?” 疑惑的叫了一声,造成了一个自己偶然路过的假象。 并没有多想,哑女回过头来,手中还是一只头顶带着一丝红毛的夜枭,来不及收回,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安九你怎么来了。” 另一只手中,是他这些天来换洗的贴身衣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张易容用的面具。 无论怎样,是时候洗一洗了。 紧紧的盯着眼前这张邪魅出神的脸,安九指向他的手指逐渐的颤抖起来。 “你……你不是流萤?” 见安九的反应,君临笙并不觉得慌张,只是淡然一笑将手中的东西往后一放。 “安九,好久不见。” 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天,君临出奇的安静,甚至都懒得解释。 第九百三十五章 被识破 第九百三十五章 被识破 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自己好心收留的哑女竟会是这样的身份,云琉雅呆愣住,直直的看向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云琉雅只是静静的看着,嘴巴圆张,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安九一脸愠怒,不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近半个月的追踪,终于在此刻有了结果。 他强行按捺住下心中的激动,故作出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好在,君临并没有发现门外云琉雅和秦天佑的事情。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杏目圆瞪,安九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然而,并没有让君临笙感到丝毫的尴尬。 双手一摊,对着眼前的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环保起双臂,满眼不在乎的看着安九。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跟在他们几个身边这么长时间,虽然君临笙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才能接近她,让她接受自己,但是对于身边的观察却是丝毫都没有松懈。 对于安九早就已经怀疑自己身份的事情,君临笙也早就知道。 目光一滞,安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过很快,那对于男主东哈利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不满。 “你知道?” 仰起头,没有丝毫见到圣上的那种尊重的感觉,眸中反而是隐隐淡淡的轻蔑。 “那你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 没有了往日的掩饰,那如同妖孽一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 两年的时间,处在皇位上的他非但没有变得张扬,反而更加的成熟内敛。 而那,恰好是云琉雅曾经最为欣赏,最后而转化为爱慕的最重要原因。 “因为,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君临笙目光凛冽,久居高位,王者的霸气更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这带着几分燥热的空气中。身上并不合身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间,可以想象出那男子姣好的轮廓。 他必须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一个叫做云琉雅的女子。 然而,安九并不这样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哦?是吗?那还请问皇上,您出来这么久,就不担心后宫起火?” 眼神无疑间往别院的门口处瞥了一眼,安九故意大声的说道。 不仅仅是为了刺激君临笙,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云琉雅看清眼前的局势。 无论怎样,君临笙是现在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他真的会痴情,那无情的后宫宫火依旧会烧到她的身上。 尔虞我诈,甚至比江湖上还要凶险万倍。 纵然,安九并不认为这时间能有女子比云琉雅更为聪明。 眸中划过一丝愠怒,略带紫色的眸光时而汹涌,无论生气或者怎样,他都是那么高贵那么美。只是身上那粉色衣裳给眼前的情景增添了几分违和感。 甩了甩衣袖,君临笙不顾身后安九的敌意,径直的走到井边,不去看他。 “不管怎样,我都会守在柠袖身边。”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掘强,君临笙赌气的说道。 冰凉的水从井下带来,几滴水珠滴在衣衫上,君临笙将头埋进去,咬了咬牙,而后抬起。 额上的热汗瞬间与冰冷的井水相遇,身体不由的发颤,而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安九,比那井水还是冰冷。 “我就就是要守在她身边!” 依旧是方才那倔强的话,君临笙反复的重复着,是在对安九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眼看着整个楚国每日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而自己的心却依旧落在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女人身上,每每这个时候,君临笙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然而,几经碾转,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完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办法,君临笙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做了那曾经不知所踪了的婢女,君临笙却没有丝毫的怨言。 然而,当他看到云琉雅的身边不断有各式各样的男子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却又几近崩溃。 无论是安九和秦天佑,或者是那个时时分不清男女的渺渺公子,都让他感觉到一股危机感。而面对这些,作为侍女的他却只能紧紧的跟在后面,即使看到了她与他们时的欢笑,他也只能看着。 “我不用你陪!” 然而,君临笙这般大声的强调同样落进了一直候在门外的云琉雅的耳中。 未等安九回应,云琉雅变从院子中进来。 一袭粉色散花烟罗衫,齐齐的照在云琉雅的身上,阳光下,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君临笙,只是那有神的目光中,有的只有淡漠。 将他刚才赌气的话听在耳里,云琉雅不得不承认她是感动的。沉寂了多年的心好像又要重新在这一次爆发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子会这般的毫无防备,也明白自己为何竟会有些迷恋与他的短暂身体上的触碰,这一切熟悉的感觉,似乎都是在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做了铺垫。 但是即便是这样,安九的话她却同样的牢牢记在心里。“后宫起火”被安九这样讽刺,他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反驳,是被说中了吗? 原本沉静的神色突然一惊,紧张的将双臂从胸前放下来,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柠,柠袖,你怎么来了?” 而后在转身看一眼安九,遇到那淡然的神色,他在一瞬间好像明白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九安排的。 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次用自己的身份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开口,怎样清楚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 看着眼前依旧一脸冰冷的女子,完全不富有那对着哑女时呵呵的笑意。 君临笙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眼下的场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 然而,接下来却还有更让他感到伤心的事情。 云琉雅忽然低下头去,同样的往后一推,茂密的杂草间,粉色与青色交相辉映,很是和谐好看。 第九百三十六章将他赶走 第九百三十六章将他赶走 “民女参加皇上!” 福身下去,云琉雅恭敬的说道。 微垂着头,就连方才的冰冷和怒意都不再愿意像君临笙展现。刻意的疏远,比方才还要伤他的心。 “柠袖,你不必这样。”大步的向前扶起云琉雅,君临笙满眼心疼的说。 然而,就连这最基本的触碰,她依旧是躲开他的。“皇上。”云琉雅沉声道。 “皇上乃归位九五至尊,民女眼拙,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皇上见谅。” 云琉雅依旧恭敬的说道,可以的疏离,让这原本有些燥热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柠袖,你这是说什么!”君临笙略带微怒,不满的说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他有些烦躁的甩了甩手,比起方才的劝慰和宠溺,微微提高了声音。 为什么,她可以对别的男子喜笑颜开,却偏偏要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语。 “陛下能光临寒舍,已经是民女的荣幸,只是眼下民女的住所简陋,怕是屈就了皇上。” 没有回答君临笙的话,云琉雅依旧低着头,满是恭敬的说道。 半晌,君临笙无奈的摆摆手。 “罢了罢了,我走便是……”声音中带着几丝落寞,然而,云琉雅却同样并没有因此而多看他几分。 抬着眼,看着君临笙离开的样子,一丝不易见的晶莹从眸中划过,只是肩上传来一只温热的大掌,故作无意的拭了拭眼角,转身看向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秦天佑,嘴角哦强行往上扯了扯。 “天佑,我们会回去吧。”说完,无言的在前面走着。 两年,终于再次见到那张每个失眠的夜里都会见到的面孔,只是她要怎么去面对? 秦天佑看着云琉雅失神离开的样子,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么多年,依旧会是这样的结果吗?他不甘。 头上是青黛的星空,南城的天气想来好的过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会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夜里再一次睡不着,而同样的,此刻还是因为君临笙。 这眼前一切的变化太大,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面对。 突然出现的君临笙,这一切已经足够将她淹没。 然而,她不知道的时,同一片阴沉的天空下,无眠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再是熟悉的府邸,君临笙一个人站在高处,手中是一张刚刚从冬日中苏醒过来的翠绿叶子,薄唇轻启,妖冶邪魅的容颜隐在夜色里,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悠扬的声律却是在紧闭唇间呼出。 夜色下,有风吹过,依旧带着几分的凉意,紫色的束带在迎风飘扬,遮挡住他的眼睛,而君临笙,却并不为所动。 乡野之间,夜中总是安静的。 破碎的音符不断的随着君临笙薄唇开合的动作传出,明明是一片薄薄的绿叶,却让人听出了那无限的凄凉。 如墨的夜色下,让人不由得感叹,要是怎样一种心伤才能发出这般蚀骨的哀乐。 声音戛然而止,绿叶随着君临笙触向腰间的动作随风而落,却许久都不曾触碰到那生长的地面。 “什么人!”一声大喝从树林中传出,君临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分明的,他觉察到了一股异样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这股力量绝不在自己之下。 “皇上,何必一人在此。” 素色的衣衫翻飞,湛蓝的足尖清点在树林中层层交叉的树枝上,满头的银发对着来人的动作随风飘动着,仿佛仙人降临一般。 夜色下,仿佛因为来人而有了一丝的光亮,微风依旧吹着,头顶的乌云好像再次被吹散开,看清了来人,君临笙心中漏跳了几下。 “国师!” 眼前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除了那国师还会有谁? 赫连慕瑾从空中落下,纤长的身去微晃,平稳的落在了君临笙不远处的树叉上,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皇上不必客气,叫我慕瑾便好。” 淡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哭闹的小女孩的男子。 “不知国师来此,多有冒犯,还请国师见谅。” 君临笙拱手,恭敬的说道。 国师,在楚国从来都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只是因为他自己并不偏执于此,现朝中此席便空了下来。但这些,并不意味着君临笙并不尊重这个职业。 恰恰相反,直到他后来住进了皇宫,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的赫连慕瑾,竟然在宫中已经为他做了那般细致的打算,也正是如此,他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的尊重。 更何况,他还是云琉雅的哥哥。 “不知皇上可有主意了吗?” 不再客套,赫连慕瑾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淡笑,声音淡然的问道。 虽然云琉雅身边的安九和秦天佑都不喜眼前的男子,但是他却知道,只有君临笙能给云琉雅带来她所想要的,也只有他,才能让赫连慕瑾放心的将自己的妹妹交给他。 眉头再次紧紧的蹙起,隐在黑暗里,眼中的失落倾泻而出。 “实不相瞒,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君临笙苦笑道。 为了她女扮男装,这些,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皇上,雅儿的性子你也知道。” 赫连慕瑾没有明说,却是直截了当的指明了问题所在。 妻妾成群的后宫,这在他们的古族中是没有的,赫连慕瑾不明白为什么在眼前的这些人的眼里却就是那般的自然。 或许,云琉雅继承了一半的古族血脉的原因,纵然眼前的这个人是皇上,她依旧不肯接受。 闻言,君临笙错愕,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紧紧的蹙了蹙眉。 “还恕临笙愚钝,临笙没能听明白国师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云琉雅的性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一开始就以真面目示人,直到今天被安九发现,他才不得不承认。 “那我问你,今日安九问你话的时候,你可曾依数回答?”赫连慕瑾叹了一口气。 果然,爱情总是会让聪明的人犯糊涂,纵然是眼前高贵的皇上也不例外。 第九百三十七章 赫连慕瑾支招 第九百三十七章赫连慕瑾支招 依旧是紧蹙着眉头,君临笙努力的回忆着今天的样子。 春风微凉,却不至于刺骨。青丝被胡乱的吹着,宛若一个调皮的孩童在大人的头上随意的恶作剧着。 许久,眼神忽地迸出一道精光,“国师,你是说,‘后宫起火’?” 原本他还因为忽略了门外的人被云琉雅撞上感到尴尬,但是想想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君临笙也就释然了。 仔细的会想起上午的时候他与安九的谈话,不过是短短的几句,君临笙终于还是想了起来。 “哈哈!” 赫连慕瑾忽然朗声一笑,看着此刻刚反应过来的额君临笙,无奈的摇摇头。 “雅儿最害怕的是这个,你应该知道的。”目光炯炯的看着君临笙,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然,有关宁国公的事情他还没有说,赫连慕瑾知道,云琉雅是一个痛恨被利用的人。 所以直到现在,她的潜意识里还以为着君临笙与她在一起,不过是当是为了在争帝位中取得优势罢了。不过,这都应该是后话。 只要两个人能够坦诚相待,那中间所有的矛盾都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然而,君临笙并不像赫连慕瑾那么轻松。喜悦惊闪过后,眸色却又一次很快的黯淡了下去。 他何尝不想给云琉雅一生一世一双人热生活? 只是皇上的身份却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在自己的爱情上,作为皇上的他没有丝毫选择的权力。 他试过反抗,只是后果只能是激起群臣更大的愤怒,为自己带来的后果也只会是更糟糕。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君临笙轻轻一跃,平稳的落在软绵绵的地面上,没有回答赫连慕瑾的问题,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就连赫连慕瑾也不知道。 跟着君临笙的动作,赫连慕瑾同样落下身来。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静,依旧不时的有微风吹过,明月逐渐挣开云层,展露出一块头角。 “国师,谢谢你,我想,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同于赫连慕瑾的仙气,君临笙身上邪魅中带着淡然。 月色下,两个完美到极致的男子就这样站着,俨然一片赏心悦目的样子。 回到客栈里,一夜无眠。 君临笙将与云琉雅的一点一滴细细的回应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渐渐的走进自己的心里,他也渐渐的忘记了。不过既然这样,君临笙愿意将一切重新来一遍。 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她还是那个云家大小姐,他还是那个凤王爷。他愿意与她,将那些所有的温存重新温习一遍。 不知何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月白的光照进房间里来,君临笙淡笑着,缓缓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新的一天。 纵然是在这样安静的夜中,云琉雅心跳忽地跳动了几下,清风拂过,春日的夜里夹杂着几分湿润,混杂着泥土的香气传进鼻孔里,不知为何,心情忽地开朗了几分。 一点点的看着那隐藏在云层后的明月逐渐展露出头角来,以时近四月,弯弯的一个小牙,却是照亮了这整个天空的星星。 南城的天气,又恢复成了那过分的晴朗。 强行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今日的事情,云琉雅深吸了一口气。 “君临笙。” 呢喃一声,回应给她的却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默。回忆着白日里君临笙那孩子气的话语,云琉雅嘴角往上扬着。 有那么一瞬间,听到他的这话她是感到幸福的。 不过,幸福对于与云琉雅来讲,从来都只是一瞬。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安九和秦天佑一样不喜欢君临笙的存在。 “小姐!” 白素大声的从门外走来,手中时尚还温热的桃花糕。 虽然南城的桃花早已开败,但是城北的那个婆婆却总有办法做出正宗的额桃花糕,只是价格要比平时稍贵一些。 不过这些她丝毫不用担心,毕竟,花青和温长乐的服装铺子早已经走向正轨,门庭若市,温长乐依旧是数钱数到手软。 微微蹙眉,往门口的位置张望着,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 “素素,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活动了几下肩膀,云琉雅有些不悦的说道,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责备生气,白素走进房里,将手中的点心放到桌子上,嘿嘿一笑。 “小姐,这不是开心吗! ”一如往日的开朗,白素在听说秦天佑赢了武林大会之后突然觉得这个冰冷的男子异常的高大起来,就连平时说话的语气也都恭敬了几分。 心思单纯的人总能够因为一些小事就能开心好多天,比如现在。 “就你开心,天天这么冒冒失失的,看以后那家的公子还敢要你!” 嗔怒的指了指白素的额头,不顾她瞬间划过失落的神情,云琉雅坐在梳妆台前,调侃的说道。 眼看着白素也早已到了及笄的年纪,周围的邻里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却都被白素拒绝了。 “小姐,你别说了。” 顺手从桌上拿起梳子,带着几丝羞愤的为云琉雅梳头,看似粗鲁的动作待到下手的时候确实轻柔的很。云琉雅闭上眼睛跟,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 然而,每个有白素吵闹的清晨的都不会那么安静,发髻还未被盘起,身后却再一次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 “小姐!” 青小七冲进房间,仔细的翻看着每一个角落,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气喘吁吁的跑到云琉雅身边,捂住腹部,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正在梳妆的女子。 “小姐,主子呢?” 半晌,才将话说清楚。 闻言,云琉雅微微蹙眉,刚想要拒绝,白素却已经反应过来。 “什么主子,小七你慢点儿活。” “我听姐姐说,主子来了,这才大清早的跑来了,可是主子在哪里了啊。” 青小七有些不悦的跺跺脚,小孩子的心性再一次暴露出来。 “你主子是谁!” 白素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现在这般着急的模样,带着几分微怒的问道。 第九百三十八章 君临笙耍无赖(一) 第九百三十八章 君临笙耍无赖(一) 从刚刚一开始就一直在说主子主子的,可是她都不知道她的主子是谁。 “白素姐姐!” 闻言,青小七安静下来,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白素。 的确,这么多年没有提到那个名字了,若不是今天花青提到,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之前的身份了。 “白素姐姐,我主子就是凤王爷啊,我是青七啊,你忘了?” 别过头,扑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青小七一脸无辜的说着,完全不顾身边脸色已经铁青的云琉雅。 “哦!不对,我主子现在是皇上了!” 不等云琉雅发作,青小七却又发现了自己的认知问题,拍了拍自己得到脑袋,呵呵的笑着。 将最后一缕发丝挽起,云琉雅将手中的梳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木头撞击的声音让眼前的两个丫头皆是一愣。 “你主子不在!青小七,你先出去吧!”云琉雅冷声的说道。 两年以来,她第一次再次用这样的语气跟青小七说话。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青小七有些无奈的退到门外去,却撞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刚被骂完了的青小七正欲开口,却很快被那人掩住口鼻。 待看到来人的面容之后脸色一惊,双眸瞪得圆圆的,呜呜的声音不断的从鼻孔中发出,却被来人堵得严严实实。 “小声点儿!” 来人冷声的喝了一声,半晌,待身边的小人彻底安静之后这才松开了她。 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逼身房间门口旁边的一棵桃树下,并不出声。 “小姐……”白素紧紧的盯着桌上的桃花糕,有些犹豫的开口。 从刚刚青小七的激动中回过头来,云琉雅神色中依旧带着几丝的冰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 见状,白素连连摆手,神色中带了几分的慌张。 “没,没……” 说着,大步的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点心拿起,“呐,这是我起大早去给小姐买的,快趁热吃了吧。” 将手中的东西拆开,取了一个强行塞到她的嘴里。 “我先下去了,流萤的房间里这里近,有什么事情你记得找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往青小七房间的方向跑去。 她想知道,既然君临笙来了,那他会不会带着那个傻大个。 只是出门的太过匆忙,并没有发现当她提到说有事找流萤之后云琉雅眼中划过的愤怒和不满。 青小七与那身材健硕的男子躲在桃花树后,见白素跑远之后,这才出来。 “主子!你!” 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这张俊美的脸,这精湛的身手,这绝尘的气质,除了主子还会有谁! 白了他一眼,君临笙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整理了几下身上的衣衫,清晨的微光中,那淡紫色的衣衫将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光鲜。 “诺,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正欲起身去敲门,却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转身回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青小七问道。 微怔片刻,青小七重重的点点头,“主子,你穿什么都……” 然而,不等她说完话,君临笙却又一次转身离她而去。 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却又很嘿嘿的笑了几下,静静的看着君临笙离去的方向,眉眼间一阵的自豪。 这是她的主子。 云琉雅嘴中还被白素那强行塞进来的桃花糕塞满着。虽然她承认那味道确实不错,然而,一大早的就被这般甜腻的食物塞满嘴,云琉雅还是微微蹙了蹙眉。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咳咳!”云琉雅想将口中的食物仓促咽下,却又被因此而呛了几下。 半晌,脸色被涨得通红,云琉雅有些艰难的转过身来。 一大早被两个女孩子夺门而进,倒是挺怀念这敲门的声音的,如果她不知道来人是谁的话。 “咳咳!” 再一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云琉雅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五指张开阻挡着门口处的人。 “你来干什么!” 终于解决完口中的残渣,云琉雅想要去桌上给自己倒一杯水,但碍于君临笙在的原因,她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反而一脸严肃的冷声说道。 只是看起来依旧带着几丝的怪异。 君临笙将方才脸上的担忧划去,轻咳几声,兀自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呐,喝口水冲冲吧。” 没有之前的那般失控,君临笙淡然的说道,好像一个很自然的朋友一般。 很想拒绝,但喉间痒痒的感觉却在一次次的催促着她赶紧将身边的谁喝下。 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接过杯子,触碰到那带着些凉意的骨节,云琉雅身体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小巧的杯子刚好遮住带着几丝粉红的脸颊,云琉雅过来很长时间才将一杯水喝完。 不去理会君临笙,从梳妆台前坐起,将手中的被子放回到原位,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皇上再次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啊?”云琉雅微微欠身,语气中虽然恭敬而又疏远。 如果说昨日的君临笙会因此而伤心,那么今题做了充足准备的他却是淡然了很多。 无所谓的摆摆手,不顾云琉雅的邀请,径直在房间内的上座坐了下来 ,正对着大门口,对着不远处的女子轻勾嘴角。 “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君临笙目光淡然的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印象中的他,是到过京城云府她的房间的,虽然有些不同,但毕竟大同小异。看起来,这些年她的喜好还是没有变化。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传出去皇上大早就来民女房间的话,对民女名声不好。”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云琉雅定了定神,云琉雅抬着头,故作镇定的说道。 纵然身边每日都是赫连慕瑾,渺渺等这样一等一的美男,云琉雅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君临笙真的很好看。 “哦?是吗?” 显然,并没有将云琉雅的话放在耳里,君临笙依旧只是端坐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眼神睥睨着,将她那想看又不能看却还要强装冷漠的样子看在眼里,却又带着几丝的心疼,只是那眼神被掩藏的很好。 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便是这个。 第九百三十九章 君临笙耍无赖(二) 第九百三十九章 君临笙耍无赖(二) 君临笙分明的觉得,云琉雅的心中肯定还是有自己的一份重量的。是要有多心伤,才会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来。 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即便又被很好的掩了去。 沉了沉眼眸,继续冷声说道,“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 见自己的暗示不管用,云琉雅态度有些强硬的下了逐客令。 “那如果朕说不呢?” 并没有理会云琉雅略带微怒的表情,君临笙依旧只是坐在原地,食指不住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打着,等着这个像是小猫咪一样的女子在此施展出她挠人的本事。 他可是记得几年前,她对这个可是深谙其道。 “你……”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昨天还是一副受伤的样子,怎么今日就变得这般无赖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感到更加的厌烦吗? “皇上,请恕民女直言,这是民女的房间,也同样是民女的府邸,如果民女犯了什么错的话,还请皇上直言,将民女的府邸收缴官府,就不劳烦皇上费心了。” 云琉雅冷哼一声,低着头不去看眼前的男子。 闻言,君临笙从椅子上站起,在房间内晃动了几步,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云姑娘,你刚刚叫我什么?”故意将称呼加重了几分,君临笙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并没有被眼前的样子吓到,云琉雅仰了仰头好让自己离着他的眼睛更近一些,直视着那深邃到让人沉沦的紫色双瞳。 “皇上,不知小女的称呼何错之有?” 实际上,看到君临笙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很满意的。 “哦?” 君临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晦意不明的笑意,坏坏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 “那不知云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云姑娘知道朕是皇上,又何出此言呢?” 目光探究的看着云琉雅,将她原本得意到羞愤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双粉拳紧紧的握住,却迟迟不肯动手。 他想,很快这个小猫咪就要跳起来来,总是这样安静,实在是无趣的很。 “皇上,你……” 云琉雅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看着这个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的君临笙霸占在自己的房间里,赶也赶不走。 “既然知道朕是皇上,那云姑娘就是这么待客的?” 说着,眼神落在茶几上那刚开封的一包桃花糕,挑了挑眉,满是挑衅的说道。 既然云琉雅刻意的要利用强调他皇上的身份,那他好好的利用一下也不错。 就算云琉雅对他真的没有了感情,他想要从头再来,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再一次爱上自己。 然而,现在的他又发现,其实云琉雅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脸上带着几丝恼意,云琉雅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往茶几的方向走去,随手拿了一个给君临笙递去。 “皇上请慢用。” 白嫩修长的手指映着桃花糕同样的白色,君临笙眼神痴痴的望着。 半晌才回过神来,然而,依旧是坏坏的一笑,眉眼间是浓到化不开的笑意,薄唇轻启,微张着嘴。 或许,云琉雅就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又对着君临笙翻白眼了。 见眼前君临笙依旧这般无赖的样子,云琉雅想要发火,她想要生气,却每一次气愤就要到了嘴边就会几乎变成笑意流淌出来。 她明明就是讨厌君临笙的,那为何自己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感觉。 同样对着君临笙挑挑眉,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 安静的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兀自给自己倒着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拾起一块糕点小心的咀嚼着,她可不想然让自己那般狼狈的样子再被君临的看到。 “咳咳!” 见状,君临笙狠狠地挤了挤眼,一脸威胁的看着云琉雅。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威胁其实对她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云琉雅!” 君临笙突然大叫一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早已破碎的音节,皱着眉头说道。 “嗯?皇上,你有什么事情?” 故作什么度不知道样子,云琉雅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君临笙,手中的糕点已经下去了大半,却并不觉得尴尬。 如果说她是在君临笙面前放得开的话,倒不如说她已经将她当作了空气,完全忽视掉了他。 只是,碍于皇威和自己的待客之道,云琉雅对于他的问话还是要回答几句的。 端坐着,君临笙一脸无辜的看着云琉雅,这个女人是就要把自己放在这里当空气吗? “喂!” 不悦的又喊了一声,他不喜欢她这样冷漠的样子,哪怕是骂她也好。 然而,这一次,他叫出声来,却并没有收到云琉雅的回应。 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额怒火,君临笙心中一横。 “喂,云琉雅,你要是给我一个我觉得好吃就走!” 只要她能搭理他几下,来日方长,今日怎么样走无所谓了。 “真的?” 闻言,云琉雅拍了拍手,将手中残留的食物残渣弄到地上,满脸笑意的看着君临笙,只是这笑意只是因为君临笙要离开了。 “嗯,真的!”君临笙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将手托住下巴,云琉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半晌,云琉雅无奈的瑶瑶头,轻轻的拾起一块糕点,径直的往君临笙的口中塞去,正如方才白素一样。 “皇上请慢用!”她咬着牙说道。 嘴中被塞得满满的,几声唔唔声从口中传出,正如前几日他做哑女的声音一样。 然而,虽然样子狼狈了些,但是他此刻的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窃喜的,如果没有那个正在走近的男人的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刚一走近,正看到口中塞着桃花糕的君临笙,原本冰冷的双眸再一次阴冷了几分,冷声喝道。 秦天佑在路上偶遇到呵呵傻笑的青小七,这才知道君临笙一大早就来了云琉雅这里。 强忍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秦天佑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第九百四十章 情敌相见 第九百四十章情敌相见 原本燃烧着的心这才停息了几分,只直视着眼前狼狈的君临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没想当堂堂当今圣上,吃相竟是入如此的不雅观,草民很好奇是皇宫中自小的教育就是这样的还是说这只是皇上你的本性呢……” 直接讲话锋指向君临笙的身份,不给他留丝毫的情面。 精准的感受到那来自秦天佑的敌意,君临笙舌头轻搅了几下,酥软香甜的桃花糕在口中逐渐融化开来,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抬起,捂住那尚被填满的唇齿间,对着秦天佑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半分慌乱。 半晌,君临笙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一脸宠溺的看着身边的云琉雅。 右边的唇角轻勾,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坏笑着看着眼前翻着白眼的女子,邪魅的脸上如同妖孽一般,让人不由得沉进那化不开的笑意中。 “嗯,云姑娘的口味果然很不错。” 不顾身边眼神能够滴出血来的秦天佑,君临笙状似回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一脸戏谑的看着云琉雅。 很好,他并没有感觉到那越发烦躁的敌意。 再一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云琉雅往后一退,一只手扶住额头。 “皇上喜欢就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不满的说道。 “云姑娘……你好像对朕很有意见啊。” 挑衅的看了一眼一直冷眼站在身边的秦天佑,从他刚刚进来一直到现在,云琉雅还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粉拳紧握,云琉雅脸色有些发红,暗自腹诽着君临笙的无赖,低垂下头。 “皇上若是喜欢我,我叫白素再给你送去一些便好,何必劳驾皇上亲自光临寒舍?” 云琉雅冷着眼问,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将君临笙赶出去的样子。 眼神突然变得冷冽,适才的那玩味的笑意被收起来 ,眼神吓人的瞪着眼前冷漠的女子。 “云琉雅,朕刚刚跟你说得的话你没有听懂吗?” 虽然几分带着戏谑的威胁,但是他还是对云琉雅这样总是变着法想要赶自己离开的表现很不满意。 “民女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民女不敢有所造次。只是民女的这座府邸风水不好,曾经死过人,不断地有亡灵出没,怕是脏了皇上的龙体。” 云琉雅眼神一转,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再次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 意思!” 怒意在眸中泛滥,就连君临笙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掺杂着的是几分假意几分真情,这个女人就这么想要自己离开吗? “他叫你走!” 然而,不等云琉雅回应,秦天佑却是再一次冰冷的开口。 将云里有赤裸裸的无视看在眼里,秦天佑只是短暂的哀戚之后便将其隐藏起来。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对眼前这个颇为无赖的男子的不满。 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秦天佑怒视着君临笙,好像下一秒,那曾经在武林大会上击败所有人的拳头就要再次挥向君临笙。 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发怒的男子,君临笙眼神同样变的凛冽,半晌,从房间内的上座上站起来,深紫色的双眸直对着秦天佑的冰冷,没有丝毫的退缩。 “如果,我说不呢!” 他能为了云琉雅不顾众臣的反对私逃出宫,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手中的拳头猛然间挥舞过去,云琉雅还未曾看清眼前的一切,君临笙就已经被打倒在地上。 几丝猩红挂在嘴角,将那本就白嫩的侧脸映的更加的白皙。红与白,在门外逐渐高升的阳光中,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云琉雅心抽搐了几下,她想要上前去讲他扶起,但是她不能,双脚像是被牢牢地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纵然已经感受到了秦天佑那已经接近极点的愤怒,但是君临笙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就这么出手。 又一次在情敌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尴尬,君临笙咬了咬牙,眸中闪过几丝不屑,踉跄的从地上站起,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褪去那血迹,粉嫩的唇间却依旧一片绯色晕染开来。 淡淡的,近距离看去,那嘴角却是已经带了几片青紫的颜色。 君临笙手掌再次触到那腰间金属的冰凉,满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低沉一声,君临笙正欲像秦天佑冲过去,却被一声清澈的女声喊停了动作。 “要打出去打!” 眼看着君临笙的拳头就要砸向秦天佑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云琉雅心中忽而涌起一阵的烦躁,冷眼看着眼前争吵不休的两个男人,没好气的说。 兀自的走出房间,将两个还未反应过眼前一切的男人留在身后。她才不要陪着这两个无聊的男人因为做这种无聊的争夺。 窗外依旧是一片清晰,大清早就被这样的事情吵得头疼,云琉雅深吸几口气,心中的烦躁也减缓了几分。 细密的阳光扑闪着打在云琉雅的发丝上,闪着点点的光斑。 沐浴在一片阳光下,空气在一瞬间静止,却又很快在下一个瞬间奔腾,几根青丝在清风的吹拂下跃动着,就像云琉雅那好动的性子一般。 “去你的君临笙,去你的皇上!你就是一个无赖!” 荒无一人的院子里,云琉雅小声的呢喃着,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怨意,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谈到那三个字时嘴角上扬饿可疑弧度。 府上,皇上假扮哑女接近皇上的事情像风一样传开来,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在津津乐道的议论着。 兰若儿紧蹙着眉头,一头俏皮的短发带着几丝棕色,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身边一张扑克脸的烟雨,微嘟着双唇。如果不知道她的性格,眼前的她倒也是一副标志美女的模样。 尽管这个标致在大多人的眼里看来并不认同。 “烟雨,你说小雅和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半晌,有些无聊的从座位上坐起,在房间内光了几步,忽而转过头一本正经的问着眼前的女子。 第九百四十一章 主子的新任务 第九百四十一章主子的新任务 容貌普通的女子微抬双眼,而后又收了回去。随手翻看着手中一把新得的剑谱,手指比作剑在空中比划着。 听闻女子的声音,烟雨抬起头来,随即的看了一眼。 “不知道。”声音淡然的说道,原本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烟雨!”见女子依旧这么淡定,兰若儿有些无奈的叫了一句,随即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想你也对这种事情不懂。” 摆摆手,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兀自的看着房间内的某一处出神。 这种事情……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却是映现出一根翘着的兰花指。 猛地摇了摇头,将那有些虚无的影子甩了出去。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儿,干嘛想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轻抬起手臂,将那尚还温热的的茶水凑到嘴边,却不想刚触碰到那清香的液体,身后传来一声妖媚的声音。 “烟雨,你在里面吗?” 兰若儿眼神中划过几丝异色,手指一抖,湖蓝色的衣衫上瞬间被浅黄色的温热液体晕染开来。 随即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个渺渺,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在心中恶狠狠的说着,兰若儿一脸哀怨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却发现他不等烟雨的回应,那人已经先行进了来。 “喂!进门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自己的狼狈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见,兰若儿眼眸低沉,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因为茶杯的倾洒而滴落在群摆上的淡黄色在此刻是那么的显眼,剧烈的咳嗽之后,兰若儿的手还捂住胸口的位置,脸色微微涨的有些红,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渺渺看着眼前失态的兰若儿,非但没有转身离开,眼神反而更加的直接起来。 “哟,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要往前去扶住女子,不过很自然,他被一把推开了。 “你走开!” 兰若儿嫌弃的看了一眼渺渺,迅速的起身,运起轻功进了内帐。只留下折后那戏谑过后淡笑的渺渺和一脸冰冷的烟雨。 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烟雨将手中的剑谱随手放在桌子上,眼神微微暗了暗。 “你喜欢她?” 声音淡然的将自己的疑问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却让眼前的渺渺瞬间局促了起来。 嘴巴支吾着,哀怨的看着烟雨,两只手不自然的比划着,他想说,却发现这一刻好像失了声。 “我,烟,烟雨你说什么呢!” 甩了甩手臂,出尘的气质在这一瞬有些破碎,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极力的想要为自己解释着。 见状,烟雨收回那探究的目光,依旧是冷淡的模样,轻轻扯了扯嘴角示意方才那只是自己的玩笑,正了正色。 “怎么了?这么早来找我?” 闻言,渺渺松了一口气,恢复了之前那沉稳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一张带着些折痕的纸,交与烟雨的手中。 “诺,主子的新任务。” 随即将眼光扫向有些微乱的茶几,兀自的坐下来,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青色的茶杯氤氲起几丝带着幽香的热气,渺渺叹了的吸了吸鼻孔,毫无顾忌的抬到嘴边,轻抿一口,随即闭起双眼,有些陶醉的回味唇齿间的余香。 快速的将眼中的内容扫过一眼,烟雨微微蹙了蹙眉,抬头往渺渺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正一脸陶醉的回味着些什么,目光盯在他手中的杯子上。 轻咳几声,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觉察到身边女子的声音,渺渺睁开眼睛。 “怎么了?”她满眼疑惑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尽快啊。” 以为她是因为任务的内容感到惊讶,微诧之后便是了然。 “啊?哦。” 显然,还沉浸在刚刚渺渺的动作中,烟雨并没有反应过信上的内容,目光依旧有意无意的扫过他手中的茶杯。 片刻,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依旧是往日那般行事谨慎严肃的烟雨。 她没有告诉渺渺的是,他此刻手中的那个茶杯,正是刚刚兰若儿用的那个。 而很快,兰若儿就要换好衣服从内帐中走出来。如果她看见眼前的样子…… “那个,我先去做了,有什么事情找我。” 说完,目光在房间内扫视着,停在内帐门口的方向上多看了几眼,随即依旧是一脸淡笑的看着渺渺。 “嗯,那你去吧。” 不疑有他,渺渺点点头,再一次轻抿手中的清茶,渺渺回应道。 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小院,烟雨忽而扑哧笑出声来。不用亲眼所见,但是想想她就有些期待接下来要爆发的事情。 只是这种事情只能臆想,若是要亲临其境的去观看怕是还要有些勇气的。 南城内,一片祥和安静,一名浅黄色衣衫的女子随意进了一间茶馆,一壶清茶一碟干果,一坐便是一上午。 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以为,女子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让那原本并不出众的样貌增添了几分别致的神采。 秦天佑和君临笙之间的敌意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离开而就这样消磨掉,只是因为女主角的额离开,两个人再也没有了方才要打架的兴致而已。 冷哼一声,君临笙逼向秦天佑,“我和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一股无形的威严压在他的身上,君临笙咬着牙说道。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秦天佑,否则,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云琉雅追回了。 然而,并没有被君临笙的帝王气势吓到,秦天佑冷哼一声便将他用尽力气为自己树立起来的自信给击垮掉。 “难道,皇上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君临笙,不怒自威,冷笑淡漠的样子不输君临笙半分。 这两个男人,随便在哪里都是最为出彩的存在,也同样应该是最没有关联的两个人,而现在,同样因为云琉雅,成了今生中最大的敌人。 第九百四十二章 找倾诉对象 第九百四十二章找倾诉对象 平静了自适才烦躁的心情,云琉雅深吸了几口气,犹豫了几下,还是选择往府外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人来说说话,白素和青小七太过稚气,如实让她们两个知道了今天早早上的事情只会捧腹大笑,而后在一脸沉重的额劝她从了君临笙,而烟雨的性子太过淡漠。 至于兰若儿和渺渺,只要他们两个能够和平相处不打架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云琉雅可不敢再奢求他们能多做一些什么。 至于安九,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秦天有好的都快如胶似漆了,她才不要去找他。 不想让哥哥担心,想来想去,眼前的人就只有温长乐和花青了。尽管两个人一直带着豆儿住在店里。 伸了伸懒腰,云琉雅有些慵懒的晒着太阳,换上一身男子的装扮就往门外的方向走去。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上街的时候换上男装。 月白色的长衫将女子姣好的体态掩盖起来,只留了一张巴掌大鹅蛋脸漏在外面,长发被挽起掩在冠中,颇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喂,大家都排好队啊。人人有份!” 未曾走近,云琉雅便听到温长乐大喊的声音,一张手腕粗的木尺攥在手里,温长乐对着身后的顾客朗声的说道。 虽然样子吓人了些,但是噙着淡笑嘴角以及一脸豪爽的表情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不适。 “老板娘,今天可有上新款啊?” 一名贵妇模样的人从人群中挤出,上下打量着一身大红色衣衫的温长乐,神色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 但是看今天温长乐身上的衣饰,虽然还是昨日那张扬的红色,可是那被刻意修改过的衣角和袖口,虽然只是微微的不同,却将眼前的女子衬托出与昨日不同的气势,更加的妖娆起来。 “哟,夫人你来了。” 被突来的陌生人这般上下的打量,温长乐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呵呵的笑着,从高处落下来,大大咧咧的扬起手臂,让眼前的妇人看个究竟。 “还真不瞒你说,昨天我家师傅新出了一个款式,不过还没有摆上货架呢。夫人你要是愿意要啊,等会儿人散了以后你单独来找我,我给你照顾!” 温长乐故作神秘的低了低头,身体靠近那妇人,一股浓烈的脂粉的味道钻入鼻孔,不过温长乐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妇人一听,眸中迸出一道精光来。 “好,好!”不由自主的抓起温长乐的手臂,不住的点头。 虽然这间锦绣坊在南城开张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却早已经在城里城外的各路小姐的家中打响了名号。 温长乐无事的时候就会躺在内房内的太师椅上看着大把的银子嘿嘿的笑着。铜钱的碰撞声不断地在耳边响着,久违的声音,久违的感觉,到现在依然让她沉醉。 若是更加开心的时候,她就会亲自往柜台前一站,看着眼前排起长长的顾客长龙,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将每一个顾客都哄的高高兴兴的。 “行,夫人,那你就先去等等吧,一会儿这的人都完了你再来。” 说着,调皮的挤了挤眼睛,更为她打了个定心丸。 看了一眼身边早已忙得满头大汗的伙计,温长乐大松了一口气,妖娆的身姿轻轻晃着,往后面走去。 “今天好好表现,等晚上我们有酒喝哦!” 最后一个音符说完,温长乐的嘴角上扬着,豪爽的对着眼前的伙计。 目光最后扫视一圈,正欲走到内屋中休息,却见长龙的最尾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不及收拾好手中的东西,温长乐打开柜门,不顾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都给老娘让开!” 温长乐大喝一声,原本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直直的看着眼前有些失常的老板娘往队伍最后一个粉面小生的身边走去。 “这人是谁啊,不会是老板娘的相好吧……” 人群再一次吵闹起来,所有人的印象都集中到了眼前两个举止亲密的一男一女身上。 云琉雅脸色有些微红,躲闪着温长乐不断抓过来的手。 “长乐……” “小雅,你怎么来了。” 手臂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大红的衣袖顺着她的动作落开,露出一小块莲藕般的手腕。 正欲拉着她往房间内走去,却发现自己再一次被那熙攘的人群挡住,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眸色深沉着,“都让开!” 再一次大喝一声,所有挤在门口的男女都自觉的往两侧排好,带着几丝惧意看着温长乐揽着怀中的小生离开。 “长乐,你不用这样的。” 有些局促的端起桌边的茶杯,云琉雅轻抿一口,原本涨得通红的脸颊这才平复了一些,有些抱怨的说道。 翘着二郎腿斜躺在座椅上,并不对云琉雅带着几分不满的表情有任何的疑虑,反而耸耸肩,将手中干果皮随手一扔,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恰好落到两丈开外的果皮箱里。 等云琉雅的局促彻底平复完了之后,轻轻挑了挑眉,她这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 轻叹一口气,云琉雅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房间比先前在京城的那间还要大气,满屋子里的淡雅配上此刻身着大红衣裳的温长乐,怎么看都有几丝违和的感觉。 不过云琉雅倒也习惯了,这个女人,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花青呢?” 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熟悉的身影,云琉雅问道。 白了她一眼,温长乐撇了撇嘴,“一来就知道找花青,我还以为是想我了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留半分,越过一个隔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花青带着豆儿就到了房间里。 “诺,人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搬了一个椅子给花青坐下,温长乐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沉到方才自己的坐着的太师椅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满脸享受。 无奈的摇摇头,花青往云琉雅的方向靠了靠,看着眼前男装的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才一个人出来。 “小姐,怎么了?”满脸疑惑的问道。 第九百四十三章 不回去 第九百四十三章不回去 咬了咬下唇,云琉雅正了正色,犹豫了几下,半晌,还是开口。 “花青,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流萤,就是那个哑女时君临笙……” 云琉雅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每次她取名叫做流萤的女子到最后都会变成一个男人,还总会是给自己带来桃花劫的男人。 嘴巴圆张着,花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亲眼见过云琉雅揭穿君临笙的样子,但花青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一副夹杂着愤怒惊恐的不可思议。 无奈的摊开手,云琉雅依旧是哀怨的看着花青,半晌,长叹一声,跟随着温长乐的动作一同躺下去。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那个无赖要把本小姐气死了!” 看着被粉饰到雪白的天花板,云琉雅缓缓的开口。 将早上所有的事情概述了一遍,云琉雅眉头也越蹙越紧,原本就小巧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孩子的纯真可爱。 然而,不等花青开口,一直在一旁的温长乐却突然起身,阔步走到云琉雅身边,俯视着这个几近躺下的女子。 “小雅,小雅,你是说,皇上喜欢你?”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白了她一眼,云琉雅不去理会温长乐这般白痴的问题,从椅子上做起来,拍了拍温长乐的肩膀。 实际上,温长乐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君临笙的名字。 音乐中记得,当时云琉雅第一次在红亭楼买醉也是因为一个叫做君临笙的男子,当然这些,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想起红亭楼的佳酿和那些温婉可人的姑娘们,温长乐眸中忽而划过几丝失落,不过很快便又被对云琉雅的担心替代。 听闻云琉雅说他们两个人没有可能,温长乐松了一口气。 “小雅,那就好。”拍了拍胸脯,与身上的妖娆之色极不相称。 因为与红妃同在京城的原因,那个时候的温长乐曾经不止一次听红妃说起过宫中的女人为了讨皇上的欢心而使出的各种手段,不曾经历过,单是想想就已经毛骨悚然。 “我说,小雅,你要是敢进皇宫,我可就再也不要见你了。” 不由分说的再次牵起云琉雅的手,不理会身边一直想要开口的花青,温长乐兀自的说着,粉嫩的双唇微嘟,颇有撒娇的味道。 当然,如果她能未卜先知道主子半个时辰的命令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时没能明白温长乐的意思,听完她的话,心中突然涌出几分的感动。 不会因为朋友的可能会迎来的荣华富贵而趋附,有的只有对朋友未来幸福的担心。 “长乐……” 将眸中那未曾收好的几丝晶莹掩住,云琉雅佯装愠怒的说道,“我居然还想过说不要见我。” 伸手往她的身上抓去,云琉雅与温长乐扭在一起,女儿间的嬉笑声传来,有那么一瞬间,云琉雅忘记了那之前的烦恼。 花青站在一侧,手臂微扬着,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不得不放下去。 皇上来了,那么秦天佑成功的机会就越小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向着哪一边,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云琉雅提到君临笙的时候,虽然抱怨着,但内心的深处却隐藏着那份小小的欣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经历过的她,自然知道这份欣喜是何缘由。 虽然还是没能想好要怎么样才能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状况,但云琉雅心中的忧郁被散去了大半,深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不要回去了,长乐,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块儿住!” “啊?你说什么?” 睁圆了眼睛,温长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吃惊的问道。 云琉雅虽然一直就把她当做姐妹来看,但她骨子里潜存着的那份清冷却是一直都在,这么多年,要不是每次她都会强行将云琉雅抱起,她几乎没有主动与外人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更别说是要在一起住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不想我?” 粉唇微嘟,云琉雅脸上染上不悦,不满的看着眼前的温长乐。 就连她自己都发现了此刻的这个要求有些不合理,但即使这样,云琉雅却依旧还会这么做。 与其说是想念温长乐,倒不如说是她想逃,想离开那有些秦天佑和君临笙的地方。 “我可是喜欢男人的。” 温长乐微垂下头,口中呢喃了一声,声音很小,并没有让人听清楚里面的意思。 云琉雅弯下头,极力的想要听清她的话,却终究是一片惘然。一脸疑惑的看着温长乐。 “你说什么?”微蹙双眸,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 “啊?” 意识到自己的适才的失态,温长乐嘿嘿一笑,挽起云琉雅的臂膀,“嘿嘿没事儿,我就是说终于能和小雅住在一起了。” 主动的拉着云琉雅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任由一脸错愕无奈的花青一个人站在身后。 然而,云琉雅还是低估了温长乐嗜酒如命的性子。 没有女子房中的清香,推门而进,扑鼻而来的是阵阵的酒香。 云琉雅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未等开口,温长乐却是先打住了她的话。 “喂喂,你别害怕。” 拍了拍她的肩膀,温长乐挤了挤眼角,神秘的看了她一眼。“我这里可是有好多东西的呢。” 温长乐说着便在房间里转起来。 “这个是我在允州带来的80年的女儿红。这个是,我从桐城烧捎回来的竹叶青。还有这个……” 云琉雅正圆瞪着小口,却见温长乐举起一坛酒,献宝似的摆在云琉雅的面前。 “诺,这个是我当初从京城中离开时候打劫你的桂花酿,攒了那么多次才凑够这么一坛,还被你们家的秦天佑一顿臭骂。你闻闻香了没。”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温长乐没有发现她在提到秦天佑时候云琉雅脸上划过的不适,将手中酒坛的坛口微微打开一点儿,往云琉雅的鼻尖处凑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路见不平 第九百四十四章路见不平 云琉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长乐的原因,原本对各种酒都没有研究的她竟也能在这让人迷醉的房间里偏偏问出了桂花酿的香气,更重要的是还是她自己做的。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有些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嗯,长乐,谢谢你了。” 吐了吐舌头,云琉雅调皮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温长乐能将自己亲手酿的酒这般的收藏起来她已经很感动了。 “哈哈!”将云琉雅眸中流过的感动依数收在眼里,温长乐大笑一声,“来来,这不是我的房间,里面才是。” 说着,拉着她往前走去。 淡青色的帘帐下,整个房间都是青色的,与温长乐此时身上大红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了外室的酒香,更有一种清淡的味道,像极了茶。 “怎么,没想到吧。” 温长乐环抱住双臂斜靠在门上,看着眼前一脸吃惊的云琉雅,调侃的说道。 一个人在江湖上走时间长了,心中总是会难免有一些顾及。 而温长乐,则是选择了用这样的额方式将自己掩藏起来。 “没想到……” 云琉雅四处打量着,如实的答道。的确,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温长乐的房间里会是这样的布置。 “好了!想不到就对了!走,我们出去喝酒去!” 说完,不等云琉雅拒绝,两个人已经双双出了锦绣坊的大门。往不远处的一间茶坊的方向走去。 不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拽出去了好远,云琉雅想要开口拒绝,却每一次都只会被更大的力气反拽。 几次下来,云琉雅也就放弃了挣扎。 四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长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驻足在一间茶馆的位置,温长乐二话不说就将她带了进去,像是很早之前就有过预谋一样。 茶香不断地在鼻尖萦绕着,仿佛这些天的疲倦就都随着这香气的迷绕而离去了一般,云琉雅有些陶醉的闭上眼睛。 平日里太过忙碌,她几乎都忘记了南城的茶会是这般香的。 “客官,要点儿什么?” 两个人刚一坐下,店小二便应了进来,毛巾随意的打在肩膀上,堆着笑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妖娆似火,男的清秀可人,怎么看都像是姐姐带着弟弟出门一般。 “来两壶女儿红!” 未等云琉雅开口,温长乐却是先行开口,清朗的声音高声响起,吸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闻言,小二脸色黑了几分,眉头微蹙,随后呵呵笑了两声,直着身道,“姑娘,我们这里是茶馆,不卖酒的。您要是想喝酒情出门右拐,那是这南城最大的酒楼,一定有您想喝的酒。”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讽刺。 见状,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轻轻扯了几下她的衣袖,“小二,来两壶……” 然而,话音未落,身边便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哭闹声。 微蹙双眉,云琉雅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正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脸色苍白的往墙角方向靠去。而眼前,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冷眼看着她。 “哟……小娘子,一个人在茶馆里多无聊啊,走,跟大爷我去隔壁的酒楼里喝几盅呗……” 手中的折扇轻挑起女子的下巴,淫、笑的说着。那小巧的鹅蛋脸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却也是楚楚动人,刚好是市井间男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小女子不住的往后退着,直到后背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你,你想干嘛?” 因为惧怕,声音中已经带着几分的颤抖。 冰凉的墙壁贴在身上,浅黄色的衣衫与那白色的墙壁对应,让人直觉的有一种更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身边的众人却是都散开,就连方才对着云琉雅两个人语气不善的小二也是缩回到了柜台中,手指有些发抖的握着狼毫在纸上胡乱的写着,假装不曾看见这里的一切。 “这为姑娘,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琉雅咬了咬下唇,犹豫了几下,不敢贸然向前,随手拉住身边的一个女子问道。 好在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茶坊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女子闻言转过头来,微微愣了几下,盯着她那白皙的脸色有些失神。 “公子……” 她有些娇羞的别过脸去,脸色染上几丝粉红,不去看眼前的男子。 “公子有所不知,这,这赵林是城中的一个恶霸,仗着家底殷实不断地欺压者城中的女子。原本是被官府压起来的,只是这些天又有传为说赵林他爹给他买通的官府的人,又把他放了出来。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惹他了!” 说着,女子擦拭了眼角几下,不时的抬头委屈的看着云琉雅。 微愣几下,云琉雅淡然一笑,“那谢谢姑娘了。” 对着眼前的女子作揖,而后便抬头往那吵闹的方向看去。 叹了一口气,环视周边的女子,不得不承认,这个赵林眼光还是不错的。 “长乐,我们怎么办?” 不顾身边适才与自己对话女子的差异目光,云琉雅偏头附在温长乐的耳轻声的问道。 一袭大红的衣衫子啊人群中甚是显眼,不论身段还是样貌,眼前的温长乐都要比这个淡黄色衣衫的女子要好一些,只是为何却偏偏找到了她呢?” “赵大爷,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又何苦逼我?” 女子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大喊大叫,紧咬着下唇,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赵林忽然哈哈一笑,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女子,“哟,姑娘,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想请你喝一杯,怎么,我赵林就这么喜欢请仇人喝酒吗?” 说完,对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周围立即响起一声哄笑,原本应该安静的茶坊中一时间比闹市还要吵闹。 云琉雅紧握着双拳,可身边的温长乐却依旧是那般的淡定。眼神直直的看着那个后背贴在墙壁上的女子,微眯起双眸,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忽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应该是时候了。 她没有告诉云琉雅的是,之所以执意要来这间酒馆,是因为她忽然收到了主子的命令。 “放开他!”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威严的声音越过哄笑的人群,像是一阵强光,直直的打在所有的身上,随即浑身传来一种皮肤绽开的声音。 第九百四十五章 出手相救 第九百四十五章出手相救 循声望去,手中扯住温长乐衣袖的力道中弱了几分,云琉雅有些痴痴地看着眼前一脸戾气的男人。 半晌,看着那逆着阳光越走越近的身影,微微蹙眉,他怎么来了? 君临笙阴着脸从人群中走出,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片梦境一般,周围皆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放开她!” 君临笙目光直视着眼前伸着魔爪伸向淡黄色衣衫的女子,眉头微蹙着,眸中浮点着几丝微怒,若有若无的威严从周身散发出来,让人们只觉得眼前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般。 周围依旧是安静的,可是这次赵林却不自觉的往后推了推,眼神有些怯弱的往君临笙的方向。 “你是谁!休得坏老子的好事儿!” 强壮镇定的挥了挥手,赵林身形微微颤了颤,身子却是依旧直直的挺着。 虽然外界都传闻说他这次是因为买通了关系打点出来,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莫名奇妙的被放出,也就意味着会有一天被莫名其妙的被带回到狱中去。 然而,着并不代表他就这样愿意悔改,正是因为心中还带了几丝的侥幸,所以他才还会出来重操旧业。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不会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在几番确定之后找上了眼前这个一直一个人坐着的女子。 “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你这样做还有王法吗?” 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云琉雅的存在,君临笙紧攥着拳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冷声的问道。 声音不大,却是能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 周围不断有女子倒吸凉气的声音,满脸桃色的看着此刻义举的君临笙,就连那被要挟的浅黄色衣衫女子都忘记了出声。 不记得这样在赵林的压制下逃跑,只是呆呆的看着此时一脸正气的君临笙。 南城内男子的身形普遍要比京城中的要矮一些。所以七尺的君临笙虽然在京城中算不上高大,可在眼前人眼中却是一等一的存在。 只觉得心口漏跳了几拍,出神看着他。 “哈哈!”闻言,赵林抬头笑了几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也就只是一个天天吧王法挂在嘴边的窝囊废!”赵林好不客气的出声讽刺道。 “告诉你,你知道之前跟我提王法的人都怎么样了吗?” 赵林逼下身去,虽然那股气势依旧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却因为刚刚君临笙心里松懈了几分。 正如他所说,君临笙刚刚的话正如之前一些路见不平的读书人会说的话一样,谈王法,一副读书人的架子,这些是他最讨厌的。 “哦?怎么样?” 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君临笙嘴角一弯,又是引得周围女子紧握起粉拳,摒住呼吸看着眼前的男子。 冷笑一声,“不妨告诉你,之前的那些人都死了。” 误以为君临笙被自己吓到了,赵林冷声的答道。 “不过,看在你有这般一副好皮囊的份上,虽然我没有什么断袖之癖,但也不介意你能当我的男宠哈哈!” 他仰头大笑,一脸轻蔑,并没有将君临笙越发阴暗的眼色看在眼里。 原本的他是对于这些事情是并不会在意,但是这一切又在他当了皇上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他不容许有人藐视自己的权威,更不容许有人藐视王法的权威,尽管他知道一些根深蒂固的病垢本就无法去除。 怒意逐渐的从眼底蔓延开来,君临笙嘴角轻勾,不曾意料到眼下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听见赵林惨叫一声,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随即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啊!” 像是猪在被行刑前的那个声音,众人循声望去,正看到蜷缩在门外的赵林。 肉滚滚的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狰狞的五官扭作一团。嘴巴大张着,嘶哑的声音从口中迸出,阳光下干燥的地面上虽然并没有任何的血迹,却像是比流血了还要难受。 “去将他送到官府!”背对着身后讶异的众人,君临笙冷声的说道。 转身便大步的往门外走去。今天收到一封莫名奇妙的信说要他上街,却不想参加了这么一般闹剧。 身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见到君临笙晃到了几丈远之外。茶坊门口的赵林依旧蜷缩着。 “小二,来,跟我一起把这人送到官府!” 说着,一名青壮的男子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两个人艰难的将他抬起,往官府的方向走去。 赵林身边带着的几个登徒子见状正欲阻拦,却被一袭红衣的温长乐拦住了去路,女子挑了挑眉,柔软的身躯庆晃,不过瞬间便将几个人钳制住. 舔了舔嘴角,温长乐一脸妖娆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一样?” 说着,对着赵林的方向微嘟粉唇,柔媚的说道。众人只觉得浑身酥软了几下,却不想在一一刻便向他们的主子一样趴在了地上。 “两位大哥,等等,还有他们!” 温长乐妖媚的笑着,对着眼前正欲离开的两个男子挥了挥手,大红的衣袖翻飞,露出一小节藕臂般的手腕。让现场所有的男人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然而,云琉雅并没有给她太多的卖弄身姿的时间。脸色一沉,抓起温长乐还在挥舞着的手。 “我们走!”他冷声拉着云琉雅往门外的方向跑去。 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身姿出众的男子快步的走着,眉头微微蹙起,熙攘的人群间人们自动往两侧走开,给他留出一条不宽不窄道路,好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君主朝拜一般。 不时有女子娇羞的侧目,与身边的侍女高声的扩谈着,却没有引起男子丝毫的目光停留。如果有人注意的话,纵然男子的速度这么快,可他的身后却依旧有一名淡黄色衣衫的女子紧紧的跟随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当然,如果此时更有人细心的话,就还会发现身后还有一个青色衣衫的小生拉着一身大红的女子。 第九百四十六章 以身相许 第九百四十六章以身相许 南城的道路从来都是曲折的,翠翠的青石板直通向不远处。偶尔有几丝朦胧的细雨拂过夹杂着空气中,总是让人觉得很是舒爽。 君临笙快步的奏折,素色的鞋面沾染了几丝的尘土,却又在抬脚的另一瞬间消失殆尽,脚步偶尔的抬起,露出干净的鞋底,好像不曾踏足这个尘世间一样。 迈过几个蜿蜒的街道之后,身边早就没有了市井间的聒噪。身边一棵桃树正盛开着,几朵花瓣落在他的身上,此刻却与他冰冷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出来吧。” 君临笙忽然回头,回头看向那一抹没来的及藏起的浅黄色,眸色一沉,冷声道。 依旧是安静的,正欲君临笙再次开口,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怯弱的从墙角中走出。 “公,公子……” 女子怯弱的从墙角中走出,女子小声的说着,完全不似方才时跟踪时的那般的伶俐。 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话脸色而缓和下来,君临笙依旧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怯弱模样,厉声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女子立即跪下身去,腿下是高低不平的青石板,女子却像并没有发现一般。 “公子,公子救了小女,小女无以为报,只能……“ 紧咬着下唇,女子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收到的依旧是那般淡然,脸颊上突然晕染上几丝红晕。 “小女只能以身相许。” 女子声音很小,却是让君临笙的清楚。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虽然说长的还算清秀,但是却提不起他任何的兴趣。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的眼里除了云琉雅就没有别的女人了,故作感兴趣的抬起双眸。 “哦?是吗?”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就为自己一时的玩心后悔起来。一道纤瘦青色的身影从方才淡黄衣衫的藏身的位子走出,抬眸望去,原本淡然的神色猛地一惊。 “柠……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眼看今天清早的努力已经快有了结果,可是就因为自己方才的那句话就要让这个女子对自己的态度再次回到之前吗? 赫连慕瑾说的对,云琉雅讨厌自己的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自己的后宫,可是眼下,后宫的问题还没有解释清楚,却又要让她误以为自己是贪恋女子美色之徒,这要他如何解释? “云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正欲往前走去,抬眼看到眼前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眸色沉了沉,几丝愠怒染上眼底,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还在这儿?” “君公子此话何意?毕竟,你也是要与这位女子成亲的不是?” 云琉雅将君临笙方才听说女子要许身的时候的反映看在眼里,心中划过一丝深深地失落,他以为,君临笙会很干脆的拒绝。 “你听我说。” 眉头微蹙,狠狠地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女子,大步的往云琉雅的方向赶去,就要往云琉雅的方向跑去,却被一个红衣女子挡在前面。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与你不熟,公子还是回避一些的好。” 温长乐张扬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头微微往一侧偏去,官方的对着眼前迷人的君临笙笑着。 虽然不曾见过皇上的真实面容,但长久混匿在人间,再加上云琉雅刚刚的动作,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了眼前这个不凡的男人的真实身份。 “还不快滚!” 君临笙紧咬着牙,忽而恶狠狠的瞪向身边的女子,大声的喝道。 从来,他还没有这样骂过人。哪怕是在生气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骂过自己的下属。 女子犹豫了几分,遇上君临笙那满是怒火的深紫色的双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公子,那,那小女先走了!” 说完,便一溜烟离开了这条幽深的小巷。 云琉雅和君临笙对视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淡黄色衣衫的女子与温长乐擦肩而过时候那相视一笑的神秘。 的确,这个女子是烟雨假扮的。 不管是烟雨还是温长乐,都是奉了赫连慕瑾的命令,演了这样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再次让两个人对上,从而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皇上,民女先前只是以为您多情,没想到您还挺薄情的。” 云琉雅撇撇嘴,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不听我解释吗?” 苦笑了几声,君临笙无奈的摆摆手,神色黯淡着,君临笙微低着头,小声的说。 很所时候,他想要解释,可是云琉雅却从来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以至于到了最后,她自己的都不想要解释了,任由事情的发展,到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个人越走越远,以至于到了今天的局面。 “那好,你解释!” 或许是因为赌气,或许是因为被君临笙气愤到不行,云琉雅直了直脖子,不满的回道。 粉唇微嘟,云琉雅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中带着丝丝的怨意。 君临笙微微愣住,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原本哀伤的神色突然染上一抹邪魅。 “云琉雅?” 没有直接解释,君临笙挑挑眉,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疑惑的回过头来,云琉雅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食指触碰到温长乐的衣袖,咬了咬下唇。 “嗯?” 她不知道此刻君临笙的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 “你吃醋了!” 不是疑问,君临笙肯定的说道。一脸坏笑道看着云琉雅,不给她丝毫继续解释的机会。 “君临笙!”突然被说中了心思,云琉雅有些气急的甩了甩衣袖,有些气急喝道。 “云琉雅,你就是吃醋了,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理会云琉雅略微有些暴走的反应,君临笙肯定的回答。带着几丝坏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孩子气的重复道。 原本带着玩笑的眼中却是有几丝不易发现的幸福涌动。 云琉雅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绝。 第九百四十七章 主子的来信 第九百四十七章 主子的来信 更何况,君临笙说的是真的。云琉雅的心中,还是喜欢着君临笙的。 无奈,云琉雅脸色涨的微红,两只手不自然的挥动着。看在眼前人的眼里却是更加的欣喜。 云琉雅支吾了几声,却没有说出丝毫反驳的话。 如果说之前还有怨气的话,实际上在知道君临笙会假扮哑女只为了陪在自己身边后,那原本应有的怨气就已经几乎消失殆尽。 “长乐,我们走!” 嘴巴张合了几下,云琉雅抓起身边的温长乐,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巷。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基范啊想要拒绝,可是那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君临笙看着云琉雅远去的背影,神情中带着几分怅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却是上扬的弧度。 已经快了,但还是欠缺点儿什么。 脑海中哦忽然划过一道泛着精光的双眸,君临笙嘴角轻勾,邪魅的脸色在空气中留下一朵绚丽的色彩。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子从小巷中经过,路过君临笙皆是回过头来,而后娇羞的别过脸去,快步的走开了。 等到偷偷的转过头看那绝世的容颜的时候,去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皇宫内,同一切君临笙不在的样子一样,疲惫而缺少了一些的生机。 早朝后,秦天佑有气无力的爬到了御书房的桌子上,面前依旧是高高的一摞奏折。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本,随手的翻阅着。 身后,是一脸闲情逸致品着清茶的宁国公。 青侍和玄卫依旧是蹙着眉头站在两侧,就连向来活泼聒噪的青侍也逐渐的失了声。 平日里君临笙一个人能做完的事情,现在要他们四个一同完成。 谁也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安静平常的一天,他们赢来了一个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 一声尖细的鸟啼声划破空气,青侍大步的从房间中走出来,正看到夜鸢红甄尖叫一声落在青侍的肩上。脚下一张泛着黄色的小纸缠在脚上。 “哥哥!秦将军!” 青侍激动的一手抓过红甄的身子往房间内走去。 不过很快,又将那缠在鸟脚上的纸条拆下,双手一挥又将那红甄放走了。 “哥哥,秦将军,是主子的信!” 她有些颤抖的将手中的纸条在两个人的眼前晃了晃,将两个人瞬间发亮的神色收在眼里,心中得意的笑了几下。 闻言,玄卫和秦末夏快步的闪到青侍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纸条。 “快快,快拿来看看!” 不等青侍拆开,秦末夏却是已经先行夺过了他手中的字条,却见不大的纸上面赫然立着宁国公亲启几个字样。 眼神中划过几丝尴尬,转头看向正一脸淡然的宁国公,犹豫了几下,却还是将手中的纸条举了举。 “国公大人。皇上给你的信。”有些不甘的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 并不像三个人那般的激动,宁国公呵呵笑了几声。这封信的来临他是早有所预谋的,如果真的同他们三个说的那样,那么君临笙不写这封信才是奇怪的。 “哦,先放那儿吧。” 轻轻抿了一口茶,食指在椅背上敲打着,眯着眼不去看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理会身边着急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尴尬的看着宁国公,“国公大人,要不我们……” “你觉得,皇上为什么写信给我?” 没有理会三个人想要代劳的动作,宁国公白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人,声音淡然的开口问道。 “肯定是因为国公大人在眼下所有人当中威望最高,想必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来处理最为妥当,所以才会……” 青侍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可是说到最后,那话音最后的话却是被淹没了下去,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其他的两个人。 这么多年,他们比谁都了解主子,既然他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秦末夏,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写信给宁国公的,那么现在传信来的的唯一目的就只剩那一个了。 玄卫轻咳几声,不去看眼前一脸尴尬的青侍,别过头去。自然,心思向来缜密的他早在青侍开口前就才猜到了信中的内容。 “咳咳,国公大人,青侍多有冒犯还请国公大人见谅。不管怎么样,主子来了消息总是好的,我们兄弟二人和秦将军都十分担心主子的事情,不如国公大人将信拆开,让我们知道主子的去向也是好的。”不卑不吭的说道。 秦末夏退去了刚才的激动,原本放光的眼见逐渐黯淡下来,不过在听到能知道君临笙的消息之后却是又回过神来。眼神顿了顿,再度看着宁国公开口。 “对啊,国公大人,就算是我们只是知道了皇上的去向也是好的。” 碍于三个人的坚持,宁国公摇了摇头,常年的休养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更加的带着几分柔和。 “老夫拆了这信,怕是就要随着皇上一起消失喽。”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宁国公叹了一口气,熟练的将那折起来的信纸打开,有些玩笑的说道。 然而,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宁国公说得对并不是玩笑。 因为眼下君临笙追求云琉雅到了最后的阶段,但也是最关键的阶段,所以他提出要宁国公亲自出面,解开他与她之间的矛盾误会。 一起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秦末夏紧紧的蹙了蹙眉。原本君临笙的离开将眼前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就已经让他有些恼火,现在又将他好不容易请出山的宁国公带走,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不过随即想想这是为了自己的兄弟的幸福着想,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看来,老夫这么大年纪了也要当一次钦差大臣,出去执行任务了。” 半晌,宁国公的将手中的信重新折好放回袖中,呵呵笑了几声,有些自嘲的笑道,宁国公就要往门外的方向走。却被秦末夏拦了去路。 秦末夏有些纠结的看着眼前头发已经发白却依旧神采奕奕的男子,而相比起来,这些天以来,原本结实硬朗的身体却在此刻憔悴了几分。 第九百四十八章 只要这一棵桃花 第九百四十八章 只要这一棵桃花 “秦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老夫?” 宁国公淡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对于秦末夏可能说出的话却似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皇上的问题还有劳国公大人了。”秦末夏作揖,一脸恭敬的看着他,“还有……还请国公大人转告皇上,朝中末将已经坚持不来,请其解决完受中的事情速速回归。” 实际上,此刻的秦末夏,不管是真的为了君临笙着想还是为了快速摆脱自己尴尬的位置,他都希望君临笙能快点儿完成手中的事情。 “嗯,好,我会转告给皇上的。” 收起之前的调笑,宁国公重重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么多天他讲秦末夏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只会在战场杀敌的将军做这些事情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并且他已经进步了。 “哈哈!”宁国公忽然爽朗的一笑,原本房间中略带尴尬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还劳烦青侍卫,叫我借你的鸟一用。” 宁国公毫不客气的指了指身边头顶带着一缕红毛的夜枭,对着青侍说道。 似乎是听懂了被称为鸟,红甄不满的扑闪了几下翅膀,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头微微的别过去,此刻转现在一只夜枭的脸上分外的可爱。 南城,空气中越来越软,云琉雅贪婪的呼吸着眼前的空气。 她在温长乐的房间中借宿了几夜,虽然两个人生活确实不方便一些,但是对于眼前的云琉雅来说已经是最安静的一天了。 “云琉雅!”正盯着身边一棵开败的桃花发呆,身边却突然传来安九的声音。 不满的回过头去,正看到一脸严肃的安九站在自己的身边。 “怎么了?” 眸色微沉,云琉雅有些担忧的看着安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九好像已经经常做出这样的动作了。 “他来了。”咬了咬牙,犹豫了几下,安九还是开口。 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指那最近频繁来访的君临笙。 眸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惊喜,云琉雅却是故作淡定的低下头去,白了他一眼,“他来干什么?” 云琉雅嘟了嘟嘴,却佯装烦怒,有些不甘的挥了挥手。 “怎么,云姑娘这是不欢迎我喽?” 未等她的话音刚落,却见那花园的门口一道明媚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一袭淡紫色的长袍,将男子身上特有的修长和硬朗映的干净。 不知为何,此时的云琉雅突然觉得他好像比两年前要瘦了许多。 不顾安九和云琉雅诧异的目光,君临笙兀自的站在云琉雅的身边,贪婪的吮吸了一口气,像是再闻花香,却更像是在嗅着身边女子的味道。 眯起眼睛,半晌,重重的松出来,深紫色的双眸是一片抹不掉的惊喜。 “难不成这大好的春色,云姑娘是要一人独享喽?” 佯装愠怒的说道,君临笙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虽然不比皇宫的繁华,却让他莫名的感到一宗幸福和踏实感。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所有的感觉都是来自于身边的女子。 “你,你别太过分!” 不等云琉雅开口,安九却是已经一把将自己护在身后,眼神炽烈的看着眼前的君临笙,不敬的说道。 自由惯了,他才不会管眼前的这个人是皇上还是王爷,总是他不喜欢他就对了。 闻言,君临笙是蹙眉,想要发火,但碍于云琉雅在场,他还是将胸中的那抹怒火压了回去,嘴角再次噙上一抹淡笑。 不去理会眼前的人,歪过头去看着眼前正有些惊慌的云琉雅,“你说呢?云姑娘?” 他故意将云姑娘咬的很重,颇有几分报复的意思。 “呵呵,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王爷喜欢,改日民女叫人去皇宫里种几棵便是,又何必来次专为了这一棵树劳烦呢?”云琉雅微微颔首,不卑不吭的说道。 表面上是在活桃树的事情,实际上是在活君临笙后宫佳丽三千随便招手便会有无数的人送来无数的额年轻美貌的美女,又何必要远赴来此找她这个早就已经成了过去的人呢? 自然是明白了云琉雅的意思,不顾身边安九的怒意,君临笙将头埋向云琉雅。 “我喜欢的是这棵树,在宫中在再多,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眼底是一片炽烈,目光炯炯的说道。 “君临笙!”安九紧咬着牙,不满的喝道。 虽然他不再是君临笙的情敌,但是眼前就这样当着他的面这般神情,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然而,这次回复他的依旧不时君临笙的反驳,云琉雅微怒,有些不满的看着安九。 “安九,我们走,别打扰了皇上赏花的心情!” 说着,便向前一步拉住安九的衣袖就要离开。 却又忽地转过头来,“民女的这棵桃树虽不是什么名贵,但毕竟跟随民女多年,还请陛下成全。”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身后嘴角依旧噙着淡笑的君临笙。 方才他分明就看到了云琉雅错愕的眼神。 果然,就快要成功了。 并不着急住上去,脑海中会想起上午的时候收到的宁国公的回信。 已经从皇宫中出发,不日久要来南城了。当然这些喜悦君临笙只能自己放在心里,他想要云琉雅一个惊喜。 云琉雅头也不回的拉着安九的离开,背对着他,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背对着安九的眼中已经渗出了丝丝的晶莹液体,微微低了低头,豆大的泪珠滴在石版上被摔成了好多半。 不是因为愤怒,这一次的云琉雅是分明的感动。 只取一瓢饮的温柔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是 一个致命的诱惑,只是眼下这个诱惑的对象却是当今的皇上。 如果不是知道明明不可能,云琉雅怕是就要同那淡黄色衣衫的女子一样,主动以身相许了。 然而,女子的抵抗力就是定然是有限的。 面对这样一个细心的皇上,她承认自己的是感动的。但是感动过后,却是更加的愧疚。 不知为何,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对安九和秦天佑的愧疚。 所以,现在的她要时时刻刻的保持着高姿态。 第九百四十九章 春水共长天一色 第九百四十九章春水共长天一色 从房间内走出,却见一只夜枭闯入入眼内,直往君临笙房间的额方向跑去。眸色微沉,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是君临笙,虽然就算她不出现秦天佑也有直觉最后与云琉雅走在一起的定然不会是自己。但他无论如何不希望这个人是君临笙。 云琉雅将院子安在南城接近城郊的位置。取名映霞轩,正是因为从前主人收购来的那天,大门正对着西方的位置,烟霞照满了整个院子。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来是为了远离尘世的喧嚣,在这景色宜人的环境中更能创造出更多的灵感。 二来,毕竟兵器的额加工制造是一个较为隐秘的工作,安排在城郊的位置也是为了害怕扰民和让自己的秘密泄露。 但即使这样,依旧有不少的人顺着官府的方向等各种途径来寻人帮忙打造或是设计兵器。 云琉雅和安九得名号便是这样来的,只是云琉雅一直掩着面纱,所以人们的传言只到了她是一名女子的时候。 从那恼人的花园里走出来,云琉雅一个人在随意的溜达着。 正是万物复苏最快的季节,所有的东西都争先恐后的要露出对面。她的心绪也跟那越长越高的小草随意蔓延着。 就这样走着,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离了自己的院子。 回头看去,映霞轩早就幻化成了一个小点。 正是日落的时候,远距离看看映霞轩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火光包裹住的火球一般。而远处,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同样的倒映着霞光的样色,将整个湖水染得通红,波光粼粼,泛着异样的美景。 这样的景色,总是能够让她暂且的忘掉心中的烦恼。 “啊!” 四下环顾没有人,云琉雅突然大叫一声。声音随着风吹响很远的位置,远处的夕阳红通通的照着,像是在给她最大的鼓励。 发泄完,心情明显比之前舒畅了许多。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云琉雅眼底氤氲起浓浓的笑意,那是只有放松之后才有的舒缓,真心的笑意。 “小雅!” 远处那水天相接的位置,一只素色的身影越走越近。云琉雅定睛望去,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神色再一次惊喜起来。 “哥哥!” 认清了来人,云琉雅大步的往来人的方向跑去。这般的谪仙,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哥哥还会有谁? 赫连慕瑾迈着轻巧的步伐,原本上一刻还站在云琉雅百丈开外的位置,身形微晃,却又在一瞬间与正迎着自己而来的女子相碰。满脸疼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 “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他愠怒道,眼底却不见丝毫的责备。 这几日,因为之前留下来的一些问题要处理,便离开了南城几日。可是心却是无时不刻的在牵挂着自己的妹妹的。适才的那般大叫他自然是听到的。 这样也好,发泄出自己的情绪,总要比只是憋在心里好的多。 霞光下,云琉雅脸色有些微红,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那般叫喊。 “我知道了。以后我带着素素一块来。” 强装淡定的对着赫连慕瑾的吐了吐舌头。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同他一起往府上的方向走去。 与赫连慕瑾共处这么长时间,她甚至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离不开这个处处照顾自己的哥哥。将府中还留着三个水火不相容的男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然而,纵然再怎么放松躲避,事情终究还是要来的。 未等进门,院中便已经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 心中一紧,云琉雅松开赫连慕瑾,大步的跨进院中,正看到秦天佑与君临笙冷脸相对,刀剑闪出的寒光在这愈发温暖的春日里那般的刺眼。 沉了沉脸色,云琉雅并没有做太大的反应,反而径直的往自己别院的方向赶去。 她的不出声并不能就代表了她是一个透明的人,尤其是在这两个男人的眼里。见云琉雅进来,秦天佑神色一慌。猛地一个收手就往后面退去。 长剑入鞘,来不及理会同样正在收进剑鞘的君临笙,大步的往云琉雅离开的方向赶去。 “小雅,你等等我!” 君临笙正欲赶上去,却抬头迎上一双异色的双眸。在火红的霞光下,显得更hi那般的妖冶动人。 “国师?”短暂的错愕之后,君临笙微微扯动嘴角,“国师大人,柠袖的事情……” 语毕,君临笙一脸尴尬的摇摇头。 说好的要自己解决的,可已经又是半个月要过去了,他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最后还是不得已让宁国公出面。 “慢慢来,雅儿的脾气,你急不得。” 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笑,举手投足间是一股贵族特有的慵懒气息,赫连慕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还有,叫我慕瑾便好。”说着,眉头微微一沉,佯装生气的说道。 原本还带着几分阴暗的心情在看到赫连慕瑾的这番动作的之后彻底的开怀起来。 “嗯,慕瑾。呵呵。”呵呵笑了两声,像是两个早已经很熟络的人那般。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 挤了挤眼睛,赫连慕瑾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虽然不知道君临笙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计谋有没有成功,但是从刚刚云琉雅的反映来看,君临笙却是已经取得了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闻言,君临笙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真的?” 他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毕竟是云琉雅的哥哥,如果真的能有他出面的话那自然是非常好的。只是……眸色突然又黯淡下来,君临笙有些尴尬的看着赫连慕瑾。 “只是慕瑾那日晚上所说的,我或许能做到,但却是不敢给承诺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未等君临笙说完,赫连慕瑾打断他的话,学着云琉雅调皮时候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 蓝色的瞳孔闭上,只留下深邃的黑色。 退去了那深埋在心底的悲伤,虽然这个表情在这般仙气的脸上看起来违和了一些,但在君临笙的眼中看起来却是那般的亲切。 第九百五十章 集市 第九百五十章集市 纵然赫连慕瑾能够在君飒枫的眼皮底下扩展自己的势力且过的这般强大,任由自己的任何一个势力的支脚。 不管是在武林中还是在朝堂上,都足以让现在现在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为之叹但是对于儿女风月之事,赫连慕瑾是断然不曾有过半分的了解的。 不过好在,看惯了君飒枫平日里的风流事,他倒对于那种争风吃醋中的把戏也懂得了几分。 原本这些天与秦天佑安九还有君临笙之间的较量已经让她有些身心俱疲,却在见到赫连慕瑾的那一瞬间后将所有的不快都散了去。 是日,夜色也渐渐涌上天际,云琉雅满足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眉眼间展开一抹浓浓的笑意,点点头。 “花青,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不错了。” 说着,就近夹了一块色相俱全的炒蛋放进口中。 秦天佑依旧冷冷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埋着脸往自己的嘴里塞着米饭,不时地抬眼偷瞄一下云琉雅,不过也是一下,便重新做了自己之前的动作。 深埋着头,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虽然还没有高尚到愿意为了云琉雅的幸福将她交给君临笙,但是看到她的笑意他也是开心的。 只是不大的饭桌上,一股股太过浓烈的酒香和太过张扬的身影却是引得他频频蹙眉。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娘子!” 花青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安九却是毫不客气的仰了仰头,顺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安九挑眉环视着四周,满脸得意的说道,身边还咿呀的朵儿小手不断地往娘亲的脸上拱,一副娇憨的模样。 “自然自然,花青与我终日在一起,多少也是继承了一些我的衣钵的。” 温长乐将手中的一饮而尽,脸颊上逐渐氤氲起一阵粉色,依旧是赤色的衣衫,在跳跃斑驳的烛光下,这一身装扮很是刺眼。 原本因为有赫连慕瑾,她是万不得上桌的,可耐不住云琉雅的百般坚持。 看着眼前一桌的好菜,不自觉的就多饮了几杯,再映上席间热闹的气氛,虽然总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但还是将赫连慕瑾还在的事情完全抛掷到了脑后。 花青也不做反驳,依旧是干干的笑着,脸颊粉了粉,任由怀里的豆儿和安九对温长乐翻白眼,也算是折了折她这般的狂妄。 然而,他们几个不说话就不代表着此时一整桌子的人都是愿意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殊不知温姑娘还有烧菜这一手好本事呢。” “我倒是记得……当初在京城的时候……” 秦天佑声调上扬的开着头,一脸玩味的看着温长乐,忽而又蹙起眉来,沉思的说道。 “咳咳!” 被一声剧烈的咳嗽打断,温长乐剜了一眼秦天佑,原本她这也就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没想到这家伙不卖她的面子也就罢了,居然还较真的提起当年。 虽然安九和花青几个一并熟悉,但是当年在京城中她终日去云琉雅府上蹭饭的事情渺渺几个人还是不知道的,他此刻这般提出来,是必又要被好好的嘲讽几天了。 “原来,是天佑忘记了,忘记温姑娘不让人说的事情了,还请温姑娘见谅,你大人不记我小人过,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秦天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神是依旧如往日的冰冷。 这些天本就因为君临笙的关系窝一肚子火憋着没处发,此刻温长乐凑上来,却是正中了他的下怀,自然是比往日更加刻薄了一些。 温长乐不由得扼腕叹息,嘴角抽动了几下,原本带着几丝醉意的酒也醒了几分。 四处扫过去,恰好遇到轻抿酒盅的赫连慕瑾,宛若以为上仙莅临一般,温长乐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不富有适才脸上的红润,讪讪的笑了几下便不再出声。 心中却是问候了秦天佑的全家,明明这么一副清秀的样子,怎么说起话来就那么狠的。 深埋下头,目光不时的瞟向赫连慕瑾,见他并没有任何的怒意这才松下心来。 见状,云琉雅干笑了几下,抬手给身边的赫连慕瑾夹了几个肉片。 “哥哥,你快多吃点儿。” 依旧是一抹淡然,赫连慕瑾细细的品尝着云琉雅为自己夹的菜,堆在碗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山。 “雅儿。不知你等会儿吃完饭可有时间?” 赫连慕瑾夹了几块菜房间嘴里,半晌,赞许的点点头,转头对正在与渺渺几个聊的开心的云琉雅问道。 “嗯?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 云琉雅一时没反应过来,云琉雅失声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己向来沉稳的样子。 眸色暗了暗,赫连慕瑾大笑两声,异色的双眸生着不同的光亮,让人只是一眼便足以沉进去。 “是这样的,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听说几天晚上城西那边有一个集会,想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参加过一个正经的集会,想问问你有时间吗?” 眸中流动着几丝异色,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的掩盖了过去,一脸急切的看着也云琉雅。 然而,当事人只是微愣之后便欣然应允。 “好啊,哥哥什么时候想去知会我一声便好,自然是有时间的。”眉眼化开浓浓的笑意,云琉雅回应道。 她是并无觉得不妥,但是身边的人却不这样认为。秦天佑闻言冷了冷脸色。 虽然他不是担心云琉雅会与赫连慕瑾生出什么事端来,但是他总是感觉这所谓的去逛逛集市并没有那么简单。 “夜里不安全,纵然赫连公子身手再怎么好,怕是也敌不过众多登徒子的侵扰,我陪你们一块儿去吧。” 微垂着双,没有正眼去看这两个人,声音却是掷地有声,让人不容得拒绝。 赫连慕瑾神色一慌,正欲拒绝,却已经听云琉雅先行开口,“好啊!安九,花青,素素,长乐,你们也去!哥哥要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甩了他们几个便是,不用担心。” 一脸无辜的将这整张桌子的人的名字都叫了一个遍,赫连慕瑾黑了黑脸色。 第九百五十一章 人偶 第九百五十一章 人偶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去做这种事情的。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赫连慕瑾有些自嘲的说道。 虽然他曾经暗中指使烟雨那么促成云琉雅和君临笙的姻缘,但那还还好在他们几个安排的好,对于这些赫连慕瑾还是处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说是去逛集市,实际上主要还是为了让君临笙和云琉雅有一个 见面的机会。况且听君临笙的意思来说。 “哥哥,你看那个……” 云琉雅见从府里出来就一直都不怎么开心的赫连慕瑾,心中不觉得有些晃了晃神。 此刻正欲指着不远处小摊上的一个会发光的小球给赫连慕瑾看,却不想纤纤玉指指向的位置,却是一身素色华服华服的君临笙。 不是平日里最喜的淡紫色,集市上,红绿的灯笼将光洒在来人的身上,将那原本淡雅的衣饰映出五颜六色的模样,倒是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如果眼前的这个是君临笙的话,这件事情就要另说了。 悻悻的收回手,虽然明明知道他看不见,云琉雅还是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 “哥哥,我们走!” 双手自然的挽上赫连慕瑾的右臂,说着,便要带着赫连慕瑾离开。 “哎……柠袖。” 原本看着她方才一脸兴奋的额指着自己,让他那久经云琉雅的摧残而便又有些千疮百孔的心小小的雀跃了一把,所以这才在看到她突然收回手之后忘记了自己这两日强扮无赖的策略,失声叫出她的闺名来。 被云琉雅拉着的赫连慕瑾趁机回头与他对视一眼,呵呵一笑,满脸都是愧疚。 抬起头来,顺着云琉雅走去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群光鲜亮丽的人正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吸引了这个整个集市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虽然里面有不少的“自己人”,但是眼前安九和秦天佑这两个难缠的家伙在,再多的人也是无用。 眼色沉了沉,君临笙只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说好的独处呢,他这才带了上好的熏香,为自己用半个时辰梳了一个发髻才上街。 可是眼前的样子,半晌,咬了咬牙,顺着云琉雅指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布偶做的甚是精致。 抬手抚去,虽不是上好的云锦,不过这个料子在民间也是极好的了。 “老板,帮我把这个给我拿一下。” 说着,从钱袋中倒出了一把散碎的银子往云琉雅的方向冲去。 一名风华绝代的男子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型布偶在大街上东闯西撞自然是引得不少侧目。 白素和青小七更是偷偷的绕到他的身后,直直的盯着君临笙的动作,不想错过丝毫。 然而,纵然这般场景如何骇人,却总是有那么一群人视若罔闻,正是被云琉雅喝住的渺渺等人。 “渺渺!你要是在给他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许配给他!” 云琉雅咬着牙看着对着前边背对着自己给君临笙求情的渺渺说。 就连她都有些不相信,原本对朝上之事丝毫不伤心的渺渺公子什么时候对君临笙这般的喜爱了,甚至不顾安九不让他靠近豆儿的威胁,一连几日说着他的好话。 “哦。” 渺渺有些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不过好在背对着众人,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扭曲在一起的眉眼。否则渺渺公子天生生的一副好皮皮囊的事情就又要被传出另外一个版本了。 云琉雅冷着脸往前走着,搭在赫连慕瑾手臂上的手僵硬着,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着的。为什么什么地方有他! “喂,云姑娘!” 见云琉雅依旧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样子,君临笙阴着脸笑了笑,大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人偶举在自己的胸前,献宝似的笑着,“云姑娘,本公子送给你的。” 说着,不由分说的往她的手里塞去。 手臂死死的放在背后,神情一片淡然呢,“公子,大庭广众之下与一名女子拉拉扯扯,这般登徒子的途径,实在让本姑娘无福消受。” 下意识缩在赫连慕瑾的身后,却见他躲着自己的。 几番挣扎下来,他只好现身在了君临笙的面前,隔在两个人中间的依旧是那半人高的人偶。 “皇上既是微服出访,若是此刻在这里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世,怕就太遗憾了些。小女向来嘴边缺了一个看守,若是不小心说出来,这样就不好了。” 云琉雅挑挑眉,带着几分的威胁说道。 微微一愣,君临笙却随即淡然一笑,“哦?是吗?” 君临笙见她迟迟不肯接过,随手将它甩在自己的身后。 “如果云姑娘谎称在下是当今圣上,就不怕触了龙威,引得官府的追杀吗?” 他自然明白云琉雅说着话的意思,可也正因为这样,他便也不再害怕。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如果他会这样做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南城了。 “陛下,还请不要欺人太甚的好!” 白了他一眼,云琉雅正欲再次开口赶人,却忽地被一只大掌一拉 ,进了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怀里,秦天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见她被君临笙缠住,秦天佑手中微微一用力便将正将所有的情绪用来对君临笙撒火的云琉雅揽进自己的怀里,将君临笙逐渐变得冰冷的表情看在眼里,挑眉冷声看着他说。 君临笙紧紧攥紧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秦天佑将她抱进怀里,他想要冲上去将他打开,却一次又一次被云琉雅那带着寒意的目光瞪回来。 云琉雅没有拒绝,只是就这样任由秦天佑抱着。直直的看着君临笙,眼神中越发的冰冷。 半晌,君临笙那带着光亮的眸子逐渐的黯淡下去,原本粉嫩的唇色在此刻却是那般的苍白,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瑟缩着。 “那好!” 君临笙脸色发黑,简短的声音掷地有声,却带着几分的颤抖,是人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反应。 “青七听命!” 眼神死死的盯住云琉雅淡然的眸子,却是大喝一声。 第九百五十二章 青七的任务 第九百五十二章青七的任务 青小七正扯着白素的衣角紧张的看着这一切,不时的与白素用眼神交流猜想谁会取得胜利,蹙眉想着主子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将小姐追回,却不想身边传来猛地一声厉喝。 身形猛然颤抖了几下,青七,已经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她 了。 “在!” 原本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突然敛去,往前一步,直直的站在君临笙的面前。 虽然脸上此刻还带着几分的稚气,却比起三年前初到云府时候的成熟了一些,虽然许久不曾接触青组的命令,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还记得青组的规矩。 连看都不曾看一眼青小七,君临笙径直将手中的人偶扔到她的手里。 “无论用什么方法,让云姑娘收下,还有,破坏她和秦天佑的姻缘,不得有误!” 他眉头紧蹙着,君临笙并没有对着两个人发火,却是当着他们的面对着青小七吩咐道。 青小七为难的看了一眼云琉雅,再看看君临笙,抱着手中的人偶呆愣着,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这……主子……” 犹豫了片刻,将君临笙脸色依旧深沉着,没有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跳的更快,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却是支离破碎的。 眼神蓦地从云琉雅的方向收回来,斜眼望向差不多与那人偶同高的青小七。 “怎么,青组的规矩都忘记了吗!” 说着,不顾青小七的回答,便大步离开了集市。 素色的衣衫依旧在红绿灯笼的照射下映出斑斓的光,却在此刻云琉雅的眼里看起来是那般的刺眼。 君临笙在所有人的面前下命令,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 在这条路上,他绝对不会放弃,而这些,也委实让云琉雅感动了一把,心中柔软的部分隐隐作痛,难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半晌,青小七哭丧着一张脸看向云琉雅,再看看秦天佑。被那冰冷的神色吓的收回神来,再转身看向白素。 “小姐……”她委屈的低下头,手中的人偶也因此而发着颤。 青组的规矩她当然是记得的,凡事遵从命令,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最重要的谁忠诚。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青侍大哥为什么说执行云琉雅身边的任务比暗杀都要困难了。 抬眸看了一眼睁哭丧着脸的青小七,云流云没有出声,只是叹了一口气。 身形微晃,恰好躲开秦天佑搂住自己腰间的手,虽然一开始她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君临笙因此停下来之后,她却又默许了。 任由秦天佑这样将自己抱着,而眼睁睁的看着君临笙离开,到底想不想让他离开,云琉雅一时间也没了选择。 不去看身边的秦天佑,任由那原本温热的大掌逐渐的离着自己的身体远去,云琉雅往前一步,低头看着此刻一脸纠结的青小七。 “你觉得怎么办?”云琉雅试探的问道。 虽然她一直都是以花青的身份留在自己的身边的,但无论如何她凤王府暗卫的身份还是在的,虽然君临笙登基多年,但这两组的暗卫却依旧给了他不少的支持。 青小七紧抵着下巴,不去直视云琉雅的眼睛。年幼的她曾多少次为自己的身份骄傲,而现在却是第一次觉得有累赘起来。 “小姐……” 半晌,青小七哀怨的叫了一声,将手中的人偶递到她的面前。 “刚刚我看到了小姐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偶,现在主子既然买了,那你就收着吧……” 青小七小声的说道,至于下一个任务,虽然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可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微叹了一口气,云琉雅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人偶,摩煞着那细细的布料,眼神涌起几丝的暖意,不过还好隐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出她此刻的异常。 “我收下了,你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至于第二个,你就不用管了。” 云琉雅对着青小七点点头。至于说君临笙下的这个任务,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青小七怎么完成的了呢? 她本来想当着眼前所有人的面直说自己与秦天佑没有关系,但是她又不想再一次伤害到他,只得选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最为稳妥的办法。 然而,背对着秦天佑,她没有看到的是秦天佑在听到这话之后身形明显的一僵,原本冰冷的眼神再一次涌上浓浓的悲伤,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赫连慕瑾微眯起眼睛,看着君临笙离开的方向。 这个孩子……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难道?被自己突然的想法震惊了几下,赫连慕瑾同样叹了了一口气。 世间最为情字难解,即使他是受众人朝贺的皇上。世间最为哀愁莫过于心死,纵然他曾经对云琉雅爱到骨子里 出乎意料的安静,君临笙原本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最为不济也会拔出长剑将秦天佑的胳膊砍下。然而,他并没有。只是对青小七撂了这样一句狠话便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累了。 当他几次放下身份去找她的时候,当他得来的结果依旧是不变的冷言冷语的时候,君临笙他想他是累了。 因了这样异常闹剧,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再也引不起众人的兴趣,温长乐依旧是一袭赤色的衣裳在人群中张扬的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秦天佑的身旁。 看着将这一切毁掉的罪魁祸首之一,温长乐想要发火,却碍于他不过是一个受了情伤的可怜者,便闭了口,不再去看眼前的人了。 南城的事情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而此刻,一个老头正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端详着君临笙最新传来的信。 不知为何,原本此刻应正在着急等待着的君临笙却突然提出让他返程,不日自己就会回到京城,让秦末夏他们勿挂。 颠簸的马车不断的行驶着,宁国公紧蹙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张纸条。虽然不知道君临笙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这趟南城是必须要去的。 “老李,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掀开帘帐,宁国公一脸祥和的问道。 但是,如果能够仔细观察的话,依旧能在那向来的祥和中看出丝丝的疲惫。 第九百五十三章 宁国公到访 第九百五十三章宁国公到访 “老爷,约莫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城了,还有一个时辰就能见到小小姐了。”被换做老李的马夫如实的答道。 “哈哈哈,那辛苦你了。”宁国公笑了几声,宽慰的说道。 一股扭捏的神态划过老李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老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不见小小姐,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了。” 宁国公坐回到马车里,轻轻捋着下巴的胡须,一脸淡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次,恐怕是要抗旨不尊了。 云琉雅有一次把自己关起来了,虽然这么多年她的这个毛病已经改了很多,但在一切都以她为中心的映霞轩里,她的去向是每个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而现在,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超过一个时辰都会有人紧张的过来敲门,生怕她有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小姐,小姐!” 云琉雅正一个人扶住额头望着房间里最大一个衣柜处发愁,却忽地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炽烈的眼光正洒进窗里来,却没能照进她的心中丝毫,那急切的声音越走越近。 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到了门边,一日未曾见到眼光,此刻竟觉得眼前的阳光竟是那般的刺眼起来。 白素一把将一脸惺忪的云琉雅拉出来,直射在眼光下,额头已经渗出丝丝的汗珠。 “小姐,小姐,你快去前堂看看!” 二话不说,白素就拉着她往大堂的方向跑去。 紧紧的蹙了蹙眉,他又来了? 而且这次破天荒的没有选择自己的寝房,选择了去霸占大堂?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粉唇微嘟,掩去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微蹙着眉跟在白素的身后。 因为心中早就有了结果,也因此并没有开口问,任由白素在前面引路,几个曲折,云琉雅便跟着她到了大堂中。 然而,只是一眼,云琉雅嘴巴边已经张的圆圆的,再也合不拢。 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纪念不见之后显得更加的精神,只是不知为何,眉宇间却带着几丝浅浅的倦意,让云琉雅一阵的心疼。 “外祖父,你怎么来了!” 云琉雅二话不说便冲进他的怀里,任由自己的已经湿润的不成样子的脸在他的身上肆意的蹭着。打湿了他的一进,宁国公却丝毫的不在乎。 不知为何,已经独立了这么多年的云琉雅竟会在见到宁国公的一瞬间如此的失态。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吧,所以对于那曾经最为疼爱自己的亲人便会有莫名奇妙的依赖。 笑呵呵的拍了拍她伏在自己的身上有些颤抖的后背,眼中划过一阵的心疼,这么多年,是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在这么一刻爆发出来,又是经历了多少的思念才让自己变得这般恋家。 “雅儿,怎么了?这么大的孩子还哭,当心你小舅舅看见又会笑你!” 宁国公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起,随时说着责怪的话却是一脸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嘟着嘴说道,满目的慈爱。 尽管有些心疼,但是看到云琉雅会这么亲近自己还是让他很开心。 毕竟,云琉雅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似乎只是一夜间便已经长的这么大,而同样的,这样一个成长速度惊人的女孩子让他们都会感到心疼。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琉雅讪讪的从宁国公的怀中收回头来,脸颊上泛起几丝微红。 都已经这么大的姑娘了,虽然说与自己的外祖父搂抱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妥,但终究还是羞人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云琉雅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竟会有那般的动作。扭捏的低着头,有些尴尬的抬头看了一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白素,吩咐道:“素素,去给外祖父泡一杯那日在桐城带回来的玉螺春来。” “哎,这就去!” 并没有觉得刚刚那一切是一件多么不合时宜的事情,白素嘴角一直往上咧着,这就出了大堂,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当然,路过赫连慕瑾的院子中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探望了一下这个美到不是人间男子的赫连公子。 “看来这几年外祖父休养的还不错,外祖母还有母亲和舅舅可都好?” 为宁国公亲自倒了一杯茶,云琉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外祖父,松了一口气,略带急切的问道。 原本她以为这一生中没有了爱情,她便会用尽自己的最大的力气用来孝顺母亲,却不曾想依旧是因为爱情,她竟到了南城的这个地方。 虽然闯荡出了一些名堂,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对于宁婉却依旧是带着深深地愧疚的。 “都还好,只是你母亲还是会时常有些惦记你。”宁国公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眼神中划过几丝失落,云琉雅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还请外祖父转告母亲,雅儿不孝,不能日日陪子娘亲身边,雅儿一有机会一定先去看望母亲。” 叹了一口气,宁国公拍拍云琉雅的肩膀,“好,婉儿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都懂。” 轻轻抿了抿云琉雅亲手倒上的茶水,袅袅热气升起,茶的清香在房间内四散的飘着。宁国公沉了沉双眸,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雅儿,你当年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当年云琉雅离开的匆忙,纵然只是对于宁府也不过是留了一封家书和交代的后事便离开了。 宁婉说之前云琉雅特意的过去看她,却也没有说过半分要离开的事情。 不声不响的消失,宁府的人虽然不喜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也只能坦然接受。 况且云琉雅身边有赫连慕瑾陪着,宁府的人倒也不至于会太过担心。 直到两年后,宁国公虽然不问政事,却是乐于与自己的老友谈论一些江湖上的轶事,直到听说了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名女子兵器大师的事情,这才微微放宽了心。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为了同一件事情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为了同一件事情 虽然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云琉雅离开的真相,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同她坦白之前,宁国公更想让云琉雅自己说出。 听到外祖父的话,云琉雅依旧微沉着头。 “新皇登基,眼看国家大局已定,雅儿的任务也算完成。因自幼喜爱兵器,而太平盛世却又无雅儿的用武之地,故连同雅儿天佑和安九独自出门闯荡。” 当然,这也是她离开京城得一个原因,但最为重要的却依旧是因为君临笙的事情。 但是这些,云琉雅很明显不愿意同自己的外祖父讲。 顿了顿,半晌,宁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已经有些微皱的纸。 “这是几天前皇上给我的信,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云琉雅大骇,她万分不会想到此番宁国公的到来竟是因为君临笙,不过想想也是,宁国公虽然是年轻时游历过四方,但云琉雅的去向未曾告与宁家人半分,倘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宁国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疑惑的结果宁国公手中的纸条,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平静面对的心却是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是君临笙吗? 简单的几个字表达自己想要宁国公来此的意思,正如他以往雷厉风行的性子。 或许,也只有在面对云琉雅的时候才会变得那么的罗嗦。 半晌,云琉雅将手中的纸折了几下,交与到宁国公的手中,没有多言,只是安静的坐在一侧喝着自己的茶水,想象着自己的这一切要做如何解释。 “雅儿,你……” 宁国公见云琉雅这般淡然的样子,正欲开口,却见一道藕白色的身影一晃而人,恰好落到大堂的正中央,对着宁国公恭敬的行礼。 “慕瑾见过国师大人。”来然白发披肩,无风自动的飘洒着。 一双异色的双瞳目光炯炯落在宁国公的身上,却是安然的,不见任何的敌意。 “慕瑾何必如此客气。”往前一把托住作揖的赫连慕瑾,一脸恭敬的说道。 因为私下里与君临笙探讨过,等到这里的一切都过完之后,赫连慕瑾自然还会担任下一届的国师了,而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到了真正归隐的视乎了。 “哥哥,外祖父,你们两个都来了,不会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吧。” 将眼前两个人的客套看在眼里,云琉雅的眼神紧了紧,越是看到眼前赫连慕瑾恭敬的样子她就是越发的觉得自己方才一下就扑倒外祖父怀里的样子太过鲁莽丢人了。 脸上再次闪过一抹异色,尴尬的低下头去。 听闻云琉雅如此直接的声音,赫连慕瑾与宁国公相互对视一眼,再想想自己心中所想,各自的想法便是了然。 再看看眼前一副什么都无所谓样子的云琉雅,却是又无奈的摆摆手,坐回到座位上,紧蹙着眉做一脸沉思状。 原本因为重逢而带着喜悦的大堂再一次安静下来,云琉雅摇摇头,率先打破沉默,从椅子上做起来,对着门外正好路过的安九摆摆手。 “安九,你去收拾一间房出来吧,外祖父来了。”云琉雅如实的答道。 惊住了片刻,安九用了一阵力气才回想起云琉雅的外祖父是谁,当想起那个一脸慈祥的老人的时候,心里却是也感受的一种喜悦。 “行,我这就去。” 吩咐完手头的事情,云琉雅再次回过头来,将宁国公从座位上扶起。 “外祖父出来乍到南城,又一连几日的赶路,想必必定是累了,雅儿先扶您回去休息,等过两日我带您在这南城好好的逛逛。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说完不由分说的便将宁国公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宁国公正欲开口,却见赫连慕瑾私下里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噤了声。 已经是第三日,自从哑女出现以来已经是第三日没有出现在云琉雅的面前了。云琉雅细细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头。 脑中不断地回放着君临笙离开的样子,愤怒,悲凉,还带着几分的决绝。是因为自己而决绝吗? 云琉雅不知道,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君临笙。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在她的面前,君临笙总是将自己放的低一些的,即使偶尔有几次的嘴角,最后道歉的不过也还是君临笙。 也正是因为这样,云琉雅才敢于越发的对他冷淡,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有离开自己的那一天。 可是放亲眼看到君临笙离去的时候,云琉雅又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明明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放手了的东西,为何此次经历起来却像是重温一遍那些痛苦? 这一切好像都是好的,可是为什么心中却还是会那么难受呢? 月色如水,洒在沉思的人身上,云琉雅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一块巨石被紧紧的堵着。 时值四月,夜色已经退去了那些凉意,只给人留下清爽。 云琉雅叹了一口气,切听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声。 没到这个季节,外祖父常常会因为飘散在空中的柳絮而咳嗽,也正是因为这样,外祖母经常会在这个时候熬一些只有她才会做的粥能让外祖父缓解。 但是眼下,宁国公只身在南城,身边确实没有宁老太太的粥的。 “外祖父你怎么来了?” 云琉雅循声望去,正看到极力的要忍住咳嗽的外祖父,心中又羞又恼,这么多年不回家,竟然将外祖父的老毛病给忘了。 “你还好吗?”云琉雅担心的问道。 宁国公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不用担心,你外祖母这么多年的调养,我要是hi还跟以前那样没有一点儿起色,那也太对不起她了。” “这是刚来了南城,这里的柳絮还都没认识我呢!”宁国公兀自的打趣道。 “外祖父!”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他,虽然宁国公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还是暗下决心要亲自去药店抓几副药给他。 “行了,外祖父你快回去吧。” 心中因为还想着君临笙的事情,又因为宁国公却是对眼下的柳絮叨扰到不行,所以这才下了逐客令。 第九百五十五章 夜谈(一) 第九百五十五章夜谈(一) 并没有将云琉雅的话放在眼里,宁国公依旧是背手站立在原地,一脸淡笑的看着眼前的外孙女。 “雅儿,什么时候你也学学你外祖母做粥的本事,让我好好的想享受享受啊。” 周边依旧是纷扬如骤雪的柳絮,宁国公强忍住自己要打喷嚏的冲动,脸色微微涨红,在皎洁的月色下看起来那么的刺眼,却依旧调笑的说。 “外祖父!” 被宁国公这般倔强的样子弄的无奈,云琉雅摇了摇头跺了跺脚,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半晌,见他依旧不肯离去,云琉雅泄了口气,也没有了赏月的兴致,垂了垂头,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顺从的打在耳朵上。 “外祖父,我知道你有话要说,随我来吧。” 语毕,云琉雅搀扶起宁国公,往那房间的另一侧走去。 风口处柳絮纷飞,难免会给宁国公带来一些困扰,但南城的房屋向来做的密集,想要找几间景色淡雅一些的避风口还是不难的。 因为有两侧房屋的遮挡,此刻虽然狭窄了一些,却比旁出要更加平静,月色西升,很快便就要照过来了。 将宁国公搀扶的坐下,风中带着几丝的凉意,但是两个人却都浑然不觉。 干笑了几声,宁国公扫视着周围。 “雅儿,你这院子不错,赶明儿你可得带着我好好转转,等我归隐了,给你娘亲和你外祖母也做一个。” 宁国公故作惊喜的说道,神色却不时地瞟向云琉雅看她的反应。 宁国公和宁老太太夫妻恩爱朝中人尽皆知。宁老太太更是得了不少大户人家夫人的艳羡,但是此刻云琉雅却偏偏在这家常中听出了几丝的异样。 云琉雅抬起眼,看着东方,只盼着那月亮快点儿升起来。 “外祖父,你要是有什么话说就好了,要是这样再拿出外祖母的架子,小心回去后雅儿告你的状。” 云琉雅声音淡然的说道,虽是一句玩笑话,却说的让人莫名感到几丝难过。 尴尬的笑了几声,宁国公直起身体,直视着此刻月色下不去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的外孙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个丫头就已经开始变得这么成熟了。就连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可越是这样,他就只会越心疼。微微叹了一口气,抬头呼吸着这平静的空气。每每这个时候他是最见不得风的。 “雅儿,你觉得皇上怎么样?” 没有逼问,宁国公淡然的说道。 实际上,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几次了,得到的却总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还一度认为自己看错了自己的外孙女的心意。 可现在来看,哪里是他看错了,明明是因为自己被骗了。 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云琉雅神色淡然的点点头,可是一双如水的眸子却在逐渐东升的月光下闪着浅浅的晶莹。 早就知道会被这样问了,可是一旦真的要自己的说出来,云琉雅第一次发现将自己与君临笙化开界限竟会是这样困难。 “皇上很好,难得一代明君,否则的话,我再南城的一切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 云琉雅声音幽然的说道,有些飘渺,就连她自己都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然。” 云琉雅话音刚落,宁国公却是突然开口,毫不客气的反驳云琉雅的夸赞,缓缓的摇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宁国公的回答却是云琉雅始料不及的,吃惊的看着眼前花白的头发在月色下泛着银光的外祖父。 “这是何意?” 她的确许久不曾去过京城,也不知道君临笙到底做了哪些举措将国家安定下来,但是看着眼前南城的样子,她却是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丝毫。 叹了一口气,直对上云琉雅那带着几丝不可思议的目光。 “雅儿,作为皇上,不顾政事却独自一个人出游,这算是明君吗?” 微怔片刻,云琉雅再次别过头去,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烧了一下,脸颊竟会发起烫来。 “没,不算。” 半晌,苦笑医生,云琉雅附和的说道。 “雅儿之前判断有误,还是外祖父说的有道理。” 强装淡定的一笑,转到宁国公的身后为其捏肩,受上的力度适中,舒适的感觉传遍周身,宁国公微眯起眼,安然的享受着这一切。 夜色越来预深,而那皎洁的明月终于找到了这无风的空地上。 云琉雅站在宁国公的背后,虽然受伤依旧在动作,但眼中的失神却是更加暴露在月光下。 机械的重复着,就连她自己都不忘记了此刻在做什么 不断地回想着这几天君临笙的事情,这般的卑微,只为博得自己一笑。这还是那个当初不由分说便将自己推入冷湖中的凤王爷吗? 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刚刚重生过来满腔恨意的云琉雅。 感受到身后力道的变化,宁国公也不点破,任由她这样捏着。任由那舒适的感觉逐渐变得痛痒。 南城的天气总是比别处要暖一些,随时阳春,耳边便已经不时的传来杜鹃的咕咕的叫声,断续的声音间,像是在说着“不如归去”。 宁国公安然的闭着眼睛,好像享受着云琉雅的侍奉,又好象陷入了自己的深思。 “不过,就快好了。”许久,宁国公突然开口。 还陷在自己的回忆中的云琉雅能能挺清楚此刻宁国公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依旧。迟疑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 “外祖父,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好了?” 手中的动作滞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云琉雅书上的动作也停了几分,回想起放在萦绕在耳边的话,云琉雅这才想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宁国公兀自从石凳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正对着头上的明月。 “哈哈,皇上,很快就会是一个好皇上了。今日我又收到他的信,说不日便要折回竟成了。秦将军和那两个侍卫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因为年龄已经不再年轻,宁国公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疲惫,全然不在了当年慷慨激昂的样子,可即便是这样,云琉雅也从中听出了几分的欣喜。 第九百五十六章 夜谈(二) 第九百五十六章 夜谈(二) 两只手还未曾放下,云琉雅就这样呆呆的停在半空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可能被宁国公撞破的尴尬。 君临笙的出现对于云琉雅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太大的刺激,也因此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来此之后朝庭上的事情。 不顾朝政,却到了那漫天黄沙的桐城当了一个哑女,云琉雅喉间紧了紧,一连几天的压抑好像就要在此刻爆发出来。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可是既然已经有了,她又怎么能不感动。 可是,却又突然有一天,这些感动就又要离自己远去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竟会有有几分不舍。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可是一旦拥有了,我们便再也没有办法放手。 但即便是如此,云琉雅却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君临笙的身份。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坐拥三千佳丽。他是从小时候摸爬滚打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皇上,为达目的用尽一切手段也在所不惜。 其中,便有利用自己来拉拢宁国公这一说。 可是现在的他,还需要利用讨好自己来拉拢宁国公了吗? 一缕风吹过,已是深夜,那轮俏皮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有已经离开此处,往更加西的方向去了。 周围逐渐变的更加黯淡起来,云琉雅呆愣着,不知是什么时候,眼底已经泛起微红,不过好在,那浅浅的红色隐在夜色中,即使是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宁国公也不曾发现。 “呵呵,那真好。” 深吸一口气,极力的想要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云琉雅低下头,而后仰起来,在宁国公背后轻声的说。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这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存在,可是她却忘了,连自己都不敢大声的承认,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况且,眼前还是一个在朝中活了半辈子的宁国公,察言观色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在那刀锋剑火种活下来的最基础的东西。 “雅儿?” 狐疑的回过头来,宁国公上下打量着此刻正看着繁星发呆的云琉雅,心中隐隐有些心疼,但是却也了解她好强的性子,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的说出来,这是他了解的云琉雅最深的样子。 犹豫了几下,却还是将手中的一张薄薄的纸条交给到云琉雅的手中。 “这是他昨日给我的。本来依照皇命我本不应该来的,可是我想看看你,就来了。” 宁国公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目光却是发光的盯住云琉雅,害怕错过她脸上丝毫的神色。 “嗯,雅儿不好,雅儿要外祖父担忧了。” 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可是那苍劲有力的笔触,那对待别人时候决然的硬气,除了君临笙还会有谁? “其实……你做的很好了。” 打断云琉雅自嘲的话,宁国公安慰的说,嘴唇翁动了几下接下来的事情却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怎么告诉云琉雅,君临笙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个误会。 依旧是沉寂,可是此刻的气氛却变得格外凝重起来,云琉雅再也没有了权威的心思,往后退一步,对着宁国公福了福身。 “外祖父赶路想必是累了,出来南城可能还有些不习惯,雅儿这就送您回去吧。” 实际上,她此刻最想做的是再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但正如她方才所说,不应该总是让他们担心的。 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现在是最适宜的时候,可是看到自家外孙女的这般难过的模样,他又有些发怵起来。 蹙了蹙眉,宁国公脸上涌过一阵犯难的意味,咬了咬牙,没有理会云琉雅说的要将自己带离开的话。 “你跟外祖父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皇上,很久之前就喜欢?” 宁国公一字一顿的说道,将云琉雅眼中的一闪而过的错愕收进眼底,随后便是那浓浓的悲伤,以及让人不忍直视的苦涩。 “外祖父,这些都是过去了的。”没有否认,云琉雅点点头。 既以知道外祖父是为了这件事情专程而来,他也本就没有掩饰的必要。只是在等着他亲口问罢了。 “这些都过去了!”忽而直视上宁国公的眼睛,云琉雅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也已经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也不缺我一个人的。况且……当年的事情,雅儿生来对记恨的便是有人利用自己。”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坦然给了她更大的勇气,云琉雅竟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长辈面前。 微微一愣,宁国公随即却是哈哈一笑,看着云琉雅此刻一脸怨气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闺中怨妇的形象。 这样的痴情,又怎么会像君临笙所说的那样久追未果呢? “至于后宫佳丽安茜皇上确实是有的,但大多却被皇上遣去做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剩下的,便就一直待在后宫中,终日郁郁寡欢。皇上,登基两年来从来都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秀女。” 直直的看向云琉雅逐渐瞪大的小口,宁国公呵呵的笑着说。 原来,这件事情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开口。 云琉雅痴痴地看着宁国公,将他说一个字的每一个嘴型都看在眼里,惊讶到不能自已。 从来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云琉雅别过头去,虽然很想承认,但总是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一时间说不出划来。 “皇上后宫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虽然阿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但是此刻的云琉雅还是有些不甘的继续说道。 没有回答,宁国公径直将手中一个薄薄的簿子递给她。 “内务府记得清单,雅儿,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 还好,他临走的时候叫青侍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个东西。 伸手接过,云琉雅只是看着封皮上的字迹发呆,映着点点繁星微弱的光芒,金黄色的簿子闪着异样的光芒,直晃得的她的眼有些发疼。 第九百五十七章 夜谈(三) 第九百五十七章夜谈(三) 苦涩的笑了一下,云琉雅抬起头来。一丝微风拂过面颊,云琉雅竟觉得有些凉意。 口中传来阵阵的濡湿,泛着微咸的液体顺着渗进嘴里去,让云琉雅竟有些心慌起来。她是哭了吗? 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翻开手中薄薄的簿子。都已经到了现在的时候,在不在意都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云琉雅早就没有必要再去追究这些东西了。 “谢谢你。” 沙哑着出声,云琉雅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便湮没在那险些的失声中。 心中更加心疼,宁国公蹙眉看着烟掐似乎已经哭了的云琉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说出来了,雅儿,你也大了。也算是我的错。” 不去看她,让她自己有足够的调整,宁国公抬头看向一侧的天空,缓缓的开口。 “当初,我以为你这只是因为你娘的受伤而着急,所以才会跑去书房里逼问我。我那时候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孩子,又是一名闺中女子,知道的额太多总是不好的。却没想到……” 微微叹了一口气,聊以表达自己的愧疚。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不能比云琉雅更脆弱。如果不是今天云琉雅离开之后听到赫连慕瑾的提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初为了保护自己啊外孙女的话也会成为阻碍她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一个绊脚石。 “早在你和婉儿刚刚搬出云府的时候,实际上我就已经投奔到了凤王的麾下。那日,我偶然间得了一本六皇子的账本。那个时候的六皇子刚刚丢失重要文献,到处都搜捕的很严,对于其他几个皇子的监视更是十分的密切。后来为了将它安全的送到皇上的手中,这才出演了一个夜闯宁府的下策。” 宁国公缓缓道来,那日的事情重新浮现在眼前。忘记了一直在淌着泪的双眸,云琉雅眯起眼睛,将那日的情形再次回忆起来。 若不是青小七,云琉雅也不会认得那人便是君临笙的,也就不会一个人莽撞的闯到他的府中,甚至说了那般决绝的话。 “我记得,那日母亲受伤了。” 依旧清晰的记得宁婉满脸痛苦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汩汩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那本就体弱的娘亲,是怎样捱过那样的痛苦的? 脸上涌上一丝深深地愧疚,宁国公低下头去,不去直视云琉雅深深痛楚的样子。 “那是那明侍卫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后来,他已经专门为此事给我道歉了。那个时候,彦儿我都没有告诉他。只是没想到,却被你发现了。然而,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宁国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稍作片刻的休息,他又一次缓缓的开口,那陈年的往事逐渐的被说明开来,可即便是这样,又怎么能不就回两个人这么多年的错过呢? “那时候的你气冲冲的跑到我的书房里,我只当你是一个小娃娃,也就没有理会。你问我,我与皇上的约定里有没有保护你的安慰这一项是有的,不过是他自愿的。如果那时候的我能够早一点儿发现,或许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外祖父!” 突然打断他的话,云琉雅粉拳紧握,咬着下嘴唇叫了一声。 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样子的。云琉雅脸色有些发白,在夜色下更加惨淡了几分,让宁国公心里隐隐的担忧。 她是心痛,可这又能怎样呢?过了就过了。没有机会再重新开始,即使现在她已经可以承认她已经原谅了他。 垂眸思索,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惨淡。 生命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她站立着,身上各个部位都传来剧痛。 不过片刻,那所有的剧痛便已经全部消失,只留下自己麻木的站在原地。极力的想要控制住字的情绪,想要让自己收回心智,却发现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枉然。 宁国公往前一步,将此刻满心创伤的云琉雅往自己的身边拉扯了几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雅儿,都过去了,你想哭就哭吧。”没 有普通人家的扭捏,宁国公就这样心疼的抱着云琉雅。 此刻失去了爱情的她,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给她安慰,但是亲人的陪伴总是好的。 “外祖父,我……” 闻言,云琉雅忽地抽噎了几分,便再也闸不住那要决堤的泪水,知擦到宁国公干净清爽的衣衫上。 “外祖父看的出来,那个叫秦天佑的孩子喜欢你,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你问问自己,你喜欢他吗?” 待她逐渐平静了下来,宁国公低下头,轻声的问道。 云琉雅紧低着头,不去直视宁国公的目光。 闻言,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对于秦天佑,他们最多只能是朋友。 “虽然皇上欺骗在先,况且他也已经改过自新,若是因为误会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就此别离,岂不误了终身的大事?而且因为你,独守在皇宫中这么多年。进言的大臣一个又一个,都被他压了下来。这个孩子也真的是有些偏执了。”宁国公摇摇头,最后劝慰道。 黑暗中,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云琉雅一个人盯着房间内的一把椅子发呆。方才与宁国公的谈话还在脑中一直徘徊着。 虽然已经明白,可是若要真的实行起来又是谈何容易?她虽然已经决定原谅君临笙,但是正如宁国公所说,他已经决定要离开南城,她又要走怎么去挽留? 夜色总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而此刻,不仅仅是云琉雅,君临笙同样在客栈的院子里望着星空发呆。 来南城一连几日,竟是没有这样好好的看看这天空。 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眼前却是秦天佑揽住云琉雅的情景。 那般的暧昧,让他所有的努力在这一片刻被掏空,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戏子,自导自演着自己的把戏,只等着谢幕之后听那听戏的人开怀的笑。 这样他好像应该很开心。可是他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第九百五十八章 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的妃子 第九百五十八章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的妃子 皇宫的高强总是会是各个名家的小姐的坟墓。 苏清芸斜靠在房间内的红木椅上,半眯着眼睛,任由房外的阳光直洒在身上,心中却是越发的烦闷。 已经进宫有两年的时间,可除了那出入宫那日见到皇上的尊荣之外,明明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却再也没看过那让人心神直跳的容颜,终日在这储秀宫中里,只有自己的一间小屋,连院子都要和别人用一个,远不如自己当初在苏府时候活的痛快。 “娘娘,隔壁的李秀叫您一起去用餐,您要不要过去?”一名恬静的声音开口,恭敬的说道。 然而,不过是平日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苏清芸却是突然恼怒起来。 “本宫是什么身份,怎能与她一同进食,不去!” 厌恶的甩了甩袖子,一拍桌子从红木椅上做起来,大声的嚷道。 不过是新登基的那次招了一次秀女,便再也没有秀女进宫,与隔壁的李棠也已经相识两年。然而,苏清芸的心里却是看不上她的。 很简单,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是她却在当年是被封了妃的,而李棠,却依旧是一个秀。 同样的都再也没有见过皇上,这因为这皇宫里的生活太枯燥,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能有一个人天天在身边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就像这样,李棠经常会请苏清芸到她的房间中一起用膳,不过今日不赶巧,正在她烦躁的时候,所以连同来啊报信的丫头也被骂了一顿。 原本,储秀宫里的秀每个人都只有两个随身的丫鬟的,可是因为苏清芸身份的原因,虽然并不得宠,身边确实有六个丫鬟。 平日里,其余的秀都把自己的丫头当做着在宫里的亲人一般,也就只有她对自己的丫头不好。 丫鬟杜鹃赶忙闭了嘴,乖巧的站在一边不再作声。 苏清芸见状,心中的火气更大,刚想要发火,却见那李棠已经自己先走了进来。 “姐姐,这是何必呢?” 笑着接过她手中正欲摔出去的茶杯,李棠嫣然的笑了笑,立在苏清芸的身边,脸上对着浓浓的笑意。 苏清芸并不领情,只是白了她一眼。 “怎么,你怎么来了?本宫今日不想吃了,你回去吧。” 不过一句话,苏清芸便已经下了逐客令,独自往内室走去,丝毫没有给身后女人面子。 脸色黑了几分。李棠咬了咬牙,在此刻开口却比方才笑的更加灿烂。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能说不想吃及不吃呢?” “不想吃就是不吃,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苏清芸陡然提高了几分音量,原本就在气头上,此刻又听她不断地聒噪,苏清芸更加的心烦,一把甩开身后的女子,厌烦的说道。 埋了眼中的不甘,李棠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再次抬起头时眼里依旧满是笑意。每日笑着,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真假了。 明明就是同时进宫,明明自己的家境还要比她好一些,可最后封妃的却是她? 不过即便是这样又怎样,所谓妃子妃子,同样与自己住在这储秀宫,终生不得见皇帝一面。 不去理会苏清芸的烦恼,李棠上前,兀自的挽起她的胳膊。 “姐姐,今日太无聊了,要不我们去找找媛院的那个许才人如何?她可是最了解皇帝脾性的呢……”李棠嘟着小嘴,妖媚的说道。 闻言,苏清芸闪过一丝精光,却又在很快消散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可是……咕咕不是说不要踏进那里半步?”苏清芸怯怯的说道。 “姐姐!” 李棠却是拉了拉她的胳膊,软软的声音停在苏清芸的耳朵里,一声姐姐很是中听。 “别忘了,你可是妃,可她就是个才人,你能去看她是多大的荣幸啊。姑姑能管个什么啊!”李棠推了推她的手,挑拨的说道。 微垂双眸,苏清芸心中思量了几下,半晌,点点头,往前走一步。 “走!去看看那个徐才人!” 她阴阴的笑了几下,带着身后的李棠大步的往媛院的方向走去。 明明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才人,皇上却给她单独的一个别院,还特意规定不让别人去看她,是为了将她保护起来不被别人欺负吗? 身为妃子的她,自然是要走在李棠的前面,大摇大摆的往媛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她忘记了的是,身份越高,身上担的责任也越大,罪责也就越大。 许涵媛一个人在院子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君临笙还是将她留了下来,甚至还放在了这皇宫里。 可那又怎样?一个人守着这个空空的庭院,就连这桃花几番的开败都没有心情看了。 如果说之前的许涵媛对于君临笙是还有恨意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现在也就是 心如死灰了。 那个将她变得更加更加妖艳的主子她还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带着与君临笙几分相似的脸,正是那五皇子君临风。 然而,君临风的死给她带来的却无疑是灭顶的打击。 失去了那粉嫩的脸颊,许涵媛的脸色泛着微晃,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梳过发髻了。 原本丰满匀称的身体此刻却是纤瘦起来,粉色的罗衫已经被洗的发白,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上一次被冷落的落败,却是比那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真的死心了。她的爱早已经被践踏,而现在,连恨的权力她也被剥夺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也看的开了。两年,虽然君临笙留了她一条命,却让她有了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 一个人静看花开花落,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有些有些看开了。 然而,院子外却传来脚步的声音,许涵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慵懒的抬起头,正看到一黄一蓝的身影走来,没有首饰走路时候的叮当声,很明显,眼前的这两个人并没有多么的得宠。 “不知两位娘娘缘何来此?” 许涵媛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两个人,随即摆过头去,眯起眼睛,沐浴在这难得温暖的阳光下养神。 第九百五十九章 许涵媛之死 第九百五十九章许涵媛之死 见许涵媛这般无礼的样子,苏清芸原本想着在此好好耀武扬威一番的梦乡破灭,原本就阴暗的心情更加恼怒了几分。 “你……你……”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争宠,只是一句话便已经足够让苏清芸气的发抖。 “你为何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苏清芸一手掐着腰,一脸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浑身没有丝毫生气的女人。 “就这样的姿色,竟然也能让皇上宠幸你!”苏清芸恶狠狠的说道。 身形微微晃了几下,作为女人的她到底还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可那也已经渐渐的在岁月的时光里被磨没了。 “曾经宠幸过我的是凤王爷,皇上可从来都没有宠幸过我。” 许涵媛右嘴角往上扯了扯,苦笑一下。 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了起来。原本是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是却没想到依旧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便足以将她这两年积攒起来的淡定都击败。 可即便是这样,现在的她又能怎么样呢? 单凭自己,或者说就算是算上眼前这两个比自己心机还要浅的女子,随即自嘲的笑了几下,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走。 苏清芸见她竟这般不理自己就要离开,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怒火。 “喂!你站住!” 她大声的吼道,只身站在她的面前,不满的饿撇了撇嘴,却被她眼中突然的不屑惊住,短暂的错愕之后更是愠怒,怒声道:“还不行礼?” “见过娘娘。” 闻言,许涵媛依旧是冷笑一声,却是乖巧的福下身去,没有了先前的娇媚,许涵媛声音中带着几丝沙哑。如果这样能换来他的安宁的话,倒也无妨。 尊严于她来讲,早在三年前被 君临笙抛弃在媛院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闻言,苏清芸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睥睨看着眼前的许涵媛。 “你说,你是怎么勾引到皇上的?” 显然,她只顾着许涵媛的无礼而愤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才许涵媛说的事情。 然而,身边的李棠却是将一切都听在耳里。 有些着急的对着站在许涵媛面前的苏清芸使了使眼色,却见她怎么都没有回应。 “娘娘……” 无奈,李棠走向前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的叫道,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瞳孔逐渐方法,苏清芸虽然因为之前一直住在城南,并没有听说过许涵媛的称号,但是风王府唯一的侧妃却是听的清楚。 瞳孔越放越大,却很快的染上几丝怒火。 原本的吃惊被愤怒所代替,苏清芸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这样普通的一个人,却能被那绝色的凤王爷相中,还是唯一的侧妃? “为什么?” 靠近一步,苏清芸恶狠狠的看着她,得不到的东西却被她霸占了那么多年,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了,却依旧让她感觉到嫉妒。 发狂的嫉妒。 “没有为什么。” 许涵媛无奈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如实的答道。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可最重要的是,不管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凄惨,当年的她可是确确实实的得到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 或者说,自从新皇登基之后,这整个后宫里的人都没有。 “说,你是怎么勾引皇上的!” 苏清芸已经有些发狂,眼前许涵媛的淡定更是让她恼怒不已。 “你说呢?” 许久都没有人与她说话,却不想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人竟会是因为这样,许涵媛冷哼一声,直视着那愤怒的眼神,挑了挑眉,满脸挑衅的说道。 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很无聊,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因为愤怒,因为这么多年窝在皇宫里积攒出来的寂寞,这个华丽的地方,像一只笼子一样将她紧紧的锁住,却不曾给过她丝毫的欢乐。 手中颤颤发抖,忽然,娇弱的身形猛地一晃,抬手却是对着眼前的女子一把打了过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忽而传出,不知是因为苏清芸用力过猛还是因为许涵媛太过脆弱,只是一下她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后脑恰好碰在身后的石凳上,满是蓬垢的头发中渗出丝丝的鲜血,渗进土地里,竟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一切的荣辱都因为君临笙而起落的女人,竟会因为苏清芸满是怒意的一巴掌打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怯懦的去试探许涵媛的呼吸,苏清芸却是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而此刻,又是一夜未眠的云琉雅终于在日上三竿之后打开了自己耳朵房门,眼色依旧有些红肿,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日南城的天有些朦胧,几片乌云挂在天上,春雨,很快就要席卷这个饥渴的城市。 “青小七!” 云琉雅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在院子里大声的喊着。 果然,不过片刻,一道调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云琉雅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几丝粉红,正一脸憧憬的看着云琉雅。 “小姐,你找我啊!”嘴巴张的很大,一脸傻乎乎的说道 要知道,云琉雅从来都很少主动找别人帮忙,更何况是青小七? 被眼前小七热情的样子逗笑,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满是兴奋的孩子。 “小七,你这是干嘛?” 不得不承认,虽然青小七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轻功却还是了得。 “嘿嘿。”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中却是一片的清明。 “这不是看到小姐你激动吗?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小七没有想到的事,就连云琉雅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小七问完话以后脸上突然发烫起来。 “没,你先等等。” 她有些尴尬的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匆忙的说道,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想要自己平复下来。 “青小七!” 猛然回过头来,云琉雅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女孩,“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个时辰之内找出皇上是住在哪个客栈的!” 说完便又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死死的顶住门,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九百六十章 离开 第九百六十章 离开 一时没反应过来,青小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脸色涨的有些红的云琉雅仓皇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努力想要回应起她刚刚交给的任务。 “是说要找到主子所在的客栈?” 青小七呢喃出声,歪着头重复着方才云琉雅说过的话,却是半晌都还没有回过味来。 “哎呀!” 忽然猛地一拍额头,青小七脸上涌上艳丽的喜色,两手不由得在空中摆动着。 “小姐让我去找主子!” 青小七来不及停留,抬脚一溜烟便出了院子。 脚下飞快的运起轻功,不时有风洒在自己的耳边,银铃般的小声洒了一路,她第一次觉得执行任务还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终于,主子和小姐就要在一起了。 只是这一切都让她太过兴奋,所以当她被君临笙冷冷的挡在门外的时候心里一阵的疑惑。 “主子,你在这里啊!” 几乎找寻了南城中所有的客栈,最终却在最为隐蔽落魄的一家中找到了那神色宛若冰霜的君临笙。 “青七见过主子。” 大步的奔过来,青小七满脸笑意的站在他的面前,而后跪下身去,毕竟,作为暗卫的礼节还不能少。 呆呆的看着院子里开败的桃花,那原本鲜花灿烂的位置此刻抽出一条一条的嫩芽,褪去了粉红,只变成了那绿油油的眼色。 早在她还在客栈前台与老板周旋的时候君临笙就知道了青七的到来,虽然疑惑,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却并未展现出丝毫的诧异。 将跪在身后的青小七无视,君临笙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包裹。 虽然明明知道宁国公到了,但是他却不准备在这南城继续待下去了,他那待在这里的理由已经随着秦天佑搭在云琉雅身上的那只手离开了。 即使给青小七派了任务又怎样?他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候让云琉雅记得他更加清楚一些罢了。 见君临笙迟迟没有动静,青小七疑惑的抬起头来,却不想正看到他将那青色的包袱背在很伤,与淡紫色的衣衫相映,此刻在她的眼里分外的显眼。 “主子,你这是干嘛?” 心中一惊,青小七沉了沉眼,因为激动,竟没有君临笙的命令就兀自的站起身来,横在君临笙的面前,面带惊恐的说。 伤害娇小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青小七倔强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紧咬着下唇,身子却是不时的往后瑟缩一下,好像是惧怕君临笙会打人一样。 “你这是干嘛?如果是来向我汇报任务完成情况的,那不必了。” 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敬的女孩,君临笙嗤笑一声,如水的柔情流淌而出,却让人觉得心中狠狠地一颤。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伤,才能让这风华绝代的男子有这般自暴自弃的时候。 “帮我转告,我祝福她过的幸福。” 说完,脚下用力,君临笙抬脚便往那不远处的石凳上蹬去,随即借力冲上房顶,往那远方离去。 作为皇上,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般离开太过狼狈了一些,但是那又怎样呢? 在自己的爱情面前,他又何尝不是更加狼狈。 青小七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君临笙说的话,便看见主子已经跑远了。 惊叹一声,她原本以为自己平日里逃跑时候练出来的轻功已经很好了,却不想主子的功夫居然这么棒。 顿了顿,半晌才回过神来。 “喂,主子,你去哪儿!” 说着,同样用力,大步的朝着君临笙离开的方向跑了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怎么还没开口就又将人给弄丢了,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青小七突然又觉得这个任务也不是那么好。 原本清爽的空气逐渐的变的燥热,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青小七大步的往前跑着,却始终都没有发现那清冷高贵的身影。 樱唇一嘟,丧气的垂垂手,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却发现早已过了云琉雅所说的一个时辰的期限。 “怎么会这样啊!”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下来,青小七哭丧着脸,无奈的蹲下身来,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缕炊烟升起,虽然在南城住了有一段日子,但是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还是无比的陌生的。 显然,她不但跟丢了君临笙,还把自己也弄丢了。 “喂……竹子!” 抬起头对着空气中大喊,然而,回应她的除了周围的空寂,却没有半点儿声音。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中不断地摆弄着那半人高的人偶。 不时地将它耳朵鼻子和嘴巴扯在一起,而后有泄气的松开。 心中有个东西一直在突突的想着,半晌,云琉雅突然长叹一声。 如果青小七真的找到了她,她又要怎么说呢? 答应原谅君临笙是一回事儿,但是无论如何,经历了这么多,两个人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还能像之前一样那般的推心置腹吗? 更然云琉雅感到恼怒的是,青小七那个平日里精怪的丫头居然过了一会儿才能明白她的意思,让她滞了一会儿,露出了自己出糗的样子。 “喂,君临笙,你在哪里?”摆弄着手中的人偶,云琉雅气呼呼的说道。 因为秦天佑今天被秦天保急召了一天,她也乐的清闲,所以此刻才敢这么放肆的提到君临笙的名字。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就算没有了秦天佑,此刻她的院子依旧并不像她想的那般安全。 青小七追了一个多时辰都不曾见到君临笙的身影,她以为自己跟丢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会将君临笙跟丢,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来。 君临笙从客栈中飞奔而出,却在走了不过一里之后重新这回来。 明明已经那般心伤,却还是想最后给自己一次死心的机会。 哪怕只是一眼,他想要自己的不后悔,更是期待于交给青小七的任务。 哪怕只能看一眼她抱着自己送的人偶的样子也好。这样想着,却从来都没有想到那样子真的被他看到了。 第九百六十一章 原谅 第九百六十一章原谅 君临笙迎风站在高墙之上,俯视着烟掐喃喃自语的女子。 见她怀中抱着的是自己的礼物,心中突然一惊,原本冰凉的心房被融化了几分,而后听到她的您那,却是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双凤目圆瞪,黝黑中夹着几分深紫的眼色,魅惑众生。 可此刻,所有的眼色却都集中在云琉雅的身上。君临笙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柠袖……” 他忽而叫出声来,语气中是买不小的喜悦。 正沉浸在等会儿可能见面的尴尬中,忽而听闻上方传来一声细雨。 心中一惊,云琉雅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头去,正看到一袭紫色长袍的君临笙背手站在高墙之上,逆着阳光,将他的身影映的闪闪发光。 就像是一团光,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拿炽热的温度烧得粉碎,可云琉雅却总也移不开眼睛。 眯着眼睛,云琉雅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偶尔有几丝风吹过,将他乌黑的头发吹起。 半晌,墙上的男子淡然一笑,瞬间,阳光都失了色彩。原本还噙着湿意的双眸只听见那水汽撕拉升起的声音,灼的云琉雅的眼睛生疼。 樱唇微张着,却是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君临笙从天而落一般,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 依旧是痴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这个男子每一次出场都会以一个特别的方式,让她都没有拒绝的机会。 手中的人偶逐渐的滑落,直掉在那青色的石版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细密的阳光依旧在他的身后洋洒着,如水般柔情的目光下却依旧是滚烫的目光,烧向云琉雅,也烧向自己,让他这些天来独自生的闷气一并烟消云散。 “听到你叫我,我就来了。” 十指轻抚上云琉雅依旧呆滞的面庞,如水柔嫩的触感让她身上却像是触电一般,身形晃了几下,最终还是躲闪了开来。 “皇上,别这样。” 别过头去,云琉雅紧紧地抵住下唇,她往后退了一步,浅浅的福身行礼。 重新划过一股错愕,君临笙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方才还是那般乖巧的模样,怎么会…… 苦笑几声,君临笙往后退了几步,淡淡的应了一声。 “哦。”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最后的温存,他要谢谢方才的她帮自己圆了这个梦,背上的包袱依旧在肩上斜挎着,转身过去,这才被云琉雅看的清楚。 “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不想袖口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量丝丝的抓住。 “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琉雅紧咬着牙,细密的眼光下,她的抬头再一次染上一层细汗。 没有开口,君临笙只是回过头来,目光淡然着,嘴角还噙着一抹淡笑,像是对接下来话早已经无动于衷。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因为害怕失望,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希望全都掩藏起来。 “我……” 云琉雅支吾着,身形不有的往后退了几步。 又是这样淡漠的君临笙,一如那天她陪秦天佑演戏的那场集市上,她莫名的感到几丝心慌。 “皇上,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狠狠地抵住下巴,云琉雅小声的说道。话音刚落,却是觉得自己大松了一口气。 还没能从方才的话中反应过来,君临笙依旧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娇羞的女子。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她的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只会留给那个冰冷的男人看。 “你……” 眼色逐渐的回过神来,欣喜逐渐重新回到双瞳,却依旧防备着,生怕这短暂的幸福只是一场梦,只是自己的一片臆想。 面对云琉雅,他真的是害怕了。 “可是,那你和……” 君临笙没有明说,却已经让云琉雅明确的知道那就是秦天佑。 目光躲闪了几下,云琉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和天佑只是朋友。” 虽然连自己说出来都有些不忍,但她还是坚定的说道。只是朋友,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闻言,君临笙忽然松了一口气,欣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好,好……” 即使努力的想要压制住,可是困扰他这么多年的消息此刻听到当事人的亲自澄清,他又怎么能淡定? “柠袖,我……” 君临笙情不自禁的上前,将眼前朝思暮想女子紧紧的拥入怀中。 一时间语塞,即使沉默了这么多年,他发现此刻的他竟然无语起来。 此处无声胜有声,炽热的阳光下,君临笙越发的将怀里的女子抱得紧,直到感觉到那怀中的柔软僵了一下,这才带着歉意的离开,脸上带着几丝微红,却依旧是直直的看着云琉雅。 所有的误会都在此刻消融,君临笙一刻也不想从她的身上移开目光。 “柠袖,走,你同我一起回京去!” “皇上,你别这样。” 重获自由的云琉雅却并没有像君临笙那般的激动,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炽热。 笑容再一次僵在脸上,君临笙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怎么了?” 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君临笙强忍住声音中的颤动,强装镇定的问道。 “原本就是民女错怪了皇上,还望皇上海涵。” 云琉雅低着头,依旧是恭敬的说道,防复发昨日夜里的欣喜和纠结完全不复存在一般。 “柠袖,你非要这样吗?” 君临笙一脸受伤的走向她,可是当直视到那带着几分清冷的双眸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样子惊呆住。 抬起头来,一双姣好的双瞳直暴露在君临笙的面前,可那原本晶莹的眸子此刻却是更加的晶莹。 只是泛着的雾气却像是一把利刃一样刺向他的心头,以至于以后生活中每每想起这个场景,君临笙心中就觉得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柠袖……” 从来都没有见过云琉雅哭泣的样子,哪怕只是那时候宁婉病重,她也只是紧咬着牙不让自己流出一丝的眼泪,可是此刻的她,着实让他慌乱了一把。 “我们两个都早已不是之前的人,皇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民女愿意与您做朋友。不然的话,民女甘心做臣子。” 第九百六十二章 十天期限 第九百六十二章 十天期限 云琉雅一字一句的说道,没说一个字都想扎在心上让他感到难受。 君临笙不断地往后退着,朋友,刚才他窃喜秦天佑的称呼此刻被同样的安在他的身上,他这才知道原来竟是这般的伤人。 “同秦公子一样的朋友吗?” 君临笙有些无力的往后退着,一脸上神伤的看着云琉雅。 “不是的!” 脱口而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会是这个反应。 目光躲闪了几下,豆大的泪珠随着睫毛的触动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滴下来,却又很快在风的吹拂下干涸了下去。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必然要比天佑分量重一些。” 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云琉雅小声的说。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想着会是一副欢喜的场面,最终还是被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原来,在她的心里,原谅和重修旧好是两回事儿。 “你,你不愿意同我一起回京吗?” 将云琉雅此刻所有的所有的悲伤看在眼里,君临笙发现在自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愤怒,全然是眼前女子的心疼。 无力的摇摇头,云琉雅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那我也不要回去了!” 云琉雅话音刚落,身后却响起了君临笙赌气的声音。 圆润的粉唇微嘟着,君临笙一脸倔强的说道,转到她的面前去,不让她再有逃避。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告白得来的却不是云琉雅的感动,却是身后一声硬朗的声音。 “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宁国公却突然出现在了不大的院子中,目光在低着头的云琉雅身上停留了几分,却是看向君临笙,一脸严肃的说道。 “国公大人,你怎么……” 不曾想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君临笙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过随即却又明白过来。 他昨日心伤赌气给宁国公写了一封信叫他不要再来南城,可是仔细想想宁国公的性子,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放弃了与外孙女相见的机会? 况且,如果不是他,云琉雅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自己? “老臣参加皇上!” 无视掉君临笙的此刻眼前的愤怒,宁国公却是躬下身去,正要行礼,双臂便被一个健硕的身子拦住。 “国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君临笙连忙将他扶起。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说现在秦将军还能将朝中之事搭理下来,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顺势扶住君临笙的手臂,宁国公劝慰的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一切的云琉雅,君临笙叹了一口气。 “柠袖,我与国公大人去去就来。” 说着,不等她回应便已将他带入到了另外一个别院中。 因为在这家府上生活了半月,他自然是对这里的一切有些了解。 “末夏他还好吗?” 叹了一口气,君临笙将宁国公安置在石凳上,带着几分歉意的问道。 想来自己已经从皇宫中出来有一月有余,秦末夏从未处理过朝中之事,怕是一时间应付不来,但尽管如此,那个时候的他,也只能将此重任交到秦末夏的手中。 “天天被逼着看那些文书,你觉得他能好吗?” 宁国公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虽然当时在皇宫的时候他一直对秦末夏不冷不热的,但实际上,他确实是对秦末夏抱有几分同情的。 毕竟,自从楚国开国以来,武将终日待在御书房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哈哈,我还倒真的有些想看看他此时的样子了呢。” 早就意料到的答案,闻言,君临笙微做纠结之后却是爽朗的一笑,眉头微蹙,脑补着他抓狂的样子。 无奈的摇摇头,宁国公起身,“不管怎么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样下去,怕是朝中之人就会有人传出流言风语了。” 将方才玩乐的样子收回,君临笙脸上的表情重新凝重起来。 “嗯,我知道了,只是……” 说着,君临笙对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夜枭红甄随即俯冲过来,刚好落在他的胳膊上。 “国公大人,我……我还是有些不甘。能不能再给我十天时间。十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京。” 一脸严肃的看着宁国公,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的意味。 “这……” 宁国公犹豫了几下,低头看看停在他胳膊上的夜枭,再看看他严肃的眼神,半晌点点头。 “好,我,我会尽力帮你的。”宁国公最终还是点头答应道。 既是过来人,他又怎么会不懂君临笙的这种想法? 只是感情终究是自己的事情,纵然他再怎么看好君临笙,这也只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插手。 其实,这已经是对君临笙最大的鼓励了。 点点头,君临笙有些感激的看着眼前头发有些发白的宁国公。 天黑之前,青小七终于还是从那不知名的荒郊野外寻到了回家的路。 看着映霞轩那巨大的牌匾,青小七犹豫了几下,还是没能迈进去。 “小姐……”小声的叫了一声,有些哭丧着脸叫道。 几次抬起脚想要跨过哦门槛,却又一次次的收回脚来。十指交叉着,紧蹙着眉。 “算了!我还是再等等吧!” 仰天长啸,看着漫天的繁星,青小七有些无奈的坐在门前,直到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好!” 面色瞬间染上几丝慌乱,正要起身,却被来人揪了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 拎着手中的青小七,秦天佑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冷声的说道。 “唔……秦大哥,你别打我!” 见状,青小七连忙将自己的脸掩起来。从指缝中透过几丝光看向眼前依旧是一脸冰冷的秦天佑。 并没有因为眼前女孩的示弱而有任何的松软,秦天佑沉了沉脸色,冷眼看着她。 “你在这儿干什么?”依旧冰冷的问道。 “我……我,我什么都不只懂啊到,你去问小姐。” 青小七挣了几下,幸好秦天佑并没有十分用力,顺利的从他的钳制中脱开。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两包桃酥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两包桃酥 不等身后的人开口,青小七已经一溜烟的钻进了房间里。 微微蹙眉,秦天佑双手环抱在胸前,眸中迸出丝丝的冷意,看着有些仓皇而逃的青小七,秦天佑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 总感觉,这事情与云琉雅有关。 见到她的时候,云琉雅正盯着手中的一张画像发呆。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身边是一株正盛开的桃花,与女子粉色的衣衫相映,两件事物好像就此融为一体,背景正是自己院中那棵刚开败的桃树。 虽然不过是一纸图画,却将整个人都描绘的栩栩如生宛若活物一般。 “皇上十天之后就要回京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宁国公将手中的一幅画交到云琉雅的手中,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情让自己以后后悔。” 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云琉雅一个人盯着眼前的发呆,直到月色弥漫开来。 秦天佑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距离有些远,黑暗中,秦天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知道此刻的她是只有在画图谱时候才有的样子。 认真的女子最能让人心动,秦天佑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次如水一般化开,白日所有的劳累在此刻依数散开。 “云琉雅。”双唇嗡动了几下,秦天佑轻声地喝道。 “嗯?” 回过神来,正看到秦天佑正在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 有些慌张的收了手中的画像,云琉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来了。” 说着,站起身,迎上正往这边走来的秦天佑。 并没有发现云琉雅此刻脸上的异样,秦天佑嘴角往上扬了几分,一抹笑意氤氲在脸上,忽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纸包。 “别太累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桃花酥,快趁热吃吧。”献宝似的交到云琉雅的手中。 “天佑。” 淡然一笑,云琉雅有些无奈的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却是迟迟没有其他的动作。 一直以来,他都这么细心的这么照顾着自己,只是回馈他着般照顾的,只能是愧疚。 云琉雅深吸了几口气,“天佑,我有话要给你说……” “这么巧,刚好朕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酒楼还没看门,也刚好带了一些桃花酥来,云姑娘要不要尝尝……” 然而,还未等云琉雅的话说出口,身后却传来一声带着愠怒的声音。 君临笙黑着脸向前,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中的糕点塞到她的手中。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三个人的身边响起! 两双目光同时往她的身后看去,正看到一个并不算精致的画轴落在地上,摔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阵风吹过,将那柔软的画卷吹开来,一名清丽的女子跃然纸上,秦天佑看呆了眼睛,君临笙眼角却是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知云姑娘月下拿着朕做的画像是何意呢?” 君临笙兀自的往前将画卷拾起,有意在秦天佑面前展开,将云琉雅带着几分娇羞的目光看在眼里,心情忽地一阵大好。 手中还拿着两包沉甸甸的桃花酥,云琉雅白了一眼君临笙。 “皇上若是喜欢,那民女就送你了。” 说着,将手中东西放到身边的石桌上,带着几分怒意看着君临笙,全然忽视了一直站在身边的秦天佑。 “既然已经送你,又岂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你喜欢,朕在做几幅也无妨。” 余光扫过脸色越发冰冷的秦天佑,君临笙故意靠近了几分,虽然云琉雅没有发现,但是他知道此刻的饿秦天佑定然是看的清楚。 有些气急的跺了跺脚,云琉雅不去理会眼前有些无奈的男子,坐回到石凳上,抬眸正欲逐客,这才发现身边一直站着的秦天佑。 “天佑,我不饿,你还是带回去吧。” 说着,将手中的一包桃花酥递给他。 然而,秦天佑并没有去接。 “送回去的东西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 虽然是说给云琉雅的,可他的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君临笙半分。 看他们两个此时的熟稔程度,似乎他不在的这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如果人家不喜欢呢?” 并没有被秦天佑的冰冷吓到,君临笙敛去了方才对着云琉雅时候的坏笑,同样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秦天佑,点点威严从周边散发出来,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强大的敌意。 微微一愣,秦天佑瞬间的失神之后却是又恢复过来。 “不会的!”他咬着牙说道。 实际上,他知道,凡是由君临笙的地方,云琉雅不会多看他一眼,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却依旧对此甘之如饴。 “哦?是吗?云姑娘” 一声冷笑,君临笙睥睨的看了一眼一旁已经一脸铁黑的云琉雅。 虽然最后因为她的泪而让谈话告终,但是想起来她竟然会将自己同秦天佑一同称作朋友,他的心中便涌起阵阵的恼意。 云琉雅呵呵笑了一声,白了一眼君临笙,但却依旧无言。 这个时候,她要怎么说开口呢? “天佑……” 云琉雅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到石桌上,转身看向秦天佑,咬了咬牙,正欲开口,却不想被秦天佑打断。 “别说了,我懂了。我去静静。”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了院子。 虽然没有被亲耳告知,但眼前的一切不都已经说明了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君临笙的地方,他都会一败涂地。 “君临笙,你怎么来了!” 未等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云琉雅气急的声音。微微一怔,本想转身,却又苦笑一声大步的离开了。 有时候,他也多么想听到云琉雅这般气急的叫自己的名字一次。 君临笙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眼前女子的发火。 “作为朋友,无家可归了,你难道不能收留我一晚吗?” 说着,无赖的坐下来,将桌子上秦天佑的糕点厌恶的扔到地上,兀自的拆起自己的一包来,“嗯,还不错,你常常。” 又是对着眼前的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将被抛弃的糕点重新捡回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无奈的摇摇头,云琉雅有些气急的问道。 第九百六十四章 最后十天 第九百六十四章 最后十天 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便是秦天佑,所以她用尽了力气想要委婉的告诉他,却不想被君临笙的一句话就给破坏掉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假装没有听到云琉雅的话,君临笙依旧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糕点,入口的酥化却是很难得,比宫中冰冷的饭菜好吃不止万倍。 “追求你。” 正当云琉雅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君临笙却是突然开口。 又是在一瞬间愣住,云琉雅迟疑了几秒,想要快步的离开,但脚下却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任她怎样用力都挣脱不开。 “我……” 支吾几声,带着几分的沙哑,云琉雅想要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相对的,心中竟然隐隐带着几分的期盼。 “虽然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秦天佑在这里我很不放心。所以,现在起我住回到我的房间。” 君临笙淡然的说道,云琉雅背对着他,从声音中依稀能听得出拒绝食物的声音。 脑海中反应着方才他所说的话,以前的房间,那个是哑女的…… “不行!” 忽地回过头来,对着君临笙喝道。 因为之前想过要把她当作自己的贴身侍女,所以哑女的房间与自己的本就是在一个屋檐下的,之前不知道她是君临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样一想,突然又想起那曾经在桐城同居过的夜晚,羞涩有之,愤怒亦有之。 “你不能住那里!”云琉雅重复的说道。 “我住隔壁!” 云琉雅话音刚落,君临笙便连忙改口,妥协的说道。 “如果十天之后你还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回京了。” 而后垂下双眸,将大部分的糕点重新包好,推到她的那边,声音中莫名带着几分凄凉,说完不等云琉雅回应便离开了小院。 看着君临笙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处隐隐作痛。可是,这便是两个人的宿命不是吗?过了终究是过了,没有必要再回去那之前。 “小姐,主子来了!” 一大早,青小七揉了揉还惺忪的睡眼,转身敲着云琉雅的门。 因为家中君临笙就住在隔壁,害怕哪天自己被掳走,云琉雅便安排青小七住在了自己的外房里。 只是从那以后,她每天早上就再也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哦……我知道了。” 云琉雅有些厌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榻上爬起来。 “小七,我想睡觉……” 有些抱怨的说道。虽然她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但是这几日终日与君临笙每日都近乎疯狂的走遍南城的每一个角落,也着实有些受不了。 青小七看着眼前一脸慵懒的小姐,有些不争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小姐,我给你大水来了。你快好好洗洗吧,主子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子了呢。” “啊?”失声叫出来,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了门外那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个人,他都不知道累的吗? “那好吧。”耸耸肩,云琉雅投降的说道。 “云琉雅!你都已经有两年多因为误会我没有陪我一起出游了,作为朋友,你不应该好好的补偿我一下吗?” 君临笙像一个怨妇一样在身后唧唧歪歪的说道,完全不顾周边的各路女子映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那里有一个小亭子,很好看的。” 云琉雅皱着眉头听着他各种长篇大论,为了转移君临笙要控诉自己的两年多来的罪行,云琉雅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明明就是他欺骗在先,怎么到了这时候自己却成了凶手? 更重要的是,怎么两年多之前没有发现他竟然这么聒噪。 一连几日,两个人都是这么相处下来,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对于时间的也就淡了。 “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儿?” 等到云琉雅被青小七笨手笨脚的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当然,趁着这个空档她还给自己的补了一个觉。 “这都已经第九天了,皇上,你还没能微服私访完啊!”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若不是知道他比自己要勤奋一些,怕是一记粉拳就要打在他脸上了。 君临笙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一脸看懂了她脸上的表情,嘴角勾了勾,凑近她的耳边。 “你要是想要打我的话可要好好想想哦。毕竟,像我这么俊美的男子可是不多见的。” 鼻尖传来云琉雅身上特有的幽香,君临笙的声音中带着几丝的暧昧,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 气急得看着眼前的男子,云琉雅咬了咬牙,怒目回过头来。 “君临笙!” 她怒声的喝道,虽然她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即使他是皇上,这样自夸也是要有个度的吧,每日都听到他这种声音,云琉雅只觉得自己耳边要起老茧了。 “不要生气,实际上,你也挺好看的。” 说完,君临笙嘿嘿笑了几声,斜靠在玄关处,上下打量着今天的云琉雅。 虽然青小七毛手毛脚并不会打扮她,却更是将她那原本骨子里有的那抹超凡的气质映衬了出来。 相比于两年前,经过了战场上的打拼和江湖中的洗礼,让身上的这束气质更加的多了几分别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聪慧,更加惹人喜爱起来。 南城向来以好处美女出名,可在他的眼里,却没能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云琉雅好看。 再一次对着眼前的男子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却是不由得雀跃了几下。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同他一样斜靠在玄关的另一侧。 “要不,我们今天叫哥哥和外祖父他们来玩儿吧。”云琉雅有些无奈的提议道。 让她没想到的是君临笙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哈哈!好,其实我今天也是这么想的,看你,太累了。” 一脸柔情的看着云琉雅,让人一时间辨认不出真假,却是着实感动了一把。 晨辉下,云琉雅与君临笙说笑着,却从来没看到高处呆愣住的秦天佑。 秦天佑只觉得整颗心都没狠狠地捏起来一样,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洒满了整个心房。 然而,他唯一能做得到,却是看着她与君临笙这般无聊却又甜蜜的游戏。 这么多年,或许也只有他,能让云琉雅这般开心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打不过秦天佑 第九百六十五章打不过秦天佑 云琉雅毫不在乎的耸耸肩,似乎并没有将君临笙故作体贴的话听在耳里。 “那皇上,民女是不是可以回房里补个回笼觉了。” 依旧是那般恭敬疏离的话,却让君临笙听起来不再那么刺耳,反而心情格外的好了起来。 这个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云琉雅。 大度的摆摆手,君临笙白了他一眼,转眼看向身边流着口水看着两人的青小七,微微蹙眉,而后却是邪魅的一笑。 “青七!从现在开始,你负责照顾她的一言一行,时刻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转身兀自的看着此刻脸色逐渐变黑的云琉雅,笑的妖娆邪魅。 “主子……你说什么……” 青小七还没从方才的任务中回过神来,却见小姐已经往主子的方向冲过去。 “君临笙,你这个无耻的人!”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大户人家府里不得宠的夫人,不过云琉雅和他们不同的是,她是太得宠了。 照顾一言一行,这与监视有什么区别,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命令,青小七明明应该是她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吗? 看云琉雅这般发狂的样子,斜靠在玄关之上,太阳逐渐升高起来,映着他深紫色的双眸。 更加的显得深邃起来,而此刻,那深邃的眸中尽是如水一般的额柔情,未曾有半分的刻意隐瞒,此刻依数流淌出来,就要淹没了这不大的院子。 嘴边,却是同那柔情相悖的弧度。 “云姑娘,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是我再这里的最后一天了,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君临笙挑挑眉,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原本深情的眸子此刻微垂下去,一脸受伤的样子。 心中一软,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君临笙的伎俩,可她依旧软下心来,只为了那句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有些慌乱的闪了闪眼神,云琉雅将他撇在身后,一个人往内室走去,有些赌气的说道。 “小七,你不许进来!” 君临笙也不阻止,只是眼角氤氲开笑意,一脸柔情的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就连此刻青小七在他面前低着头承认错误都没有注意到。 卸了重重的头饰,云琉雅有些疲累的平躺在榻上。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君临笙的话,不知为何,明明是那般霸道无理的语气,却让她的心中莫名的额喜悦。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眸弯起来,深吸一口气。 然而,还未等阖眼,耳边却传来门外青小七蹑手蹑脚的声音。 原本这本没有什么,可是想想刚刚君临笙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霸道的让人监视着自己,纵然带着几分莫名的幸福,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早知道这样就不答应白素说要去陪花青的请求了。 锦绣坊的生意越做越好,除了温长乐八面玲珑的拉拢生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花青一手的好本领。 然而,这样的话自然就耽误了带豆儿的事情,权衡之下,最终还是请了白素一同去帮忙。 当然,云琉雅答应的条件之一就是温长乐一定要时常带着两个丫头回到府上来。 君临笙也不言语,只身候在庭院中,心中带着丝丝的喜悦。却莫名的感到几分失落。云琉雅,她还是不愿意跟着自己回京。 旭日东升,将院子映的红彤彤的,君临笙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房门的方向但淡笑几声,转身出了院子。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是最后一天了,那么注定有些事情要在今天解决完的。 “小!”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君临笙四下打量了几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紧紧的蹙了蹙眉,神色骤然间冰冷,往院门的方向冲去,周围的一切都安静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出现一样。 “什么人!” 大喝一声,君临笙冷着脸,仿佛要将这周围的空气看穿一样。同样的,回应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默。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一处角落里,一名妖娆的女子正被一名面色冰冷的男子捂住双嘴,女子手中还提着酒壶。 挣扎间,酒水依数洒在地上,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被风卷起,却并未传到君临笙的鼻孔中。 这几日与渺渺相缠,秦天佑的速度同样提高了不少。 半晌,确定周围安静下之后,秦天佑这才将怀中一直挣扎着的额温长乐放开,径直的从角落中起身,正欲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一声女子尖细的大喝。 “喂!你这就想走?” 温长乐惋惜的看了艺研所很扁晕染开来的酒水,而后眸中染上盛怒,怒声道。 “你想怎样?” 闻言,秦天佑不满的回过头来,原本被他看到了云琉雅与君临笙之间说不清的暧昧就让她心里很难受,却不想差点儿被这个女人暴露了行踪。 无奈之下,他才不得不离她那么近,可是现在她居然还想着要找自己负责? 一袭翡翠缕金蝴蝶群,在眼光下熠熠生辉,将女子本就匀称的身段显得更加错落有段,别样有致。只是此刻的她正怒视着秦天佑,完全不复该有的妩媚妖娆。 “你说呢?你把我的酒弄洒了,还在小雅的门前偷偷摸摸,你想干嘛?” 将手中欧冠早已经空了的酒壶扔下去,一只手提起裙摆,另一只手伸出纤纤玉指,直指着秦天佑,毫无半点儿女子的婉约。 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抬起头来,直视着温长乐大大咧咧的目光。 “你最好别惹我!”面色冰冷的说道。 手中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攥起,直视着眼前的女子,青筋已经起来。 身上不时的散发出一股王者才有的威严,让温长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闪过一丝慌乱,原本她今天就是来履行承诺要带着花青和白素回家“省亲”,顺便奉主子的命令劝一下她回京的,却不想还见到云琉雅的面就被秦天佑劫持了,还洒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云琉雅自制的桃花酿。 想要发火,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的火气还大。 第九百六十六章 被掳走 第九百六十六章被掳走 然而,同样从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温长乐却也不是那般容易就会被吓住的主,片刻的微愣之后,温长乐再次冷下脸来,不由分说的出手就往秦天佑的方向打去。 秦天佑同样站在原地,见此刻出手的温长乐,更是恼火了几分。 抬起原本就紧攥的拳头,不由分说的对上她的。 女子的力量本就弱一些,况且秦天佑的功夫比温长乐好了又不知道有多少倍。 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温长乐强忍住胸口传来的疼痛,怒目瞪着秦天佑,却依旧只是换来一声冷哼。 “你打不过我的,不想死的话还是赶紧走吧。” 秦天佑双手环在胸前,不去看眼前受伤的女子,冷冰冰的说道。像是那来自万年的寒冰,打在温长乐的身上,让她觉得身体不由得发颤。 这个时候,纵然再怎么要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秦天佑说得对没错,她打不过他。 “秦天佑!” 怒喝一声,温长乐神色同样冰冷起来,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她,即使是天塌下来都能坦然的面对,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却这般的愤怒。 背对着温长乐的身形微怔,片刻的停留之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离去,丝毫不顾及身后生气的温长乐。 呆怔住,印象中的秦天佑好像都是这般冰冷的,下意识的回头往云琉雅出门的方向看去,心中明白了大概。 主子让她极力的撮合云琉雅和君临笙,都看到他们才是最合适的两个人,可是秦天佑呢?君临笙为了云琉雅甘心扮一个哑女,可是秦天佑不是也扮演了流萤待在云琉雅的身边? 只是爱情中,有哪里有对不起,有哪里有谁更可怜呢? 再也没有了去找云琉雅的心境,温长乐只觉得心中好像失了点儿什么,往日自信豪爽的神情淡了几分,半晌,微微叹了一口气,垂了垂双手,竟有些失神。 “慕瑾,你真的不要考虑考虑吗?” 此刻,君临笙站在赫连慕瑾的身后,一股淡淡的仙气从眼前男人的身上传来,君临笙背着手,君临笙神色淡然的问道。 “皇上,请原谅慕瑾的无礼了。” 赫连慕瑾回过头来,一双异色的双瞳闪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面色祥和的说道。 “我与皇室本来就无瓜葛,只是先皇的一时贪念却引得我的族人得此大难。慕瑾本就是乡野之人,还望皇上见谅。” 直视着君临笙的双眸,赫连慕瑾淡然的说。 叹了一口气,君临笙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拱手行礼。 “那劳烦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这已经是第三次赫连慕瑾拒绝君临笙回皇宫中做国师的请求。 不是因为不喜这个职业,只是每每到了那个位置,到了那个称呼,赫连慕瑾忍不住回忆起那十几年前的惨案。即使这次向他提出要求的是他向来看好的君临笙。 或许,有一个方法,不过这个到底能不能实现,还得看君临笙的本事了。 再次回到房间时候夜色已经完全的升了上来。云琉雅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明明这最后一天是告别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举杯庆祝着,说着离别祝福的话,云琉雅更整场笑得如花一般,可是此刻安静下来,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心中像是丢了什么一般,云琉雅闭上眼睛,原本欢笑的弧度依数放了下来,只觉得两腮之间带着一些麻意,再次抬起头来,却是满满的苦涩。 紧闭上眼睛,一股酸涩的感觉从眼角处传来。吸了吸鼻子,原本清新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几分的浊意。 这些陪着君临笙的时间,将她两年都不曾见过的南城风景看了个干净,也累到不行。 可是今天,明明没有像之前那般到处闲逛,却觉得身心俱疲,比往日还要疲惫。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起伏的胸口平静下来,任由各种倦意在身体的四处乱逛着,极力的想要闭上眼睛。 然而,几番尝试失败之后,云琉雅还是睁开双眼,任由各种思绪在脑中乱窜,依旧是疲倦的,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起身,取一件衣衫附在身上,支哟一声推开门来,耳边传来青小七的鼾声。 践行宴上她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正睡的熟呢。 后春的夜不似之前的那般寒冷,却也不想盛夏那般炎热。 微风吹过身上,不断地扶起云琉雅落在额上的细密的头发,将她那原本就娇小的脸颊遮住了几分,月色下,颇有一些恬静的模样。 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依旧是那皎洁的月色,可是在今日的云琉雅看来,那原本让人觉得轻松的白色此刻变得是那般的惨白起来。 “此去经年,问君何日归?”云琉雅轻声呢喃。 半晌,许是觉察到身边的湿意,云琉雅收回手来,重新回到了房里。 然而,不过踏进房门半步,却是惊呼一声。 掩住口鼻,却见一个面色邪魅的男子正挺立在自己的寝房中央,此刻正一只手附在身后,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 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云琉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不由得咽了一口气。 “皇上,你怎么……” 话音还未落,一直纤长的手指却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唇前。 圆润粉嫩的指甲正堵在自己的嘴前。嘴角依旧是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云琉雅呆呆的看着,一时间竟失了言。 心不由自主的怦怦跳着,云琉雅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面前的样子。却只知道此刻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话来的。 只是怔怔的看着,许久都不曾开口半句。 满意于眼前女子乖巧的样子,君临笙嘴角轻勾,一抹邪魅的笑意荡漾在自己的嘴边。 窗外的月色并不浓,却以足以照亮这不大的房间,洒在此刻一脸柔情的君临笙身上,比起往日的邪魅,更多了几分的仙气。 “柠袖,不要出声,随我来。” 声音中魅惑人心的优雅,云琉雅秉着呼吸,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半晌,不等她要点头,身体却忽地一轻。 第九百六十七章 月下相拥(一) 第九百六十七章 月下相拥(一) “嘶……” 云琉雅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恐的看看这眼前的男子,双脚忽地离地,两只手不由得抓住身边人的衣衫,不由得凑近上去。 “你要干嘛!” 云琉雅小声的说,声音柔柔的,打在君临笙心上直发痒。 “别出声!” 君临笙脸色微微发沉,嘴角却是一股掩饰不住的笑意,有些愠怒的说道,只是尾音那上翘的嘴角却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 不知为何,此刻的云琉雅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一股特别的魔力,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不由得安静下来。 没有理由的相信,没有理由的安静下来。 云琉雅伏在他的背上,鼻尖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却无疑让他感觉到一阵的心安。 耳边风不断地吹着,云琉雅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领,头伏在他的胸前,两颊却是传来丝丝的暖意。不自觉的,竟然脸红起来。 “闭上眼睛。” 耳边再次传来君临笙那魅惑人心的声音,云琉雅乖巧的闭上眼睛。 任由风吹动着自己的青丝,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君临笙胸前有一股扑通扑通的声音,脸色更加的发起红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琉雅突然觉得身边的风逐渐平息下来,探究的睁开眼睛,入眼却是满目的星光。 腰上的力道逐渐的松了下来,却是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可以睁开眼睛了。” 君临笙细腻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当他看到她那扑闪墨眸时却是不由得尴尬的轻咳了几声。 “你已经睁开了。” 很快,那抹浅浅的尴尬退去,抬手抚上她耳边的碎发,柔声的说。 将君临笙一闪而过的仓皇看在眼里,云琉雅却是没能发出丝毫的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一双水亮的紫瞳在黑夜中蔓延着,只是一眼,她便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一瞬间仿佛繁星都失了色彩。 微微点点头,云琉雅算是作为君临笙的回应,嘴巴嗡动了几分,却是没有发出丝豪的声音。 “嘤……”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夜莺的啼叫声,云琉雅慌忙的一瞥,眼神慌乱了几分,连忙挣脱君临笙还放在自己的腰际的手。 “皇上……你别……”小声的说道,云琉雅无力的挣扎着。 可身体刚刚离开君临笙半步,脚下一滑,身体突然的往后闪去。 不过好在,君临笙一手将身边的女子重新揽进怀里。 “柠袖,你要是当真在此处下去,朕不拦你。” 倾身凑过来,在云琉雅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丝的戏谑,却依旧挡不出那就要喷薄而出的柔情。 云琉雅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两个正并肩站在一棵树上,随即紧闭起眼睛,咬了咬牙。 “你,你就是故意的!” 食指伸出,有些懊恼的指向眼前的男子,想要睁开眼睛,却不过是用样的一眼又闭了上去,捶了捶手。 丫丫的声音在君临笙的耳边响起,看着她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要样子,君临笙很是舒服。 “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故意的怎么办?” 明明今天夜里主要的任务并不在此,可君临笙却一时玩心大起,他想看看当年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现在是不是还会一着急就会透出本性。 说着,一直牵住云琉雅的手逐渐松开,故作随意的收回手来,看着她咬着牙摇摇晃晃的样子,居然还不忘抬起头瞪他一眼。 身边突然没有了君临笙的庇护,云琉雅眼神中划过几分惊恐,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淡然的神色,摇摇晃晃的站在树枝上寻求着平衡。与此同时,她当然还不忘白几眼眼前的男子。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极力的想要包吃住平衡,但是很明显现在的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起来。嘴巴微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愠怒的看着眼前看好戏的男子,心中颇有些怨气。 “不怎么样!” 君临笙眼色一沉,不等云琉雅惊讶却是已经重新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松了一口气眉眼间染上一抹笑意,云琉雅正欲开口感谢,却不想不过片刻的安宁,身子却又被男子斜拉下去。 高高的树干之上,君临笙故意的将她往后放去,身体几乎要垂下去。云琉雅再次吓的倒吸几口凉气,惊恐的抱着君临笙的手臂。 虽然明明就是眼前的男人要将自己放下去,可是莫名的,她觉得只要抱住她就会安心。 “君临笙,你闹够了没!” 之前的惊恐依数收藏起来,云琉雅倒挂着身子,努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邪魅的男子,怒声道。 闻言,君临笙嘴角的笑意更加的灿烂,手中一用力便又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么小的一个人,他几乎只用一只手便足以将她提起,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脑子? “你居然还没忘记朕的名字?” 将云琉雅重新揽进怀里,君临笙一只手钳制住她,同样一脸戏谑的看着她,不过此刻的脸上更过了几分的幸福。 这么多天,虽然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她却依旧一直只叫自己皇上,实在是无趣的紧。果然,这个女人只有时刻的提醒着。 “皇上的声音哪里会有人敢忘啊。”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云琉雅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去看眼前自顾的开心着的君临笙,云琉雅兀自的说道。 将自己倒挂在树上险些掉下去,居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叫一声他的名字? 印象中的君临笙可是那种一旦有人招惹了他必然会不得好死的人,几时变得这么幼稚了? 然而,她却忘了,君临笙对一切都是冰冷的,甚至他对一切都是严谨的,可偏偏,做过最不严谨的事情便是居然让云琉雅有机会闯进了他的心里。 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脸色再一次变得发黑起来,一脸沉闷的看着眼前的云琉雅。 “你说什么!” 说着,手中再次动作,就要将她再次放下去。 第九百六十八章 月下相拥(二) 第九百六十八章月下相拥(二) 不气自己这个女人就会死是不是!君临笙恨恨的想着。 “我说你幼稚!” 听闻君临笙的怒意,云琉雅却是更加的严肃起来,一脸怨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冷声的说道。 明明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可以眼前怎么好像她欺负了人一样? 君临笙气呼呼的伸出手指,别过头去,手中一用力,云琉雅纤细的腰肢再一次被自己揽在胸前。 “啊!” 不由得一阵惊呼,云琉雅紧闭起双眼,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不住的默念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啊,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会这么说了。 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实际上,云琉雅也着实怕了这种逆于自然规律存在方式。 然而,没有传来之前的眩晕感,云琉雅却觉得身体再次腾空,再次着地时,却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某个地方。 狐疑的睁开眼睛,依旧是君临笙那张比女子还要美艳万分的脸。 低头看去,原来刚刚君临笙已经将自己调整成了一个坐姿,此刻正稳稳当当的坐在树枝上,耳边不时的有几声夜莺啼叫,婉转的声音响彻整片树林,让云琉雅的心中莫名的激动。 “我就是幼稚,柠袖,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与云琉雅肩并肩而坐,转过头直视着眼前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双眼。一脸认真的说道。 被眼前的场景惊住,还未等反应过来,耳边却又传来这样一声魅惑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得颤了几分,有些吃惊的看着此刻一脸温柔的男子。 直视着那深紫色的双眸,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被吸进去一般。 风停住,仿佛那正在下落的叶子也是静止着的。 半晌,云琉雅点点头,只是那依旧呆愣的眼神却足以说明她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一张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逐渐发红,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起来。 方才的大力动作,原本就有几根散落在耳际的青丝再次的掉落下来,落在耳上,有几根还将那清澈的眸子遮住了几分,让她的眼神在月色下更加朦胧了的几分。 嘴唇嗡动了几分,却不想下一刻的眼前的君临笙却无限的放大,唇间瞬间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 软软的,香香甜甜的,久违的舒适。 眼睛不由得瞪大,定是今天夜里吃饭的时候酒喝的太多了,这才反应迟钝了些。 不等自己的拒绝,双唇却已经被人覆了上来,更让她自己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拒绝。 “呜呜……” 半晌,云琉雅终于回过神来,两只手无力的在他的胸前推着,虽然说这种感觉还不错,但是她现在还不能。 许是觉察到了女子的拒绝,君临笙却并没有松开,反而吻得更加用力起来,侧过身去,双臂紧紧的箍住眼前的女子,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 月下,两颗久违的心再次紧紧相拥在一起,忘记了拒绝,云琉雅有些沉醉的闭上眼睛,与所欲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唇齿间的缠绵逐渐的松开,君临笙依旧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抱住,像是秋日里的大树极力的想要挽留住最后一片叶子一样,将她的头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君临笙沙哑着声音说道。 “柠袖……叫我的名字。” 头被紧紧的顶住,男子的气息从鼻尖萦绕开来,脑中是男子心跳的声音,云琉雅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的。 直到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双唇间还带着几分的微痛,抛弃了所有的过往,云琉雅忽然觉得此刻竟是那么的珍贵,珍贵到她不都不敢呼吸。 “君临笙……” 不似于之前清澈的嗓音,云琉雅同样沙着嗓子说道。 两只手无力的举了举,最后还是紧紧的攀上君临笙的后背,闭上眼睛,顺着自己的心意做着一切的动作。 然而,听闻此言的君临笙却是再一次紧紧的蹙眉,状似惩罚的将她再次往自己的胸口揽了揽。 “乖,叫一个字。” 微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却被眼前男子的撒娇感动到柔化开来。抬头抚上他的后背,身子用力的往上窜了窜,覆在他的耳朵上,柔声的说道,“笙……” 明明已经从他的胸口脱离出来,几针微风拂过脸颊,云琉雅却是觉得比之前的还要热。 只是一个字,原本还有些怨言的君临笙却是再次笑完了眉眼。 将怀中的小人放开,直视着那脸上一片绯红的女子,仿佛一只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嘴唇微微红肿着,很明显是一副刚刚受过恩泽的模样。 鬼才知道此刻的君临笙有多想将她再次揉进怀里,但是心中却有些不忍。 目光炽热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君临笙手中拦住她肩头的手中依旧带着几分的颤抖。 “柠袖……你原谅我了是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话音刚落,君临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表述好像不对,连忙改口,而后再次紧紧盯着云琉雅。一脸期待的说。 再次微愣住,从刚才到现在,她还没有机会去考虑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她发现问题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真的可以重新在一起吗?目光直视着君临笙,眼睁睁的将他眼里的越升越高的炽热看在眼里。 半晌,见云琉雅没有回应,那原本炽热的目光暗淡的下来,别过头去,原本打在她肩上的双手也落了下来,兀自的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周围繁星点点,可即便是这样,它就真的喜欢了吗? 沧海桑田,万年的时间不过扎眼的一瞬,可是它却只有一个人挂在天上,纵然周围繁星点点。 可是真正能懂他的人又有几个?距离那么远,真正能让他感觉到幸福的有几个? 如果一定是月亮的话,他干越做一名身边同伴众多的星子。 同样的回过头去,云琉雅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明明是夜晚,可是此刻在高处的她仿佛一抬手便可以摘到眼前的星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它这么近,可是却依旧觉得是那般的寒冷。 第九百六十九章 月下相拥(三) 第九百六十九章月下相拥(三) 它与身边的繁星共同发着光亮,整个大地仿佛都是白色的,可是明明都是光,月光却总是让人觉得冰冷,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是却又里的那么远。 叶子已经逐渐的长全,风吹在身上,同时传来沙沙的声音。 刻意的不去看身边的男子,唇间还传来方才的温存,云琉雅闭起眼睛,刻意的不去看身边的男子。这一切,这风的感觉,依旧刚刚男子身上的气息,无一不让她想起初见的那次。 那时候,云府那么大,他却片刻间便带自己到了那至高点。 “你当真要在这里下?” 耳边还传来他那时候的戏谑。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戏谑中竟也有了别的意味。 那个时候的君临笙是个爱皱眉的家伙,可又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琉雅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很少开始皱眉了。 那个时候的君临笙还是一个冰冷的家伙,可同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君临笙在自己的面前竟是这般的卑微。 真的是这般的卑微,卑微到让人心疼。 “笙……” 云琉雅突然开口,转头看向身边抬头的君临笙,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地触着,让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一开始的时候,她因为身负血海深仇不敢去相信那奢侈的爱情。 可等到大仇得报,却又因为时间的推移让两个人走向了两条单行路,却也同样的没有办法去爱了。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犹豫让两个人都过着这样难过卑微的生活,这些,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月色,明明身边坐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可是他却还是感觉到那般的孤独。这就是所谓的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吗? 他不明白,明明他知道云琉雅的心中是由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呢? 一阵风吹过,脸颊上传来异样的凉意,抬手抚去,却只觉得濡湿一片,原本以为自己是没有泪的,却没有想到当这种绝望一次次的传来,他还是落泪了。 原来,心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君临笙……” 见身边的男子久久没有回应,云琉雅心中突然有些焦急起来,双手挽住他的双臂,有些担心的叫道。 “嗯?” 待确定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君临笙再次回过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云琉雅,他想躲,却不能。 “笙,我……” “柠袖,我爱你。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一定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我从来都没有过不相信你,即使是当时许涵媛流产的时候。我与你交往并不是因为想要争取到宁国公的势力,你能懂我吗?” 云琉雅未曾开口,君临笙却是已经喘着粗气首先开口,目光淡然的看着云琉雅,仿佛刚才所有的痛苦和纠结全然不在一般。 再一次被君临笙这般炽热的表白呆愣住,云琉雅痴痴的看着他。 “笙,我也爱你。” 半晌,眸中泛起几丝红润,声音小小的说道,几乎被风淹没在空气中,却还是被君临笙听在了耳里。 一时间呆愣住,,君临笙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就在刚才的时候他还在绝望中,可是不过片刻,他却从地狱爬到了天堂。 “你,你说什么?”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临笙吃惊的看着她,眸中再一次湿润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却不再隐瞒。 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太长时间,等到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要怎么反应才是自己的臆想中的样子。 “笙,我说我们重归旧好,在一起吧,我也爱你。” 挣脱心中层层对爱的束缚,云琉雅发现之前所有的痛苦好像一个弯路,一旦这样重新过来,竟然是那般的自在幸福。 说完,少有的主动拥进君临笙的怀中,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属于他一个人的心跳声。 忽然,原本坐在树枝上的身体突然再次腾空,云琉雅不由得再次紧紧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抓住君临笙的衣角,耳边依旧传来呼啸的风声,可在她的耳里听来竟比那高山流水还要动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将自己贴在这个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男子身上。 不过片刻,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柠袖,睁开眼睛吧。”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那般尴尬,听到他的声音,云琉雅这才睁开眼睛。正躺在他的怀里,君临笙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托住她的身体。 脸上再次一红,云琉雅微微一挣便成功的逃脱了他的“魔爪”。 “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君临笙捏着她的小脸,满是暧昧的说道。 再次泛上几丝微红,云琉雅紧低着头,而后装作无意的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方才那片树林之后是一个高坡,常年风的吹拂将此处的土地吹的格外平整。月色如水的照下来,更将这里照的更像是一个人间仙境一般。 “不是还得要你喂?” 沉默了很长时间,云琉雅忽然转过身,直对着君临笙,仰起头,有些不甘的说道。 微微一怔,君临笙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再次捏了捏她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好,我养……” 眼珠一转,忽而狡黠的一笑,“不过,现在你要先闭上眼睛。”有些坏坏的笑道,邪魅的脸色此刻更加的出众,让云琉雅微微有些愣神。 然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带着几缕花香的气息从鼻尖传来,未等反应过来,双唇间再次覆上一抹柔软。软软的,直接触碰到他的心房。 “柠袖……这么多年我没有碰过一个女子。” 忽然,君临笙将自己的唇松开,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抱怨的说道。 “然后呢?” 因为突然的开口让她忘记了方才被吃豆腐的事实,反而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然后……”邪魅的一笑,“然后,等成亲你一定要好好的补偿我!” 说完,双唇再次附上去,不顾她的呜呜声,攻城略地。 第九百七十章 月下相拥,约定 第九百七十章月下相拥,约定 不记得两个人这样缠绵在一起有多久,云琉雅脸色涨得通红,有娇羞,更多的则是被堵住双唇后的窒息感,眼前早已是一片眩晕。 两只手无力的往前推桑着,可男子的气息更加的温热,更加热切的扑过来。她的动作只能让眼前男子侵占更加有力。 半晌,云琉雅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有些仓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还沉在方才的眩晕中,微微一动,眼神间还带着几分的迷离。直到一阵风再次吹过,这才将她的神志也吹回了几分。 “你……你干嘛!” 刚一回过神来,便看见君临笙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两个人相拥着,云琉雅象征性的往一旁推了推他,佯装不满的说道。 并没有因为云琉雅的动作而生气,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洁白的光打在眼睑之上,一双睫毛抖动着,扑闪在眼下,形成一圈不大不小的阴影,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似是邪魅,可其中的冲满幸福的柔情却是浓浓的融化开来,炽热和赤裸。 忘记了自己的愠怒,云琉雅痴痴的看着他,原本一直干涸空旷的心仿佛在这一次被重新填满。时间定格住,任由风扬起自己的发丝,打在脸上,痒痒的。 “柠袖,谢谢你。” 突然间嗤笑一声,君临笙看着此刻愣神的云琉雅,却又不由得打趣。这个调皮的家伙,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双唇还红肿着,君临笙盯着那通红的双唇看了许久,细长的手指伸上前去,小心地为其摩擦着,常年手握兵器的双手带着几分的粗糙,却恰到好处的刺激了云琉雅的神经。 感受着男子的温柔,云琉雅忽地将他的手拿下,紧紧的握在手里。 “笙,对不起。”直视着那深情的紫眸,云琉雅重重的说道。 伴侣间最美的是情话,茶坊中的说书人不断地说着本痴郎怨女的故事,可是没有一个故事能够形容眼前的两个人。 闻言,君临笙无所谓的笑了几下,将她重新拥进怀里。 “你是我的。” 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鼻孔埋进那有些凌乱的发丝之间,深吸一口气,柔声的说道。半晌,却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再一次将女子往自己的怀里拉了几分,“跟我回京城,好不好。” 怀中的女子突然僵了一下,胸口传出一阵不大的力量,将他推开了,云琉雅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 “笙,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云琉雅小声的开口。 眸中一沉,君临笙刚想开口,却被云琉雅的那坚定的目光看到缄口。 “你说……”目光炯炯的直视着她说道。 云琉雅讨好似的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感受着对方久违的温度,云琉雅深吸一口气,对上那热切的目光,缓缓开口:“我知道分别很痛苦,但是我不能离开。你是皇上,但我也是这里的人,寒月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云琉雅语气诚恳,一字一顿的说。 她可以顺应自己的心,接受自己的爱情,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因为爱情而放弃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又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担当梦想和责任在她的面前同样重要。 君临笙紧紧蹙着眉,带着几分不满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她的心,可是现在却又要说不跟着自己一起回京城,心中难免带着几丝不满。 看着他眉间高高的突起,云琉雅踮起脚,伸出手将他的眉头抚平,讨好的看着他笑了几下。 “笙,你不也是皇上吗?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等一切都忙完了,我们就成亲。” 纵然性子再怎么冷漠,但是想起之前君临笙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云琉雅心中不感动是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愿意此刻的自己在君临笙的面前卑微一些。 “云琉雅,我都已经等了两年了。” 君临笙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又何尝不能理解她? “不对,是已经快要有三年了。”未等云琉雅反驳,君临笙很快再次改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云琉雅看着他,却是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对方妥协,月色逐渐变得冰冷,炽热的心逐渐的降温下来。当所有的激情和爱慕都回归于生活,却是只要茶米油盐的平淡。 “阿笙!” “柠袖!” 许久,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却又在一时间同时闭口。 看着对方嗡动的双唇,月色下还泛着奇异的红色,咽了一口口水。 “你先说。” “你先说。” 却不想两个人再次同时开口,出奇的默契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欣慰,尴尬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密。 “好!我先说!” 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君临笙堵住云琉雅诱人的唇,强忍住自己的想要将她扯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心情。 “一年之内你忙完你手中的事情,然后过去找我。在此期间,一定要给我写信!”君临笙一脸严肃的说道。 瞪大了双眼,云琉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唇间的手指早已经离去,云琉雅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来。 君临笙原本担心的眼神逐渐黯淡了几分,云琉雅却忽然开口。 “好,写信,我去找你。” 重重的点点头,云琉雅一字一顿的说道。 实际上,她原本的想法是想要让君临笙忙完宫中的事情就来找他,但是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毕竟,相处中两个人都让一下总是好的。 光亮的神色再次染上双瞳,君临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子,重重的点点头。 “好!”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否则的话……” 君临笙眯起眼,故作严肃的威胁她。却不想胸口被一记粉拳打住,软绵绵的,虽然很痒,却也让他不由得抬手揉了揉。 “不然怎么样!” 云琉雅逼近他,踮起脚,好让自己离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近一些,沉着脸问道。 第九百七十一章 警告 第九百七十一章警告 支吾了两声,君临笙看着此刻微怒的云琉雅,却警告一时缄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起来。半晌,在某个女人越来越炽热,越来越凶狠的目光下这才逐渐的开口。 “不然,不然我就随便的去宠幸我后宫里的秀女妃子……” 君临笙有气无力的说道,身体不由得往后瑟缩着,看着此刻云琉雅的面色越来越冰冷。 饶是现在没有之前那般的不相信他,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提听着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现在就说要去找别的额女人,云琉雅依旧心中涌起一阵怒火。 可是重生之后这么多年,云琉雅第一个本事,也是最拿手的本事便是越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不动声色,眸中也越是沉稳。 身体往前一步,云琉雅逼向比自己要高好大一截的君临笙,却让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两只手护在胸前,君临笙哭笑不得的抽动着自己的嘴角,见情况不妙就什么都不要说嘛,干嘛这样自找苦吃。 “柠袖,你别这样。” 身体不由得往后退着,看着眼前眸中一片冰冷的的云琉雅,连忙说道。 “你说,你刚刚说什么?” 环抱在胸前,皎洁的月色下将女子的神态照的是那般的安然,明明没有任何的武力,却让人不由得臣服下去。就连君临笙也不由得赞叹几步。 想必,这日后成亲的日子君临笙是没有机会像其他人家的丈夫那般威武的。 半晌,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君临笙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想要环抱起此刻一脸愠怒的云琉雅,却被一下打开,只得悻悻的收回手来,嘿嘿得看着她。 “柠袖,我哪里说过什么话,定是你听错了吧。” 说着还故作无辜的抬眸四处望了望,眼下除了一片正绿油油的铺满整片场地的青草之外,在月色下泛着有些黯淡的眼色,就真的没有别的什么都东西了。 白了一眼眼前死不承认的男子,云琉雅也不跟他计较,随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这是第一次,以后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说着,拳头在君临笙的面前狠狠的攥起,咬着牙,气呼呼的说道。 想要说出什么凶狠的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奈,只好做出这样一副咬牙切齿的又无用的模样。 “好好……” 将他那在月色下泛着微光的粉拳握住,君临笙将她揽进怀里,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只是……” “又怎么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是他哄自己的把戏,但云琉雅觉得还是很重听。 实际上,那天听了外祖父的话之后她便不再像之前那般怀疑他了。 两年都没有找其他的女子,她相信外祖父,相信君临笙,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自然不会再担心什么,只是居然敢这样说,还是让她的心中一阵的不满。 听闻云琉雅这般强悍的语气。君临笙无奈的苦笑一下,随即却是摇摇头,这辈子,中了云琉雅的毒,便再也无法自拔。 “柠袖,我在宫中安安静静守本分,你一定也不能落入秦天佑的圈套。” 再一次,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间,两只手在那滑腻的青丝上忘我的揉弄着,一脸宠溺的说道。 呆愣住,万没有想到君临笙会说这样一句话。有些无奈的垂垂手,云琉雅而后往他的身上贴了贴已做安慰。 “好,我知道的。天佑他……我们只能是朋友,他知道。”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秦天佑,尽管在爱情中,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 听着云琉雅的承诺,君临笙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并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 云琉雅的魅力他是清楚的,一个秦天佑,势必后来会有更多的秦天佑,只是他虽然不满,却也不能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否则话,那也不会是自己喜欢的云琉雅。 只能是将她紧紧的抱住,月下,惨淡的光芒越发的迷人。明日就要回到京城,不知道那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如果君临笙有千里耳的话,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担心一点儿都不是多余的。 皇上久久未曾出现在朝中,虽然说有了去为皇太后寻找魅医的理由,宁国公同样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京城,纵然群臣能再怎么谅解他们,此刻心中却依旧会有一股无息的怒火。 “秦将军,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早朝上,一名臣子油光满面的站在大殿的正中央,一脸挑衅的看着黑着脸的秦末夏,不满的说道。 话音刚落,身后询问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只让秦末夏觉得一阵阵的头疼。 “众位,皇上昨日来信说已寻到魅医,不日便返程,还请诸位谅解一下。” 秦末夏黑着脸,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却是已经问候了君临笙八百遍。 他这都是养了一群什么官员! 不管大事小事奏折往上一交便拍拍屁股走人,自个出去逍遥快活,却是苦了终日都在御书房内批改奏折的秦末夏。 什么都不管也就算了,还整日拍拍屁股上朝,说些有的没的,还动不动就问自己要人。 他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忍不住告诉他们说皇上去追老婆了,但是想想后果,他哪里敢啊? “秦将军,你这话u可是说了好多次了啊。” 然而众臣并没有因为秦末夏的回答而就安下心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有人提出道。 脸色更加黑了几分,秦末夏往前走一步,而后转回神来,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张大人,不知本将军的话让你有什么疑问?” 在皇上的处境待了一阵子,原本最讨厌宫中这些礼节的秦末夏也能动不动开口打出几句官腔来。 被唤作张大人的臣子神色一僵,随即收回身去。他不过是觉得有些好玩儿,却没想到此刻触碰到了秦末夏霉头,连忙缄口,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将自己隐藏起来。 第九百七十二章 君临笙要回来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君临笙要回来了? 虽然大臣们对君临笙迟迟不出现的事情很是不满,但是眼下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秦末夏的官大,也就都只好收回身来,轻咳几声,不再出门,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松了一口气,秦末夏转身看了一眼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的青侍和玄卫,竟见青侍的嘴角还挂着未曾隐去的笑意,胸口更是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怎么,现在就连这两个家伙也学会看自己的好事儿了? 无奈的摇摇头,“没事儿大家都回去吧。”对着身后摆摆手,不顾御前公公那尖细的身影,径直的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你笑什么!” 未等进了书房,秦末夏便回头一脸怒气的看着青侍,有些恨恨的说道,拳头往他的胸口处打去,不过好在青侍闪的快,这才没有被那密集的拳头打住。 “秦将军,你这样不行啊。” 青侍有些苦笑不得的躲着秦末夏的攻击,身子不住的晃着,青侍连忙讨饶。 然而,此刻正在气头上的秦末夏哪里会听他的话,只是依旧不断往前攻击着,像是要将他这将近一个月来的怨气全部发出来。 “哥哥!你快跟他说!” 无奈,秦末夏的功夫本就高强,虽然青侍与其不相上下,但总不能与他打起来吧,只好看着身边一脸冷静的玄卫求助。 玄卫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的玩闹,两只手环在胸前,虽然没有开口,心中却是暗自叫好。 秦末夏这些天过的太压抑,让他好好的放松几下也是好的。不过这样的话,可就苦了自家的弟弟了。 “青侍,你先等等。” 并没有理会青侍的求助,玄卫反而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本冷静的神色却在自己的开口的瞬间露出了几丝的窃喜,引得青侍更是一脸怨意的看着他,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不是亲哥哥啊。 半晌,许是累了,也许是胸口的怒意发泄的差不多了,秦末夏这才收了收手,白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 “哼!” 气呼呼的从鼻孔中出了一口气,很明显,刚刚他是把这个青侍看成君临笙了。 这么多年,每每两个人有什么过节的时候就是打一仗就好了,直到后来君临笙当了皇上也不例外。 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屁股坐在御书房前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越上越高的太阳,大松了一口气。在朝上受的气也逐渐的削减了一些。 “等你们主子回来了,我要打死他!” 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但是青侍和玄卫都知道,既然他会这样说,就说明事情也差不过解决了,对视一眼,青侍的眼中还带着几分怨气,不过很快便消失在玄卫扎眼的动作中。 没有发现两个人私下的小动作,秦末夏随手将别在腰间的细穗叼在口中,一脸怨气的看着远处,而后长叹一口气,身体往后躺去,闭上眼睛,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你们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感觉到腰际有一股痒痒的感觉,秦末夏忍不住抬手挠了几下,却在睁开眼的瞬间见到一张紫色的信封。 心中一紧,秦末夏不顾还带着异样的腰际,直直的坐起身来,一把抓过手中的信,来不及细细的打量,不由分说的将其打开。 “哎,秦将军,你干嘛这么焦急啊……” 见她这么猴急的样子,青侍嘴角却又揶揄起一抹笑意,打趣的说道,说着就要伸手去栏他的动作。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秦末夏没好气的避开。转过头再看看玄卫,发现他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冷了几分,无奈的沉了沉手中的信封。 “这是骗我的对不对!” 心情低落的将它放在一侧,不满的看着眼前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子。 两只手托住双腮,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明明快要三十的年纪了,可现在做起这个动作来却依旧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 “咳咳……” 玄卫有些无奈的轻咳几声,转过头去,对着青侍使了使眼色,两个人同时站起来。 “诺,主子送来的信,你爱信不信喽。”挑了挑眉,晦意不明的说道。 纵然再怎么冰冷的男子也有喜欢开玩笑的一面,比如现在的玄卫。 秦末夏有些不明的看着眼前这个坦白的玄卫,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只得任由那信封在自己的面前放着,直到许久才重新拾起,不由分说的的打开。 入眼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底,秦末夏狠狠地擦了擦眼角,“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自小生活在兵营中对于一些污言秽语什么的本就是张口就来,现在看着眼前的东西更是要忍不住唠叨起来。 信更是君临笙写来的,早上收拾好衣物他便给京中寄了一封信,说的正是今天要回京。 “你们两个小子给我回来!” 许久,秦末夏依旧有些颤抖的将手中的信揣进兜中,四顾看了一眼,却发现周围早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身影。 “喂!”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再次喊了一声,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只有几个公公路过凑了上来,却被秦末夏厌恶的打发走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人再次到来大殿之上。 虽然今天君临笙就要回来了,但是眼下却依旧有如山的奏折要处理。无奈,两个侍卫走了,这搬运的伙计只得自己来了。 然而,还未等他走进大殿,却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抱着那成山的奏折走了进来。 “秦将军,不用太谢我哦。” 见一旁呆住的秦末夏,青侍挑挑眉,有些的得以的看着眼前一脸感动的秦末夏。 不像之前的那般烦躁和抱怨,今日的秦末夏像是喜欢上了这样的工作。 玄卫轻咳几声,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向前去,覆在秦末夏的耳边。 “秦将军,等晚上的时候,还请手下留情。” 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着。秦末夏微微一愣。 手中批阅的动作越来越快,就在玄卫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说话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听见秦末夏一声冷笑。 “不可能!” 第九百七十三章 打架 第九百七十三章 打架 三个人在偌大的御书房中打趣,只是有一个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扶着额头看着秦末夏批改奏折的样子,而后转头过来看着玄卫,“哥哥,你说主子回来了,会带着云姑娘一起吗?” 脸颊两侧泛着几丝微红,青侍一本正经的说道。 愣了几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他的话,玄卫蹙了蹙眉,半晌,摇摇头。 “不知道。” 并没有发现此刻青侍脸上的异色,只当是他担心主子的事情。 “哦。” 有些失落的回过头来,青侍装作无意的扫视着房间中的一切。 心中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果君临笙回来了,那么他会带着云姑娘吗? 如果带着云姑娘,那么他会带着她吗? 两年不见,不知道她长高了吗?也知道她是不是还是那么活泼,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 近乡情更怯,然而,青侍虽然不是就要接近家乡,却也是有些怯怯地。 想要知道,却又不敢知道。他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喜欢白素姑娘肯定的。 要不然这些年,每当主子和哥哥说要给自己成亲时候脑袋里浮现的她那张脸的样子又能说明什么? 他决定等主子回来之后一定要求他赐婚,当然,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白素还没有嫁人的情况下。 正如悄悄的离开,君临笙的回归同样是静悄的。 夜色逐渐的弥漫开来,秦末夏的脸色也再一次黑了下来。 中午饭还没有吃,他就已经吩咐御膳房今天晚上准备了两壶上好的酒,势必要将这个一声不吭撂挑子的皇上灌个半死,可是眼下太阳已经西下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尽管他知道这南城离着京城有一段距离,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一天的时间还到不了,难道真的像青侍所说的,他回来了,还拖家带口?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秦末夏有些失落的往御书房中赶去。 “这个臭小子,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了!” 不管今天他回不回来,他要写一封信,他要请假,他也要撂挑子,他也不干了! 然而,房门打开,却见一个风尘绝代的身影端坐在书桌前,烛光在他的额前跃动着,刚好照亮眼前男子俊美的容颜。 没有之前在皇宫时候的冰冷,男子此刻脸上泛着几丝的红润。邪魅的嘴角轻轻的往上勾起,如此的俊美容颜,只是一眼,便叫人再也挪不开眼球。 匀称的呼吸间,微微一蹙眉,魅惑众生,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秦末夏呆愣在原地,半晌,掐了一把脸上的肉。剧烈的疼痛从脸上袭来,沉了沉眼,不顾眼前安静祥和的气愤,大喝一声。 “君临笙!” 仿佛就像是在战场上喊着的号令时一般的嗓门,秦末夏大声的叫着,不给眼前男子丝毫准备的机会。 一直端坐在一侧君临笙闻言回过头来,嘴角微微往上弯起,又是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末夏,这些天辛苦你……” 然而,未等她的话音刚落,自己却已经被揪出了房外。 没错,着着实实是被揪出了房外。 君临笙原本绝美的容颜瞬间黯淡了几分,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任由身边的男子动作,他也不反抗。 “末夏,咱们有话好好说……” 就是害怕他会这样突然暴走,所以他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躲在书房里,原本对秦末夏这些天的功劳有些感激,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眼前的人已经是先行暴走了。 “君临笙,没什么好说的,你说,这些天就都去哪儿了!” 不顾一切的将男子摔倒地面上,秦末夏环抱起双臂,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这张俊脸,他现在怎么看怎么想揍! 君临笙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扑闪着自己明亮的双眸,“末夏,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 一把打破此刻正欲再次开口的君临笙,秦末夏一脸怨气的看着他。 什么都不说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现在居然还说要他冷静一下。 一记手刀往他的脖子上砍来,君临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身体不住的往后退,原本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去,紧紧的盯着秦末夏去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成了某个人的额掌下亡魂。 不过说实话,这次秦末夏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经出手这般的严肃。 青侍和玄卫闻声赶来,还未等他们看清自家主子多日不见的样子,却将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御书房前仿佛经历了一场夏日的狂风暴雨一般,春日里刚长好的树叶不断地扑簌的落下,打在地上,一片狼狈不堪。 “末夏,你就别生气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不想我啊。” 君临笙教法轻快的绕过秦末夏的每一个动作,虽然这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杀伤力,但显然也不是一个办法。 况且正在这皇宫之中,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宫女路过传出去,虽然他的龙颜没处搁吧,但最重要的是怕是给秦末夏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毕竟,这般的忤逆皇上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少废话!臭小子,你赶紧下来跟我打!” 半晌,秦末夏听闻君临笙的话,干脆手上的动作也放慢了几分。 因为君临笙的年纪不如自己大,所以他整日都管他叫做笙小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家伙的武功确实比自己要强得多。 正逃得欢的君临笙哪里会理会他的话?依旧不断地在空地上上窜下跳,轻巧的身子像是一个猴子一般。 玄卫和青侍不由得转过身去,两个人的这般斗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这个时候最重要的的是要将这一片封锁起来才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宫里的人发现眼前的这片狼藉。 抚了抚额头,青侍与玄卫对视一眼,便各自往自己负责的区域去了。 腹间忽地传来咕噜一声,青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顾胃里传来的抗议,径直的往前面去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惩罚 第九百七十四章惩罚 君临笙与秦末夏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停下来,但是实际上,青侍对这些也不是很关心的。 主子好像是一个人回来的,青侍往宫门口的方向张望过去,虽然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忍不住想要跳起来查看一番,引得不远处另一角的玄卫频频侧目。 青侍蹙了蹙眉,脑海里不断的搜索着可能出现的结果。 “主子和云姑娘还没有成亲,或者他们一起先回到云府了也说不定。” 确定周围什么都没有后,青侍一个人安静了一阵子,却又忽而自我开导的说。 砸了几下嘴,青侍忽然觉得好似有什么甜腻的东西在自己的嘴中,竟像是那白素给自己的酥糖那般香甜。 夜色,再次弥漫上来,京城的春日比南城的要冷一些,几缕寒风吹过,不是的有落叶飘进院子中去,带来几分寒意,明明不是秋天,竟也有落叶。 当然,这些都是那两个人的功劳。不过尽管如此,御书房前玩儿正欢的两个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变化。 半晌,原本那带着怒意的追赶却突然变成了武艺的切磋。 半晌,秦末夏不顾一切的躺在地上,繁星已经逐渐升起来,难得的晴朗。 大口的喘着粗气,秦末夏眉眼间却是染上浓浓的笑意。 “行啊你,出去逛了一圈没想到回来功夫还进不了不少。” 秦末夏颇有些吃味的说道。原本他的功夫就要差一些,可是现在…… 闻言,君临笙呵呵一笑,“你还是老样子哦。” 嘴角上扬,不顾此刻秦末夏有些感慨的神色,兀自的调侃道。 他才不会告诉秦末夏自己武艺的这番进步是因为阴差阳错去看了一场武林大会,跟里面的高手偷学几招。 “臭小子,你又想打架是不!” 闻言,原本就有些不爽的秦末夏一下子爆发出来,不由分说的将坐在地上的君临笙扑倒在此,佯装生气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整天拿那些破烂纸往我脑袋里灌,你怎么不杀了我呢?” 秦末夏一脸头疼的说道。不过还好,君临笙的回归总算让他解放了。 君临笙愣了几秒,昨天夜里怀里还是以为温软香玉,可是眼下却有一名彪形大汉压在自己的身上,谈话间,男子的气息还扑在自己的脸上,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轻咳几声,君临笙下意识的推了推他,却不想那人依旧压在自己的身上,月色如水,将两个人的身影照的很是暧昧。 “那我就杀了你好了!”见他没有离开的样子,君临笙脸上竟然上几丝微红,一脸不满的将怀中的男子推开,有些威胁的说道。 似乎是意识到了此刻的尴尬,秦末夏从地上爬起来,再看看君临笙因为自己的压倒而有些不平整的衣衫,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连忙摆着手,秦末夏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抬手抚上自己的后脑勺。 “你别想过,我可是有妻儿的人。”说着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往玄卫的方向跑去。 一时无语,看着远去的秦末夏,君临笙只觉得脸上带着几丝的火辣,不过好在在风的吹拂下,那几分尴尬很快便被消去。 宁国公并没有随着君临笙回来,一个人走,一个人来。君临笙将秦末夏强行将他拉扯到御书房里,听着他汇报着接近一个月的工作。 上好的狼毫不住的在纸上游走着,将他说过的重点一一记下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自己不在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秦末夏这个武夫还是打理的不错的。 时而蹙眉,时而淡笑,完全不复之前玩闹时候的样子。 许久,月色更加高升,君临笙伸了一个懒腰,手边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大摞纸,斜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 这个月太过放纵自己了,以至于第一天承受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就有些受不了了。 已经赶了一夜的路,方才又与秦末夏那般的打闹,纵然是在结实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靠在椅背上,经缓缓的响起了鼾声。 秦末夏看着逐渐熟睡的君临笙,无奈的要要拖拖,叹了一口口气,将手中的东西盖在他的衣服上,招呼青侍和玄卫将他一同抬向御膳房。 哼,想要睡着就逃避惩罚,怎么可能? 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是浓浓的香气,君临笙发痴看着眼前的丰盛的菜肴,不顾自己方才的失态,抓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放进嘴中。 味道很好,油而不腻,却总让他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香气。 微微蹙蹙眉,虽然不如他在南城这最后十天吃过的饭菜好吃,但是想在今天实在劳累的份上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兀自的吃起来,全然不顾身边黑着脸的秦末夏。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这膳房。 “咳咳!” 被忽视的这般彻底,秦末夏黑着脸,一脸不满的看着此刻正吃的爽的君临笙,脸上更是染着浓浓的怨气,看的身边的青侍和玄卫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主子的事情,他们都很怪爱情哦的选择了默不作声,任由他们两个斗着。 顺着声音看过去,君临笙正看到一脸乌黑的秦末夏,嘿嘿笑了两声,君临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末夏,这些天我出去体察民情,这宫里的事情都辛苦你了,我先敬你一杯……” 说罢,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君临笙卖乖的将手中的杯子倒空着,半晌都没有一丝酒滴出来。 即使知道他心知肚明,但是君临笙还是并不想这个时候提出来。 他想要一个月后云琉雅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本来他作为皇上坐在上座给秦末夏敬酒理应让他受宠若惊了,但很明显秦末夏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你就只喝这么点儿?” 依旧是一脸冰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看着眼前两只大大的罐子,醉着君临笙挑挑眉。 于是乎,舟车劳顿的君临笙在回到皇宫中的第一天就再一次萌生了要出逃的念头。这里不适合他,他要去找他的柠袖。 只是,这个声音只能在醉酒之后一个人在心里呐喊几句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一只大蚊子 第九百七十五章一只大蚊子 却说云琉雅不知什么时候便被送回了房间中,次日醒来,房间内依旧是自己最爱的熏香,即使桃花开败,房间内依旧染着几丝桃花的香气。 心中好像失了什么,抚上自己的双唇,几丝肿胀的感觉依旧存在,云琉雅脸上红了红,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下意识的往四周看看,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想想昨日服侍自己睡下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人看到了。 只觉得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此刻云琉雅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撑了撑自己的身子,却觉得有些酸软,定是昨日夜里风吹的太多,有些感冒了罢。 缓缓的移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睡眼还有些惺忪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此刻被有些凌乱的发丝抱着,映着如若凝脂的皮肤,白与黑相称,更加将自己的肤色显得那般的娇嫩起来。 眼神间带着几分的迷离,只是未曾上妆,两个唇瓣的红润却足以说明了自己昨天夜里一定干了什么坏事儿。 脸色不由得有几分发红,云琉雅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镜中人坐着同样的动作。半晌,那迷离的神色恢复过来,眉眼间更多了几丝的灵气。 “该死,都是这个君临笙!”小声的嘟囔着,双唇高高的抬起,不满的说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云琉雅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 “小姐,你醒了。” 却见花青端着手中温热的毛巾走来,还冒着几丝白气,氤氲在房间内,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不敢正是花青,云琉雅微垂下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连忙覆在脸上,这才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安九和豆儿呢?” 花青这么忙,理应没有时间过来看自己才对啊。声音掩在毛巾之后,带着几分瓮声瓮气的感觉。 脸颊同样染上几丝桃红,不过很快便又隐了去。 “安九和豆儿早晨出去玩儿了,小七说你到现在还没醒,我过来看看你。” 花青带着笑意恬静的说道,一如她往常的性子。 淡淡的哦了一声,云琉雅却是依旧没有将覆在脸上的毛巾拿下。 花青疑惑的看着她,正欲伸手去拿,却不想被云琉雅紧紧的贴在脸上。 “花青,别动!”云琉雅连忙警告的说道。 她可不要花青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 眸中的疑惑更甚,花青正欲再次开口,但是见到她这样拼命的样子,也只好安静下来,只是依旧疑惑的看着她。 似乎是觉察到了花青的目光,云琉雅再次别过头去,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只是头依旧微垂着。蓬乱的发丝被花青看在眼里,她正要去给她梳头,却发现云琉雅再一次制止住了自己。 只是这次慌乱间,那因为被毛巾长时间覆盖而更加水灵的小脸完全的暴露在花青的面前。巴掌大的小脸上,浸了温水之后那唇间的红肿虽然消去了一些,但依旧能让人看出那隐隐约约的痕迹。 经历过的花青自然是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不由得低下头去,掩着嘴轻笑。 “小姐……没想到皇上还挺厉害的。”花青忍不住调笑说。 这些天听青小七说了不少君临笙与云琉雅之间事情,也觉得两个人好事将近,不过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好事应该是已经成了。 脸上闪过几丝尴尬,云琉雅脸上再次一热,尴尬的别过头去,有些不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扑闪着自己无辜的灵动双眸,颇是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花青,你说什么呢……” 说着,咬了咬下唇,企图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更正常一些,心中却是同样已经对着君临笙骂了千遍万遍。 见花青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了然指掌的样子,云琉雅的脸色再一次挂不住起来,也不好意思明说,突然眸中一亮,想起了些什么。 “唉,这里也真是的,明明离着夏天这么远,蚊子倒是先多起来。” 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 嗯,确实是一只蚊子,而且是一只超大号的蚊子,专食人血的蚊子。 见她依旧是一副这个样子,花青也不想再难为她。将她凌乱的发髻放下,执起身边的桃木梳子小心的梳着。 “小姐,好久没给您梳头了,看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嗯。”云琉雅应了一声,半晌却是忽而又开口,“你上次给我做的那身衣裳还在是吗,等会儿换上她.” 虽然刚刚已经骂了君临笙千遍,但是她可还记得今天是他离去的样子,她要好好的额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好的送他走。 像是看清了云琉雅的心思,花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着镜中的人,嘴唇嗡动了几分,却是没有开口,半晌,嘴角往上轻扯几下,道:“在呢在呢,小姐,我等会儿就去给你寻一个。” 觉察到了花青的不对,云琉雅心中突然被揪起,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花青,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没有啊。” 花青张口而出,而后咬了咬下唇。云琉雅眸色黯淡了几分,每当花青想要说谎时就会做这个动作,此刻她说没有,那就是有喽。 担忧逐渐的额被退去,却是重新染上几丝的愠怒,云琉雅沉了沉脸色,不满的回过头来。 “花青,你有什么话你快说就好。”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顿了顿,花青咬了咬牙,手中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刚刚沉浸在幸福中的云琉雅,这个消息他一时间还说不出口。 许久,一手俏皮的流云髻就要完成,花青却是没有再开口半句。 替她将后脑勺的几根散落的发丝收好,露出白嫩的脖颈。这才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 “小姐,大蚊子今天一大早就飞走了。” 花青抵着下唇,不敢去看镜子中云琉雅失落的眼神。 虽然她能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小姐可以接受。紧秉着呼吸,正要内室走去去给她找那身衣裳,却被她在身后叫住。 第九百七十六章 青小七和夜小七 第九百七十六章青小七和夜小七 云琉雅顿了顿,半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正欲离开的花青喊住。 “花青,不用去找了。我累了,扶我上床休息吧。” 说罢,无力的抬抬手,却是,身上那酸软的感觉还在,他终于走了,自己也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摇头,花青叹了一口气,收回步子,扶住往榻边走去的云琉雅。 “小姐,皇上今日起了个大早,见您还在休息,来房中看过你之后又走的。说您这几日太累了,不要打扰你休息。”花青连忙解释说。 点点头,云琉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知道。” 云琉雅淡淡的说,虽然心中依旧带着几分的失落,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种失落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只好打断他的话,疲惫的伸了伸懒腰。 “这也好,倒省得本小姐收拾了,这些天也确实怪累的,我还是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顺着花青的意思说,云琉雅已经阖衣躺在了床上。 “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没有睁眼,云琉雅却是突然开口。 她逐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花青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出门,将门为其掩上。临走之前,不忘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才做好的发髻,心中流了几滴血,这才叹了一口气出门去。 虽然心中有几分失落,但是云琉雅却还是可以接受的了得 ,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正看到秦天佑带着豆儿在院子中玩耍的样子。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冰冷的男子竟会同这样一个小孩子玩儿开心。云琉雅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双唇,却发现那原本红肿的唇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逝下去。 原本还疑惑为什么昨天夜里的印记竟会留到今天,不过上午经花青一提点才知道,定是那君临笙临走的时候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坏事儿。 这才肿到不成样子,真是一只大蚊子。 “天佑……” 抬了抬衣摆,云琉雅往前面走去,叫住那玩儿的开心的叔侄两个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云云……” 豆儿一见云琉雅走来,连忙踉跄的跑上前去肉嘟嘟的笑脸呢随着他的动作扑闪着,像极了一个肉球。 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云琉雅的衣衫,刚从地上摸爬滚打上来的手着到她的衣裳上,素色的衣衫瞬间染上两只黑黑的小爪,虽然刺眼了一些,但仔细看去,却也煞是可爱。 “走,我们去吃饭吧。” 将脚边的孩子一把抱起来,云琉雅低着头逗弄着,这才再次看向天佑,淡然一笑,并为多想,说完便抱着豆儿往膳堂的方向走去。 秦天佑愣住,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这些天她与君临笙的每一步动作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他终于走了,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勇气走向前问自己还有机会吗? 他害怕后果太严重,自己承受不来。 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云琉雅愣了几分,而后却是笑的更加潋滟,如若无物一般抱着豆儿,不时的勾着他的小鼻子,引得他不时的发出几丝大笑。 或许,这府上的上上下下,真的只有豆儿才是最开心的吧。 然而,云琉雅的担心不过是片刻。依旧是一个早上,君临笙离去的第三天,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当然,这个时候的她比之前更要开心几分。 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靠在院子内的树下,看着不远处哥哥和外祖父的谈话。 好像与朝庭什么的有关,不过无所谓了,云琉雅贪婪的吮吸着空中带着几分潮湿的空气,丝毫不想理会身边的一切事情。 嗯,第三天了,是时候去写信了。 实际上,从君临笙离去的那一刻开始,虽然表面上不同声色,但是心中却不断的计较着日子的流失。 两年的时间如同是过隙,一个月的时间在她看来不过更是弹指一挥间。 不过现在,她却开始觉得这个弹指的时间竟然越来越长,也让她越来越紧张起来。 “小姐……” 身后传来青小七叽叽喳喳的声音,云琉雅刚一回头看去,正看到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往自己的方向跑来,还未开口,肩处却突然传来一丝力道。 脸颊被几处硬硬的毛发所遮盖,耳边还传来几丝异样的风声,让她觉得心中并不是很爽。 “啊!” 有些狐疑的回过头来,却在一瞬间惊呼出声。 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不过片刻,青小七确实眉眼展开笑意,将还站在云琉雅夜枭摘下来,在她的面前举了举。 “是夜小七,小姐,你别怕。” 说着,安慰的看着云琉雅。 风王府的人排着编号,夜枭也是一样的。 青小七对眼前的这只尤其熟悉,虽然资质什么的平常了一些,但因为与自己的编号一样,所以对它也格外照顾一些。所以这只夜小七与青小七也格外的亲近一些。 这次估计是因为想要被她看到,这才站错了位置,竟到了云琉雅的肩上。 “什么东西!” 并不像青小七这样淡定,仿佛耳边依旧吹着那诡异的风,云琉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大鸟,心有余悸的说道。 青小七不满的努了努嘴,往它的脚上看去,“诺,这是你的信,应该是主子写给你的。” 将一张薄薄的纸条递给云琉雅,自己却依旧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夜小七有些发硬的毛发。 半晌,不等云琉雅将心中的内容看完,青小七抬起头来,两只唇瓣紧闭,微嘟着。 “小姐,既然这样,夜小七肯定是主子派来给你们传信的夜枭,你能不能对它好一点儿啊。” 青小七可怜巴巴的说道,双手不住的它的身上抚摸着,生怕会弄伤它半分。 云琉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七,你觉得我是会虐待动物的人吗?双手叉在胸前,云琉雅一本正经的说道。 顿了顿,看了看云琉雅,再看看怀里的鸟,青小七点点头,在摇摇头。 “小姐你还是看信吧,我带着下小七出去玩儿了。” 语毕,便带着夜小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琉雅的视线。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第九百七十七章 来信 第九百七十七章来信 云琉雅将手中的信纸摊开,那曾经熟识的粗劲的笔迹映入眼帘,仔细看看,竟还有几分女子的婉约,只是云琉雅不知道的是,这份婉约是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柠袖,见信安好……”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朗,云琉雅手握着信一个人在院子中打转。 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隔着信封想象着此刻君临笙的样子,眸底是一片的柔情,那是只有面对着君临笙才有的温柔。 京城内,刚刚批阅完奏章的君临笙伸了一个懒腰,秦末夏不过一个月就已经是这般的抱怨,殊不知君临笙每日都要面对着同样的事情,如果说不同的话,唯一的不同便是君临笙习惯了,习惯了这种劳累的生活。 推开窗子,君临笙一个人走到门外,看着眼前已经枝繁叶茂的桃树,君临笙深吸了一口气,深呼吸着这春天的气息。眼前,逐渐的再次映现出一个人影来。 虽然看起来他对下属刻薄无礼,但实际上,他也是打听了几番才特意将夜七派出当他与云琉雅传信的“使者”。这些天,累的不仅仅是君临笙,青七这个孩子也是挺累的。 嘴角氤氲开一抹笑意,却也不乏有几分的担忧。云琉雅离开已经有一阵子了,每日独自一个人在皇宫里的生活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他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云琉雅的心思。想起那柔软的唇瓣,响起那清冷的面容,君临笙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种思念压的窒息了一般。 所以,他克制不住自己不去给云琉雅写信。 还有,虽然云琉雅一再强调她与秦天佑只是朋友,但是他又怎么能放心自己心爱的女子与一个心中对她有爱慕之意的男子做朋友? 将信合上,虽然君临笙反复的提到秦天佑的事情让她感到有些不爽 ,但是心中却同样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仿佛一瞬间,她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期。只是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经让她觉得心安。 几缕微风拂过,将她的青丝吹去,随着风飘扬,素色的衣衫映着女子修长的身材,将她原本清冷的气质更加染上几分谪仙的感觉。 不远处,一张冰冷的容颜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额柔情依数的散开来,心中却是痛到滴血。 两只手自然下垂,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许久,闭上眼睛,让眸中那温热的气体倒流回去,深吸一口气,这才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听渺渺说……你最近在准备离开的事情。”没有拐弯抹角,秦天佑直接开口说道。 渺渺依旧会不住的缠着秦天佑切磋功夫,就是这反复的切磋间,秦天佑也知道了一些自己做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比如寒月阁未来去向的问题。 微微一怔,沉浸在恋人书信的喜悦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云琉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褪去了那看着书信时候的肉钱,眉眼依旧是笑着的,可是现在的笑在秦天佑的眼里看起来是那般的锋利,讽刺。 并没有问他是如何知道的这条消息,云琉雅将手中的信收起来,直对上秦天佑的双眸。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渺渺。烟雨他们比我对寒月阁付出的都多,我没有必要一直霸占着副阁主的位子。”云琉雅如实的说道。 的确,寒月阁作为一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组织,武林大会之后更是威名大振,依然跃跳成为江湖上排行第一的组织。 这些,无论是渺渺和兰若儿还是烟雨,付出的都要比云琉雅多得多。 “就只有这个原因吗?” 并没有被云琉雅的解释怔住,秦天佑晃了晃眼神,转过身去,有些心痛的说道。 愣住,云琉雅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天佑……我……” “你是准备好要回到京城里去了对吗?回到他的身边。” 打断云琉雅正欲开口解释的话,秦天佑问道,极力的想要控制住悲伤的情绪,却依然让那几丝的伤情流淌了出来。 “天佑……” 云琉雅想要解释,却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话都好像是错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口。 一时间,院子内的气氛再次沉闷下来,云琉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秦天佑却一直在等着她的解释。 “天佑,我,你知道的,我们只能做朋友。” 明明知道这个会很伤人,但是他此刻能说的却只有这个。 “那你和君临笙呢!” 声音陡然拔高,秦天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拿朋友来搪塞自己,而连朋友之前都不是的君临笙却能得到她的青睐,最后将她追到手,这到底算什么! 一时间再次无语,云琉雅不想再就这件事情同他争吵,可是她却发现几乎所有事情最后都会绕到这个上面来。 她想逃,想躲,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离不开。 “天佑……我,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云琉雅有些纠结的说道,眼前的事情要她怎么解释呢? “终究,你还是选择了他不是吗?” 顿了顿,秦天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云琉雅想去抓住他的衣角,却不想自己被他重重的箍紧在怀里,她想要挣扎,却只会被箍的越来越紧。 “天佑……你别这样。”云琉雅推着他,小声的说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恳求。 半晌,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云琉雅心中被狠狠地刺痛着,但是推搡秦天佑的力道却未曾减缓半分。正欲再次开口,周身却再一次松了下来。 没有半分的停留,秦天佑转身便离开了院子,转身等入高堂之上,离开了云琉雅的身边。 云琉雅想要伸手抓住,却发现自己手中残留的不过是空气,呆呆的看着秦天佑离去的样子,云琉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若是可以想明白最好,但若是自己都想不明白……云琉雅叹了一口气,同样的离开了院子中。 第九百七十八章 书生酒鬼 第九百七十八章 书生酒鬼 一连几次,每个双日云琉雅都会收到君临笙的来信,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中云琉雅,会小心的伏在桌前,仔细的甄词写下告诉君临笙的每一句话。 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春心方萌动的少女一般。但实际上,已经十八岁的她早已过了懵懂的年纪。 手中亮出一个小小的哨子,玉质的材质让它整个身体都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透亮的光芒,樱唇含上去,滑滑的,凉凉的,触感很好。 清亮的声音在空中哦响起,很快,一只棕色的身影划破空气而来,直落在云琉雅的肩上。 经过这么多次,她已经可以足够淡然的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动物了。 云琉雅轻轻拍了拍它的头部,用一红色小绳将自己的信纸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信筒里,而后拍了拍它的头,“诺,快去交给你的主子吧。” 往空中一扬,夜小七长叫一声,隐在了空气中。 许久都没有收到秦天佑的消息,云琉雅只觉得他在刻意的躲着自己。 吸了一口气,往房间内走去。 不管怎么样,秦天佑,她终究是要负了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南城,城南的一家小酒楼内,一个面色冰冷的男子正对着一个小桌喝着闷酒。 棕色的酒壶映着棕色的桌子,男子高高的举起,将酒壶往下,却不见有丝毫的液体从里面流出。 “小二,来,再给我上两壶醉沉香!” 因为酒精的原因,男子的脸红彤彤的,明明是一副醉相,可眸中那精明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醉酒的样子。 酒香四溢,小二端着两壶上好的酒端到了他的面前。 “客官,您的酒。” 小二恭敬的说道,只是转身的瞬间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客官,就喝多了伤身……” 小声的提醒道,却见那男子怒目瞪了他一眼。 小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又是买醉的男子,这些天,净是见到一个人来喝酒的人了。 说着,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一角。 不同于这个人的男子,那边的那个男子虽然是一副书生气,却带着几分难掩的豪爽。大口的将口中的酒灌进口中,不同于他的悲痛,看起来那边的那位像是还蛮享受的。 秦天佑将手中的酒不断地倒进杯里,而后不断地灌入口中。 辛辣的酒水不曾经过口中便已经被进入了肠胃里,于是整个人都颤抖着。只是试图着让酒精麻醉自己,却每一次都像是刀子一样剜在胸口,将他所有的痛都重新经历一遍。 直到痛的多了,心也逐渐的麻木起来。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无意间的相识,他哪里会知道自己竟是进了这种坟墓。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云琉雅到底有什么好,可是一次次,他都被自己的答案所打败。 爱情这种事情,又哪里去找真正的答案呢?只是爱着云琉雅,他也就以为自己会这么爱一辈子了 。 嘈杂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耳中,秦天佑只觉得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自己的耳边飞绕着,他想发火,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力气,只得任由周边的人议论着,苦笑着,像一名戏子一般不断的将酒灌进嘴里。 “站住!你这个骗子!抓住他!” 嘈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喊,秦天佑面色一沉,冷眼看着前面奔跑的男子,心中一紧。 “小二!结账!” 秦天佑随手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虽然不多,但买眼前的几瓶酒还是足够的。 大步的追出去,正欲拦住那在前面奔跑的劫匪,却不想衣角被人一扯,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手拿折扇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公子要去哪里啊?” 书生男子一脸淡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恭敬的作揖,面色如春风一般的湿润。 秦天佑冷眼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虽然是男子的装扮,却让秦天佑微微蹙眉。 微微蹙眉,眼看着两个男人就要离去,秦天佑眸色冷了几下,不去看眼前的书生。 “让开!” 他冷声的说道,正要让开的追上去,却见他再次拦在自己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转眼间,那两个人却是消失在人群里。 就连方才吵闹聚集过来的人群也都不在了,零星的几句议论,仿佛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般。 “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你我既能相遇那必定时你我的缘分,公子何必这么冷漠呢?” 书生挥着手中的折扇,几缕清风送身边拂过,居然隐隐传来一股异香。 微微蹙眉,秦天佑转过身去,重新回了自己方才的作为。好在,那小二还没来得及收拾。 重新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秦天佑闭上眼见,再次抬头时却发现那书生竟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熟稔的拿起酒杯斟了一杯。 “嘿,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爽朗的一笑,那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大汉的气质,让人不由得纳闷。可此刻这些人却不包括秦天佑。 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不再出声,秦天佑直接选择了无视眼前对他主动示好的人。 并不是因为他不热衷,只是觉得没有与眼前男子说话的必要。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想。那书生样的男子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面前,熟络的对他举杯。 “兄弟,看你面善,既然就都喝上了,交个朋友吧。温悦,京城人。” 说着,那男子不顾秦天佑的回应,却已经将手中的酒喝到见底。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句京城人引了秦天佑的兴致,还是因为秦天佑觉得眼前的人太过聒噪,着实应该搭理一下。 手中的杯子一举,点点头,同样的将酒灌进嘴里。 只是神色依旧冰冷着,许久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然而,即便是这样,书生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大大咧咧的与秦天佑喝酒,嘈杂的就馆内瞬间又多了几分的吵闹。 不多时,问一句答一句,秦天佑竟用眼前的书生熟络了起来。 “来来,干!” 书生不断地给两个人喝酒,好像即使有再多的酒也都喝不饱一样,呵呵的笑着,眸中泛着精光,丝毫不似醉酒后的混沌。 第九百七十九章 断袖? 第九百七十九章断袖? 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那酒馆的小二将毛巾搭在肩头,带着几分怯怯地赶来两个正喝的有兴致的人面前。 “二位客官,我们小店就要打烊了……不知二位……” 没有多说下去,店小二还随着保持着撤离的姿势。 虽然这两个人还没有开始动手,但单是看着他们就知道不是那么好惹的主,万一哪句话说不好,不结账倒是小事,要是把这店给砸了,他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索性往后退了几步,不去搭理他们罢。 闻言,两个人皆是带着几分迷离的抬起起头来,正看到一脸尴尬怯弱的小二怯怯的站在身边,心情莫名的一阵大好。 书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二,来,一块喝!” 说着,招呼他坐下。 原本白嫩的脸色已经因为酒精的原因而涨得通红,步履中带着几分的摇晃,正一把揽过他的肩头,白嫩纤细的手指打在那带着几分污秽的毛巾上,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的手。 一股清香从书生的身上传来,闭眼享受了一会儿,不过片刻,便再一次慌慌张张的往后走去,“客官,我们就要打烊了。”虽然刚才的感觉还很不错,但是老板交给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只能不舍得离开的像女子一般的清香柔软,躬着身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然而,下一刻,原本的恭敬却瞬时变成了胆怯。 书生将手中的酒杯大力的摔在桌上,白色的茶杯瞬间碎裂开来,破碎的瓷片染开在茶几上,映着那几分棕色,分外的显眼。 “你……” 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小二,纤纤玉指往前指去,却在下一刻被一双大掌抱住。心脏漏跳了几分,书生狐疑的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秦天佑的神色依旧是冰冷的,可是那手掌传来的温度却是让她的心中一颤,抬起头来,喉下男子的特征越发的明显。 “我们这就走了……” 他冷冷的说道,明明是暖春的年头,却让那小二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怯弱的收回手中的毛巾,对着两名男子点点头。目光在秦天佑握住书生的手上停留了几分,心中疑惑了几分,而后却是又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精芒。 “那二位客观慢用……” 叹了口气,说完便离开了。背过身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年头,长的好的男人怎么都兴这个啊…… 送走了小二,秦天佑这才放开书生的手,兀自的回到座位上,并没有发现那书生脸上的红晕。虽然醉酒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是此刻的样子也委实诡异了一些。 支吾了几声,书生竟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手抬了抬而后放下,看着眼前依旧将一杯杯的烈酒灌进口中的秦天佑,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悻悻的跟在秦天佑的后面,仰起光洁的脖子,同样的将酒灌进口中,眼神却不时的睥睨几下,直到看到秦天佑并没有哦发现自己,眼神中划过几丝的失落,却又带着几分的窃喜。 “夜小七……” 云琉雅手中挥舞着一张薄薄的纸,对着空中大叫道。 又是到了要给君临笙写信的时候,不知为何,云琉雅一到这天就会特别的兴奋。 嘴角洋溢着笑容,对于秦天佑昨日小酒馆买醉甚至还被小二误认为是断袖的事情全然不知。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云琉雅的身上,纵然已经不再年轻,却独有一番特别的青春活力。 自从夜小七加入以后,她叫夜小七的时候着实比较青小七的时候多。口中叼着一片树叶,绿油油的树叶与女孩粉色的面颊相称,只是那表情颇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意味。 “姐姐,安大哥,你看小姐是不是不要我了啊,就知道调戏我的小七。” 青小七一脸不情愿的将口中的树叶吐掉,转身看着两个人说道。 花青只是笑了几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后重新将目光投进云琉雅的那边。 虽然这些年她在南城的生活过得很好,终日也能做到自己的喜欢的事情,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从来 没有像这般开心过。 就连豆儿出生的那天也没有。 见姐姐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青小七这才将目光转向安九,同样的一脸怒气,两腮之间鼓鼓的,不平的看着安九,再看看云琉雅逗弄夜小七的样子。 “呃……” 见状,安九眼神慌乱了几分,往身边的花青这边看去,却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云琉雅,好像直接无视掉了眼前的两个人一般。 有些无奈的挠挠头,半晌,又将大掌覆到青小七的头上,还未及笄,青小七的头发还是散乱着,摸起来很是舒服。 “小七,你别想那么多,等过两天,她玩儿够了自然就会还给你了。” 经过这几天青小七的抱怨,他自然知道那夜枭是君临笙拿来给他们两个传信用的,本想不欲搭理,可是看看青小七这般气呼呼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找云琉雅好好的谈谈了。 虽然他觉得秦天佑应该上位,虽然他觉得云琉雅不应该同君临笙在一起,虽然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那个长的比他好看的男人。但是没有办法,既然云琉雅喜欢,他们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闻言,青小七有些感激的看着安九,两只手在他的手臂上收紧了几分,紧闭起眼睛,抬起头,一脸讨好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就知道安大哥最好了。” 说着,目光还不时的看向身边的花青,不过显然,正沉浸在小姐重新找回自己幸福喜悦中的花青并没有注意到此刻两个人的小动作。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顺耳,但安九还是有些不满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七,不许说你姐姐坏话。” 她而后有些紧张的看向那边,发现她并没有看过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去看看。” 说着,安九就要往云琉雅方向走,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叫的声音。 带着几丝女子声音中的尖细,却是那般的豪爽,让人觉得心口不由的一震。 第九百八十章 醉鬼温长乐 第九百八十章醉鬼温长乐 微微蹙眉,将青小七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放下,拍了拍花青的肩膀,一脸严肃和无奈的看着他,哭笑不得样子此刻挂在脸上,让花青只觉得莫名的喜感。 抬头疑惑的看着她,花青心中一沉,蹙眉,问道:“怎么了。” 安九闻言耸耸肩,抬眼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有人来了。” 因为安九习武的原因,听力自然要比常人要好一些。比如现在,就在他们几个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安九却是已经先行带着他们几个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温长乐一袭大红色的衣衫,手中还紧握着一个酒壶。 他两眼猩红,正有些发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后,便将手中的酒再次往口中灌去。 “小雅……” 半晌,许是喝累了,温长乐打了一个嗝,踉踉跄跄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不过榻上第一个台阶就被绊倒,还未来得及扣上盖的酒壶打开,酒香洒了一地,晕染在那大红色的长裙上,晕然开一片酒色。 然而,此刻的她并未像之前那般慌乱,反而看着晕湿了的裙摆,呵呵的笑了几声,而后再次站起来,抬脚往前面走去。 “小雅,我来找你了。” 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脚下的步子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阵法可言。 此刻的她,完全让人看不出是一个习武的女子。 只觉得眼前宽敞的大门变成了好几个,温长乐蹙了蹙眉,两只手往前摸索着。 “小雅,你也是的,干嘛修这么多大门,让我进哪一个好呢?” 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气,好像在拍人一样。 见状,花青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青小七也是张圆了口。眼前的这副景象比起来,可真的要比小姐抢夜小七大多了。 “这……” 半晌,青小七只是张着口,再看看身边的安九,已经是先两个女子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温长乐。 刺鼻的酒气从鼻孔袭来,安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对着身边的两个女子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先把她弄进府里再说。” 耳畔忽然穿俩一声扑闪翅膀的声音,几个人同时疑惑的抬头望去,正看到夜小七脚下还别着云琉雅用来传递相思之情的纸条,往北的方向飞去。棕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让青小七看痴了。 这是她的夜七,她最优秀的夜七。 回过神来,再看看眼前的温长乐时,却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姐姐,安大哥……我们要怎么办啊。” 带着几分无奈,青小七看着眼前明明已经烂醉了,却依旧不住的往口中灌酒的温长乐。 同样的扶住额头,安九耷拉着脸,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我还是先把她定住吧,青妹,你去给她煮两碗醒酒的汤,别让云琉雅知道了。” 然而,话音刚落,安九正欲对她点穴的时候,正看到门口站着一脸疑惑的云琉雅。 眸中还残存着刚送出信时候的幸福,此刻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呢。 同样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不过她却是吓的。 “长乐,怎么会这样。” 无奈的摇摇头,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作为一名女子醉成这样,此刻还在她的府前,也是够可以的了。 眯着眼,两只眼睛依旧是通红的。努力的想要辨别出眼前的人影。终于与云琉雅的影子重合起来之后,随即便是爽朗的一声大笑。 “小雅,你来了。走,我们去喝两杯。” 说着,睁开安九的钳制,温长乐熟络的揽过云琉雅的两肩,架在她的身上就往门内走去。 奇怪的是,这次就连步子也平稳了一些。若不是依旧带着几分的虚浮,从远处看,那大红的衣衫下的步子竟与常人无异。 然而,云琉雅并不像此刻的温长乐这般激动。紧蹙着双眉,云琉雅眸中带着几分的疲惫,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方才与情郎写信互诉相思的心思一闪而尽。 “喂,长乐,你这是怎么了?” 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两只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颇为担心的说道。 温长乐甩开她搭在自己的肩上的手,重新挽过云琉雅。 “走走,我们进去说。” 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花青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却准备一些醒酒的汤水过来,却见她已经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安九正挑眉看着她 ,云琉雅白了他一眼,这才往房间内走去。 温长乐的裙底依旧时湿的,路过长长的院子,脚下沾染起几分泥土,土黄色的颜色此刻沾染在她的群摆上,颇显的几分狼狈。 而兰若儿和烟雨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温长乐。 嘴角抽动了几分,向来沉稳的烟雨却是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长,长乐?”半晌,她狐疑的叫出声。 温长乐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眉目如星星点点般落在众人的身上,带着几分迷离,唇瓣如樱花一般烂灿夺目,火红的衣衫覆住女子的窈窕的身段。 直起身来,嘴角轻勾,足以让男子的心跳漏跳好几拍。 这般的妩媚妖娆,这般的华丽炫目,还有这般的最易醺醺,除了温长乐还会有谁? 轻咳几声,烟雨往前一步,从云琉雅的手中接过酩酊大醉的温长乐,看向云琉雅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歉意。 “小雅……这,呵呵。” 尴尬的挠挠头,而此刻的温长乐却是没有觉察到半分。 韦见状,云琉雅也并未阻止,任由她从自己的手中接过她,淡然一笑。 “花青去煮汤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你们先带她进去休息休息吧。” 点点头,烟雨和兰若儿便带着她离开了。 云琉雅有些疲惫的扶住自己的额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温长乐,看来是真的要把自己喝没了才甘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赫连慕瑾的方向来说,温长乐也是烟雨和兰若儿的上司,虽然不是顶头的,不过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第九百八十一章 醒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 醒来 温长乐显然并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斜靠在来人的身上,紧紧的环住烟雨的脖颈。浓烈的酒气不断地从身上散发出来,掩盖住了那女子该有的清香。 “唔,唔……” 口中呢喃几句,却是没有人能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烟雨紧蹙着眉头,许久,才终于将她放到了榻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与兰若儿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温长乐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处打量着,却只见周围是一片青色的纱帐。抚了抚有些发胀的额头,想要起身,半晌却只觉得浑身有些酸软。 无奈,只得重新躺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天花板。 莫不是……又喝多了? 抬了抬还有些酸麻的手臂,温长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周围一片安静着,带着几分的诡异的安静让她的心中紧紧的绷着。半晌,心中的疑惑大于身体的不适,最终还是撑起身子,金莲不着寸缕的点在地上。 脚掌间传来凉意,不过温长乐却顾不得这些。 “啊!” 惊叫出声,温长乐低头看着此刻自己身上狼狈的衣物。 原本妖冶的大红色此刻竟多了这么多的误会,裙摆处两淡黄色的泥巴还粘在上面,没有来的及清理干净,上好的丝绸经过自己的百般磨蹭,袖口处和膝盖处竟有些发白,明显是剧烈磨损之后的痕迹。 脸上有些发烫,温长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仰天长叹。 “我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依旧赤着脚在房间里徘徊着,丝毫不理会脚下的凉意。伸了一个懒腰,打开房间里的柜子,竟是女子的衣物居多。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还好,我住的是女人的闺房,要是男子的话……” 想着,低头查看自己还完整的衣物,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脸颊却升起一抹诡异的红晕。低下头去翻找着,假装不曾发现自己的变化,不知缘由,想到男子脑海中竟然浮现那小小的酒馆中,一名男子一个人买醉的场景。 迅速的找了几件衣服换上,浅绿色的留仙裙,穿在身上虽然拘束了一些,但是温长乐伸了伸手臂。许久,还是没有开口。 目光瞥向刚刚被自己丢弃的大红色衣裳,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总比那件好。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的声音,温长乐再一次紧紧的蹙眉,迅速掩身躲在玄关的后面,只等着那人开门后自己直接出去。 脚步越来越近,想了想,温长乐突然从腰间的钱袋中取了几个散碎的银子。 她不喜欢蒙人恩情,更何况还穿了一件衣服。未等再次回到原位,却见门已经开了。 “这么快……” 温长乐咬了咬牙,一脸凄凉的说道,直叹自己的运气不好,不过见到那来人之后,原本悲叹的神情却又再次掩了去。 “小雅!是你!” 眼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衣衫,腰间束一根紫色的束带,随着开门传来的微风飘动着,更是将她的身上带了几分的灵性。 看到此刻温长乐换了衣衫,还赤着脚的样子,云琉雅微微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 “长乐,你醒了。” 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悲哀,温长乐歪着头,暂且把它们归结为欣喜。 点点头,温长乐张开双臂走过去。 “喂,喂,你先等等。” 云琉雅被眼前女子突来的热情后退了几步,正要闪身,却见温长乐已经将自己手中的粥端了过去。 “嘿嘿,我就知道小雅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将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那还有自己方才放下的散碎银子,看了看,最终还是又将其收回了自己的钱袋中。 蒙人恩情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是云琉雅的,蒙了就蒙了吧。 云琉雅无奈得看这眼前的女子,两只手还保持着方才端着瓷碗的姿势,摇摇头,在她的面前坐下来。 睡了很长时间,之前又因为忙着喝酒的原因未曾进食半分,此刻看到手中的粥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只顾埋头吃着,丝毫不在意此刻云琉雅投来无奈的目光。 当然,如果她肯仔细的回头看看的话,她还会发现身后有多出了两名女子。 不过片刻,一碗银耳莲子羹已经被她下了肚,手中的勺子不舍得在碗壁上刮了几下,直到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这才可怜巴巴的递给云琉雅的手中。 “小雅,你什么时候换房间了啊。” 打量着四周,这会儿看起来虽然有些熟悉,但祝贺绝对不是云琉雅的房间。 唔,云琉雅的房间大多都是粉色的。 “咳咳……” 未等云琉雅开口,身后却是传来几声轻咳,带着几分女子的沙哑,温长乐回过头去,正看到短发的兰若儿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温姐姐,这是我的房间。” 兰若儿粗着嗓子说道。兰若儿和烟雨将温长乐带回来,自然是要到自己的房间。 “啊?” 闻言,原本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温长乐突然嘴巴瞪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而后脸上迅速的染上一抹绯色,而后尴尬的别过头去,轻咳几声。 “那个,谢谢你们了。” 就在昨天夜里,主子来给她安排任务的时候还提醒了她一句,说自己与渺渺他们虽然分工不一样,但实际上自己也是他们的上司。 可是现在…… “长乐,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自然是没有理会温长乐的尴尬,云琉雅蹙眉,沉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 嘿嘿笑了两声,温长乐一记拳打在云琉雅的肩上,却是未曾用半分力。 “我,我这不是好几没喝了嘛。走走,好久没来你这里了,带着我出去玩儿玩儿。” 语毕,不由分说的将云琉雅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门外走。 再不走,她只觉得自己的老脸就要红掉了。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云琉雅却是没有阻挠,只是跟在她的身后往门外走去。 春风拂过,让刚刚醒来的温长乐分外的兴奋,不顾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兀自的跑跳着,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却只让人觉得有些豪爽。 第九百八十二章 拒绝她退位 第九百八十二章拒绝她退位 看着温长乐出神,云琉雅脑中却是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温长乐的法眼呢? 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差不多结束,温长乐应该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大才对,只是…… “长乐,你慢点儿,在这样你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云琉雅佯装愠怒道,却是跟在温长乐的身后,在这春天的院子里尽情的玩闹。 “唔,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好了。” 温长乐毫不在意的回头,抹去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奇怪的想法,歪这头,一脸纯真的说道。 忽而自己打断自己,有些不满的看着云琉雅。 “你看看你,我都这么长时间不来了,就知道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哦?”云琉雅忽然停住,眸中闪过一缕精光,“莫不是长乐最近赚了钱,又去那红婷楼打牙祭了?” 想起当初温长乐扮作男子去逛青楼的样子云琉雅就觉得好笑。不过说真的,温长乐真的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而且锦绣坊里也不曾去过。 微微闪过一丝迟疑,温长乐很快却又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掂起腰间的束带甩了甩,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面,朗声道:“我可是去办正事了?”眼中还带着几分的自豪。 “哦?什么正事?” 与她相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温长乐的这个形容却还是有些奇怪,云琉雅不由得凑上前去,讨好的问。 然而,这样的结果是会是让温长乐原本就自豪的心态更加的自豪,“嘿嘿,不告诉你!” 说着,便跑开了,不顾身后还在一脸疑惑的云琉雅。 她却是是去办正事了,不过办的是什么正事她还不能说,不然的话主子会……缩了缩身子,温长乐嘴角重新染上笑意,往远处奔去。 而此刻,秦天佑同样的扶住自己发胀的额头醒来,努力的想要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只记得自己是被一个书生样的男子缠住,喝了一夜的酒。 至于怎么到的自己的房间,还到了自己的榻上,却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紧紧的蹙了蹙眉,秦天佑很不喜欢自己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却对于眼下的情况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有些艰难的起身,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喝,却发现茶杯下一张带着墨迹的纸条: 秦兄:天涯何处无芳草,喝酒多了身不好。 字迹有些潦草,秦天佑看了好长时间才完整的读出一句话。狠狠地攥了攥拳头,秦天佑满脸怨气的将手中的纸条拍在桌子上。 昨天夜里竟然在醉酒的时候把云琉雅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无奈的扶住额头,秦天佑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越是逃避,那痛苦就越来越强烈,那恼意也越来越强烈。 “咕咕……” 正欲发火,却见窗外传来一声鸽子的叫声。 蹙了蹙眉,秦天佑这才走到窗边,粗鲁的将那鸽子抓进来,而后取下它脚上的纸条。 原本冰冷的神色动了几下,几缕烦躁更加在心头间升起。半晌,将手中的额纸条扔向一边,阴着脸将开门,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说好的半年时间,这才不过一个月,这就要反悔了吗?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现在很需要发泄! 云琉雅终究是要回到京城中去去的,赫连慕瑾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淡笑,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自在的额飞舞,一蓝一黑的双眸更是深邃到不见底,身体自然的往后倚着,颇有几分慵懒的气息。 听完云琉雅一大套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话,赫连慕瑾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雅儿,你想做什么去就好了。我不管。” 说着,直起腰来,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哥哥,可是我……” 赫连慕瑾越是这样淡定,就越会让她觉得心中没有谱。当然,那是在她还不知道赫连慕瑾为她做了什么的份上。 “你怎么了?” 打住她的话,赫连慕瑾挑挑眉,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却 依旧是一抹淡然,看不出任何的疑虑,仿佛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提前预知了一样。 没有直接回答赫连慕瑾的问题,云琉雅往他的身后看去,将渺渺几个人看在眼里。依旧是之前的样子,渺渺只顾着整理自己风仪万千的容貌,兰若儿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而烟雨,则是双臂环抱,一副冷淡的样子。 对于让位的事情她早已经跟这三个人说了,可是他们的表现却一直都是这样,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沉了沉手,云琉雅对着他们三个猛使着眼色,可是他们三个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任何的事情都不上心。 赫连慕瑾见状,嘴角的弧度加大了几分。 “雅儿,你是怕你去了京城,寒月阁的事情你就顾不上了?” 挑了挑眉,赫连慕瑾直接戳穿她的心思。 虽然自己说出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此刻赫连慕瑾主动给自己解了围还是让云琉雅一阵的欣喜,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了几声。 “哥哥,我怕是难以担此重任了。” 沉了沉眼色,房间中的气氛瞬时严肃起来,云琉雅十指不住的在腹前纠缠着,一脸惧意的看着赫连慕瑾。 直直的看着云琉雅,半晌都没有出声。 “那你说,我去哪里再去找一个画图谱的……” 半晌,赫连慕瑾飘渺的声音开口,将云琉雅的处境说清楚,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一时缄口,支吾了几句,“我……哥哥……” 云琉雅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确,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寒月阁唯一的一个兵器大师。 “现在寒月阁刚刚在江湖上露面,这所有的事情都还正常运转着,结果你突然这样说走就走,岂不是让我们很难过?” 赫连慕瑾摊开双手,方才的淡笑退去,忽然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 心中一惊,云琉雅面露难色。 “可是……哥哥,我总是要回京城的啊。” 低着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不害臊了些。 第九百八十三章 温长乐找茬 第九百八十三章温长乐找茬 赫连慕瑾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妹妹害羞的样子,半晌,掩起口鼻,扑哧笑了几声,却又在云琉雅抬起头的时候收了回去。 狐疑的抬起头,看着哥哥嘴角还未消散的笑意,胸口莫名的涌上一股恼意。 “哥哥……”有些不满的说道。 白了他一眼,再次正色之后却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从此云琉雅就明白了,她的这个哥哥比谁都道貌岸然,比谁都腹黑,却偏偏,让她什么都说不出赖。 “渺渺,你倒是说句话啊!” 发现自己应付不来眼前的情况,云琉雅连忙往后看去,只想叫援兵,却不想她的“援兵”却在听到自己的叫喊之后直往后退去,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雅儿……” 见妹妹的小动作,煞是可爱,但赫连慕瑾还是轻咳几声,打断了她动作。 “雅儿,你也知道,现在寒月阁正是用人的时候,但是如果寒月阁和你的幸福比较起来……” 赫连慕瑾特意将幸福两个字咬的很紧,而后挑眉看着眼前的饿女子,将她所有想发泄又无从发泄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一片爽朗。 “哥哥……” 跺了跺脚,云琉雅再次小声叫了一句,颇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他还顾着逗自己。 定了定色,赫连慕瑾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回京城,也可以回到皇宫。但是眼下寒月阁二把手,你副阁主的位子同样不能丢!” 一字一顿的说着,赫连慕瑾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可是……” “难道,我的妹妹是可以为了男人就抛弃自己喜好的人吗?” 抚了抚下颌,赫连慕瑾上下打量着云琉雅,颇带着几分玩味的说道。 “图纸什么的,你总是有办法送到我们的手中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挑挑眉,不等云琉雅回应,赫连慕瑾却是已经对着渺渺几个人招招手,“我们几个还有事情,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这几个人消失的方向,半晌,云琉雅嘴角却是忽地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其实,哥哥说的也没错。 烦躁的从府中出来,虽然早已经将大哥给他的纸条扔掉,但是心中却依旧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 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一个巨大的误区,以至于他被二哥和大哥联合起来了耍了。 世界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不满而停止转动。 秦天佑厌恶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边,耳边不住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明媚的阳光下,秦天佑确实紧攥着手中的剑柄,一脸冷意的在街上走着,以至于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不由的往后看一眼,然后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大道。 当然,秦天佑对这些并不在乎。 “客官里边请,酒馆刚开张,大酬宾,客官,要不要里面去看看。”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对秦天佑的样子敬而远之。 秦淮酒楼,刚开业,小二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条件反射的对每一个人弓腰,丝毫没有见到此刻秦天佑脸上的冰冷。 冷冷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一切,秦天佑淡淡的应了一声,竟没有发火,反而大步的往里面走去。 虽然他也不认为借酒浇愁是什么好的方法,但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让自己麻木几下。或许,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一个人点了一桌丰盛的菜,手中的筷子还没有动,一壶女儿红却已经下肚。目光虽然依旧清明,但对于周围的事情却已经有些无力抵抗。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身边有一个青色长裙的女子在看到他的时候那眼神一瞬间的错愕。 “公子,你又是一个人在喝酒啊。” 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一脸熟络的坐在他身边,不同于秦天佑的埋头苦喝,她却是首先对着桌子上的一直烤鸭动起了手。 “天佑,你刚来南城不知道,这烤鸭还得数出门左转那家的好吃,不过这个味……” 咂咂嘴,女子点点头,做沉思状。 “嗯,还可以。” 举止间,全然没有一丝南城女人的娇柔。 闻言,秦天佑抬起头看去,正看到一身青色衣衫的温长乐,不同于往日张扬的赤色,今天的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对于她,秦天佑却提不起半点儿兴趣。 “你走开,别打扰我喝酒!” 一脸阴沉的喝道,秦天佑不满的嘟囔,全然不理会身边女子的热情。 顿住,温长乐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秦天佑,她还以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会成熟络一点儿。 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去,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兀自的给自己倒着酒,在秦天佑的面前晃荡着。 其实,昨日夜里的书生便是温长乐,故意找了一家偏僻一些的酒馆喝酒,却不想碰上了秦天佑借酒浇愁,本着毕竟认识的份上,秦天佑同他过去打招呼,最终还是得费心把他送回家。 担心他的身体,温长乐还留了一张纸条,却不想这个家伙孰若无物,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又出来了,还又被自己碰上了。 见女子没有离开的意思,秦天佑的眸中更是多了几丝的厌恶。 “喂,你怎么还不走!” “喂,秦天佑,你不懂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好心当作什么什么肺了呢!” 原本还能安静的想要怎么照顾他的温长乐再次被这么赶也有些恼怒了起来,一脸不愿的看着秦天佑,嘴巴气呼呼的鼓着,不同于往日的妖娆,倒也多了几分清秀的样子。 “用不着!” 秦天佑没好气的说道,一夜宿醉已经让他有些头疼,再加上大哥的信,这以为的事情加起来就够烦的了。本来想好好喝酒,却不想半路里出来个这么打岔的,心里不满有些不满。 “我还偏就要管了!” 见状,温长乐一时无语,干净修长的手掌竟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对着眼前的男子怒声的喝道。 眉头紧蹙,秦天佑怒目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女子。 “你有毛病是不是!” 说完,随手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去。 第九百八十四章 到底是为了打听秦天佑? 第九百八十四章 到底是为了打听秦天佑? 虽然知晓秦天佑向来对云琉雅不同一些,也知道秦天佑此番意图乃是为情所困,但是温长乐而真的不知道这些天这个人的奇怪源自何由。到底是粗犷鲁莽了一些。 好心相劝却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让温长乐很是郁闷。 口中不满的嘟囔着,云琉雅从问外走来,正看到要结伴出行的渺渺等人,脸上一红,本欲躲过,却不想先行被发现了踪迹。 “温姐姐,你来了。” 兰若儿跑跳着走到温长乐的面前,搀起她的手臂,声音虽然有些粗哑,但依旧是乖巧的说道。一头跃动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只觉得让温长乐觉得有些刺眼。 “呵呵,若儿,你们这是……” 看着身后的渺渺和烟雨,眼神换过几丝慌乱,只觉得脸颊之处还有些发烫。 温长乐眼神慌乱了几分,只觉得兰若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仿佛带着刺针一般,直直的射向她的胸口。 这两个家伙,怎么今天也不吵架了呢? 看透了温长乐的窘样,烟雨轻咳几声走向前的,对着兰若儿使了个眼神儿,那兰若儿便退了下去,只留她挽住温长乐的手。 “长乐姐姐,我们这是要出去,你怎么也来了。” 故作正常的开口,嘴角却是掩不住那几分的偷笑。 四个人中,只有渺渺呆愣的看着异样的三个人,一无所知。 直到那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温长乐越想越觉得,在烟雨和兰若儿面前露出自己醉酒的丑态太丢人了,这些天更是躲都躲不及,却不想眼下在这里遇到。 迎面走来,让自己躲也躲不掉。 尴尬的一笑,温长乐挠挠头,“没,我是过来看看你们。现在这敛财也够多了,主子考虑说要我一同来寒月阁做事。” 耸耸肩,温长乐环抱双臂往后椅了半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掩饰出了自己之前的尴尬。 而后嘿嘿一笑,两只手自然的搭在烟雨的肩上,往后看了一眼。 “诺,反正我们也要一起共事了,一块儿出去呗。” 说完,不等几个人答应,便不由分说的带着往府外的方向冲去。 “婆婆,昨日您的果子真好吃,快,再给我拿几个!” 兰若儿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这些天寒月阁内的事务又不是太繁忙,自然是经常拉着烟雨一同上街。几番下来,竟也做了不少小贩的回头客。 “哼!就知道吃!” 只是不等她挑选完合适的果子,身后却传来渺渺讽刺的声音。 不满的回过头去,正看到他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兰若儿一时不满,随手拿了一黄色的批把就往渺渺的身上打去。 素色的长袍被一抹淡淡的黄色覆上,在激烈的日光之下很是显眼。 眸色一沉,渺渺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哼!这么卑鄙的女人,婆婆,你别卖果子给她!” 出乎意料的没有执剑奉上,渺渺颇为小心的将持一手帕将自己衣裳上的污秽去掉,口中依旧呢喃出声,很是狼狈。 烟雨轻咳几声,有些坏笑的看着两个人,要知道,这渺渺可是有重度的洁癖,此刻却…… “哟……渺渺公子,我记得前几日比试的时候天佑不过在你身上沾染了一点儿泥巴你就跟他拼命了,怎么今天这么淡然?” 挑挑眉,烟雨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她不爱说八卦,但并不意味着不关注八卦。 脸色涨的有些红,不等渺渺回应,率先开口的却是温长乐。 “烟雨,你刚才说秦天佑同渺渺比试?”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满满都是疑惑的样子。 微愣了几下,烟雨随即点点头,“对啊,武林大会上渺渺公子自觉不敌之后,就天天追着天佑说要比试,唉……”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两个人的水平依旧是不分上下,可不知为何,渺渺竟是没有赢一次。 “那我最近怎么没见啊。” 目光有些躲闪,温长乐别过头去。四处打量着周围叫卖的小贩,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说了,天佑最近可没有心情。” 终于弄干净了衣服上的污渍,渺渺白了一眼挑枇杷正起兴的兰若儿,眼底却是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后结果温长乐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是为何?我记得秦天佑不也是……练武成痴?” 温长乐停顿了片刻,这才想起一个稍微合适一点儿的词语。 依旧是闪着一颗无辜的大眼眸,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轻咳几声,渺渺低下头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被温长乐听的清楚。 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渺渺没有明说,温长乐也不便细问,只得怒目看着渺渺。 “你刚刚说什么?” 没想到她竟然反应这么快,渺渺讪讪的笑了两下,往兰若儿的身后躲去。 “呃……我说,我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还有,温姐姐你穿这身衣裳真的很好看。” 说完,故意重重的点点头来增加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 眼前的温长乐身着少有的青色,襦裙着于身上,似于往日的妖娆或者豪迈,更多几丝良家闺秀的婉约,周边泛着丝丝的清冷,让人不忍于亵渎。 想必这一身,也是精挑细选才装束起来的。 只是,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渺渺并未觉察到温长乐的打扮,等到看完了以后这才发现此刻自己说的那句话竟是这般的匹配。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 轻咳几声,有些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某个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看到自己打量温长乐时候那闪过的微怒。 兰若儿白了一眼渺渺,却是很快收回来,手提着自己刚挑好的枇杷,随手拿出几块分给烟雨和温长乐,唯独却没有渺渺的。 “温姐姐,你离得远没听清楚,渺渺公子方才说的其实是皇上来了之后他不就那样吗?” “哦,呵呵。” 温长乐若有所思的剥着手中的枇杷,却是许久都没有送到嘴里一个,反而依旧是刚刚那般沉思的样子。 “那为什么皇上来了天佑就……” 第九百八十五章 忙不完的工作 第九百八十五章 忙不完的工作 “因为皇上是来追小雅的啊!” 兰若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温长乐,怎么她几天对秦天佑为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我知道啊,可是这又与天佑有什么关系?” 温长乐继续追问道,因为太过急切,并没有看到周边人看自己的异样眼光。 只能说她对于这种事情的悟性太差,兰若儿都已经讲话这份上她居然还是没能明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后悔的看了身边的渺渺一眼。 从袋子中取出了几个枇杷塞到渺渺的手中,而后拽着他的胳膊转过身去,像是没有听见温长乐的话一样往前走。 “老板,这个多少钱!” 正欲追上去,烟雨却是在后面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努了努嘴,示意她不要去管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顿了顿,虽然不明白烟雨此为何意,却还是停了下来,只是不过片刻,方才的问话却是再次开口。 “皇上来找小雅,这与天佑有什么关系?” 叹了一口气,烟雨有些无奈的看了温长乐一眼。 “温姐姐,你与小雅的交情的时间长,本应该比我更多才对,怎么比我还迟钝呢?” “我哪里知道他的事?” 心里有些没底气的嘟囔了一句,眼神却是一直紧紧的盯着烟雨的嘴,仿佛在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哦?” 然而,此刻的烟雨好像洞察了她的心思,并且有些刁难一样,双手环在胸前,也不顾温长乐即将移居到寒月阁之后的上司身份,一脸坏笑的看着温长乐。 “温姐姐,今天与我们四个上街,不会就是为了打听秦天佑的事情吧……” 软软的声音在这吵闹市井之间分外清晰,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却是像针一样刺向温长乐的心头。 明目一横,温长乐往后退了 一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烟雨。 “别瞎说!”脸色募地红了几分。 见温长乐不答,烟雨也不再多说,只是将温长乐请到前面逛着,自己跟在身后,软绵却有力的声音轻启。 “秦天佑不是从一开始就对小雅倾心?可是啊……可怜天下有情人,小雅倾心的对象可不是他呢……” 叹了一口气,烟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她对这些东西也并不是很懂,只是从兰若儿时常从花青白素处传回来的八卦中了解了大概罢了。 倾心云琉雅? 温长乐还没来得及缩小的瞳孔再一次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一时间忘记了怎么开口。 许久,烟雨在她的面前摆摆手。 “喂,温姐姐,你没事儿吧。” 嘟着嘴不解的说道,秦天佑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这个女子怎么会这么激动呢?当然,这所有事情的原因终会有她清楚的一天,只是还不是现在罢了。 “哦哦,我没事儿!” 有些心虚的挺了挺身,脚下的不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渺渺他们两个人呢,走,我们去追上他,看兰若儿挺能吃的,跟着她说不定有什么好吃的也说不定。” 说罢,拉住了烟雨,又道,“哎,你听说了吗,最近那边开了一家酒楼,据说新上的糕点特别好吃,只是这些天没怎么有时间就没去,走,你跟我去看看。” 烟雨有些茫然的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想要开口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她只能踉踉跄跄的,就连温长乐自己都没发现一时间自己的话竟然多了这么多。 只是这隐隐的话痨之间,还带着几分的心疼。是心疼秦天佑吗?还是心疼些什么别的,算了,反正温长乐自己也不知道。 距离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而云琉雅手头的活儿却是没完没了的多了起来。 “云小姐,这是阁主最新的指示,还请过目。” 一名深色的侍卫走进来,恭敬的给云琉雅呈上一封信笺,满脸恭敬的说道。 书房内的云琉雅已经连续做了两个时辰,此刻抬起头来,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用眼神示意一下,让他将手中的信笺呈上来。 也不知道赫连慕瑾怎么想的,明明就离着这么近,还非得要派侍卫所来传授意思,直接面对面交流不就完了? 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只是一张简单的图,虽然画的不怎么样,但是若要云琉雅看懂也已经足够了。 微微蹙眉,又是这个,虽然这个结构并不难,但是画起来可就麻烦了。烦躁的对着身后摆摆手。 “行了,你先下去吧。” 语毕,便又埋头进了半身高的图纸中去。 亏得寒月阁有温长乐等一些这样的钱袋子从来都不缺银两,否则的话,云琉雅只怕是觉得自己每天浪费的图纸都要将寒月阁的额财务给拖垮了。 正午的太阳逐渐的西去,刚吃过午饭的云琉雅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回到寝房中休息一会儿,反而再次折回到书房中,继续着上午并未完成的工作。 夏日已经十分的接近,房间中带着几丝的闷热,很快,一股浓密的细汗便已经在她的额上渗出,星星点点,很是劳累的样子。 忽而,身后传来阵阵的清凉 ,细细闻来,还带着几丝幽香。 狐疑的回过头来,正看到赫连慕瑾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 原本还带着满足的表情突然的暗了下去,一脸愤懑的看着赫连慕瑾。 “哥哥!你还好意思来!” 他不满的吼道,一脸不情愿的说着。 然而,并没有被云琉雅着毫无威慑力的抱怨有过任何的惧意,反而无所谓的耸耸肩。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你?” 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靠近她,带着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长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若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云琉雅绝对会被这样的赫连慕瑾迷惑,如果没有身边这半人高的废纸的话。 “喂,你还敢来,要不是你,我,我至于这样吗?” 一脸怨气的指指赫连慕瑾,云琉雅丝毫不理会此刻哥哥的示好,额头的汗珠又密集了几分。 第九百八十六章 劝慰 第九百八十六章 劝慰 呵呵一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有些讨好的将云琉雅身边的图纸整理了几下,手中的折扇在他的动作间带着几分狼狈的掉落下来,而赫连慕瑾却丝毫的不在意,仿佛真的像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一般。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云琉雅是真的被这样的哥哥给收买了。 原本还带着怒意的心收回来,继续握起最精细的狼毫,伏在案上一点点的勾勒着。反正抱怨几句自己的活儿又不会减少,云琉雅也懒得搭理他了。 身后继续传来几丝清凉的微风,还夹杂着赫连慕瑾带着几分飘渺的声音。 “雅儿啊,我也知道你辛苦,但是你想想,这你要是一走了,你总不能等着渺渺那几个家伙去做吧,更何况……” 顿了顿,赫连慕瑾脸上泛过几丝的羞愧,当然,从刚刚一进书房就这般表现的他,也只有在云琉雅面前才会有。 意识到这突然咽回的后半句才是重点,云琉雅转过身来,睥睨一眼,“更何况怎么了?”压低声音,云琉雅好整以暇的问道。 “雅儿,不瞒你说,我还从外面接揽了几个生意……” “什么!” 云琉雅忽地从椅子上做起来,眸中燃烧着几丝的怒火,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赫连慕瑾。 本来她就想,怎么好好的突然会有这么多的单子,前几天她才刚刚给阁中的将士换掉了一整代的兵器啊。 见他的额这个反应,赫连慕瑾也不生气,反而讨好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也别生气,就是 那次,就是 那次你设计的那个精细的匕首,不知怎的就被江湖中传出去了,于是乎……咱们就有这么多的单子可以做了。” 说话间,赫连慕瑾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掩的自豪感。 他绝对不是什么贪慕荣华富贵之人,只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到门的好事儿他还是不会拒绝的。 “好吧!好吧!” 他无奈的摆摆手,云琉雅示意他先出去,注定这些天又要是一场恶战。 然而,耳边响起的下一句话却突然让云琉雅愣住。 “诺,你今明两天做完,就走吧。” 收回了方才有些玩世不恭的慵懒样子,赫连慕瑾突然正色说道,一脸认真的看着云琉雅,像是在等她的回应。 没有从刚刚的情形中回过神来,云琉雅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回去吧!”鲜有耐性的又重复了一遍。 “回哪儿?” 很显然,云琉雅并没有从他的华中哦回过神来。 不过,话音刚落,心中却是明白了些许,略带娇羞的别过头。 “哥哥,你别这么说,单不说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就算是眼下阁中的这些事情,我也不能离开。” 赫连慕瑾所说的回去,必然是指要回到京城中去。 顿了顿,赫连慕瑾突然哈哈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不愧是我的妹妹。” 莫名其妙的开口,更是将原本就有些头大的云琉雅搞的头大。 “哥哥,这是何意?” “雅儿,我原本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结果发现你还真是一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性子。其实,这几天我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你做的够多了,回去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云琉雅,让房间内原本轻松逗趣的气氛紧张了一些。 犹豫了几下,云琉雅最终还是开口,“哥哥,原本说好的一月之期还没有到,我想在考虑考虑。” “哦?你难不成还不相信你哥哥不是?” 他佯装愠怒的看着云琉雅,却在女子撒娇将他摁在椅子上,为他揉着肩膀的时候将所有的伪装都卸掉了。 “哥哥本就无所求,能看到你幸福就最好了。”舒服的闭上眼睛,赫连慕瑾轻声的说。 不得不承认,云琉雅的按摩手法还是极好的。 “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性子?我有吗?” 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云琉雅大口的呼吸着身边的新鲜空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赫连慕瑾说过的话,嘴角挂着淡笑,云琉雅竟有些痴痴地。 不过说实话,就连她自己 也有想要回到京城他的身边的心思了呢。 将一切事情想的太投入,以至于秦天佑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小雅。” 一丝干净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云琉雅有些吃惊的回过头去,正看到一脸淡然的秦天佑,背手站在自己的身边,仰头看着这繁杂的星空。 “你,你怎么来了?” 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面对秦天佑,云琉雅搅动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要佯装观赏着身边夏日的风景。 只是闪过淡淡的一丝忧伤,秦天佑嘴角却依旧挂着淡笑,这般随和的表情与身上冰冷的气质极不相符。 “我来看看你。”声音淡然的说道,就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心脏中跳动着别人的身影,云琉雅正欲开口却忽地被秦天佑再次打断。 “天佑……” “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管怎么样,在你的身边我还是感到很幸福。” 眸中有些湿意,只是秦天佑抬着头,并没有被人看出来。 “有时候,我确实很嫉妒他,为什么他只会伤害你,最后得到你的人还是他。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用功过来评判呢?” 嘴角的笑意又加重了 几分,却平添了几分的苦涩。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你选择了他,我只能说祝你幸福。我也累了,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云琉雅,你回到京城中去吧,回到他的身边,他若是待你不好,随时写信给我。我带兄弟将他的皇宫踏个粉碎!” 嘴上说着玩笑,秦天佑却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着血,只是他早已学会将自己的饿情绪隐藏起来,不被眼前的女子发现。 只是,同他认识这么多年,她又怎么能不发现? “天佑,你很好,是我不配。” 云琉雅看着眼前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的男子,满是歉意的说。 第九百八十七章 云琉雅回京 第九百八十七章 云琉雅回京 “嗯。” 没有否认,秦天佑的淡淡的应了一句,“回去吧,别再每天看着信睹物思人,既然爱着他,就要告诉他才是。” 说完,突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的,他放弃了,在这场几乎长达三年的爱恋中放弃了。 他自己清楚的很,从一开始,他就是没有机会胜的,只是没想到,输的一败涂地。 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没有云琉雅的生活。即使没有了薛姑娘,大哥还会给他找另外的一家的姑娘。 只是这一次,他却不会在悔婚逃避了。 毕竟心已死,面对着什么样的女人又有何妨呢? 孤苦终老,秦天佑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如果说云琉雅只觉得这还不够让她毁掉一个月期限的约定回到京城中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在这南城呆不下去了。 “雅儿,咱么什么时候走啊,昨天彦儿写信来说宁夏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可不能嫉妒你弟弟,孙子和外孙女我可是一样疼的。” 宁国公满脸抱怨的扬着手中的信,好像抱不到孙子全都是云琉雅的过错一样。 早就知道了宁彦同苏宁夏结婚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什么时候生孩子不行,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虽然心中不满,但云琉雅还是打着哈哈说道:“好,好,我外祖父放心好了,咱们十几年的交情,怎么也不是小弟弟可以比得上的,你去抱就行。” 说完,很大度的对着宁国公做了一个推开的动作,自顾的喝着自己的茶。 “小姐,你都不回去,国公大人怎么会回去呢?” 趁着此景,白素连忙开口,她可是早就想回去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脸面不好意思说,现在终于有机会,她可一定要把握住才行。 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哦?外祖父可没说过要与我一起啊。” 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目光很快转向白素,轻咳几声,“素素,不是你也想让我回去吧。”挑挑眉,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眼神慌乱了几分,随即却是嘿嘿一笑,双手挽住云琉雅的,将头哦埋进她的臂弯,撒娇的说道:“小姐能回去自然是好的,哪里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啊。”一 素素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云琉雅想要再接话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几日来,除了渺渺几个爱缠着自己的人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将云琉雅往京城中赶去,可是,离着那一个月的期限还差不多有半个月啊。 云琉雅无奈的摊开手,耸耸肩,有些无奈的看着众人。 “咳咳,那好办,既然这样,那你就假装还在南城就是了。” 赫连慕瑾往前一步,轻咳一声,声音中带着几丝的慵懒,一脸平静的说道。 反正身边都是他的人,就算是不喜欢云琉雅回京,那也得跟着说。 云琉雅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几丝疑虑,半晌,疑惑出声,“真的,我回去?” 一脸狐疑的看着此刻信誓旦旦看着她的众人,有一种即将要被抛弃的感觉,但是还是被抛弃到一个幸福的怀抱里。 没有言语众人皆是重重的点点头。 耸耸肩,云琉雅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虽然脸上带着几分悲痛的模样,但是眸底却是一片抹不去的精光,带着几分的欣喜,又带着几分的释然。 “那好吧,我明天就出发……”她故作悲痛的说道,让满房间的人皆是一片黑线。 要不要这么不情愿,明明就是自己欢喜的不得了啊。 送行的队伍终究还是浩浩荡荡的出了南城,只是说好的送行,最后回到城中的却只有渺渺几个人,当然还包括一脸莫名其妙担忧的温长乐和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写着生人熟人勿近的秦天佑。 队伍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京城,周围依旧是一片繁荣的景象每一个街道,每一家店铺,虽然有两年未曾踏足过这座城,云琉雅却依旧对它们是那般的熟悉。 “青姐姐,你还记得小姐带我们去吃什锦软糖的那家店吗?” “青姐姐,你看看,那里原来不是一个卖果子的?” 一路上,白素叽叽喳喳的吵闹着这整个京城中的变化,倒也不会让人觉得闷。 物是人非最让人感到伤感,不过庆幸的是,现在他们又回来了。 “哥哥,就这么叫我回来,你说我住哪儿?” 虽然同样十分兴奋,但很明显云琉雅还是带着几分理智的。 然而,赫连慕瑾却给了一个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答案,“云府。”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将云府的院子匆匆卖给了一个没有任何交情的人,现在两年过过去了,就算是自己想买,那人也未必愿意让出啊。 有些低落的地低头,云琉雅四处打量着周围,想着要不找一家客栈便好了,却没想到赫连慕瑾和外祖父带着人确实没有丝毫要拐弯的迹象,直直的就往云府的方向走去。 云琉雅手心发着冷汗,本想前去提醒,但是看到此刻大家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在一家崭新的府邸前停住,云琉雅翻下马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的云府吗? 只是很明显的经过了修葺,就连大门口挂着的云府的牌匾都不再是之前的那一块儿。 “这……” 云琉雅惊讶的伸出手,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淡然的赫连慕瑾,不等自己的开口,身后却是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 “请问,阁下可是云姑娘?” 因为宁国公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还在马车里,所以此刻前来的男子并不敢确认来人究竟是谁,只好疑惑的先前问道,一脸恭敬。 “民女云琉雅见过秦将军。” 见到来人,云琉雅往前一步,微微福身,既不是礼数,又不会显得太过生硬,让刚刚赶来的秦末夏一脸的吃惊。 “快,快,快快请起。” 秦末夏一脸惊恐的向前扶起云琉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与其接触不多,但是就气质来看,他已经是可以确定这是云琉雅无疑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不要告诉皇上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不要告诉皇上 听闻外面的声音,宁国公蹙眉从马车中下来,正看到身边站着一支队伍的秦末夏引马站在云琉雅的面前,语气中还满是熟络的样子。 “秦将军,好久不见。” 大步的向前走去,宁国公拦在云琉雅的面前,虽然是问候的话,却让秦末夏莫名的感到几分的疏离。 因为早就领教过了宁国公的冷淡,纵然征战沙场多年,秦末夏心中依旧淌过一丝冷汗。 其实,宁国公突然给他来了一个压迫,不过是想看看他今日所来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当时同赫连慕瑾商议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来了?” 宁国公背手站在身后,一脸冷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同于书房中的慵懒,宁国公对待宁家的人可是上心的紧。 打量了四周,秦末夏心中一喜,猜出了大概,没有理会宁国公的询问,反而收了方才的恭敬,一脸随和的同宁国公打闹。 “云姑娘,国公大人,你们是不是回来,要在这里定局啊。” 秦末夏一脸随和的笑道,只是隐约间还让人觉得有种放松的感觉。 云琉雅正欲否认,却被身边的赫连慕瑾打断了动作。 “不知秦将军此次前来这旧院落作甚,莫非是早已经知道我们今日要进京?” 他依旧是一脸淡然道,却已经是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自身形中散发出来。 然而,前面并没有发现此刻的异样,显然是还沉浸在云琉雅回京的好消息中没有回过神来,好像给他带来多大的福利一样。 “小将自然不知道云姑娘今日要进京,只是奉皇上的旨令,日日来打扫罢了。” 秦末夏淡然的说道,语气中却是有着就连白素都听出来的额不爽。 也是,堂堂一个镇边大将军此刻却被用来打扫庭院,叫谁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觉察到身后传来隐忍的笑意,秦末夏的脸色冷的像一只纸一样,面色黑了几分,而后又变青,而后才慢慢的开口。 “不过现在既然云姑娘回来了,这院落的洒扫之事必然用不着小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对着身后的一支精锐部队掉头离开。 明明这里都已经安定下来,可是君临笙还是不让秦末夏回到边境中去,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关乎国情的大事,却不想竟是给派了护院这样的一个差事,护的还是一座空院。 踏进云府,好像一切都变过了,又好象一切都没有变过。熟悉的布局,熟悉的一草一木,让云琉雅仿佛将时光倒回到两年以前。 想着,眼中竟然闪过几丝的晶莹,不同于之前摩挲时候的复杂心情,此刻的云琉雅是满心的感动。 能安排秦末夏终日来这里打扫,足以说明自己在君临笙心里的地位有多高。 “将军,我们要不要将云姑娘回来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回到皇宫的路上,秦末夏口中竟哼着几丝的旋律,此刻一个侍卫前来报告说,颇有些套近乎的嫌疑。 不过,此刻的秦末夏却是丝毫不在乎这些,突然勒住马,紧蹙着眉,秦末夏在心中打量着,半晌,却是突然回头看向看着自己的侍卫。 “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呢?” 将原本的问题重新抛回去,秦末夏同样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要。” 等来的却不是侍卫的声音,一声飘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袭藕白色长袍的男子负手站在队伍面前,一蓝一黑的双眸似乎清澈无比,又似乎是带着无边无际的城府和心机。 缓缓的回过神来,秦末夏半晌才回忆起眼前人的身份,立即翻身下马对着面亲的人拱手。 “末将不知国师大人再次,还请恕罪。” 毕竟,国师在楚国也算的上是超脱皇上的寻在,就连君临笙都要敬他三分。 虽然秦末夏与君临笙的私人关系很好,但正如之前一样,在人前的时候礼节不能怠慢半分。况且,眼下君临笙也确实有要将赫连慕瑾收为国师的意思。 赫连慕瑾微微颔首,算是对秦末夏的回礼,这个男人,好像接受所有人的礼拜都能理所当然一样。 “不知方才国师大人的不要是什么意思?” 秦末夏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是指说不要告诉君临笙云琉雅已经回京的消息,虽然自己也有所打算,但是很明显,秦末夏的打算和赫连慕瑾的打算自然是不同。 “慕瑾的意思是说,不要将云姑娘回来的事情告诉陛下。” 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慵懒,赫连慕瑾淡然的说。 “哦?” 不知国师此话何意?私底下白了他一眼,秦末夏有些无语的问道。 难道能当上国师的人反应会是如此的迟钝? “天机不可泄露……秦将军还是按慕瑾的话去做最好。” 话音刚落,原本还站在众人面前的赫连慕瑾却是突然消失,只是远处还隐隐带来几丝回响,这才说明白了之前有人来过。 无奈的摇摇头,不秦末夏也并没有多么的难过,反正结果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总之,不能告诉君临笙就是了。 整整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与那些大臣们纠缠,下朝之后还要对着那些成山的奏折发愁,他才不会因为就与他打了一架,灌了他一夜的酒就这样原谅他。就是不告诉云姑娘的消息,气死他! 心情突然莫名的好,秦末夏对着身后的侍卫摆摆手。 “走,咱们回宫复命去!” 说着,便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而不远处,赫连慕瑾看着秦末夏离去的样子,眉眼间晕然开一抹浓浓的笑意。 他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谁都不要告诉君临笙雅儿回来了,让他自己悟去。 至于悟性高低,那还是得看赫连慕瑾的心情的。 哼!虽然云琉雅心属于他,赫连慕瑾没有办法干预,但是单单就凭一个让云琉雅生气了这么长时间的罪名就已经足够赫连慕瑾对他这样惩罚了。 虽然误会这种事情两个人都有错,但是赫连慕瑾会在乎那些吗?他就是一个护短的人,而且非常的护短。 第九百八十九章 秀恩爱的两个人 第九百八十九章 秀恩爱的两个人 君临笙坐在那龙椅之上,一脸倦意的看着台下的群臣。 依旧是那些琐事,不得不说,纵然自己的耐性再好,也是有些烦了呢。 一连几日都没有收到云云琉雅的信了,君临笙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一样,憋屈的慌,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只等眼下的有什么人犯个小错迁怒于他们。 不过好在,这个小错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脑中还不断地回想在乎着这些天没有云琉雅消息的事情,君临笙的眸色带着几分的郁结,一个人负手往前走着,青侍和玄卫分居其侧,不时的交换眼神来表达自己此刻对君临笙的猜测。 不远处,一个宦官正踱步而来,在皇上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越是这样,君临笙就越觉得烦躁。 “怎么了?”君临笙微沉着眼,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 “启禀皇上,储秀宫的芸妃娘娘因为误伤许才人的事情衣现下内务府已经调查清楚,已经将芸妃娘娘控制住,还请陛下发落。”宦官俯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闻言,君临笙眉头微蹙,这才想起来前几日他不在时后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个芸妃娘娘是指苏府的苏清芸,当时秀女入宫时,按照礼制应有几个入宫的秀女做妃,随手挑选了一个,却不想正是因为这个,这个被随手点的女人竟然主动惹是生非,将许涵媛给弄死了。 因为君临笙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后宫中的事情,所以于后宫中的女子而言,无论是自己怎样的争宠都没有用处,也因此,大多数被册封的主子也就只靠着家族的势力称大罢了,只是像苏清芸这样的妃子倒是例外。 至于许涵媛,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君临笙的眸色只是微微晃动了半分,随即便低下头去,眸中一片平静,仿佛眼前是与他不相关的外人之事一样。 实际上,君临笙也一直将她看作是外人。 对于许涵媛,他以及那个给足了她面子和地位,只是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珍惜,咎由自取罢了。 “怎么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干嘛要来问我?” 君临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问道,嘴角中勾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前来通报的宦官,一股无形的额威严压在他的身上,本就娇弱的身躯已然有些瑟瑟发抖。 “奴才是怕……” “没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已经放手于你,你去做便是,倒是这样,让朕怎么在日后交大任于你!” 君临笙打断他的话,故意将事情说的很严重,让原本就有些恐惧的小太监更加的惊恐起来,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最受不这种场面,君临笙脸色猛然沉了几分,冷哼一声,抬头却见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近。 束带在腰间别着,将女子灵动的眉眼间更加了几分的灵气,一步步的跳动着,显然与身上的装扮十分的不符,未等君临笙疑惑,却是见她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却是没有止住脚步,继续往他的后面走去。 “小玄,你累了吗?” 眉眼间展开一股浓浓的笑意,从袖中取出一块淡紫色的手帕,轻轻的为玄卫擦拭着额头的细汗,丝毫不顾及身边的人的目光,嘴角荡漾着绝世的笑意,狡黠而让人不容忽视。 只是,她没有注意的是,玄卫此刻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几乎要浸湿了她的那方手帕,只是却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像是要将自己的埋起来一般。 “嫂嫂,你快别这样了,你看看我哥你……” 打断女子的动作,青侍对着玄卫的方向努努嘴,带着几分的艳羡,又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 “咳咳!” 眼前两个人一台戏,完全忽略了周围最应该注意的老大,这让某个人觉得很不爽。 白了眼前两个人一眼,君临笙依旧冷眼看着玄卫,却是对那名女子展开一抹笑意。 “雲儿,你怎么来了?” 不是因为生气他们刚才两个人天理不容的光天化日秀恩爱的动作,而是因为刚刚自小同他要好的雲儿居然无视掉自己,直接奔着玄卫就去了。 本着羡慕嫉妒恨的心里,君临笙很难对他又好脸色看。 顺着君临笙的目光看向玄卫,却见他以及那个沉低下头去,对着君临笙躬手,隐隐约约间,脸色好像在发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季流云拍了拍玄卫的肩膀,而后退回到君临笙的面前。 “季流云见过皇上。” 虽然口中依旧是恭敬的,可却依旧是满脸的不情愿,让君临笙觉得有一种强人所难得感觉。身后传来一声隐忍的小声,回头瞪了一眼脸色涨的通红的青侍。 目光冰冷着,心中百般的呼喊。 想必这世上,历年朝代,怕是没有比自己过的更加没有威严的皇帝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自己的判断,当今皇上的威严,单单只是与其对视都会觉得那是对神灵的亵渎。 无奈的摇摇头,君临笙将季流云扶直了身子。 “云儿,你这是干什么!” 季流云也不客气,当即就蹦一下站起来,挺直了腰板站在君临笙的面前,脸色带着几分的红润,缓缓的凑近他的耳侧。 “陛下,我还能叫你笙哥哥吗?” 三道黑线从额头上划过,君临笙一脸无语的看着季流云,轻咳几声,“这个是自然,只是雲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摊了摊手,季流云看了一眼身后玄卫的方向,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双手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不知道笙哥哥是在忙什么呢,我从烨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未名医馆内,怎么进宫几次都不见你啊。” 语毕,不顾君临笙有些难看的脸色,挑挑眉,满眼调笑的说道。 闻言,君临笙是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呵呵笑了两声,故意装作未曾听见季流云的询问,仰起头看向天空。 “呵呵,今天的天气还挺不错哈。” 第九百九十章 季流云见到云琉雅 第九百九十章 季流云见到云琉雅 满脸黑线的看着君临笙,青侍和玄卫两个人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等君临笙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季流云欲言又止,脸涨的通红,强忍住憋笑的样子。 “你们几个,哼!” 说完,君临笙便大步的离开了。 这宫中的生活实在是劳累枯燥的紧,再加上方才季流云和玄卫两个人的一刺激,心中越发的想念那靓丽的身影起来。 玄卫和季流云留在原地,两个人相视一笑,而后手牵着手离开了。 看着君临笙这样着急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为何,两个人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 当然,这份窃喜只是建立在玩笑的基础上,他们都清楚,云琉雅就快要回到君临笙的身边了。 只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他们的动作却为他们日后的请求赐婚的额路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 浓密的深林间,一曲悠扬的笛声伴着虎啸传来,一袭白衣,水娘迎风而立,一头乌黑的头发随风飘扬,映着这翠色的山水,宛若仙境。 “吼!” 身边的白虎再次传出一声大叫,有些讨好的拱了拱水娘的裙摆,却不想那原本神色淡然的水娘突然变了脸色,似怒非怒,似笑非笑,一脸无奈的看着大白。 水娘掐着腰训斥道,“大白,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我穿的可是白衣服,白衣服!小云不在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大白耷拉着头,乖巧的站在一边,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而后低下头去。 “啊呜!” 明明身具森林之王的霸气,此刻却变得像一只小猫一般。 原本还带着几丝怒意的神色突然安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轻手抚摸着大白柔顺的毛发。 “小云走了,你说她现在怎么样呢……” 一阵清风吹过,树林间只传来沙沙的声音。 三年之期已过,季流云更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不顾之前与玄卫相约于烨城的承诺,季流云却是先行到了京中,只想着要快点儿见到那朝思暮想的情郎。 然而,这几天,季流云除了每天与玄卫在一起外,还有一些别的收获。 夏日越来越浓,身上传来一片粘腻的感觉,季流云有些无奈的抬起头,头顶正是那烧的正旺的太阳,只觉得浑身都是火辣辣的。 “就知道忙你的任务,臭玄卫……”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季流云口中不住的呢喃,颇为不满。 因为本就是赌气从宫中玄卫的身边走开,季流云走路的时候也是一直沉着头,丝毫没有任何的方向,可谁知,就是这样毫无方向的步子,却到了云府的面前。 崭新的牌匾挂在正中,季流云下意识的四处打量着,虽然有一阵子没有回来了,但毕竟在京城中长大,对于这里的几条街他还是清楚的很,虽然不是之前的装潢,但是眼前的确是云琉雅的府邸不错。 “小雅,小雅!” 心中一喜,季流云没有丝毫顾忌的闯进去,大声的叫嚷着。 顺着自己记忆的方向,直往云琉雅所住的梅语轩的方向赶去,果然,不等走进,院内已经传来云琉雅的声音。 “豆儿,来来,叫云云。” 云琉雅蹲下身子逗弄着豆儿肉嘟嘟的小脸,直到那白皙的脸色变得粉嫩,这才停下来,一脸慈祥的看着此刻眼前颇有不忿的小孩子。 豆儿吱吱呀呀的在张着手臂,嘴巴嘟着,让那在大脸上几近隐没的的小嘴看起来很是可爱。 “坏……坏……” 豆儿支支吾吾的说着,却是更加往云琉雅的怀里靠去。 “云云……” 语毕,自顾的拍起掌来,欢快的声音再次响遍了院子,如果没有安九那突然的一声戒备的时候。 “谁!” 紧了紧腰间的佩剑,安九大步的往院门口迈去,正看到一脸尴尬无辜的季流云。 上下打量了几番,安九这才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却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依然冲了上去。 最重要的是,此刻她的怀里还抱着豆儿。 “小云,是你?” 似乎忘记了怀中孩子的存在,云琉雅机械的抱着他,只顾着拉着季流云的手往内门走去,并没哟发现此刻一脸担忧的花青和黑着脸的安九。 不知为何,见到云琉雅这么热情,季流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住的往后退着,呵呵笑了几声。 “呵呵,小雅,这是?” 丝毫不曾掩饰脸上的讶异,季流云带着药香的手指指向豆儿,一脸讶异的看着她。 不等云琉雅回答,季流云却是先叹了一口气。 “唉,笙哥哥还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小雅,你这也太狠了。” 于其间,竟有几丝埋怨的意思,让云琉雅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 看来,这丫头是误会了。回头看向豆儿的父母,却见他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再看看怀里的豆儿,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一张皱起来的小脸分明就是写着“我不高兴”的字眼。 “呵呵,花青,呐,还给你。” 不由分说的将豆儿往花青的怀里一塞,临转头,还不忘愧疚的看了豆儿一眼。随即转过身来,摊开自己的双手,“小云,你可别误会……” 依旧是一脸疑惑,很明显,云琉雅的这个解释并没有给她一个应有答案。 “呃……这个是安九和花青的孩子。” 往后招了招手,花青很温顺的往前一步,怀中抱着豆儿不方便在,只是对着季流云点了点头,没有明说,却已经足以让季流云明白。 然而,这和个时候比较记仇的安九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 依旧不断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宝贝儿子有没有收到伤害,一面还对云琉雅翻白眼,是挺忙的。 “豆儿这么好的孩子,云姑娘想有,还怕是得不来呢。”双手环在胸前,安九挑衅的说道。 原本他趁机诬陷云琉雅一句以报虐待自家孩子的仇,但却有些忌惮豆儿与云琉雅的友好程度,只好暂时该可口,不平的说道。 满脸的黑线,云琉雅有些尴尬的看向季流云。 “呐,小云,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的孩子。” 第九百九十一章 秦天佑回家 第九百九十一章秦天佑回家 然而,从问出那句话开始季流云就已经意料到这个结果了。 一时间被吓糊涂了而已,她怎么可以就凭这个判断小雅是否成亲呢? 听到云琉雅的回答,正沉浸在自己的深思中的季流云这才回过神来,颇带歉意的看了一眼云琉雅。 “哦,哦……”她连忙回答着,心中却是计较着另外的事情。 虽然季流云的性子活泼了一些,但是作为母性却是有着天生的本能。 此刻的他,突然想象着自己与环卫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么一般的可爱。 虽然没能看懂季流云在想什么,但是她这般明显的失神却是瞒不过云琉雅的眼睛,坏笑了几下,云琉雅凑近季流云,埋头笑了几下。 “小云,你在想什么呢?”挑挑眉,一副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脸上一热,季流云的脸颊瞬间涨的通红,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 “没,没,没想什么。” 见她依旧不放松,眼眸转了几下,连忙反问,“你与笙哥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同样好整以暇的看着云琉雅,将她一闪而过的那份娇羞看在眼里,季流云满意的点点头。还好,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笙哥哥还是干成了一件事情的。 先前在云州的时候,季流云虽然还一直担心秦天佑会把云琉雅给追了去,不过现在看看,她的担心是多余了。 只是没有经历过那坎坷的追妻路,季流云并不知道两个人到底付出了什么。 “小云!你别闹!” 嗔怒的打了一下她的肩膀,云琉雅脸色泛着绯红说道。 季流云呵呵两声,连忙举手。 “好,好,我不闹。”口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了然一切的样子,只是看着云琉雅,让她莫名的感到不自在。 “小雅,怎么没见笙哥哥往你这跑啊?” 原本,从云琉雅的表现上来看季流云已经可以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君临笙却不会经常来这里却就委实有些奇怪了。 “呃……”闻言,云琉雅支吾了两声,脸上闪过几丝不易见的尴尬,“你别告诉他!” “为什么!” 季流云脱口而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啦,小云,你就乖乖的听我这一次哦。” 似乎是声音中带着什么魔力,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摆脱的话,季流云却毫无条件的点点头,虽然还未能明白云琉雅的饿意思,但是想想,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只要她不再和君临笙闹别扭就行。 于是,仅仅是因为云琉雅的这么一句话,季流云便毅然决然的抛弃了与君临笙十几年的交情,佯装不知道云琉雅就在京城中的消息,就连玄卫也不知道。 只因为云琉雅送自己离开之前,特别嘱咐说一定不要将此事告诉皇上和她身边的侍卫,自然是指青侍和玄卫。 “嫂嫂,你傻笑什么?” 意识到身边季流云掩饰不掉的笑意,青侍便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而已。” “我们先去玩儿了。你自己要小心哦!” 季流云连连摆手,手臂在此挽上玄卫的,对着青侍挑挑眉,吐了吐舌头,不等青侍回应,两个人却是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只得苦笑一声,脑中依旧是那素色衣衫女子恶作剧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感到一丝温暖。。 回握了几下季流云的手,玄卫的嘴角涌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走!” 说着,便已经带着季流云腾空而起,直接往宫外的方向赶去。 “小云。” 空中,玄卫的声音平添了几分的额温柔。 靠的有些近,玄卫开口的时候带着几分的清香,吹在季流云的耳朵上痒痒的。 歪着头在衣服上蹭了蹭,季流云这才抬起头来。 “怎么了?”难得玄卫有这般认真叫自己名字的时候。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空中,玄卫带着季流云上下翻飞,气息扑在她的身上依旧让人觉得心里痒痒的。 笑弯了眉眼,季流云回头看向眼前的男子,脸色突然红了几下,在他的脸颊处迅速的亲了一下,而后回过头去,口中哼着幼时的儿歌,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微微错愣之后心中却是涌上了一层更加剧深深的感觉,反手紧紧地抱住季流云,在天空中几近飞翔般的奔跑着。 原本郁闷的君临笙终于不再向之前那般郁闷了。夜七的一声清啼在书房门口响起,更是叫进了君临笙的心里。 御书房的门打开,君临笙不等身边的侍女给自己开门的样子,直直的往那小鸟的方向赶去。 “乖乖,你终于来了!” 有些兴奋抓起它,小心的摘下它脚上的纸团,而后拍了拍它的头。 “辛苦你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君临笙对一只鸟也会有了这般的尊重。 半晌,缓缓的合上信,君临笙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精光。 还好,秦天佑离开了,困压在他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来,只是离着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君临笙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的及。 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云琉雅正抬笔要给君临笙写入惊后的第一封信,像往常一样讲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而后在对一个月期限的倒数。 不过,云琉雅并没有将自己来了京城的消息。只是觉得,这样事情会更好玩儿一些。 终于将那薄薄的信纸绑在了夜七的腿上,这才重新回到书房中,是秦天佑的信。 南城,秦天佑目送着云琉雅离开的样子,心中像是被抽空一般。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丝毫没在意身边投来的关切眼神。 秦天保的信又来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像之前那么烦躁了。 肩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低头看去,正看到一双修长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索性不再查看,只是闭起眼睛。 “渺渺,怎么了,恐怕是以后不能与你切磋了。” 感觉到肩上的手指突然顿了几下,秦天佑再次开口。 “她不在了,我也该去找我的责任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 云府相见 第九百九十二章大结局 云府相见 转身离去,秦天佑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也自然不会发现身后的人越发僵硬的身体。知道他的背影消失,那身影在再一次剧烈的抖了抖,而后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开了。 所谓秦天佑的责任,正是大哥此处的位置。 武林大会之后,秦家的名声再次大噪。 不同于之前的是,这一次的焦点却全部都集中在秦天佑的身上。 这些,自然是秦天佑抹不掉的责任。 云琉雅握着手中的信好久,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 因为经历过爱情,懂得那会是一种怎么样噬心的滋味,所以她以为自己可以理解秦天佑的心情,却依旧在看到最后的四个字后呆愣了片刻。 “祝你幸福!” 简单的四个字,秦天佑用在最后,格外的显眼。细细的摩挲着早已经干涸的墨迹,云琉雅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 云琉雅之于秦天佑,怕是此生此世都会欠这样一个大的人情。 “马步扎实,你把手抬高点儿!” “你,拔剑舞起来我看看!” 教练场上,秦末夏正一边喝着酒一边训斥身边的一个小兵。 已经在宫中呆了近乎两个月了,秦末夏觉得自己如果不快些上上教练场的话,自己的这身功夫就要白瞎了。 然而,当他所有的事情与另一个有冲突的时候,估计他的这身本事就这的要瞎了。 “秦末夏,你等会有空吗?” 正教导的开心,身后却传来一声霸道十足的声音。 冷了冷脸色,秦末夏有些哭笑不得的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拱手作礼,“皇上!” 摆了摆手,君临笙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也不要说出来,这才拉着秦末夏往一边走去。 蹙眉,有些不满的看着被君临笙拉车的地方,往后靠了靠。 “皇上,你这是干嘛,这可是我家夫人给做的。”秦末夏嘟着嘴说道,看向君临笙的时候一脸的不满。 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君临笙却是丝毫都不在意,背手站在秦末夏的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微微蹙眉,秦末夏无奈,还是不得不开口,“怎么了?” “我,不是让你每日都去云府收拾吗?怎么,最近有去吗?” 嘴角还挂着一抹淡下,在这原本就是粗野之人多的军营中更是显得如一株正值灿烂的樱花一样,美丽而妖娆,却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显然,他自己也知道叫秦末夏每日都去云府收拾不合情理了一些,所以才会问最近去过了吗,而不是今天去过了吗。 只是,他如果不这样吩咐,怕是秦末夏会等到一个个月之后才开始收拾也说不定。 闻言,秦末夏有些愣神,而后如实的摇摇头。 没有说话,自然是没有告诉君临笙云琉雅已经回来的这个事情,想来有些时日了,正欲开哭,却被君临笙再次堵住了嘴。 “原本我们是想去的,只是那天……” 然而,不等他解释清楚,君临笙却是拦住他,只一切都像是他所期待的那样。 “没有正好,跟我一块儿去。” 挑了挑眉,君临笙丝毫都没有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看在眼里。 也或许卡到了,只是懒得管而已。 不等秦末夏开口,身体却是已经不由分说的先行离开,不过好在,君临笙还是给将军府,给秦末夏留了一点儿面子。 虽然遮天知道君临笙带着他离开的人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传出个什么闲话。 然而,日后的君临笙会有多么感激自己所下的这个决定。 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大门,头上新换的牌匾更加显得霸气,对合秦末夏挑挑眉。 “怎么,有没有感觉我的眼光很好?” 并没有发应过来为何云府的大门还敞开着的,却是先指着那牌匾在秦末夏面前邀功。 然而,自己的话音刚落,君临笙这才反应过眼前的状况来。 原本应该紧闭着的大门此刻却是大开着,不时的有人来来往往,让君临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却是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不去理会身边还冒着冷汗的秦末夏,转身便进了院中,可是他真看到云琉雅身边的侍卫吩咐着什么。 湖蓝色祥云罗纱裙将女子的美好全都展现出来,此刻正一脸认真的布置着什么事情。 认真起来的女人最迷人,何况是云琉雅。 紧攥住拳头,君临强忍住自己想要冲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等她忙完了之后,两个人却是对视一眼,仿佛是等待了好久的良臣一般。 “咳咳!柠袖!” 重重的咳嗽几声,将云琉雅的目光从刚刚的侍卫身上移过来,虽说欠妥了些,可是却让人依旧觉得有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疑惑的回过头来,正看到目光灼灼的君临笙一脸看着自己。云琉雅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漏跳了几步,而后却是淡然的扯开嘴角来。 “你来了。” 樱唇翁动几下,云琉雅小声的说道,像是自己一直在等君临笙一样,可是只有熟识的人才知道,这一天,云琉雅等了到底有多少年。 打破了自己心中的顾虑,云琉雅静静的站在原地,嘴角淡笑着,像是等着君临笙的到来一样。 没有皇室中繁冗的规矩,君临笙只是一步步的追上她,而后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鼻尖不住的萦绕着云琉雅身上特有的幽香,让君临笙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柠袖(阿笙),别离开我。” “好!”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已经私下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在最好的年级里遇见你,正如每个躁动而狂热的夏季,这个夏季君临笙和云琉雅注定要在一起,谁也拦不了。 赫连慕瑾正站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神色淡然的看着院子中的两个人。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正所谓女大不中留,他好不容易认回的妹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君临笙给拐到手了。 不过他有自信的时候,即使君临笙是皇上,在面对与云琉雅的较量中他也得不到半点儿的便宜。 第九百九十三章 精彩番外锦囊篇 第九百九十三章精彩番外锦囊篇 皇宫内,云琉雅慵懒的斜靠在貂裘的棉椅上 ,门外的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不够落地的片刻便已经消失,同万千个同类混在一起,很是可爱。 已是过了午膳的时辰,云琉雅伸了一个懒腰,金黄色的五铢凤冠戴在头上,只觉得有些沉。 最终,还是让周围的人给弄了下来。蹙了蹙眉,云琉雅看着身边人的动作,虽然野狗机巧麻利,但是总让云琉雅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皇后娘娘,这凤冠放在哪里比较合适些?” 思琪是昨日刚来的小丫头。虽然平时话不多,动作也不是那么的熟练,做起事来却也很妥当,几乎每一件细节都要云琉雅亲自过问。 也就渐渐的让人觉得从一开始的觉得他是谨慎,变成了多疑起来。 只不过眼下宫中本就没有什么女眷,君临笙更是不会习惯有婢女在身边伺候着,思琪如果不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不过半年的时间,君临笙便向打球一样将所有后宫中的女子全都赶了出去,清素了后宫,这后宫的主人便只有云琉雅一个人,不过只有自己的一个人强行修炼罢了。不过她喜欢。 转眼间已经两年过去,每当这种冬天的时候,云琉雅总是会想起当时的一些事情,年轻时候犯过的啥事儿,到现在竟然是这么一般值得回味的模样。 “母后……” 正在云琉雅沉思之际,身边却传来一声娇嫩的声音。 不满的看向眼前的小肉团,明明他的父母都长的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是说起清秀可人,可谁知道两个人所谓爱情的结晶竟然是这么一般胖胖的样子、 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球一样,让云琉雅总有些要去踢得冲动。 “环儿,怎么了?” 揉了揉眼下小男孩的头发,口中咿呀不停,云琉雅用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读懂一些,不过这些在日常的交往中可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母后……” 待定睛看去,云琉雅正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金色镶边的锦囊,虽然说不重要,但是如果就任由他这么拿着总是有些不妥。 “珠儿乖,今天又去找豆儿哥哥玩了吗?” 明明还是一个孩子,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虽说他聪明到不过四个月就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但是此刻,云琉雅依旧对孩子饿教育问题感到头疼。 “乖,珠儿玩儿。” 或不清楚完整的一句话,不过一岁的珠儿清澈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云琉雅宠溺的饿摸了摸他的头,想要顺手将锦囊收回手中,却不想会被握得更紧,无奈之下,云琉雅只得放弃,看着孩子一心一意玩儿开心的模样,心中竟然带着几分的怅慨。 “珠儿,玩具,母后,不抢!” 太子一字一顿的这么说,虽然说本应该无条件执行,可是眼下,却是错失了最佳的先机。 “皇上驾到!” 公公的声音突然想起,云琉雅原本还带着几分阴沉的神色像是在一瞬间恢复过来。 直直的坐起,一脸抱怨的看着眼前的君临笙。应该是刚从御书房内打理完事务才过来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是这么一般风尘仆仆的样子。 为自己的夫君倒了一杯茶茶水,云琉雅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微红,将白玉的茶杯递到君临笙的面前,心中一片大好。 然而,所谓无功不受禄,云琉雅对自己越是尊敬,君临说就越是感到害怕。 毕竟,云琉雅的古灵精怪没有几个人能猜的出来。自动的往后退个一两步。 忐忑着,君临笙最终还是开口,“柠袖,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琉雅嘴角一抹笑的潋滟,周围的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云琉雅睥睨着君临笙,有些不满的说道。 “皇上,这太子手中拿的那个锦囊,怎么看起来好生熟悉。” 顺着云琉雅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珠儿在拿着一个镶着金丝花边的锦囊。 明明是雪花飞扬的冬季,却让君临笙的冷汗冒了一头,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琉雅,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对着珠儿招招手。 “来来,过来父皇这边。”君临笙僵着笑招呼他,心中却是害怕到不行。 自从小珠儿出生以后,君临笙这才发现自己害怕小孩这个“不治之症”……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被云琉雅给治好了。 君临笙自然知道这锦囊是赫连慕瑾给的,当年他带着军队在云州苦战,没有一个援军,那是最困难的时候,玄卫却从带来了三个锦囊,说是只有哦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能打开。 只是随着后来发生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君临笙早已将锦囊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后来与云琉雅成亲的那天,经过赫连慕瑾的提醒他这才想起来。 终于找到了那锦囊,打开来看,竟然全都是空的。 想要去问赫连慕瑾,他却只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久而久之,对于锦囊的事情不再上心,却没有想到太子竟是这般的喜爱。 “你知道这是哥哥送的礼物你还玩儿!” 云琉雅一脸怒意的看着君临笙,让一直玩儿的开心的珠儿也停了下来,只是看向父皇和母后的方向,半晌,却是咯咯笑出声。 “不许笑!” 云琉雅突然往他的方向一声吼叫,还没能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意思的珠儿呆愣了几下,扑闪着自己迷人的大眼睛看着云琉雅,一汪秋波暗送,出手的却不是云琉雅。 在珠儿的面前一把揽过云琉雅,对着他横了哼眼。 “还有,你母后是我的,不要用那个眼神看。” 他眯着眼,一脸警告的说道,这醋吃的,就连云流雅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心中是满满的幸福却是变不了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这样被抱着,云琉雅脸色有些微红,却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半晌,珠儿却是拍起掌来,手中还握着那金色镶边的锦囊。君临笙伏在云琉雅的耳边。 “娘子,要不就把那个给珠儿吧。”声音中带着几丝恳求,云琉雅故作为难的摇摇头,却是很快又答应了。 “好吧,反正珠儿也不是外人!” 第九百九十四章 精彩番外之红妃(一) 第九百九十四章精彩番外之红妃(一) 我叫郁欣,他们都管我叫小欣。原本是未央宫的一个宫女,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 她很美,四珠凤冠加冕,一袭华服,陪在那个九五至尊的皇上面前,所有的目光都会被她所吸引。 她庄重而华丽,只是微微一笑,星月失色,群臣所有的目光都会被聚集过来。 朝圣一般看着她,那般的威仪,那般的绝美。 只是微微一抬手,嘴角轻轻扬起的瞬间,在场皆会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玉贵妃,这个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嘴角一直都是挂着淡笑的,明明是那般的温和,却让人依旧觉得有千山万里的距离。 我低着头站在台下,眼神却不时的瞟向台上那最尊贵的两个人,她和皇上,是那么的般配,是世上最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 晚会进入了最高潮,玉贵妃娘娘应台下众人的呼声一展那倾世的舞姿,皇上只是点点头,踩着足步而下,我觉得自己都要流下口水来了。 “小欣,你在干什么呢。” 正发着愣,耳边却是传来翡翠姐姐声音,她是玉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鹅黄色宫装,虽然不比玉贵妃的倾国倾城,却依旧清秀脱俗到让人眼前一亮。 此刻应该是晚会一切都准备好了,下人们也终于有休息的时候,被突然这么一问,只觉得脸上带着几丝火辣辣的疼痛,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微微欠身。 “翡翠姐姐,奴婢正在守着呢。” 看向那带着几丝倦意的面容,我轻轻的吐了吐舌头,对着她撒娇的说。 翡翠姐姐一直都待我很好,所以我会对她恭敬,却不像对其他的姐姐那样害怕。 轻叹了一口气,翡翠姐姐有些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唉,累死我了,要是娘娘身边能在多一个丫头就好了。” 玉贵妃并不喜热闹,所以身边只有翡翠一个侍女,但是作为整个楚国上下最尊贵的女人的玉贵妃却宫中却是各种事情堆成山一般。 所以,这就要忙坏了翡翠。 听着她说得对要给玉贵妃娘娘再找一个婢女的事情,我的心中忽然一惊,忘记了害怕,直直的看向翡翠,眼中的渴望已经十分的明显。 是的,我想当娘娘身边的侍女。 翡翠姐姐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许久才点点头,“那好吧,我回去的时候跟娘娘说一声。 等待总是煎熬的,但是等待的结果却是让人欣喜。不过两日,翡翠姐姐便在偏殿的院子里找到了我。 “小欣,娘娘同意了,你跟我一块儿去见见吧。” 看着眼前一脸欣喜的翡翠姐姐,我的心也逐渐的激动起来,但也不知为何,却隐隐带着几分不好的预感。 不过很快,那预感便被喜悦的给压掉了。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个尊贵的女人,她真的好美,估计自己无论如何打扮都不能到她的那个地步吧。 “多大了。” 声音中带着几丝的温润,从头顶传来,我突然觉得脸上像是烧红了一般。 “八岁了。” 我小声的说道,虽然十岁就做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小了点儿,但是我却并不在意,也希望娘娘不在意。 许久都没有收到那对于自己回答的回复,我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去,正看到她蹙眉的样子,眸色只是微微有些下沉,却已经感觉到莫名的心慌。 咬了咬下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立即伏在地上。 “求娘娘给我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求饶管用,原本还带着几分犹豫的贵妃娘娘却是叹了一口气。 “行,你就留在这里吧。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我的心里高兴极了,终于,终于可以日夜都侍奉在这个最美的女子身边了,我开心的仰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却是微微错愣了一下。 那灵动的双眸中,明明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却总像是有一股别的东西缠绕在其中。 此刻,直直的盯着我看,她眸中的错愕竟是比我还要大。 压抑,压抑到悲伤的神情让我喘不过气来,心中也是越发的惶恐。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意识到我的失态,我赶紧再次低下头去,生怕会让她感到生气。 “你,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依旧温润,却依旧带着几分的颤抖,让我不敢去直视,只得深埋着头。 “奴婢,奴婢叫郁欣。” 低着头,此刻的我并没有她听完之后眼中的那抹惊讶和悲伤,我只是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的担心着。 许久,华丽的大殿之上没有丝毫的声音,但是我却分明的感觉到了头顶的那抹灼灼的目光。 不过好在,玉贵妃并没有难为我,只是摇摇头之后便让我站起身来,只是依旧沉默不语,整个空气似乎都是凝结的。 我低着头,半晌不敢出一句话。 “翡翠,你先带着她下去吧。等会儿来找我一趟。” 那清脆温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让人听的心中有一丝的惊慌。 分明的,这时候她的华丽也带了忧伤。 只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这忧伤来自哪里,以至于明明应该是答应收留我的话也让我在耳里听成了一副悲剧。 只是那时候的我呆愣住,并没有来的及为自己辩解,直到两天后翡翠姐姐再次到了我的住所,我这才知道原来贵妃娘娘的那句话并不是已经收留了我。 心中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性,我被调走了,被调到了一个距离倚兰殿更远的偏殿中,月俸却是比之前要多了。 偏殿的南边是一个简单的小殿,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里不应该有这间房子才对,可是他却偏偏一直都这么存在着,里面还不时的走出一个白衣的小孩。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可我却总是能从他的脸上分明的看到愁色。更重要的是,他那一头柔顺的头发也是银色的。 第九百九十五章 精彩番外之红妃(二) 第九百九十五章精彩番外之红妃(二) 于是每日观察小男孩的变化变成了我最大的秘密。我想,离着贵妃娘娘远一点儿。或许,这也不是一个坏事儿。 时间不知为何竟会过的这么快起来,我伸了一个懒腰,趴在榻上,从窗子中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才沉沉的睡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一直都不会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不仅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且他即将成为我这一辈子最抹不去的印记。 夜色漫漫,谁也不知道这已经来临的黑夜会带来什么样的事情。 半夜里,被一阵阵急促的声音吵醒,我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不等开口,身边的姐妹们却是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快,小欣,倚兰殿走水了!”一连问了好多人,终于才有一个姐姐回答我。 心中狠狠地一惊,我在原地呆愣住,许久我才反应过来,不行,我要去救火! 快速的从榻上起身,穿衣,整个动作不过半刻钟,然而,还未等我踏出房门,却见那个白衣的孩子猩红着眼出现在房间门口。 这才看清楚也眼前孩子的样子,明明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此刻脸上却满是阴骛,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质,明明比他高,我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和男孩,仿佛经历过战场的厮杀一般,无形的威严自周身边散发出来,高贵又冰冷。给自己带来的是无限的恐惧,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是一黑一篮的阴阳眼。 “你……” 许久,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在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几岁的小男孩面前笑了几下,却不想得来的是他更加严厉的警告。 “乖乖回去!我留着你还有大用!” 倚兰殿化为了一卷焦土,不知为何,短短几天的时间,玉贵妃下像是在人们的记忆中被抹去了一样,没有人再记得那个绝色的面容。 也没有人在记得他倾世的武功。我想打听,却又收到那孩子的警告,而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翡翠姐姐。 未央宫被封了起来,我也被驱逐到了别的宫中去,临走前,我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那个男孩的房门。 “怎么了?” 男孩依旧是一脸冰冷的看着我。我见过皇上的龙威,却觉得此刻他身上的威严竟是比皇上还要大,我咬了咬牙,许久才涨起小脸开口说话。 “我要走了,以后我们可能见不到了!” 那个时候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明明他比我小,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或许他应该明白了吧。 然而,那双异色的双瞳在夜色中却不曾有过一丝的波澜,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半晌,只说了一句话。 “好啊,我们以后会常见面的。” 月色下,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是发着光的,虽然他现在还是孩子的样子,但我总觉得,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比仙子还要好看。 果然,那个男孩并没有食言,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我却觉得像是等了一个轮回那么长时间。几个月之后再见到他,却发现他脸上那仅存的稚气也不见了,背手而立,比大人还要大人。 不知道这几个月里他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整张脸变得更小了,更加的想咬人疼惜,却只听到他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现在是楚国的国师了,而且,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子,你以后只许听命我一个人,而且不许外传。尤其是不要让皇上看见你,你明白了吗?” 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我呆呆的看着他,许久,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像他说的话都是有魔力的一般,只要他肯开口,我能做的便只会是无条件的服从。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没有了玉贵妃,没有了皇上,只有主子。 他教我武功,叫我暗杀的各种技巧和本领,我不懂,直到后来他给我任务的那一刻。 那一年,我十八岁了,与主子的相识也有十年的时间。 只是整整十年,我却鲜有看到他对我笑过。不过这一天,他笑了,笑的那般的潋滟,十六岁的主子,宛若一个降落人间的天使,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 心口处剧烈的跳着,却不曾发现原来他的笑只是意味着一种生活的大开始。 一种我怎么也想不到的生活。 夜里,他背对着我,我跪在地上,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甘愿。在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面前,我却觉得我是比他要小的。他说,兰花就要开了,小欣,今天起你就叫郁欣兰吧。 他说,皇上又要选秀了,你去参加吧,放心,一切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在皇宫中十几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可这唯一的一次笑容,却是将我推向了地狱。直到后来在后宫中的生活中,我才知道,原来皇上已去的皇后也叫做郁欣兰,更重要的是,她与我长的很像。 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很强的失落感,从始至终就是这样被利用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个滋味竟是这般的甘甜? 想念小时候偷偷看他回房的样子,只是这些再也回不去了。 “兰儿,来,过来。” 皇帝张开双臂,极为温柔的的说。我被赐称号为红妃,成为了当今皇帝在位时受宠的神话。 嘴角轻勾,喂喂别过头去,既显得娇羞,又不断地往前面走去,欲拒还迎,他教我说这样最能让他对我宠爱。 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皇上对我宠爱。 主子是强大的,或许是因为对他特别关心的原因吧,这才逐渐的了解到了他的势力,也了解到了他一直需要隐忍的东西。凤王爷终于如主子所料那般当上了皇上。 这天夜里,我鼓起勇气说尽了自己心中的话,却不想他只是回头对我淡笑一下。笑的摄人心魄,我一时间全都懂了。 “属下明白!”我对着他作揖行礼,两行清泪划过,这是主仆二人最后一次谈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走了,去了一个没有赫连慕瑾的地方。 第九百九十六章 精彩番外之温长乐和秦天佑( 第九百九十六章精彩番外之温长乐和秦天佑(一) 君临笙废除了后宫中所有的妃子,只留下了云皇后一人的佳话早已传遍整个楚国上下,自然也是落到了秦天佑的耳里。 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那个聪明伶俐又清冷的身影,秦天佑忽而勾起一抹淡笑,而后重新埋头看着手里的公文,深深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却是回忆起那段时间来,像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秦天佑以为自己都要完全忘记了。 心中依旧被扎着,只是没有那么痛了,或许说,早已经痛的麻木了,将自己完全的沉入这漫无边际的公务中,秦天佑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君临笙,也明白,只有这个时候的云琉雅才是离她最渴望的幸福最近的时候。 “盟主,这里的一切还习惯吗?” 正发着呆,门口处却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正看到秦天保手中端着一个果盘往秦天佑的方向走来。 “大哥,我们都是自家人,你说着些不就见外了吗?” 脸色一沉,秦天佑面露不悦,他接过大哥手中的果盘,连忙起身,让他先坐下,秦天佑自然的坐在下座的位置上。 武林大会开始之前,前任盟主就已经开始准备好各种事情准备退位,却不想最大的赢家却最后外出游荡了。 第二大的赢家作为寒月阁的高手又对武林盟主的位置好像并不介意,无奈之下,终于等到了秦天佑重新出现,他便赶紧退位走了。 所以,现在秦天佑便是这武林盟主,就算是秦天保作为大哥也要对他多加敬重几分,犹豫了一个月,干脆将家主的位置交给秦天佑,自己独个去享清福了。 反正在他看来,只要秦天佑不去招惹云琉雅这个祸水,光复武林,光复秦家简直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果然,不过一个月的打理,秦家变成了比之前还要强大的家族存在。 秦天保愣了几下,随即呵呵一笑,与秦天佑相对而坐,并没有去那他让出来的上座,捋了捋胡须。 “今日你大嫂给你安排了瑶池幕府的二小姐,你可是要去见见?” 笑岑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秦天保说道。 然而,方才眸中还闪现着精光的秦天佑却是很快的低下头来,兀自的扒着手中的橘子,而后递给大哥,点点头笑弯了眉眼。 “来,大哥,你尝尝,这橘子还真不错。”故意不去接秦天保方才的话。 接过他手中的橘子,秦天保狐疑的放进口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是他打的马虎眼。脸色立即沉了沉,略带怒意的看着三弟,“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神采继续黯淡了几分,原本逐渐缓和的神色总是在听到提亲这个字眼之后再次变得冰冷起来,不去看眼前的人,秦天佑目光瞟向不远处,“我不见。” 淡淡的说了两句,却是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可是,你……” 秦天保还想说什么,却见门口已经站了一个小厮。 “盟主,温姑娘求见。” 眸色一喜,秦天佑将不去管身边逐渐变绿的大哥的脸色,对着侍卫摆了摆手。 “温姑娘是我的朋友,去叫进来就是了。” 然而,不等云琉雅进来,门口已经传来一声豪迈的女声。 “秦天佑,你在不在,出来喝酒了!” 一大坛已经被摆在院子中央,温长乐掐着腰,神色郑重的说道。 “哎,这就来了。” “大哥,你看这,我有朋友来了……” 秦天佑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而后对着自己的大哥呵呵笑了两声,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逐客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明显。 无奈的摇摇头,秦天保指了指他的脑袋,“天佑,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你怎么还玩儿心这么重啊!” 虽然已经将家主的位子给了秦天佑,但是秦天保唯一留下的权力便是决定秦天佑为了婚娶的权力。 所以这些日子来,也逼着秦天佑去见了不少的大家闺秀,女中豪杰。 然而各种类型的都有,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法眼,反而一脸嫌弃的样子,让秦天保觉得很无奈。 “哎呀,我知道了。” 秦天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直往温长乐的方向奔去,重重的耸了耸鼻子,一股酒的清香传进鼻中,秦天佑一脸赞许的看着她。 “嗯,嗯,不愧是温长乐,总是有那么多的家底的。” 说着,便拉着她进到了后花园,两个人一起在秋日下饮起酒来。 看着两个人兴奋离去的背影,秦天保心中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才是亲兄弟一样。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却还是到了房中,与夫人一同商量为秦天佑选妻的意思。 “夫君,我看那个温姑娘不是最近与同样走到的很近吗?怎么,为何不……” 秦夫人一脸担忧的说道,小心的建议说。 “算了算了,这个是不可能的。” 然而,等秦夫人话音刚落,秦天保未等思考便已经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至于最近与秦天佑走的温长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女子来与秦天佑交往,秦家的人更不可能,这样的女子,到底还是做兄弟的好。 不大的院子中,阵阵浓烈的酒香传来,温长乐将杯中的酒大口的灌进口中,光洁的脖子一沉,那浓烈的酒便依数被自己给吸收了进去。 秦天佑朗声笑了几下,而后学着温长乐的样子,大口的将酒灌进去,辛辣的感觉从喉间传来,却是很快又变得舒爽。 “哎,我说温兄,你今天怎么得空来了?” 阳光将他的头发映成褐色,显得将整个人都显得分外的精神,正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依旧是大红的衣衫,依旧是举止间尽是妖娆的姿态,却让秦天佑看起来不那么刺眼了。 “怎么,秦兄这是不欢迎?” 并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称呼而感到不满,反而乐见其成的调侃说。 第九百九十七章 精彩番外之秦天佑和温长乐( 第九百九十七章精彩番外之秦天佑和温长乐(二) “欢迎!哪里能不欢迎,我着急去请还来不及呢!” 闻言,秦天佑连忙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额间冒出丝丝的冷汗,秦天佑将手中的东西往后一放,随即仰躺在草地上,一脸恬静的看着秋季的天空。 秋高秋爽,再加上此刻身边的酒香,这一切都莫名的让秦天佑感到放松,好像这些天的压力就要在此刻一并消失一样。 “你店里的生意还好吗?” 半晌,秦天佑贪婪的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 与温长乐同时出现的必定有锦绣坊,而将南城的锦绣坊卖掉之后,她竟是又跟着秦天佑来桐城开起了一家店。 记住寒月阁和秦天有的势力,倒也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好,哪里 能不好啊,你也不看看背后市谁扶持的。” 对着身边的男子讨好谄媚的一笑,温长乐连忙开口说道。 虽然自己都觉得水分太多,但是没办法,秦天佑现在就是爱听这一套。 满意的咧开嘴,秦天佑笑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那就好!” 躺着对正坐在地上俯视自己的温长乐眨眨眼,让温长乐无奈的摇摇头。 有谁会想到,正是这一年前还冷若冰霜的秦天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哪里还有当时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痞子嘛! 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心爱的人不在自己的身边,对于秦天佑来讲,纵然是将自己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秦天佑对此深有体会。 轻咳几声,温长乐同样倒下身来,尽情的感受天地间的气息。 半晌,舒适的闭上眼睛。 已经有好久都没有享受这么安然的生活了,看着身边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活泼的秦天佑,心中舒畅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能让秦天佑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最起码,灰色的情绪在面上已经表现出来的非常非常的少了。 当你,云琉雅从南城离开,虽然表面上秦天佑并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面带笑容的给云琉雅写信,并且覆上一些祝你幸福之类的话,但是却只有一直陪在秦天佑身边的人才知道那段日子对他来讲是由多么的难熬。 也正因为痛苦,所以秦末夏几乎在两天之内喝遍了所有的酒楼,就连平日里温长乐留着用来打牙祭的都被收走了。 一连几日下来,秦天佑发现每次他借酒浇愁的时候都会出现温长乐这张也妖媚的脸。 心中带着怒意,秦天佑却也不能作什么,毕竟总是对着无关的人发脾气也是不对的,况且,他们还没有熟络到那个程度。 “喂,温姑娘,为什么你总是在啊。”但是偶尔抱怨几句还是可以的。 “能在偌大闹市之间相遇也是个缘分,怎么,秦公子好像并不像看到在下啊。” 闻言,温长乐大方的举举杯,挑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秦天佑。 “就是不想看到你怎么样,赶紧走!” 秦天佑一脸怒意的说道,别过头去,赌气不去看眼前的温长乐。 可是一连几次下来,无论秦天佑怎么说,温长乐就是不离开,反正不就是喝酒吗? 她最拿手的本事,况且可以便品酒便看帅哥养眼,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只是几次下来,原本对着温长乐防不胜防的秦天佑却也没有那么的戒备了,几壶酒下来,倒也能多熟络的说几句话。 酒过三巡,两个人已然是有了微微的醉意,原本清醒时说不出的话却也能在此时借着酒意吐个清楚。 “你说我那么喜欢她,可就是为什么偏偏会成这个样子呢?” 纵然可以理解,但是秦天佑的心里还是带着不甘的,凭什么,明明自己对她的爱不少半分,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天涯何处无芳草……秦兄,你要是在这么喝下去,身体可就要垮掉了。” 温长乐愣了愣,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秦天佑的问题,温长乐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秦天佑觉得分外的耳熟,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好像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与记忆中的某个形象相对应。 “你,你是温兄?” 是的,仔细看来,这不就是那天那个送自己回家的温悦温兄吗? 不知不觉间,秦天佑的性子竟也开始满满的改变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沉稳,却也依旧是那么的冷酷。 呵呵笑了几声,温长乐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 只是从此之后,温长乐每当与秦天佑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是这样一声难听的外号。 不过好在,温长乐并没有丝毫的介意。 “怎么,你大哥那边怎么说……” 温长乐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来的时候看到秦天佑和秦天保在一起秘密交谈着什么。 摇了摇头,秦天佑忽地从地上坐起,顺势将手中的酒灌进口中。 “还能什么事情,不就是为给我找个夫人吗?” 虽然她的做法让他很感动,但是他也确实受不来这种近似逼婚的疼爱方式。 然而,让秦天佑没有想到得是,此话刚落,身边却是想起来温长乐不可思议的声音。 “秦天佑,你大哥怎么能这么随意的许配给人家,他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温长乐一脸怨气的说道。 而此刻,秦天佑却是先一口烈酒喷在了温长乐的身上,红色在浸湿之后呈现出更加妖冶的眼色,秦天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温兄,你这是干嘛?” 故作不接的看着眼前的内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想起来却也是一个能够赚钱的行当。 然而,相对于秦天佑的激动,引起者一切世故的额罪魁祸首却是安静的很。 “没,没什么反正你有这点儿自觉就行,你可是我的人。” 脸颊处带着几缕粉意,却硬生生的被她给压了回去。 第九百九十八章 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一) 第九百九十八章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一) 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温长乐却也发现了这些天来自己的异样。 不知为何,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秦天佑。 更重要的是,对于眼前的男子她又一股莫名的私人占用的欲望,即使明知道秦天保是他大哥,却看在温长乐的眼里不是那么的有意思。 显然还从刚才温长乐那霸气十足的气场中没回过神来,身下果然又有男子催促道。 越过众人,温长乐往挑衅者的背后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渺渺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好像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一样。 见自己暴露,渺渺轻咳几声,随即呵呵的走到两个人的面前,也不顾是谁的酒杯,给自己斟满一杯便大口的喝掉了,只剩下身边温长乐和秦天佑两个人面面相觑。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这个渺渺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温姐姐,你可知道这个是哪里买的。” 渺渺手持一件小小的茶杯,一脸激动的看着温长乐。 白了他一眼,原本还想着让秦天佑来发现这茶具的额秘密,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再加上两个一见面就是喝酒,哪里有什么机会品茶,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足以让温长乐脸上羞得通红。 随意的摆了摆手,“算了,渺渺,你别问了。” 她当然知道,既然他肯开口这么问,无非就是想逼自己开口罢了,一则从秦天保的是手中夺回秦天佑,至于所谓的暧昧,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见温长乐早已经手中用力握得紧紧的,渺渺这才悻悻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脸惧意的看着温长乐。这个女人,暴走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秦天佑更是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此刻一脸盛怒的温长乐,再想想刚才调戏的话语,纵然是他反应再怎么迟钝,他到现在也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只是温长乐竟然会居中间,这倒是让他们感觉都很吃惊。 “哼!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无奈的甩了甩袖子,有些懊恼的看着两个人,双手环胸,温长乐怒声说道。 两个人只觉得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啊,难道温长乐作为小女生的那一面出来了? 实际上,对于这个,两个人还是非常的激动的。 憋屈了半天,温长乐大口咽了一杯酒,“行了,你们两个以后不许瞎说,我今天不理你们了!”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正欲离开,却又再一次转过身来,直面着秦天佑。 “喂,记得我今天说的话,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毕竟是江湖中的儿女,就连表白的话都说得对这么露骨,重点是,她还是一个女人。 一脸得意的离去,对着秦天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秦天佑的表情只是冷的像是一个冰块一样,如果说之前的寒冷是天气使然,那么现在便只会是人为的了。 忽地,嘴角抽动了几下,看着方才温长乐消失的地方,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看不清的弧度,而后将一杯酒喝下,眸中掩饰起那仅有的情绪。 爱又如何? 反正他的心早已经被云琉雅判了死刑了,只是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起死回生丹呢? 秦天佑很是好奇。 台下又成了一片肝脑涂地的大臣,君临笙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一双俊眼扫视了周围,随后却是无力的收回目光,沉了沉头,一脸怨意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朕意已决,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 “皇上,且不说太子只有十五岁年纪尚小,单是说皇上退位,怕是会引来不小的波澜啊。” 大臣柳晋跪在地上说道。 不知为何,随着岁月的增加,他却是越来越迷信君临笙了,简直要将他当楚国的整片天来对待了。 这样的变化让君临笙很无奈。现在一有什么事情他就带头出来反对,偏偏前几年看着他还顺眼,君临笙还又封了他一个柳国公的位子,不过才几年的时间,威望什么的却已经比得上当年的宁国公了。 白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君临笙转头看向自家的孩子,“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因为后宫中只有云琉雅一个皇后,所以他也没有像君飒枫那样生出一堆儿子来跟太子抢皇位,这样反而更利于对孩子的教育。 作为长子的太子从来都被教育着说要当好好的照顾好弟弟妹妹,再加上二皇子尚还年幼,所以现在正是让位的好时机。 然而,相对于龙椅上父皇的高期望,君天珠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垂了垂双眸。 “父皇,现下国家在父皇的整治下一片祥和安定,这,正是离不开父皇的时候啊。” 说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以抵消那传来的寒意。 想象父皇每天对着走着工作的深夜的样子他就觉得头疼,这么早就让自己当皇上?他真的会害怕自己会折寿的…… 恶狠狠的瞪了眼前的太子一眼,君临笙不争气地看向别处。 这个孩子,就是平时他母亲太惯着他了,直到现在了都还只顾着玩儿。 梅兰殿内,云琉雅正一下一下的绣着荷花,却不想太子却是踉踉跄跄的跑来,非但没有蹙眉,云琉雅反而觉得心情 一片大好。 “珠儿,你怎么有空来了?” 慈爱的将眼前的孩子拉向到自己的饿怀中,云琉雅一脸慈爱的说。 也确实,自从太子被安排到了上早朝之后,太子出席早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君天珠有些无奈的耸了耸鼻子,往前一步覆在云琉雅的耳边。 眼神中划过一丝惊喜,但显然不是因为君天珠。 轻咳了几下,云琉雅这才蹙眉,一脸愁容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珠儿,你这是为何不愿意登基呢?” “因为太麻烦啊!” 小珠儿一脸哀伤的看着母亲,想想以后要有这样的生活,那楚国可就完了。 然而,未等云琉雅再次开口,身后却是传出君临笙的声音。 “麻烦,麻烦!君天珠,你都已经有十四岁了,你可知道我十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能够体会一把战场的枭雄,这是君临笙最得意的饿,也是像君天珠灌输的最多的。 第九百九十九章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二) 第九百九十九章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二) 嘟了嘟嘴,太子不去看此刻一脸怒意的父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哀怨的眼神去看向云琉雅,嘴巴张着,一脸求救的表情。 然而,云琉雅却丝毫没有想要包揽自己孩子的意思,反而沉了沉眼色,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求饶一样别过头去。 显然,能用两个人一起闲云野鹤这样的诱惑逼迫自己的孩子当皇上,云琉雅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的意见。 “就是,还敢向你母后求情,你可知道,你父皇我十岁就上战场打败兴国的大军,你倒好,到现在连皇上的位置都不敢坐!”君临笙实时的给儿子以激将法。 “父皇大人,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说着,两只手晚上君临笙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只比君临笙矮了一头,所以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怪怪的。 “呐,我昨天上街还有人夸我呢。” 嘟着嘴,颇为不满的说完,宛然还是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 不屑的抬头看了两眼,君临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一袭青色的绵华软袍,一双漆黑的双眸好似承载了这整个世界的光芒。 高挺的鼻梁不时的耸动着,菱形的粉唇紧抿,唇间的粉嫩映着白皙的面庞,更是显现出眼前这位太子不俗的身世。 一股宛若天成的贵族之气,虽然华丽,但却丝毫不庸俗。 而此刻,正佯装委屈的崛起小嘴,一脸不情愿的看着眼前父亲。 太子殿下在君临笙的耳里说起来是那般的不堪,而实际上,早在他八岁的那年就已经被奉为神祗一般的寻在。 风雪再次毫无征兆的席卷了整个京城,而此刻,饶是国库中再怎么丰盈面对日见增多的灾民也于事无补。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闪闪的金光直逼向人的眼睛,却唯独没有能将人们的那愈见黯淡的心房照亮开来。 “启禀皇上,现风雪已破工部所记载百年以来最大的记录,恐还有上升趋势。” 新晋的户部尚书跪在地上,一脸心痛的说道。 君临笙冷阳看着眼下的群臣,上位者的威严此刻直直的往人们的身上压去,直让人觉得胆寒:“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许久,没有一个人出声。 自从君临笙登基之后大殿上已经少有这么安静,而此刻,每个人的心都紧悬着。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灾情,又像是在惧惮君临笙的威严。 饶是大殿再怎么庄严,门外的风声却是依旧,呼啸的风声像是要划破眼前所有的一切一样,直直的吹向人们的心底,更吹向楚国上下千千万万的灾民的居所之中。 冷了冷脸色,君临笙扫视着所有的人,前排的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也只是摇摇头,微不可见的叹几口气。 君临笙紧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事情,虽然依旧带着几丝的怒意,心中却依旧是难掩的自责。 作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守护自己子民的一方安宁,靠天吃饭,他要怎么才能打破那不可堪破的天机? 烦闷的将自己埋在御书房里,君临笙挠着自己的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中确实越发的焦躁,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孩子的嬉戏声,那原本已经准备停息的怒火却再一次涌了上来。 “出去玩儿!”君临笙叉着腰,看着青侍正在逗弄太子的样子,大声的喝道。 眼前的一大一小曼声都是白色的痕迹,不过很快,那原本被打在身上的雪白很快便印染开来,直至变成透明,只为那孩子青色的小宫装上留下一滩不大不小的印记。 因为方才的玩闹,孩子的脸色还是红扑扑的,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双瞳明目,带着几分呢难掩的笑意。 就算此时看到君临笙,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惧意。 青侍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此刻如果去招惹他,绝对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几不可见的将身子往后缓缓的移动着,好像周围的人都没能发现他一样。 然而,这样的伎俩骗骗身边的小太子也就罢了,若是想要骗骗皇上…… “你要去哪儿?” 目光忽地从君天珠的身上移过来,一脸冷意的看着正在往后退的男子,冷声的说道。 “呃……呵呵,主子,是太子殿下非要……” 青侍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脸上同样带着几分绯红,很明显,这是雪中打闹留下的杰作。 玩儿的很开心啊! “父皇,是儿臣叫青侍来的。” 刚刚从刚才的喘息中回过神来,君天珠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给青侍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连忙认错道。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再看向青侍,却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有些哀伤的看着君天珠。 半个时辰前,青珠殿内。 “太子殿下,你这是还想不想要我的命了啊,咱么在这里玩玩就行了啊,主子最近可是正在气头上呢,要不咱们就不去撞了呗。” 青侍一把抓住往要出门的君天珠,一脸恳切的说道。 且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非常生气,单单是这照顾不周的帽子就已足够让青侍受的了。 自从同云琉雅成亲以后,青侍几个就发现原本还带着几分耿直的君临笙别的没学会,偏偏学会了她护短的性子。 虽然大多数情况来说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儿吧,但是这个优势一旦到了太子和皇后的面前,他们可就什么都不算了。 然而,作为被宠的一方,太子殿下却是没有这样的觉悟,反而大大咧咧的抓住青侍。 “好了,没事儿没事儿,青侍哥哥,我们就去嘛……” 赌气小嘴,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可爱极了。 最受不了他这种扑闪眼睛的萠样子,青侍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好,主子一旦我们就走,还有没有我的眼色你不许多说话……” 扑簌的雪花呼啸而下,夹杂在风中飞舞着,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一抹素色,庄严巍峨的御书房门前,此刻也是一片肃穆,银色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一样的。 第一千章 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三) 第一千章 精彩番外之太子让位(三) 雪色的掩盖下,那往日的威严也黯淡了几分,让原本到了这里大气就不敢出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此刻却是被眼前的景色呆住了。 相视一笑,两个人竟不约而同的在这地上玩闹了起来。只是这时间一过,竟然忘记了那心情本就烦躁的君临笙还在里面。 而此刻,这尊大佛终于出来了。 然而,这个太子殿下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害自己啊。 果然,听完自家儿子的话,君临笙抖了抖手指,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眼前的青侍。 “哦?青侍,你说是吗?” 青侍立刻就傻眼了,虽然小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也不敢承认啊。 只得嘿嘿一笑,两手一摊,继续缓缓的往门口走去。 “主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小太子过来的。” 这个时候,最乖的做法就是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否则的话小太子都说了,自己再跟着说,以君临笙那护短的性子,就真的有自己好看的了。 然而,没想到小太子竟依旧往青侍的面前一站,将他护在身后的样子,呃……像是在护自己的小弟。 很明显,既然是自己带出来的,君天珠和自然的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小弟。 “父皇,我逼迫青侍哥哥来找我,事出有因……” 稚嫩的声音在静寂的空中响起,却是掷地有声,让人不能忽视,一双扑闪的大眼此刻像是凝聚了浑身的坚韧,没有丝毫的放松。 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君临笙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自己的儿子,他可还是有些数的。 “哦?你倒是好好说说。” 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心中的惊喜之色,君临笙环抱在胸前,一脸淡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挑眉,像是一点儿都不把自己的儿子看在眼里,而实际上却是早已经竖起了耳朵。 君天珠咬了咬自己方才发育完整的小牙,拱手站在君临笙的面前,紫色的蟒袍穿在身上,因为他的认真反而带了几分的滑稽。 “父皇,现天灾当头,儿臣有一个好的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对上那坚定的目光,君临笙看似淡定的扫了一眼,眸中却是露出难掩的喜色。 嗯呢,这就是朕与柠袖的儿子,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作为父亲的自豪感。 虽然口上说着可不可行,但是很明显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儿臣想问,现今国库当中存粮能不能度过百日,如若可以,那儿臣知晓西番有一个进贡的东西,名叫薯,百日即可食,生于地下,抗寒。” 君天珠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全然一片自信,弓着腰看着眼前的男子。 被太子的话牵着,君临笙逐渐的回忆起那西番的贡品来。 的确有一个叫做薯的食物,只是那食物太过难吃,不过刚被送来就被自己扔到了仓库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只记得那时候的君天珠还小,云琉雅喂了他一口竟也没反对,以为他还小吃不出好坏,却不想竟是将这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君临笙面带深意的看着眼前孩子,嗯,虽然那东西难吃了一些,但也确实可以用来用。毕竟解决温饱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至于国库中的粮草撑过一百日…… 君临笙登基以来,对于百姓的赋税向来宽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收得的粮食更为多,一百日虽然不短,但相比于未来整整一年的损失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珠儿,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是……” 君临笙蹙着眉头,虽然看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 “只是,西番与我们相距甚远,又向来交情不深,怕是贸然去问人家要种子……” 然而,未等君临笙的话音落下,门外玄卫却是先一步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主子,这是太子叫我去西番要来的种子。” 因为早已经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府邸,君临笙几日不加玄卫,还以为他终日与季流云一起过起二人世界来了,这才知道原来是早已经被小太子派出去了。 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玄卫,虽然依旧是那般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眉眼间却是难掩的疲惫。不说别的,这一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好!” 心中涌起一阵的暖意,看看眼前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侍卫,心中踏实了许多。 因为一中叫做番薯的东西在国内大面积种植,虽然味道依旧不好吃,却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给人们送去了福音,这个暴风雪的天气,终于还是过去了。 同样的,君天珠人小鬼大的美名更是传遍了楚国上下,就连那西番的王听说了此事之后也是对这个不过八岁的小孩另眼相待。 而转眼间,一晃六年过去,当年八岁的小孩变成了这般大男人的模样,却依旧会在这种小事上抱着自己的父皇的腿撒娇。 “父皇,我就不要去!你不能带着母后私奔!” 见软的不行,君天珠的语气忽然变硬,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皇上,一边的云琉雅虽然无奈,但是这样两父子的谈话会却是不能他插上嘴的。 “君天珠,我就要私奔了!” 不知为何,原本还能听得进好言相劝的君临笙却是在此刻凶悍起来,一脸强劲的看着儿子,威严的气势直逼下来。 “不行!” 然,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父皇和母后的高压,一个月之后,君临笙退位,让位太子,与皇后消失在了京城中。 秦末夏被封摄政大将军,辅佐新皇长大至十八岁。 安豆儿,青灵云,玄浅,作为新一代杰出的青年,皆是日日夜夜陪在皇帝身边。 深夜,御书房内,君天珠打着呵欠看着手中的奏折。 “秦伯伯,你看这个要怎么批阅……”颤颤地看向身边脸上说不清情绪的秦末夏。 却不想四目相对的瞬间听到一句最不该听的话。 “阿笙那个臭小子怎么还让我干这种活,下辈子我才不要跟他做兄弟!” 君天珠往后瑟缩了几下,马上执起手中的狼毫,小心的在薄薄的宣纸上勾画着。 第1001章番外,联姻 第1001章番外,联姻 大殿上,君天珠一脸正气的看着台下的大臣,手指不住的在龙椅的两侧敲打着,虽然面上说的平静,可心里终究还是着急的很。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朕的这个提议可好?” 君临笙和云琉雅已经隐居五年,他也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母后。 况且,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太子天珠了! “皇上……先皇的先皇在世的时候,我们尝试过与明国联姻,但是后来因为勤王爷并未登基,再加上明国江山的改朝换代,怕是我们……” 柳晋拭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连忙往前一步挡住身后大臣们的嘴,委婉的表达出了自己不同意的观点。 君临笙退位之前在朝中给君天珠安插了各种各样的帮手,而眼前的这个柳晋只是其中的一个,就是害怕他突然做出一些太过轰天动地的事情。 虽然他们两个都很相信自己儿子治理天下的能力,但毕竟自小见识的还是多一些,周围又有那么多的长辈太过溺爱于他。 白了一眼台下侃侃而谈的柳晋,君天珠无力的抚了抚额头,要怎么才能跟这群老古董说清楚呢? 就在半个月前,君天珠同当年他的父亲一样,被各路大臣联名上书非得逼着他要去皇妃。 可是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还被大臣们逼的焦头烂额的君天珠突然要提出与明国联姻,将逼婚的事情转移到了与明国的关系上面,这倒是让群臣们大跌眼镜。 “对啊,柳国公说的不无道理啊。再说,自从先皇大败明国之后,我们的国力向来要比他们好很多,现在却先提出示好联姻,怕是有损我们大国的风范啊……” 旁边有大臣连忙跟着说道,对于这事,他们也觉得有不靠谱。 蹙着双眉,君天珠本来就长了一张娃娃脸,两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不满的看着台下的群臣,可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悦而停止这种让他感到不爽的言辞。 他对他们的言辞感到非常的不爽! 而此刻,后宫内,安豆儿脚下用力,身体径直的往前飞去,将最顶处的一株桃花摘下,目光灼灼的递给身边的宁馨儿。 脸上泛着几丝异样的红色,一身素色的长衫在桃花粉色的映衬之下,将他修长的身形映成一片桃色,与脸上的表情相照应,煞是可爱。 迟疑了片刻,宁馨儿嘴角微微往上扬起,轻轻的接过他手中的桃花,有些痴痴的凑在鼻尖,在这整片桃园里,桃花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却让她不由得紧闭起双眼,任由这带着几丝清凉的气息钻进鼻孔,许久都不舍得拿下。 安豆儿安静的看着女子带着几分娇羞的样子,眉眼间化开一抹浓浓的笑意,如水的柔情铺展开来,许久都不曾出声。 许久,不远处突然传出一声莺啼,宁馨儿不由得抬眼望去,却不想抬头的瞬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 “馨妹!” 安豆儿有些痛苦的捂住鼻梁,一脸哀怨的看着宁馨儿,在抬头哀怨的看着那杜鹃。 “叫什么叫!大白天的!” “嘤……” 仿佛听得懂人声一般,那杜鹃听闻安豆儿的喝声,哀叫一声离开来了,只留下桃花下两个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少男少女。 “扑哧……” 见状,宁馨儿却是突然笑出声来,看着安豆儿依旧发红的鼻尖,有些负罪的挠了挠自己的鼻头,而后试探性的往前探探头。 被一记怒目瞪回来之后,悻悻的往后退了一步步,却是依旧紧紧的掩住口鼻,忍住自己欲喷的笑意。 “豆儿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确定自己退到了安全的范围,宁馨儿看着此刻一脸窘状的安豆儿,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馨妹!” 一脸哀怨的瞥了眼前的女孩儿一眼,方才自己好不容易制造起来的氛围竟然这么一下就被打破了,心中难免还会有些不满。 “豆儿哥哥,好啦,你就别生我气了呗,呐,给你这个当作赔罪……” 说着,便再将手中刚刚收到的桃花递过去,眨着眼看着眼前清秀的男子。 青色的衣衫将他的身形映的修长,白皙的脸上在桃花的映衬下泛着浅浅的绯色,下颌处隐隐还泛着几点儿黑色,很明显,他今天是特意刮过胡子的。 宁馨儿发誓,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比豆儿哥哥穿青色更好看的男孩子。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桃花,再一眼拿着桃花的女孩子,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哭笑不得的将将那伸过来的手挡回去,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行了,既然给你,我又怎么有收回来的道理?” 有些无奈的转身,正看到一脸怨气走过来的君天珠。 回头看看宁馨儿,再看看一身龙袍的君天珠,同样一脸怨气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时候了,这尊神来捣什么乱! 果然,不等安豆儿同宁馨儿道别说要离开,君天珠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黄袍加身,让眼前的男子格外的耀眼,一汪深潭似的双眸像是带着无限的吸力,让人不由得深陷进去。 那平静双眸在看到眼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更加阴冷了几分,大步走向前去将宁馨儿护在身后,怒瞪着眼前站在桃花下脸色异常的男子。 “安豆儿,你又对小姑姑做了什么做什么了!” 君天珠喝一声,说着转头上下打量几番,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桃花时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再抬头看那桃花树的最高处,果然,那原本离着阳光最近的那束桃花不见了,明明是几天早上刚开过的,不可能这么快就开败! 安豆儿无奈的耸耸肩,觉察到眼前人身上透出的危险气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微嘟着唇,一脸哀怨的看着君天珠。 “小珠珠……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一直跟在自己小侄子身后不说话的宁馨儿都对他翻了个白眼。悻悻的挠挠头,安九往后退了一步。最后看了宁馨儿一眼,无奈的转过身去。 第1002章番外,往年趣事 第1002章番外,往年趣事 安豆儿喜欢宁馨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也是大家认为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却也是最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安豆儿喜欢的女人,绝对不只有宁馨儿一个。 况且,无论如何大家都不会认为他会对宁馨儿有这种想法的…… “宁夏要生了,可是产婆突然病倒,这可怎么办啊!” 院子内,宁彦哭丧着脸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这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一品丞相,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在等片刻,那泪水就似乎要流出来了。 而面前,是同样一脸着急的安九。 “小公爷,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青妹了,她什么都会的,你先别着急!” 安九有些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宁彦。 其实花青也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接生的事情,但是为了方便两家人的来往。 云琉雅为安九和花青选了在宁府旁边的一处宅子,所以此刻一遇到事情宁彦便立刻跟来跟安九商量了。 之前因为安九一直在云府当管家的关系,所以宁彦并没有对这个面容清秀的小白脸上心,再加上记得之前他曾经绑架过云琉雅,所以本就对安九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在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之后,宁彦却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江湖上的经历,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都是他自小出生在朝堂上的人所不曾经历的。 也正因为此,他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毕竟深夜里,早已过了宵禁的时候,宫中也早已关了门,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去找太医。 “你是说花青会接生?那太好了!” 宁彦拍了眼前的男子一把,完全不在了刚才担忧的模样。 “就知道你们两个人不会让我失望。” 花青抱着宁大丞相的期望感到了宁府,却见宁府上上下下已经被为了水泄不通,产房内外,十几个接生的婆子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花青只觉得应该是自己走错了院子。 这是,这即使所说的没有产婆接生? “这位婆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看着这么多人守在身边,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安然的神色,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保险起见,她还是随手抓了一个人来问。 “安夫人,里面一切都好着呢,就是宁夫人一直再叫你的名字,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听到一个好字,花青悬着的心这才送了几分,跟着产婆进了房间,正看到苏宁夏一脸平静的躺在榻上,而她的身边,正是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人,皱巴着小脸,颇有些小孩特有的样子。 花青快步走到苏宁夏的身边,探到那平静的呼吸之后,心中这才松了几口气。 经过哦宁彦几年的调养,原本瘦弱的苏宁夏终于稍微好转了一些,虽然还是那么瘦,但气色和心脾的功能却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花青,你来了。” 许久,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入眼的是花青温婉的笑容,苏宁夏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暖意,握住花青的手,舒展开一抹还带着疲倦的笑意。 虽然两个人的出身不一样,但是两个人却生活在差不多的环境中,再加上两个人同样温婉的性子,所以在做邻居不久之后也就熟络起来。 夜里生产,不知为何突然十分的想念花青。 果然,一睁开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笑容,心中哦踏实了几分,可她哪里知道,这是宁彦用计骗来的? 因为宁馨儿书生的时候她的娘亲突然地十分想花青,所以两家人都认为这个小家伙与花青有缘,所以宁馨儿几乎是一半苏宁夏养,一半花青养起来的。 而那个时候的安豆儿,已经七岁,正是日日跟在娘亲身边的的时候,自然与宁馨儿接触的机会多一些。 只是,那个时候的安豆儿却并不是像现在这般待见这个妹妹的。 “娘亲,你看她好丑,你不要把她带到我们家里来了好不好!” 安豆儿扑闪着大眼看着娘亲怀里的那个小女孩,满是厌恶的说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原本在花青的怀中咯咯笑着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之大可谓是响遍了整个安府上下。 于是乎,这也惊动了某个正在钻研兵器制造的安九大师。于是乎,安豆儿被罚跪在祠堂中整整三天。 虽然祠堂中只供奉着安九的师父一个牌位,但是他还是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后来苏宁夏亲自为他求情才被放出来。 童言无忌,他并不知道小时候的那句话在还未成熟的宁馨儿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成为自己未来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因为他被罚跪祠堂整整三天三夜,所以不时地赶来探望自己的这个新小姑姑的君天珠也知道了此事。 虽然年纪尚幼的他也承认安豆儿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还是莫名的感到生气,以至于到现在都孩子会敌视他。 “安豆儿,以后不许你靠近我的小姑姑,灵云你给我作证!” 君天珠第一次在安豆儿面前动用自己太子的权威,伸出尚还稚嫩的小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安豆儿一脸无奈的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便是所有的人都来指责他。 一汪泪水从眸中滚动了几下,直到最后还是收了回去,声音有些哽咽,嘟着小嘴,不满的开口道:“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别过头去不去看眼前的人,十指不住的交叉着。 听闻他的,青灵云和君天珠同时往后面看去,而后回过头来,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好像安豆儿说的也没错…… “你们几个孩子,好不赶紧过来看看你们的小姑姑!” 正当三个孩子想要就真伪的事情在做讨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宁彦的声音。几个孩子的背后瞬间感到一僵,悻悻的离开了祠堂。 宁彦临走之前还瞪了一眼跪在蒲垫上的豆儿,他在想,要不要把这蒲垫给他拿开…… 第1003章番外,两个人的示好 第1003章番外,两个人的示好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向来只喜欢漂亮小女孩的安豆儿开始接近这个长的并不好看的小女孩。 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小时候并不好看的宁馨儿长大后竟是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模样。小巧的五官,映着水嫩的肌肤,整个人就像是瓷质的一般。 而这个时候的安豆儿也终于心甘情愿的待在宁馨儿的身边,可是她身边的位置也逐渐变得抢手了…… “安豆儿!你都有那么多女朋友了,干嘛还要待在小姑姑的身边!” 当然,作为整个楚国最有未来的年轻人,君天珠是第一个对安豆儿提出不满的,厌恶的将他往旁边靠了靠,君天珠护在宁馨儿的身边,像是保护一个瓷娃娃一样。 “可是……我,我是真心……“ “你去跟你别的女朋友说真心去,别来打扰小姑姑!” 打断他要开口的话,君天珠掐着腰一脸严肃的说道,不满的将安豆儿往外赶…… 因为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再加上心思也最为细腻,又最愿意同漂亮的女孩子讲话,所以每次只要君天珠。 安豆儿,还有青灵云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儿,安豆儿总是最能招女孩子的那个。 尽管君天珠看起来更为帅气一点儿,青灵云看起来更为亲和一点儿。 每次听到君天珠那么说,安豆儿总是觉得一阵莫名的委屈。温润也好,细腻也罢,这可都是自小照顾宁馨儿锻炼出来的品德,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被嫌弃了…… 更为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好说一点儿,一旦有别的人在身边,宁馨儿便像他们一样,对于安豆儿的好全然不顾。 就像此刻,君天珠突然出现将自家的小姑姑护在身后,宁馨儿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安豆儿说一句话,甚至还带着几丝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是,明明刚刚他给她花的时候,他的馨妹是开心的啊。 然而,未等安豆儿走出很远,却见一男一女逐渐走进,揉了揉眼睛,安豆儿闪身又回到了君天珠和宁馨儿的面前。 如果说皇上单纯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姑姑不让安豆儿同他接触的话,那么来的这个人就别有用心了。 “哎,馨儿你也在这儿,我刚刚出门去刚给你买了云酥片糖……来,给你!”青灵云不由分说的往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宁馨儿的手中,而后一脸炽热的看着她。 柔情在青灵云的眸中融化开来,比安豆儿的还要浓了半分。 宁馨儿来不及拒绝,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裹。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低下头去,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尴尬,也带着几分的惊恐。 许久,只能转头看向君天珠,手中的云片酥糖并没有呐结实,只是轻轻的一碰,那原本包装好的酥糖便散了开来,落了一地。 “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青灵云,玄浅连忙向前帮助她捡起,有些抱怨的看向身后的请林云。想了一路才想好要买这个,却还是在这里出了状况。 白素和青侍两个人虽然都是平日里能玩闹的性子,可真到了大事上的时候,两个人竟是谁也没有说,直到君天珠快出生的那年,云琉雅和君临笙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心思。 匆匆办了婚礼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第二那年便有了青灵云。 或许是因为耳濡目染父辈们对自己的父母不苟坦诚的抱怨,青灵云小时候喜欢什么就会立即说出来。 包括他现在喜欢宁馨儿也是。 因为青侍和玄卫的关系,君临笙在位的时候登基封官加爵,便已经给青侍和玄卫加疯了国候的爵位。 也因为,青侍和玄卫有了各自的青候府和玄候府,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难免会遭到一些人的非议,但是时间一长,青侍和玄卫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没有了身份的尊卑,所以青灵云表达起想法来更加的无所忌惮。 宁馨儿小心地接过玄浅手里的东西,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安豆儿方才为她摘得桃花。纵然有再怎么努力的想要将手中的东西拿过来,那酥糖依旧有几块滑落出来。 即使是这样,手中依旧不愿意放开那桃花。 一切都被安豆儿看在眼里,原本有些受伤的心瞬间变得热乎起来,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未等开口,却又一次被君天珠拦在面前。 无奈,最后还是离开了宫中。 父承子业,现在的安豆儿早已经同安九一样成为了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武器制造大师。 一连几日。在朝上都压抑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君天珠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又是那些琐碎的小事儿,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父皇要丢弃这至尊的位子只愿与母后共潇洒,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秦末夏大将军放着好好的摄政大将军不做,非得推荐了几个靠的住的年轻将领,自个儿带着妻儿游山玩水去了。 当皇上这个职业,实在是太过劳累,君天珠也当够了。 更重要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是自己插手的,比如现在。 “诸位爱卿,难道就没有人愿意用一与明国的联姻吗?” 君天珠紧蹙着双眉,伤害年幼的饿身板挺得笔直,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不想他的父皇有微微展现一个怒容就能让群臣俯首的气势,但是此刻镇压一下还是足够的。 台下陷入了大片的沉默,没有人抬头看,更没有人敢提出什么别的意见,许久,君天珠不悦的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扫视着眼下的一切。 同明国联姻,不是因为别的,而只是为了给玄浅一个交代,一个远嫁他乡身后要有强大的势力的交代。 玄浅是季流云同玄卫的孩子。 因为玄卫一直都不愿意让季流云经受生产的痛苦,所以直到青灵云两岁的时候玄浅才出生。 而且玄卫和季流云也只有这一个孩子。 然而,并没有因为只有她一个而让他的性子更为娇惯。 第1004章番外,那年十八岁 第1004章番外,那年十八岁 不记得在外闯荡了有多少年,玄浅记得自己的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一个人在外面生存了。 四处游历,闯荡江湖,那个时候年仅十几岁的玄浅是何等的风发意气。 因为经历的多,所以玄浅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更全面一些,也因此更能明白大人们的想法。 大人们,也更愿意同浅浅谈一些人生经历之类的大事。 “浅浅……” 云琉雅牵住玄浅的手,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嘴角往上扬起,很是好看。 “浅浅,你今年在外面玩儿怎么样啊?” 云琉雅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虽然见识过了很多,却依旧能保持住一个不变的本心。 见惯了太多变心的人,守住本心这个在云琉雅的看来是最为宝贵的了。 “云姨,我过的都很好。” 玄浅一脸笑意的说道,将手中渐渐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满脸笑意的说道。 云琉雅只是笑笑,并没有直接揭穿玄浅的话。 若不是因为有要早点儿出去浪迹天涯的想法,云琉雅也愿意将君天珠带出去历练一番,感受一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辽阔。 “那你去过南城吗?” 犹豫了许久,云琉雅有些迟疑的看了身后的君临笙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两个人成亲以后,南城这两个人几乎已经成了禁忌词。 云琉雅不说,君临笙也不提。 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至少是在云琉雅的眼里,秦天佑永远都是她最为痛苦和最为愧疚的一个存在。 然而,既然不能给他整个完整的自己,云琉雅只能残忍的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心中的每一寸土地都残忍的收回来,只为了能够保护到秦天佑。 听闻云琉雅的话,玄浅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点点头。 “去过,那里的风景,很独特。”玄浅有些向往的说道。 因为听娘亲说过云琉雅在这里发生了一些算得上可以是惊天动魄的大事,但是来到了这里,玄浅第一印象最主要的却是要去看一下,感受一下祝贺异域的风情。 不记得云琉雅之前找人的嘱托,玄浅一个人在船上你碾转行动。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不远处,一道劲风直往这边吹来。 她想要呼救,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只能隐没在风中,不过片刻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风终于还是传来了,砸在玄浅白嫩的皮肤上,瞬间变成了一道粉色。 不断地扑簌着,她只记得当时船一个趔趄差点儿外倒,虽然大体上来说没事儿,但是却让一个站在甲板上的人直直的掉进水中。 这个人,正是玄浅。 虽是六月,但刺骨的寒水依旧逐渐的麻木住了玄浅的手脚。 许久,终于失去了直觉。 在一声吵闹中睁开眼睛,玄浅缓缓的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着几丝浅浅的栀子花香。 原本带着几丝迷离的双眸逐渐恢复了神采,入眼,却是一片的陌生。 没有那华丽到一尘不染的落地窗,虽然有阳光从那蛛网密集的窗纸中中挤进来,斑斑驳驳的光点,却依旧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颇为阴暗,让她勉强能看清这房间里的布置。 平躺在床上,抬头不是那镶着点点南非大钻石的水晶吊灯,而是一帘粉色的帷帐。 只是那亮粉的颜色虽然看起来华丽美观,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不时的有几只虫子从那帷帐中钻出来,点点的黑色映这般光彩的颜色上,很是刺眼。 动了动手指,玄浅只感觉到有些酸软,费了些力气抬起来,手臂上却传来几丝柔滑的触感。 明明是夏季,可是此刻她的身上却穿着长袖,不过想到此刻房间里的场景,她也就释然了几分。 强忍住身体上传来的不适,玄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却发现不只是身体的酸软,就连头都是疼的,只是隐隐的传来,若不是她对自己的身体有很强的控制能力,根本就觉不出来。 “上帝啊……你赶紧过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玄浅有气无力的开口,原本这句话她本应该在刚睁开眼的时候就说的,只是这副身子太过虚弱,竟是酝酿了这么长时间才说出这半句话。 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总裁办公室,想想自己往日这个时候应该在亮闪闪的休息室里午睡,却不想今天醒来竟是这么个结果。 四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玄浅无奈的摇摇头,“这里怎么这么想雨婷爱看的狗血古装剧里的样子!一点儿历史价值都没有!”愤愤的说道。 等等!雨婷!玄浅突然顿住,原本带着几分活泼纯真的双眸忽地暗下去,浓浓的恨意逐渐的晕染上来,不顾还酸麻的双手,玄浅紧紧的握着,那软软的指甲嵌进肉里几分,她却并未察觉到丝毫。 耳边不断的回想着李雨婷狂妄的笑声,一颗心狠狠地抽搐着。想到那个人的话,她能在这里醒来还真是万幸呢! 玄浅,她本是从孤儿院中长大的孩子,只因五岁那年与雨婷出去玩耍,却不想迷了路。 不过好在,她被一个大哥哥收留,带他进了一个组织才得以活下来,直到后来她才发现,所谓的组织,不过也是为了拿自己去赚钱的人罢了。 没有知道她一个不过五岁的女孩子终日被各种各样的拳脚打在身上,然后站起来跟着他们比划的样子有多惨。 也没有人知道不过十五岁的她只身闯入密西西比河两岸的毒枭团伙中做卧底,一举端了他们整个老巢,却只拿到不过五百元的酬劳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隐忍。 而那个时候,她总是笑的,每个人都说她的笑很好看,而她也坚信自己的笑是好看,以至于可以打动云清,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即使有再多的艰难。 也都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活泼的性子。而且,有时候出任务的时候稍微利用一下这个性子,反而会更方便一些。 那个时候的她只有一个愿望,她要成功,并且要带着大哥哥离开。 不过好在她终于成功了,一举打败了整个高层,她则是整个组织的主管。她给组织里每个人应有的。 而那个时候的她,不过只有十八岁。 第1005章番外,玄浅穿越 第1005章番外,玄浅穿越 紧紧的牵着身边男人的手,十三年的时间,当年的少年也已经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云清,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他回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两年后,她终于寻到了当年的姐妹,“小歌,我以为你不在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李雨婷抱着她哭的样子。 十五年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冷,却不想只是她的一句小歌便将她所有的防备都打破。 “跟我走吧,我有的就都给你一份。” 玄浅握住这个迟到了十五年的手,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司里,说是公司,其实它的本质则是一个雇佣兵集团。 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都是一片假象。 “小歌,你说过的,你有的都给我一份,但是现在我想要他。” 李雨婷一脸嘲讽的看着玄浅,依偎在云清的怀中。 她想动,她想喊,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清将匕首捅进自己的胸口处,那个只为他跳动的胸口。 “对不起,小歌,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艰难的闭上眼睛,房间里的所有的华丽都与她擦肩而过,眼角有一股热意就要流出,却被自己狠狠地收了回去。 “你们这两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明明这般凶狠的话语,可是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无力。 回想起这一切,玄浅胸中的涌起熊熊的怒火。 紧闭起眼睛,想要将自己的愤怒重新平息下来,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的飞过,心中一惊,而后睁开眼睛。 果然,同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说里写的一样,她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一个自己从来都不熟识的地方。 “小姐!你醒了!” 一名少女模样的女子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来,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刚好绊了一跤。 “啊!” 女子惊呼出声,不偏不倚,两只黑乎乎的手刚好打在玄浅的锦被上。 淡青色的锦被上瞬间多出来两只掌印,在斑驳的阳光中,那么的明显。 艰难的起身,那少女捋了捋自己额上凌乱的发丝,两只手扶上玄浅的素色的中衣。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不由分说的抱起眼前明显身子骨十分虚弱的女子,大力的摇晃着。 玄浅的脸色冷了几分,往后缩了缩,却又很快被捉了回来,而后再次紧紧的被抱住。 脑海里不断的搜索着眼前丫头的印象,原本还带着几丝不满和怒意的眸子却是突然冷了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雨婷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时候的玄浅,虽然还是玄浅,但是实际上,她已经不是了。 或许是因为巧合,也或许是因为上天另有安排,此刻的玄浅正是那被人害死后的玄浅穿越而来。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个在自己身边不怀好意,故意将脏东西都弄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竟是前世中的李雨婷。 还好,这个玄浅只是因为在冷水中被浸泡的时间长了身体虚弱一点罢了,她还是有一些武功的功底的。 “啊?小姐,奴婢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见状,李雨婷扑闪着无辜的大眼往前一步,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做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的玄浅,又怎么会吃前世中的那一套! 迟疑了片刻,玄浅突然将嘴角的冷笑收回,而后挂上招牌式的笑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眼。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玄浅颇为礼貌的说道,却未曾放过她眸中闪过的一丝松懈后的精光。 “就是,小姐,你知道吗?你这么长时间不醒来,我们家公子都要担心死了!” 李雨婷大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立定,嘴角往上扬起,堆着笑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玄浅一袭粉红的纱衣,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头发随意被浸湿打在额上及其他的位置显得颇为狼狈。 可即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皇金泽还是在看到她第一眼之后眸中露出那一种精光,是男人看女人时候才有的眼神。 而眼前,经过一身梳洗打扮后的她更是多了几分出尘的美丽,这让李雨婷更加的嫉妒! 明明她待在公子身边两年,公子连看都不曾看过她,而眼前的这个从水里被捞上来的女人,却不过只被公子看了两天,李雨婷就不得不听从公子的命令过来照顾她! “可是,不知道你见过我们家公子没有……” 李雨婷笑的妖娆。 越是心理嫉妒,心中不甘的时候,她就笑的越妩媚,越开心。 这也是为什么两年以来,向来不愿意身边留侍女的黄金泽偏偏留下李雨婷达两年的原因。 然而,不管是夸赞公子的话还是贬低的,不等李雨婷说完却是突然一声被玄浅打断。 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李雨婷,但是她那张脸让自己绝对不会有相信的机会。 况且,上天给了她两次生命,如果两世都不能看清楚一个人,那么她就算真的是虚度光阴了! “你先下去吧!” 玄浅冷冷的说道,比起双眼,掌中用力开始打坐。 虽然这里环境不比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也不比这个玄浅本身所有的巨大的书房,但是却也够用了。 脑海中不断地涌入各样的画面,欢笑的,悲伤的。孩子们在一起的,与父母一块儿的。玄浅的两颊突然淌出两行热泪来。 玄浅闭着眼睛,任由所有的思绪在自己的脑中哦蔓延。 不管她愿不愿意,现在她是穿越过来,替玄浅,替自己好好活着的人。 被子记忆中玄浅的幸福生活所感动,前世中,她从来都没有生活的这么温馨过。 “我一定要找到爹和娘亲,然后好好的过一阵生活!” 玄浅在心中暗自发誓。他咬了咬牙,大声的说道。 然而,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还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第1006章 番外,浅浅求婚(一) 第1006章 番外,浅浅求婚(一) 她抚了抚发涨的额头,动了动发软的四肢,身上粉色的纱衣还拖曳在地上,很是繁冗。 “唔,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打量着整个房间里,虽然一切都看起来像是很干净利落的模样,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经细细看来,入眼的全都是糟粕。 突然,一声急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玄浅脸色一惊,随即重新躺回到榻上,紧闭起双眼,静静的等那来人。 然而,耳边传来的却并不是意料之中的推门声。 “公子,你来了,那姑娘已经睡了,怕是公子进去会多有不便吧……” 李雨婷妖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别过头去,双颊处已然染上了丝丝的红晕,若不是仔细去看,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柔弱的娇小邻家妹妹。 玄浅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前世中那刺骨的寒意再次从体内袭来。 前世中的她叫玄歌……而那个男人,会很小心的叫他小歌,让她以为这个世界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若不是她死掉前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她永远也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在她的心中竟是那般的不堪。 “小歌,你在外面执行任务的饿时候逢场作戏也好,假戏真做也罢,你都不只是我一个的,但是雨婷不同。” “小歌,如果我能早一点儿遇见你雨婷,就不会有我们的那段故事了……” 云清淡淡的声音响起,也将她这些年唯一的梦想全都打碎,他说对不起,可是她觉到的只有恶心。 “哦?一直都没醒吗?” 不是李雨婷的声音,门口是一声清澈干脆的男声,像是一汪清泉,缓缓的划过玄浅的心中。只是那蒙尘了太多灰尘的心灵却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清澈。 李雨婷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拦在房间门口,低着头,小声地说:“公子,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雨婷可以代劳,只是男主授受不亲,公子……若是您就这样闯进去,怕是不合适吧……” “可是,这……” 玄浅竖着耳朵听着,直到那声音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停了,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几分。这个人是…… 一阵妖娆晃动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玄浅依旧紧闭着双眼。 等到鼻尖传来那属于女子特有的体香时,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哦,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对眼前的一切都还不是很清楚,再加上自己的功夫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玄浅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间,玄浅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心中一惊,险些暴露自己装睡的本质,等重新收回神之后,耳边传来李雨婷那幽幽的声音。 “公子叫我来看你,姑娘,你好生歇息吧。” 声音中带着温婉,可玄浅脖间的冰凉却越来越严重。 即使这这样炎热的夏季,也让她浑身打起了冷颤。 不过好在,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并没有发现玄浅的异样。 那匕首渐渐的向下,停在她的咽喉处,用力了几分,却并没有刺下去。 “公子,这位姑娘还没哟醒的,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去叫你!” 脖间的冰凉突然啊收回来几分,将手中的匕首重新收回到袖中,那白嫩的皮肤上已然多了一个不易发觉得小红点儿。 听到那门口的声音逐渐远去之后,李雨婷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就要往她的脸上刺去,却又收回手来。她想这么做,但是她不能。 “哼!一个病秧子,也不知道公子看上你哪点!别以为装病就能赖在公子的身边,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离开!” 李雨婷恨恨的说着,离开了着房间里。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关心爱情的事情,可依旧在看到那个人的脸之后心中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万水千山,只为等君来,慢慢的,玄浅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什么在渐渐的融化掉…… 一年以后,君天珠单手托住下巴,身上还是那金黄色的龙袍,华丽的御书房内,俊俏的脸紧紧的蹙起,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比自己还小,怎么也这么快就有了心上人了呢? “浅浅,你说,你真的要嫁给他?” 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与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异样啊,怎么回来了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说那更加活泼和阴险狡诈的性子,单是这个说要主动出去与明国联姻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让君天珠大跌眼镜。 “怎么,皇帝哥哥你是不愿意喽?” 玄浅原本还挂满笑意的脸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搭下脸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君天珠,处处都在控诉着我不满意。 或许是因为想要气气李雨婷,也或许是因为玄浅从尉迟风的身上找到一种前世恋爱中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正与每段故事中的一样,在经历过重重的表白与被表白之后,玄浅竟然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了他。 原本已经对爱情绝望的她,突然很想嫁给这个认识不过半年的男人。 然而,她发现对方居然是明国微服出访的太子,而且还是皇上最爱的王爷! 只是在现代中的她过惯了我行我素的样子,却也知道在这里皇权的重要性。 听说了太多的宫斗电视剧,玄浅对于嫁到皇室所面临的一切也是不断地发怵。 然而,知难而退又岂是她的风格? 好在,她附身到身上的这个人同皇帝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她一回到京中,首要的事情便是去问君天珠要旨结婚。 “皇上哥哥,我要嫁给明国的太子,你快点儿去提亲!” 因为之前与尉迟风没有相互交换身份,玄浅也只是在追踪中查到,这才急急忙忙的与其分别,来找这个皇帝玄浅的皇帝哥哥。 君天珠偷偷的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不得不说,自从她去了一趟南城回来之后真的是越发的难缠了。 他虽然作为皇上,随便说个什么就可以,但是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岂同于儿戏,即使心中憋了有大多的想法,却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第1007章 番外,浅浅求婚(二) 第1007章 番外,浅浅求婚(二) 君天珠悻悻的摆摆手,往后退了退,换了两只手托在下巴上,虽然是一副呆萌的沉思模样,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是为了躲避玄浅那热切的目光…… 那热切的想要嫁到他乡的目光。 “浅浅,你知道的,这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许久,身后那热切的目光不减半分,隐隐间,竟还有了几分埋怨的怒意,他连忙回过头来适时地挡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脸诚恳的说道。 毫不客气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去看君天珠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写满了非得要嫁的句子。 君天珠擦了擦额头的汗,女子小巧的面孔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爱情的渴望以及逼迫君天珠的坚定。 娇小的鼻子,一双樱唇泛着盈盈的光泽,很饱满。眉头微蹙,虽然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却依旧让人感觉到她体内那特有的知大事,懂礼节。 一袭鹅黄色的对襟襦裙,点点的花纹缀在袖口领口处,窗外不时照进点点阳光,洒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一切安详而美好。 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华丽的剑柄露出来,更是为纤瘦的女子增添了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情。不得不承认,不管在哪儿,这个女人都是难得的美人。 然而,此刻的皇上大人却是最不想看见这么一个美人。他怎么能告诉这个妹妹说自己没有说服过朝中的那些老古董,他们还是不答应让玄浅与那明国联姻呢? 书房中许久无话,君天珠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正看到那满院盛开的桃花,几个宫女正在小心的打扫着,心中确实有了另一番考量。 怯怯地回头看一样方才还张牙舞爪的玄浅,却见她已经斜靠在椅子上眯了过去。 两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许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眉眼像玄卫,而那活泼的性子却又深得季流云的真传。 “浅浅?”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许久,玄浅依旧沉沉的睡着,有几次几乎要垂下头去,却又咂咂嘴继续睡去。 君天珠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在外面玩儿了这么长时间,或许是真的累了,身段间也削瘦了不少。 大步的从御书房中走出来,单手背在身后挺胸往前走去,金色的黄龙在龙炮之上呈翻云吐雾之势,一股无形的威严自周边散发出来。 周围散发着丝丝的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也只有,在面对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时候君天珠身上才会多几分随和。 “来人!照看好浅浅郡主,若有闪失,拿你们是问!” 对着前来领旨的侍女低吼着,君天珠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最近朝上逼他纳妃逼得紧,就连后宫中都在传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竟然有宫女想要借着机会上位,这让他感到很不爽,所以平时对他们也都没有好脸色。 “灵云!” 君天珠急急的在御花园里找着,果然不多时便在一处楼亭间找到了正在发呆的青灵云。 他没好气的一掌拍在他的头上,一脸埋怨的看着他这个失神的样子。 自从宁馨儿接受了安豆儿的那株桃花后他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真搞不懂他们…… 还沉浸在宁馨儿那甜甜的笑意中,却不想头上传来一丝剧痛,正欲发火,却见便装的君天珠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灼灼眉眼淡淡,很明显,方才那一掌便是他拍的。 将所有的火气全都强压回去,却是背过身去,连看也不看赶来的皇上,再次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发起呆来。 “小珠珠,你说馨儿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不等君天珠再次将他拉起来,青灵云却是先开了口。 声音中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模样,完全一副正在自暴自弃的样子。 “嗯,我想也是,我要是小姑姑,才不会喜欢这种只会怨天由人的男孩子呢!” 君天珠毫不客气的回应道,说着,将他从地上架起。 青灵云一脸不爽的回头看一眼,却见青灵云脸上的表情比见到安豆儿接近馨儿的时候还难看,心中猛然一紧。有些疑惑的挠挠头,“喂,你怎么了?” “走,去找你伯伯还有季阿姨!” 不由分说的驾着他往外走去,轻功运起,不过片刻便到了皇宫门前。 还沉浸在那几近于失恋的痛苦中的青灵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觉得身上轻飘飘,再次抬头看时,自己已然落在了玄国候府的大门前。 “浅浅呢?” 这才回应过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青灵云整理了几下方才的悲伤,一脸严肃的说道。 听说……她想要嫁给明国的太子。 朝着门内的方向努了努嘴,君天珠整理了几下自己的仪容,轻咳几声,君别着头小声对青灵云说话的样子却是与他此前的形象十分的不符。 “趁着浅浅还在皇宫中休息,我们得赶紧点儿,不然的话……” 对于玄浅所说的婚事的问题,君天珠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玄卫和季流云会知道。 大堂内,玄卫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最后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早已经被打翻,滴在锦袍上,那双在战场上斩杀过无数敌人的手此刻却是忍不住战栗着,季流云一身紫色的华袍站在他的身边,嘴角微微的抽搐,说不清是笑还是哭的样子。 岁月的洗礼已经将当年的那个只会撒泼的女孩子锻炼的知书达理,但是骨子中却依旧透着那股孩子气,只是只有在面对玄卫和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皇上,你说的是真的?浅浅自己说要嫁给明国的太子,你在朝上所说的与明国联姻不是因为你自己?” 玄卫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境,深吸一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皇上,神情中却是难掩的恭敬。 皇恩浩荡,君临笙退位之前已经给了他这么大的待遇。 但主子是他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即使眼前只是主子的儿子也是。 况且,君天珠在政绩上不曾输君临笙半分。 第1008章 番外,玄卫的反差 第1008章 番外,玄卫的反差 “咳咳!” 茶杯刚浸到嘴边,随即却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认真的玄卫,深吸一口气,许久才重新恢复平静。 “那个,玄叔叔……你想多了。” 君天珠突然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有些狼狈的用手帕擦拭着袍上沾染上的一点儿水渍。挡住要前来帮忙的季流云,白了一眼一旁掩口轻笑的青灵云。 君天珠一脸怨气的看着玄卫,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直直的看向玄卫。 “这个……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刚刚还在为自己的女儿即将远嫁他乡而难过的男人在听见皇上的问话后眼神突然一亮,身子直直的坐起,有些激动得看看着皇上。 “皇上,这,这私底下大臣们都这么说,这一定是真的对不对!” 为了皇上自己……怪不得一说联姻那逼婚的奏折就少了不少的,原来是一味他要去明国的某个公主!真不知道朝中还有多少人会是这么想。 君天珠作为堂堂一国之君,却每天都只能像个陀螺似的在皇宫中转个不停,要不就是如山的奏折要批阅,要不就是大臣们闲的没事儿发的牢骚去安抚。 皇上又不像玄浅那郡主那般自由自在,哪里又时间去找什么明国的公主交流感情? 只觉得头顶一片片的乌鸦飞过,君天珠的脸色阴沉着。 方才还担心玄卫和季流云会受不住自己女儿的事情,现在却突然觉得这是他们理所应当的…… 谁让他们诬陷皇上来着? “不是!” 毫不客气的回绝道。君天珠直了直身体,拿出一副在大殿上的架子,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然而,这个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君天珠的微怒。 仅剩的希望突然间就这么破灭了,玄卫紧紧的扶住额头,揽过身边还站在惊讶中的季流云,却丝毫没有发觉到她眼中的窃喜。 一直以来,玄卫都说生孩子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玄浅出生以后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季流云再经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但是玄浅如果离开的话,说不定他的口头会松点儿也说不定。 不是她不喜欢玄浅,只是她太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 爱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机可以解决掉的。 季流云做为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懂? 她紧紧地握了握玄卫的双手,抬头有些遇上他的目光,眼神中带着几分安慰,“玄卫,浅浅的脾气你也知道,孩子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的我们的。” 这么多年,季流云原先那火爆的性子也平淡了很多,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只是水亮的大眼依旧不时的眨几下,显得分外可爱。 “可是……她要去那边被欺负了怎么办?” 玄卫依旧清楚的记得,当年明国高贵的十三公主嫁给了勤王,最后却也得了一个如何惨白的后果。 “伯伯!所以皇上才要用联姻的方式啊,只是……” 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话玄卫却是清楚的很。 这么多年以来,楚国一直都牢牢地压在明国的上面,动兵争夺领土也是早晚的事情。这个时候放下身份与其联姻,难免会有失大国的风范。 可是为了不让浅浅收到委屈,用楚国郡主的身份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日,朝上再一次炸开了锅。 “玄大人,你这是怎么说的?儿女私情又岂能是他们各自的事情?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以举国利益为重。明国的那点儿小斤两,哪里是值得我们去攀附的?况且,我们大楚的儿女照样也是一等一得棒,不用非得去楚国找!” 礼部尚书刘玄清在朝上大声的喝道,口中的白沫翻飞,落在大殿的角角落落,不时有人无奈的擦了擦自己的脸,而后再一次低下头去,静静的听着这个礼部的尚书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虽然不喜欢他这个人说话的这个方式,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眼下大殿之上鲜有几个人能比他更有说话的权力。 毕竟是礼部的尚书,对于礼节这种事情要比其他人知道的清楚。 既然观点是一样的,趋炎附势总比出头鸟好的多。 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原本昨天还那般强硬的表示不同意的玄国候却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转向了皇上那边,而且几乎有几次要与朝上的人打起来。 虽然朝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打的过他,但是这个方式也确实让人太跌眼镜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最为和气的玄卫竟然还多次爆出了粗口,那个理智谨慎的玄国候好像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因为朝庭上有很多都是君临笙在位时候的老臣,对于青侍和玄卫两个突然被封了爵位的两个侍卫很是不满。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更是不放过一丝一毫同他争吵起来。 一人难敌众口,原本往日里最能说的青侍这时候却是闪身在旁边,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眼前众人的争吵,不时捋几下自己的胡须,做出一副正在深思熟虑的模样。 哥哥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哥哥难得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觉得分外的好玩儿。 大殿上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君天珠却是不像往日那般愤怒和不满,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手中还握着狼毫,不时的在刚刚大臣们交上来的奏折中批阅几笔。 对着身边的公公不时的耳语几句,那公公也是一脸严肃的点头,仿佛这正是在御书房中,皇上派御前公公给自己找个大臣一般。 然而,实际上,他也正是在吩咐着等会儿早朝要留下来的大臣名单。 心中的疑惑更甚,青侍环保起双臂,往后退一步,随意的抬头看一眼,恰好与皇上四目相对,那狡黠的笑意被他尽收入眼底,再看看与众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哥哥。他觉得,玄卫这辈子都没有与人超过这么多的架。 隐隐约约间,觉得这件事情自己的儿子一定会知道! 第1009章 番外,悲伤的箫声 第1009章 番外,悲伤的箫声 山林间,一阵飘渺的箫声顺着轻缓的春风传来。 悠长的音符拂过这片青山绿水,时而像一匹奔腾的野马,时而像一汪潺潺的泉水,事儿奔腾狂野,时而婉约流转。 箫声中,不时还带着欢闹的人语声。沐浴在那美妙的音律里,整个人都难得放松下来 青林间,男子一身藕白色的长衣,箫声越来越大。银发随着风飞舞着。 如黛的眉眼,谪仙的气质,身边不时有几只蝴蝶盘旋。一切的一切,都将眼前的男子映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阳光下,男子周边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双异色的双瞳却是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 突然间,箫声突然变的哀戚,淡淡的忧伤从唇齿间传出。却依旧不能将那欢动的音符掩盖住。 身后,一头亮丽的黑发垂到腰际,同样素色的衣衫,头戴一个简单的白玉发簪,星目流转,仿佛照耀了这整个世界。 女子的身旁是一个同样如画的额男人,眉宇间依旧带着浅浅的邪魅,却在低头触到女人的衣角的瞬间被浓浓的柔情所遮掩。 从朝堂中退出来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想象着当年那个还会在父皇母后身边撒娇的君天珠定是长成了一副大人的模样。 或许,也已经早就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云琉雅身子往后微微靠了半分依偎在君临笙的怀中,轻轻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那如风一般拂过每个人心灵的箫声。 突然间,眉头却是微微的皱起,一脸疑惑的看着男子的后背。 依旧是那般挺直的状态,为何,让云琉雅觉得徒增了几分的陌生。 挣开君临笙的怀抱,有些慌张的跑到赫连慕瑾的身边。 “哥哥……你怎么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般悲伤的样子了,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毫无来头的征兆,却让云琉雅觉得非常的害怕。 赫连慕瑾转过身来,眉间依旧是往日的温情,大掌缓缓的抚上云琉雅的发丝,入手的顺滑让他心中升起无限的贪恋。 深吸一口气,唇角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意。 “雅儿,你是真的长大了。” 赫连慕瑾小声的说道,一如往日般温和,一如往日般波澜不惊。 君临笙站在一旁,见两个人的动作不由微微蹙眉,颇为不满的将云琉雅往后拉了一下,虽然他知道两个人不过是兄妹,但这亲近还是有些不满。 他嘟着小嘴,眸中流淌着几丝的怨气,哪里还有当年那叱咤楚国,叱咤周边各个小国的战神样子? “阿笙,你干嘛!” 觉察到男子的不满,云琉雅眸中涌上几丝微怒,愠怒的看着君临笙,却在看到他那副嘟嘴的样子时心就融化开来。 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消散去,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气鬼!” 挣扎了许久在,最终还是说了这么一句,直让君临笙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他喜欢。 “就小气了!怎么了!” 君临笙将云琉雅再次往怀里靠近了几分,一本正经的说道,还不忘对着赫连慕瑾挑挑眉。 当年因为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重新把云琉雅追到手,也将这个强大的国师追到手。 他都已经答应要做楚国的新的国师,却不想在退位的时候他竟然也跟了出来,一直待在两个人都饿身边。 虽然赫连慕瑾大部分的时间是不与君临笙他们在一起的,但是君临笙一想起有一个男人还可以随时的知道他与云琉雅隐居的地方心中就泛酸。 也因为这样,他们也彻底的失去了宝贝儿子的联系。 不过这倒是不用担心,云琉雅和君临笙,都有一股对自己儿子莫名的信任感。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因为方才与君临笙的意梵尼小动作,云琉雅竟也忘记了赫连慕瑾箫声中的异样,被丛飞的蝴蝶吸引过去,张开宽泛的袖子,像一个孩子般玩耍起来。 这些年,云琉雅不止一次在夜里的时候窝在君临笙的怀里,小声的提着自己的要求。 “笙,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小珠珠离我们那么远……” “不要!” 君临笙很无耻的将云琉雅往自己的怀里拉进了几分,那柔软呢细滑的皮肤让他怎么也摸不够。 “为什么!” 意识到男人的动作,云琉雅想要挣开,却无奈男子的力气实在太大,只得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却出乎意料的觉得这样也不错。暖暖的,很舒服。 “因为……” 君临笙很满意怀中小人的这个动作,身体更往前一步,几乎要嵌进云琉雅的身体里,身体的某处早已经肿胀不堪,却依旧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小声的附在云琉雅的耳边说话。 丝丝热气吹在他的耳边,云琉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只是隐在男人的怀抱里,这才不会被发现。 “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随时做羞羞的事情了!” 君临笙毫不客气的说道,很满意的看到云琉雅被自己逗得越发红润的脸颊,心中突然一阵大喜。 闻言,云琉雅更是将头深埋下去,粉拳紧握,就要往那层次分明的结实的肌肉上垂过去,却不想突然被反扣住手指。 偌大的紫木床上,粉色的营长之内,再次传出了那羞羞的声音。 夜色下,室内旖旎一片。 “柠袖,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把你一辈子当成我最宝贝的东西来看。” 在女子的身上律动着,君临笙低下头去覆住那柔软的唇瓣,直到两个人都感觉到窒息之后才松开。映着从窗帘中偷跑进来的月光,小声的说。 夜色下,云琉雅口中忽地发出一丝嘤咛,像是在应和君临笙的话,又像是身体上传来的愉悦。 然而,不管是哪一个,都让君临笙更加的兴奋。 “不过……现在,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一改方才的温柔,君临笙突然变得霸道起来,再次狠狠地攫住那唇瓣,贪婪的吮吸着,再也不分开。 第1010章 番外,故人来访 第1010章 番外,故人来访 桃花下,云琉雅突然想起那夜晚羞羞的事情,脸色瞬间红润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沉下头去掩住自己此刻的异样。 偶尔有一阵风拂过脸颊,清爽的感觉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身边娇妻的异样,君临笙猛然将她揽进怀里,不过旁白还在戏蝶的赫连慕瑾,突然弯下身来,狠狠地吸了一口她口中的汁液,而后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甚至还哼着小曲,一脸无赖的走开了云琉雅的身边。 还没从那柔软中回过神来,云琉雅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你!” 说着,就要追上去,却看见一旁赫连慕瑾正淡笑着看着这里的一切,忽地收回手来,在那白色的群摆上擦了擦手,装作无意的看向四周,像是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雅儿,被欺负了可是要反抗的哦。哥哥可不会帮你!” 赫连慕瑾眉间的笑意晕染的更加浓厚,见到自家妹妹这般逗趣的模样,竟也忍不住打趣起来,悄悄的绕到她的身边,小声的说道,而后在君临笙看过来之前快速的闪身。 这个妹夫,这些年本事没变大,醋罐子倒是打了不少。 “哥哥!” 闻言,云琉雅羞的跺了两下脚。 瞪了一眼远处的君临笙,咬了咬下唇,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赏着桃花。 反抗……这么多年她哪一次没有好好的反抗?只是那一次又不是被吃干抹净?幸好现在哥哥在这里,否则的话…… 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想到那可能发生的结果,云琉雅感觉到脸色再次发烫起来。 “哥哥毕竟不能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赫连慕瑾早已经退回到了远处,看着云琉雅莫名奇妙的脸红,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他自然是不明白为何。 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细丝的声音再次被快速的掩在风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一切就如那箫声中的悲伤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春风无限,正是最应该郊游的时候,这隐秘的山林里突然又迎来了赫连慕瑾之外的新客。 未等看见那山林间竹屋的主人,当看到那一袭白衣,眉眼如画,宛若谪仙一般的赫连慕瑾之后却是更加的激动。 “主子!” 烟雨带着身后的渺渺和兰若儿,依旧一个小娃娃大步的往前走进,跪下来恭敬的说道。声音中,是难掩的激动。 这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了主子的身影,这怎能让他们不激动? 只是情报中没有说赫连慕瑾也与那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难道说? “喂!小雅,出来接客了!“ 然而,还未等烟雨猜测完全,身边却是响起一声妖媚的男声,身材匀称,就连衣饰都如女子一般带着大大的摆边,肤若凝脂,竟丝毫看不出一点儿岁月的痕迹。 妖娆,美丽。渺渺依旧如当年那般,不减风情。 一头短发的兰若儿黑了黑脸,对着身边的小家伙使了个眼色,那小女孩立即一脚踢在了渺渺的屁股上。 方才还激动着的渺渺突然间觉得身后被攻击了一下,随即歪倒出去,一头摔了个狗吃屎。黄土的腐色染上那素色的额衣衫,显得颇为狼狈。 “喂!小球儿!谁让你踢我的!” 眸中闪过浓浓的怒意,却在看清楚是谁之后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只是那早已酝酿好的句子却是先一步脑袋冲出了口,对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大声的喝道。 “娘亲!” 被唤作小球儿的孩子抱着双臂,一本正经的站在兰若儿面前。 虽然气质相似,眉眼间却怎么看都像这个妖娆的渺渺。 闻言,渺渺瞪了一眼她身边同样环抱着双臂的兰若儿,修长的手指伸出,哼了几声,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哈哈!这可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正在兰若儿几欲反攻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干净的男生,仿若一泓泉水淌过人的心田,可是在这几个人的耳里听来,这是最权威的存在。 兰若儿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白了一眼身边的渺渺,连忙低头说道:“正是,主子,让您见笑了……” 赫连慕瑾一直眯着眼看眼前的一切,从一开始,他就觉得眼前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收到,没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看到。 轻咳几声,赫连慕瑾嘴角轻轻勾了勾,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两个,是怎么活了这么长时间的?” 三个人同时微愣住,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主子吗?原本以为他会笑就已经是世界罕事,没想到…… 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正想着怎么开口,却是突然想起一声稚嫩的女声。 “娘亲和爹爹每天都会打架。不过现在我出生了,我肯定会帮着娘亲打爹爹的。” 小球儿见三个人都不说话,在吵闹的环境里生活的惯了,对于这种突然间平静下来的事情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适应,连忙打破尴尬说道。 额头的冷汗更加密集,渺渺的脸色也突然涨的通红。瞪了一眼小女孩,却又被瞪了回来。只好往前一步,拦住她的大胆言语。 “主子……你别介意,平时属于管教,童言无忌……” 这么多年,他们可都从来都不敢同赫连慕瑾开玩笑! 赫连慕瑾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的在他们的心中竟是这样一个高大的存在,呵呵笑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正欲开口,却不想被突然插进来的一个女声打断。 “哥哥这么温和的人,怎会与一个孩子计较?况且,渺渺,这个小姑娘说的是实话吧。” 云琉雅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眉间涌起浓浓的笑意,站在几个人的中间,偶尔几丝花香飘过,几个人的心情被映的更加愉悦。 “是啊是啊,她说的就是实话!” 见到小雅,烟雨一改之前的淡漠,连忙迎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说道。 几个人有说有笑,然而,谁也没有看到身后随着云琉雅一起走来的君临笙。 他没有江湖上的那么多的好朋友,而云琉雅有那么多,这让他很不爽! 第1011章 番外,君临笙吃醋 第1011章番外,君临笙吃醋 正如当年在南城中的那些人一样,刺客额山林的竹屋里,云琉雅热情的招待烟雨他们,丝毫不顾及身边某个脸色一直发黑的男人。 君临笙一脸怨气的看着眼前的人,旁边的桌子明明已经干净透亮到照人,他却以一直在重复着抹桌子的动作,咬牙切齿,像是在面对多的仇人一般。 小球儿疑惑的看着这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心里疑惑的紧。抬了抬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君临笙的衣角,却在下一瞬间被碰到了地上。 “走开!”君临笙怒声道,烦躁的甩了甩手臂突来的力。 回头看时,却见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被自己的放倒在地上。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愧疚,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咬了咬牙,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球儿就这样被放倒在地,也不做声,只是扑闪着眼睛看着只对着桌子用力的君临笙。 不得不承认,即使早已不再年轻,唇间也有了那粗硬的胡茬,却依旧难掩眼前整个男人的帅气。 一身布衣,却在他的身上传出了华服的感觉。虽然只是平平凡凡的动作,却独显着一种高贵,这种人,仿佛天生就是这个世间的王者,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他的光环压制住其他的人。 只是,眼前的这群人不是。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球儿见君临笙只是黑着脸做着手中的动作,被推了一下之后非但没有走开,反而托着脸往旁边闪去,肉嘟嘟的小脸摆在人的眼前,萌化到心里。 君临笙白了一眼眼前萌萌的小女孩,低头继续抹桌子。 “叔叔,你在小雅阿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啊。”小球儿并没有因为君临笙的无视而知难而退,反而更加往前一步,托着腮看着正在忙碌的君临笙,一脸天真的说道。 小球儿将这个一直在这里干活的帅叔叔看成了云琉雅雇来的下人。 原本就已经黑掉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的阴沉,满脸怒火的看向身边侃侃而谈的云琉雅,冰冷的眼神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云琉雅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悻悻的往后看去。 正看到某双犀利的双眼往这边看来,心中猛地一颤。 缓缓的回过头,正遇上那双像是要将她看床的眼神,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对着身边的渺渺和兰若儿使了个眼色。 “小雅,你的眼怎么了?” 然而,这么多年不见,渺渺早已忘掉了当年的默契,看云琉雅不断对他使眼色的样子,不但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反而问出声来。 云琉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了两声,踉跄的从座位上站起,揽过身边某个黑着脸的男人,悻悻的笑了两声。 “渺渺,若儿,还有你,小球儿,快去吃东西……” 说着,将君临笙一把拉到院子里,不顾身后众人强忍住的笑意,讨好的推搡了他几下。 君临笙却依旧什么都不做,依旧沉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别过脸,像一个孩子一般赌气。 “喂,你就别生气了……” 云琉雅见状有门,连忙趁热打铁继续往前凑着讨好。 不过片刻,原本还一脸愠怒的君临笙这才回过神来,嗔怒的看了云琉雅一眼,随即却是展开一个大大的笑意,对着房间里的方向努努嘴。 “诺,他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赶紧回去吧。” “嗯!” 云琉雅重重的点点头,踮起脚在那光洁的皮肤上亲了一口而后落下神力啊。 “好,那你自己玩儿,不许发脾气了!” 然而,苍茫的楚国大地,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像这小小的竹屋附近的温馨。 “老大,我们好像追丢了!” 一名黑衣人低头站在首领模样的黑衣人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 “饭桶!” 话音刚落,那首领便立即回过头来,猩红着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丝毫不留情面的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胸口处。 随即,那黑衣人撞到石头上,巨石翻飞,立即吐了几口鲜血,便永远的睡了过去。 “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首领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们奉命追杀那个人,明明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可为何就是找不到呢! “老大,何必动怒呢,既然是太子殿下要的人,我们必定是要倾尽全力也要拿下的,只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怕就算是宫里最好的太医来了都没有什么办法。迟早的事情,我们又何必着急在这一时呢?” 没有继续说下去,开口的那人只是对着首领使了一个眼色。 他呢喃重复方才那人说的话,微微蹙眉,仿佛在考量那人说话的可信度。不过片刻,那首领目光中瞬间闪过一阵精光。 “你是说,我们成功了?” “对啊对啊,虽然我们没有拿到尸体,但是眼前的这个结果也不算我们没有成功,就算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 那下属见头领有松口气的征兆,连忙点头应和,脸上堆着笑凑到老大的面前,一脸的讨好的样子。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复命!” 那首领冷哼一声,整理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右侧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半分,说话间,已经驾马冲出了十几丈之外。 而此刻,一枚巨石后面,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面容清秀,眉间只有淡淡的几丝眉毛一双杏目圆瞪,像是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自有那经历过尘世之人才有的风华,也同样带着几分高洁。 素色的衣衫虽早已被鲜血染红,但却更像是一朵妖冶的芍药,让人挪不开眼睛,映着苍白的脸色,眼前的这个人整个身上不时红就是白。 身后是绵绵的山洞,但是因为巨石的阻拦,几乎没有人发现,他这才躲过了一劫。 确定周围的人都离开之后,他捂着胸口从山洞口中翻滚出来,正看到一个粉嫩的小白猫往自己的方向跑来。 嘴角微微扬起,只是下一刻便又晕厥了过去。 第1012章 番外,不和谐的因素 第1012章番外,不和谐的因素 一辆豪华的马车呼啸着而来,车里的女子面容早已不再紧致细嫩,却依旧难掩那片妖娆。 一袭大红的长裙覆在身上,将那肌肤显得更加匀称,而此刻,她的身边是一个同样呆萌到心里的小正太。 俊秀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的张望着,不时的还眨两下,怀中一个白白的小团不住的拱着,像是在找什么好吃的一样。 “小丑,你都已经这么胖了,怎么还想吃啊……” 小正太一脸担忧的看着怀中不住的往身后的包袱里攻去的小猫咪,满脸担忧的说。 “喵呜喵呜……” 猫咪可怜的伸了伸面前的小爪,泛着绿莹莹的光芒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正太。 小丑是一只不过只有四个月大小的猫咪,通身只有白色。只是这个猫咪不爱吃鱼,最爱的竟然是五花肉…… 为此,小正太求了娘亲很长时间才答应带上一点儿生的五花肉的。 “娘亲,小丑说它饿了……” 原本想要狠心的拒绝,可是看到那萌到心里的小猫咪,所有拒绝的话便都咽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回购揪了揪娘亲的袖子,满脸讨好的说道。 “不行不行,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娘亲我每日起早贪黑赚钱也不容易,不能都给这个小猫了。” 女子无聊的摆了摆手,往后舒服的一趟,靠在舒适的天鹅的大氅上,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 云琉雅回到京城后,她毅然决然的跟着秦天佑去了桐城,虽然后来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最后她终于还是扎下根来了。 只不过,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南城。 温长乐 依旧还是开着服装买卖的声音,锦绣坊的招牌已经遍布整个南城的角落,虽然劳累了一些,但是每当她看到大街上有二分之一的人都是穿的锦绣坊的衣饰的时候,心中又是莫名的兴奋。 心情好了,自然身体也跟着好起来。 只是身边的孩子,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为何温老板娘在消失了几年之后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就连孩子自己也不知道。 小正太失望的应了一声,低头摸摸自己怀里的小猫咪。 许久,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小猫报好,却不想下一刻那小白猫却是冲了出去。 “喂,小丑!” 怀中突然变空,小正太失声叫出来,叫停马车,踉跄的跟上小丑的步子。 而此时的温长乐,却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躺在马车里,此处草场丰富,又是在春天,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很是舒服。 鲜艳的红衣在阳光下更是妖艳,宛若一团火一般,将周围的饿绿色也映上了几分的红色。 小正太跟着跑出去,温长乐好像觉得那并不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小正太怀中依旧抱着那只白色的小猫,有些犹豫的走到了温长乐的面前。 已经在阳光下睡了一觉的温长乐觉察到身边有一阵动静,狐疑的睁开眼睛,正看到一脸犹豫的儿子抱着小猫站在自己的面前。 温长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到小正太一直在咬着下唇的样子,很是不满。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咬嘴唇,怎么了?” 看似平淡的话语,却依旧透着几分难以磨灭的关心。 虽然温长乐是一个女子,但是她给孩子的爱却像父爱一般,深沉而热烈。 小正太抱着口中一直喵呜不停的小丑,迟疑了几下,最终还是站到了娘亲的面前。 “娘亲,你随我来!” 瞟了一眼温长乐身后的天鹅绒的大氅,小正太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牵温长乐的。 然而,当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她并不想救! 前从小到达,她从来都没有被当作一个善良的人培养,所以温长乐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当这个男子昏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温长乐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再加上身上的伤皆是官府的利器所伤,说不定是因为犯了错逃避惩罚,想跑,然后被追上。 “娘亲,小丑想要你救。” 见娘亲淡然的反应,小正太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与她单独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要比同其他人要亲近一些。 “可是,每一个人所有的东西都不能是凭空得来的,我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救他呢?” 温长乐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小正太。 小正太低下头,不顾一开始温长乐的警告,贝齿紧低着下唇,他知道娘亲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特别希望想要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好起来。 “或许,他醒来之后会报答我们的。” 小正太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少见到他这般严肃的饿样子,温长乐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的目光这才在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打量起来。 非红即白,就连他的脸色也是这样,眉宇间还算清秀,一股难掩的高贵清华从他淡淡的眉眼间散开,整个人仿佛从话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不凡的衣着,虽然狼狈了些,却依旧能让人看出应该是出自某个官宦人家。更或者说,是皇室中人也说不定。 温长乐 紧紧的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气,而后展开一抹潋滟的笑意。 “小萌,我们走。” 说着,她就要去拉小正太的手往前离去。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他只想给孩子最好的生活,至于其他的,她才不用管呢。 更况且,她也管不着! 小正太犹豫了几下,还想开口,却见自己娘亲的这个样子,只好缄口不言,有些遗憾的拍了拍小丑的脑袋,一脸遗憾的看着不远处那个风华绝代的受伤男子。 或许,就算是娘亲想要就他,也救不了吧。 小正太在自己的心里安慰道。 只是他此刻不知道的是,他的额自我安慰正是温长乐的心里内心独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母子两人额纠结就不救人的时候,身后却是有一道青色的饿身影从空中划过。 第1013章 番外,巧舌如簧的小萌 第1013章番外,巧舌如簧的小萌 来人的功夫很高,只是所到之处皆留下一点儿淡淡的桃花香气,却依旧难以掩盖住那冰冷耳朵气质和神色。 “救死扶伤是大夫的事,依温姑娘这般将冷血的心肠,又怎么会多管闲事呢?” 温长乐蹙着眉头,正欲跟小萌解释自己的考量,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声音。 不知为何,从前年开始,作为武林盟主的秦天佑却是会不时的出现在温长乐母子的面前,也因此,小萌对于秦天佑也会熟悉一些。 甚至,小萌还在秦天佑的身上寻到了几丝爹爹的感觉。 秦天佑正斜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双手握住长剑环抱在胸前,头发被高高的束起。 他嗤笑着看着一脸犹豫的温长乐,青丝微垂,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从那射来的目光中感觉到鄙视的意味。 哼!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嫌麻烦,却还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可恶。 别人看不出,秦天佑又怎么能不知道那重伤者的身份? “秦叔叔,你来了……” 未等温长乐回过头去,小萌却是已经抱着手中的小白猫跑到了秦天佑的面前。 他扑闪着大眼,羽翼般的睫毛不断的抖动着,稚嫩的声音从空气中响起,一声秦叔叔叫的秦天佑的心都有些酥了。 “小萌,乖……” 秦天佑看着身下这张宛若天使一般可爱的脸,嘴角轻轻往上扬起,薄薄的嘴唇轻轻嗡动了几下说道。 “秦叔叔,你下来下来!” 小萌见秦天佑笑了,眉眼也笑弯开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对着依旧站着的秦天佑招招手,粗短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几下,带着几分天然的呆萌。 秦天佑微微一愣,不过好在经过早上的协商,已经与小萌约定以后只许免费“按摩”,再加上少有人愿意与自己这么亲近,原本冷冰冰的脸上瞬间染上几丝绯红。 他脸上带了几分窘色,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低了低头。 “你……你有什么事吗?” 对于眼前这个萌到心里的小正太,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武灵巅峰的实力依旧没有半点儿的抵抗力。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秦叔叔,你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小萌继续对着秦天佑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偷偷的瞄了两眼正往这边看来的温长乐,而后又神色紧张的看着秦天佑。 听着他稚嫩的严肃声音,再看看不远处掐着腰的温长乐,看来这个孩子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过来的。 是这个女人作孽太多遭到自己儿子的嫌弃了吗? 心中油然升起一阵强烈的自豪感,秦天佑挺了挺胸脯,弯下身来,将小萌护起来,轻轻挑了挑眉,挑衅的看了一眼温长乐,而后拍了拍小萌那还梳着两个总角的头。 “是不是你娘亲欺负你了,来告诉默叔叔,我去给你报仇!” 几次提醒小萌不要叫自己秦叔叔,可他就是不答应。无奈之下,他也不再强求,可他总不能自黑啊。 扑闪了几下泪汪汪的大眼睛,小萌一脸委屈的撅起小嘴,往秦天佑身前凑了凑。 “刚刚的时候,我再娘亲的耳边说她长的真好看,可是她要打我,说我是撒谎!” 小萌一脸严肃的说道,“秦叔叔,你告诉小萌,小萌没有说谎话,娘亲本来就长的很好看对不对!” “喵呜喵呜!” 怀中的小丑抗议,那个女人哪里长的好看了? 然而,相对于眼前一人一猪的义愤填膺,秦天佑却是犹豫了几下,只觉得双脸有些发热。 他轻咳几声,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要让他评论女子的容貌,他还真的不是很拿手。 不过说实话,温长乐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只是这性子嘛…… “小萌,单说外貌的话,你确实是没有说谎,但是人生在世,我们看人的时候不能只看外……” “反正就是娘亲长的很好看,小萌没有说谎对不对!” 小萌往后退一步,打住正要说教的秦天佑,眸中的晶莹泛出几丝光亮来,一本正经的看着秦天佑。 秦天佑微微愣了一下,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还好止住了那要脱口而说的对,只好故作轻松的呵呵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小萌,叔叔的意思是说……” “秦叔叔!” 方才还柔弱的小脸突然带上几丝刚毅,小萌双手掐腰,“娘亲说男子汉要说一不二,小萌敬你是行走江湖的英雄好汉,怎么这般吞吞吐吐?没有半分江湖儿女的样子!” 小萌有些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皱着小小的眉头说道。 秦天佑只觉得被一个小孩这般嫌弃太有损江湖儿女的名声,不由轻咳几声。 “对!小萌说的对!” 经过他这一番搞鬼,他早已经忘记了小萌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了。 他伸出手正欲再次抚上他小萌的后脑,却见那孩子竟一溜烟的跑了,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秦叔叔,娘亲说过看美人也是要钱的。” 一阵风吹过,只留下秦天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什么!看美人也要钱,这还有没天理了!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却见一个熟悉的算盘再一次横到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秦公子也承认了小儿说的话,那这样的话,还请公子先把小女这些天的工钱结一下吧!” 温长乐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而后低头看向自己儿子,趁其不注意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不由分说的将他抱起。 “呼呼,我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娘亲以后有福了!” 虽然觉得这个秦天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可疑了一些,但是目前也还没有发现他要针对小萌和自己的措施,她也就放松了几分。 反正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一百文?” 虽然说话的时候心中想的是另一个价格,却还是带着几分的迟疑,最终还是报了一个价。 却见温长乐微微蹙眉,随后一股凌厉的目光只看向秦天佑。 “娘亲不是风尘中的女子!”小萌忽而再次往前一步,掐着腰,鼓着小嘴说道。 第1014章 番外,他是尉迟歌 第1014章番外,他是尉迟歌 秦天佑咽了一口口水,眼睁睁的看着怀里仅存几分之一的一百两银票被温长乐一脸潇洒的握在手里,还不时的在自己面前晃几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明明知道不应该得罪这娘俩的! 童言无忌,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是要好好的提防一下了. 往后缩了缩,却见那山洞门口,那受了重伤而晕厥的男人身体似乎动了几下…… 此刻,小萌抱着小丑看着温长乐进进出出的样子,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娘亲为别人疗伤的样子,神色幽然的说道:“小丑,我觉得娘亲还是不要给我找一个爹爹的好……”声音中带着几丝凄凉,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抱在怀中好好的疼爱一番。 “喵呜喵呜!”小萌有了爹爹最好,这样女人就不会一直霸占住小萌不放手了! 小白猫在小萌的怀里拱了几下,抬起自己的猪眼与小萌深情对视,水汪汪的。 “出去!” 正当他们讨论的热烈,一声河东狮吼打断了这两个正在议论的一人一猪,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小萌抱着小白猫低下身去,怯怯地往房间的方向看一眼,最终还是蹲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呼呼,好险好险…… 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温长乐救回那个男人之后就一直来来往往,就连每次见到小萌的时候都是一脸疲倦,难免会让小萌觉得心中有些不平衡。 而隔壁,温长乐的客房里,额头早已渗出层层细汗,温长乐双唇的红润逐渐淡却了几分,明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温长乐却是立即收回手来,轻咳几声,掌风用力,让他重新躺回。 男人原本苍白的亮色红润了几分,缓缓的睁开眼睛,正看到一脸冰冷的温长乐。 刚刚,明明可以更加有效的,可是她却突然收手,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快点儿好起来。唇角轻轻扯动了几下。“温姑娘?你累了吧,赶紧歇息吧。”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正环手立在自己的面前,肤若凝脂,青丝垂下,更将一张小脸衬得灵动万分,尤其一双黝黑的双眸,像是一汪潭水深不可测,只是微微抬眼的瞬间,便具有识破人心的力量。 只是眉眼间、双唇间带着几分倦意,明显就是一副刚刚用过真气的模样。 “尉迟公子的伤远不是我可以治好的,小女能做的不过是尽力的护住公子的心肺而已,还请公子理解。”说着还请理解的话,神色间却是不见有半分的低顺。 将他救醒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明国那个被遗弃的三皇子——尉迟歌,不过他既然不说,温长乐也没有挑明他身份的意思。 既然已经将他带回来,也就没有赶出去的道理,温长乐依旧尽力的为他疗伤,只是这疗伤是在不影响自身武功的情况下。 不仅如此,就算是到达疲惫的状态都是她不愿意发生的。 她要时刻保持着自己最佳的精神状态保护小萌。虽然他明明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周围总是会有秦天佑的人候在身边。 似乎他已经察觉到,温长乐身边的小萌有什么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弟弟公然派人追杀自己的三皇兄,而他的皇上老爹也欣然默许。不得不说,这个尉迟歌的人品也是够差的。 尉迟歌笑了几声,突然觉得喉间一阵发痒,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再次抬起头来,眉眼间依旧是那浅浅的笑意。 “姑娘此话怎讲,你我素昧平生,姑娘愿意出手相救已经是风某的福分,又怎么会介意呢?” 男子温润的一笑,仿若春风一般轻轻拂过人心。 不曾刻意修饰,眉间自由一抹难掩的高贵。他是一个内敛的人,只是神色间依旧带着几分的虚浮。若是日后恢复元气的话,必然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凤眸中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涌动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谢谢你。” 明明知道温长乐并没有在看自己,他还是突然间开口。 没有回头,温长乐只是朝后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往隔壁的房间赶去,方才将他赶出去,现在是时候去慰问慰问他了。 “你说,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啊……” 小萌趴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异色的花草。 说它是异色,因为它的整个身体竟然又七个颜色,不仅如此,七个颜色上的形状也不一样,皱着眉头看着它,一脸不解的说道。 小白猫正用屁股对着他,听到小萌的声音,身子突然绷直,正欲转身去抢那七色的花朵。 突然间,它屁股上的猪毛却浮动了几下,随即一股异味从里面传出。 “小丑!你这个臭猫!” 毫无征兆的被喷了一脸毒气,小萌的脸色绿了几下,随即变成一片深黑,目光阴森的看着眼前的粉嫩小猪。 “喵呜喵呜!” 小丑正欲逃开,却不想下一秒自己就又一次被拎起来。 扑闪着短短的笑小猫推 ,嘴巴长的很大,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倒着看这个世界,倒也别有一番风采,只是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一脸怒气的娃娃的时候。 但是现在小白猫注意的并不是这些。 “喵呜喵呜!” 白嫩的身子不住的挣扎,小白猫往小萌另一只手的方向挣扎,而那里,握着的是那棵七色的花朵。 “喵呜喵呜!” 小白猫不断地扭动着自己肥圆的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花朵,几乎要挣开小萌的钳制。 “你想干嘛!” 见自己的宠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小萌一脸不满的看着它,将它拎到自己的眼前,四目相对,小萌的眼中带着几丝怒意。 见状,小白猫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那七色花上移过来,突然间冲进他的怀里,讨好的蹭着小萌的胸膛,有些撒娇的叫着。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萌,与自家主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只是主人的表情对任何人都具有杀伤力,而它的,却只对小萌主人有。 第1015章 番外,七彩琉璃醉 第1015章番外,七彩琉璃醉 “你想要它?” 看懂了小白猫的意思,小萌一脸疑惑的将手中的花递到它的面前,试探的问道。 粉色的小猪头重重点了点,依旧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小萌。 “喵呜……”小萌小萌,我很想要,你就给我吧。 小萌咬了咬下唇,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找娘亲商量一下……只是小丑这个可怜的样子…… “那……” 小萌几乎要将那花递到了它的面前,俊俏的小脸皱成一团,想想刚才娘亲凶巴巴的赶他离开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能受得了小丑的蛊惑。 “那好吧,你只许看看,不准弄坏哈!” 说着,有些犹豫的将那花茎往小丑四只脚趾的爪子里塞去。 然而,某只小白猫并没有理会理会主人的体贴,从他的手中接过七色花,直接用口含住了那娇滴滴的花朵。 “小丑!你小心点儿别弄坏了!”见状,小萌急促的要将那小丑追回。 “喵呜!”不要! 小丑皱着小猪脸摇头,看到那伸过来的手掌,突然猛的一张口,那整株的花朵竟进了自己的口里。 “咕咚!”粗短的脖子间传来一声重重的咕噜声,同时也咽去小萌此刻脸上所有的表情。 张着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呆萌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呆一种表情,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当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它竟然吧那整株花都吞了进去。 嘴角边挂着未曾来得及嚼碎的花茎,小萌呆呆的拾起,又是许久都没有表情。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小萌!你还好吗!”温长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同时也将石化的小萌拉回到了现实中。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丑,这边!”将小丑猪扔进自己的被窝里,刚刚坐定,正看到温长乐一脸狐疑的闯了进来。 也不算是闯,毕竟也敲过两声门,只是在没有人回应之后直接进来了而已。 深吸几口气,将之前为尉迟歌疗伤剩下的疲惫全都赶走,神清气爽的往身边儿子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正发着抖,继而再次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喂,儿子,你怎么了?”不像是感染了风寒的样子啊。 “嘿嘿,娘亲!” 见状,小萌突然立即往温长乐的怀里冲去,紧紧的抱住她的衣袖,小脸正要凑向娘亲的,却突然间被温长乐推了开来。 “你是不是动了我的七彩琉璃醉!” 温长乐突然站起来,让正往这边扑来的小萌扑了个空,眸中的怒意越来越甚,怒声的喝道。 方才一进门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只是温长乐四处打量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就放弃了寻找。 结果就在刚刚小萌扑向自己的时候,她分明的闻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不是七彩琉璃醉的花茎味道,又会是什么! 只是,七彩琉璃醉一直在自己的手上,他怎么会有…… 想着,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袖中找去,“居然没有!”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 一切,她几乎都要把头钻进袖子中去了,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么说来,小萌拿的那支,肯定是温长乐的七彩琉璃醉! 从方才扑倒的姿势中回过神来,小萌耸了耸鼻子,低下头,一个用力,那七色花的花茎便快速的往床底闪去。 紧咬着下唇,小萌依旧不说话,心中却是早已经慰问了小丑的祖宗十八代。 抢什么不好,非得要抢这个七色的花,吃什么不好,偏偏非要吃这个七色的花。七色花就七色花吧,居然还是娘亲宝贝着的七彩琉璃醉! 虽然他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株花,又这么上心。 温长乐将小萌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目光更是阴骛了几分。这七彩琉璃醉别的不说,但是一个花瓣,就已经足够可以买掉她所有的产业。 无巧不成书,这七彩琉璃醉正好是这几天从尉迟歌的身上敲诈出来, 却没想到这么快变成了一根短茎被小萌随意的扔进角落里。 而此刻的温长乐,除了气愤小萌私自挪用了七彩琉璃醉之外,更是因为他居然公然在人前说谎。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希望小萌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想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小萌!” 咬了咬牙,温长乐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一脸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扑闪着自己大眼的孩子。 小萌忘记了,装无辜这招对谁都好用,只是除了自己的娘亲。 “是不是你拿了!” 温长乐的声音陡然拨高了几分,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手中的拳头攥的咯吱发响。 刚才小萌的那个扔掉东西毁尸灭迹的动作真的是已经彻彻底底的激怒了温长乐。 缩了缩头,小萌目光瞥向方才藏起小丑的方向,原本最活泼好动的它现在却没有一丝的动静,不应该啊…… 不行,一定是因为小丑害喜了,所以它才躲着不出来。 晶亮的眸子转了转,小萌忽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都是小萌不好!”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的从窗户中一跃而出,毫无目的的往四周跑去。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这一切都是小丑干的。 见到小萌突然间乱窜的样子,温长乐突然觉得头有些大,“小萌,我还没说完呢……”嚷着便跟了上去。 见娘亲还跟在自己的后面,小萌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样娘亲就不会发现躲在出被褥底下的小丑了。 “娘亲,你就不要追我了嘛!” 小萌大叫一声,眼角泛着泪光往后看一眼,脚下的动作更加快几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温长乐一脸怨气的看着眼前四窜的儿子,步子也跟着加快了几分。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并没有看到儿子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因为那七彩琉璃醉不但价值连城,更是一株珍贵的药材。这么多年,温长乐一直都在照的药材。 机缘巧合,终于到手,却被一个小毛孩妃弄丢了,这让她怎么能静下心来? 不管身在何处,即使是在客栈里,温长乐索性就跟着小萌大跑起来。 第1016章 番外,偷情的女人 第1016章番外,偷情的女人 这次出来,温长乐准备了足够多的盘缠,因为前几天渺渺突然来信说找到了小雅的隐居之地,她这才放弃了在南城日进斗金的生意,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家的小萌往那地方赶去。 原本只是想要低调行事的,却不想依旧在这客栈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见娘亲还跟在自己的后面,小萌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娘亲就不会发现躲在出被褥底下的小丑了。 “娘亲,你就不要追我了嘛!” 小萌大叫一声,眼角泛着泪光往后看一眼,脚下的动作更加快几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温长乐一脸怨气的看着眼前四窜的儿子,步子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并没有看到儿子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客栈里,小萌四处逃窜的样子不免会引来人的不满。一名贵妇模样的女人摇着手中的团扇从房中走出,双颊还带着几丝潮红,一脸刚刚受过男人恩泽的模样。 “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 走廊里,犀利的女声突然响起,她厌恶的摆摆手,撇着嘴对着正在乱跑的小萌说道。 温长乐瞪了那妇人一眼,一粒石子恰好打在她的哑穴上。 妇人还未说完的话被瞬间打住,怒目看向温长乐,却在下一刻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然而,未等说完,那尖利的女声却突然停住,只张着大大的嘴巴,满目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样的一个眼神? 竟像鹰一样,将她所有的自信和优越感全然击退,明明只是一件随意的红裙穿在身上,却华丽不显庸俗。 从与那孩子的称呼来看,他明明已经不再年轻,可细腻的皮肤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痕迹。 贵妇人反观自己,虽然同样每天都有昂贵的脂粉来修饰自己,但一切看起来同面前这个女人的自然相比,差了简直就不是一点儿。 妇人有些迟疑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却是梗了梗脖子,目光直直的看向眼前女子,张了张口,却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眸中的怒意更甚了几分,两只手叉在腰侧,原本就带着潮红的脸颊此刻再次被涨的通红。 “哟,这是谁家的夫人出来乱咬人,我是不是该去小二那里查查……告诉她当家的把那乱嚷嚷的狗领回去?” 挑挑眉,温长乐用余光看了一眼已经停下的小萌,这才放心的与那妇人斗口角。 她可不是什么可欺的纯善之辈! 敢说她的儿子没有教养,那就要有为这句话买单的本事! 只是一眼,她便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定是瞒着家中的老爷出来偷情的。 之前的那些年中,温长乐还会帮助赫连慕瑾做的事情就是帮助他找出当年前前皇上君飒枫后宫中那些出墙的女人,发现女人背着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证据她也是一把一的好手! 而且从眼前这名女子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还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很好,看来这一次她又有一笔大买卖要做! 果然,听到温长乐的话,原本愤怒的脸上闪过一抹窘色,当家的……那不是明白着让自家的老爷知道她在外面做这种事情嘛? 想要冲上去与她厮打几下,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无奈,只能用杀人的目光看向这个倾城绝色的女人。 眉眼弯弯,肤若凝脂,樱桃小嘴一点红,一袭大红的长裙,腰间单是腰间挂着一个锦囊,长发无风自动,更映的女子的更加的削瘦。 动作间,潇洒自如,一颦一笑,皆显示着江湖儿女的豪情。比男子更加粗犷,也比男人给她的恐惧还要大。 妇人紧咬着下唇,原本粉嫩的唇因为她的用力而逐渐发紫,目光逐渐变得愤怒而冰冷。这个反应,恰好是承认了方才温长乐所说的事实,她是一个背着自己家老爷出来偷情的女人! “喵呜!” 温长乐正欲往妇人的方向追去,听见小萌的房间中传出小丑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温长乐与它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她却依然听出了异样。 像是带着几分痛苦的愉悦? 将目光从妇人的身上移开,正欲回身往小萌的房间赶去,却见小萌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诧, “娘亲,我再也不随便拿你的东西了!” 微怔过后,小萌连忙喝道,便再次在客栈中上蹿下跳,像是生怕被娘亲抓到一般。 小丑啊小丑,你可千万不能在此刻露出马脚啊! 小萌闭着眼祈祷,忘记了看脚下的路,却不想进了一个房间。 “小萌,你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 被儿子的反应弄昏了头,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有这么旺盛的精力了,无奈,她只能陪着她上蹿下跳。 这下倒是让那个偷情的女人看了一把免费的好戏。 而实际上,定在房间门口的那个女人不能说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般肆虐的母子两人。 如果眼神能够愤怒到喷火,怕是温长乐母子两人早就变成了碳烤的了。 “小萌,你给我出来!” 看清小萌是进了这个房间,温长乐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门。 “快全都说出来,解释清楚我就不怪你!” 然而,下一秒…… “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温长乐掏了掏耳朵,白了一眼房中正在浴桶中的男人。 不对,确切点儿说,是正要踏入木桶中的男人。 正因为这要迈入木桶中劈开双腿的动作,让他某个部位尤其的突出…… “啊!女流氓,你,你出去!” 男人一把握住自己胸前的两点,随手抓起身边的衣物就往门口处扔来。 温长乐一阵掌风掀起,随手将那衣物打落在地上,目光往下瞄了瞄,而后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看着捂住自己胸口的男子。 顺着温长乐的目光往下看,下一秒…… “啊!色狼!” 意识到自己的意会错了重点,男人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窘色,放弃了胸前的两个小葡萄,两只手死死的捂住自己作为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第1017章 番外,裸男(一) 第1017章番外,裸男(一) 男人一脸怒意的看着温长乐,却不想自己脸上的绯色变得更加可疑了几分。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你,你转过身去,不许看!” 无奈,男人紧咬着下唇对着温长乐吼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委屈。 让人……不由得升起一股保护女人的欲望。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见到男人赤裸裸的样子不但不躲开,竟然还这么大胆的打量,是不是觉得和自己的身体构造不一样觉得很好玩儿啊。 天!难道她还以为是小时候过家家与弟弟讨论为什么姐姐没有小弟弟吗? “快点儿!你转过身去!不许看!” 半晌,温长乐依旧没有反应,依旧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额男子,让男人的更加窘了几分。 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虽然傻是傻了点儿,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身材不错。 一米八还要多点儿的身高,结实的胸膛,看起来还算光滑的皮肤,摸起来手感应该不会错。 最重要的是,虽然腿毛长了些,但他有一双让无数女人艳羡的修长的双腿!当然,这个优势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也算不得是什么优势。 然而,如果温长乐拿出她当年逛遍了京城中所有的青楼,而且还是红亭楼的常客来说的话,她可是明白一双修长的双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个多大便利。 嗯,当年生意最火的几个人全都是大长腿的呢。难不成眼前这个男人…… 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垂了垂脸,嘴角抽动几下,像是在做自言自语的叹息。 “哎,可怜了这副好身材了……”温长乐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再抬头看到他那紧张的神情,温长乐不由得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却依旧没有别过头去。 萧城羽赶了一天的路怎么说也累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这家客栈,正要准备好好的休息一番,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却不想还未等进到了浴桶中呢就被这个女人给看光光了。单是看光光也就罢了,这个女人竟然还上下打量! 被一个女人这般明目张胆的“欣赏”,虽然说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自豪的,但他七尺男儿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只是虽然萧城羽以为温长乐一直在看着自己,而只有这母子两个人知道,她是越过这个男人看向角落里的那个孩子。 “出来!”温长乐突然冷喝一声,沉着双眼看向萧城羽的方向。 当然,正处在被非礼所带来的快感中的他又是抱紧了自己几分。 “不去!” 萧城羽冷声喝道,依旧双脸通红的看着温长乐,听闻她的话,他是迟疑了片刻的,虽然他也觉得眼前这个女流氓长的还有几分姿色。 不过还好,终于还是战胜了自己作为一个有节操的男人的理智,连忙的拒绝道。 不过……如果她能多坚持几下的话,他就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番骨气了。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自己见过最漂亮,也是最为特别的女人。 不说别的,单单靠这股好整以暇的打量的胆量就已经让他佩服了…… “出来!” 温长乐白了一眼萧城羽,眼神中的鄙视又重了几分。 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主动搭话,明明,她是没有搭理他的。 如果怕被看就赶紧穿上衣裳或者钻进浴桶里去啊!现在大春天的,就算是不像冬天那么冷,那光着身子,开着门,任由这呼啸风声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也定是不好用的吧。 况且,看他身后这么大的一个浴桶,想象灌满这个也是一个大大的体力活。 小萌躲在萧城羽的身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看看向他,上下打量几番。 嗯,这个人的身材又几分做爹爹的潜质……不过有秦叔叔在,所有的男人都得要靠边站了。 萧城羽要恼了!这个女人,就这么饥渴吗? “喂!你这个女变态,女色魔,你赶紧出去,我才不要跟你出去!” 不顾自己男性的隐私,萧城羽一记冷眼射过来,随即却又消去了几分,往前一步,双手掐着腰一脸怒意的看着温长乐。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传出,温长乐又一次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变态倒还可以,她承认,但是色魔…… 温长乐目光往下瞄了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冷笑,晦意不明,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明明,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切都很普通的样子,可这眼睛,这动作,就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 温长乐清冷的目光射向萧城羽的命根处,而后挑挑眉,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说她是色魔吗?看起来好像还要比这个男人差一些。 顺着温长乐的目光往下看去,下一秒,萧城羽却是险些叫出声来。连忙捂住属于自己的部位,垂下头去,脸色涨的通红。 没想到,那男性的特征部位竟然会起反应……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自己口口声声称其是色狼的女人面前。 “你……你……都是你!” 吃惊的指向温长乐,许久,才堪堪说出一句话。 “嗯,对,都是我,可是公子对小女产生了某种想法?” 温长乐毫不顾忌的往下看去,见那原本就已经有些涨起的男根又一次粗大了几分,再一次挑眉,脸上的戏谑更甚。 这是女人吗! 楚玄夜满脸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明明身上满是女子的妖娆,可这说出来的话竟是那么……竟然比男人还大胆!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我,我……我没有!” “哦!没有想法都能硬起来,那你得祸害多少纯良的少女呢?这是病!得治!” 故作经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温长乐连忙回道,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萧城羽。 “你出去!” 萧城羽翻了个白眼,险些被温长乐气的晕过去。居然还说他有病,还是那个地方有病! “好!那本姑娘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目光望萧城羽身后瞪去。 第1018章 番外,裸男(二) 第1018章 番外,裸男(二) “光叔叔都说要我们离开了,不是说不许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一改方才的玩味,温长乐白了一眼裸男,而后对着浴桶后那眨着大眼的小正太说道。 许久,一声弱弱的声音从萧城羽的背后传出。 “是,娘亲……” “叔叔……你的身材很不错哦!” 迈着小步从浴桶后走出,乖巧的站在温长乐的面前,出门前,还不舍得看了一眼裸男,眨了眨眼,俊秀的小脸简直萌呆了裸男的心。 只是当看到小正太的目光也在自己的某个部位打量的时候,那融化的本心再一次跌入了冰窖。 就连这个小孩也是一个色狼,而他现在正在被一个男色狼窥觑调戏着! “叔叔……你的小弟弟比小萌要大,以后见面能不能告诉小萌为什么!” 小萌突然睁开温长乐的拉扯,迈着有些踉跄的步子往裸男的方向跑去,扑闪着大眼看着裸男,一脸严肃的说道。 “小萌 !” 温长乐的脸色瞬间僵住,看了一眼裸男的那个部位,再想想给小萌洗澡时看到他的那里,暗自在心中做了一个比较。 她并不觉得小萌长大以后尺寸会比裸男的要小。 “小萌,你不要跟他学,他很小的。” 温长乐收回神来,对着小萌一本正经的说道。 若说裸男的,在比较比较小萌父亲的那个…… 虽然只有一次,但温长乐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裸男的表情一直是僵住的,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预警能力,只好抽了抽嘴角,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小萌,我们赶紧走了!” 温长乐有些不耐烦的前去抓住小萌的手,她还没有问清楚那七彩琉璃醉的事情呢! “是……娘亲……” 小萌小声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拉住温长乐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光叔叔还是去看病吧,娘亲说祸害纯良少女不好!” 稚嫩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裸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却说萧城羽,他本是明国第一大将萧晴中的儿子,最近却被父亲派出,莫名其妙的执行一个任务。 只是父亲没有明说,他也没有问。 莫名奇妙的来到楚国的地界,又莫名奇妙的去了南城,莫名其妙的从南城往北赶,莫名奇妙的住到了这家客栈…… 一切都是父亲来信的操作,现在,又遇到了这么个莫名奇妙的女人。 忽而身边传来一阵微风,裸男身子不由得瑟缩了几下,这才发现那娘俩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关门。 也就是说,他萧大公子此刻的房门是大开着的,而且正光着身子随时接受来自各地的亲朋好友的检验! 又一次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他这才苦笑着关上门。 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等等! 刚刚那个小屁孩叫那个女人什么?娘亲?那个女人是那个孩子的娘亲? 虽然她看起来挺好看的,但是想想刚才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的那个孩子,她居然是那个孩子的娘亲! 明明是一个老女人了,她居然还装嫩!作为一个已婚并且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的娘亲,难道她男人都不会好好的管教她一番吗? 还有,这世间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女人。 小萌悻悻的跟在娘亲的身后,想着小丑的事情到底要怎样去解释才好,等到他反应过来走的方向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紧。 “娘亲,你不能去那里!” 小萌连忙挡在温长乐的面前,挡住她要往前面走的路,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尴尬和纠结,支吾了半天,却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闻言,原本就心情很不爽的温长乐脸色立即沉下来。怒目看着眼前的孩子。 “为什么不能,走,我回去有话要跟你说!” 七彩琉璃醉可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了,同样的,也不能让小萌小小的年纪就学会逃避责任! “娘亲……” 小萌低声叫了一声,小心的抬起头来,却不由得被温长乐周边的怒气感染开来,不由得往后退一步,小心地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女人。 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为小丑祈祷。 如果娘亲要知道说小丑做的……再想想那花那么漂亮…… 小萌打了一个哆嗦,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将自己与温长乐的距离拉开一些。 不远处,那因为辱骂小萌还有温长乐的贵妇人还呆愣在原地,身后的房间里,有一个出门张望的男人。络腮的胡子,不过身材还是不错。 “那个,夫人,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络腮胡子男人见自己的金主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再加上本来就是做的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心里更是莫名的慌张了一下。 连忙拿起自己的衣服,凑到那顾夫人耳边小声的说道。 闻言,那贵妇人眸色一沉,怒目看着这个即将跑路的男人,极力的想要发出些声音,无奈哑穴还是被封住。许久,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发出。 长长的走廊中,温长乐满脸不爽的在前面走着,身后是一个耷拉着脸的小萌。他可不认为到现在依旧选择继续他逃跑会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路过那妇人的身边,温长乐微抬眼,将那焦急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在眼里,散去了方才的阴沉,却是展开一抹明亮的笑意,坏笑着耸了耸肩。 “哟……夫人,这是怎么了,那边那个男人好可疑,小萌,还不快去通知老板?”他毫不客气的吩咐身后的小萌说道。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走远,虽然温长乐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这个贵妇的情郎,但只是一句话,从她的反应上来看,她说对了! 故意指使小萌去找老板,一个是为了给这个贵妇一点儿教训,让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府上,可以随便横着走,温长乐不是好惹的,温长乐的孩子更不是好惹的。还有就是担心那大汗会突然对小萌有敌意,伤害到自己的儿子。 第1019章 番外,裸男的异样 第1019章番外,裸男的异样 不过要是去找老板的话,依偷情的人的普遍心里来看,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大声声张。 原本没了七彩琉璃醉就很不爽的温长乐,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得罪她的下场! 不开心和气愤是展现在熟人面前看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她也不可能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 方才还低着头纠结的小萌,闻言身子立马站直,“是!”大喝一声,严肃的样子像是即将出场的将军一般。小跑着便往楼下走。 此刻的妇人却是满脸着急,眉头紧紧的皱着,怒目瞪着温长乐,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唔,这楚国的女人怎么都这样!” 萧城羽满脸的额尴尬和不满,终于收拾好自己的不满,从房间中走出来,却正看见对面一袭红裙的温长乐抱着胸冷眼看着贵妇的样子。 他的脸上再一次泛起几丝可疑的红晕。 这个女人……她怎么还在这里! “喂!女流氓,你,你过来!” 他总觉得心中很憋屈的慌,要有什么话要说,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掐着腰,一脸怨气的看着正在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耀武扬威的女人,强作镇定的说道。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如果温长乐真的过来要说什么。 闻言,温长乐回过头去,当看清来人之后,心情莫名奇妙一阵大好。 他挑了挑眉,“哟,光叔叔,你这是洗完澡了?” 虽然她对这个男人不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被挑战者来说,温长乐可是什么时候都没有退缩过! 萧城羽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应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他绯色的两颊抖了抖,伸出修长的手指直直指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你……你别欺人太甚!” 右手已经碰到了那腰间的长剑,剑柄被自己紧紧的攥在手里,却在下一刻,那原本还带着愠怒的神色突然呆住。 越过云琉雅,萧城羽直直的看向她身后的那个女人,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手中的剑柄更攥紧了几分,紧咬了咬牙,却又在下一瞬间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自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温长乐的眼睛。心中虽然疑惑,但她却并没有揭破。很明显,方才的那一记冷眼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只能是…… 瞄了一眼身后的这个女人。 看起来,这一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但是这个傻女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萌,回来,我们去说我们自己的事情!”冷笑两声,妖娆而妩媚,清亮的声音在客栈中一响,不过片刻,一个小正太便耷拉着脸走到了温长乐的面前。 原来娘亲还记得那株七色花的事情。 萧城羽关了门,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紧张起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还有,那个女色魔,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闪过,萧城羽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想要要给明国的父亲写信,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同父亲联系的方式。“亲爹啊!你就这么对我!“萧城羽嘴角抽了抽,有些欲哭无泪的抱怨道。 “这次你出去做任务,就不要与我联系了。我想给你的指示自然会告诉你。” 这是临走之前父亲唯一的指示,也是让萧城羽觉得最不靠谱的一句话。 可是当他几次试图给父亲写信都没有回应的时候,他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事实。 无力的捶了捶手,单手托着腮,身边是一个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大浴桶。 就这样在一大桶的洗澡水身侧,萧城羽陷入了沉思。 或许,那个女色魔会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这绝对是下下计! 而此刻,经历了一些的温长乐终于又想起来那珍贵的七彩琉璃醉的事情,未等到房间门口,温长乐便一把将小萌拉住,脸色沉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说!七彩琉璃醉是不是被你给弄坏了!” 温长乐一脸憋屈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么大个孩子了,居然连点儿担当都没有,这要她怎么放心坚持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七彩琉璃醉啊,谁知道下一株出来几个百年呢。 好不容易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这样没了? 因为七彩琉璃醉毕竟是珍贵,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小萌两个人能听见的,然而,却还是没能瞒过另一个人的耳朵。 尉迟歌依靠在榻上,虽然即将迎来盛夏,他的身上依然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发冷。 咳嗽几声,尉迟歌极力的想要从榻上起身,却不得不再一次被胸口传来的剧痛震回来。原本刚刚恢复了几成的体力终于又一次耗散干净,只能无力的靠在榻上。 苦笑一声,报仇?他这个样子要怎么报仇? 尉迟歌闭上眼睛,仔细的捕捉着周边一切的声音,终于,在捕捉到房间门口那干净的女声时,尉迟歌的眸中猛然闪过一丝精光。 更加紧闭起几分,尉迟歌将所有的经历识都集中在声音的主人身上。虽然与她的交流不多,而且每次片刻的醒来,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他看到最特别的。 甚至一开始……他竟然都有些以为她是男扮女装……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豪爽的女人? 片刻,尉迟歌心中陡然一紧,那个孩子是谁?想要再次探神识出去,却发现因为自己方才的极度用力,那原本就薄弱的精力竟一下子就消耗完了,无奈的闭上眼睛,尉迟歌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吼……” 温长乐带着小萌到了房间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心中一紧,温长乐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将小萌护在身后,温长乐掌中用力,将那房门破开一个不大不小的门缝,仅够他们两个才可以钻进去。 第1020章 番外,秦天佑的怒火 第1020章 番外,秦天佑的怒火 “温小萌!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钻进去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脸色却同时变黑了几分。 温长乐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此刻早已经是乌云密布,显然,眼前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此刻的房间中像是遭受了万遍的洗劫一般。然而,这一切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并非人为的,而像是什么宠物才会有的杰作。而小丑那个小白猫,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低头看去,正是一个小白虎围在小萌的脚边,一直围着整个房间跑个不停,不时还发出几丝吼声去拱小萌。 前爪抬起,只靠后脚着地,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母女两人,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直接萌化到心里。 半个小萌高的小白虎紧紧的围绕在母子两人的身边,可小萌的心思却早已被那功翻得被褥看去。刚才情急之下,他明明就将小丑放在了这里,而此刻这里却是空的! “娘亲……” 不去理会一直在自己脚下乱窜的小白虎,小萌只当他是不小心误入的别人家的宠物罢了。 温长乐紧蹙着眉头,目光紧紧的盯着脚下的白虎,眉头微蹙,忽然间目光一亮,小白虎旁边一片嫩嫩的青色忽然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个不是? 不顾还在自己狡辩撒泼的小白虎,温长乐小心的从地上捡起那块青色。还带着几丝粘腻的触感,一看就知道曾经被某种粘湿的液体浸染过。 而这个,恰好就是七彩琉璃醉的青色花瓣。四下观察,就只剩了这一个! 只是脱离了七彩琉璃醉的本体,但是一片青色的花瓣难以珍藏。必须是要在二十度以上才行。现在是快到了夏天好说……可如果到了冬天…… 温长乐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小心的将那青色收进腰间的锦囊中。 “吼吼!” “小白虎,你说,你见到小丑去哪里了吗?” 小萌有些无奈的搬起小白虎的前爪,扑闪着大眼,一脸悲伤的说道。 虽然小丑是前几个月来南城玩儿的一个阿姨给他的,也没有什么本事,还老是回去厨房里偷五花肉,惹到娘亲老是发脾气。 但是小丑是他的第一个宠物。小孩子总是会对小动物什么的有泛滥的同情心。可是现在他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小丑就不见了。 “吼吼……” 小白虎很享受小萌握住它前爪的感觉,一脸享受的叫了两声。 听到小丑的名字的时候身体却是突然绷直了几分,直往小萌的身上扑去。 小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白虎。 “既然你这么顽皮,那我叫你小丸子好了,你可知道小丑去哪了?” 嘟着小嘴,羽翼般的睫毛不断地扑闪,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白虎。 “咳咳!”温长乐见状轻咳几声,心中一惊有了答案。 这个小白猫毕竟是季流云前几天来南城的时候给的。 想起之前云琉雅府里那个越变越大的牙牙,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萌,七彩琉璃醉去哪了?” 温长乐挑挑眉,一脸严肃的看着小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被那头猪吃了! “娘亲!” 听到娘亲一直在追问那七色花的下落,小萌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温长乐,“娘亲,那七色花被小丑吃掉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反正小丑都已经不见了,娘亲想要怪罪也找不着人,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赶紧找找小丑吗?可是温长乐却只是在关心那个好看的花。 不就是好看一点儿,贵一点儿,又有什么了不起!连他的小丑的一根白毛都比不上! “哦?” 温长乐疑惑出声,一脸沉着的看着小萌,好像丝毫不在意他眼里的愤怒。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难道他就没有发现这个小虎和那个小白猫长的那么像吗? “我从地上捡了一个七色花只觉得好玩儿,小丑说想看看我就给它了,可谁知道它竟然吃了下去,而且是整个的吃了下去,直到后来都才知道那个原来是娘亲的额宝贝七彩琉璃醉!”小萌掐着腰,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小丑找回来! “娘亲!它都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还要追踪一个已经失踪了的猫的责任吗!”刚交代完,小萌立即继续发表自己的不满,嘟着唇,一脸的怨气。 果然是这样,温长乐轻咳几声,强行将小萌钳制在自己的身边,指了指下面还在打滚的白虎。 “诺,他就是。”温长乐一本正经的说道,却让小萌只觉得有些不靠谱谱。 小萌不满的撇了撇嘴,神色黯淡了几分,不住的翻找着榻上所有的东西,可没有一件上面有小丑的痕迹! 温长乐抚了抚额头,将脚下的小白虎抱起来凑到小萌的面前,与此同时,手往小白虎的脉门上探去,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一般! “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然而,还未等温长乐为温小萌解释清楚这里的一切,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 一袭青衣闪进房间里,双手环抱在胸前,当看到母子两人的时候神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只是现在,那难有的几分缓和却被愠怒替代着,让人几乎看不出来。 秦天佑突然闯进房间里,生气的看着温长乐,随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随即直视着温长乐质问道。 如果不是他从正门中走进,他都不知道今天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个女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偷看别的男人洗澡,而且还对男人的某个部位做深刻的评价! 温长乐一脸无辜的看着此刻生气的秦天佑,很明显,她还没有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怎么了?” 自从重新见到秦天佑以来,她总是感觉他怪怪的。而现在…… 不知为何,在任何时候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温长乐,却偏偏害怕这个男人,而且感觉到自己是从骨子里的担心和恐惧。 还好,当年她主动的选择了离开。 第1021章 番外,小萌的父亲? 第1021章 番外,小萌的父亲? 小萌嘟着嘴,一脸疑惑的看着脚下这个半人高的小白虎,许久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娘亲说,这个是小丑……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小丑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只,眼前这个这么大,还老是吼吼的叫。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小丑猫变成了这么漂亮的一只小白虎。 正欲开口问,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却见温长乐与秦天佑四目相对,紧紧的盯着对方。 她只觉得心中划过几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将还在地上呜呜叫着的小白虎抱起来,往房间外面走去。 每次这个秦叔叔来的时候,总是会与娘亲吵一次架,小萌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要赶紧躲得远远的,免得殃及到自己…… “吼……” 身体突然被小萌腾地抱起,小白虎舒服的叫了两声,抬头满脸开心的看向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小萌,眉眼间也展开一抹笑意,有些忘我的叫出声来。 “喂!你,别出声!” 温小萌听到怀里小东西突然发出的声音,心中猛然一紧,怒目看向小白虎,一脸嫌弃的样子。 哼,娘亲怎么能说它就是小丑呢?小丑才没有他这么傻…… 感受到头顶上传来的嫌弃,小白虎委屈的低下头,喉咙中小声的呜咽几句,将头深埋进小萌的怀里。 偌大的身躯做着这样撒娇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小白虎明显乐此不疲。 没有理会现在正在各种卖萌的小白虎,小萌弯着身子往外面走,身后很快传来争吵的声音。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温小萌闪进了旁边的房间 正是温长乐为尉迟歌疗伤的房间。 “秦天佑,我做什么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终于还是在小白虎的那一声叫声中被提醒过来,温长乐深吸了一口气,不满的骂道。 秦天佑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原本心中就生气温长乐那般大胆的动作,现在又被骂神经病,心中一阵的不爽。 直逼向她,温长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果然,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呢的。 “你说,我是神经病?”周边散发出一阵特有的气势,让温长乐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很快,再次倔强的抬起头,梗了梗脖子。 “嗯,你就是神经病,爱管闲事的神经病!”温长乐紧攥着拳头,甩着袖子大声的喝道。 “那我是小萌的父亲!” 只觉得所有的血液瞬间涌上了脑门,秦天佑紧攥着拳头,脱口而出道。当年温长乐在桐城与其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可后来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他动用武林中的势力四处寻找,这才发现原来她又回到了南城。 只与此同时,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娃娃。 算算日子来看,竟与温长乐离开的时间是那么的吻合。 这不由得让他怀疑,原本想要找个机会与她好好的说清楚,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连机会都不给自己,让他怎么能开心? 听闻秦天佑脱口而出的话,温长乐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天佑,有些惊慌的看向外出,还好,没有小萌的影子。 她咬了咬牙,浑身不由的颤抖着,白嫩修长的手指嵌入到肉里,渗出丝丝的血痕,脸色蓦然变得苍白,与身上妖娆的红色映成一块儿,对比如此的鲜明。显得是那般的可怖。 静,两个人之间再次停止了所有的声音,秦天佑死死的盯住温长乐,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却不想接收到的除了那些失态的空洞,便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男人总是会比女人神经要大条一些,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他便以为收到的不是自己的结果。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女人极力掩饰的结果。 女人,总是各种矛盾的集结体,纵然是平日里最为豪爽大条的温长乐也不例外。 “不是!” 许久,温长乐从牙缝中咬出那几个字,绕过秦天佑,大步的往门外赶去,仿佛刚才的那一句话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只是回头再看一眼。 周边的空气快速的流动着,她却抓不住丝毫,窒息,眼前是彻底的窒息。 秦天佑愣在原地,像是没有发现温长乐的异样一般,手指传来腰间的长剑上的冰凉。 想要开口,却发现纠结了几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难道,又是他错了吗?可是,每次看到温小萌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流淌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又是什么? 抵在门上,客栈里,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却在看到温长乐发黑的脸色之后又瞬间离开,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此刻,房间内,小萌正抱着怀里的小白虎靠近床榻上的那个男人。他还记得他,这就是自己让娘亲将他救回来的男人。难么,他现在好了吗? 小心翼翼的爬上前去,因为在太过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他甚至都忘记了怀里的那个大东西。 “叔叔,你好了吗?”小萌探过头去,那苍白却难掩英俊的脸色再次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许久,男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仿佛从来都没有听到小萌的呼唤一般。紧抿着双唇,带着病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小萌无奈的收回神来,突然感觉到怀里有些沉,低头看去,正见一个白色毛绒绒的东西还在自己的怀里。 “啊!”忍不住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小白球扔出去,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口的喘着粗气。还好还好。 “吼吼……”被突然的扔出来,方才还享受的小白虎明显的感觉到十分的不满。满脸委屈的对着小萌诉说,却不想越来越被嫌弃。 “你真的是小丑吗?”不知为何,前一秒还对这个小白虎心有余悸,看到它这般委屈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柔软起来,有些怯怯地向前,小心的问道。 “吼吼!”见状,小白虎立即重重的点点头,不断地去拱小萌的衣服。 第1022章 番外,朝上风波 第1022章番外,朝上风波 七彩琉璃醉之所以昂贵,除了它的稀少之外,更是因为它无尽的药用价值,堪比千年人参。 几个月前,玄卫和季流云一起来到南城观光玩耍,却不想遇见了温长乐,便将带出来的牙牙的儿子送给了小萌。他们以为温长乐知道的,可谁知他们却当作小白猫来养? 七彩琉璃醉大补,更是让小丑从一开始的样子直接进化到了半个小萌的高度。自然,他们是认不出来的。 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还沉浸在与消失的小丑重逢的喜悦中,小萌并没有发现这个时候身边的人的手有了几丝的异动。那一直昏迷在床上的尉迟歌逐渐的苏醒了过来。 “这位小朋友……你是……”虚弱的声音从房间中蔓延开来,尉迟歌抬了抬酸痛的胳膊,声音中带着几分虚浮,小声的说道。 却说京城中,早朝上,君天珠故作一脸沉重的看着殿中的大臣,托着腮,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众位爱卿,不知你们对此事有何想法?” 许久,威严的声音响起,扫视着台下脸色各异的群臣,缓缓的开口道。 既然我们如果说主动的提出联姻他们不答应,那么现在,由明国主动提出来,不知道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着,抬头瞟向大殿的角落里满脸窃喜的青灵云。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干,一到正事上鬼点子也是挺多的。 如果不是他主动请缨,亲自跑了明国好几次,明国也不会有这么开窍的举措。 觉察到龙椅上传来的目光,青灵云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回应一个得意的微笑,示意知道了皇上对子的赏识。 他才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夸了明明心里那么高兴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是他做的,那么他就应该值得被夸! “皇上……这,明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来访,又明确的提出了要联姻的意思,老臣是怕……” 朝上的人虽然都并没有看到皇上同青灵云私下里的交流,却将君天珠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却被人们清楚的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这个皇上天天待在皇宫里怎么会与那明国的人有了来往,竟然也到了非得要联姻的地步? 还有,他到底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来让明国提出这样的条件? 搞不懂啊搞不懂……所以,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有人开口了。柳晋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一脸严肃的看着皇上,缓缓道来。 “老臣是怕,明国这样向来以幻术和蛊术迷惑他人的国家,这个时候要来联姻,是怕给我们带来呵没呢祸患啊。”想了好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点儿词语,连忙说道。 作为朝上最有威望的人,柳晋充分发挥了君临笙留下他的作用。 时时刻刻监视着君天珠的动静,更多的时候,是在这个年轻的皇上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的时候给出一点儿阻止…… 当然,这样做难免布料会被君天珠记恨…… 不过,看在他终究是一心为国的份上,也就没有人埋怨他什么。 只是,君天珠不说,并不代表朝中所有的人就都同意了他的观点。比如玄卫。 “我们泱泱大国,难道害怕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幻术和蛊术不成?柳国公,我看你年纪大了,怎么胆子越来越小,患得患失了?” 玄卫瞪了柳晋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众人皆是擦了一把冷汗。最近玄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遇上同明国的事情就特别的激动,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玄卫怒眼看着柳晋。柳晋与君临笙的关系他当然清楚的很,他可以对他尊敬,但是在自己女儿的幸福上却不行。别的都可以让,唯独不能让出女儿的幸福。 越是年长,玄卫也就越来越注重同家庭的关系。季流云和玄浅,都是他捧在心头的肉,一旦有了,要是让他拿出去比杀了他还难。 想想终于狠心下同意玄浅的选择了,却又要被这群老顽固挡走,他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 人老了,别的本事每增加,唯一增加的就是护短的心性。 所有人皆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柳晋也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他想到玄卫会出来拒绝,但是没想到会拒绝的这么彻底啊……这要他怎么继续开口? “可是,就算是我们不怕他们的蛊术,那这联姻也是下下计啊!” “柳大人,那依你的意思何为上计?”玄卫依旧不依不挠的开口。 “行了!” 轻笑两声,君天珠及时的掩盖起嘴角那还没来得及消去的笑意,连忙打住了这争吵的声音。 “那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吗?” 见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君天珠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本肃静的朝上,此刻因为又一次因为明国的事情吵了起来。围绕着玄卫和柳晋,大臣们皆是分成了两伙。 玄卫党认为既然可以保证国家安定,又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坏处,也利于两国百姓的安定团结,既然对方已经提出了交好,为了彰显大国风范,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柳晋党则认为,明国与楚国已经不来往多年,现在突然要提出联姻,恐怕有什么不妥。况且,就在楚国皇上想着要联姻的时候他们提出来,怕是想要投其所好,迷惑皇上…… 君天珠攥紧了拳头,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是在说他是昏君吗? 挑了挑双眉,君天珠一脸笑意的看着刚刚提出想法的大臣,“贾卿,你是在说朕是那种容易听信小人妄言的君主吗?” 君天珠笑的潋滟,却让人觉得有一股莫名压力。被点名的大臣连忙颤抖着从队伍中出来, 一脸胆怯的看着此刻有些发怒的皇上,支吾了几声,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皇上明鉴,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担心啊皇上!”俯下身去,贾大人连忙的说道。 不知为何,这个皇上明明这么年轻,却总是能不经意间让他们感觉到惧怕,不经意间,就要臣服于他。 第1023章 番外,宁馨儿的心事 第1023章 番外,宁馨儿的心事 此刻,后宫中,宁馨儿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发呆,突然,嘴角突然往上扬起,傻呵呵的笑出声来。 然而,当看到对面来人的时候,所有的笑容都收起来,轻咳几声,正了正神色,假装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有些泛红的脸颊却出卖了他。 几个人终日在皇宫里住的惯了,都很少有回到府中去的时候,所以小伙伴们经常会见面啊。而此刻走过来的,正是朝上争吵的始作俑者。 玄浅蹦跳着在后花园里逛着。 前世中,虽然见过这么豪华,这么大的园子,但毕竟是现代的,与这古香古色的园子根本没有办法比。 再加上原本她就喜欢玩儿的性子,皇上哥哥还有青灵云哥哥都那么宠她,再加上有爹爹和哥哥们在前朝上给自己的人生大事“做主”。 她哪里会有什么顾虑? 正见前面有一个面色桃红的小女孩。而此刻,那小女孩明显也看到了自己,笑容有些僵在脸上,一时间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竟就只站在原地。 玄浅从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小女孩的事情。宁彦与苏宁夏的小女儿,也是安豆儿和青灵云同时喜欢的小女孩……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男孩子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现在的宁馨儿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但是早已经显现出来美人特有的姿态,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清秀美人。 不过,听说这个美人曾一度因为长的丑被讥笑,这倒是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太没眼光了…… 虽然不喜欢有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嫂嫂,但是作为青灵云的妹妹,玄浅自然是想要她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的。只是,方才脸颊上的红晕…… “咳咳!” 打住宁馨儿起身离去的动作,玄浅踱步到她的跟前。 “馨儿姑姑,你在想什么呢?”满脸堆笑的看向她,玄浅上下打量几下,随即拉过她的手,小声的说道。 因为几个人中,按照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备份来说,几个人都是应该敢馨儿一声姑姑的,只是有的孩子在一起的额时间长了,也就对这些不在乎罢了。 宁馨儿下意识的想要抽回,但玄浅毕竟年纪大一些,又从小习武,她想做的动作岂会是宁馨儿档的住的?只好任由她拉过自己的手,埋下头,脸色的绯色更重了几分。 “没,没想什么……”宁馨儿小声的说道,却恰好暴露了她此刻心中正是有想法。 闻言,玄浅微微蹙眉,然而,面对眼前这样一个娇小的小萝莉,她也没有什么能发火的。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咳咳,馨儿姑姑,你可是在想青哥哥?” “啊?”刚才还低着头的宁馨儿听到这话之后猛然抬起头来,哑然出声,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红了起来,很快又低下头去,贝齿紧抵着下唇,有些扭捏的甩了甩手,别过头去。 “浅浅姐姐,你就知道瞎说!”说着,睁开玄浅的手,大步的往另一侧跑去。 她居然,她居然会这么大胆的问自己是不是在想情哥哥。这个玄浅真的是出去了一次之后回来说话越发的大胆了。被突然揭发了心思,宁馨儿自然心中一阵的不爽,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索性就大步的离开了。 人在担心的时候往往会将话往自己担心的那方面想。她哪里想得到,刚才玄浅说的是青哥哥而不是情哥哥呢?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这一跑,更是证实了玄浅说的话。 “喂,馨儿姑姑!”见小女孩这般害羞的样子,玄浅连忙叫住她,却见那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想象刚才她的反应,却又再一次抬起头来。嘴角晕染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嗯!青灵云啊青灵云,我帮你追到了嫂嫂,你要怎恶魔呢感谢我呢?”捂住嘴轻轻笑了几声,再看那阳光也是格外的明媚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远,鼻尖突然萦绕起一丝淡淡的花香,宁馨儿顺着那香味的方向走去,正看到那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芍药正怒开着,火红的花将整个天空都映的红通通的。 情哥哥吗?原来都是这么叫的啊。 宁馨儿自己在心中小心地比量着。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个青色的身影。手中一株桃花热切的开着。 男子逆着阳光,光线洒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照的暖暖的,很是舒服。 “馨儿,给你!”男子嘴角扬着大大的笑容对着她说。 宁馨儿小心地接过花,放在鼻尖狠狠地嗅了嗅,便再也不舍得撒手。 玄浅终于证明了宁馨儿是喜欢青灵云,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的竟到了大殿之上。 正是文武百官下朝的时候,玄浅心中一紧,立即回过身去,小心的往后走。 “唉,你说,咱们的皇上怎么就非得跟明国耗上了呢?就算要联姻,还非得和明国联?跟兴国冷战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实力比我们也差不了多少,这不才正是应该的吗!” “对啊,说不定就是皇上被明国的哪个狐狸精下蛊了,不然为什么非得要同明国联姻呢……唉!” “皇上看起来挺英明的吧,该不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喽!” …… 玄浅想要转回的步子蓦地定住,将两个下朝的大臣的话听在耳里。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的愧疚。 尽管这个时候的玄浅并不是之前的那个玄浅了,所以做起事情来考虑的问题也都只有自己的。 然而,此刻,身在异乡异地异世的她突然感到一种温暖。 只是因为自己的贪玩儿,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说想要嫁给明国的太子,皇上也好,她的堂哥也罢,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去跟玄卫和季流云说清楚,他们帮忙去说。 而现在,更是因为自己,让君天珠背负上了昏君的罪名。 这种朝政上的联姻,她不懂,但是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又怎么能不感动? 第1024章 番外,明国皇室 第1024章 番外,明国皇室 紧紧的攥住双拳,玄浅想要冲上去同他们理论清楚,却发现原来这个时候她竟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就这样出现在这两个朝臣的面前,是要主动的说出君天珠不是昏君,想尽办法同明国联姻是因为自己吗? 可若是这样,那皇上努力的维护她的形象做出的牺牲岂不是都白废了? 这个时候不同于二十一世纪,女人主动的对男人示好,对一个女人会有多大打击她不知道,但是千夫所指,纵然她自己不在乎,那么喜欢她的人呢? 躲在暗处,直到看那两个谈论不休的大臣走远,玄浅只觉得心中好像丢失掉了什么。 她就知道,单凭尉迟风一个人在明国皇上面前的力量,他怎么能说服向楚国提出联姻呢?那么,这其中,君天珠又付出了多少? 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眼前的这个样子要如何处置,早已全然没有了知道宁馨儿喜欢青灵云的喜悦,玄浅无力的往回走着。 然而,还没走几步,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玄浅狐疑的回过头去,正看到有些气喘吁吁的君天珠和青灵云走来。 “浅浅,你放心,我们就快要成功了。” 一见到眼前的人,君天珠心里明显很愉悦,连忙说道,毫不客气的拍了拍玄浅的肩膀,金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的身影都显得那般的修长。 真命天子,人中之龙。君天珠丝毫没有对不起对他的称呼。 “哦,是吗?” 她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玄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看向满脸兴奋的君天珠,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有愧疚,更有一丝失落。 是不是去了明国,包括眼前的皇上,还有青灵云哥哥,以后就再也 见不到他们了? 闻言,君天珠微皱了几下眉头,颇为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怎么了,你,你不愿意?”明明之前还是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难道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改了?不能吧…… 君天珠微蹙起眉头,正欲再次开口,却见身边的青灵云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纵然这个在大殿之上十分的不符合理解,但是只有兄弟几个人的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犹豫了几下,君天珠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疑惑的看着玄浅,想要从她的严重哦看出些什么,无奈,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玄浅那轻轻的摇摇头,嘴角微微往上扬,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皇上哥哥,我没事儿。”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表现出来的却一点儿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们也不愿意问。 而此刻,明国的大殿之上,同样的金碧辉煌,明皇坐在前方的宝座上,不时的咳嗽几声,摘去了繁琐的头饰,露出头上那早已花白的头发。 台下,只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站着,微微弯着腰,虽然表面上恭敬,可嘴角那荡漾的笑容却是出卖了他。 只有两个人的大殿之上,竟然会比平时的寂静更甚了几分。 “风儿,你那边有歌儿的消息了吗?” 许久,明皇有些疲惫的揉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小声的说道,却在大殿中传出阵阵的回声,声声都飘进尉迟风的耳朵里。 闻言,尉迟风微微一愣,嘴角往右微微扬起,轻勾唇角,却一闪而过。 很快,那原本狡黠的神情便被自己掩盖了下去。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拱手道:“父皇,儿臣无能,至今,仍旧未曾找到皇兄的下落……” 平放在宝座上的手突然紧了几分,明皇猛地像台下的尉迟风投去一记凶狠的眼光。目光暴露而炽烈,丝毫都不曾有过掩饰。 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要将自己的儿子看穿一般。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看穿他。 这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却不想会有一日,他竟然会这么后悔自己生了这样的一个儿子。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炽热,尉迟风将头更埋深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加的明显。 愤怒,是一个人无能的表现。当一个人只有用愤怒来让周围的人不得已屈服的时候,那么他离被屈服也不远了。生气的时候,人往往会暴露出自己所有的缺点。 而这时候暴露出的缺点,恰恰是给敌人最大的机会。 明皇懂,但是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他最爱的儿子尉迟歌又不在。纵然明知道与尉迟风有关,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能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况且,他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匆匆忙忙的将东宫之外传给尉迟风,却没想到即使这样他还不罢休,是真的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搞砸才甘心吗? 胸口忽而传来一阵燥热,明皇大口的喘着粗气,喉间一阵发痒,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脸色涨的通红。台下的尉迟风见状,正要连忙跑上前去安慰,却不想还未曾靠近那宝座自己就被拦住。 “你走开,下去!” 明皇强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对着走上前来的尉迟风大声的喝道。 迟疑了片刻,已经伸出去的手僵住,而后紧攥成拳头收回来,尉迟风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从那宝座的台阶上退了下来。 一脸怨气的看着眼前的父皇,却在他抬头的瞬间换回了之前温润如风的笑意。 想要找回尉迟歌吗? 或许会有这么一天的,等自己坐上了皇位,或许老家伙还会有机会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的尸体! 尉迟风不明白,明明自己更加努力一些,可到头来所有的荣誉好像都归结到了尉迟歌的身上。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尉迟歌这种光环压着,让他他爱不起头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父皇赏给皇兄东西的时候在一旁笑的跟花朵一样灿烂,学会了讨好人的本事,学会了要怎样利用自己不受宠的皇子身份,也学会了该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第1025章 番外,寒月阁的担心 第1025章 番外,寒月阁的担心 还好,到最后他做到了,他成功的用计害死了后宫总尉迟歌的母亲,又成功的让尉迟歌离开了皇宫,又成功的让尉迟歌在明国的地界上没有丝毫的活路。 然而,他唯一还没有成功的便是那个皇兄,他还没有死!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现在就在楚国的南城,他已经对手下的人下了死命令。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再回到明国,也没有任何的机会揭穿自己。 况且,楚国的皇上最疼爱的玄浅郡主即将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这样的权力,这样的地位,他又怎么会忌惮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皇子? 他尉迟风,可是堂堂的太子,以后要掌管天下的男人! 明皇冷眼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眸中没哟丝毫的温度。明明他应该相信歌儿的,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从来都没有让自己放在心上的孩子,他现在却成了对王位的最大威胁。而且,一旦有了楚国的联姻,那么后果…… “风儿,你也累了,下去吧。” 刚才的发作像是让他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明皇无力的靠在宝座上,随意的摆摆手,对着身边的尉迟风说道。 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儿子。 闻言,尉迟风尊礼的往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对着明皇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 口中依旧是那无懈可击的合理,让明皇每次想要对着他发火,都像是打在棉花之上。 暗中派出器的萧城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了…… 却说此刻竹林内,云琉雅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虽然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在江湖上打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让三个人同时蹙眉,且不得不来着自己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你是说?这一切都与明国的夺嫡有关?” 紧蹙着眉头,一想起明国,她就不由得记起当年的金念幽。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明国早已不再是金姓的天下。虽然这样,她依旧不会认为那是一群好惹的主。 总感觉,一旦与明国的事情沾染上联系,总会是一些棘手的事情。 烟雨点点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南城,寒月阁,几个人一起议事的时候。 “最近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在南城附近活动的很是频繁,虽然我们都曾经几度派人去调查,但到最后也只得了这一点儿消息。” 烟雨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且,从调查来看,好像还不只是一股势力……” “那现在除了武林上的势力重新分割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影响吗?” 接过烟雨的话,云琉雅环视了一下四周,与身后的君临笙对视一眼,这才问出来。 相比于云琉雅的紧张,君临笙一切看起来就淡定了许多。他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明朝那一家子,他却是知道的。 不等烟雨再次开口,渺渺却是接过了云琉雅的话,“暂时还没有,只是他们一旦这次干涉进来,难免以后会有更大的动作和野心。”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他们担心的是,他们会趁着夺嫡的风声在楚国的武林之上招募,到时候造成两国之间的交涉。 虽然在国力上来说,君天珠没有惧惮他们的道理。 但是明国人向来骁勇善战,国力的弱势自然是将江湖中的强势展现出来,没有朝庭的帮忙,寒月阁也好,还是别的势力也罢,很难抵挡得住明国的那股江湖势力。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做出一点儿什么措施来?”云琉雅顺着渺渺的思路,也跟着他走进了同样的一个思维困境,犯难的问道。 “对啊,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这不就来找你了吗?”兰若儿也不甘示弱,连忙搭进话来。 赫连慕瑾轻轻的吹着眼前的热茶,点点的热气扑闪而出,氤氲在眼前,好似一团迷雾怎么也饿解不开,却只要轻轻的一吹,那所有的迷雾便都散开来。只留下一团淡淡的香气。 “不用担心……”轻轻啄了几口清茶,赫连慕瑾淡然的开口道。 目光氤氲在热气里,让人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云琉雅四个人皆是疑惑的看过来,眼前的赫连慕瑾端正的坐着,仿佛从天降临的神祗一般。只是这样看一眼,便足以将他们所有的烦躁打消掉。 周围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仿佛是要听着神的指示。 然而,等了许久,直到赫连慕瑾手中的茶水已经见底,他却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云琉雅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哥哥,还是这么爱卖关子,说什么时机不到之类唬人的话。 “哥哥!你就快说吧!”云琉雅首先打破了沉默,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哥哥。 “哈哈!” 赫连慕瑾忽然朗声笑了几下,对着一直都盯着自己的妻子发呆的君临笙挑了挑眉,众人的目光便顺着赫连慕瑾的看向君临笙。 君临笙正沉浸在云琉雅认真思考时的迷人样子中,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心中一紧,脸色闪过几丝窘色。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挑了挑细长的睫毛,一脸戏谑的看向赫连慕瑾。 “怎么,国师大人不愿意干的事情,又推给在下了?”然而,此话一出,君临笙便就又受到了无数个白眼。 “你快说!”渺渺不耐烦的说道。 当年,若不是因为云琉雅愿意,他可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嫁给君临笙的。 这个小子白白嫩嫩的,长的这么帅,又是个皇上,他担心云琉雅嫁过去会吃亏。 不过好在这么多年,君临笙的表现还不错,几个人也就在心里慢慢的接受了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像对云琉雅一样对他! 现在几个人没打起来,完全是看在云琉雅的面子上! 无缘无故的被说了一句,君临笙心中一阵恼火,想要开口回过去,却见渺渺,烟雨,还有兰若儿几个人皆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削去了大半。 虽然这几个人长得不如自己,嗯,功夫也不如自己,但是加起来,足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第1026章 番外,妹夫知道的真多(一) 第1026章番外,妹夫知道的真多(一) “明国现在的皇上是尉迟庭南是靠逼宫夺权上位,当年他作为明国的宰相,却一举夺了兵权。再加上当时各个皇子对夺嫡的热衷,民不聊生,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君临笙有些委屈的开口,不满的瞟向对面的赫连慕瑾,却见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都无关一样。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君临笙耸了耸肩,在几个人同时迸发出的热切目光下,轻咳几声,嘴角抽搐了几下,眉眼间染上一抹邪魅的笑意。 “那个,我有点儿饿了……” 说着,旁若无人的四处张望,就要起身去寻食物,却不想下一刻便被捉了回来。 “说完再吃!” 袖口还被渺渺抓住,再看兰若儿此刻表现出了一股夫唱妇随的架势,两个人一同盯着君临笙,丝毫不把他的身份看在眼里。 或者说,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让几个人偏偏愿意针对他。 君临笙轻咳几声,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柠袖,我饿了,家里可还有什么吃的?” 见状,君临笙连忙求救的目光投向云琉雅,却见她此刻正欲烟雨耳语着,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云琉雅觉察到身后好像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啊?你说什么?说到哪里了?”她这才回过头来,扑闪着天真水灵的大眼看着君临笙,不解的问道。 完全忽视了某人袖口处此刻的不自然和即将要杀人的眼神。 君临笙瞬间觉得脸上划过三道粗重的黑线。 颇为同情的看看自己的袖口,再看看刚回过神来的云琉雅娘子,欲哭无泪。 他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之前的座位上,在心中却已经腹诽了这些人千变万变。 说好听的是江湖儿女,不好听的就是一群莽夫,这哪里是向别人请教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群强盗中的强盗,无赖中的无赖。 当然这些,君临笙只能在心里自己说着,他可不敢说出来。 否则的话被无赖中的无赖盯上一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而此刻,渺渺等人自然是看清楚了君临笙此刻心中所想,却毫不客气的甩了甩头发,丝毫不给这个前任皇上一点儿面子。 哼,谁让他当年抢了秦天佑最喜欢的女人,还让云琉雅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尉迟庭南因为自己经历的原因,所以对手下兵权的掌握十分专制,除了他们国家特有的骑兵禁军是掌管在太子手里之外,所有的兵符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也就是说,各大将军只有训兵的义务,却没有调兵的权力。 而所谓的太子,半年前大皇子尉迟歌忽然失踪,只留下三皇子尉迟风。 无奈之下,尉迟庭南这才将皇位传给了这个三皇子。 但是从这些年的情况来看,尉迟庭南对这个三皇子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这个结果,的确是震惊了当时的朝堂内外。 君临笙蹙着眉将剩下的话说完,末了还是不满的看了云琉雅一眼。 觉察到身边热切的目光,云琉雅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靠近烟雨和赫连慕瑾更多一些。 这么多年,他们虽然看起来与世隔绝,但实际上,君临笙却是一直都在偷偷的利用玄组和青组的力量,将国家上下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区区一个明国皇室的事情,早在玄浅去南城之前他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云琉雅虽然知道君临笙一直都在关注着,但她却对君临笙的实力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 男主外,女主内,两个人的生活一直都是幸福和谐的,君临笙又怎么会让她沾染这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呢? 若不是这几天渺渺和赫连慕瑾来了,君临笙几乎都没有想过要将这些告诉云琉雅的。 云琉雅惊讶于君临笙的娓娓道来,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心酸。 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关心外面的事情的。 应该说他的保护太好了呢,还是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当作是自己人过? 眼神晃了几下,云琉雅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一处,眸中闪过一丝的亮意。 似乎觉察到了云琉雅的不自然,君临笙紧紧的握了握云琉雅的手,转过头去对着她点点头,嘴角微微往上扬起,让她原本有几分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沉默了片刻,云琉雅忽地同样紧紧的回握住君临笙的手。没有过多的语言,却让两个心再次靠近了几分。 赫连慕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微微别过头去,却见烟雨和兰若儿脸上也带了几分异样的绯红。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秀夫妻恩爱,在这个年代也没谁了。 “妹夫……” 正在几个人都尴尬的沉浸在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幸福中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男声却传进几个人的耳朵里。 顺着声音看去,正见身着素色衣衫的赫连慕瑾直直的站立在竹林下,偶尔有几片竹叶落在肩上,而后随着微风轻轻的旋起,卷起一片翠绿色的林海。 宛若仙人降临一把,却听那两个字,几个人却是又偷偷的擦了一把冷汗。 也亏得主子叫的出来,妹夫…… 很明显,君临笙听了这话脸色也闪过几丝的不自然,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与云琉雅对视一眼,而后眸底却是一片幸福。 “哥哥……” 君临笙小声的叫出口,声音小小的,却在此刻惊呆了的众人之间是那么的清楚。 除了成亲的那天,这还是第一次,君临笙管赫连慕瑾叫哥哥。 虽然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然而,此刻的赫连慕瑾并没有很满意,颇为挑衅的挑挑自己的柳眉。 “怎么,妹夫你就不准备把最近最大的事情告诉我妹妹?” 虽然他不懂爱情,也不懂两个人要怎么生活才好,但是看刚刚云琉雅的反应,那君临笙在江湖上的那些动作定是她不知道的。 既然事情早晚都要被说清楚,还不如让君临笙来说。有关他们现在宝贝儿子所面临的困难…… 第1027章 番外,妹夫知道的真多(二) 第1027章 番外,妹夫知道的真多(二) “还有什么事!” 云琉雅并不像赫连慕瑾那么淡定,一脸激动的回过头来,不满的看向君临笙。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君临笙轻轻拍了拍云琉雅的肩膀,示意先她安静一会儿,随后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三天前我收到的消息,明国使团给皇宫中去了一封信,意思中,有联姻的意思。” 君临笙淡然的开口,说到最后,嘴巴张合了几下,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当然,正沉浸在这一系列的疑惑中的云琉雅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君临笙的异样。 连忙接过君临笙手中的小纸条,略显仓促的字迹映入眼底,然而,当看到玄浅的字样时心中却是猛然一紧。 “这是怎么回事!” 记忆中,玄浅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才刚刚及笄,怎么可能现在就要联姻出去? 况且,玄卫和季流云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她真的嫁到明国去的话…… 等等!不等君临笙给出回应,云琉雅的眼睛蓦地又瞪大了几分,扫了一眼还没能明白过来事情真相的渺渺等人,扫过依旧一脸淡然的赫连慕瑾,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君临笙的身上。 “有了之前金念幽的事情,明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联姻?” 纵然明国的江山易主,但是后来听温长乐说,当时金念幽的事情在明国的本土闹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这些年两国的额实力逐渐拉大,明国对楚国以几近成附属之势,纵然联姻会对他们以后有无数多的好处,他们又怎么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联姻? 党争夺嫡……除非…… “你是说尉迟风要把浅浅带过去,借以依靠我们楚国的力量?” 云琉雅紧蹙着双眉说出自己的疑问。 舒展了这么多年的眉头第一次蹙起来,不管怎么说,对于明国她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君临笙往后退了两步,邪魅的眉间再次轻挑了两下,摊了摊双手,耸了耸肩。“你说对了,也不完全对……” 其实,有关玄浅这个小姑娘为什么非得要去嫁给尉迟风那个家伙,君临笙也不清楚。 云琉雅白了故作玄虚的君临笙一眼,粉嫩的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他的身上。 “快说!”怒声的喝道。 “呃……” 虽然这么多年两个人都是这么个相处模式下来的,但此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收拾还是第一次,君临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咳几声,正了正色,这才恢复了之前严肃的神态。 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君临笙从袖中拿出一摞书信,有新的,也有旧的,看在众人的眼里就像是变戏法一样。 “尉迟风之所以来提亲,是因为灵云的关系。青灵云跑到楚国,同尉迟庭南提了一大堆的条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这么多天尉迟风要早有此意,所以尉迟庭南才会答应。 至于灵云为什么跑去做一个说客,这就要问问浅浅了。” 话音收起,君临笙环抱双臂,眉头微微蹙了两下,却又很快舒展开来,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脑海中还回应着君临笙对一切的分析,云琉雅忽然觉得整个脑袋都乱了起来。浅浅,难道说…… “难道你是说,浅浅看上了那个儿尉迟风太子?可是她又怎么会遇上他呢?” 片刻,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云琉雅不可思议的说道。 唯有爱情这个东西可以解释这里的一切,可纵然平日里浅浅最爱玩儿,也从来都是在楚国的地界上,又怎么会认识明国的太子? “那如果尉迟风来了这里呢?” 立即接过云琉雅的话,君临笙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为云琉雅指了另一个方向。 的确,依照玄浅的生活她不可能会遇到明国的太子,但是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意外的话…… 一时间,竹林间的气氛严肃起来。虽然渺渺几个人有些似懂非懂他们的对话,但是却也被云琉雅脸上的纠结。 几丝春风再次拂过人们的面颊,凌乱了几下,衣袂翻飞,赫连慕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再给他一些时间,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的确,是尉迟风半年前来了楚国,去了南城,而且,恰好遇到了玄浅。两个人一拍即中,互相看中了对方。只是碍于朝中的关系,皇上想要给他们两个赐婚,无奈大臣们不同意。皇上这才派青灵云去了明国,当了一会说客,让明国主动的提出联姻的事情。” 赫连慕瑾淡然的开口,将云琉雅所有的疑惑都解释清楚,目光如水一般平淡,一切都仿若从画里一般走来。 岁月,似乎从来都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停留,即使看了这么多年,每一次看到这个脸,这个神情的时候,云琉雅还是不由得痴了。 “他们被利用了。” 或许是因为赫连慕瑾的淡定,此刻的云琉雅将这话说出来竟是那般的但帝国,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原本应该义愤填膺的话,却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带着莫名的喜感。 好像,这一切都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嗯,他们的确是被利用了。不过,难道你还不相信小珠珠?”君临笙不满的看了赫连慕瑾一眼,连忙往前拦住云琉雅的腰际。 这个男人,就知道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耍帅!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们就回去一趟好了,反正我也有些想他了。” 他打断云琉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趁机建议到。 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这些人能一次找上门来,那就还有第二次。只要他们去了皇宫中,到时候到了他的地盘上,君临笙也就有底气了一些。 当然,云琉雅并没有多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君临笙的提议。 正在几个人张望的时候,云琉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小球儿呢!” 也是,他们一直都在讨论事情,竟然忘记了小球儿的存在。虽然这里没有什么野兽,但毕竟山势还有些险峻,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028章 番外,明国的信 第1028章 番外,明国的信 却说皇宫内,玄浅再次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虽然皇宫中有明确的规定说书房重地后宫之人不得干预,但无奈君天珠登基这么多年,后宫中还是空无一人。纵然有大臣们再多的敦促,也不见他有过任何的动作。 况且,玄浅也不是后宫中人。 她还沉浸在让君天珠背负了骂名的自责中,有些怯怯地上前,紧靠着青灵云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正是君天珠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玄浅是一副怎么样的性子,但是二十一世纪的玄浅却是一个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只因为这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更方便一些。 而现在,如果君天珠真的可以为她做成了那件事,那她可就真欠了他一个莫大的人情。 “怎么了?” 似是觉察到了玄浅的异样,君天珠疑惑的问出声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在大殿前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尉迟风写信欺负你了?” 君天珠一脸义气的拍拍她的肩膀,“你要是不想嫁了咱们就不过去,省的到那边他还会欺负你!” 莫名的戳中泪点,许久,玄浅才抬起头来。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皇上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情让你很为难的话,我没关系的。” 虽然很想与这一世中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想想那是君天珠用自己的名誉换来的,玄浅就忍不住想要后退几步。 看过古装剧中皇上对权力的热衷,也学过历史中那么多背负骂名的昏君。与这些比起来,玄浅想,或许自己的幸福什么的并不重要。 闻言,君天珠与青灵云对视一眼,随即将从袖中套出一摞摞的纸。 在玄浅的注视下,君天珠将手中所有的书信都往桌上一扔。摊看双手,对着还在瞪着大眼的玄浅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浅浅,你说,你要怎么谢谢哥哥我啊?” 他环保起双手,书桌前,上好的红木与他衣服上的黄色相互对应,此刻将他的脸映的那般的好看。 还沉浸在书信的呆愣当中,玄浅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吃惊的看着这加起来几近一尺高的信,同样的黄色,却有几株浅浅的花朵映在上面。 陌生的花纹,陌生的信封,陌生的风格,却让玄浅的心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个不是,阿风身上的?” 沉默了片刻,玄浅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她,当时尉迟风身上也是这样的花纹,也是用的这样的信封。 难道说,这是明国皇室的书信,可是,前几天与尉迟风的通信中,并没有听说明皇答应了两个人的婚事的消息啊! 玄浅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以太子的身份,尉迟风完全可以拿到他父皇对楚国联姻的乞求,却每次都被告知拒绝的彻底。 这也是为何她会费劲这么大的力气在君天珠面前卖萌讨好的原因。 狐疑的拿起一封信,“这是明国的信?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那准确的消息之前,她可不会简单的认为就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自己看喽?” 君天珠背过头去,环抱起双臂,像是等着看好戏一样看着玄浅,想要极力的假装淡定,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仔细的盯住她的神色。 果然,不过是一样,那原本还透着疑惑的双眼瞬间瞪大起来。 “皇上哥哥,你是说……这……这真的是明国的消息?” 此刻,她的手中不是别的,正是明国使团发来的消息,而且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此次想要与楚国联姻! 原本还带着焦虑的脸上瞬间散去了乌云,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就要冲上去亲君天珠两口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想尉迟风之所以不告诉他一定是因为等着给他惊喜。她又哪里会猜得到是青灵云的功劳呢? “咳咳!” 因为某个人一直被忽视,现在终于有些不甘心起来,青灵云轻咳几声来找回自己的存在感,等他们两个人回过头来的时候确实别过头去,就好像刚才咳嗽的不是自己一样。 玄浅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春天容易感染风寒,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喂,浅浅你!” 没有等来意料中的夸赞,却只得了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青灵云颇为不满的回过头来,正见玄浅笑眯眯的看着君天珠,眼里哪有还有他这个哥哥的样子? 脸色绿了几分,原本想好的事情也忘在了脑后,叉着腰,一脸怨气的看着玄浅,颇有些怨妇的样子。 “喂,你这个家伙,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有啊,青哥哥……” 纠结了几个月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玄浅的心情明显很好,见青灵云有生气的意思,连忙凑上上前,讨好的挽住他的手臂。 青灵云的脸上莫名的染上几丝绯色,连连往后退去,躲开玄浅的“进攻”,随即一脸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知道避嫌…… 虽然兄妹间这个动作在二十一世纪是那么的常见,但是在眼前的这个时候,在青灵云的眼里,无异于是一个异类。 嗯,完全没有他的馨儿的一点儿温婉。 见青灵云躲开自己的触碰还用那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玄浅无奈的嘟了嘟嘴,甩了甩手,也不去计较,正欲再次开口,却被君天珠的声音打断。 “浅浅,你先找馨儿姑姑玩儿,我与灵云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商量。” 已经早已将桌上的一切都收拾起来,君天珠坐在椅子上,从最底层的一个夹层里拿出一张同样薄薄的小纸,浅笑的对着玄浅说道。 与方才一脸笑意的皇上判若两人。 听到馨儿姑姑,玄浅的眸光却是猛然一亮,有些激动的看着青灵云。 “喂,灵云我跟你说……” “你先出去!” 显然,刚才对玄浅的不满还没有消去,青灵云冷声打断她的话,末了还蹬了她一眼,往君天珠的方向瞄了瞄眉,一脸我现在很忙,不要来打扰我的样子。 第1029章 番外,君天珠的察觉 第1029章 番外,君天珠的察觉 “可是,我想说的是……” 每想到竟然会被拒绝,玄浅心中蓦地闪过一直很不爽,原本想要趁机说出来,脑袋却又一转,嘴角轻轻往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嗯,没事儿,那我知道喽,你们先忙!” 说着,玄浅已经退到了门边,意味深长的看了青灵云一眼,轻轻摇摇头,退到了御书房的外面。 “哼,谁让你对我不好来着,那我就不告诉你!” 御书房门前,小小的广场上,玄浅嘟着嘴,一脸奸诈的笑道。 房间内,君天珠轻轻扣着桌面。圆润的手指一下下叩打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与之前的房间里的欢快毫不相称。 “灵云,你这次去明国,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君天珠紧蹙着双眸,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桌子上平摊的一张纸。 方才的时候,青灵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玄浅的身上,也就没有看到他早已将桌上的东西换走的动作。此刻,他还以为这还是方才玄浅看过的那一张纸。 并没有在意君天珠的话,青灵云嗤笑了两声,“就那么个 破地方,我还真怕浅浅嫁过去会吃亏。” 说着,就抬手往桌上的那张纸伸去,却不想被君天珠一把挡住,将那张纸收了回来。 被君天珠突然地动作呆住,悻悻的收回手来,青灵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做出臣子间应有的距离,尴尬的笑了两声,低下头去。 原本还带着几分嬉笑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尽管他一直都不相信什么直觉这种东西,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青灵云小声的问道,眉头微微蹙起,歪着头,像是在回忆着在明国时候的场景。 君天珠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神情中依旧是一脸的严肃。 “好像,这一切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浅浅好好的去了一趟南城,怎么就偏偏这么巧碰到明国的太子呢?”君天珠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猜忌都被玄浅终日的吵闹被打断,也因此断了线索。 那么今天从明朝的书信以及朝中大臣的言语中,再加上这些天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他倒是有了一些特别的眉目。 毕竟,这一切都看起来太过可疑了一些。 青灵云顺着君天珠的思路往下想,歪着头,眉头也微微的蹙起来。 “你是说……可疑的地方?” 因为时间很紧,青灵云也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追逐一些事情,只是想着尽快把任务完成,尽快交接,也就又很多细节的东西没有注意,不过现在细细想来,好像还真的有一些的问题。 “好像还有一些,但是因为时间太匆忙,也没来得及观察的太清楚。”青灵云如实的答道。 “哦?那你说说。” 闻言,君天珠的眼里划过一道精光,满脸期待的看向青灵云。 尴尬的挠了挠头,青灵云努力的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实际上,他也知道在皇家中,像君临笙同君天珠关系这样好的君臣不多见,但是像尉迟庭南和尉迟风这样的…… “感觉,好像老皇上对这个太子并不是很满意。” 青灵云小声的说道,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便让君天珠有一个更好的判断。 对于君天珠的能力问题,这么多年他还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君天珠只是点点头,眯起双眼。 窗外,日渐茂盛的落叶落入道眼里,心中暗暗的较量着,忽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圆润的手指再次敲打着桌面,也像是敲在青灵云的心伤。 “皇,皇上?” 试探的叫了两声,君天珠通常只有算计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而每次被他算计的人…… “嗯?” 从青灵云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君天珠忽然朗声大笑。 君天珠腹黑的说道,“你,去告诉柳晋,以后讨论与明国的问题的时候多说一些,多找一些他们的毛病!” 闻言,青灵云不由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原来柳晋的那番言论,是背地里皇上教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张了张口,“可是……那浅浅她?” 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玄浅的幸福,虽然他不认为君天珠会是那种愚昧的人,但是他也害怕君天珠会出于皇帝身份的考虑而忽略掉一些东西…… 比如玄浅的幸福。 君天珠白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他便已经清楚了他心中所想。 “放心,我不会拿浅浅的幸福来开玩笑的。但是一些事情在调查清楚之前。” 声音忽然戛住,君天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去通知下去吧,你这么笨,说了你也不懂。” 说着,便将青灵云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 身子瞬间僵住,青灵云哭下不得的看着眼前强忍住笑的男人。唇角往下弯了弯,委屈的低下头去。 明明知道自己不聪明也就罢了,现在倒好了,光明正大的被嫌弃笨…… 青灵云只觉得有一股劲风吹向自己的心口处,凉凉的,打了一个哆嗦,苦笑不得的退了出去。 好吧,他承认,小珠珠却是比他要聪明一些。可是他也比自己要忙啊,哪里有他的御林军统帅来的痛快。 他才不要做那个皇上呢。 这样想着,刚刚被挖苦的感觉也不是很难受了,口中竟哼着小曲离开了。 “喂,喂,你帮我把把那个摘下来好不好!” 宁府内内,宁馨儿扬着红扑扑的小脸,对着来回走动的侍卫说道。 被叫住的人微微一愣,随即也就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嗯,小姐,你先等等。” 说着,脚下用力,很快便翻身上树,将那开的最盛的一朵花摘了下来。 小心地递给宁馨儿的手中,嘴角也是浓浓的笑意。 因为宁馨儿大多的时间被君天珠叫到宫里去住,在宁府的时间本来就少。 再加上她又是一副十分符合大家闺秀的性子,除了与父亲和娘亲说几句话之外,很少到院子里来走动,所以宁府的人很少见到这个小姐。 第1030章 番外,他什么时候死 第1030章 番外,他什么时候死 只是有些日子不见,宁馨儿倒是长的更加漂亮了。小巧的脸,唇红齿白,整个人都是一个标准美人的模样。 “嗯!谢谢你!” 拿到手中的花,宁馨儿轻轻笑了两下,对着侍卫重重的道了声谢,随即便拿着花轻快的跑开了。 娘亲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那他送我一朵桃花,我送他一株,应该不算是随便拿的吧…… 却说此刻某个客栈内,温长乐颇为无聊的在房间中发着呆,床上的男子却是依旧紧闭着双眼,不时的还皱几下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喂喂,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救好你啊!” 许久,烦躁的摆了摆手,在屋里踱步,不时地对着床上一直昏迷的人摇摇头。 这个家伙,都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在睡。 之前还不时的醒两下,现在倒好,连醒都不醒了。不会是重了什么毒吧。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听到温长乐的任何的声音,脸色依旧苍白,只有那还算匀称的呼吸说明了眼前是一个活人。 “吼……” 忽然,房间门口传来一声低吼,只是那声音很快就被人掩住,声音的末尾只留下了一丝呜呜的声音。 然而,纵然再小的声音又岂能逃得过此刻烦躁的温长乐。 瞪了门口一眼,温长乐大步的走到门口,趴在门口听了片刻,确定不会伤到他们之后,猛然间大力的将门打开。 “哎呀!” 稚嫩的童声忽然响起,一个小正太领着小白虎的样子猛然间闪进来,差点儿撞到了地上。 正欲发泄自己的不满,当抬头迎上温长乐那好整以暇的脸的时候却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嘿嘿笑了两声,故作淡定的整理了几下身上的衣服,绕到温长乐的身后,小手抓住她的衣角将她往座位上拽去。 “娘亲,你一直都在照顾歌叔叔累了吧,来来,小萌给你按摩一下。” 温小萌奶声奶气的说道,扑闪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看着温长乐,不时地还露出两个小虎牙,颇为讨喜。 “嗯,累了去给我打洗澡水,要温度刚好的。” 见温小萌这么乖巧的样子,原本还一脸严肃的温长乐突然堆起笑意,蹲下身子,妩媚的脸在温小萌的眼前蓦地方法,还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坏笑的说道。 温小萌愣了几下,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抽搐了几下,许久,才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埋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然而,文昌南路并没有因此而松口,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大了几分,双手托在下巴上,学着小萌的样子扑闪着自己妩媚的大眼。 “小萌真乖哦,真是娘亲的好宝贝,要温热的哦!” 说着,还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黏黏的口水粘在他的脸上,引得温小萌一阵的嫌弃。 可是嫌弃归嫌弃,温长乐的话才是让他感到五雷轰顶的啊…… 谁不知道他的娘亲有一个洗澡要用一整桶水的恶趣味! 居然让他去打洗澡水,现在还是早春的天气,这么冷,怕是等他打完了,那水都凉的像是冰潭一般了吧。 “娘亲……” 小萌尝试着往外卖出脚步,许久,却还是被自己打败收回脚来。 委屈的看着温长乐,方才所有的骨气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了。 “娘亲,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能不能不去了啊……”小萌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温长乐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事,再说,你娘亲我这么累,你难道就不应该多体谅一下吗?” 答应了的事情想要再偷懒,这可不是大男子汉应该干的事情,不能惯啊不能惯。 突然间被问住,温小萌咬了咬下唇。突然,眸中又闪过一道精光。 “对了,对了,亲叔叔叫我有事儿,说是男人之间的秘密,有话要对我说,我先走了哈!” 说着,便一溜烟的闪出了房间。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丑见小萌跑了出去,呜咽了两声,也跟着出去。 一瞬间,大开房门的房间内,就只剩了温长乐一个人。 然而,若是平时,她要是知道小萌居然会去找秦天佑定会大发雷霆,这次她却是淡定的很。 双手环抱在胸前斜靠在门上,口中还哼着小曲,不时的对着其他打开的房门抛一个媚眼,引得青楼的生意再次跌爆了一些。 “一,二,三……” 温长乐小声的数着,背对着温小萌离开的方向,三个数一数完便回过头来,正与气喘吁吁跑来的温小萌对上眼。 “啊?” 温长乐瞪大了双眼,故作惊讶的看看这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正太,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只是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之前冷笑的样子,双臂环抱起来,小步的迈到房间里面去。 一个人将温小萌从小拉扯大,这个孩子的心性温长乐最是了解不过。 就算秦天佑真的找他有什么事,他也不会丢下来看尉迟歌的初衷独自离开的。 况且,倘若秦天佑真的会找他,温小萌又怎么会那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躲还来不及呢。 咬了咬牙,温小萌往前迈了一步,身边的小白虎也跟着小萌的动作跳动着。 “娘亲,歌叔叔的病怎么样啊。” 他小心的走到尉迟歌的身边,扑闪着大眼看向他,满眼疑惑的问道。 闻言,温长乐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无所谓的摆摆手,“暂时还死不了。” 淡定的倒了一杯水,热气氤氲在眼前,看不清她的表情。 救人本不是她的意愿,但是救了人之后就不管了更不是她的风格。 “哦。” 温小萌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却又再次抬起头来,“那娘亲,他什么时候死啊……” “噗……” 温长乐突然一口茶喷出去,小丑雪白的毛瞬间染上一层黄黄的颜色。 “我也不知道……”温长乐沉思了几下,如实的说道。 没有应声,温小萌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孔处探了两下,随即低下头。 “娘亲,我们给这个叔叔找个大夫吧。” 第1031章 番外,找大夫 第1031章 番外,找大夫 温小萌眨巴着大眼说道,眼睛里带着几丝亮晶晶的东西。 虽然与这个叔叔只说过一次话,可是他是真的很喜欢他,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但小萌总觉得这个叔叔不是坏人。 只是这样一直下去,小萌害怕他的病情会受到延误,害怕那种看着眼前的事情却没有一点儿办法的样子。 “找大夫……” 温长乐重复着温小萌的话,眸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后伸出手去拍拍他的额额头。 “小萌,我们快点儿回去,打扰到叔叔休息了。” 只是片刻,便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后脑勺,一脸平静的说道。 “娘亲……” 见温长乐没有答应的意思,温小萌冲上前死死的抱住她的腿,倔强的不肯松开手。 “不行!” 温长乐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眼色沉下去。直直的对着小萌恳切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的烦躁。 温小萌抬着头看着娘亲脸色逐渐染上的几丝烦躁。片刻,温长乐无奈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小萌,乖,下去吧。叔叔累了,要休息的。别打扰叔叔休息。”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小萌夹在怀里,揽着就出了房间。 实际上,温长乐也知道,尉迟歌的病已经到了非得要大夫诊治的时候了,只是他的身份太过敏感,温长乐不敢…… “娘亲。” 小萌被温长乐夹住,委屈的小声说道,短小的腿扑腾几下,却在温长乐粗暴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后安静了,只将委屈的目光投向小丑。 小白虎安静的跟在身后,没有理会小萌求救的目光,它可不认为温小萌得罪了温长乐还会有好果子吃。 再说了,小萌喜欢的人他都要小心提防。如果真的把那个病叔叔救起来的话,那在小丑的身边不就又多了一个敌人? 小丑吼吼叫了两声,并没有打算要理小萌的意思,在温长乐的前面引着路,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尚还年幼的温小萌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不愿意为尉迟叔叔治病,嘟着小嘴,心中依旧有一股怨气莫名的流淌,许久都不曾消散开来。 深夜,春天里特有的风声呼啸的穿过这整个大陆。明月皎洁的挂在枝头,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黑夜里,一切都那么的安静。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穿过,隐在黑夜中的呼吸同几丝吹过的风声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声音。 纵然整个身影都被黑色笼罩,却掩盖不了那姣好的身形,躬腰行走的身段看起来是那般的柔软,如水一般自然。 小镇很小也很平静,可就是在这片平静下,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安的因子正在缓缓的耸动着。 黑夜中温长乐眉头微皱,白天里听了小萌的话,温长乐也觉得好像是应该找个大夫给尉迟歌治疗一下,不为别的,单单是因为他是自己救回来的人。 只是由于尉迟歌的身份实在特殊,明着去找大夫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带来很多意向不到的麻烦。 眼看着约好一起去见云琉雅的日子已经到了,温长乐虽然不用再赶时间,却也不想就这么浪费时间。 尉迟歌是明国的皇子吗?温长乐不由的嗤笑了两下。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被人追杀的下场。 出于种种考虑,这才决定夜中去找寻大夫。 妖娆的身段翻飞,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馆的门前。 “大夫,有人吗?” 温长乐客气的说道。她来的时候已经很隐蔽了,原本想着要翻墙而进的,但是转念一想,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的惹到了那大夫,她的计划岂不是又要推迟了? 春风依旧带着几分的冷意,温长乐的声音淹没在风里,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急,反正夜还正长。 许久,门内终于传来了几声悉率的声音。 “谁啊……”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温长乐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立刻紧绷起来。 “大夫,你好,我家里有人病了,不知大夫方便行诊吗?” 温长乐压低声音,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压向房间里面。 “这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吧。” 显然,就这样大半夜里被打扰,老大夫一脸的不情愿。 温长乐皱了皱眉头,如果白天可以用来找大夫,她也不用愣愣的等到现在。 她吸了吸鼻子,尽管有些不爽,但还是说道,“那个大夫,我家的病人有些特殊,还麻烦大夫了。” 温长乐本不愿同大夫多说话,但无奈这个大夫太过难缠了一些。大冷天里,愣是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说动。 寂静的街道里,温长乐慢悠悠的陪着老大夫压着马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客栈尉迟歌的房间中。还有小萌。 “大夫,要不,我带你走吧,这样会快一些。”温长乐第八次提议道。 “这位姑娘,路是要一步步走的,万不可心急而错了大事。” 然而,老大夫并没有温长乐想象中应有的自觉,反而捋着自己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 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温长乐也不再多说什么,抬起头看着天上,月色正长,只求着这样明目张胆不会被人发现。 然而,他们还真是被人发现了,一阵风过,眼前已多了一群黑衣人。 温长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啐了一口,“你们是谁?” 好整以暇的看着这群黑衣人,温长乐声音柔媚,妖娆的身子微微前倾,手中却是攥紧了几个暗器。 温长乐心中暗骂这老大夫,大晚上的,干嘛非得要装什么浪漫,还非得要一步步的走到客栈里去。 这幸好是尉迟歌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要是其他的病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毕竟,这个不大的镇子上,他是唯一的医生了。 “呵呵,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要把尉迟歌交出来就是了!” 领头的男子不为温长乐的挑衅打动,依旧一脸冰冷。 “尉迟歌是什么东西……” 第1032章 番外,机智的老大夫 第1032章番外,机智的老大夫 温长乐微蹙眉头,眸中带着几分的怒意,正想先嫁祸给这群先找事的人,身边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哎呀呀,你这个小姑娘哦,不是说病人很着急吗?咱们怎么还不走啊!”身边的老大夫一脸焦急的看着温长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老大夫,我……” 温长乐被老大夫突然地转变惊出一身冷汗,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这是在为自己开脱。 她眼珠溜溜了转了几下,很快便想好了应对的计策。 “是啊,我真的很着急我家夫君的病,不然也不会非得说不顾您的身体就要带着您走了,可是现在……” 温长乐咬了咬下唇,几滴泪光在眼中打着转,急的快哭了出来。 闻言,领头的黑衣男子隐在黑色面巾下的脸色僵了几分,虽然有些动摇却依旧守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知道尉迟歌受了伤需要救治,所以他们才会日夜守在这个唯一的大夫的门前,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些天来温长乐是最只得怀疑的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大夫? 或者,还是为了自己的夫君? “少废话,赶快交出尉迟歌,我们可以饶你们一命!”领头的黑衣人粗暴的打断温长乐,一脸不屑的说道。 毕竟是在楚国的地界上,接受的又是尉迟风的秘密任务,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温长乐紧咬着牙,怒目看着这群黑衣人,表情却是看起来更加的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家中夫君确实病重,亟须老先生的帮助,还请各位见谅了!”说着,她拉起身边的老大夫,不由分说的往前面跑去。 “你这个丫头,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着急,他的那个病我每个月都要瞧一次的,我最清楚!” 老大夫适时的补了一句,看起来责备的话,却是完全贴合温长乐的话,更加让这群黑衣人没了主意。 高处,秦天佑同样一身夜行衣,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双拳不知什么时候紧紧的握住。 他知道温长乐是去救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明知危险却毫不在意,更重要的是,她居然称那个男人是她家中的夫君! 急匆匆的赶到客栈,温长乐对着老大夫就是一揖。 “谢过大夫了。” 如果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知道为何老大夫会跟她打哈哈,那她可就真的白白的在南城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了。 “无妨无妨,还是看病要紧。” 老大夫毫不谦虚的受了温长乐的揖,直了直胸膛,笑呵呵的说道。 “老夫这些天总感觉门外有人候着,看你来了,我也就猜出了七八分。若不是慢悠悠的,让他们等不及,我们怎么可能安全的来到这里?” 老大夫慢条斯理的说道,纵然知道温长乐知道了缘由,却还是忍不住要自夸一番,丝毫不谦虚自己的本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是秦天佑为他们清理了后场。 此刻,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云琉雅众人,却是在往京城赶得路上。 山林间一片祥和,不时有布谷鸟的声音从四面传来。 午后,几丝慵懒的阳光洒马匹棕色的毛发上,硬质的发丝透着光亮很是养眼,隐约间,有溪水流过的潺潺声。 云琉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便靠在君临笙的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缕青丝垂下,打在云琉雅的眉眼之间,将那姣好的面容映的更加透亮。 纵然已经不再年少,眼角却依旧光滑,岁月似乎不曾光临这个女人,几近透明的白皙皮肤,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唯美。 君临笙一脸宠溺的看着肩头的女子,原本还因为儿子的事情有些担心的心情忽的开朗起来,眉眼之间英气逼人,退去了年少时候的轻狂。 年近中年,男人的魅力更加增添了几分。不同于年少时候的成熟,内敛是岁月给他的是更好的礼物。 然而,纵然眼前的一男一女再美,却让人只能远而观止,只是随便对视的一眼。这世间便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对方的一个眼神,便是自己的全世界。 突然间,马车狠狠的颠了一下,君临笙连忙紧紧的揽住身边的女子。 “小心!”下意识的将她埋进自己的怀里。 马车颠的太过剧烈了一些,云琉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 “唔,发生了什么事?” 意识到怀中小人的动作,君临笙有些愧疚的看向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乖,你继续睡,有我呢。”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却又一次剧烈的颠了一下,双唇还未来得及合上,顺着马车的震动,君临笙忽然间压向云琉雅。 因为方才的注视,此刻两个人的脸刚好是对着的,也正因为此,四只柔软的唇瓣猛然间碰触在了一起。 “唔……” 云琉雅还未开口回应,就觉得嘴巴传来一片柔软的触感,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两颊莫名其妙的发起热来。 爱死了这个甜腻的味道,不顾云琉雅的推搡,也不顾冲撞之下几近展开的马车门帘,君临笙顺势将她紧紧的拥向自己的怀中,狠狠地攫住她,贪婪的吮吸起来。 吻的热火朝天,就连一开始拒绝的云琉雅也逐渐的迷离在了他的这个疯狂的吻势之下,一时间,双眼不由得紧紧的闭起来,脸上的红晕扩散开来。 亲吻间,两个人的身子坐直起来,迷离间,云琉雅双手不自觉的环上君临笙的脖子,紧紧的靠向自己。 感受到云琉雅的回应,君临笙同样用力的靠向云琉雅,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是要将对方融入到体内一般。 空气越来越热,周围的一切跳动着暧昧的因子。 “小雅,前面出了点儿状况,你先等……” 突然,春风吹进了马车之中,原本挡在马车门口的帘子被猛然打了开来,门外妖娆的男声也在一瞬间夹住了口。 第1033章 番外,大人做的事 第1033章 番外,大人做的事 前面出了点儿状况,渺渺正要来通知云琉雅,却不想看到了这么一副香艳的场景,纵然自己也经历过,但是这一切,也太劲爆了! 听到身边有吵闹的声音,君临笙微微蹙了蹙眉但这还不是重点,就在两个人忘我的亲热被渺渺打断,难舍难分依旧不舍得松开的时候,一声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彻底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醉。 “云姨,君叔叔,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匆匆的松开对方,整理了几下身上已经凌乱的衣衫,轻咳几声,互相对视一眼,云琉雅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几分,在帘外微风的吹拂中,倒也有一股凉爽的舒适感。 嗯,如果没有那个小孩子出来捣乱的话会怡人。 小球儿见自己的爹爹去了好久都不见回来,于是跟着过来看看,却不想发现他们在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小孩子,一时间,所有的奇怪想法便都跟着来了。 云琉雅尴尬的笑了两声,虽然曾经也被小时候的君天珠撞破过亲热,但是与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比起来,云琉雅第一次发觉原来他们的小珠珠竟然是那么的懂事…… 比如,他肯定不会在爹爹和娘亲忙的正嗨的时候打断,而是等完事之后…… “小球儿乖,你怎么过来了,你娘亲呢?” 云琉雅原本就有些难为情,可是身边的男子身子却是抽搐着,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让她的思绪一下载纷乱了起来,狠狠地蹬了他一眼,却见他更加的放肆。 当着小球儿的面一把揽过云琉雅,大掌覆上她的,小心地抚摸着。 “小球儿,你乖,你先出去,君叔叔在跟你云姨做大人之间的事情呢。” 君临笙一脸坏笑的看着小球儿,让一直红着脸看着的云琉雅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四个大字! 为老不尊!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却忘记了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 实际上,也还是很舒服的…… 然而,小球儿并没有作为一个灯泡的自觉,就连你将她带过来的渺渺也没有,妇女皆是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两个人,不同的是,小球儿的目光中疑惑更多一些。 “大人做的事情……” 垂下头,重复着方才云琉雅说过的话,歪着头的样子可爱极了,就连渺渺都觉得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没有这么可爱过。 然而,下一刻,他便后悔了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大人做的事情,不应该是像娘亲那样在榻上才做吗……可是你们为什么在马车里!” 小球儿似乎有些生气,掐着腰,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巴嘟的圆圆的,很是可爱,却也很是难缠。 三个大人瞬间觉得自己的额头划过三道黑线……这是谁家的孩子,赶紧领走可好? 云琉雅和君临笙同时不满的看向渺渺,却见渺渺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想要去抓小球儿,她却没有一点儿这个时候应该灵活的离开的自觉,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夺过渺渺的手掌,使得云琉雅和君临笙的怒气越来越重。 “渺渺!” 突然间一拳打在身边的车壁上,君临笙恶狠狠的瞪了渺渺一眼,本来被打断好事就很不爽,现在又要被这么个小家伙缠住,要知道,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渺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然他不喜欢君临笙,但毕竟是云琉雅爱的人。 再说,他的武功那么厉害……要是小两口一致对外,他可受不了。 “小球儿!咱们走,山贼叔叔还在等着呢!” 重压之下,渺渺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拽过还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球儿。 果然,一听说山贼,原本还对所谓的大人的事上心的小球儿立刻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往外面跑去。 “哦,哦,山贼叔叔,云姨在忙大人的事情,就不来见你了!” 小球儿说着越跑越远,年纪虽然不大,可她的声音却大的吓人,最起码,足以让他们这一行人听的清楚了。 这样一来,大家可就都知道云琉雅和君临笙在马车里干的好事了! 渺渺的额头再次划过几丝黑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歉意的对着云琉雅两个人笑了笑。 “那个,你们忙,我先再过去看看……” 说着,还很体贴的为他们盖上了马车的帘子,随即一溜烟的跑开了。 马车之所以会突然停下,正是因为有山贼突然打劫,渺渺适时的想到云琉雅和君临笙一定不曾见到过山贼的样子,这才想叫两个人过去,却不想看到了这么一幕,还被小球儿这个熊孩子弄的那么尴尬。 “山贼?” 渺渺离去,云琉雅和君临笙饿没有了要继续的意思,这才想起来两个人原来是因为马车的颠簸才不小心亲在了一起,想来必定是那山贼的原因了。 “你想不想去!”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 “走!” 来不及为对方的体贴感动,云琉雅很快便在君临笙的牵引之下到了所谓山贼的所在地。 “喂,你们几个,快点儿把钱交出来!” 虽然渺渺离开了一段时间,但这几个山贼的进度却还是一直停留在之前,挥着手中的大刀,满脸强横的对着众人挥舞着,却不敢向前半步。 赫连慕瑾背手站在最后面,嘴角晕染着浓浓的笑意,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华丽而慵懒,仿若从仙境降临的一般。 而烟雨和兰若儿却是旁若无人的耳语,不时的还打两个呵欠,似乎不曾将这几个忙着做生意的山贼看在眼里。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并没有将山贼看在眼里。 山贼的头领一脸络腮胡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边聚集过来的山贼弟兄也越来越多,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心安。 他手中的大刀依旧在阳光下泛着丝丝的寒意,却只寒到了自己,他自己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身边人丝毫。 山贼们从这么多年的职业经验来看,这一群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主,干完这么一票绝对可以够他们整个山寨过两年好日子! 第1034章 番外,不要命的山贼 第1034章番外,不要命的山贼 可是直觉也告诉他们,这个活并不好干。 僵持了许久,直到那娘娘腔的渺渺再次带着小胖妞出来,山贼突然眸中一亮! 还好,还好,有人来搭理他么了,只要有人来搭理,他就不用害怕了……头领清了清嗓子,一脸凶狠的对着走来的一大一小,不耐烦的说:“喂,怎么了,你们谈好了没有,今天这银子,你们留还是不留!” 他强装着声势问道,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位山贼小喽罗。 意识到自己老大的意思,身后的额喽罗们连忙大声的跟着振臂高呼。 “留银子!留银子!” 这在风景如此美妙的山林间,着实太煞风景。 “都说了,云姨不想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小球儿突然大喊一声,冲着大喊的人群喊道,那原本还吵闹的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明明只是这么大点儿的一个姑娘,却让他们感觉到莫名的臣服感。 一群人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觉得现在离开才是好的选择,但若是真的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你们说让走我就走!”山贼头头有些胆怯的向前。 他强打了打了气,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会害怕一个小孩子,那说出去他们还怎恶魔呢在道上混啊? 小球儿见这群怪叔叔居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立刻就嘟起嘴有些不愿意了。 “我,我们还要赶路,要去京城,我们很忙的!”小球儿竭力的想说服他们,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有多可爱。 而当云琉雅和君临笙赶到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咳咳……” 云琉雅不自然的轻咳了几声,原本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任由小球儿同山贼们玩儿的众人此刻却是突然之间围了上来。 晦意不明的看着云琉雅,不时还偷笑几分,一副我什么都了解了的样子。 “咳咳,雅儿,刚干完活挺累的,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赫连慕瑾立着身子,春风中,阳光将他的身形映的无限好,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云琉雅觉得是那么的别扭。 刚干完活挺累的,尼玛,这是包含了多少的信息量! “哥哥,你别闹……” 云琉雅娇羞的低下头去,嗔怒的掐了一下身边的君临笙,而君临笙却是呵呵的笑着,并没有理会云琉雅的暗示。 “喂,你们有完没完,你就是那个老大?” 云琉雅几个人有说有笑,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正在被打劫一事,然而,山贼们却是记得清楚。 闻声抬起头来,云琉雅这才看到这些山贼,不满的蹙了蹙眉头。 怎么,山贼怎么都是张这么丑的吗? 不得不说,这些年只面对着君临笙那一张脸,她已经觉得,只要比君临笙长的丑的,那都是丑的。 “你们就是打劫的?” 此时,云琉雅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刚刚对自己老大的称呼,明知故问道。 “哇!这个妞长的不错,带回去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 虽然赫连慕瑾也长的宛若仙人一般,但毕竟是男人,在山贼们的眼里,还是云琉雅更有吸引力一切。 精虫上脑,让他们一时间也忘记了眼前的这群被打劫对象有多么的奇葩,直接开口道。 然而,他们却完全忽略了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说话的君临笙。 山贼们调戏了云琉雅,于是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做山贼了。 原本轻松逗趣的赶路气氛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的,一路上君临笙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沉着脸,几近疯狂的紧紧的握住云琉雅的手。 就连小球儿也依偎在兰若儿的面前,扑闪着大眼睛,也没有了逗山贼时候的童趣聪慧。 一路上,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云琉雅的心却是甜到嗓子眼里。已经快要到晚上了,隐隐约约的山林间,面前一处小村庄钻入了众人的眼中。 伸了个懒腰,云琉雅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打了个哈欠,转投看了君临笙一眼,没有说话,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意思都传给了君临笙。 “那个,大家伙赶了一天也都累了,不如到前面的村子里休息一下吧。” 君临笙讪讪的对着马车外面的一群人说道。他可没有虽然自己的心中也还残存着一点点对于自己皇室血统的高贵,但是这也逐渐在这些人的无视中渐渐的取消了…… 不知为何,每次面对这群不冷不淡,只忠于云琉雅和赫连慕瑾的人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无奈的意味。 “你去找人家!”果然,等君临笙话音刚落,烟雨和兰若儿就同时回过头来,一脸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反正为了云琉雅,她们知道君临笙肯定会去的。 额头划过三条黑线,就知道她们会这么说去,却没想到她们会说的这么直白。 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琉雅,却见她别过头去,一脸被这山间美景吸引过去的样子。 君临笙只觉得脑中一阵发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了,他也没能指望云琉雅会在这个时候帮他说什么话。 山林间,马蹄声哒哒的想着,马儿好像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休息。显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极好的,除了在马车里的某个人以外。 点点星光洒向大地,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太过寂静的夜,总会让人心中不安。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黑衣人捂住自己的右臂,月色下,看不清他狰狞的表情。 可是此刻液体顺着右臂打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却说明此刻这人的伤势不容客观。 “老黑,你怎么样了?” 紧皱着眉头,被唤作老大的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显然,他清楚的闻到了那血液滴落的声音和浓重的血腥味。 老黑微怔了一下,重重的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悲痛的说道:“放心,我还能坚持住!” 第1035章 番外,借宿风波 第1035章 番外,借宿风波 老大抬头看了一眼,此刻,不远处的一家小山村已经升起了点点烛光。万家灯火,一切看起了祥和而安静。 原本,他们此次执行的是绝密任务,应该与民众保持绝对的距离的,只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到身边黑衣人越来越弱的呼吸声,老大咬了咬牙。 他脚下轻功运气,搀住老黑。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走!” 诡异的步伐,矫健的身姿,不同于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 原本,他们以为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却不想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就让那线索逃走了,最让人可气的是,正当他们想要再次追上去的时候,又被一个高手拦住。 不仅丢了线索,更让他们的几乎全军覆没,所唯一留下来的,也就只剩了这个头领和老黑。 老黑的身子突然间被拉住,随即身子腾空。 不知为何,这个从战场的厮杀出来的男人此刻觉得自己的眼中一热,咬住牙,肩上的疼痛一次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也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清醒。 “老大,我们一定要报仇!” “好!报仇!” “君叔叔,你不是说要帮云姨去敲门找人家吗?怎么一直都不走啊。” 此刻,君临笙正挠着头,站在一家看起来还算富庶的家门前,却迟迟不去敲门。 小球儿眨巴着眼睛,肥嘟嘟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光芒,一本正经的看着君临笙,疑惑的问道。 “呃……小球儿,你快去找你的爹爹娘亲!”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君临笙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瞪了一眼眼前的小孩儿,怒声喝道。 堂堂七尺男儿,却被一个小孩子批评,他心里怎么能爽? 不过好在,夜色中没人能有人能看到他已经涨得通红的脸颊。 再说……之前在农家借宿的时候都是青侍和玄卫在后面说,哪里用得到他上。 这么一大群人,就算是这家人,恐怕也难一下子收留吧…… 云琉雅一直淡定的跟在君临笙的身后,不时的还与身边的渺渺的能人热络的聊天,丝毫没有要为君临笙说话的意思。 “喂,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们继续赶路,反正我是没意见。” 渺渺见君临笙一直犹豫不决,只觉得有些好笑,却又只能强忍着,于是赶紧说两句话来缓解自己此刻的尴尬,却不想话音刚落便再也忍不住,直接蹲在地上狂笑了起来。 每次看到君临笙这样窘的样子他就会很开心! “喂,你……” 君临笙的脸色更加红了几分,正欲反驳,却不想又被一声娇媚的声音打断。 兰若儿故作姿态的捶了渺渺好几下,横了横眉。 “喂,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你是皮糙肉厚的什么什么都不怕可以说继续赶路,但人家小雅能跟你一样吗?” 说着,目光故意的瞟向云琉雅,然而挑衅的看看君临笙。 哼,就知道哦这家伙害怕云琉雅受着苦。 果然,听到兰若儿的话以后,君临笙回过头看了一眼云琉雅,而后重重的点点头。 不顾身后她那还感觉到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修长得五指往后探去,将那娇嫩的柔荑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扣了几下门环。 “有人吗?我们赶路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君临笙魅惑的声音在山林间响起,没有会知道就是这样一声魅惑的男声实际上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纠结。 门内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可奇怪的是,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君临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夜或许会不太平,身后的手更加握紧了云琉雅几分,再次往门环上扣去。 “喂,有人吗?我们想借宿一晚……” 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情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别人才会答应开门,所以他只当是门内的人没有听到罢了。 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夜很深,君临笙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就连身后的云琉雅也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隐居了几年,但并不就代表她所有的感官全都失灵了! 赫连慕瑾同样站在君临笙的身后,纤细的手指伸出,微闭着双眼卜了一卦,随后却是蓦地睁大了眼睛。 盯着大门的方向,一双异色的双眸逐渐变得幽深,带着丝丝的冷意。 原本还想好好赶路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君临笙,你退后,我来!” 烟雨见君临笙迟迟瞧不动门,自然也觉察到了一些异样,不由分说的将君临笙往身后一赶,正要碰到那门环,大门却在里面被打开了。 一名主家模样的人站在众人面前,嘴角往上扬起,眸中满是笑意。 夜色中,看不清众人的脸色,却扔能感受到那不凡的气质,于是恭敬的开口道:“几位,天色已晚,不知可有何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君临笙几个人纵然是有再多的火气,看着这管家的脸色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我们几个赶路去京城,却不想到了这里天色已经晚了,想要借宿一晚,不知您可否行个方便?” 烟雨嘴角同样荡漾着笑意,客气的说道,灵巧的右手却是已经不知不觉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开门的瞬间,她分明的就闻到里面有血腥味! “唉,不是我不想留宿你们,只是……只是今天我那女儿女婿刚好赶回来给我祝寿,天色一晚,我也就留他们在这里住下来,现在这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啊!” 闻言,主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看身后,再看看外面的众人,叹了一口气道。 “大爷,可是我们……” 云琉雅的嗅觉和听觉没有烟雨的灵敏,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此刻院中有什么异样,正要往前一步继续挽留,却不想被君临笙抓住。 君临笙给了身后云琉雅一个暗示,随即对着门内的大爷笑了笑。 “嗯,那打扰了,我们再去问问别家吧!” 君临笙几个人刚走,主人家大松了一口气,合上门,回头看到还被黑衣人架住脖子的儿子,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淌满了泪水。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爷,他们已经走了,你就放了我儿子吧!” 第1036章 番外,江湖信物 第1036章 番外,江湖信物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年轻人扔到了地上。 “算你们识相,记住,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来过的事情不许跟别人的说,否则的话……” 黑衣人的声音戛然而至,手臂一挥,一股气流直射向不远处的一棵树,瞬间那树便从腰部折断,失去了这生存的权力。 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原本这在江湖上就算不得什么高招,但吓唬这样普通的村民却已经足够了。 若不是因为他也在与那个强者的对战中受了伤,他也不会这么狼狈。 虽然口上说如果跟别人说起这件事会怎么样,但实际上,这家可怜的人家,无论如何都已经活不成了。 “爹!” 主人家的儿子见也已经二十有余,因为常年间的耕作身材要比普通的同龄人要魁梧一些,但即使这样,哪里是杀手出身的黑衣人的对手? 此时,他感觉到那冰凉的长剑已经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他赶紧挣脱了黑衣人的钳制,扑倒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大声哭起来。 脖颈间还因为那剑气的冰凉而感到丝丝的不适,心中也是惊魂未定。 主人家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儿子。不管孩子到了多大,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啊。带挂着泪痕的脸上终于染上几分欣慰,颤抖的抚摸着孩子的脸。 而后将头转向黑衣人,声音中依旧忍不住带着几分的颤抖。 “大爷,我们一定守口如瓶,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主人家连忙磕着头说。 原本,这个村子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户人家姓赵,家主就是赵安。男耕女织,赵安一家的生活虽算不上富庶,但在村子里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人家。 夜幕来临时,一家人正准备休息,却被两个奇怪的人拦住说要借宿。 原本看着两个人身形装束都十分的奇怪,本不欲答应,但碍不住几个人的苦苦哀求,再加上自己土生土长的村民本就热心,也就让他们住了下来。却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君临笙的第一声敲门就已经被赵安听见,正想要前去开门,却被黑衣人一把拦住,不仅如此,还将到驾到了自家儿子的脖子上。 一连几代单传,他怎么能不心惊! 无奈之下,这才昧了良心说话,让君临笙他们离开了。 见父子两个大男人抱起来哭哭啼啼的样子,黑衣人不满的蹙了蹙没,哼了一声,将剑重新收入到剑鞘中。长剑划破空气与剑鞘的内表面相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听了很是胆寒。 “哼!算你们识相!赶紧去打两盆热水来,要是误了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紧身的黑衣将男子的身材映的修长,只是此刻在父子两个人眼里看来,却是那般的恐怖。 “儿啊,爹对不起你啊!” 等确定黑衣人进了房间之后,赵安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一脸愧疚的说。 这样一来,等到了明日是生是死都难说,他做父亲的,又怎么能不难过? “爹,我们再想想办法啊 ,你先去稳住他们,我去通知官……” 儿子的官府一瞬间被赵安憋进了嘴里,瞪了他一眼,摇摇头,便转身进了厨房,烧水去了。 官府,这里穷乡僻壤,常年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去哪里找官府呢?等他找了回来,估计这家,也早就被那两个人屠了。 背对着门,黑衣人将身后父子两人的谈话听在耳里,嘴角轻挑,眸中一脸的戏谑。 原来,楚国的百姓也不过是这样。 虽然出门之前,太子尉迟风几次强调一定不能惊动楚国的官府,也一定不要去打扰到楚国人的生活,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到时候情况怎么样,也就由不得太子,也由不得自己了。 如今之计,只能等着老黑的伤养好,然后屠了这个村,尽快的找到尉迟歌,将功赎罪了。 一切都按照黑衣人的计划进行着,可他们却唯一忽略了君临笙这一群不安静的因素。 因为君临笙已经退位多年,尉迟风对他也没有多少了解,更何况是他派出的杀手? 即使看清了外面几个人的相貌,他们也只会是以为偶尔路过的一家富贵人家罢了。 若是他们敢挡道的话,一并杀了就好了。 床上,老黑捂住自己的胸口,原本他一直都在坚持着,让头领以为他不过是手臂受伤而已,而现在的结果来看,竟然是体内也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而且因为长时间的跋涉,期间还运过功,本就严重的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着,让他的心看了直打抽。 “老黑,你感觉怎么样!”头领满眼担忧的看着此刻晕在床上的老黑。 这么多年,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死过那么多得到兄弟,只有老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那名高手手下那么惨烈的战斗,他单单救老黑的原因。 躺在榻上的老黑意识已经逐渐的昏迷,嘴唇苍白,不时的嗡动几下,头领想要凑上前去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却总是徒劳。 “热水好了没!” 眼看着老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这才发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热水端过来。 脸色再次阴沉的可怕,这群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腾地一下从老黑的床边站起,路过门边,一下子拔出放在桌上的剑,举起来就往院子里走去。 “想要命的就给我快点儿!”不知道厨房的位置,头领只能在院子里大喝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吸了吸鼻子,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却又感觉还夹杂了一些别的什么。 头领紧紧的皱起眉头,觉得周边的气压瞬间低了许多。 片刻,他的瞳孔蓦然放大,死死地盯住院子里的某一个方向。 从无数的死人堆爬出来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个气味是什么? 杀气……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杀气。 第1037章 番外,小球儿的爹爹 第1037章 番外,小球儿的爹爹 “什么人!” 头领环视四周,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也正是这沉默,让他莫名的觉得恐慌。 不住在院子里转着,好像在一瞬间,这整个农院就变成了空的一样,这一家胆怯的农户好像也在一瞬间丢失了踪影。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 黑衣人头领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已经隐隐约约听出了几分颤音。 忽然间,他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经过,猛地转过头来,却只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衣角,更加紧握了手中剑,身体也不由得发起颤来。 毕竟,这是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地方,纵然这么多年锻炼出来再强的适应能力,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有些无所适从。 “快出来!”依旧喊了一声,只是声音中却丝毫不在之前的豪言。 忽然间,那头领觉得身后一寒,脖间瞬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匕首。 银色的兵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光线反射进他的眼里,有些刺眼,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想干什么!” 感受着身后来人的气势,眉头再一次皱起了几分,这好像并不是刚才见到衣角的那个人更难缠的是,这个人的功夫好像要在他之上。 兰若儿不耐烦的逼在他的身后,掏了掏耳朵,脸上划过一丝倦意,她想干什么?她还以为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呢。 “我想干什么?你说呢?” 兰若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让人一时分辨不出她的性别。 也真是的,这种情况下明明她只顾抱着小球儿看好戏就行了,却不想小雅非得要她露面,整天舞刀弄枪的饿,也很累人的好吧。 头领听闻兰若儿话,额头的冷汗已经忍不住要流了下来。明明他在太子的羽翼中算是最得力的一只,却在这个时候竟会这么不堪一击? 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杀手的心态,却这么容易就被身后的人给击垮了……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小山村里的人击垮的。 他不知道的是,自以为是杀手界的精英,兰若儿所在的寒月阁又岂是吃素的? 早在接近二十年前,他们就已经成了寒月阁中的顶柱,且不说寒月阁的实力不比明国任何一个杀手集团的差,就是他们几个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过的比他的时间长,就足以让她这次全胜了这个黑衣人的头领。 咬了咬牙,黑衣人依旧没有松口,只是那早已颤抖的身子却已经良好的出卖了他。 “你害怕了?” 兰若儿背对着他,虽然离得近,但依旧将他不断抖动的的几个部位看的清楚。 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却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吓成了这样,瞬间便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兰若儿皱了皱双眉,放在黑衣人脖间的匕首迅速的收回到袖中,不等他拿起长剑反应,顺手封住他身上的几大穴道,让他纵然有浑身的武力也难以施展的出。 黑衣人被打翻在地,瞪着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渐渐的走到他眼前的女人。 刚刚擒住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他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实际上,兰若儿的最后一个动作也绝对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就现在黑衣人的状况来看,还能保持清醒就已经不错了,是万不可能会举刀的…… 白了脚下的男人一眼,兰若儿厌恶的在他的身上擦了擦自己的匕首,收回鞘中。 “喂,你们都出来吧,太没用,晕了……”兰若儿直起身来,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 就这样的水平,就算是找别人来对打,她和小球儿也断然没有可以看戏的可能,实在是太弱了。 若是兰若儿此刻的想法会传到正在皇宫中待得舒心的尉迟风的耳里,那恐怕就又会是一番咬牙切齿了。 毕竟,这可是他最得力的几个手下之一。 兰若儿拍了拍手掌,看云琉雅他们已经带着人出来,伸了一个懒腰,邀功似的指了指身下的人。 君临笙等人只是看着,丝毫没有向前的意思,心中一紧,兰若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几个人。 “喂,你们不会是想要……”纤长的手指指向几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对,就是你。再说,你又不是没做过,别担心。” 烟雨对着兰若挑了挑眉,掩着嘴,故作娇羞的说。 兰若儿只觉得额头划过三条浓浓的粗线。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打死她也会只是抱着小球儿看戏! 见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好像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兰若儿嘟了嘟嘴,蹲下身去,犹豫了几下却还是没能有所动作。 忽然间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云琉雅身边的小胖妞,眼神中闪过一丝奸诈,对着小球儿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短发的她做出此刻的动作颇有些滑稽。 当然,当事人并不这样想。 “小球儿,我就知道你最疼娘亲了对不对,来来,你来看看这个叔叔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兰若儿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家的女儿。众人的额头皆是划过一条黑线。 哪有这么做娘的! 小球儿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云琉雅的身后,对着自己的娘亲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小球儿以后要嫁人的,摸了那个叔叔以后就嫁不了人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只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话在这个没正经的黄毛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不是滋味。 年轻的时候兰若儿表现的还没有多明显,就在几年前,她却是怕脏的厉害。 原本还想着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却发现她竟然嫌弃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男人脏,唯一不嫌弃的现在已经成了小球儿的爹爹了。 渺渺终于在附近的几户人家里安顿好了一家人,嘱咐他们一定不要乱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这才带着赵安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一进门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喵喵哦不由得蹙了几下眉头。 身着白色的衣衫翩翩然挪到兰若儿的身边,自然的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白了一眼看好戏似的几个人,转身对着兰若儿柔声的说:“怎么了,有什么线索吗?” 第1038章 番外,他还不能死 第1038章 番外,他还不能死 兰若儿对渺渺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相比之下,渺渺的态度可就热情的多了。 终日嘘寒问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竹屋的日子里还多次被云琉雅用来教育君临笙。 一见到来人,兰若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虽然不过是搜个身而已,她出道以来搜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就连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就是现在,自己却怎么也打不开心中的那个儿结,不过现在好了,渺渺来了。 “渺渺,还没搜身,你快去!” 虽然兰若儿并不善于表达自己对渺渺的感情,但是这么多年,兰若儿喜欢渺渺的时候绝对不会比渺渺喜欢兰若儿的时候短。 不然的话,渺渺又怎么可能成为她唯一不嫌弃脏的男人? 二话不说,渺渺立即蹲下身,双手在黑衣人的鼻尖处试了两下,确定一时不能醒来后,这才大胆的在他的怀中摸索着。 摸索了许久,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夹层里触到了某个硬邦邦的东西。 “这是什么?” 渺渺疑惑的拿出来,凑在眼前小心地看着,头顶却传来一声带着几丝邪魅的声音。 “来,给我看看。” 君临笙伸出手去,月色下,一脸温和的看着渺渺,眉宇间的魅力也同样的在月色下升了一大个温度。 并未做任何的迟疑,渺渺抬手将手中的硬铜牌一抛,在空中划过一股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君临笙的手里。 虽然他总是讽刺这个家伙,但渺渺承认的是,君临笙却是还有一点儿做皇上的能力。辨认东西这种事情,还是要他去做好了。 众人围着君临笙打着转,小球儿还跑上前去踢了黑衣人两脚,气鼓鼓的小脸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 半晌,许是累了。小球儿张开大口打了一个呵欠,有些无力的揉揉眼睛,捶了捶手,又转向一边去自己玩儿了。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即使在多大的事情面前也没有她睡觉来的重要。 这样想着,小球儿也直觉得眼皮有些发沉,正欲去抓自己的娘亲,却被脚下的石子一绊。 “啊!”他惊叫一声便直直的往前跌去,却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和冰冷。 赵安看着眼前的孩子就要掉了下去,连忙伸出手将她接住。 渺渺听到身后小球儿的惊呼声,回过头来,正看到赵安将小球儿扶好,显然,小球儿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赵大爷,谢谢你。”渺渺从他的手中接过小球儿,礼貌的回应道。 可谁知,赵安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是直直的跪了下去,不由分说的在地上磕头。咚咚的响声在此刻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几位爷嫁到,还冒犯了几位,还请几位见谅!” 一开始的饿时候,爷俩两个人被黑衣人喝着去烧开水,心中怕的要死,想着要去报官,又害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正当两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渺渺却是从窗户中翻进,将他们带了出去不说,还让他们赶紧找好周围的人藏起来,嘱咐自己不要往外随便乱说。 一开始的时候,一家人还以为刚从一个贼窝里出来便进了另一个贼窝,却不想竟是冤枉了好人。 直到重新进了院子见了君临笙,这才想起是刚才被自己赶跑的几个人。 渺渺被说的一头雾水,云琉雅却是先反应过来,对着赵安笑了两下,立即走上前去。 “大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不过也是路过而已,只不过见了这有一些不平事,举手之劳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就要上前拉起赵安,却被君临笙拦住。 君临笙瞪了云琉雅一眼,而后自己讲他拉起来,“就是,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恰好这几个人,我们也是在找!” 君临笙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对着赵安说道。明明应该是解释的话,却让人越听越糊涂,就连云琉雅也是。 在下面轻轻的扯了扯君临笙的袖子,小声的问道:“什么是我们找的人?” 君临笙眨了眨右眼,君临笙晃了晃手中的铜牌,正当云琉雅想要去拿的时候,却又被君临笙收了起来。 “大爷,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几个,好像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转身对着赵安说道。 赵安应了一声,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孩知道这些不应该是他问的,只求这个夜能平安无事的度过,明天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到来。 从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院子里到现在,不过只有一个时辰的功夫,赵安却感觉自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月光打在他发白的头发上,闪着盈盈的光芒,很是刺眼。 突然间,他又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云琉雅和君临笙。 “他……他……” 手指颤抖着指向还晕在地上的人,显然一提到他,他的心里还是会带上恐惧和不安。 “他,还有一个受伤的同伙,就在小儿的房间里。” 赵安满是皱纹的脸上再次流满了泪水,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 渺渺见状,连忙扶住赵安,将他送回到房里,确定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这才回到了君临笙他们中间。 赵安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他们自然知道。 而且,就是因为那个受伤的人,烟雨才会问道血腥味,也才会重新折回了,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此刻,烟雨正冷眼看着床上晕倒的老黑,鲜血终于止住,因为受伤之后未能及时得到救治,他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扫了一眼手中从他的身上翻出来的铜牌,几缕奇奇怪怪的花纹汇成一个菊花的形状。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楚国江湖上任何一个组织的信物。 犹豫了几下,还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丹药,暴力的张开老黑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不能死。 第1039章 番外,珍贵的药丸 第1039章 番外,珍贵的药丸 因为做过杀手,所以烟雨知道同伴对杀手的重要性。 大多数的时候,杀手是需要单独行动,不需要同伴。但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必须要两个人合作,这时候,同伴也会应运产生。 对于大多数的杀手来讲,最可怕的问题便是有了感情,也因此对于兄弟手足会不甚在意。但是一旦有杀手对自己的同伴真的产生了情感,那便是真的莫逆之交,是超脱于生命的感情存在。 而这个时候,另一名黑衣人却会将此时受重伤的同伴带回来,说明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一般。 如果他死了,那么外面的那位会破釜沉舟也说不定。在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之前,这显然不会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虽然有了两个黑衣人这两个发现,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云琉雅一行人的开心。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早就已经学会了在任何时候微笑着面对。 一夜未睡,就这样守在院子里,或是打坐修炼,或是舞刀弄枪,再或者谈情说爱,奏笛演乐。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阿笙,你说现在小珠珠在干什么?” 云琉雅依偎在君临笙的怀里,看着远方已经变成深蓝色的天际。 房顶上风有些大,君临笙紧紧的将云琉雅抱在怀里,看着东边的方向,静静的等着日出的到来。 这么多年,相互携手,却还真的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次日出。 君临笙揉了揉已经有些迷糊的眼睛,更加将云琉雅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托着腮,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嗯……我也不知道呢……或许,是在想我们把。”君临笙答道。 此刻,皇宫里,君天珠终于解决完手头的折子,伸了一个懒腰,就要往床榻上扑去,却忽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皇上……您没事儿吧。” 喷嚏打的也太过大声,竟然惊动了一直候在外面的公公。公公连忙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先下去吧,朕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痒的鼻子,君天珠嘟囔了一声,随即扑向自己的大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毕竟,半个时辰后就又要早朝了。 院子里,早春的天气依旧很是寒冷,一直晕倒在地上人打了一个喷嚏,终于算是醒了过来,当看到身上的五花大绑时,脸色却是瞬间黑了下来。 “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黑夜人吃力的坐起身子,身上还泛着各种酸软,也应该是在地上躺了一夜的原因。 他大声的喝道,虽然依旧是昨天的那身装备,但是脑袋里的回忆显然没有与昨天的接上轨。 兰若儿已经带着小球儿回到房间里睡了,不去理会房顶上你侬我侬的云琉雅和君临笙,更不敢去理会在一旁深情吹奏着笛子的额赫连慕瑾,渺渺百无聊赖的在一旁捂着剑。 此刻见一旁的黑衣人醒了过来,心中倒是有几分窃喜。 终于有的玩儿了。 “咳咳!” 渺渺故作深沉的轻咳两声,目的是为了让黑衣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也为了让已经四散到八方的小伙伴们赶紧回来。 不过,他的第二个目的显然没有达成。 黑衣人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一身白衫,肤若凝脂,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妖媚男子。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 “你是谁?” 说完,他没有等渺渺回答,自顾的看向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他重新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恐惧起来。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速度那么快,竟然让他莫名的感到修罗的肃杀之气! 想着,额头上渗出了丝丝的冷汗。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原本在四处各自玩乐的人这次终于回了过来。 打量了一眼四周的人,虽然他从来都不相信直觉,但没有办法的是,他的直觉从来都比较准。好像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武功都在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之下。 虽然他这么想,这么自信,但实际上她还是猜错了……毕竟,这一群人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云琉雅。 而此刻,就是这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云琉雅环抱着双手站在他的面前,挑了挑双眉,往东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打扰我看日出了,你说怎么办!”云琉雅毫不客气的说道。 黑衣人眸中染上几丝怒火,正欲开口,却见他身边的君临笙笔直的站在她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自己。 一股无形的威严向他袭来,他在太子的身上都不曾感觉到过这种感觉。 “你们那想干什么!” 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安静下来的黑衣人却是冷静了许多,冷声问道。 突然间却是又想起了什么,往院子里某个房间的方向看去,正见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走向了自己。 “放心好了,他还没死,不过浪费了我一颗异常珍贵的药丸,你说怎么办?” 烟雨用了一晚上,终于把这个要死的家伙弄的半死不活的。 此刻,也算是可以活生生的将他扔给地上那个头领了。 他们的身份,也都在君临笙看到那牌子的一瞬间了解了个清楚。 原来,他们都是明国的人,而且,正是明国当朝太子派来刺杀自己的亲哥哥的杀手! 许久,两名黑衣人终于放弃了挣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一点点的说出来,倒是让君临笙不由得狠狠地鄙视了他们一番。 作为曾经争夺皇权的一份子,他当时培养的暗卫杀手,可是都比这两个家伙嘴硬多了。 不过尽管这样,他们口中所说的高手是怎么回事儿?数十名杀手一同出击却全军覆没。 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比不上君临笙的青组和玄组的精英,但那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怎么会? “记不记得他的长相?”君临笙冷冷的问道。 虽然眼下这件事看起来是件好事儿,但是江湖上出现了皇权不能掌控的势力,这可还是历代君王不愿意看到的。 第1040章 番外,另有其人 第1040章 番外,另有其人 “他也是带着头巾的,而且当时很黑,看不清楚。”黑衣人如实的回答,垂着头,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却说小镇上,这已经是大夫为尉迟歌诊断过的第三天,温长乐冷着脸将手中的脸盆放到房间里。 不得不承认,虽然那老大夫人品差了些,问她要了那么多的银子,但医术也还可以。 毕竟当时尉迟歌那么重的伤,在吃了他两天药之后就醒了过来。 不过,温长乐一想起要照顾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觉得心里一阵的绞痛,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心中虽然各种不悦各种不爽,却在看向尉迟歌的时候脸上绽开了笑意。 毕竟老大夫还交代过,要让病人时时刻刻保持心情通畅,也只有让他快点儿好起来才能还自己垫付的医药费。 想到这里,温长乐倒也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温姑娘,谢谢你。” 尉迟歌接过温长乐手中的毛巾,在脸上擦了几下,深吸几口气,浓浓的水汽钻入到鼻孔中,让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好多。 “不客气。” 温长乐对着尉迟歌温婉的一笑,可平日里妖娆惯了,哪里是说温婉就能温婉的来的? 她自己到没有觉得自己的刚才的那一笑有多么的勾人,倒是让尉迟歌的鼻孔中一热,瞬间,点点的红色滴落下来,正好打在温长乐还没接过去的毛巾上。 温长乐脸色一沉,抬头看了尉迟歌一眼,很明显,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抹笑意。 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恶骂收了回去。 强挤出一点儿笑意,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去洗洗就好了。” 但正如不知道刚刚的自己笑的多妖娆一样,此刻的温长乐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难看。 尉迟歌犹豫了几下,“那个,温姑娘,对不起啊……” 说着,怯怯的将手中的毛巾递到她的手里,连忙将手收回来。 他也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不过她既然救了自己,只能自求多福了。 “温小萌!你给我出来!” 温长乐从尉迟歌的房间里出来就不管不顾的直冲向温小萌的房间,此刻的他正同小丑玩儿开心。 突然脑门一紧,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于是连忙收了收手。 直起身子,拉着小萌站好。 温长乐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人一虎直直的站着,仿佛像两个门神一般。只是这两个门神,颇有喜感了一些。 心中的气消了一半,可恶刚刚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她又怎么能就这么好说话的说个什么事儿也没有? 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温小萌,你功课做完了吗?” 温小萌听到温长乐突然这么温柔的声音突然间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没有像往日一样坏笑着凑上去,反而更加挺直了腰板。 “做完了!”温小萌大声的吼道。 他感觉,这是第一次在提到功课问题的时候他会这么大声的说话。 小萌的异常反应也让温长乐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这个孩子,“做?做完了?”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心虚。 毕竟,小时候主子要求做功课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做完过。 意料之中收到娘亲的疑惑,温小萌得意的仰了仰头,而后重重的点了一下。 “嗯!做完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小萌糥糯的声音在温长乐的耳边响起,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孩子,揉了揉眼睛,再看看。 这还是他的那个调皮鬼温小萌吗! “嗯!”温小萌依旧得意的仰着头,听闻温长乐的怀疑,却是很不屑的别过头去,眼神中充满了满满的鄙视。 虽然被自己的儿子鄙视了不只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样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被鄙视还是第一次,温长乐自觉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轻咳了几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自然一些。 “嗯,不愧是我的儿子。”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就要转身离去。 “喂,娘亲,你怎么不问是谁教我的!” 显然,温小萌并不满意她这个不负责任的行为。既然怀疑,那就要怀疑到底嘛! “额……” 温长乐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写满了各种疑惑,好像他问出这个问题是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不是我教你的吗?” “当然不是!” 闻言,温小萌立刻站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凳子上反驳道。 温长乐虽然将小萌养到这么大,但实际上,亏得这个孩子天分不错,要是让她来将小萌念书的话,估计一般的孩子就废了。 温长乐不满的蹙了蹙眉头,仔细的在脑海里搜寻着教小萌背三字经时候的场景。 许久,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有教过他有关《三字经》的东西。 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怯怯地问道:“那,是谁教你的啊……” “我!” 温长乐话音刚落,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只是声音中带着几丝的冰冷。让人不由得就想往离这个远一些。 “怎么是你!” 温长乐吃惊得回过头来,还未等反应完全,却又见到小萌已经逗笑着往他的怀里扑去。 “秦天佑,你想干嘛!” 温长乐一脸怨意的看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他总要接近小萌。 然而,秦天佑并没有回答温长乐的问题,反而直直的看着她,发出的声音中不带丝毫的温度。 “你为什么非要救他!” “什么!” 正如每次见面一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温小萌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住的来回跑着,试图让眼前这冰冷的气氛缓和几下。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的客栈里,对面房间里有一个男人,湖蓝色的长衫将他的身形映的修长,在听到秦天佑的那句“救他”之后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救他?救的会是他吗? 第1041章 番外,争吵 第1041章番外,争吵 “你在说什么!” 温长乐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天佑,丝毫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非得要救他?难道就这样放着尉迟歌不管,任由他自生自灭吗?这样的事情,以前的温长乐干的出 秦天佑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温长乐,一直都不说一句话,却更加表现了他的坚定。 “我说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你就不能不去救他吗?”秦天佑蹙着眉说道,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他还真的就不明白了,那个奄奄一息,都快要死了的男人有什么好,温长乐就非得要救他? “不能!” 温长乐冷着脸回道,看向秦天佑的眼神里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仿若一个陌生人一般,可这淡定的背后经历过多少的纠结 与心酸却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将小萌拉扯到这么大,纵然在钱财物质上她都极力的想要给她最好的,可这中有多少辛苦,遭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又有谁知道?秦天佑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见证了一个小生命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她愿意尊重每一个生命。 虽然一开始说要救尉迟歌的时候温长乐是拒绝的,但是一旦动手之后却是再也没有过想要退缩。 这个男人,也不过才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她尊重每一个年轻的生命,可是秦天佑呢?凭什么一句他说不救就不救!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秦天佑一听她又要反驳自己立即就火了。 跟了她这么多年,每一次想和她好好说话,可是温长乐呢?每一次又都像是吃了枪子一样,想想就觉得生气。 温长乐梗了梗脖子,瞪着秦天佑,“他是我弟弟。” 许久,这才蹦出一句差不多的话。 温小萌抱着小丑站在一边,不住的抚摸小丑白白的毛发。 自从这个家伙吃了七彩琉璃醉之后,不但个头变大了,就连毛也硬了。 总之,就是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可那又怎么样,这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小丑啊。 对于温长乐和秦天佑的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一开始认全这两个人开始他们就在吵,小萌巴不得他们还会吵得更凶一些。 这样的话……两个人就会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了。 小萌自己臆想着,虽然不知道秦天佑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 可是每一次,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感觉,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一种温长乐一个人给不了的温暖。 “小丑小丑,你也有娘亲吗?” 小萌看着温长乐与秦天佑的争吵再次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突然回头盯住小丑,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小丑慵懒的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便再一次低下头去,不去理会小萌的问题,任由他软软细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很是舒服。 它也想回答啊,可是它的娘亲一把它生下来就什么话也不会说。 “温长乐!你就 不能好好说话!” 许久,秦天佑累了,每一次温长乐吵架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真是的,带徒弟的时候也没这么累过。 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不要救那个人的玩笑话而已,这个女人还真当真了。 早知道,他就让那群黑衣人跟上他们好了,等把那个病秧子干掉,秦天佑再出手救出温长乐,说不定还能留一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哪里用得着这么累。 “对不起,秦大盟主,小女不会好好说话,你可以离开了!” 说着,温长乐就要将秦天佑往门外赶。 居然还嫌他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好了啊。 “你!”秦天佑一时无语,怎么感觉同这个女人说话这么困难呢? “我什么我,秦大盟主要是不愿意与小女子说话的话,大可以离开,房门在那边,慢走不送。”温长乐抱着双臂,一脸淡漠的对他说。 当年,她甘心跟在秦天佑身边那么多年,要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哦那是假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些感情的真真假假也已经逐渐让她放了下来,只是秦天佑却一次又一次的找上来,让她原本坚定的心逐渐松了下来。 要怎么对待? “秦叔叔,娘亲现在不开心,要不你先回去吧。” 小萌见两个人吵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将小丑放下来,牵起秦天佑的手小声的说。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吵,但是小萌却对秦天佑越来越有好感。 “娘亲,真的是秦叔叔教小萌背三字经。” 想到了什么,小萌忽然转过头来,扑闪着大眼睛对着温长乐说道。 “小萌,乖。” 温长乐有些愧疚的看着温小萌,“你以后若是想学,娘亲教你便是,不要再去麻烦秦叔叔了。” “我愿意教!” 一听说温长乐要剥夺自己接近小萌的机会,秦天佑立刻就不愿意了,不顾小萌挤着的眼睛,立即出声反驳道。 只是下一刻,秦天佑只觉得身子一轻,随即整个人便落在了走廊中。吃痛的扶着胳膊站起,一脸怨气的看着温长乐紧紧关上的房门 “哼!这个臭女人!”说着,四处打量一番看看有没有看到他出糗的样子,却捕捉到了一道目光。 带着热切的探究的疑惑目光,让秦天佑觉得很是陌生。 不好!还有人打他们母子二人的主意! 秦天佑心中一紧,连忙一个翻身到了客栈的最高层,小心地瞧着下面的事情。 萧城羽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呼,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悄悄的打开一个缝来。四处张望了几下,最后目光落在了刚才声音争吵的隔壁方向。 听刚刚那个女流氓和男人吵架的语气说,这个房间的隔壁住着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身份神秘的病人?莫不是?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萧城羽也越来越怀疑里面的那个病人就是尉迟歌,合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第1042章 番外,小萌的爹爹 第1042章番外,小萌的爹爹 不行,这次他出来办的事情很是秘密,那两个人的功夫看起来也不低,要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解决这件事情呢? 刚把秦天佑赶出房间,温长乐便像虚脱了一样靠在门框上,各种汹涌的额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现在的这些个状况,她真的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看着娘亲突然好像变得很难过,温小萌抿了抿双唇,蹲下身来,张开粗粗短短的双臂抱住娘亲的身体。 “娘亲,你怎么了?” 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娘亲的这个样子,虽然小萌还是一个小孩子,难免会有一些小孩子的心性。 但实际上这么多年,见过了太多娘亲坚强时候的样子,他也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线稿为娘亲撑起一片天空。 “娘亲没事儿。娘亲只是有些累了。” 后背突然传来小萌软软手臂的感觉,温长乐心中一热,泪水瞬间便再也忍不住,决堤一般涌了出来。不过背对着小萌,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异样。 小萌认真的点点头,没有反驳娘亲的观点。转身瞪了小丑一眼。 “小丑!你快让开, 快让娘亲好好休息休息。” 温长乐听到小萌这般故作成熟的声音,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立即起身,顺便擦干了眼泪,只是依旧背对着小萌,牵着他小小的手,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故作满不在乎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说道:“哎,照顾了尉迟叔叔一个晚上,还真有些累了呢,小萌,你注意安全,娘亲要睡觉觉了。” 捏了捏儿子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在小萌抬眼对上自己的红眼圈之前便一个挺身钻进了被窝。 “嗯,好, 那小萌去玩儿了,娘亲好好休息。小丑,我们走!” 小萌牵起身边的白虎,小小的身子晃动的到了门前,个子太矮,怎么也触不到那门栓…… 脸上闪过一阵窘意,小萌有些无奈的回头看过来,却正看到温长乐躺在床上强忍住笑。 温小萌瞬间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谁让这是自己的娘亲呢?硬了硬头皮,小萌也不说要温长乐帮忙,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小丑就玩儿起来。 心中忽地一暖,温长乐太过贪恋于这种母子温情,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另一种情况的发生。 而秦天佑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小萌与秦天佑越来越近的距离,都让她不由得往那方面考虑起来。 小萌一直生活在富饶的物质和浓浓的母爱之间,可是对于父亲这一块儿,他的心中确实很空白的。 这样,真的能培养出一个真正健康积极向上的小萌吗? “小萌。” 靠着躺在床上,温长乐看着孩子透明的侧脸发呆忽然叫住他,轻声地叫了一声。 “嗯?娘亲?” 可能是没有想到温长乐会突然叫他,小萌连忙将小丑从自己的身上放下来,还险些摔倒他,连忙一步步的往温长乐的方向跑去。 “小萌。你慢点儿!过来,来这边!” 温长乐见小萌差点儿跌倒,心中一紧,连忙向前接住他,将他拉到床边,站在床沿前,一大一小四只眼睛相对,温长乐定定的看着他。 许久,就在小萌象牙探寻娘亲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却是忽然严肃的开口:“小萌,你告诉娘亲,你想要一个爹爹吗?” 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一个办法,这些天以来,温长乐终于有些看开了。 小萌突然听到娘亲的话突然张大了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爹爹,一直可都是横在母子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小时候小梦没有少因为爹爹的事情而被娘亲教训,可是现在娘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爹爹的问题? “唔……小萌不要爹爹。” 犹豫了半天,小萌终于鼓足了勇气,紧咬着牙说道。 虽然年纪还小的他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不要自己的提起爹爹,但是娘亲既然不愿意说那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不愿意再看到娘亲难过的样子。 闻言,温长乐忽然一愣,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一味的逃避会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虽然这个孩子嘴上说不愿意要爹爹,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子,如果说的是真的,眼里闪烁着的那点儿光算是什么? “小萌……”温长乐宠溺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后脑勺,眼里满是疼惜。 “小萌,你说实话,娘亲不会怪你。” 温小萌惊讶的看着这么安静温婉的温长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五年的人生里,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娘亲有这么安静贤惠的时候。搅动了几下手指,温小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声音小小的,温长乐紧紧的靠近他才勉强可以听出一点儿声音。 “你说就行!” 突然间,温长乐脸色一沉,看着这个扭扭捏捏的小男子汉,终于耗尽了她最后的一点儿耐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娘亲别生气,我说就是。” 突然感觉到了这股熟悉的低气压,小萌抬起头来,连忙又瑟缩回去,往后退了几步,连忙改口道。 “嘿嘿,小梦快说快说,这才是娘亲的好儿子。” 温长乐脸上忽地又堆满笑意,摸了摸儿子柔顺的头发,宠溺的说。 果然,非常时候还是采取一些非常措施才会合适。 “小萌觉得,娘亲已经很好了,但是有一个爹爹还不错啊!” 温小萌鼓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觉得,自己的刚刚被三字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正经过。 “哦。”温长乐微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果然,没有爹爹的孩子是没有办法成长完整的。 “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爹爹?” 倒还没有想过要真的嫁人,但是如果真的是小萌愿意的话,温长乐不介意牺牲一次,毕竟,她欠小萌的太多。 “娘亲……” 温小萌钻进温长乐的怀里,脑袋在她的身上拱着,声音糥糯的叫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第1043章 番外,回忆桐城往事 第1043章番外,回忆桐城往事 温长乐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发。很明显,小萌这种刻意的讨好对她来说还是很受用。 然而,小萌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的动作瞬间僵住,手指无力的在他的头上揉着,许久都忘记了要放下来。 “娘亲,我觉得秦叔叔很好,对小萌也好,对娘亲也好,小萌要他做自己的爹爹好不好。” 温小萌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想要秦叔叔做自己的爹爹已经不是他一时兴起的想法了,尤其是在某次听说了他可能真的是自己爹爹之后,可是不知为何,娘亲好像一直都很反感他,于是他便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深埋起来,不要别人发现。 可是这一次,是娘亲自己要知道啊,他便大胆的说了出来。 不过,当看到温长乐呆愣住的样子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犯错了。 温长乐的耳边依旧响起小萌的软声软语,心思却早已飞出了好远。 秦天佑做小萌的父亲?可是,秦天佑本来就是小萌的父亲啊。 六年了,温长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春风和煦,周围的空气中散发着各种迷人的酒香。 温长乐躺在刚冒出嫩芽的草地上,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心里也因为这暖暖而明媚的阳光更加的舒服起来。 温长乐躺着,随手抓起酒壶,往自己的嘴里灌去。酒壶的壶嘴很小很细,倒也不至于呛到。沉了好多年的桃花酿,已经将近十几年了,味道自然要比刚酿出来的那些好的多。 没有穿往日最爱的大红色,温长乐这一天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长纱裙,躺在地上,纱裙也随意的覆盖在草坪上。 远远看去,一切都那么的洒脱自然,像是误入尘间的仙子一般。 只是等到近了才能发现,那一张小巧的脸已不再像当年那般水嫩。 岁月,终究可以将一个人的锐角磨平,可以夺去一个人的青春,却唯独夺不走那在因在青春的年少轻狂中发生过的故事。 “嗯,这个家伙,每次越好出来玩儿都会迟到!” 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温长乐抓起手中的酒壶,极力的想要倒出一些什么,却只有那浓浓的酒香刺入鼻中,再没有了半滴的液体。 “唔……又没有了。” 失望的放下手中的酒瓶,转身看向另一个,满满的一整瓶酒,温长乐拿起来凑在鼻尖狠狠地吸了吸,最后还是不舍得放回去了。 “诺,这可是当年小雅酿的最后一瓶酒了,这一次喝光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就留给你喽。” 温长乐对着那装满酒的瓶子,有些不舍得说,可依旧看得出来那对来人的期盼。 夜色再次降临,春天的夜晚依旧带着几分凉意,温长乐紧了紧身上的纱裙,有些不满的看着周围空旷的一切。 地上的湿气已经有些严重,温长乐站起身来,捶了捶有些发酸的双腿,叹了一口气,拾起地上的酒便往城里的方向赶去。 但愿不要错过宵禁才好。 “喂,长乐,你要去哪儿!” 然而,不等温长乐运气轻功,身后便传来了那她等了半天的声音。 只是一个音符便足以让温长乐将之前所有的不满全都消磨掉。 激动的回过头来,正看到秦天佑一身湖蓝色的长衫驾风而来,激起的微风将他的衣衫吹散开来,月光下,宛若仙人一般。 温长乐深吸了一口气,先前的抱怨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用尽,憋了好久才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秦天佑!你怎么又让老娘等这么久!” 月光下,只着了一件衣服的温长乐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半天,才终于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对着姗姗来迟的秦天佑发怒。 只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出来的声音竟是那般的软绵无力,竟没有半分发怒的意思。 秦天佑嘿嘿笑了两声,讨好的将手中的两瓶酒递到温长乐的面前。 “诺,这可是我从大哥那里偷来的好酒,你就别生气了,喝几口,暖暖身子!” 说着,秦天佑很细心的拔开一个盖子,将手中的酒壶递到温长乐的面前,笑意盈盈的样子完全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般冷血。 一时间,温长乐竟是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半天的等待是值得的,虽然秦天佑已经对他不像一开始那般冷淡,但是看到他这般开怀样子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 许久,温长乐才在秦天佑的催促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小心地抿了一口。 果然,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着实是一个暖身的好东西。 酒过三巡,最初的尴尬也就少了几分。 “秦天佑,干杯!为咱俩认识了这么多年,同病相怜了这么多年!” 温长乐脸颊泛着微红,豪迈的对着秦天佑举杯。 “好……干杯!” 秦天佑的酒量向来比温长乐差了不少,所以即使他喝了不如温长乐多,那也是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只顾着喝酒,他却没有完全听懂温长乐的话。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 醉酒后后的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人有身边的风吹拂过来,又将他们的神志吹醒了几分。 中日徘徊在似醉非醉的边缘,心中或许有苦闷,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提。 漫漫长夜,两个人早已经没了回城的心思。春天的夜里依旧很长,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天佑,你说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温长乐喷着口中的浊气说道。或许是因为已经讲话说的差不多,也或许是因为忘记了话题进行到了哪一步,索性就从头开始了。 “唔,我不是说过了,轩辕家和李家的人打起来了,我去看了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足为题。”秦天佑迷糊的答道。 作为武林盟主,他现在不比当年,几乎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能与温长乐出来喝酒,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哦。谢谢你。秦大盟主!辛苦了。” 第1044章 番外,酒后乱 第1044章番外,酒后乱 温长乐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接话,目光打量着四周,这一夜,或许会很是无聊。 忽地,目光触到一个白色的酒瓶,晶莹剔透的瓶身很是好看。 温长乐献宝似的捧到秦天佑的面前,“诺,给你,这可是当年小雅亲手酿的,还剩这一瓶了,温姐姐赏你了。” 温长乐小心地塞到秦天佑的手中,生怕那小小的瓶子会破掉。 秦天佑忽地觉得心中的某一处狠狠地震了一下,抬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刚刚说的是…… 云琉雅? 已经好久都有想起过这个名字,秦天佑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忘掉一切,可那些深埋心底的痛仍旧会时不时的蹦出来,打的人措手不及,面目全非。 心底依旧隐隐泛着异样的感觉,秦天佑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上,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那个名字来的太过措手不及,秦天佑只能大口的灌着手中的酒,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可是那异样的感觉却是越发的清晰,看的清楚了,那好像不是痛。 “长乐……你别说了。” 秦天佑无力的摆摆手,试图制止住这种感觉的涌现,紧闭着双眼,无力的躺回到草地上去,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这般放纵的样子被温长乐看在眼里,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流满了整张脸,偶有风吹过,凉凉的,吹的她的脸涩涩发疼,也让她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心安静了下来。 跟着秦天佑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个人花天酒地,几乎可以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温长乐还是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么清醒的去面对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这么多年,她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不是吗?可是明明浪费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后悔的感觉? “秦天佑,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许久,温长乐还是坐在原地,泪水早已经风干,他小声的问,本以为秦天佑睡着了,却没有想到会听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秦天佑迷糊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出他还沉浸在酒精当中。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可是那心底传来的压抑又是什么?” 秦天佑忽地从地上做起来,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大声的质问着。 他是真的想要知道,既然说过要淡然,可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温长乐嗡动了几下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还是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只是听着秦天佑自顾自的数着,脸上,再一次沾满了那温热的液体。 毫无逻辑破碎不堪的话语传进自己的耳朵,温长乐紧闭着双眼,“秦天佑,你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成亲吗?” 秦天佑作为武林盟主,终日提亲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门槛,可是他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娶亲。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做。 懂得,或许只有温长乐一个,因为这么多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长乐,你不是也没嫁人?”秦天佑别着头,一字一顿的回应道。 只觉得夜色下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不过他也没有介意,毕竟,温长乐从来都还没有在他的面前哭过。 温长乐忽然大笑一声,重重的点点头,“哈哈!天佑,你不是老说过我嫁不出去吗?诺,这次还真的被你说中了,你得陪我!” 温长乐抓起距离自己最近的酒壶,与秦天佑碰了一下变一饮而尽。 第一次觉得酒也有这样火辣辣的时候,烧得她的嗓子沙哑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天佑一直忘不了云琉雅,她又何尝不是忘不了他? 这么多年,她也有表白过,却一次次的被秦天佑当作玩笑话,有时候温长乐会想,或许秦天佑是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吧,可是这一想便是十几年。 韶华不再,温长乐把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了暗恋里,最终却还是没能与秦天佑在一起。但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已经不记得秦天佑是什么时候坐到了温长乐的身边,温长乐只记得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有了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她只觉得自己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包围,来不及反应,自己的双唇便已经被狠狠的攫住。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秦天佑忘情的吻着温长乐,许久都不曾分离。 渐渐的,两个人都不再满足唇齿间的交缠,相互摸索着往下,再往下…… 秦天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沉沉的,起身看自己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就如每一个清晨醒来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瓶酒,白色的酒瓶,在早上的阳光里反射着暖意。 只记得城郊的草地里和一张被放大的温长乐的脸,别的什么,便再也记不清楚。 温长乐离开了,最起码秦天佑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正如当时毫无声息的来一样。 温长乐去了南城,放弃了秦天佑的身影,只做着自己喜欢的赚钱的声音,直到年后,一只萌萌的小宝宝降临到了这个世上。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戒了酒,但事实就是,从桐城离开以后,她再也没喝过酒。 回忆到此为止,温长乐的脸上不由得淌下两行泪,温小萌小心的为娘亲拭去眼角的泪。 “娘亲,你是哪里疼,小萌给你吹吹……” 温小萌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娘亲哭的样子,但是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的娘亲一定很疼。 萧城羽怯手怯脚的从房间里走出,故作无意的在客栈的走廊里乱转着,眼睛不时的瞥向温长乐所说的病人的房间,试图从中发现一点儿别的什么东西。 然而,还未等他看清楚,脖子上突然一凉,一只长剑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前。 秦天佑冷冷的看着这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城羽脸色一黑,怎么这几次出来什么都不顺啊,还没个人都看他不像好人,他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少将好伐! 第1045章 番外,明国萧将军府 第1045章番外,明国萧将军府 明国,萧府,箫立站在书房里,手中的信已经翻看了好多遍,正是萧城羽在楚国发来的求帮助的信。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次的任务又要独自面对得罪太子和皇上的风险,但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作为臣子的,纵然是再疼爱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将那几封信放在最底层的柜子里,箫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中却已经难过到不行。 “将军,夫人在外面求见。” 箫立正要开始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却不想还没开始看几页书,身后便有侍卫来报。 “夫人?他怎么来了?” 箫立闻言,眉头紧蹙了几分,眸中不悦的情绪很是明显。 他扫视了一周,确定房间内没有什么遗落下什么可疑的痕迹,这才对着侍卫招招手。 “既然来了,那就叫夫人进来吧。” 心中虽然这么么说,可他还是将眼中的疑惑依数收了回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如镇国大将军般应有的铁血。 “老爷……你还在忙吗?” 一声柔媚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萧夫人身着浅黄色的袄裙缓缓踱步而来。 明眸皓齿,倒也应该是一个美女的样子,只是太过于精明算计的美女却没人会喜欢。 “女子家家的,你老往书房间里来做什么?” 箫立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冰冷,既没有表示满意,也没有表示反感,好像眼前来的人不是他的夫人,而是他领兵回来复命的下属一般。 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女人总是会比男人有更弱的地方,父系社会里,没有人愿意让女子参政。 萧夫人闻言也不尴尬,反而更加向前了几步,目光在书房里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丝毫没有一点儿作为箫立口中的女子应有的矜持。 “老爷,老爷可还真是健忘呢 ,若不是香儿当年,老爷又那里会有这女子不得随意入内的书房呢?” 打量了了一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这才收回目光,毫不畏惧的看向箫立。 箫立看不惯她,同样的,她也早就看自己的这个夫君不顺眼了。 果然,箫立一听说萧夫人的这句话,脸色瞬间一黑,挥了挥袖子,冷哼一声,便坐在了椅子上,手中还拿着军中的公文批阅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香儿,是萧夫人嫁给箫立之前的乳名。 那时候的香儿,还不是箫立的夫人,还是明国唯一镇边大候唯一的女儿。 那时候明国的皇上,也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疑。 那时候的箫立,还没有这种护国大将军的荣誉。不过是在先前将军府中的一个小小的裨将,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早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箫立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位置,绝大部分原因是香儿的功劳。 那年,依旧是年少轻狂。军中本就少女色,很多副将下属一直窥觑着香儿的美色想要据为己有。但无奈碍于其父亲的威严,所有人都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 那时候,箫立也是其中的一个。 只是后来,二十年前,明国朝庭发生大规模的动乱,江山易主,老将军也遭人陷害,一时间,军队四散。 老将军的女儿也一时间成了孤苦无依的弱者。箫立恰好是在那个时候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姑娘,更是设计,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香儿作为父亲的掌上明珠,又怎么会是一个无所依的弱女子? 人都已经成了箫立的,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轻狂,香儿便将自己手中的兵符交给了箫立。 毕竟,这是已故的老将军唯一的遗物。 正是有了这支队伍,箫立带着军队才会越打越大,投奔了尉迟庭南,成了开过的功臣。 只是在战争中积攒下来的军权也依数交给俄皇上,当然,除了香儿遗留下来的。 一直到现在,箫立手中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实际权力,只有这一只不过两千人的军队,虽老兵生老病死,但是其后代却是一直跟随着他。 铁立军,正是箫立为他们取得名字。 当今的皇上对权力极为尊崇,而箫立的手中却掌握了这么一支精英的部队,怎么会让皇上放心? 年少的轻狂,箫立这才明白原来当时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香儿,香儿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敢爱敢恨的性子更是让她对箫立越来越厌倦。 可越是厌倦,她便越想要折磨箫立,时不时的在他的伤口上撒几把盐。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温婉可人的将军府的小姐却是未曾为箫立诞下一个子嗣,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争吵,更是常有的事情。 然而,这毕竟是老将军临终的馈赠,也是香儿的嫁妆,他不能随意的交出去。 箫立听了香儿的话,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几分。当年的香饽饽,现在却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天天过着被皇上监视的生活? 就连他唯一儿子萧城羽也被皇上派去了楚国寻找尉迟歌的下落,而且皇上还明令禁止说不允许箫立在从中帮一点儿忙。 “你要是觉得好,你就收回去!” 箫立冷着脸色,将手中的文书摔得啪啪作响,一脸愤怒的看着萧夫人。 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他真的是越来越摸不透她了! “老爷……你这是说的哪里哈,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要那个干嘛!” 萧夫人掩住嘴,浓浓的妆容却依旧掩盖不住那早已不再白嫩的皮肤,眼神提溜着转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的是什么。 箫立冷哼一声,重新拿起手中的东西,故意的忽略眼前的女人,可是她那水蛇般的身子却像是无处不入一样,攀上箫立的后背,轻轻的呢喃着。 “如果接下来我想说的事情,跟羽儿有关呢?” 香儿趴在箫立的肩膀上,吐气如兰的说道。 没有了爱情,香儿反而更愿意接触这个男人的身体,让她感觉到一种……嗯,可以让她感觉到一种摸着老鼠游戏的快感。 第1046章 番外,等待时机 第1046章番外,等待时机 果然,箫立一听到萧城羽的名字箫立的眼神立即瞪大了几分。 “羽儿?他怎么了?” 萧城羽是箫立唯一的儿子,却不是香儿所生,而是另一名姨太,只是那姨太命短,在生下萧城羽之后便死掉了。 萧夫人摇了摇手中的花帕,笑的妩媚而妖娆。 “老爷,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我啊,他不是经常给你写信吗?怎么还问我他怎么了。” 箫立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几欲想要动手,却仍觉得心中有些不妥,直到萧夫人出去许久,他这才松了紧握的双拳,无力的瘫在了椅子上。 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这便是因果循环报应,却说此刻楚国的朝堂之上,君天珠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看大殿上各位大臣的争吵。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好像每天下了早朝之后进行这么一段争吵已经上朝之人的必修课。 双方的观点都已经被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却依旧这样不厌其烦,即便是争执,君天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直在围绕着是否要与明国联姻的问题双方进行辩解,可是这里面的人除了青灵云和君天珠以外,谁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玄机。 “喂,你这个家伙,你没看我头已经大成这个样了,你还不赶紧帮我揉揉。” 下了早朝,君天珠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委屈的看向一旁似笑非笑的青灵云,撇了撇嘴,抱怨道。 实际上,这次君天珠是真的误会青灵云了,只是前几天回家的时候,玄浅找几乎告诉了他宁馨儿的事情,他这才会忙里偷笑,哪里是笑君天珠? 不过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向前一步,讨好的扶住君天珠的头,小心地揉了起来。 “小珠珠皇上,明国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状况,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啊。”青灵云难得的严肃道。 虽然他的武功较青侍差了一大截,但是勘察消息的能力却是青出于蓝,来回不过三天时间他就将明国皇室的那点儿破事儿打听了个清楚。这才对君天珠更加高看了一分。 嗯,皇上不愧就是皇上。 要是真的像之前想的那样将浅浅嫁了过去,那他们可就是都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君天珠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其实,办法倒是有,但是事情就出在,那个人是浅浅啊。” 从小就受君临笙和云琉雅自由爱情的熏陶,君天珠对于爱情也是有着似懂非懂的认知。 他虽然没有经受过,也没有见过,但是相爱中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他却是可以预料得到,如果浅浅真的是对那个尉迟风真心的话就难办了。 可关键的问题是,浅浅看起来也不像是闹着玩儿啊,倒像是真的想要嫁给那个明国的太子。 但是,一个为了皇位连自己的哥哥都能追杀的男人能有什么理由说接触玄浅的目的纯良?他们的家事君天珠管不着,但若是一切都与浅浅有关,那他可就不得不管了。 青灵云闻言也皱了几下眉头,浅浅……青灵云眼神一亮,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开口说:“要不,我们直接跟她说实话?”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脑门上便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亏得浅浅还是你妹妹,怎么你了解的还不如我深,要是这样可行的话,你觉得对我用得着像现在这么发愁吗?”一阵白眼翻飞,君天珠抱着双臂无奈的说道。 这个家伙,脑袋是被牙牙踢了吗? 青灵云被无端的训斥了一顿,委屈的低下头去,挠了挠头,尴尬的站在一旁。 君天珠说的很对,如果浅浅知道了这件事情,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会无论如何都要嫁过去,那到时候一切可就真晚了,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啊,这可要他怎么办? “那小珠珠……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青灵云咬着牙,还是问出了声。毕竟,皇上在几个人心中还是天一样的存在。 君天珠抱着拳头,盯着皇宫里一株已经抽芽了的嫩柳,右手抵住下巴搓动了几圈,全然就是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都是在这种地痞无赖的样子中想出来的。 “首先,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玄卫和你爹,有关明国那边的事情,既然他们说要来访,这也差不多快要到了,礼节上一定要做的周全,既然他们来了,把柄就任由我们抓。如果没有把柄,那我们给他制造一个不就是了?” 君天珠一条一条的说着,归结为一句话,就是现在不能急。 只是,虽然他也说不让青侍和玄卫知道,但实际上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玄候府内,玄卫站在院子里看着房梁上搭窝的燕子发呆,季流云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挑着盘子里的干果。许久,她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喂,玄卫,你说既然这样不行,为什么我们还不告诉浅浅?那个尉迟风,我感觉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流云还不知道玄卫最近调查所得来的事情,只是听玄卫说了只言片语,越来越觉得把自己女儿嫁过去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玄卫眯着眼,绕到季流云的身后,将她重新按回到石凳上。 “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咱们家的浅浅受委屈的。” 君天珠想要瞒着青侍和玄卫,那也真的是太小看了这两个跟随着君临笙出生入死的侍卫。 青组和玄组的力量还在,君临笙还在。 前几天主子偷偷的派了几个暗卫去调查,人手不够还是玄卫给他找的。 自然,这调查的结果君临笙也给了玄卫一份。 不得不承认朝上这两年安逸的生活让玄卫的危机意识降弱了几分,竟然一时间糊涂了。不过随着朝上的争吵,他却也是看破了几分。 虽然心中现在早已不如最初所想,却依旧陪着皇上将这出戏演下去。 第1047章 番外,聪明的皇上 第1047章番外,聪明的皇上 试想,朝上各方势力的争吵若是不为皇上所暗中控制,依照君天珠的本事,明明都早已经表态,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斗胆提出反对的意见? 况且,现在明国的使臣也差不多就要到了,若是君天珠真的有和亲的意思,又怎么会容忍现在朝上有关这一事的模棱两可? 季流云听了玄卫的话心中踏实了几分,却总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叹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依偎进玄卫的怀里。 “好,就听你的。浅浅也是,如果他就是看上了那个太子怎么办啊?万一她受了什么委屈……” 季流云越说越激动,眼角竟涌上几分热意,引得玄卫一阵阵的心疼。 “放心好了,我们不舍得让浅浅受苦,皇上也不会,这一切都一定会好好解决的。” 玄卫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季流云搂进自己的怀里,小声的安慰说。 已经早就没有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扑克脸,玄卫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让季流云的心中暖暖的。这是他的夫君……她很自豪。 这样想着,她更加往玄卫的怀里凑了几分,一副小猫咪撒娇的媚态。 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当青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样子。 “咳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某两位,还是注意点儿形象的好。” 青侍坏笑着走进两个人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季流云对面的石凳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干果便往嘴里放,丝毫不理会脸红的两个人。 玄卫脸色涨的通红,季流云倒是终日大方惯了,无所谓的摆摆手,白了一眼青侍。 一把将他面前的干果揽回到自己的怀里,不顾青侍的叫嚷,剥了一个核桃便往青侍的嘴里送。 “诺,玄卫哥哥,这个好吃,你快尝尝。” 季流云操着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更是让玄卫的脸上就要滴出血来一样,心中却是荡漾着满满的幸福,嚼着核桃还不忘挑衅的看了青侍一眼。 哼,某个人吃不到葡萄就不要说葡萄酸。 青侍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也火辣辣的疼。明明害羞的应该死他们两个人才是啊。 青侍这样想着,不争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嘴,从季流云的面前小心地拿过一把干果,自顾自得剥着,不去抬头看他们,早知道是这样,就把素素也带过来了。 很快,地上的果壳已经铺了一地,玄卫和季流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倒是青侍坐不住了。他今天过来可不是就为了看着两个人秀恩爱的! “喂,哥哥嫂嫂,你们还有完没完!” 无视中……嗯,小云剥得果子就是好吃。 “喂!大哥,我再跟你说话呢!” 继续无视中……小云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 青侍满脸黑线,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浑浊,让他一时透不过去来,只想着能赶紧逃离这里。 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许久……啪的一声,他不满的将季流云身边的一盘干果全都拿到身边,这才吸引了两个人的动作。 然而,还不等青侍开口,玄卫却是先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看着青侍手中的一盘果子,其实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摸了摸自己有些浑圆的小腹,却还是忍不住抱怨。 “喂,你这是干嘛!” 毕竟,难得季流云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哼!我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哪有你们这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都要送入狼窝了,你们可好……竟然还在这里……” 青侍越说越气愤,最后干脆将手中的东西一扔,抱着双臂,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 闻言,玄卫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就算是有了孩子,青侍这个毛病还是没能改改。 “喂我说,我们两个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啊!” “我能不着急吗!那可是我的亲亲侄女!” 玄卫一笑更让青侍觉得气愤,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早就一拳头甩到玄卫的脸上去了。 玄卫见青侍是真的着急了,清了清喉咙坐下来,拍了拍青侍的肩膀,声音中是如之前那般的严肃认真。 “你坐下。” “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是从哪里得来的?”玄卫盯住青侍的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是主子让我们去找人调查什么东西,可谁知道竟然是这么大一件事儿。所以我才着急啊,这不就敢来找你了吗,可是你却又只顾着和嫂嫂……” “打住!” 一找到说话的机会,青侍唠叨的毛病就又犯了,滔滔的口水像长江一样绵延不绝的喷向玄卫。 玄卫连忙打住他的话,抹了一把脸,嫌弃的甩甩手,往后退了退身子,这才重新黑着脸看向他。 “你都知道是主子给你的消息!又不是皇上给你的!现在你要是到了皇上面前说清利害!你当皇上是傻子吗!” 玄卫极力的想要安静下来,但一想起刚才脸上的粘腻,声音就有不由得加大了几分,瞪着青侍,大声的吼道。 青侍被玄卫抑扬顿挫的声音吓的一愣一愣的,随即也就闭了口,在脑海中渐渐的理清思路。 玄卫见这个家伙终于安静下来,抓起季流云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喂,大哥,你要去干嘛!” “洗脸!” 等到玄卫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出来,青侍满脸红光的看着他,想必是思路理的差不多了。 “大哥,你是说,主子以及那个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并不像让皇上知道,所以我们只能假装不知道,继续像现在这样演戏对吗?”青侍笑呵呵的凑上前去,卖弄的说道。 玄卫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生出灵云那个机灵鬼的? “还有呢,皇上已经都知道了。不然那些人怎么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反驳皇上?” 青侍一惊,眼睛瞬间变大,“皇上知道了!那大臣们就是也都知道了呗!” 再一次无数白眼翻飞,玄卫一记板栗敲在青侍的头上。 “你是不是傻!大臣们怎么可能知道,皇上这样做只是等尉迟风上钩罢了!你是不是傻!” 虽然青侍很不愿意承认,但玄卫却是比他要聪明好多。 第1048章 番外,未来儿媳 第1048章 番外,未来儿媳(内有兑换码) 相比于青侍和玄卫两个侯爷在家里暗中担心,安九的日子可就好过了许多。 安九从铁匠铺出来,路过宁府,眼底氤氲起一抹笑意,想也不想的跑了进去。 “宁公爷,在家吗?” 门口的侍卫自然是知道安九,安九一路无阻的进了房间,大声的叫着。 只是过了许久,书房的们才伴随着吱呀声被打开,宁彦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发型,抬头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安九的样子。 “哦,安九,是你啊。” 宁彦摆摆手,示意安九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己便又钻进了书房里。 最近朝上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与明国和亲,可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来的及做呢,他可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 又是熬了一个通宵,下了早朝以后又是一直在书房里工作,宁彦都觉得自己精神都快有些恍惚了,但是一看到折子却又兴奋起来。 唔,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父亲一直都在朝中忙活,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母亲了。毕竟,他现在也是一样的状态。 安九一脸无奈的看着宁彦,再看看手中的剑,谈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每天都这么忙,白打了这么一把剑,看样子只能带回去了。 安九正欲转身往回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叫住了他。 “安九,你等等,来了干嘛要走啊!” 苏宁夏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连忙叫住安九,将他带到了大堂里去。 这么多年,当年那个清秀羞涩的小姑娘早已蜕变成一个华美的妇人,一颦一笑都大方得体,俊俏的脸又不失美艳,知进退懂礼节,跟随着宁彦出席各种宴会,更是为他挣足了面子。 安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随即一阵幽香从鼻中传来,很是舒服。 “安九,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告诉我一声!” 然而,安九还未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却见宁彦朝着自己的走来,虽然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长衫,儒雅不失尊贵,但是眉眼间依旧难以掩盖那丝丝的倦意。 苏宁夏连忙向前,为宁彦收拾好身上的衣服。 “你还说呢,安九不是刚刚就来了,你看了人家一眼又回去了。” 苏宁夏小声地说道,虽然埋怨的话,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满的语气。 夫为夫纲,苏宁夏在宁彦的面前就是这样。 闻言,宁彦呆滞了几秒随即刚才的场景回到自己的脑中,尴尬的挠了挠头。 “嘿嘿,好像有这么一回儿事儿,刚刚我忘记了。” 安九一阵无语,正欲挖苦两句却见宁彦一下子冲了上来,直冲向安九身边的那把剑。 “这是给我的吗?”宁彦抚摸着剑身,眼里闪过惊喜和贪婪的目光。 自从他决定要好好练习功夫以来,顺带着有了收藏剑的嗜好,而安九恰好会铸剑,这也是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的一大原因。 “诺, 送你了。” 安九见自己的东西有人会喜欢,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毫不吝惜的将剑交到宁彦手中。 宁彦一连几日的操劳好像在一瞬间便消去了一般,拿了手中的剑便往院子里操练起来。 然而,下一刻! “爹爹……啊!” 一名小巧玲珑的女子正要往宁彦的方向跑去,却不想被宁彦挥出的剑气打在地上。宁馨儿瞬间觉得自己的腿像是断了一般,生生发疼。 宁彦见状,连忙收了剑上前检查宁馨儿的身体,索性并无大碍。 “爹爹,你这剑好漂亮。” 宁馨儿从地上爬起来,害怕宁彦会因为自己自责,连忙夸赞宁彦的剑好看。 却不想抬头看到了安九,脸色一窘,随即就要回到房间里去。 但是,刚刚的声音那么大,安九怎么可能看不到? 回头一看,正看到乖巧可人的宁馨儿站在宁彦的身边,温婉恬静,正如安九第一次见到苏宁夏的时候一样。 “哟……馨儿,好久没见到你了啊。”安九连忙向前热情的打招呼。 “安叔叔好。”见躲不过,宁馨儿倒也不慌乱,福了福身给安九问好。 “哈哈,听豆儿说你在皇宫里过的很好,怎么这会儿出来了?豆儿还在家里呢,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他玩儿啊。”安九打趣道。 然而,话中几分真假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安豆儿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纪,却迟迟都不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过。偶然一次的逼问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早就心有所属,还正是这个从小到大的邻居,宁馨儿。 对于馨儿这个儿媳妇,安九和花青两个人又岂是满意可以又岂是满意可以形容的? 闻言,馨儿的脸色一路红到脖子根,低着头,仍然能看出几丝的端倪。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空气越来越热。 “爹爹,娘亲,安叔叔,你们先忙,馨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几个人的眼前。转了个弯,宁馨儿抵在院墙上面,拍了拍自己越跳越快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却是化不开的笑意。 他也在家吗? “你,能不能帮我把昨天刚插好的那株花拿来。” 宁馨儿随便叫住一名院子里过往的来人,声音温柔的说道。 半个时辰后,安府的门前,宁馨儿捧着手中的花躲在对面的巷子里,脚下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小姐,你要是想去就快去把。”身后的丫鬟清流在宁馨儿的耳边不住的鼓励道。 宁馨儿踌躇的回头看了一眼,下唇已经被咬的发白,却还是许久都没有动弹。 “清流,你说……他会不会不在府里啊。”宁馨儿总是觉得要说什么话,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清流抚了抚额头,仰天长叹,恨不得想要将小姐绑着送进安府里面去。 “小姐,安大师刚刚不是说了吗?放心好了,安少爷一定在里面。”清流耐着性子解释说。 整日跟着宁馨儿这样安静的小姐,倒也是苦了清流这大大咧咧的性子。 ps:今日兑换码是 b46k6f亲爱的小伙们一定要注意哈!!!此兑换码前一百名读者抢到才有效,每个兑换11阅饼。 第1049章 番外,他居然敢打娘亲的主意 第1049章 番外,他居然敢打娘亲的主意 然而,事情并不像清流和安九说的那样。 当宁馨儿抱着一大束花出现在安府的时候,只有花青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着花草。 “啊,你说豆儿啊,他刚刚出去了……”花青遗憾的说道。好不容易馨儿主动来找他们家豆儿一次啊! 这要是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刚进了皇宫大门的安九突然觉得鼻尖一痒,随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往馨儿的院子里走去。 这次他专门带了馨儿喜欢的小玩意,她一定会喜欢的。 却说此刻还躺在客栈的病榻上的尉迟歌有了温长乐的对症照顾之后身体终于又恢复了几分。此刻正斜靠在床上同温小萌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小萌,你爹爹呢?”不管什么时候,见过小萌的人都问过他这样的话。 闻言,温小萌没有像往常一样无所谓的摆摆手,神色却是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刚才还欢笑的模样一瞬间消失了去,定定的看着尉迟歌。 许久,微微低下头去,只是抚摸着小丑的的毛,半天不说一句话。 见状,尉迟歌尴尬的挠挠头,想要伸出手去安慰这个不过五岁的娃娃, 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过,还是他想太多了。 小萌就是小萌,孩子就是孩子。只是沉默了片刻,小萌便抬起头来,眨巴着水汪汪的额大眼睛,一副萌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爹爹去哪儿了,不过我现在好像知道了,但是娘亲又好象说要去给我买一个爹爹。” 于是,温小萌再一次用他强大的逻辑整晕了尉迟歌,他觉得自己刚好受些了头又一次疼了起来。 实际上,温长乐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你就算想让秦天佑当你的爹爹也没用,反正你娘我有钱,随时可以给你买一个比秦天佑好一百倍一万倍的爹爹来!” 说完,温长乐便一下子甩上门再也没有给温小萌提问的机会。 不过,这几句话他还是可以吃透的,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段特别的爹爹逻辑。 爹这个东西也是可以买的吗? 尉迟歌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但也觉得再怎么跟这个家伙说话也是徒劳。 实际上,对于温长乐的印象尉迟歌并没有留下很多,但是在那仅存的妩媚身影里,他却仍能辨别出自己心中的那一抹不平凡的律动。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带着孩子的娘亲? “小萌,来这边。”尉迟歌对着小萌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这边来。 小萌想也不想的拉起小丑就往尉迟歌的身上凑,丝毫没有压住了病人伤口的自觉。 虽然有点儿疼,但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尉迟歌愣是将那痛感埋了起来。温柔的摸着温小萌的头,就像小萌摸着小丑的时候一样。 “如果,我说我愿意当你爹爹怎么样?”尉迟歌认真的说。 温小萌歪着头,好像想猜到了他想说的话一样,半晌,竟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尉迟叔叔,你别吓唬小萌,叔叔你几岁了?” 温小萌毫不客气的问道,反正娘亲教过说问女人的年龄很不礼貌,又没有说不让问男人的年龄。 尉迟歌闻言,抬起头沉默了片刻,许久才重新看向小萌。 “叔叔今年二十一岁了,不过还没有娶妻哦。也不介意温姐姐年纪会比较大的……” 说到最后一句,尉迟歌险些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深埋着头,小声的说道。 可谁知,就在尉迟歌自以为很是神情的时候,温小萌却是扑哧笑出声来。 他掩住嘴,揶揄的看着尉迟歌。 尉迟歌原本就通红的脸色更加通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萌,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丝愠怒,“你,你笑什么!” “哈哈!尉迟叔叔,我娘亲都快要可以当你的娘亲了,你竟然还说……哈哈!” 温小萌终于因为自己的大笑而没能将话说完。却是已经很好的向尉迟歌表达了一个信息。 温长乐的年纪比自己想的要大!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他正欲再次开口问,却见温小萌已经从床边退了出去,自己一直被压着的右腿也终于得来解放。 “尉迟叔叔,你就别想着要当我爹爹的事情了,你还是想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我和我娘亲救了吧!” “对了,娘亲说医药费还有住宿费是她先给你垫付的,尉迟叔叔不要忘了还哦!” 小萌走到门口却又再一次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却是比之前都让尉迟歌感到陌生。 温小萌带着小丑,重重的将门关上,大哼一声,插着腰,嘟着嘴发泄自己的不满。 哼!这个家伙竟然还想打娘亲的主意,嫩牛想吃老草也不看看秦叔叔愿不愿意! 尉迟歌愣在床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医药费是什么鬼……许久,自嘲的笑了笑。是这些天地生活太安逸了,让他差点儿忘了这一年到底是怎么样过来的了。 母妃,还有父皇。 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索要回来,他现在竟在想着一些本就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样想着,尉迟歌无力的闭上眼睛,任由那些被追杀的过往一一收进眼底,心,也跟着一次次的抽搐着。 而此刻,隔壁的房间里,萧城羽趴在墙壁上,真真切切的践行了什么叫做隔墙有耳。 原来,他真的是三皇子殿下! 他想要冲到尉迟歌的身边,可是他的这个样子要怎么才能出去? 身上是两根拇指粗的绳子,口中更是被堵得严严实实,被随意的仍在墙角,只有身体可以勉强晃动几下。 原本他是怀疑隔壁那个人的身份,想着趁着夜色进去勘察一下,却不想还没等实施呢就被秦天佑扼杀在了摇篮里,将他关在了这个房间里。 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正式的工作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高手? 虽然秦天佑与他过招的时候已经竭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实力,但是自幼习武萧城羽还是看穿到了他的深不可测。 第1050章 番外,离开 第1050章番外,离开 秦天佑对面坐着的是温长乐,桌边是一杯温热的茶,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一下。难得的安静。 温长乐翘着二郎腿,摆弄着手中的指甲。说是懒得抬头,可那逐渐发烫的脸却是出卖了她。 “当年就是因为小雅的酒都喝完了,再喝别的也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走了,就这么回事儿。你可以回去了吗?”两个人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所以你就连个招呼也不打吗?” 秦天佑吃惊的问道。他没有想到等了六年,最后竟是得来这么个结果。 “懒得打。” 温长乐打了个哈欠,掩饰住自己即将涌出的泪水。那个时候,让她怎么打个招呼再走。 “我这一路是要去找小雅聚聚,如果想一起的话那就走,不想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温长乐起身就要离去。一开始就说好了这是最后的谈话,她知道,只要秦天佑踏出这个门 ,那小萌的身世或许真的会烂在肚子里成了秘密。 可这本就是应该成为秘密的东西,不是吗? 一时间顿住,秦天佑犹豫了几下。原本以为那个名字再次出现在自己视线的时候会很疼很疼,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不痛不痒。 “我不去了,如果这就是事实的话,那我先走了。” 秦天佑转身,从窗户中一跃而出,只留给温长乐一个背影,在她看来,这背影冰冷而决绝。 而实际上,里面到底存了多少的勇气和心碎只有秦天佑一个人知道。 不得不说,秦天佑在武学造诣上是成功的,可唯独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这个样子,所有的结果都是只能是疲倦的说再见。 跟着温长乐的这些时间,他也真的累了。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但是眼下,分开是最好的结局。 秦天佑最终还是离开了,温长乐的生活看起来又好像回到了原轨。 那个裸男,还有那个卧床的尉迟歌,处理完他们就可以去找小雅了,可她想不到的是,云琉雅已经踏上了回京的路。 官道上,春光正好,阳光正明媚,两架马车哒哒的在上面行驶着,看不出是急着回京办事,反而更像是游玩儿的人一样。 而此刻,马车内。 君临笙抽着嘴角,无语的看着云琉雅。 是谁说女人的心思软,不适合做这种严刑拷打的事情来着?君临笙还真的有些担心这两个家伙会被玩死在他们回京的路上。 “喂喂,你,你用脚帮我把这个核桃剥开,喂给他吃。” 云琉雅举着手中一个棕色外皮的硬果,一下子扔到黑衣人头领的脚边,圆圆的果子顺着云琉雅的力气竟是滚出了好远,随着马车的颠簸,险些滚到下面去。 君临笙为了迎合云琉雅喜欢虐待俘虏的恶趣味,特地将小马车换成了这个特大号的马车,君临笙,云琉雅,还有两个明国的杀手坐在里面仍然绰绰有余,还有玩闹的余地,当然,这些就真的苦了赶车的渺渺。 黑衣人头领见云琉雅竟然这样侮辱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果然,美貌总是会与恶毒的指数成正比。 “你瞪什么瞪!” 云琉雅觉察到身后传来不善的目光,大吼一声,毫不客气的瞪回去。手中是一个剥好的核桃,随手往身后递过去,硬硬的果实便落入了一个湿湿的口中。 云琉雅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抓个人来玩儿,云琉雅毫不在乎自己曾经一国之母的形象。 君临笙淡笑着揉揉云琉雅的头发,宠溺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很是满意刚刚云琉雅主动送来的果子。半晌,抬起眼同云琉雅一起瞪向黑衣人。 “还不快做?” 君临笙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却让头领觉得莫名的心慌。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嘴中被堵了手帕,只能支支吾吾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去拿那个核桃。头领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刻,用脚剥核桃……任他武功在高也不可能啊。 云琉雅掐了一下君临笙,很明显,对于君临笙插手这件事情颇为不满。 君临笙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身体靠近云琉雅,讨好的拍拍她的背,让另一侧的老黑看的一愣一愣的。 再看看自己的老大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当时如果不是大意的要去抓那个老大夫,也就不会遇到那个绝顶的高手。如果不遇到绝顶的高手自己也不会受伤。不会受伤也就不会想着去借宿,也就不会遇到这群人…… 可谁想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句凭空的怀疑呢?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的是,那天夜里的那个老大夫的确是去为尉迟歌治病。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则是这群人出行的任务之一。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死定了! 头领早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可笨拙的双脚总是夹不住那圆圆的核桃。 云琉雅打了一个哈欠,翻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看窗外。而后无聊的回过身来,慵懒的靠在君临笙的怀里,不满的看着头领。 云琉雅对着头领翻着白眼说道,“喂,你就这点儿本事?还说你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呢,连为朋友剥个核桃都不肯。” 闻言,那头领的汗再次扑簌簌的往下落。这中间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夫君……你看这两个倒霉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了我们手里,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置他们啊。”云琉雅不去理会黑衣人的白眼,靠在君临笙的怀里软绵绵的说道。 “你这个调皮鬼,还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就先不能杀啊,要是他们是别的国家的还不得赶紧放他们走?不然引起国家战争可就不好了。” 君临笙丝毫没有对云琉雅的反常感到任何的意外,反而更加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操着酸死人不偿命的调调说话。 “我们是明国来的,你们赶紧放我们走吧!”君临笙的话音刚落,老黑的脸上猛然间闪过一道精光,不顾受着重伤的身子大声的说道。 云琉雅和君临笙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狡黠,好!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番外,逼问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番外,逼问 虽然君临笙一行人已经明确的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但如果贸然询问的话必定会让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到时候不但问不出想要的东西,反而会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那么作为杀手,为了守住秘密自尽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云琉雅用这种方法逼迫他们自己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渺渺在外面赶着马车,听着里面的谈话不由得抽动着嘴角。 这两个家伙,夫唱妇随,提前不对好剧本也能配合的这么精妙。 如果不是老黑最后的那句话,就连渺渺都要忍不住冲进去将那两个可怜的俘虏保护起来了。落在云琉雅的手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了老黑的“坦白”,云琉雅愣在原地,从君临笙的怀里直起身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看向两个黑衣人的眼里带上了丝丝的恐惧。 “呀,夫君,我们好像闯祸了……” 半晌,云琉雅哭丧着脸回头看向君临笙,一脸担忧的说道。 君临笙和云琉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义为比山贼高级一点儿的劫匪,虽然黑衣人很奇怪,但是听他们两个说话的样子也着实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人,再加上惨遭了一路的折磨,饱受云琉雅的摧残,他们两个更是不会对他们的身份有疑惑。 这两个人,活脱脱的就是口味独特的贼!满满的恶趣味。 所以现在听到云琉雅“害怕”的声音,他们两个也没有多大的怀疑。 “哼!你知道就好,识相的话就赶快把我们给放了,不然的话等我回国禀告太子殿下,有你们好受的!” 头领恶狠狠的说道,完全没有了之前在云琉雅的“迫害”下讨饶的样子。 闻言,云琉雅身子颤了一下,抬头看向黑衣人,眼里已经泛上了蒙蒙的雾气,嘴唇嗡动了几下,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最终还是回头看向了君临笙。 一见云琉雅的这个样子,君临笙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女人。 什么时候这个家伙演技这么好了……不过君临笙明知道云琉雅是在演戏,还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小心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的安慰。 “娘子你放心,有夫君在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云琉雅心中一暖,虽然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颇有些逢场作戏的嫌疑,但还是让她的心里乐开了花。有这样的夫君,夫复何求? “哼,你们两个,你说是明国的使臣还就是了?有什么证据!” 君临笙安抚完云琉雅,将她放开到一边,冷声对着两个黑衣人喝道。 老黑一看君临笙不像云琉雅那么好说话,心中立刻慌了一下。 明明他们没有说谎啊,本来就是如假包换的明国杀手,怎么这时候就这么没有底气了呢! 老黑的额头簌簌的往下落汗,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却发现自己还真的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一时着急,竟然忘了怀里还有那象征自己的身份的铜牌。 不过,头领就是头领,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他的。 头领被五花大绑在一边,嘴巴里被一块厚厚的布堵住,本来他见老黑就这么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还有点儿担心,但是看到云琉雅是真的害怕之后这才无所顾忌。 “唔唔……”头领极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引起云琉雅的注意。 果然,这招还是很有用的。 云琉雅正松了一口气,想着要对这两个人重新进行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头领的剧烈扭动让她感觉到心里很不爽。 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喂!你老实点儿!等会儿这些游戏都有你的份!” “唔唔……”头领继续晃动,让原本安然行驶的马车也开始晃动了几下。 马车晃动的厉害,渺渺心里却是一阵大喜,终于有机会看看里面的情景了。 他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定了定神,然后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 “喂!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好好坐车了!”渺渺皱着脸说道。 然而,当目光瞟过被绑起来的两个人的时候却还是险些笑出声来。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连忙放了帘子就出来,嘴巴张的大大的无声的笑着。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云琉雅整人的本领。 云琉雅自然是知道渺渺进来的目的,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人。 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儿的,就连那络腮胡子的老黑竟然有半脸的胡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右边下巴看起来很是好笑。 云琉雅惭愧的低了低头,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下手重了一些。 老黑哪里知道这几个人之间的互动,他可是有话要说的人。 身体继续晃着,最后还是君临笙指了指他,在云琉雅的耳边小声提醒了几句,云琉雅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你有话要说?” 见女魔头终于肯和自己说话,头领连忙点点头,沉着眼示意云琉雅把他口中的东西拿出来。 云琉雅正欲上前,却被君临笙一下子拦了下来。四目相对,她只好乖乖的坐回去,努了努嘴,“诺,你去。还有,你,不许耍什么花样!” “我们真的是明国来的,我的怀里有一块儿铜牌,那是太子殿下的信物。” 嘴巴终于得了自由,老黑来不及先喘几口气就立即说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君临笙的手里举起一块儿东西,红红的,小小的,圆圆的。 君临笙将他在头领的面前晃了晃,慵懒的往后靠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华丽到不可方物。 “你是说这个吗?” 头领的脸色一黑,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怀里,当然,他不出到底少了什么。 但是君临笙手里的那东西的确就是太子的令牌。 “怎么会在你手里?”老黑大声的喝道,当然,这对云琉雅来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哦,你说这个,还以为会值点儿钱,忘了还回去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君临笙无所谓的撇撇嘴,一脸嫌弃的说道。 以为它会值钱是假的,但是忘了还回去却是真的。那天晚上从他的怀里掏出来,还真的就是忘了还回去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番外,得逞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番外,得逞 “那可是我们明国太子殿下的信物,你居然!” 头领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无奈此刻被绑的结实。 虽然他对那个太子殿下并没有多少了解,也就只有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会见上几面,但毕竟是自己的国家的储君,他和他的人还是会对尉迟风很是尊崇。 然而,现在,就是他们最为尊崇的太子的信物却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手里拿着,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以为会值钱! 太子殿下的信物怎么会是钱可以衡量的? 君临笙拿在手里反复的瞧了几下,蹙了蹙眉头,不解的问道:“太子殿下?你不会是真的是明国的使者吧,可是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用这么寒掺的信物?” 不等黑衣人再次开口,君临笙便又一次开口。 “还是说……你们太子殿下给你一个无所谓的东西,安排你一个无所谓的任务?” 此时,两个人都被君临笙怀疑的话语气的说不出话来,哪里会以为君临笙是别有所图。 但是这个时候其实他只要一分析就会发现,如果是普通人,又怎么会对太子的事情这么上心? “哼!你知道什么,太子交给我们的可都是秘密任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离间我们与太子的感情?” 老黑终于从刚才的呆愣中回过神来,仰着自己只剩了半边的络腮胡子脸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进了他们的圈套。 “哼!我看你就是吹牛!随便拿一个小铜牌就说是什么秘密任务,那你看,我这这么多牌子呢,我的任务不比你要多?” 云琉雅适时地插进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堆牌子,不屑的说道。 “况且,就算是做什么任务,那你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楚人太奸诈!” 第一次这么失败过,这无疑是横在头领和老黑之间心里的一块刺,而现在那根刺就要被子云琉雅不顾连着的血肉硬生生的拔起来,他的心里怎么能不痛? “我们做我们自己国家的事情,要不是你们在中间插了那么一脚,我们又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老黑!”终于算是找到了导火索,老黑委屈无力的坐在地上,愤愤的说道。 头领一看事情不好,连忙大喝一声,想要制止住他的声音,然而,事情已经晚了。 “老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了我们,如果非要这样,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明明就是你们楚国不仁在先!” 老黑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老黑的眼色,而后虎目圆瞪,看着云琉雅和君临来说两个人,大声的吼道。 “三皇子软弱无能,太子殿下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可是你们却派出高手,害我们任务失败了不说,还伤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 那一夜的惨象再一次涌入脑海里,老黑竟是呜呜的哭了出来。 君临笙和云琉雅对视一眼,既有得意的喜悦,又有不解的疑惑,这一切前半段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后来的这一段他们就无从知晓了。 原本以为他们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才到了这里,却不想竟是……逃生? 而且,那个高手又是谁?这几个人的功夫也不低,能将他们打的这么狼狈的,怕是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 “高手?你武功那么高还能有人打得过你?该不会又是你这个家伙为了逃跑骗人的吧。” 云琉雅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看着老黑。 老黑一脸黑线,这个女人不会是专门来拆台子的吧。说他们武功高,那还不是被你们给制服了? 眼睛一横,老黑很有骨气的别过头去。 “哼,你们楚国人就是喜欢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本来就是我们的国事,到哪来都有你们的搀和!”老黑用力擦了擦眼角说道。 云琉雅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说,三皇子殿下并没有被你们杀死,反而你们险些全军覆没?” 云琉雅的突然反常让头领心中一惊。 “你是谁?”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对他们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而且这两个人……该死,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相信他们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脖颈瞬间被钳住,君临笙的手一抖,一条细细的长绳便缠上了头领的脖子,他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肃杀修罗。 “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君临笙冷冷的说道,让马车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了,再一次接触竟然还有些不顺手。 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君临笙有千百种方法让他过不下去。以前的他可以,现在的他依旧可以! 头领只觉得一股来自强者的威压从他的身上压来,在面对太子的时候,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人,怎么可能只是高级山贼那么简单? “我……我凭什么要跟你说?”头领声音打着颤说道,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凭你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房间内的气压陡然降低,同样恢复了本来样子的云琉雅抱着臂说道。 这个家伙,居然到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不关楚国的事情,他儿子的江山上有人在捣乱撒野,还想着要把浅浅骗过去,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时候反应稍稍迟钝些的老黑也逐渐的明白了眼前的阵势,“你,你们不是抢劫的?” 于是乎,这两个看起来还有用的两个人便被云琉雅和君临笙一路折磨往前赶路了。 或明国的事情他们的确管不着,但一旦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不拿出点儿本事怎么管用? 夜色再次笼罩了这个大地,小镇的客栈里,云琉雅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她总觉得今天头领说的那个高手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会是他吗? 这么多年,云琉雅都不敢与他联系,不知道他会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改用怎样的样子和态度去接受曾经的那段荒唐。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番外,指导练剑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番外,指导练剑 “三叔叔,你回来了!” 桐城,秦府,秦天佑冷着脸走进了房间,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柳绿色长裙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体舞动间,腰间的束带翻飞,神色间自带着江湖儿女的豪爽之气。 “嗯。” 秦天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呃……怎么刚一回来火气就这么大……不过回来了就好啊,就又可以像三叔叔请教武功了!” 秦小冉自然自语的说道。虽然秦天佑一直都是冷冷的,但是她还是看出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秦小冉是秦天佑的大哥秦天保的最小的女儿,也是最为调皮活泼的一个。平日里她的哥哥姐姐们见秦天佑的样子都不敢向前,唯独秦小冉可以。 奇怪的是,秦天佑对这个最小的侄女似乎也比别人要好一些,在功夫上时常还提点几下。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连这个小侄女都不愿意搭理了。 砰的一声将身后的门关上,秦天佑捶了捶自己的头,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脑袋里不住的回忆着这些天的事情。 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温长乐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连个话都不说就这样耗着,他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正在秦天佑最心烦的时候书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天佑,我听小冉说你回来了。” 一声沙哑的男声在门外响起,纵然是没见到人,也能想象出这会是一个经历了怎样沉浮变迁事故的人。 秦天佑微微一愣,随即直了直身,深吸了几口气,整理了几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将门打开,秦天保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天佑,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岁月总是残忍的,他让人们忘却那年少时的轻狂,让人们时常会活在过去的沉思里。 若是之前的的秦天佑,他定是将门重重的关上然后大喊一声走开的,但是现在的秦天佑却不会。 虽然一直都未曾成家,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可以理解哥哥对家人的那种几近执拗的对家里人的占有。 而岁月带给秦天保的更多是包容,包容这个年少轻狂的弟弟,也包容这个一直都坚守着自己本心的秦天佑。 “哥。” 秦天佑嘴角往上牵起轻笑两声,将秦天保请进书房里,脸上的表情在下一刻便再次松了下来。 “天佑,怎么了?这次去哪儿了?” 闻言,秦天佑的目光躲闪了几下,刻意的避开秦天保的。 “没,没去哪儿。” 对于温长乐的事情大哥是知道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也让秦天保措手不及,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天保见弟弟不想说他也不逼迫,反而释怀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没事儿,回来就好。对了,小冉最近刚学了套剑法,我看不懂。这种事儿就是还得找你,走,一块儿过去看看。” 说着,秦天保不由分说的就拉着秦天佑往外面走去。 秦天佑想要拒绝,但无奈大哥正在兴头上,在加上那还是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小侄女,推搡了几下也就跟着去了。 长剑在阳光下泛着特有的冰冷的光,秦小冉持家而立,呼啸的风将她还未束起的发丝吹的飞舞,小巧却硬朗的身子像一棵松树一样,此刻正持着手中的剑比划着,就连身边有人走近也不知道。 ’ “啪啪!” 忽然,小冉的耳边传来鼓掌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她正看到秦天佑背手站立在原地,一脸赞叹的看着自己。 “三叔叔!” 小冉立即跑上前去,讨好的将手中的剑递到秦天佑的手里,“三叔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秦小冉一停下就只顾着看着秦天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秦天佑身边的爹爹。 秦天佑微微牵动了几下嘴角,接过她手中的剑,随后耍了两下,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微蹙着眉说道:“不错,剑是好剑,只是不太适合你。” 习武之人用剑除了要有一套好的、适合自己的剑法之外,最终要的就是要有一把合适的剑。 因为剑好,但是眼前虽然是一把好剑,但是却太过重,不适合小冉这样的小女孩。 小冉闻言,委屈的撇了撇嘴,怀疑的看着秦天佑。 “三叔叔,你确定吗?这可是爹爹给我从别人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呢。” 也只有这个时候秦小冉才会注意到原来秦天保也一直在身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看向脸色并不好的爹爹。 “爹,你怎么来了?” 秦天保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并没有理会她看起来白痴的话语,而是将头别过来看像秦天佑。“你可别这么说,小冉可是宝贝着这把剑呢!” “真的?” 秦天佑疑惑的抬头看向小冉,却是见她重重的点点头。 “嗯嗯!我很喜欢爹爹送的这把剑!” 话音刚落,秦小冉就已经将剑从秦天佑的手里拿了过来,挥舞了几下,剑身划破空气,发出几声低低的啸声。 而后身子轻晃,运起轻功便往院子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大的院子里,小冉灵活的身影很是好看,只是手中剑的确是稍显沉重了些。 看得出来,虽然她很想要驾驭它,却总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秦天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哎,还是个孩子。大哥,我过两天去给她找把好剑来,你赶紧把你的那把要回来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天保,颇有些埋怨的说道。 然而,秦天保并没有同样秦天佑说法的意思。 “哼,我给的那把可是一等一的好剑,你随便找一把就能比得上?再说,难得小冉喜欢,给她,让她用便是了。” 秦天保治理秦家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低谷到现在的蒸蒸日上,早就养成了不拘小节的性子。 有钱难买女儿愿意,既然她喜欢,他当初在喜欢这把剑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了她。 “大哥,你这要我说什么好,这剑是好剑可是不适合小冉啊,这再好的东西不就也白废了?况且,你看她拿着拿剑有力气使不出来的样子,这有啥好的啊?”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番外,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番外,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秦天佑看自己大哥没有要悔改的意思,无奈的摇摇头,连忙指着那不远处练剑的身影解释说。 这么多年,秦天佑可是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练武上了。 这小冉又是自己从小教到大的苗苗,身骨天资什么的都不错,他可不能让秦天保一时大方就把这么好的苗苗给糟蹋了。 可谁知秦天佑的话音刚落,秦天保却似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歪着头,日渐苍老的神色在此刻看起来别有一番认真。 “小冉用着不合适?”秦天保重复道。 “大哥,你好好看看,这哪里合适啊!” 秦天佑有些着急的指着那个女娃娃,有些着急的说。 怎么感觉和大哥说话这么费劲呢…… “可是那剑不是很好的吗……“秦天保抬起手摩擦着下巴小声的嘟囔,依旧一丝不差的落到了秦天佑的耳朵里。 “大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啊,那剑根本就不适合小冉啊!”秦天佑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是被自己给镇住,回过头看向秦天保,正见他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 他刚刚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秦天佑神色严肃了几分。“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秦天佑微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秦天保爽朗笑了两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将脸凑近到秦天佑的面前,像是一个先知的老者一般。 “你不是刚刚都说了?” 本来这次出来看小冉练剑就是一个幌子,所谓目的,还是源于秦天佑这几天的离开上。 虽然这么多年秦天佑都没有说,但是秦天保知道,不管是当年的云琉雅还是后来的温长乐,都是横在秦天佑心中的一根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秦天保纵然是对秦天佑一直不娶妻再怎么不满也都没有进行过多的干涉。 秦天佑沉默了,低着头呢喃着刚刚的话。虽然他并不觉得眼前这句话会对自己有多大的用处。 “天佑,我知道,那个云姑娘却是很好,但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事情也早都已经过去了。过了就过了,这以后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不用再提,但是我们还是要往前看。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你走出来了没有,但是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她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便说明她不适合你。”秦天保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天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久才再次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往上扬起,勾起一抹淡笑。 虽然这么多年秦天佑一直都在家里,同秦天保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但秦天保依旧还是很少能够了解自己的弟弟,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以为还是因为当年云琉雅的原因。 这才抓住机会对自己的弟弟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秦天佑已经将自己渐渐的从云琉雅的影子中走了出来,而陷入了另外的一个僵局中。 “大哥,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过两天去给小冉找一把好剑来,一把最适合的,最好的剑。”秦天佑淡笑的说道。 虽然秦天保的话在实际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却还是提醒了他一点。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但那些发生了的却的确都是早已经过过去了。 如果还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让自己丢了本心的话,那未免太过浪费了。 他要回去,去找那些他即将失去的东西。 于是,刚到桐城的秦天佑在第二天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小冉嘟着嘴,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爹,三叔这是又去干嘛了啊。” 秦天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想着,长叹一口气,嘴角却是笑的张扬而放肆,揉了揉女儿还未束起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他是去找家了。” 客栈里,温长乐黑着脸收拾着手中的东西,而温小萌牵着小丑怯怯地站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娘亲。 虽然现在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但是直觉告诉他,最近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喂!你老站在这里干嘛,出去玩儿!” 温长乐终于收拾了一个包裹,抬起身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一边的孩子却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明明是难得的安静,却让温长乐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是!” 小萌瑟缩了几下,而后直挺起身子,像是领命的军官一样回复道。 下一秒,一人一虎便彻底消失在了温长乐的面前。 快步的跑了几步,温小萌这才停下拍拍自己的胸脯,后怕的看向温长乐的方向。 秦叔叔不在了,娘亲的脾气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等等,不对,秦叔叔不在了,娘亲的脾气暴躁,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小萌的眼里划过一道精光,忽然蹲下将小丑一把抱进怀里。 可怜的小丑刚被拽着跑了老远就又被拉进了另一个恐怖的怀抱,吐着舌头大吐着气,小丑一脸埋怨的看着这个家伙。 “小丑,我觉得我快要有爹爹了,而且我爹爹还一定是秦叔叔!”温小萌举着白嫩嫩的小手说道。 小丑不会说人话,但是听得懂人话,听了小萌的话,他歪着头一愣愣的。 半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下头思索着这其中的逻辑。 “吼!”吼叫了一声,不过好在小萌及时的堵住了它的嘴,这才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温小萌捂住小丑的嘴,小萌低声的喝道,“喂,你小点儿声,不然会吓到人的。” 实际上,他们在这客栈里逗留了这么多天,能吓的人已经基本都吓完了。 小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小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才感觉自己口鼻间轻松了一些。 然而,这边温小萌自以为做的很好,但是低低的吼声还是没有逃得过房间里被关着的某个耳朵十分好用的倒霉蛋。 “呜呜……” 萧城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往房间的门口靠,极力的想要让门外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番外,呀!你是光叔叔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番外,呀!你是光叔叔 他还真佩服这一家人,这客栈一共才多大,竟一下子占了这么多,还有一间是专门来放自己的! 被关进来都已经有两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这不是重点,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在这个地方动弹过了。 萧城羽想想自己也是在明国风光中的风光人物怎么一到了这里就频频吃瘪? 他都怀疑若不是自己武功好,这就要被这一家人给折磨死了。 在这里,他已经默认将秦天佑和温长乐那个女流氓看成是一家人了,而那个小奶娃则是他们的儿子,隔壁这两个人救得就是他这次任务的目的,三皇子殿下。 若不是萧城羽武功好,怕是就在这非人的待遇中被折磨死了……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并不是这一家人钱多乱花,而是因为秦天佑一气之下拍拍屁股回了家,而这房间也就这样放在了这里,没有退,也没有关,而且没有将他在里面关了一个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 温长乐讨厌秦天佑,更是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去他的房间里看看。 温小萌正欲离开,却突然好像听到了唔唔声,停下身来,牵着小丑。 “小丑,你有没有听到猫叫的声音。” 温小萌一时也还没想好要去哪儿,正纠结的时候就听见身边房间里的声音,于是歪这头说道。 因为小丑曾经被当作过猫,所以对这种生物他从心底里有一种排斥的心里,竖起耳朵听着,半晌,却是瞪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看向小萌。 小丑毕竟是动物中的老大,对于气味声音什么的还是十分的敏感的,此刻只是一听他便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吼吼……”小丑绕着温小萌晃了两圈,直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小萌揉了揉自己有些头晕的眼前,抚了抚额头,半晌,瞪了瞪眼,叉着腰,一脸严肃的看着小萌。 “小丑,你别闹!我问你听见了没有猫叫的声音!” 真是的,被这小猫绕的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丑见小主人有发怒的迹象,连忙停下身来,直勾勾的看着小丑,两只前爪抬起来讨好的看着小萌。晃了晃身子,好久才找准自己脑袋的位置。 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小萌的问题。 然后又觉得好像这个表达问题的方法并不是那么合理,便又爬起来往距离自己最近的门上靠去,用身子撞了撞身边的门,算是给小萌一些指示。 小萌疑惑的抬起头,看看小丑,再看看自己。 他将身子往前靠了几分,将耳朵趴在门上,嘴巴逐渐张大,几乎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 “里面有了一只猫!”温小萌叫出声来,对于这个发现又惊奇又激动。 其实他最喜欢的是猫,至于小丑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小萌怎么会放过? “小丑!来,给我搭把手!” 小萌眉开眼笑的说道,终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把门打开了。 然而,这一开不要紧……小萌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啊!”他大叫了一声,一把将小丑仍在前面。 对于自己主子这种关键时候抛弃自己的行为小丑显然很是不满,在空中划过半道完美的抛物线便毫不客气的改了方向,朝着房间里的空地赶过去。 “吼吼……”小丑伸长着脖子,一脸不满的看着小萌。 其实,小萌会这样做也完全怪不得自己,毕竟,眼前的这个景象也着实太过吓人了。 还算整齐的房间里,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正被五花大绑的放在地上,口中还塞了一个不毛巾。 不过看得出来那个绑匪还不是很坏,最起码这个毛巾还是一块儿雪白的颜色,而不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抹布。 此刻正用自己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这个破门而入的小孩子,求饶的小表情一露出来,小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呜呜……” 萧城羽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虽然他对于这个孩子的彪悍的娘亲心里还有阴影,但毕竟是见到活人了啊。 小萌疑惑的向前,小小的身子蹲下来试图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盯着看了片刻,脸上的惊恐不亚于刚看到这个景象时候的样子。 “你……你不是?” 小萌娇嫩的手指指向前面,口中呜咽了几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相比于温小萌的惊讶,萧城羽确实明显要开心许多,连忙点点头,巴不得喊出来。 对啊对啊,我就是被你看光光的那个叔叔,快来快来救我! 温小萌蹙了蹙眉头,继续盯着萧城羽的脸看了半天,半晌,却是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打量了周围房间里的布置,这不是秦叔叔住过的那间? “光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萌的语气中泛着几丝的冷意,孩子从来都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思办事。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小萌此刻的心思就是,秦叔叔绝对不会乱抓好人,而这个光叔叔,很有可能是坏人! 萧城羽脸上渗出层层的细汗,这都是些什么世道啊,怎么就连一个小孩子也质问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少将军的好伐? 小萌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让这件事给娘亲知道,但是一想到刚才娘亲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小萌还是折了回来。 小萌又是歪这头眨巴着大眼看了萧城羽好一阵子,萧城羽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了。脸色竟是有些微微发红起来。 或许是最后的脸色让小萌觉得亲切,温小萌这才抱起双臂,松了松手。 “好吧!就这样,光叔叔,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解开绳子,但是你一定不能欺负我!” 或许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或许是觉得萧城羽太可怜,也或许是小萌觉得他不是坏人。 温小萌最终还是决定要为萧城羽解开绳子,不过前提条件,约法三章,咿呀咿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萧城羽两只眼睛早已经相是千层饼那样在眼睛里转圈了。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番外,童言无忌与出尔反尔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番外,童言无忌与出尔反尔 “喂喂,你说你到底是谁?” 萧城羽终于听完了温小萌所有的要求,一开始还在认真的好好听,可是到了最后直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干脆两眼一闭,只在他话音的停顿间点头就是了。 终于获得了自由之后,他还是被小丑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然后听着温小萌的审问。 “我叫萧城羽,你可以叫我萧叔叔。” 这还没有被绳子绑着舒服的好伐!萧城羽原本并不想把这个孩子看在眼里的,但是无奈眼前不是有这么个家伙? 他可以不给孩子面子,可这老虎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便乖乖的回答,当然末了还是忘不了要占孩子一个便宜。 温小萌对着面前的这个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家伙倒是很会给自己长辈分。 “萧哥哥,你是谁?”温小萌蹲下身来,抚摸着小丑的头问道。 小丑在他的抚摸下温顺的仰着头,不时还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呜声算是对做小萌的回应。 然而,一等到萧城羽试图动弹几下的时候,那温顺的样子立刻退去,直直的瞪着萧城羽。 他是谁能跟这个小家伙说嘛?再说,就算是说了这个小家伙听得懂吗? 于是萧城羽皱了皱眉头,凝神思索了许久,直到小丑不断地往下压身子他这才回过神来。 “咳咳!我是一个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的人,总之,我不是坏人就对了。” 萧城羽终于算是想清楚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于是神神秘秘的说道。 然而,所有的额神神秘秘在小萌的眼里看来都会是故弄玄虚。 “哼!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人,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温小萌说着站起身来,指挥小丑压住他,终于找到刚刚绑着萧城羽的那根绳子。于是乎刚刚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活动自由的萧城羽在下一刻便又被绑了回去。 萧城羽抽着嘴角,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眼前的状况。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孩子脸太易变了吗?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 温小萌绑了许久这才哼哧着粗气站起来,拍了拍手,仔细查看了一遍,得意的笑了笑,看起来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原本他是有过那么一点儿想法放他离开的,如果他会好好说话的话。因为小萌就是在萧城羽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娘亲的嘱咐。 这不是重点,他倒是不会害怕萧城羽会把他怎么样,而是担心如果娘亲知道他没有按照嘱咐去办事的后果…… 温小萌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走到门边,将门狠狠地关上,小跑着去找温长乐。他要告诉娘亲自己今天听话了! 萧城羽一脸黑线的看着远去的一人一虎,动了动胳膊,随即一双修长的大掌便伸了出来。这个孩子,还真的是有趣呢。 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孩子打的结就能困住这个练了十几年武功的人。果然,不过是稍微的扭转一下便成功脱身。 解开了自己,萧城羽大松了一口气,活动了几下竟,暗自在心中腹诽了这一群人。不管怎么说,出门在外谨慎些总是好的。 况且,他们还救了三皇子,他倒是大度的很,就这么原谅了他们。 他此刻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次来楚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萧城羽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深吸几口气便大步的从房间门走出。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打探过了,那个将他制服的男人现在并不在这里。 他猫着身子,确定小孩在于他的娘亲聊天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的将尉迟歌所在的房门打开,探进头去,而后缓缓的走进。 “三殿下?” 萧城羽小声的说着,缓缓的移步到了床榻边。然而,下一刻他却险些叫出声来。 虽然早有准备这个时候的尉迟歌会比较虚弱,但是当看到他真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原本健硕的身躯现在缩在床上,脸色苍白,两个眼圈深深地陷进去,原本就薄薄的嘴唇苍白无力,与苍白的皮肤相称,竟是险些看不出来。 这哪里还有一点儿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样子? 萧城羽咽了一口唾沫,心脏快速的额跳着,颤颤巍巍的将手凑到他的鼻孔下面。 “哦!还好还好!” 终于,他在觉察到那丝平稳的气息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松了一口气。人受伤了没关系,只要能活着带回去他就有办法交差了,毕竟宫里那么多的御医呢! 然而,要怎么把他带回去却又是难住了他。 而此刻,终于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度收拾完毕的温长乐大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无力饿靠在被子上。 “小萌,去给我倒一杯水来。”温长乐毫不客气的奴役着小萌。 小萌乖巧的跑到桌子边,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小心地放到温长乐的手里,然后又再一次候在了一边,等着她再次开口。 然而,温长乐却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无聊的晃着自己的小腿,口中哼着小曲儿。收拾完东西之后,出了一身的汗,倒也没有那么不爽了。 哼,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老娘又不是被抛弃一次两次了,走就走了,反正她还有小萌呢。 温长乐颇为豪爽的在心里自我安慰,想到而让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伸着头的小家伙,迅速的在大脑里搜索一炷香之前的事情。 温长乐从榻上坐起来,将小萌揽进自己的怀里,“小萌,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娘亲!”刚才还任由温长乐搂搂抱抱的小萌却是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温长乐,嘴巴高高的嘟起,好不可怜。 明明刚刚还说要过去看看的,怎么现在就忘了自己说的是什么了呢?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叫让温长乐感觉到有些尴尬,不由得抬手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讨好的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好啦好啦,小萌就再告诉娘亲一次嘛!”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番外,寻找光叔叔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番外,寻找光叔叔 温小萌继续嘟着嘴,不想搭理这个不关注自己的娘亲,然而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是又忍不住凑过身来。 毕竟看起来娘亲很不错,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娘亲娘亲,为了补偿小萌,你等会儿给小萌买一根糖葫芦好不好。” 得!提前讲条件的手段用到温长乐的身上来了。 刚刚脸上一片晴朗的温长乐瞬间沉了脸色,身子坐直起来,俯视着站在自己两腿之间的温小萌。 “小萌,你刚刚说什么?” 见状小萌连忙往后退了两下,无奈温长乐的两腿紧紧的夹住自己的小身板,他是想退也退不出去,只好低下头,蚊子的哼哼道:“没,小萌什么也没有说。” 他倒是想再说一遍啊但是他哪里敢…… 温长乐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奖赏似的摸了摸小萌的头。 “乖,这才是娘亲的乖儿子,等会儿娘亲给小萌买糖葫芦奖励一下。” 温长乐虽然爱钱,也并不喜欢小萌乱花钱,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还是宠得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要赏罚并重,让这小家伙长成一个完整的男子汉! 再说,现在就已经是春天了,等过两天买糖葫芦的就没有了,他就算是想吃也没得买了呢。 本来被拒绝提议很是失落的小萌再听到娘亲的下一句话的时候猛然抬起头来,眉眼弯着看向温长乐,重重的点点头:“好!” 孩子就是孩子,他不会去在意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反正最终的结果便是自己得了糖葫芦,这样他就已经很心满了。 “娘亲,快走,我带你去秦叔叔的房间里看。”小萌激动的拉着温长乐的手往外面的房间里走去。 温长乐身体稍稍僵了一下,随即却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去就去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在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小萌受到影响。于是,便任由小萌拉着往外面走去了。 然而,当温小萌兴致冲冲的打开房间的时候却是突然愣住,嘴巴一弯,随即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哇!光叔叔不见了,萧哥哥不见了,明明小萌把他关在这里的!” 小萌因为太过急于在温长乐的面前表现,现在一看落差这么大心里难免会失落,抓着温长乐的裙摆呜呜的哭了出来,引得客栈里不少其他客人都出来看。 不过好在,现在还不算是住客栈的高峰期。 温长乐虽然没能明白小萌的意思,但也猜出了大概,可能就是这里本来有一个人现在又不见了的意思吧。 她有些无力的捶了捶自己的头,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小萌不哭,你跟娘亲说他是在哪里不见得,又长个什么样子,娘亲去帮你找回来。” 温长乐都感觉这是她说话最温柔的一次了! “就是这里,光叔叔不见了。”小萌当然并没有温长乐的突然变温柔而停下哭声,擦着眼角委屈的说道。 温长乐却是先扫视了房间一圈,然后再看向那个位置。秦天佑果然不在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在出发前收拾好了的,心中竟有些隐隐的失落。 挡着眼的小萌并没有看到娘亲的异样,依旧只是呜呜的哭着,好不伤心。 温长乐终于还是从刚刚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安慰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额头。不知为何,她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很快,这感觉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了。脸色很快变得有些阴骛,一个小小的男子汉在大庭广众面前哭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小萌!”这样想着,温长乐的声音不由得有些严厉。 “你说什么光叔叔,娘亲刚刚没有好好听到,你仔细的讲一下。” 于是,眼前便便成了这样的场景,一个小正太手指不断地在空中挥着,还不时的趴到地上以模仿当时的情景,嘟着嘴吧嗒吧嗒的讲述着,温长乐蹙着眉小心的听着。 终于,她还是明白了小萌的意思。总之,就是那个喜欢被人看裸体的男人被秦天佑抓住,然后被小萌抓住,然后逃跑了。 温长乐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几分。既然是秦天佑抓的,那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又没有很好,温长乐也没有那种把人弄丢了再给抓回来的责任心。她并不想管这件事。 但是,温小萌哪里肯?他还要抓住那个光叔叔好好的审问一下他是怎么逃了的故事呢! 拗不过自己的儿子,温长乐还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此刻,为了与此刻的行动相称,温长乐率领小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修身的款式将小萌凸凸的肚子映的明显,但是他却没有丝毫自觉的意思,依旧是一脸的坚定,势必要将那逃跑的光叔叔给抓回来。 出发前,温长乐闻了小萌最后一个问题:“小萌,他有没有说自己的是谁?” “说了,他说他叫萧城羽!”温小萌如实的答道。 萧城羽?温长乐脑海里突然是闪过一阵熟悉感,不过很快便被自己磨掉了。什么萧城羽,她可不认识什么姓萧的人。 很快,整个客栈里便流传着一大一小同时触动寻找萧姓负心汉的故事,作为当事人的小萌和温长乐却是很淡定的一一观察着每一个人。直到小萌摇头说不是之后才会换一家。 客栈的老板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要不是有个冷冰冰的男人二话不说的就给他留了一锭金子让他看住这娘俩,他还真的是有一种要把他们赶出去的冲动啊。 这得影响多少生意! 许久,温长乐拥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小萌从嵌进的道路上抓回来,将他放到自己的眼前,眯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小萌,你告诉娘亲实话,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个人?” 这样一家一家的找都已经找了变天了,哪里有什么光叔叔的身影?说不定是逃跑了也说不低估…… 然而,小萌却是一点儿都不嫌累的立定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娘亲拎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萌确定,这里的确没有光叔叔!” ps:今日兑换码是 4jvdzl亲爱的小伙们一定要注意哈!!!此兑换码前一百名读者抢到才有效,每个兑换11阅饼。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番外,安静的美男子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番外,安静的美男子 “娘亲,你不是说不能轻易放弃吗?” 就在温长乐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温小萌却是又一次眨着萌萌的大眼说道,还真的是对得起他的这个名字! 温长乐瞬间一脸黑线,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面对着这个自己教出来的小家伙,她竟是无言以对。 此刻,还坐在尉迟歌床前的萧城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确定他还是没有醒过来之后砸吧砸吧嘴,继续坐在地上睡了过去。 被绑着睡觉是真心不舒服,虽然现在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但终究是要比那个时候好的多。 夜色渐深,温长乐拖着眼眶红红的小萌回到了房间里,一把把他扔在床上。 “现在咱们先放弃,以后我们不要放弃!乖,等会儿给你买两个糖葫芦!”不等温小萌开口,温长乐便率先堵住他的嘴说。 原本今天就能离开这个客栈的,结果这个家伙为了一个说不定就是自己臆想中的家伙拉着她转了整整一个下午,搞的她现在逼自己的儿子说放弃还颇有负罪感。 温小萌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果真乖乖的坐在原地,为了自己的糖葫芦,也为了自己的…… “咕噜……” 就在温长乐想着要怎么解决眼前事情的时候,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声却是打破了她的思路。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昏暗的烛光下,她正看到小萌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温长乐这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怪不得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呢!原来是忘记吃饭了! “小萌,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一炷香之后,三碗热腾腾的热汤面便被端了上来,小萌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往温长乐来的方向跑去,砸吧着嘴,来不及洗手就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温长乐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心里瞬间感觉暖暖的,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去提醒儿子还没有洗手的事实,自己端起一碗面往隔壁的方向走去。 这两天为了秦天佑的事情,还真的有些亏待这个病人了呢。 然而,在她推开门的下一秒…… “啊!” 一男一女同时尖叫的声音在客栈的上方响起,所有人都掏了掏耳朵,甚至都懒得出来看。不用想,肯定又是母子两个人。 嗯,明天一定要退房! 老板正在柜台前专心致志的算账,刚刚那个女人端了三碗面条,算是宵夜,五十文一碗!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感觉,摇了摇头,他倒也没有在意,继续赶着手中的活……三碗面条一共是一百五十文。 温长乐瞪着自己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这个人是有病呢还是有暴露癖呢!怎么这么喜欢不穿衣服给人看? 月光从门外照射尽力,竟然还显得他的身材那么好! 萧城羽也真的是无语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的洗澡了,怎么又是个女人? 她就这么喜欢看别人光着身子的样子?果真是流氓中的女流氓,女流氓中的极品。 许久,萧城羽才红着脸穿好衣服,眼睛却是直直的被温长乐手中的面条吸引了过去。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他只是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沫便再次仰起头来。 这也不怪他啊……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呢…… “喂!你这个女流氓,你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洗澡吗!” 萧城羽叉着腰,头上还一直往下滴水,怒声的说道。 温长乐显然是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吃惊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更是将他看着自己手里食物咽口水的样子看在了眼里,白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往后退了两步,冲着隔壁房间里还在狼吞虎咽的儿子叫道:“小萌,你的光叔叔在这里,快过来吧。” 小萌正吃的开心,突然听到温长乐的话,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多吃了两口食物,抓起在一旁睡觉的小丑就隔壁房间里走来。 温长乐已经点上了蜡烛,昏黄的灯光将房间里的气氛衬托得更加暧昧,尤其是萧城羽头发上低着的水滴更是让人不有得浮想联翩。 不过温小萌还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只是脸红了那么一点点,小心地往自己娘亲的方向移去,看起来,这个光叔叔长的还不错的样子。 “娘亲,就是他,被关在秦叔叔房间里的那个就是他。” 温小萌小声的说,哪里还有白天时候打打杀杀的气质? 萧城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两个人说的竟然是自己,指了指自己的头,有些无语的笑了两声,“你,找我?” 母子两人同时点点头,虽然温长乐没有见过当时的样子。但是从这个假货的暴露癖的表现上来看她就确定这就是你小萌口里的光叔叔。 那个变态的光叔叔。 “咳咳……” 就在几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床上却是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咳嗽,温长乐习以为常的往那边看去,却没想到萧城羽竟是先自己跑了过去。 “公子,公子,你还好吗?” 不得不说,萧城羽的反应能力还是可以的,最起码不笨,从现在的情形上来看,这母子两人明显还不知道尉迟歌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也应该注意一下。 很快房间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尉迟歌的醒来而缓和了下来。 温长乐白了一眼吃的开心的萧城羽,再看看只能在床上躺着喝粥的尉迟歌,明明这两个人都长的差不多,可温长乐就是会不由自觉的偏向尉迟歌呢? 嗯,还是安静的美男子好看。 萧城羽自然不知道此刻温长乐的腹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发呆的小孩子,随即便再次将头埋进了碗里。 这两天可是把他饿坏了,他要好好的补补才行。 吃饱喝足,温长乐将药给尉迟歌喂了,仔细的回忆一下这两天有没有落下,确定没有哦什么差池之后这才坐下身来,萧城羽在小丑和小萌的双重逼迫下低头站在一侧。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而温小萌却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他有一种特殊的成就感。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番外,长乐旧事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番外,长乐旧事 半晌,温长乐挑了挑眉,摆了一个柔媚的姿势,娇滴滴的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先是一开始的被人追杀,再到买个药,找个大夫都会被人跟踪,再到现在这个无缘无故逗留在客栈里的萧城羽,再加上秦天佑莫名其秒的将萧城羽抓起来。 要是这一切凑起来都不能让温长乐觉察到些什么的哈,那她这接近四十年就白活了。 萧城羽低着头不敢去看温长乐,明明这么好看的女人,在明国这两个男人的眼里看来竟是那么的让人恐惧。 然而,床上的尉迟歌却是比萧城羽要淡定的多,咳嗽了两声,温柔的声线还是缓缓的展开。 “我们都是从明过来的人,我叫尉迟歌,他叫萧城……” 很普通的,从两个人的介绍开始。就是这样一个简短的介绍确实让温长乐瞬间收了之前的脸色,正视的打量眼前的景象起来。 “你是尉迟歌?你爹可是尉迟庭南?你爹可是箫立?”怪不得她听这两个名字这么熟悉呢,谁想到有这么多重名的,还偏偏都让温长乐给碰上了? “你认得家父(父皇)?” 温长乐的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同时疑惑的回过头来,一脸不淡定的看着温长乐,这个女流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温长乐毫不在乎的笑了笑,将小萌抱到椅子上,拍了拍他的头,转身看向这两个人,某中带着一种异样的神色。 “呵呵,父皇,尉迟庭南那个家伙还真的是当上了皇上了呢!” 接下来,温长乐便给两个后生讲了一段并不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温长乐出色的王城了赫连慕瑾交给的任务,拿着从锦绣坊做生意赚来的钱走南闯北,踏遍了楚国的每一片土地之后便去了明国。 那时,明国的皇室正在发生着同楚国皇室一样的事情,朝臣各司其主,夺嫡的战火一触即发。 在温长乐的玩乐当中,偶然发现明丞相箫立竟然有谋权的想法。本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原则,在加上金念幽的事情,她对姓金的一家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于是便在其中插了一脚。 虽然她只有一个人的力量,却是在那场篡位的事故中起到了无足轻重作用。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与尉迟庭南还有箫立结为了好友。 可是就在最后逼宫最关键的时刻,温长乐突然接到主子的来信说急召自己回去,没有办法,温长乐没能等到看到最后的结果便回到了楚国,回到了赫连慕瑾和云琉雅的身边,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 只是现在,却不想竟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这两个人,竟然都是自己当年好友的儿子。 听完温长乐的叙述,两个年轻人却是都低下头去,有些愧疚的看向温长乐。 “实在没有想到,原来是温姨啊……” 萧城羽最先打破沉默,一脸讨好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抓温长乐的,却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你娘亲怀里吃奶呢!你名字还有一部分是我给你起的呢!”温长乐一脸嫌弃的对着萧城羽指责道。 怪不得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感觉到这么熟悉呢。当然,温长乐确实给萧城羽起过名字而已,只是她起的名字箫立最后只有了一个“萧”字。 萧城羽被突然这么说,脸色涨的有些红,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头。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啊! 要怪只能怪温长乐长的太年轻,居然还被自己说成了是女流氓……这要他回去怎么面的他的爹爹! 也的确,温长乐现在的这个样子的确很难让人看出她活了那么长时间。 寒暄过后,三个人算是表明了身份。既然都是自己人,说起什么话来也就少了一些顾虑。温长乐这才重新摆起严肃的表情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被那么多人追杀?” 于是,尉迟歌说,萧城羽补充给温长乐补充了那一段尉迟风要弑兄夺位的知识。 刚一听完,温长乐的脸便耷拉下来,一脸鄙视的看着两人。怎么这一旦到了皇室竟是些这种破事儿? 尉迟歌显然是明白了温长乐的意思,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同于其年龄的沧桑。 “我本来是没有这么想的,如果风弟真的喜欢,我不介意给他这个位置。可是,他却害死了母妃,还让我不能同父皇相见!” 尉迟歌紧咬着牙,他是恨得,明明他就没有那种想打,为何尉迟风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温长乐并没有对尉迟歌的话做出任何的评价,虽然他是自己故人的儿子,但尉迟风也是啊,她可不认为在皇室中出来的人还会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说也奇怪,明明刚才还觉得尉迟歌好看一些的,可现在却又觉得萧城羽还是更符合她的口味一点儿。 嗯,还是真诚的热菜比较对口味。 萧城羽被温长乐打量的眼神吓的缩了两下,一脸戒备的看着温长乐,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你,你想干嘛?” 这不但是一个女流氓,而且还是一个老女流氓! 温长乐白了他一眼,破为不屑的转过身,拉着宝宝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太晚了,我们先去睡了!” 虽然与故人相见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她还是需要些时间来分析眼前的形势,况且,她可是一直都还没有吃饭呢! 似乎一切都毫无瓜葛,但实际上楚国任何的地方都在被这件事情影响着。 京城中,君天珠一袭龙袍,端庄的坐在大殿之上,目光冷峻的看着台下对着他觐见的使臣。 “明使尉迟风,见过楚国君主。”尉迟歌右手抵在胸前,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君天珠只是微微点点头算作回礼,随即挥了挥袖子,威严的说道:“来人,赐座!” 尉迟风刚刚直起的身子再一次躬下,“谢过陛下!” 君天珠眉头微微一挑,却是被皇冠挡住,并没有被人看出任何的异样。 呵呵,这个尉迟风还有点儿意思。 第一千零六十章番外,使臣来访 第一千零六十章番外,使臣来访 尉迟风僵直着身体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后的随从将一件件的宝物搬到大殿上来,他也不住的开口解释着,余光不时地瞟向君天珠的神色。 君天珠安然的听着台下来人的礼品,安排身边的史官一一记录在内,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一切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从容得体,安心的接受着这一切。 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陛下,这是我国百年一结果的金菩提,特意献奉给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 “呵呵,使臣客气了。”君天珠显然对尉迟风的祝贺丝毫不感冒,万寿无疆?那不是说他要一直当这个皇上?那不得累死! 再说,当皇上不折寿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万寿无疆? 尉迟风疑惑的抬起头来,想要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一丝的不自然,可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连长寿的话都不能让君天珠有任何的感觉吗? 银色的长袍之下,尉迟风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明明楚皇甚至有着比他还小的年纪,而现在他却要低着头同他说话,仰视着高高在龙椅上的他。难道,这就是他应该有的结果吗? 不,不是的,只要他尉迟风要当了皇上,那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他可以平视着楚皇,甚至可以让他臣服自己! “来人,将这枚金菩提给朕收起来,放到朕的寝殿里去。”就在礼部尚书一一清点着东西要送入国库的时候,君天珠却是突然开口。说着,往尉迟风的防线看了一眼,晦意不明的笑了笑。 尉迟风心中一喜,原来,原来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然而,这一次他却还是想错了。君天珠之所以会收起来是因为他觉得太皇太后会很需要这个东西。 当年的静妃早已不在了往日的风华,岁月逝去,给她留下的只有苍老,虽说这金菩提不一定会有什么用,但是有这个寓意和小心总是好的。 与此同时,,玄浅早已哼着小曲儿在御花园里闲逛着,宁馨儿和青灵云一左一右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喂!浅浅姐姐你慢点儿!” 就在宁馨儿一个不注意的功夫,却见玄浅竟然已经登上了那御花园的假山之上。还巴望着脖子往前看,这可让本就胆小的宁馨儿吓的不轻。 青灵云却是在下面小心地扯了扯宁馨儿的衣袖,红着脸说道:“放心好了,浅浅她不会有事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玄浅小时候的那些事儿。在她还不会轻功的时候就已经爬过三次屋顶,而且每一次都是玄卫骂着将她从房顶上扯下来,然后她在地上哭一会儿就再次往上爬,没有办法,玄卫这才提前交了她轻功怎么用。 宁馨儿显然没有青灵云那般的大度,依旧皱着眉头,在原地直打圈,急的都快要掉出眼泪一样,“可是,浅浅姐姐她……” “哎呀,你放心好了,她没事儿的,你放心我好了。用玄卫伯伯的话说就是‘跟你娘小时候一样一样的!’,你看,她和季阿姨是一样的,一定会没事儿的!” 青灵云尽量用搞笑加温柔的声音难得认真的给宁馨儿解释说。 不管怎么,玄浅的功夫她还是信得过的,再说,为了看自己的情哥哥这么拼命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她不这么拼命,他又哪里有机会单独的陪馨儿在下面呢? 当然这些,宁馨儿不知道,但还趴在假山上的玄浅却是清楚的很,白了一眼正不闲麻烦解释的青灵云,伸着头往前看去。 她的确是很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可是她却什么都看不到的好吧,她也想下去,但是害怕被青某人骂的。 于是乎,一名青春亮丽的美少女只能坚持着自己最初最为难受的动作,强壮淡定的挥挥手,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存在感和亮度会低一点儿。 嗯,她觉得,等她去了明国,青灵云的好事儿就也能办成了。 宁馨儿依旧一脸小白的看着这一切,她见玄浅一点儿没有下来的意思,再加上青灵云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心里的疑惑也就收了几分,安静的站在原地呼吸新鲜空气。 “馨儿,我跟你说,这春天是一切动物重新活过来的时刻,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轻松的感觉呢,我想,既然咱们两个关系这么好,那我们等两天可不可以去做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踏青啊!” 青灵云兴致冲冲的说道,扬着自己的脸沐浴在阳光下,自己活在自己织的梦里。 然而,既然是梦就总会有醒的时候,玄浅八卦的看着青灵云追女生的样子,前世今生中,她可很少有这样的机会的。 就在她要陶醉进青灵云的话中的时候,回头一看却不见了宁馨儿的身影。 春天越来越深,周围的一切也都已经绿了起来,整个御花园里都是绿油油的,很好看。 宁馨儿就不由得抬起步子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也越来越把玄浅青灵云甩在身后。 “喂喂!笨蛋,馨儿已经走远了!” 玄浅白了他一眼,转身一下子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既像是轻功的动作,又有些不像。她才没有告诉这里的人说这是她前世中跳楼时常用的姿势。 “啊?什么?” 青灵云这才疑惑的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却发现真的没有了青灵云的身影。 只觉得头顶上有一只乌鸦在叫,他怎么这么大意! 正欲抬腿去追,却一把被玄浅抓住后背,玄浅不由分说的拉着青灵云就往前面走去。 “人都走远了,你就别去了!” “那你要去哪儿啊!” 青灵云虽然很不满这样没自由之身的姿势,但无奈自家妹妹的要求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一脸哀怨的跟在玄浅的身后。 “喂,我们要去哪儿啊?” “你说呢?” 玄浅一下子定住,抱着双臂回过头来一脸不屑的看了牙一眼,险些让青灵云撞到她身上去,要去哪里这还用问吗? “哦。”青灵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跟着玄浅往前殿里走去。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番外,深夜笛声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番外,深夜笛声 月色,总是会掩藏着太多的事实和真相,亦给人太多的遐想。残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神秘而落寞。 一袭白衣,赫连慕瑾异色的双瞳炯炯有神,幽静而深邃,像是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看得清楚。 半晌,赫连慕瑾叹了一口气,手执长笛,破碎的音符随着长笛的声音而发出,让人飘飘欲仙,宛临仙境。 云琉雅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中,突然觉得有一阵飘渺的笛音传进耳里,不由得睁开眼来,任由双目游走在无边的黑暗中,枕边,君临笙平稳的呼吸让她觉得分外踏实。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君临笙的样子。 “柠袖……” 就在云琉雅盯着他看的痴的时候,君临笙薄薄的嘴唇却是轻轻开启,再小的声音都会被黑夜无限的放大,云琉雅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的跳着。 是被发现了吗? 不过很快,她松了一口气,君临笙依旧呼吸的平稳,一切都是梦中的呓语。云琉雅心情莫名的很好。 嗯,还不错,在梦中都能梦见自己。 上天是对她有多垂爱,能让她用这一世去弥补前世的缺憾,而且,还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窗外的笛音依旧继续,云琉雅的思绪也同样随之而展开。 前世今生,种种的过往都展现在眼前,痛苦的,欢乐的,一幕幕如同历史巨大的画卷一般,这般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她再也毫无睡意。 起身,夜里依旧带着几分的寒意,云琉雅推开门,正看到一袭白衣的赫连慕瑾在月下站着,宛若仙人一般,对着开门走出来的额云琉雅淡淡的笑着。 “哥哥。”云琉雅同样淡淡的应着,淡淡的笑着,对于赫连慕瑾的出现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好像在等这一天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可即便是这样,推开门的一刹那,云琉雅脑中还是闪过一股错觉,明明哥哥距离自己那么近,她却觉得竟是那样的远,一切都好像是最初见的样子。 “雅儿,你来了。”同样的,赫连慕瑾放下手中的笛,单手背在身后,好像他等这一刻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月下,赫连慕瑾与云琉雅并肩而行,出了客栈,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做出任何的表情动作,一切都像是淡淡的。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许久,云琉雅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停住脚步,扬起小脸坚定的问道。 明明就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自从重逢了赫连慕瑾以后,她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是要她说还真的又说不出来。 “雅儿,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赫连慕瑾听见云琉雅好似质问一般的语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宠溺的看着她。 “你现在就说!”云琉雅原本淡然的小脸多了几分倔强,一字一句的说道。 云琉雅又怎么会听赫连慕瑾的这套胡话?说什么等时机到了,每次等时机到了几乎都是来不及的时候,她才不要接受那种什么都来不及的感觉。 赫连慕瑾没有直接回答,他已经考虑了很多天,明明是早已经置身于事外的事情,他却还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感到无助。 真的要说吗? “雅儿,你知道上古时代留给我们族人的,除了能力以外还有什么吗?”赫连慕瑾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哀伤。 云琉雅如实的摇摇头,迄今为止,她除了自己身上流有一半的古族血液意外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她只不过预感比较强而已,没有丝毫占卜的能力,但也或许重生这件事情与她身上的古族血液有关。 她突然觉得,她自己对自己的竟然了解的这么少。 赫连慕瑾唇角勾了勾,带着几分苦涩,赫连慕瑾上下打量着这么多年被保护的很好的云琉雅,缓缓的说道:“果然,君临笙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云琉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她恨死了这种特别灵验的预感,她不懂赫连慕瑾现在在说什么的,但一定与她的预感有关。 “什么事?”云琉雅强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更自然一些。 “有关古族的事情……”显然,赫连慕瑾也觉得有些事情是需要向云琉雅坦白了,没有丝毫的掩饰,歪着头看着云琉雅即将要展开一段动人的叙述。 一头银发与冰冷的月光相称,将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落寞,遗世独立,仿佛是一个别人都到不了的世界。 “我们古族传承了上古时期的力量,但这力量毕竟是超脱于现今的自然所存在的,所以为了保护这种力量不被滥用,所以它就又给了我们族人以不好斗的秉性,一切只是任由自然。所以我们族人生性温和,乐于助人,却没想到被当年的君飒枫钻了空子。” 赫连慕瑾说到君飒枫的时候神色早就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怨恨,依旧只是淡淡的,好像在表述与自己无关的一样。 “这不是好事吗?”云琉雅接着问道。 “对,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毕竟我们也是人,而且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不管性情在怎么样温和,我们也不应该拥有这种能量。” 云琉雅喉咙滚了滚,静静的听着赫连慕瑾的话,不敢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打扰到讲故事的人。 “所以,古族历史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能力越高,寿命也越短。所以说我们的族人都是在拿生命咋占卜。” 赫连慕瑾说完突然转向云琉雅,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想法都看穿,又像是在安慰,别怕。 “那哥哥你……” 云琉雅依旧呆愣住,许久才在赫连慕瑾的注视下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能力越高则生命越短,普通的人,那么赫连慕瑾呢? “我也是人,普通的人,我本来应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说着,赫连慕瑾陷入到沉思中去。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番外,赫连慕瑾的离开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番外,赫连慕瑾的离开 那天,赫连慕瑾的父亲赫连悠然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能力都传给赫连慕瑾之后,连带着一些对于古族的传说和记忆,还有古族人最求之不得的时间。 “当年父亲将所有的功力都传授于我,那个时候的我还小,并不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但直到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经历了一阵剧痛,一切都像是从地狱中走过来的一样,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我。” 赫连慕瑾极力的想要去回忆那段时间,却发现整个记忆就像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光,也没有任何的颜色,他只知道那段时间里他每日都生活在剧烈的疼痛中。 “哥哥,那你现在呢?” 云琉雅似乎明白了赫连慕瑾的意思,睁着双眼,惊恐的说道。 “现在……” 赫连慕瑾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远方,随后低下头去,突然紧紧的抵住胸口,脸色一瞬间苍白的可怕,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着,只是眼神中依旧是一片的淡然,好像并没有对接下来的事情感觉到多大的恐惧。 “哥哥!” 云琉雅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将赫连慕瑾紧紧的抱在怀里,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夜色再一次加深了几分,整个天空都好像在一片巨幕之下被笼罩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却也是赫连慕瑾最痛苦的时候。 云琉雅无法分享赫连慕瑾的痛苦,却依旧能从他颤抖的双唇和苍白如纸的脸色上感同身受,云琉雅从来没想到那么完美如谪仙的男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而他的脆弱让云琉雅无可奈何。 当东方逐渐变成深蓝,赫连慕瑾颤抖的身体这才轻轻的停了下来,只是依旧只能依靠在云琉雅的怀里,好像下一刻就会跌倒下去。 “现在,我几乎能记起那段时间的事情了,因果轮回,总是要有这么一个过程的。” 赫连慕瑾强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云琉雅的身上挪开,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去抚摸云琉雅的脸颊,想要安慰她。 “这二十年的生命本不是我应该得的,我却活下来了,这是上古的力量在惩罚我,也是我应该得的,应该还的债。” 虽然依旧十分的痛苦,但赫连慕瑾依旧淡笑着说,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关于生命对与赫连慕瑾本就是一个十分虚妄的词,只是因为云琉雅他才有了对生命的渴望,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安心的去的,却不想最近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有君临笙在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在身边他根本就不用担心,但是还是忍不住,他想要陪着云琉雅度过生命里的每一道坎坷,以此来弥补父亲和他对云琉雅的过失。 天亮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昨天的样子,可是明明一切都不是了。 云琉雅红着眼坐在马车上,她永远也忘不了昨天夜里赫连慕瑾的话,却同样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 她不想失去这个哥哥。 马车里,君临笙揽住云琉雅的腰,虽然不知道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单看她那红红的眼圈他便知道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柠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许久,君临笙这才鼓足了勇气说道,他不想看到她的这个样子。 云琉雅轻轻牵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将头哦依靠在他的肩上,“阿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古族人能力越高,生命越短的事情。” 君临笙的身体瞬间僵住,这本就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是当年他的母妃在的时候告诉他的,见赫连慕瑾安然无事的样子他以为这个传言是假的,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怎么会…… “柠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君临笙担心的问道,云琉雅是古族后裔的事情他知道,会不会…… “不是我,是哥哥!”云琉雅极力的想要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可是说着说着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滴下来了。 君临笙沉默了,如果是赫连慕瑾的话,这事情便完全有可能了。 毕竟,赫连慕瑾的能力他见过。 依旧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里走去,只是队伍却少了赫连慕瑾的身影。 云琉雅不喜欢他在最后的时候还要为尘世间的事情烦扰,而赫连慕瑾也没有拒绝。 能随着他的族人一起离开,他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皇宫中,玄浅正一脸怨气的坐在石桌前,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石子,不时叹两口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青灵云同样黑着脸伴在她的身边,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喂,青灵云,你说小珠珠怎么会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找风儿呢?” 半晌,玄浅烦躁的将手中的东西一扔,黑着脸说道。 青灵云无奈的摇摇头,眼神滴溜转了两圈,这才讨好的坐下神来,拍拍玄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呃……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的,国家大事这种事情,我们怎么搞的清楚?” “可是有什么事情是要和风儿讨论的啊!” 玄浅气呼呼的从石凳上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把手中的石子砸到青灵云的身上。 其实这也不能怪玄浅,毕竟尉迟风都已经来楚国四天了,可是这四天里她还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呢,莫说是正情深中的男女,就算是普通朋友这样吊着也实在是不太乐观。 青灵云一脸黑线,轻咳几声,却也没有发火,毕竟自己家妹妹的脾气自己还是清楚的很,只能哄喽。 他哪里敢告诉玄浅说这是自己同君天珠联合起来想的计谋看看玄浅到底有多喜欢尉迟风吧。 此刻,君天珠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水依旧滚烫着,他却是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嗯,贵使何不尝尝,这可是朕特意为准备的呢!” 君天珠淡笑着说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静静的等着尉迟风出糗的样子。 毕竟,他君天珠的茶不管是给了谁,那人也不是说不喝就能不喝的。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番外,恶整尉迟风(一)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番外,恶整尉迟风(一) “谢过陛下。”尉迟风风度翩翩的点点头,而后便将那茶端起来,然而,刚触碰到那滚烫的茶杯却是险些摔到地上去。 不得不说,尉迟风这些年学来的处变不惊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总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愣是咬着牙茶杯紧紧的握住,快速的往嘴边凑去,然后快速的放回到桌面上。两只手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那白皙的十指已然变得通红。 君天珠缓缓勾起嘴角,爽朗的笑了两声,“哈哈,是朕失算了,这茶太热了些,太子殿下喝起来怕是不习惯吧。” 君天珠率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是让尉迟风有苦说不出了,虽然心中埋怨,但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一小下下,面对君天珠的自我嘲讽,他还是得自己赔不是。 “陛下说笑了,茶是好茶,只是尉迟风无福消受罢了。” 尉迟风低着头说道,两只手一直放在腿上,火热的疼痛还没有退去,他现在亟须要一盆凉水把两只通红的手伸进去泡上一泡。 一整个上午尉迟风都在陪着君天珠在殿里喝茶,却除了一开始的几句开场白以外便在也没有了下文。 太子殿下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心中疑惑这个皇上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愿的样子。 终于,中午即将开午饭的时候尉迟风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正在翻着手中的闲书的君天珠深深鞠了一躬,“陛下,眼看中午就要到了,在下先行告辞了。” 他这次来的正事儿还没开始办呢,他可不能跟着皇帝陛下在这里耗时间。 然而,虽然他这么想,君天珠可不认为他需要什么时间去办什么正事儿。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对着躬身的尉迟风淡然一笑。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着急?既然已经到了中午,和不行过午膳再走?我楚国是一个礼仪之邦,怠慢了使臣这种事情若是传到贵国去,惹出了什么谣言,造成什么误会,这样可不好,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尉迟风在君天珠说完前一句话之后便想要坚持拒绝,坚决要回到使臣馆里去。不过好在打断人说话是一件及其不礼貌的行为,尉迟风只好将那想说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不过,当他听到君天珠后半句的时候却是无比的庆幸会有不许打断别人说话这样一条规矩。虽然君天珠一直在笑着,但从误会到麻烦,没有一句不让尉迟风无奈。 这哪里是留人吃饭,这明明就是威胁嘛! 任谁都知道楚国的国力现在可是比明国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也亏得是楚国人仁厚,可这真要是有什么麻烦还有自己明国的一点儿好处? 弱国无外交,尉迟风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这句话。 “那先谢过陛下了。”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不满和付费之后,尉迟风还是不得不答应了君天珠这个热情的款待。 实际上,不是尉迟风不会外交,也不是他不够伶牙俐齿,只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出乎于他的意料了。 本来,在他与玄浅的通信中,玄浅提到说君天珠在朝堂上多次提出想同明国联姻的意思却被朝上的群臣拒绝,然后又收到明皇尉迟庭南的旨意说出访楚国,并且有要联姻的意思。 他还以为是君天珠用了什么计策,为了讨好玄浅特地想出来这么一招,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啊。 这君天珠,难道是专门来为难他的不成? 可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尉迟风的意料。 就在他在众位宦官的引领下往御膳堂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却刚好看见一名熟悉的身影,未等开口叫,却看见她下一刻消失在了御膳堂的门口。 “皇上哥哥,听说你要其请我吃饭我,我立马就来了!” 玄浅嘟着嘴,毫不在意的坐在君天珠的身边,一脸卖弄的说道。 他同尉迟风一样,同样的在心里骂了一上午的君天珠,但是不同的是,凭着君天珠对她的喜爱,玄浅敢立即就说出来,尉迟风却不敢。 当然君天珠也知道这些。 他白了一眼第一次这么早到的玄浅,显然没有想要给她保守秘密留面子的意思,毫不客气的便将她心中的小九九说了出来。 “哼,你是以为某个人也会来吧。” 君天珠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说道。看到门口露出的那抹剪影,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唉!浅浅啊,你说他要是不来呢?” “喂!你说什么呢!” 玄浅平日里自由洒脱惯了,在加上她是从现代里穿越过来的,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尊卑观念,现在一听到君天珠这么挑衅的话,立刻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挥着勺子就要往前面打去。 君天珠瞪了她一眼,平时再怎么闹都没关系,现在可正是在外面呢,他皇上的形象还是要的。 玄浅见君天珠的这个反应,这才明白自己好像又做的过火了,尴尬的收回伸出去的手,挠了挠头。还未等开口道歉,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浅浅!是你吗!” 玄浅循着声音回过头来,正看到一名男子一袭镶金色条纹的银袍,眉清目秀,嘴角因为激动而不自觉的抽搐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他不是尉迟风还是谁! 人言近乡情更怯,可是不知为何玄浅竟然有了一种近情郎情更怯的感觉,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竟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是尉迟风不错,可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呢?好像,不应该是应有的那种感觉。 可以,还没来的及她多想,身体瞬间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尉迟风不顾身边人异样的眼神,一把将玄浅拥尽怀里,口中不住说着浅浅的呢喃,看的一旁的君天珠和青灵云不由得别过头去。 不管这感情是恨得还是假的,这明国人的开放程度还真的是不敢让人恭维。 玄浅只觉得自己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她很想要拒绝,但一想起这是自己等了好长时间的心上人也就无力拒绝了,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番外,恶整尉迟风(二)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番外,恶整尉迟风(二) “咳咳!” 君天珠轻咳了几声,不满的看了一眼毫不避讳的尉迟风。 好,很好,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这么做,看来他也真的是不用避讳些什么了。 尉迟风听到君天珠的咳嗽声,将头埋到玄浅的脖颈里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晦意不明的笑意。呵呵,看来,他还是很有胜算的。 许久,尉迟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放开了早已经脸色通红的玄浅,大家都以为她是脸红的,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这是被憋的啊! “不好意思,玄浅郡主,在下有些失礼了……” 尉迟风含情脉脉的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的玄浅,先兵后礼的鞠了一躬,他这般主动承认自己的不礼貌,倒是让君天珠和青灵云有苦说不出。 “哦,太子殿下,先吃法吧。” 玄浅倒是很大度的挥挥手,招呼尉迟风赶紧入座。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今天不应该来! 于是原本一场家宴瞬间又演变成了明楚两国的国宴,只是与宴的人有些少罢了。 皇上同使臣在御膳堂里吃饭,还带着玄浅一个女子,这也应该是开了历史上的先河了。不过还好,尉迟风是第一次做使臣,对于其中的礼节什么的也知道的不是很多。 毕竟,之前这种事情明皇都是会派尉迟歌去做的。 “原本贵使来访朕应该摆国宴以示敬意,只是今天凑巧,狂且你与浅浅也是旧识,朕这才出此下策,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见怪。”君 天珠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对着尉迟风说道,在他开口之前一饮而尽。 原本尉迟风还想再说什么客套的话,可见君天珠都已经开始喝了,没有办法他也只好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然而,酒刚下肚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嗯,这酒是好酒,可就是有些味不太对劲…… 青灵云与尉迟风对面而坐,吸了吸鼻子,与君天珠对视一眼。只见皇上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这才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这酒是好酒,甚至说是楚国国库里才有的一等一得上好佳酿,味道也十分的不错。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名字——三步醉。 三步醉三步醉,不同于五步蛇,三步醉真的是在喝了酒之后走三步的时候才会醉。 青灵云摇了摇头,皇上都把这么压箱底的家伙拿出来了,那这尉迟风还真的是够可怜的。 玄浅自然是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只是低头闷闷的吃菜,全然不顾他们男人之间的互动。越想越是觉得后悔,今天真的是很不该来啊。 许久,玄浅才抬起头来,正对上尉迟风含情脉脉的神色,她的脸再一次唰的一下子就红了。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对自己的这个表现颇为不满。 前世今生多少帅哥没见到啊,现在脸红个什么劲! “哎,对了,太子殿下,李雨婷今天怎么没来?” 玄浅扫视了一圈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才发现这么一个重大的问题。 她可记得当时喜欢尉迟风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雨婷也喜欢尉迟风,本着前世的仇今世来报的原则,她很没品的抢了那个女人心爱的人。 “啊?” 太子殿下对于玄浅郡主的这个突然地提问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自己招牌式的微笑,“雨婷已经到了年龄,已经出宫去了。” 皇宫中的宫女如果到了二十四岁还没有被哪个皇子或者是皇上宠幸过的话是有机会被送出宫去的,这是最先在楚国的实行的规定。 别的很多国家的君主为了表现自己爱国爱民也纷纷效仿,明国便是其一。 “哦。”玄浅淡淡的应了一声,尉迟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太子殿下的这口气还么没松完便再一次被玄浅给雷到。 “可是我记得雨婷不是才十九岁吗?” 玄浅眨巴着自己的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道。这可是她自从入座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正常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那三步醉的原因,尉迟风竟然发现平日里最能说会道的他竟然这个时候说话结巴起来,“她……她,她是父皇格外恩准的。” 这么烂的理由,就连他自己也为自己擦了一把汗。不过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有脱口而出李雨婷已经被自己收为侧妃的事实。 虽然玄浅长的更漂亮一些,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再说碍于她的身份他也不敢太过胡来些什么,但是李雨婷就不是了。 他在玄浅身上得不到的,刚好可以在她的身上得到补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怎么说,这场尴尬的午膳还是在君天珠颇具威严的声音下停止了。同时还承诺三日之后举办国宴以做庆贺。 尉迟风端着身子,尽力的保持自己太子的风度,跟在君天珠的后面站起身来。 青灵云跟在他的身后,却是并不着急走上前去,反而距离尉迟风有些距离。 “一、二、三!” “太子殿下!” 尉迟风身边的随从见自己的主子要晕倒了连忙走上前去扶住,几名护卫围在他的身边,甚至都要把自己的剑拔出来了,却被青灵云拦住。 “别着急,太子殿下喝的有点儿多……” 青灵云对着尉迟风倒下的方向努了努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是他们真拔出了剑,那这事情可真的就闹大了! 几名侍卫顺着青灵云的方向看去,果然,这不看不要紧,他们的主子果然是一身酒气的醉倒在地呢。 几个人尴尬将自己的主子抬起来,扛着就出了房间。 等明国的人一走,青灵云和君天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哪里还有先前一点儿威严的样子。 “哈哈!小珠珠,你还真是会玩儿!” 有关这个酒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可是清楚的很,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贪玩儿,结果不小心喝了那个酒,整整睡了两天两夜,醒来之后还被云琉雅罚去抄书,那段过去他们可是怎么也忘不了。 “哈哈!哼,谁让他调戏浅浅的!” 君天珠拍拍手满脸不在乎的说道,甚至都忘记了玄浅还在旁边。 直到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一点儿带着冷意的目光,这才回过头来。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番外,秦哥哥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番外,秦哥哥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你们故意设计的喽?”玄浅拍了拍手,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两个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个人,怪不得今天的尉迟风会那么失态。 两个人的笑容都在一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 青灵云见情况不妙,眼睛一转,连忙说道:“那个,皇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禁军里面来了几个新兵要去训练一下,先告辞了。”说完不等君天珠回应就要往外面跑。 “灵云哥哥……” 玄浅见有人想逃,身形一闪便到了那人的前面,抱着双臂一脸奸诈的看着眼前的青灵云。 哼,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就想跑? 青灵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求救的眼神投向君天珠。 陛下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将头别过去,丝毫不理会青灵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枪打出头鸟,他是由多庆幸刚刚自己没有用奏折太多的原因跑开。 “还有,皇上哥哥,你说是不是?” 君天珠认为自己有青灵云在前面挡着自己会好受一点儿,不过同时收拾两个人在玄浅眼里看来却是一点儿都不算问题。 “那个……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调戏你,我想看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 皇上就是皇上,再怎么尴尬紧急的情况下也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玄浅竟会因为这个理由身形晃动了几下,竟然有些动容。 这反而让君天珠一下子慌了,君天珠紧张的一下子抓住玄浅的胳膊担心的问:“喂,浅浅,你没事儿吧。” 玄浅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对尉迟风的感情了。 虽然她不相信书中写的触电似的感觉,但当她今天你看到尉迟风的时候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些逃避,甚至会怀念那拿着信一看一天的日子。 她是真的喜欢尉迟风吗? 明国使团来访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传遍了楚国的大街小巷,即使温长乐带着尉迟歌在小镇的客栈里也听说了。 温长乐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尉迟歌,却见他只是苦涩的笑了笑,随即别过头去。 这些天来,有了萧城羽的照顾,尉迟歌的身体好的很快,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身体日渐好转,可是温长乐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情更加低落,尤其是在客栈里出来之后。 “小歌。”温长乐担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声的叫道。 然而,许久尉迟歌才回国眼神来,看了一眼满目担心的温长乐,轻轻扯动嘴角苦涩饿的笑了笑,“温姨,我没事。” 是的,对于一个废物来讲还能再出什么事情呢?尉迟歌在心里将那未说完的一句话补全。 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要跟尉迟风争太子的身份,可自从自己的母妃被他害死之后哦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这么痛恨过他,可就是在他下了决定的同时自己却又莫名奇妙的被赶出了明国,这一切都是尉迟风在捣鬼,他知道。 可是他能做的却只能是逃亡,甚至只有躲在无人问津的小镇上才能苟活。 原本以为萧城羽的出现会成为他的臂膀,可是没想到他一出现便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那么巨大的打击性的额消息。 尉迟风已经被立为太子了。他还有机会吗?还有机会为母妃报仇吗? “尉迟叔叔,你别难过了,是不是吃一根糖葫芦就好了?” 温小萌转了转眼睛,从温长乐的腿间挣脱出来,握住尉迟歌苍白的手说道。 “嗯?”尉迟歌还沉浸在刚才自己的沉思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萌萌的小家伙。 然而,还未等小萌再次把话讲一遍却就已经被温长乐拎着后脑勺走去了一边。 “你想吃糖葫芦就说,自己挣钱买去,尉迟叔叔不喜欢吃糖葫芦。”温长乐一本正经的对着小萌说教道。 他还真的就不明白了,这么小个家伙怎么就有这么多鬼点子呢?长大了还了得?万一整天出去勾搭人家大家闺秀怎么办? 温小萌无奈的吐了吐舌头,拥着小往马车的一角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不起眼。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又一次被温长乐无情的拎着衣领抓了回来,耳提面命道:“以后不许叫小歌尉迟叔叔,要叫尉迟哥哥,还有,外面赶马车的是萧哥哥,懂了吗?” 小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回头对着尉迟歌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尉迟哥哥好!”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一定要坚持让自己管能当叔叔的人叫哥哥,但娘亲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小萌再心里反复的重复着尉迟哥哥、萧哥哥,这才满意点点头,算作自己是真的记住了。 温长乐见自家儿子如此可塑很是开心,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他小小的脑袋。她才不要让的儿子管尉迟庭南和箫立的儿子叫叔叔,那她岂不是要叫他们叔叔? 虽然他们两个的年纪确实要比温长乐大上一些,但这便宜不能白白给。 然而,就在温长乐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满意的时候,一旁抱着小丑玩耍的温小萌却是再一次将凉水浇到他的身上,“那,我是不是要叫秦叔叔要叫秦哥哥。” 温小萌扑闪着大眼不耻下问的说道。 温长乐脸色一黑,掰了掰手指头,这才数过来温小萌竟然在一个时辰内说了八次秦叔叔! “不许提秦天佑!”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却突然穿过马车厚厚的木壁传进来, “为什么不许提我?” “谁!是谁!” 温长乐心中一惊,正欲冲出马车,温小萌却是很配合的拉住温长乐即将要下去的手,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将外面的事情全然呈现在温长乐的眼前。 “诺,秦哥哥在那边。” 温小萌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骑着马的身影,此刻那身影正转过头看向马车里,与温长乐四目相对。 秦天佑!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番外,可怜的萧城羽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番外,可怜的萧城羽 温长乐瞪着眼看着马车外的男人,警惕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居然连他是什么时候 来的都不知道。 秦天佑倒是很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冰冷的眉眼之间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依旧感觉很是怪异。 “萧城羽,你给我快点儿!” 温长乐白了一眼马车外面一脸笑意的男人,粗暴的打开窗帘,对着正在兢兢业业赶马车的年轻男子说道。 然而,只是一眼,那原本还愤怒的神情立刻呆住,赶马车的还是萧城羽不错,可是她竟然险些没认出来! 这个盯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少男还是那个年轻秀气的美男子吗? “你……你这是……” 温长乐对萧城羽此刻含情脉脉即将掉落眼泪来的样子完全没有抵抗力,她冒着肺爆的危险强行憋住笑,痴痴的看着这个阳光叫自己侄子的男人。 但是弯弯的眉眼却依旧是将他整个人暴露的彻底。 “温姨!” 萧城羽见自己可怜的样子不但没有得到温长乐的安慰,反而还这么肆无忌惮的想要笑。 他更是觉得委屈,眼里的液体一滚便掉了下来,斜着眼往秦天佑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此刻,某位始作俑者正逆着阳光,对着马车的方向人畜无害的笑着,面对萧城羽的质问,他好不介意的耸耸肩,一脸坦然的模样。 温长乐觉得她应该很生气,她觉得自己的肺都应该被气炸了才对,可是一看都这家伙的样子她竟然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羽儿,前面咱们就到镇子上了,姨一定先给你找个好点儿大夫瞧瞧,咱们快点儿走把。” 温长乐心虚的说道,嘿嘿笑了两声,将身子小心的往后退,尽量的躲避萧城羽失望的和埋怨的目光。 她也很想找秦天佑去报仇啊,但是打不打得过是一个问题,重点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去打那个家伙怎么办…… 可怜的萧城羽在发现秦天佑的存在后本就吓了一跳,他可还记得因为这个家伙他在黑黑的房间里关了好几天,还没等开始通知温长乐你呃,就觉得自己的喉咙的位置一紧,紧接着就是两圈打在了他的眼上。 “别出声!继续赶你的车!”秦天佑在萧城羽的耳边低声说道。 他想控诉他想拒绝啊,可是没办法秦天佑的功夫比他高了那么多。 于是乎,迫于某个人的威力之下,他只能乖乖的接受着这一切。终于等到了温长乐发现这一切,可谁知她却是什么话都不说离开了。他找谁哭诉去啊。 “娘亲,秦哥哥还在外面。” 温小萌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一看娘亲的样子就不像赚了大钱,他只能小心的旁敲侧击。 “不许叫他秦哥哥!” 温长乐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温小萌立刻松开手,身体往后退了几下,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尉迟叔叔,你有没有感觉我娘亲长得很漂亮。” 温小萌见直接在温长乐的身上打探消息的机会不多,连忙一转头换了方向,直接看向尉迟哥,毕竟一招不同,他总是要来另一招的。 尉迟哥抬了抬眼,刚刚马车外面的那个男人他也看到了,实际上,他对他并没有多少的印象,不过从温长乐的反应来看,应该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用余光看了一眼温长乐愈发青黑的脸色,最终还是轻咳了两声,摸摸温小萌的头。 “嗯,小萌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子。” 虽然他承认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温长乐好看却是被尉迟哥看在眼里,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说一开始要娶温长乐之类的话,尽管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荒谬。 温小萌听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呢,重重的点点头,讨好的看向温长乐,却见她依旧阴沉着脸色。 小萌无奈的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摸了摸一旁小丑油亮的毛发,讨好的往温长乐的怀里凑了凑。 “娘亲。秦叔叔都来了啊。”小萌眨巴着眼,冒着温长乐会暴走的危险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果然,温小萌的话音刚落,温长乐一甩手坐直了身体,还伏在她身上的小萌险些因为温长乐的用力而跌倒,幸好有小丑软软的身体为他减震才不至于摔倒一边。 不过这丝毫并不影响小萌的兴致,连忙跟着温长乐往前探了探身子,眼底一片坏笑。哈哈!娘亲竟然还是一个行动派。 “萧城羽!停车!” 温长乐抬手一甩揽在马车前的帘子,对着还在打着颤赶马车的萧城羽吼道。 可怜的萧少将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中,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还没听清楚她说的是啥就拉停了马车。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不管怎么说这个马还算是听话。 “温姨,你刚才说什么?” 惊魂已定,这才想起刚才没有听清楚的那句话,于是连忙回过头来看着温长乐,一脸疑惑的问道。 然而,还不等他保持好自己的姿势,却见眼前一道大红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只留下一丝女子特有的香味,萦绕在萧城羽的鼻尖,许久都不曾散去。 萧城羽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尖,无奈的看着这个火急火燎的女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却说温长乐越过萧城羽,脚下轻功运起,几乎是同一瞬间出现在秦天佑的面前。 她抱起双臂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你来干嘛?”温长乐冷声问道。 她可不认为秦天佑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好的事情。然而,话音刚落,她却是只觉得脸上热了热,不由得低下头去,别这头看这个男人。 秦天佑并没有对温长乐的出现感觉到意外,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映在他冰冷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他翻身下马,站在温长乐的对面,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将两个人的身影显得那么浪漫。 温小萌把头从马车的窗子里探出,张着口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番外,云琉雅不在了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番外,云琉雅不在了 尉迟哥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一脸痴样的小萌,自己却也是忍不住探出头去,将头打在马车的窗户上,看着这两个人的对峙。 虽然他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是看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系,他感觉秦天佑的追妻之路顾及不会怎么顺畅。 “尉迟叔叔……” 小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被人触到,回头正看到尉迟哥的脸,他不满的蹙了蹙眉头,颇有意见的提醒道。 这是秦叔叔和他娘亲的事情,他才不愿意被别人看到。 然而,尉迟哥并没有因为小萌的提醒而收回头来,依旧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但是嘴巴却是已经开始反驳。 “喂,小萌,你娘亲不时说过要你叫我哥哥。” 小萌年纪还小对于辈分什么的还算不清楚,但是尉迟哥可是在堂堂的皇宫中生活了近二十年了,他也有不少的皇弟比温小萌还小呢。 温小萌歪着头想了一下,不过很明显,现在得这种事情在他想来还是有些困难,纠结了片刻之后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尉迟歌在自己的身边。身体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往他的那边挤了挤。 嗯,他没有问他要占地费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天佑,你又来干什么!” 温长乐抱着双臂,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可是发红的脸色却早已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虚。 秦天佑余光看了一眼身侧互动的温小萌和尉迟歌,虽然他明明知道温长乐和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我来,找你。” 同秦天保的交谈让他彻底知道了自己的内心,所以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当他知道温长乐已经离开客栈的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过还好,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 温长乐不满的撇撇嘴,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的啊,他要说什么来这里是为了出差办些事情不小心偶遇? 杀了她,温长乐也不会相信。 她抱着双臂,等着他继续开口,眼神同时上下打量着秦天佑,几天没见,也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多少的变化啊。 “我,我们能好好谈谈吗?”看清楚了温长乐的意思,秦天佑红着脸说道。 再次找到这里来已经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开口。 “好,不过不是现在,我要去找小雅,到时候一块儿谈吧!” 说完,温长乐便头也不会的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下来简直就是弱爆了,听到他会这么说,温长乐竟然隐约间带着一些失望。 本以为,他会说一些别的话的。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温长乐的脸色并不好看,萧城羽很识相的让开门口,带着几分畏惧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天佑。 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还是感觉一个人能追这么长时间还是挺不容易的。 当然,自己是最不容易的那个。 温小萌见自己的娘亲一脸失望的回来,这次他很聪明的选择了不再说话,乖巧的坐在一边,任由自己的娘亲黑着脸训人。 娘亲喜欢那种霸道的,、温小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跟秦叔叔谈谈了。 秦天佑呆愣的站在身后,看着温长乐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怪怪的。这要怎么解释呢? 他是想好了自己的生活,可这些就是温长乐和小萌想要的吗? 云琉雅,难道温长乐还是会以为他心里一直想着的还是她吗? 马车一路平稳的向前行驶着,到了一个小镇,然后在穿过一个小镇,知道越过一个红红的山林,这才到了烟雨所说的云琉雅的隐居之地。 “云小雅!你赶紧出来,你猜是谁来了!” 纵然一路上有再多的不适和不开心,可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云琉雅还是让温长乐的心情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她都已经忍不住要看云琉雅目瞪口呆的样子了。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眼前并没有什么云琉雅的身影。温长乐不满的蹙了蹙眉。 “云琉雅,你在哪儿呢?老朋友 来看你了!” 温长乐伸长着脖子对着前面的住屋喊道,当看到眼前的空旷之后又在四处转了转,大红的长裙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很是扎眼,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美女,美景,情景交融。 两个时辰之后,温长乐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温长乐从里翻到外都没有找到云琉雅的身影,别说是个人,就连该有的活物也都没有一个。 怎么隐个居还出去游玩了?不会是被渺渺他们拐跑了吧! “这里没有人。” 正在温长乐腹诽的时候,秦天佑突然出现在温长乐的面前,声音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秦天佑的出现并不算突然,毕竟他一直都紧跟在温长乐的左右,更是在温长乐起身寻找之前将方圆三里都翻了一个遍。 这里确实没有云琉雅 。 温长乐故意别着头不去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天佑,心中却是已经在咚咚的打鼓,有一种想要同他说话却又不敢的担心。 秦天佑特不强求,同样的在另一处石凳上坐下来,深吸几口气,这里的空气清新的,倒也是一个练功的绝佳场所。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温长乐低头捻着自己的衣角,口中哼着莫名的小曲来掩饰自己的此刻的尴尬。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稚嫩的童声突然打断了他们。 “喂!娘亲,秦叔叔,你们两个就好好谈谈吧,我和尉迟哥哥做见证人。” 温小萌难得把对尉迟歌的称呼叫对,拉着尉迟歌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尉迟歌很识时务的点点头,刚刚他可是跟小萌说的好好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两个人既然都喜欢着对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感情呢? 只是,他却忘了求证小萌说的话中间到底有几分的真实。 半个时辰前……小萌是这样对尉迟歌说的。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番外,在一起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番外,在一起 “喂,尉迟叔叔,你想不想娘亲和秦叔叔好。”小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水汪汪的阚泽尉迟歌。 尉迟歌白了他一眼,随即继续翻读着手里的书。 原本他就十分爱看书,这几天路过几个城镇的时候,温长乐出乎他的意料的给他买了两本,此刻正是如饥似渴的看着,好不尽兴。 “喂,尉迟叔叔!” “请叫我尉迟哥哥!” 尉迟歌算是被小萌叨扰的有些烦了,将手中的书往一旁一放,耐心的纠正道。 “哦哦,尉迟哥哥,你看娘亲那么喜欢秦叔叔,你就帮帮他们吧。” 温小萌可怜兮兮的看着尉迟歌,眼珠却是不住的翻着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尉迟歌看了一眼温小萌,再看看不远处正对峙的温长乐,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孩子,他对于这个小孩子说的话十分怀疑。 “娘亲喜欢秦叔叔,但是娘亲以为秦叔叔喜欢另一个人,但是秦叔叔其实是喜欢娘亲的。”温小萌掰着手指头一五一十的跟尉迟歌解释着。 实际上,这些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在南城的时候,温长乐每次一忙都把他放在茶馆里听一天的书,虽然对于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不是很懂,但也能说出一些来,所以此刻他掰着手给尉迟歌解释,倒也有几分像模像样的感觉。 当然,以小萌的年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说的其实都是真的。 于是乎,尉迟歌在某个五岁小娃娃的带领之下成功的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也成功的同情起了温长乐和秦天佑,这才答应他来演这么一出戏。 实际上,所谓当见证人,温小萌只有一个要求,只能让温长乐和秦天佑谈情说爱!一见势头不对就要赶紧拉回来。 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坦白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明明是这么儿戏的东西,温长乐和秦天佑却是都不由的沉声不语,渐渐的,也就顺着小萌和尉迟歌铺好的圈套一点点儿的往里面钻进去。 “其实,我承认我爱过云琉雅,爱到血液里,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秦天佑在此时的气氛之下终于将自己的残存在的话一点点儿的说了出来,一脸柔情的看着眼前的温长乐。 温长乐颇为尴尬的闹闹鼻子,心里却是忍不住窃喜。曾几何时,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却在漫长的等待里失了激情,最后在错误酿成之后主动离开了他。 却不想,命运总是会有他自己的安排。 虽然的住屋里里外外都并没有云琉雅的身影,但是一行人却还是很自在的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才离开。再此期间某两个人的关系得到了非一般的发展。 当然,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某位娃娃的帮忙。 当温长乐一脸怀念的说出温小萌的身世的时候,秦天佑的心几乎是崩溃的。 果然,果然小萌是他的儿子。 他忍不住一把将温长乐拥进怀里。 尽管两颗心早已经不再年轻,但他依旧因为情感的接近而再一次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秦天佑和温长乐过了两天君临笙和云琉雅那般的生活,对眼前的形式也逐渐分析了。 心中矛盾已经解开,秦天佑和温长乐两个人尝试着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一种两个人以全新的身份过的生活。 “你是说,那天刺杀小歌的黑衣人都已经被你干掉了,只剩了两个?” 温长乐恍然大悟的看着秦天佑,怪不得那天她带着那名老大夫竟然会离开的这么顺利。 秦天佑挑了挑眉,颇为得意的点点头。 “对啊,就是我做的,不过有两个人确实是跑得太快了,再加上他们的身手本就不低……所以……”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然而,温长乐关注的重点并不在他们有多少人上。 秦天佑一时间愣住,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当时只想着赶紧将他们解决完,竟然忘记了忘记问他们是谁的人。 这样看来,却是也有些大意了。 温长乐自然是从他的表情里知道了他的回答,不过她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毕竟新欢燕耳,热恋中的人总是会可以无条件的包容对方的任何缺点。 “一定是尉迟风。” 然而,温长乐不介意并不代表别人不介意。尉迟歌就站在一旁,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颤抖的唇齿间说明了此刻的他带着几分浓浓的恨意,正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方式才能发泄。 如果说真的会有什么人会追杀自己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是尉迟风了。 “小歌,是不是你想错了。” 温长乐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悲痛的尉迟歌,虽然她心中是相信他的,但她依旧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这个正在悲痛中的人。 尉迟歌并没有回答温长乐的话,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垂着头离开了。 真的要这样吗?真是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明明在那冰凉的山洞中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不时吗? 萧城羽站在一旁,看着此刻一脸失魂落魄的尉迟歌,叹了一口气,想要安慰几句,却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一个自小便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人来说,他从心底里是十分渴望这种手足之情的。 但是看到尉迟歌和尉迟风之间的关系,他竟有些庆幸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孩子。 “或许,我们应该赶去皇宫里一趟。”秦天佑意识到周围的气氛将至冰点,他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大胆的提议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回过头来。 “你是说……去皇宫?可是太子殿不是也在下他……” 萧城羽最先禁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随即却是收来一大片白眼,就连小萌都放开手中的小丑,迈着步子往这边走来。 “萧哥哥,你笨不笨!” 温小萌吐着舌头一脸鄙夷的看向萧城羽。 尉迟歌强忍住此刻想笑的欲望,拉了拉萧城羽的衣袖。 “我如果也去了皇宫,有你在尉迟风必定会承认我的身份,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使臣馆内的暴躁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使臣馆内的暴躁 因为知道了尉迟风已经被封为太子的原因,尉迟歌的心里格外的低落,竟也一时间就连反应也迟钝了许多。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如果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尉迟风的面前他又拿自己怎么样? 却说此刻的皇宫里,尉迟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跪在地上,深色的衣服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说明了这个男人刚被自己的主子谩骂过了。 “你说,派出去的人竟然全都失了踪影,就连尉迟歌也下落不明?” 尉迟风紧握着手中的纸,薄薄的纸在他的手中瞬间变成了碎片,随着尉迟风一扬手,纷纷洒洒的落满了房间。 “是,是这样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在楚国没有任何的人脉,是怎么躲过你们的追杀的?还有,之前得来的消息不是说尉迟歌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只需最后的一击了吗?” 尉迟风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点破碎的音节说道。 “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说不定他早已经……” 男人好像突然听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顺着尉迟风的话万往下说。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便被尉迟风的吼声打断。 “把说不定都给我咽回去!” 尉迟风的眼中早已燃烧起了滔天的怒火,男人懦弱的回答更是将他的最后一丝怒火点爆。 “那这样的话,下去领罚吧!” “殿下,饶命啊,殿下!” 闻言,跪在地上的男子脸色瞬间惨白,连忙求饶。 然而,他的声音最终还是逐渐的消失在了使馆的院子里。 尉迟风紧攥着拳头,骨节分明的四指此刻早已渗入到肉里。 虽然尉迟歌很有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但这样的事情,一天见不到他的尸体,他就一天都不能安心。 尉迟歌,他必须要死。 可他哪里想得到,他以为自己将事情做的不见风声,实际上已经被所有的人都掌握了他的动向,一个青色的身影瞬间闪过使馆的房顶,一炷香后出现在御书房里。 玄十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汇报给君天珠,君天珠皱了皱眉头,最忌挥挥手。 “你先下去把,继续监视!” 尉迟风吗,看来他还真的是小看了他的心狠程度,既然他已经在楚国的地盘上这般的放肆,那么自己也就真的没有理由继续这么客气下去了。 尉迟风哪里想得到,自己心心切切想要杀的人现在已经在往皇宫赶的路上,而他那派出去的最得意的杀手也早已经到达了京城的地界,只是因为某位前任皇后的贪玩儿还被关押在某个客栈里。 正是午后的十分,尉迟风只是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再次起身,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好像对于眼前的形势掌握的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还是有很多事情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中的,比如君天珠。 “太子殿下,玄郡主在外面等您了。” 就在尉迟风纠结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侍卫来报,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大喜。 “好!好,你去通报一下,我立刻就到!” 还好,他还有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 玄浅皱着眉头,盯着头顶的太阳站在院子里,虽然不断的有人来跟她说让她去里面等,的,但是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还不如在院子里来的实在。 就在她几乎要发飙为什么尉迟风还没有来得时候,却见一名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缓缓走进,腰间是一束玉色的束带,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看的玄浅都痴了。 “浅浅!” 尉迟风看到已经呆愣住的玄浅,嘴角荡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折扇在她的面前晃动了几下,颇有些宠溺的说道。 “啊?哦。” 玄浅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白皙的脸颊闪过一点儿粉红,微微低下头去。 “呐,你刚来这里肯定还有些不熟悉吧,要不要我上街带你出去逛逛?” 因为前几天尉迟风一直都被君天珠和青灵云霸占住的原因,玄浅几乎没有时间来找他的白马王子,现在好了,总算是有机会了。 “好!都听你的!”尉迟风揉了揉玄浅绒绒的头发。 楚国的街市上依旧如往日一般繁华,玄浅在前面走着,口中不住的滴滴的解释着这里的一切。 尉迟风认真的听着,不时还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郎才女貌,引得不少人的围观注目。 尉迟风好像很喜欢被人这样注视的感觉,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厚,看向玄浅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宠溺。 对于别人的赞美,他从来都是求之不得,他也从来都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温润的风度。 然而,跟他一同出来的玄浅却不是这样认为。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平凡一些,她特意找了这件鹅黄的长裙,大街上放眼望去几乎都是这个颜色,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当她看到了身后笑的开怀的尉迟风的时候便立即明白了一切。 “阿风,你在明国的时候也是这么上街的吗?”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太正常的东西,但是被玄浅这样看到还是让她有些不爽。 就像男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女人漂亮的时候一样,玄浅对于尉迟风的一切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而且她绝对不容忍以后的尉迟风会纳妾! “啊?” 显然,尉迟风被一下子问蒙了,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玄浅,再看看周围的人,他并没有觉得眼前有什么不妥啊。 “我是说,你在明国的时候也是这么上街的吗?”玄浅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的说道。 尉迟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却是很好的被自己笑弯的眉眼掩饰了过去。 “其实在国内的时候,我都很少有上街的时候。父皇年纪大了,朝中的事情又都那么多,所以我……” 尉迟风声音淡淡的答道,一切都看起来随心所欲,却是很好的显示了自己有多么的得父皇的宠爱,毕竟不是每一个皇子都能触碰到朝政的。 第一千零七十章:番外,逛街 第一千零七十章:番外,逛街 玄浅撇撇嘴,回过头来,毫不在乎的继续大步往前走。 虽然她一直都在君天珠和青灵云等人的宠爱之下生活,但是对于朝中的纷扰她还是略知一二,对于尉迟风每天都忙于朝政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感觉到很开心。 实际上,在明国的时候,尉迟风确实是没有经常上街,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 毕竟,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将正值受宠的三皇子打压下去,还被封为了太子并非一般人所能。其中所需要的心机和谋划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他并不是那个每日都为尉迟庭南处理朝政的那个,尉迟歌才是。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纵然一直到现在明皇依旧不喜欢自己,但那毕竟都是时间的问题,皇位都将是自己的,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处理政事的资格? 玄浅嘟着嘴在前面走,尉迟风淡淡一笑,随即又一次引来不少少女的侧目。 “浅浅!你看这个!”尉迟风突然叫住在前面无目的乱窜的玄浅。 玄浅顺着尉迟风的方向回过头来,却不想下一刻突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尉迟风身上淡淡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孔,玄浅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她别过头去,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她连忙往后退一步,低着头搅动着自己的手指,刚才的样子,就连她想自己都觉得尴尬挤了。 然而,尉迟风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揉揉她的头,随后牵起她的手,将那温软的小手紧紧的攥紧,指覆在那娇嫩的手背上摩擦着,也一下下敲在玄浅的心上。 尉迟风看着逐渐进入状态的玄浅,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 “浅浅,你 看这个!” 尉迟风随即将一个鹅黄色的发钗呈现在她的面前,金属的纹路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很有质感。 未等玄浅开口,尉迟风却是已经将那小小的钗子插到了她的头上。浓密的青丝之间陪着点点黄色,与她今日的服侍很是相配。 一瞬间,所有说在嘴边埋怨的话都被她给埋了下去,玄浅脸上泛着丝丝的红晕,低着头,被尉迟风攥在手中的小手回握了他几分。 而此刻,街道的另一边,君临笙一脸邪魅的看着此刻正在装糕点的云琉雅,突然有一种穿越过时空,回到当初的感觉。 那年,云琉雅也是在这个婆婆这里买的榴莲酥。 “你好像很喜欢这家的点心。” 君临笙自然的牵过她的手,与她肩并肩一同往前走。 岁月早已褪去了年少的张扬,留下的只有沉甸甸内涵和不俗的修养。 纵然没有太过华丽的服侍,但那出尘的气质却依旧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云琉雅点点头,同样自然的同君临笙肩并肩前行,如实的回答道:“嗯,那时候他们都爱吃,所以我也爱吃了。” 这么多年,京城里的店铺几次异迁,当初不过只有一个老婆婆的小摊现在也已经有了一家大大的店铺。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对于糕点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研究,她只知道娘亲做的是最好吃的,这一切还都是白素和青小七那几个吃货发现的呢。 只不过现在宁婉的年纪也大了,云琉雅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让她去厨房那样的地方。 “唉,我可就没你这么幸运喽,我年轻的时候就想着哪天能吃到御膳房的点心,那才叫好吃呢!”君临笙一脸无奈的看着云琉雅。 云琉雅白了他一眼,不过接下来还是停下来,不顾形象的从包好的点心包里拿出一块儿,一下子塞住君临笙还准备喋喋不休的嘴。 御膳房的点心却是不算难吃,但要云琉雅说君临笙能眼巴巴的等着那里的食物,打死她她都不信。 果然,君临笙一把接过云琉雅手中的点心,入口而化的酥饼不过片刻就被他消灭了个干净。 他向来最讨厌御膳房的饭,太过冷清,太过讲究,太过没有人情味。 从小就在没有人情味的环境中长大的君临笙,是真的害怕再次回到那个时候。不过还好,他在后来的岁月里碰到了云琉雅。 “你慢点儿!又没有人跟你抢!” 云琉雅白了一眼像恶鬼转世一样的君临笙,不由得抱怨道。眼底却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笑意,是品尝了这么多年依旧不会厌倦的幸福的味道。 “万一你要跟我抢呢!” 君临笙说着将云琉雅手中的一包点心全都拿过来,放在自己的呃手中提着,不时的还偷吃一个,像一个从来都不知道满足的小孩子一般。 云琉雅也懒得跟他辩论,眼睛依旧四处打量着。好多年没来京城,真的是变化还不少呢。 “看来小珠珠这些年也真的是够辛苦的了。”君临笙像是看出了云琉雅赞叹,看了周围一眼,赞叹道。 云琉雅忽地一滞,小珠珠吗?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感。 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妻子她是最合格的,但是她却成了最不合格的母亲。这样想着,眼眶中竟也涌上一片湿意。 君临笙见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将云琉雅抱在怀里,用手拍着她的头小心的安慰。 “小珠珠不会怪你的,他那么懂事。” “阿笙,我想见小珠珠了。”云琉雅低着头,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擦了擦眼角,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渺渺他们几个这些天也逛得差不多了,那我们等会儿就进宫!” 君临笙不顾周围人群传来的异样目光,在大街上就要将云琉雅抱紧怀里。 云琉雅觉察到周围的异样,脸色一红,随即将君临笙与自己的距离推开。 在山野间住的习惯了,在大街上可不能这么没有礼数,要不那些登徒子不得天天在大街上欺负小姑娘? 君临笙尴尬的挠挠头,都已经老夫老妻的了,竟然还这么害羞。 不过看在是在大街上,天子脚下的面上,他也就原谅了这么害羞的娘子。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人商量着要返京事宜的时候,丝毫没有发觉身侧传来的炙热目光。 ps:今日兑换码是 fmn953亲爱的小伙们一定要注意哈!!!此兑换码前一百名读者抢到才有效,每个兑换11阅饼。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番外,偶遇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番外,偶遇 云琉雅还没能反应过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就被揽入到一个怀抱里。女人的胸膛小小的,还不时有清香的气息钻入到他的鼻孔。 “这……这是?” 云琉雅的头被强行放到来人的脖子上,他并不能看清她的模样。只是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是坏人。 君临笙一脸无奈的看着来人肆无忌惮的调戏自己的娘子。虽然想要发火,但一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就强压了下来,黑着脸站在一旁。 他突然觉得,时候找玄卫好好的谈谈了。 “云姨,云姨你终于回来了!”那姑娘抱着云琉雅片刻之后竟是不由分说的摇晃起来。 云琉雅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原本还有些愠怒的心情在直到来人之后彻底消怒,任由某个小女孩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身上各种撒娇发泄。 许久,玄浅这才从云琉雅的身上恋恋不舍的下来。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云琉雅,一张脸莫名其妙的发起红来。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这么做,之前的这个玄浅给她留下来的记忆力里面只是说玄浅和云琉雅的关系很好,但是到底好到哪个程度他却是还不清楚。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用自己在现代中同人打交道的办法来了。 然而,就连玄浅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招竟然是是这么好用。 云琉雅回应的拍拍她的肩膀,许久才成功的从玄浅的怀抱中脱离出来。她还真的没想到不过几年不见,这个娃娃竟然会这么热情。 “咳咳,浅浅,你还好吗?”被玄浅这样一弄,云琉雅准备的重逢之后要说的好多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嗯,我还好!”玄浅倒是没有觉得任何的不舒服,重重的点点头,一脸坦然的看着云琉雅。 “咳咳!” 原本君临笙还觉得没什么,可是一看到云琉雅只顾着回应玄浅而把自己落在一遍后,他的脸整个的都绿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听到男子的声音,玄浅这才抬起头来,正对上君临笙阴着脸的目光。蓦然的,她竟是有些看痴了。 玄浅自认为见过太多的帅哥,可是看到君临笙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心再一次抽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折腾了老半天,他终于从这身体的脑袋中找到了君临笙的位置。 他竟然是小珠珠的父亲,先皇,可是他要怎么称呼……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就在玄浅各种纠结的时候,君临笙却是先开口。他将手背在后面,一脸严肃的看着玄浅。 “浅浅,你怎么在这里?” “啊?哦,我……”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帅又有型的中年男人,也或许因为竟然对一个能当自己爹爹的人犯花痴感到莫名的心虚,竟然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玄浅觉得自己就要急疯了。 然而,这世界上总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她疯。 尉迟风紧跟在玄浅的身后,虽然他对于玄浅这种在大街上对别人搂搂抱抱的行为很是不。但毕竟还是在楚国的国界上,他也不能说什么。 “哦,今天浅浅带我到街上来逛逛,没想到见到二位。”尉迟风往前一步,宠溺的揉了揉玄浅绒绒的头发,一脸温柔的说道。 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倒也是一个绝佳公子的形象。 面对尉迟风的碰触,玄浅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虽然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她已经算是和尉迟风建立了关系,但是向来不喜外人靠近的玄浅并不喜欢尉迟风这般亲昵的动作。 而向来在明国开放的民风中生活惯了的尉迟风却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自然也就没有理会玄浅看似拒绝的样子。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女孩的家的羞涩罢了。 云琉雅这才注意到玄浅的身后原来还站着一名男子。身材修长,风度翩翩,倒也是一温润如玉,倒也是一副绝佳公子的模样。 ’ 不过,云琉雅向来对这种狗看起来很好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任何的好感。毕竟,君临风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云琉雅白了尉迟风一眼,充分的表现了自己对某个人的不满。不用说,敢在浅浅身上动手的除了那个家伙也没有别人了。 “浅浅,我好久都没来了,你能带我到处看看吗?”云琉雅直接无视掉某个脸颊笑僵了的男人,牵起玄浅的手说道。 玄浅一时有些无语的看着云琉雅,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之前的这个身体为什么和云琉雅有这么好的感情了。 毕竟,谁都没有办法拒绝一个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亲和力的女人的亲近。 然而,他们的都不知道的是,他们是在云琉雅最好的脾气的年纪里遇见了她,之前的云琉雅不是这个样子的。 尉迟风被这样华丽丽的无视,他的脸都要绿了。他堂堂的一个太子殿下,怎么随便的在路上见到个人都敢给他脸色看? 君临笙只是站在一旁观察这周边的一切,看到尉迟风怪异的脸色,强行忍住自己的想要的欲望,只是安静的站在云琉雅的身边,一声不出。 反正他也不喜欢那个尉迟风,任由云琉雅欺负好了。况且,这大街上,他还真的不怕尉迟风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玄浅倒是丝毫没觉得周围有什么异样,也没理会刚刚给自己的解围的尉迟风,她一把挽过云琉雅的手,点点头,“好啊好啊!” 于是乎,就在京城中热闹的大街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女人在前面走着,一个温婉客人,另一个活泼可爱,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不时的还发出莺莺的笑声,引得不少男子的注目围观。 而两个女人的身后,两个男人并排着走着,一个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另一个邪魅英俊,举手之间全然都是王者的霸气。 只是两个人表情不同于女子的,皆是沉着脸。一脸严肃。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番外,重逢锦绣坊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番外,重逢锦绣坊 尉迟风暗中攥紧了拳头,他虽然喜欢这种被人作为焦点的感觉,但却讨厌跟在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身后。 虽然从这两个人的谈吐中看出他们不像是普通富贵人家,但心中依旧将他们咒骂了千遍万遍。 他发誓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一定要这两个人臣服于他。 不过,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个誓言是那么的可笑。 “云姨,你看看这个?”玄浅挽着云琉雅的手,面前的小摊上,一颗玲珑的珠子被玄浅握在手里把玩着。 “哎,这位小姐,你还真的是好眼力,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小玩意了,看二位面善,你闷酒看着给点儿,也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忠厚的店家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谈笑的两个人,虽然看得出他们是有钱人家的人,但是嘴角一直是笑着的,更是从来都没有嫌弃小摊上东西的不值钱,老板很自然的在心里给这两个人加了好多分。 云琉雅本来并没有想买,但是一听店家的说法她倒是不好意思走了,往身后看了一眼,君临笙立即意会往前一步,从钱袋中翻出几个散碎银子,不由分说塞到店家的手里。 小摊的老板原来是想着送她们一点儿东西,却不想还赚了一些,连忙拒绝。无奈,受不住云琉雅和玄浅一连几个人的劝和,最终还是收了那散碎的银子。 尉迟风撇撇嘴,一脸鄙视的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几个人,他竟有些觉得自己来这里竟是一个并不合适的选择。 尽管云琉雅在京城的逗留的这些天里也逛过了不少的地方,但是此刻在玄浅的陪同下却也有了一种不同的感受。 “糖葫芦,新鲜出炉的糖葫芦……” 耳边不住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云琉雅忽然想起玄浅小时候为了一根糖葫芦和季流云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玄浅正四处张望着好玩儿的东西,突然觉得身边的云琉雅笑出声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云姨,你这是……” 没想到自己的在笑竟然被玄浅看到,云琉雅脸色一僵,连忙摆手,然而,看着玄浅一脸无辜的样子她却是笑的更欢了。 “没,没。” “云姨,快说!”然而,玄浅哪里会是这么容易就会罢休的人?见云琉雅不想说,她就越是疑惑。 “这个,你还是回去问小雲吧。”君临笙不知什么时候踹了尉迟风一个人在身边,往前一步站在云琉雅的身边,未经过云琉雅的同意便将她的小心思猜了个遍。 毕竟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她的那点儿小九九,君临笙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玄浅瞬间脸色一红。是不是之前的她干过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过既然君临笙这么开口了,她倒是也不好意思追问了,只好继续跟在云琉雅的身后,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 “嘿!浅浅,你看那家店,我么进去看看吧。” 被一直落在身后的尉迟某人觉得很不爽,明明今天是她和玄浅两个人交流感情的绝佳机会,说不定还能定下什么时候成亲的事情,可是眼前这还什么都没干呢,这两个家伙一出来级把他原本计算好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必须找找自己的存在才行。此时,恰好有一家店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尉迟风连忙拉住玄浅提议。 被尉迟风这么一说,云琉雅和君临笙几个人同时回过头来,不看不要紧,面前的牌匾险些让云琉雅的下巴掉到地上。 云琉雅可真的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家店的面子。 玄浅蹙了蹙眉头,淡然的看了尉迟风一眼,犹豫着,似乎并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她现在真的很怀疑以后跟尉迟风生活在一起时候的日子。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尉迟风,我们还是不要……” 然而,还不等玄浅拒绝的话说出口,她的手却是已经被云琉雅紧紧的握住,而下一刻,云琉雅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玄浅微微一愣,她向来大大咧咧是男孩子的性子,平日里穿什么也是季流云随便的打发几个,再或者直接交给宫里的嬷嬷操办,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自给自己操办衣服的样子。 不过既然云琉雅开口了,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于尉迟风提出的任何的想法她没有任何想要融合包纳的意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有一天会改变自己来融合同他生活在一起。 或许,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云琉雅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锦绣坊,别人不知道,或许就连君临笙也不知道她对这里的感情。 来不及多想便带着玄浅往里面走去,却在即将踏进门槛的时候迟疑了片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她也不知道这个锦绣坊是不是当年的那家店,她更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是她所熟悉的一切。 玄浅依旧是最早发现云琉雅迟疑的一个人,她跟着她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云姨,怎么,我们怎么不进去?” 玄浅虽然不明白云琉雅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而恰好玄浅就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 云琉雅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朝里面看了看,最后迟疑了片刻,发现自己依旧没有踏进去的勇气。 “算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走吧。”云琉雅说完便拉着玄浅往外走,尉迟风白了她一眼。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挑衅他。尉迟风说去里面玄浅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而云琉雅一说进去玄浅答应了。 可云琉雅一见玄浅答应自己就又说不进去了,这不时挑衅还是什么? 就在尉迟风攥紧了拳头呀转身的时候,君临笙却是二话不说拉着她走进了里面。 大掌紧紧的握住云琉雅的摩擦,君临笙的手暖暖的让她觉得很是心安。 “进去吧,不进去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番外,老板小甲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番外,老板小甲 “嗯?” 云琉雅疑惑的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君临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就如君临笙了解她一样,云琉雅同样了解君临笙。如果说君临笙仅仅是看云琉雅一开始想进去就劝她往里面走的话,云琉雅是怎么都不会信。 见状,方才还一脸温润的君临笙却是突然脸红了几分。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没,就是觉得……” “嗯?觉得什么?” 君临笙的这个反应明显就是告诉人有事儿!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们就走好了!”君临笙觉得自己跟云琉雅说话简直就是太费劲了,索性不去搭理她,既然她不想进去,那就不去好了。 云琉雅忽而狡黠的一笑,挑挑眉,与依旧一脸疑惑的玄浅对视一眼,抓紧了她几分。“好!我们这就进去!” 于是乎,在锦绣坊的店门口逗留了一炷香之后,云琉雅最后还是带着身后三个人进了房间里,引得店里的伙计阵阵的白眼。 什么大家闺秀夫人什么的他们见了不少,可是这样挡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的大户人家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要不是因为店里生意太火爆腾不开手,他门内觉得自己真有必要将这几个家伙赶出去。 不过,很快他们便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后悔了。 “玄浅,这个给小云,这个给你。”云琉雅像是采蘑菇一样将店里的衣服包起来,看的店里的小二一愣愣的。 有这么买衣服的吗? 尉迟风更是像看白痴一眼看了一眼云琉雅,这个女人呢八成真的是有病。 玄浅同样擦了擦冷汗,前前后后来回跑着,手里已经拿了好多的成品衣服和布匹。她其实一直都很想问,既然云姨都已经那么 长时间没有见到季流云了,她就这么确定拿的衣服会符合季流云的身材吗? 她可是不止一次听自己爹爹调侃说自己的娘亲这些年发福了不少。 君临笙嘴角抽搐着看着一旁疯狂购物的云琉雅 ,看着自己像是流水一样离开自己钱袋的银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要崩溃了。 他到不时心疼钱,只是这、云琉雅这么不正常的举动他也是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他说让她进来看看也没说让她这么不靠谱的买东西啊。 “咳咳!柠袖,你先等等!” 过了好长时间,君临笙终于还是在自己的钱袋彻底空掉之前打断了云琉雅的疯狂的行为,咳嗽了两声,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强行拉过她的手,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云琉雅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刚刚购物带来的爽感上,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让自己少一些尴尬,但是买了几件之后却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感觉。 根本停不下来啊。 “君临笙,怎么了?”云琉雅一脸疑惑的看着将自己的叫回来的君临笙,语气中还带着几丝不满的成份。 玄浅手中已经拎满了大包小包,再看尉迟风,同样是黑着脸拎着手中的东西。要不是这是在大街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早采取行动了。 要他堂堂的太子就这么拎东西,很好,这个叫云琉雅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云姨,你是吃多了炫迈了?”玄浅抱怨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竟没发觉自己一个激动连现代词汇都说出来了。 “浅浅,你说什么?炫迈?”尉迟风见玄浅已经将东西放在地上,他一毫不客气的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 纵然他是一个男人,在力量上有先天的优势,可他却没有一点儿要为云琉雅提东西的必要。现在得这些是看在玄浅的面子上,玄浅都不照着做,他就更没有必要了。 玄浅大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眼珠转了几下,这才找到一个看起来合适的话来说。 “呃……啊,那个炫迈就是一种吃多了停不下来的东西,我在云州的时候听说的。” 嗯,这么解释应该可以的吧,反正功能都是一样的。 君临笙和云琉雅白了玄浅一眼,也没有揭穿他的话。要说云州,可真的没有比君临笙更熟的了,他怎么就没有听说还有这么个奇葩的东西。 不过他也并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毕竟他现在主要解决的事情不再玄浅的身上。 尉迟风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明白过来,原来云州是一个地名。 玄浅见一行人又安静下来,还以为自己的解释不够过关呢,连忙拎起脚下的一个袋子,直接放在云姨的面前,强作出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云姨!你说,这些要怎么解释!” 云琉雅一时无语,看着脚下大大小小足足白了三尺见方的地板,只觉得这世界好像有些灰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呵呵,云姨,你这么个买法,你身后的某个人可就有些受不了喽。”尉迟风目光瞟了瞟君临笙,目光刻意的在他空空的钱袋上瞄了几眼,说他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过,云琉雅和君临笙倒是并没在意他话中带刺的话,毕竟君临笙心中还给云琉雅准备了一点儿小惊喜。 “那,那我们走吧。”云琉雅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不正常了些,于是拉着玄浅等人就要往外走。 然而,还未等他迈出脚步,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 “云,云姑娘,是你吗?” 云琉雅狐疑的回过头来,正见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有些虚浮的步伐间看得出来他很是激动。 云琉雅有些狐疑的挠挠头,半晌,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称呼,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云姑娘,我是小甲啊,伙计小甲。”那中年男人见云琉雅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立马就急了,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给自己辩解。 “小甲?”云琉雅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个什么东东。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番外,做梦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番外,做梦 云琉雅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在锦绣坊里最小的一个伙计现在竟然成了老板。而且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是得体啊,哪里还有一点儿当年寒酸的样子? “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小甲原本只是听伙计外面有人说有一个女人疯狂的购物,这才出来看。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云琉雅? 云琉雅显然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再看看小甲。半晌依旧只是点点头。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样子又被某人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尉迟风白了一眼傻乎乎的云琉雅,还还真的想不通云琉雅怎么就见了一个商贾之人就变得这么激动。 他自然想不到的是,曾经,云琉雅曾经也是个商贾之人,而就是这个曾经的商贾之人帮助君临笙夺得了江山。 半个时辰之后,,云琉雅看向君临笙的眼神更加仰视了几分,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瞬间又高大了。 “这,这都是你做的?”云琉雅还沉浸在刚刚小甲令人振奋话语中。他这才发现,原来君临笙早就知道了当年自己和温长乐合伙开了锦绣坊的事情。而且为了保住他们的声音,君临笙特地买来租给小甲。 直到三年前,小甲才真真正正的成了锦绣坊的新老板。 君临笙配合的扬了扬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被云琉雅发现自己的优点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又是半个时辰后,云琉雅拉着玄浅跟在君临笙的身后,尉迟风跟在玄浅的身后,四个人继续往前面走去。 只不过这个时候,几个人的手中依旧拎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君临笙的钱袋也再一次被装满了。 从做生意的角度上来说,小甲真心不应该出来见这两个出手阔绰的大客户。 但是从情感上面来说,小甲真的要感谢通报自己出来的那个伙计。 尉迟风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也真的是无奈了。君临笙作为一个功臣自然是不需要提东西的,云琉雅和玄浅作为女人也自然是干不得重活的。不管怎么说,这最终最苦的差事还是落到了尉迟风的身上。 他真心感觉到欲哭无泪。 皇宫内,君天珠满脸笑意同宁彦和苏宁夏一起吃饭。皇宫中没有人能够照顾君天珠,所以云琉雅临走之前就拜托宁彦照看好他。 直到现在,宁夏夫妻两人依旧会每个月都来他的皇宫里看看他,比如说现在。 “小珠珠,你快吃这个。”宁馨儿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一块肥而不腻的肉放到君天珠的碗里,调皮的眨眨眼睛,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性子安静的宁馨儿在这个时候会难得开朗一下,宁彦等人倒也愿意看到这个。 君天珠也不客气结果宁馨儿夹起的肉便毫不客气的放到嘴里,眉眼间化开浓浓的笑意。半晌,擦了擦嘴角还残存的肉沫。 “嗯嗯,馨儿姑姑夹的就是好吃。” 被人夸奖宁馨儿自然是感到高兴,同样的夹给自己一块儿,小口的坐在一边吃着。 同宁彦他们一起吃饭,君天珠总是会感到特别温暖的感觉,所以吃的比平时要多些。半晌,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身体微微往后靠靠倚在椅子上。 半晌, 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实在是不雅了些,于是便又直起身来,两只手放在桌子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君天珠突然有些想念起云琉雅来,记得当时在云琉雅面前吃饭的时候他比现在吃的还要多,而且每次吃完饭之后也不用注意自己的形象。 心中突然泛上一种酸酸的感觉,随即,他觉得自己眼角也酸酸的。他连忙抬了抬手,端起茶杯小心的抿了一口。 然而,温热的茶水刚放进嘴里,下一刻却又险些要喷出来。 宁彦并没有觉察到君天珠的异样,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看着君天珠抬起杯子喝水时候的样子,缓缓开口道: “这两天我梦见雅儿了。” 君天珠极力的想要忍住自己口中的东西,然而事与愿违,他终究还是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喷到了桌子上。 一瞬间,正在小心的夹着盘子中的菜,细嚼慢咽的宁馨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脸色涨的通红,将手中的餐具放下,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娘亲的身边,像远离瘟疫一样离着餐桌远一些。 吃饭慢真的不怪她啊…… 苏宁夏有些同情的握了握宁馨儿的手,然后便同君天珠一样将头转向宁彦。虽然她口上不说,但她其实也是很想云琉雅的。 原本话说的还好好的宁彦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过来之后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不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吗? “小舅老爷,然后呢?”觉察到宁彦的异样,君天珠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轻咳两声,连忙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谨慎的问道。 “呃……忘了,反正就是遇到她了。”宁彦很无赖的随便应付了两句便低下头,安然的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是他不想说,其实他是真的忘记梦是什么了。 君天珠白了他一眼,索性当他什么都没说好了。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宫门外,一辆马车缓缓走进,云琉雅与君临笙还有玄浅,当然还有某个倒霉的尉迟风,已经快要到了。 君临笙紧紧地握住云琉雅的手,他感觉得到这个时候的云琉雅正在发抖。 “别怕,有我在呢。”君临笙抵着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对着云琉雅轻声的耳语。 云琉雅的手心已经是一片湿滑,明明知道这个宫墙的里面就有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依旧会觉得紧张。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此刻,依旧被作为苦力的尉迟风很是不爽。他白了一眼站在玄浅身边的两个人。真的以为这皇宫是别的什么地方? “那个,浅浅,云姨和这位公子,现在要到这里来好像有些不好吧。”尉迟风有些难为情的提醒到,虽然是低着头跟玄浅在说话。但是声音已经足够大到让站在一侧的云琉雅和君临笙听的清楚。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番外,父皇、母后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番外,父皇、母后 闻言,君临笙和云琉雅很默契的选择沉默,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依旧跟着玄浅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尉迟风见这两个人竟然面不改色,心中的鄙夷更加强烈,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往前走去,同玄浅并排着,做出一副双进双出的恩爱模样。 然而,到了宫门口,那看门的侍卫竟是只是低了低头便任由他们进去了。 尉迟风心中很是不爽,难道这楚国的皇宫中就是这么个随便的场合吗?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不能这么说的。 “呵呵,浅浅,想不到你的面子这么厉害,想带谁进来都可以的啊。”尉迟风说话的时候瞟了眼同样站在另一侧的两个人。 怎么,这两个人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不是应该乖乖的站在玄浅的身后的吗? “呵呵,阿风,你就别逗我了。” 玄浅并没有听出尉迟风的弦外之音。因为初次同云琉雅相逢,玄浅竟忘记了互相之间介绍一下身份。而等她记起来之后,想当然的以为尉迟风是知道他们的。 尉迟风见玄浅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倒是着急的不行。他是终生都在为权利而奋斗的人,努力的爬上高层之后,最见不得有人对自己的不敬。 或者说,是对皇权的不敬。而即使是这个皇权是不属于自己的那份。 “咳咳,那个,云姨,还有这位公子,等会儿我们面见的钥匙当今圣上,若是有什么怠慢了,还请原谅。” 他见玄浅不说明,他只好自己上了,一是为了给云琉雅等人下马威,二一个则是找回自己一路上被欺负的不平衡感。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君临笙和云琉雅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再一次理所当然的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尉迟风再一次觉得自己作为太子使臣的尊严遭到了质疑。半晌,整理几下自己的思绪,嘴角展开啊一片温润的笑意,越过玄浅,停下身来,对着云琉雅和君临笙的方向鞠了一躬。 “在下明国太子尉迟风。” 只是浅浅的弯了弯腰,若是普通人的话,却也确实是接受不起这样的“大礼”。但是,君临笙和云琉雅尤其是普通人? 君临笙直了直身板,一股威严的气息自上而下散发出来,直逼向尉迟风。原本还一脸自信的尉迟风突然觉得心中一紧。隐隐约约间,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表情中带着几分就连自己都不自信的鄙夷。 就在与尉迟风心中犯嘀咕的时候,远远的却看见一个黄色的身影从远处赶来。黄色本就是禁色,整个楚国上下 ,除了君天珠也就没有人敢穿了。 看着往这边走来的君天珠,尉迟风嘴角往上勾了勾,邪恶的笑了笑。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皇上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他突然发现自己后哦期待君天珠的到来。 尉迟风身子往后一推,对着君天珠来的方向低着头,转身看到云琉雅他们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心中的冷笑更甚了几分。 或许,是高估他们了。 然而,接下来的半柱香的时间里彻底的改变了尉迟风对眼前的看法。 君天珠好像看到了这边的人,随即脚下轻功运起,,几乎是在落地的同一时刻,君天珠竟是对着君临笙等人作揖。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君天珠低着头,声音中却依旧难掩兴奋。 君临笙连忙将自己儿子扶起身来,反而浅浅的给他作了一揖。“你才是皇上。” 他不介意私下里同君天珠打打闹闹,但是此刻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行。 云琉雅跟着君临笙的动作同样微微欠身,她极力的忍住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抱进怀里的欲望,一脸严肃的看着君天珠。完全忽视掉了刚刚给他们下马威的某个人。 尉迟风彻底呆愣在原地。 怪不得,怪不得玄浅会和这个女人这么熟悉,怪不得宫门口的守卫没有拦住他,怪不得他们两个面对自己的挑衅和要挟以及“善意”的提醒都视若无物。 原来,他们根本就是高于皇上之上的存在啊。 尉迟风有些无语的看向玄浅,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早点儿提醒他? 然而,此刻玄浅同样沉浸咋君天珠一家团圆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搭理不住的给她使眼色的尉迟风。 在她看来,亲情和友情才是最重要的。 寒暄过后,君天珠这才注意到一直尴尬的站在玄浅身边的尉迟风。于是,在短暂的相聚喜悦之后君天珠终于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威严。 “呵呵,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君天珠背着手,挺着身子对尉迟风说,口气里却是没有一点儿见笑的意思。 尉迟风抽了抽嘴角。这事儿也真的是怪不得他的好吧。 “呵呵,陛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见陛下同亲人团聚,尉迟风自然很是开心。”尉迟风虽然心里直叫苦,但是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啊。 “阿风,云姨和陛下人很好的。”玄浅距离尉迟风最近,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只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称呼君临笙,于是干脆就叫了陛下。 君天珠还以为夸得是自己,瞬间变得红光满面,心安理得的接受玄浅的夸赞。 其实,他也 觉得自己人不错。 “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尉迟风只好附和的笑笑。幸亏他的这般表现周围没有其他的自己人,否则的话,尉迟庭南就又要嫌弃他了。 “父皇,母后,小舅老爷和馨儿姑姑也在,我们一起过去吧。”往日的时候宁彦吃了饭是要回到自己的府中的,但是因为今天君天珠借宁彦昨天夜里没休息好为由,愣是将他留在了皇宫中过晌。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是出来散散步的功夫,竟然就真的捡到了自己的父皇母后。 只是碍于某个人在此,他完全施展不开。君天珠觉得自己更加讨厌尉迟风了。 不过好在,尉迟风也有被讨厌的觉悟,见君天珠没有要留自己的意思,便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的离开了。 况且,他现在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番外,收拾寝殿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番外,收拾寝殿 紫云殿内,云琉雅手指一点点敲着上好的红木桌子,反复的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像是在视察一样,敲的君天珠的心痒痒的。 虽然云琉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君天珠的面前了,但依旧只是短暂的重逢喜悦过后,君天珠很快就恢复了之前对于她又爱又恨的心态。 “母后……您又有什么高见?”君天珠无奈的往前一步,擦擦自己的汗说。 每次云琉雅来他的寝殿都能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说出一堆堆的毛病,然后就又是一大群人忙活一整天,几乎让他每次都像是住一个新的宫殿一样。 好不容易这些年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他还真的怕云琉雅又是一句话全盘给他否了。 云琉雅抬头看看君天珠,对着房间侧处那张桌子的方向努努嘴。 “你这里多久没叫人打扫了?” 闻言,君天珠脸色瞬间一红,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看着云琉雅,许久都还说不出话来。 “这……母后,这种小事儿你就不要管了嘛!” 因为平日里君天珠在御书房待得时间更长一些,更是将自己主要休息的场合挪到了那边,所以对于自己寝殿里的事情就不甚上心。 就像现在,确实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人给他打扫过了。 云琉雅立即白了他一眼,她之所以每次都来君天珠的房间还不是为了让他住的更舒服一点儿? “来人!将房间里上上下下,每个死角都给我打扫的清清楚楚!” 云琉雅没理会君天珠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指着手中的东西便对一直站在门外的下人说。 这宫中实在是太乱了,看样子是要给他找个皇后管管才是。 君天珠自知不占理,他确实是懒了些,但这样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啊。 如果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母后心里打的小九九的话肯定会吓死。 君临笙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琉雅这般动作,反正无理有理的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父皇,你们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 君天珠虽然对云琉雅这种极度霸权的行为表示很不满,但是看在云琉雅他们的刚回来的份上,君天珠毫无条件的容忍了这种几乎无情的霸权行为。 “嗯,你母后想你了,所以我们救回来了。” 君临笙淡淡的说道,手一直搭在云琉雅的肩上,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面对君临笙这种华丽丽的无视,君天珠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好吧,这么多年,这两个人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变。 君天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相信了他们两个人这蹩脚的理由。 说什么想他了,那当初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可是痛快的很。 他想不到的是,这次还真的是因为云琉雅想儿子了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然的话,他还是要多等好多天的。 “咳咳,父皇,母后,你们这次不是还要这么快就走吧。” 看见眼前两个人这么恩爱的模样,君天珠突然有一种自己多余的感觉,不过还好,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也就习惯了。 “柠袖,刚回来你还习惯吗?要是你觉得不习惯的话,咱们现在就走。” 君临笙宠溺的揉了揉云琉雅柔顺的头发,纵然岁月变迁,她依旧还是年少时那么美丽的样子。 “嗯,还好,不用这么麻烦了。” 云琉雅顺势靠在君临笙的肩上,并没有觉得此刻的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当然,毫无疑问的,正在你侬我侬聊天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陛下的尴尬。 君天珠脸色一黑,怎么这俩人出去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父皇!” “嗯?” 君临笙这才重新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存在,颇有风度的笑了笑,把玩手中的扇子摇晃了几下,挺直身板在寝殿内转着,好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云琉雅一想到刚刚还想着要给君天珠找个皇后,自己的儿子也是大了,自己竟然就这样在儿子的面前同君临笙秀起恩爱来,难得的红了红脸。 “那个,小珠珠,你别介意,你父皇这是在山野中玩惯了。” 云琉雅偷笑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君临笙的身上,反正她知道小珠珠才不会跟她做娘的计较那么多呢。 “哦!”君天珠阴了阴脸,白了云琉雅一眼显然并不满意她的主动示好。诺,现在知道这么多了,早管着去干嘛了? 君临笙白了一眼在儿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的云琉雅。 “小珠珠,作为一国之君,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才行,孰是孰非,真相又是怎么样的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才是。” “还有,小珠珠,你以后别叫父皇了,还是叫我爹吧。” 君临笙见一旁的云琉雅正要反驳,连忙话锋一转,将有关谁更“随便惯了”的话题就此揭过。 “爹?” 君天珠一脸疑惑的看着君临笙,半晌,这才明白过来。 对于皇家来说,爹爹娘亲之类的字眼总是会少见一些,所谓君大于父,君天珠当年作为太子,做臣子的时候更多一些,让他几乎都快忘了君临笙其实是他的父亲。 君临笙闻言以为他对这个称呼不满,立刻板起脸来,就如小时候那样,严肃的看着君天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叫 。 君飒枫那个时候把权力看的格外的重,退位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他死后君临笙都不能原谅他。 可是到了现在,历史上没有先河,他还真的不知道皇上应该叫退了位的先皇叫什么。 “没,没。好得很,好得很。” 君天珠连忙摆手,他可没有说这个称呼不好的意思相反,他还真的觉得是好的很。 被君临笙说的称呼的事情一打岔,云琉雅还真的忘了要说是君临笙太随便的事情。她往前一站,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 “小珠珠,以后娘亲会好好对你的!”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番外,故人相见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番外,故人相见 君天珠瞬间感觉自己的额头再次冒出秘密的细汗,哪有这样的啊。 “母……哦,不。娘亲,你们这次还要走吗?” 君天珠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再次问出刚刚那个一直都没有收到答案的问题。 上官幽面露难色,同君临笙对视一一眼,半晌,轻轻点点头。 有关这个问题,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呢。 “陛下!” 就在两个人纠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一声细长的声音突然打破眼前的气氛。云琉雅蹙起眉头,有些无奈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好久没有听到着这种声音,一时间还真的是有些不适应。 房间中还有人在上上下下的打扫,君临笙有些不满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意识的将云琉雅揽到自己的怀里,带着君天珠走了外殿中。 君天珠白了一眼这两个人,怎么现在知道这里尘土飞扬了? 之前说要打扫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不过有关这些,君天珠不过是想想而已,先一步走到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前面,对着那急急忙忙赶来的太监挺了挺自己的身子,没有了方才的随意,威严再次随着他的动作流露出来。 “怎么了?” 虽然每天都这样被打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被这么打扰很不爽。 毕竟,难得有这么多年可以同这两个人多说一会儿话了。 就算只一直这样站着被嫌弃他也愿意。 “陛下,门外秦老将军求见……” 不过,前来禀报的张全德虽然知道此刻的皇上有些不爽,但事情该报还是得报啊。他连忙弯下腰,恭敬的说道。 “秦将军,你是说?” 闻言,君天珠的眸中闪过一抹晶亮。所谓秦将军,除了秦末夏还能有谁? 当年君临笙拍拍屁股就走人,要说没有秦末夏,他的这个皇上的位子说不定还真的做不到现在。 所以对于他,君天珠对他的感情也不像是一般的君臣那么简单。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才早早的就把秦末夏打发养老去了。 反正他觉得,云琉雅和君临笙喜欢,那么这些老人们应该也会喜欢才对。 然而,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来? “张全德,你……” “赶快去请进来!” 然而,未等君天珠开口,一旁的君临笙却是先行下了自己作为太上皇的第一个旨意,一脸激动的对着前来i通报的张全德说。 “是……” 可怜的总管还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君临笙说过话。 毕竟,当年君临笙刚刚退位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这几年才被提拔上来。 见君临笙一吩咐,原本能言善辩的嘴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过,老天爷势必是不想给这个新晋升的一个总管机会,他刚刚领了旨意,却见紫云殿的门口已然有一个蹦蹦跳跳的人。 “喂,阿笙,是不是你回来了!” 岁月让他的身上更多了几分稳重,也将年少沙场上的戾气逐渐的磨平,来人不是秦末夏还能是谁? 听闻门外的声音,君临笙脚下运气轻功边往前冲去,随手拔了一名侍卫的剑,翻身跃到院子里,随即乒乒乓乓的声音便传来。 云琉雅白了一眼如此猴急的君临笙,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必刚刚君临笙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然而,君天珠并没有被同情的感觉,他随后跟上君临笙的步伐,也到了院子中来。 小时候他最期待的事情便是看到君临笙同秦末夏比武,只是后来越来越忙,他都忘记自己还有过这么一个期待了。 “哟,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功课还没少做啊!”秦末夏一边退着一边说道,赞叹的看着君临笙,突然觉得心里竟有些嫉妒起来。 年轻的时候他就比不过君临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都到了自己的当年年轻的那会儿了,他竟然还是比不上君临笙。 气人啊气人。 “哼,我才不像某些人呢,就只会耍嘴皮子上的功夫。” 不管怎么说,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他还是很开心的,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秦末夏,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快了几分。 秦末夏瞬间被说的一脸黑线,这嘴皮子功夫从哪里说来啊。 不过,看在这个小子正得意的份上,他也就不追究了。 然而,说话的功夫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较量,君临笙手中的长剑依旧上下翻飞,银色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颜色。 高贵,华美,一个深沉内敛,一个绝美如画,宫里来来回回的太监宫女竟也是看痴了。 然而,云琉雅可不这么想。她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两个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家伙,再看看一旁看得起劲的君天珠,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怀念当时君临笙在云州夺位时候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住手!” 云琉雅不由分说大叫一声,嘟着嘴,一脸埋怨的看着眼前的人。 秦末夏正打的起劲,自然是没听到云琉雅的声音,但是这并不代表君临笙也没听到。 几乎是同一时刻,君临笙将手中的长剑往后一收,不由分说的直接挑向秦末夏的剑,速度之快让人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儿,随即就听见哐啷一声,秦末夏的剑应声落地。 秦末夏无奈的抽着嘴角看着君临笙,这……这之间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呢。 然而,接下来更让秦末夏无奈的是,还不等他做一下失败感言呢,随即就看到那修长的身形在自己面前掠过,又一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君临笙放大的脸凑近到云琉雅的面前。 “柠袖娘子,你还好吗?” 他咧着嘴嘿嘿的笑道,哪里还有一点儿之前邪魅高冷的样子? 秦末夏揉了揉哦自己的眼睛,下巴几乎吊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直接愣住。 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表达他这个时候的想法了 这,这还是君临笙吗?可,这张美死人不偿命的脸,除了君临笙还会有谁?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番外,讽刺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番外,讽刺 不只是秦末夏,就连一旁的君天珠也彻彻底底的被眼前的样子给蒙住了,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要不是他离云琉雅近,听到了她那句语气不善的喝止声,就连他也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要疯掉了。 看来这么多年,这两个人是又进化了不少…… 云琉雅白了一眼这个时候主动讨好的人,两只手抱在胸前。半晌,又突然伸了个懒腰,她径直的往秦末夏的方向走去。 “秦将军,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您还是这么的神武。” 云琉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见很是温和舒服。 若不是大家都看到了刚刚的结局,他们真的会认为云琉雅这是在夸人。 “没,末将不敢。”秦末夏连忙拱着手说道。 秦末夏真心感觉自己有苦说不出,听云琉雅的这句话,哪里又半点儿是在夸人的 样子?所谓自惭形愧,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也不过是这样的感觉了。 “没,相比起某些人,你真的是强多了呢。” 云琉雅依旧不依不挠的夸着秦末夏,眼神却是瞟向身后的君临笙。 所有的人都以为云琉雅是在讽刺秦末夏的失败,但也就只有君临笙才知道,她这是在喜嫌弃自己呢。 可是偏偏这些,君临笙又是有苦说不出。 君天珠在一旁捂着嘴,脸色憋得通红,强忍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她真的很难想像自己的父皇是怎么在云琉雅这般毒舌下生活的。 秦末夏也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弄蒙了,云琉雅这是真心想要夸他?倒也不像啊…… 不过好在,云琉雅并没有给他他太多的时间考虑。他帮秦末夏捡起被打落在一旁的长剑。 在某个人即将要杀人的眼神下交到秦末夏的手中,嘴角依旧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很是迷人。 “秦将军,我命御膳房做了午饭,等会儿我们叫上其他人聚一下,你看如何?” 秦末夏彻底呆住,可是面对皇太后的话他也确实没有拒绝的权力啊,于是,他只好哦硬着头皮在某人要杀人的注视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一片黑暗。 “柠袖,我们走……” 君临笙嘟着嘴,面对云琉雅这样的行为他很不开心。不由分说的上前拉起云琉雅的手就要带着她离开。 他必须要急于宣誓自己的主权,而且还要彻彻底底的保住它。 云琉雅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乖乖的跟在君临笙的身后,心中又有了别的什么主意,她可不认为这么简单就能完了。 原本秦末夏是不知道君临笙和云琉雅会回来的,直到一个时辰前。 秦末夏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手中还握着刚刚练完的长剑,上空的额太阳照在自己的身上很是舒服。 他能有现在的生活,那是说明君天珠对于老人优待,却也会时常闲的发闷。然而,第一御前侍卫金凌便是时常陪他来解闷的人。 他时常的额也会带来一些宫里的新鲜趣事,陪秦末夏打拳练剑,倒也尽心尽责。 然而,今天,他却是给秦末夏带来了一条类似于大爆炸之类的消息。 “将军,我好像在皇宫里见到太上皇了。”金凌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剑一边说道。 他是跟着秦末夏从战场上混下来的人,对于规矩什么的也就并不在意。 然而,金凌没有想到的谁,只是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秦末夏却立即从太师椅上坐起来 ,本就不重的太师椅在秦末夏一连串的作用下左右摇晃着,看起来岌岌可危。 不过,这些秦末夏一点儿都不在乎,“你,你刚刚说什么?” 秦末夏险些抓起金凌的领口逼问,他一脸激动的看着这个家伙。 “我,我说今天好像在皇宫里见到太上皇了。” 金凌支支吾吾的说,很明显,他并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竟然会引来这么大的波动。 秦末夏闭起眼睛,翻身一跃走到一侧,再次拾起刚刚放下的长剑。 一时间,金属的色泽再次染满了整个院子,刀剑刺破空气的声音不时的从耳边响起,同时也响在秦末夏的心里。 金凌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知道太上皇同秦末夏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许久,秦末夏才收了剑站回来,已经快到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脸上,将他的身形显得有些虚晃。他深吸几口气,这才重新看向眼前年轻的将领。 “你是说,君临笙回来了?” 金凌无辜的点点头,他不过是说了一个君临笙回来的消息而已,真心希望不会发生什么祸端。 然而,下一秒金凌便发现却是是自己想太多。秦末夏二话不说的就往房间里冲去,换了衣服便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君临笙回来了,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会比这还要让人激动的事情了。 但是,他的前脚迈出去却又鬼使神差的收了回来。直接站定在金凌的面前,“你说,这倒但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他必须要问清楚才是。 “就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到玄浅郡主带着明国的太子还有几人一起进了皇宫。属下刚想拦住玄浅郡主带的那几个人,却不想看到是先皇,这才惶恐的将他们送了进去。” 金凌挠着头如实的答道,直到确定自己说的没有任何的错误之后,他还重重的点点头。 其实,亏得当时云琉雅还有君临笙进宫的时候是金凌在当差,若是什么新来的侍卫不认得他,将他们拦在了皇宫外面,尉迟风在一旁看笑话是小,若是以后君临笙的身份被尉迟风知道以后,他就必需要处置挡住他的侍卫来树立国家的威严。 而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是云琉雅和君临笙最不愿意看到的。 金凌努力的将自己的话说了完整,然而,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秦末夏却是已经跑出了门外,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君临笙同秦末夏的相好程度。 于是,这后来才有了秦末夏冲进紫云殿的事情。 ps:今日兑换码是 ng9k74亲爱的小伙们一定要注意哈!!!此兑换码前一百名读者抢到才有效,每个兑换11阅饼。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番外,消失的云琉雅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番外,消失的云琉雅 在某个人对自己强烈的忏悔和反思之下,云琉雅这才原谅了某个因为同秦末夏比试而降自己的放在一边的某个人。 因为云琉雅和君临笙刚刚回来,君天珠派人到各个府邸将君临笙还有云琉雅的好友都叫进了皇宫里来,一群人围在饭桌上吃饭喝酒,何不热闹。 君天珠从来都没有见过渺渺等人,更不知道自己的娘亲还有一段江湖的经历,所以这些人自然也不在君天珠的邀请之列。 却说皇宫内一片欢声笑语,在客栈里苦苦等着的渺渺等人却是傻了眼。 “这……小雅不会走丢了吧!” 渺渺在房间里不住的来回走动,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大胆的假设,随即再次受到了一大群人的鄙视。 “你以为小雅和你一样笨?” 兰若儿白了一眼来回转圈的渺渺,无奈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没好气的说道。粗粗的嗓音让她的话听起来很有磁性,很容易便吸引了一群人的看过来。 其实,他们一群人,除了渺渺和兰若儿还有那个圆滚滚的小球儿女孩,再去掉消失了的云琉雅和君临笙,就只剩了烟雨一个人。 “我……我哪里笨?” 渺渺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一回头却是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他立马就不乐意了,脖子一伸,凑到兰若儿的面前反驳道。 这个女人,没想到成了亲还是这么难驾驭。 小球儿还在一旁吃着手中的糖葫芦,此刻见自己爹爹这副样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她见渺渺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哼,你还说你不笨。” 兰若被反问一句突然哑口无言,的确,除了跟自己吵架的方面渺渺总是会输以外,他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是比不过自己的。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武艺上来说。 兰若儿索性白了他一眼,随即坐回身来,无聊的翻着手中的书。 “哼,笨的人才不知道自己笨在哪儿,自己悟去吧!”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破有些来回绕的感觉,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反正渺渺吵架没有一是赢过兰若儿的。 “你……” 渺渺气的身体直打哆嗦,纤纤玉指指向兰若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可是面对她的这样雷打不动,他又一次立刻没了主意。 “好了,爹爹,你别生气了。” 小球儿见状很是懂事儿的往前一步,将自己从牙缝里剩下来的糖葫芦送到渺渺的嘴边,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渺渺。 “哼!你看你娘亲!” 渺渺对于这个时候还能有人来主动搭理自己一下还是感到很开心的,所以他也就没顾得上眼前这个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和自己一伙的。 小球儿闻言却是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对于渺渺这种只顾生而忘记吃他送的糖葫芦的事情很是开心,坐回身来,一下下舔着圆圆的山楂,直到确定外面的糖衣确实已经都被自己舔干净了,这才重新送到渺渺的嘴边。 “好了,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哪一次你跟娘亲吵架有赢过?” 小球儿毫不客气的解开渺渺的伤疤,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渺渺。 渺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是帮着兰若儿的,一个生气,再次在房间里来回转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担心云琉雅,而是为了发泄自己被母子两人联合欺负的痛苦。 烟雨一直冷这脸色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长剑被自己抱在手中,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渺渺,你别转了!” 同往常一样,烟雨遥开口训人时说的第一个名字也是渺渺。 渺渺很受伤的停下来,往旁边一躲,斜靠在墙上,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陷入了人深深的黑暗当中。 直到烟雨再一次开口说兰若儿的时候他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态。 “兰若儿,你也别只顾着吵架……” 烟雨见渺渺消停下来,立即将目光看向兰若儿,依旧冷着声音说。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赶紧找到小雅。可是,我们要不要分头行动?” 烟雨在脑海中迅速的判断形势,然后结合自己刚刚的沉思所想,终于得了一个结论。 “分头行动?” 小球儿却是丝毫没有被眼前的严肃所震慑到的感觉,咬着牙将偌大的一个圆圆山楂塞进嘴里,然后不舍得将内核吐了出来,砸吧砸吧嘴,一脸严肃的看向烟雨。 反正这一路上有什么事情她也几乎参与了一个遍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参加一个。 烟雨显然没想到第一个回应她的竟然是小球儿,她黑了黑脸色,没有搭理这个胖胖的小妞儿,继续抬头对身边的两个大人说。 “可是,我们分头,要去哪里找?” 渺渺蹙着眉头,也完全没有了方才同兰若儿吵架时候的样子,同烟雨站在一个高度上思考问题。 “是啊是啊,烟雨,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啊。”因为云琉雅的失踪并不是一件小事儿,兰若儿立即收回了之前玩笑的神色,提着自己的建议说。 “这个……” 烟雨这次彻底犯难了,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应该让云琉雅出去。 “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还有君叔叔陪在身边吗?君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坏人欺负他们的!” 然而,并不是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会像这几个大人这么担心,比如小球儿。 她有些迟疑的靠向桌子上还完整包好的紫云糕,肉肉的小手戳了戳它结实的封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开,这才说了一句自认为算是功劳的话。 反正她觉得君临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比爹爹还要厉害。 果然,听完小球儿的话之后原本愁眉苦脸的众人皆是眼神一亮,他们怎么忘了,这里是京城,他们几个不熟悉,但是云琉雅和君临笙却是熟悉的很啊。 在自己的家门口失踪,这可太不像他们的风格了。 莫非,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说,小雅和君临笙不会是先回到了皇宫中去了吧……” 第一千零八十章:番外,糖葫芦 第一千零八十章:番外,糖葫芦 渺渺看着不言语的两个人,小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考虑渺渺的这个说法,只不过还没能敢说罢了。 而现在被渺渺这么大胆的说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还是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别说还真的有可能。 “可是,小雅不是说要等我们一块儿去的吗?而且,就算是真的去了皇宫里,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兰若儿最终还是迟疑的问出来。 然而,纵然有再多的疑问,几个人最终还是讨论无果。 他们的脑洞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在路上碰见尉迟风,然后跟着玄浅回到了皇宫里。 此刻,皇宫中,云琉雅有些迷迷糊糊的靠在君临笙的肩膀上。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呢。 “阿嚏……” 突然,云琉雅很没形象的打断了玄卫正在对君临笙表达敬意的话。 她立即尴尬的直起身来,有些愧疚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呵呵,玄卫,你继续。”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菜。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半古族的血液之后,云琉雅就觉得自己的预感特别的准,而这次她还没有预感就在她的身上应验了。 根据她往常的经验来说,这一次一定是有人想她了。可是,她歪着头想了好长时间依旧没能得出什么结果。 于是她便给自己夹了两块肉,然后在君临笙的身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考过去迷糊起来。 烟雨等人最终还是没能得出一样的结论,无奈之下,他们只得亲自去找。只不过为了安全,三个人没有分开。 “好耶!” 烟雨的决定一下,一脸严肃的看着周围的人,小球儿却是突然叫出声来,大跳一下,嘿嘿的看着三个大人。 “娘亲,娘亲,我要吃糖葫芦!” 小球儿可怜兮兮的晃了晃自己手中只剩了一个竹签的糖葫芦,哀怨的诉说着自己唯一的要求。 然而,她这唯一的要求也被自己的娘亲给拒绝了。 “不行!你给我好好的呆在房间里!” 兰若儿白了她一眼,虽然她一直都很宠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女儿,但是大事面前,兰若儿还是分得清是非。 于是,三个大人浩浩荡荡的上街,只留了小球儿一个人被反锁在房间里,无聊的看着小房间里的一切,两只腿在床沿上耷拉着,不时的还去扒拉他们放在桌上的糕点,毫不客气的全都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而这个时候,在经历了一连几天的赶路之后温长乐一行人终于跨进了京城的大门。 马车在跃过城门之后哒哒的在路上散着步子,似乎也是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萧城羽抬手挡了挡直射过来的阳光,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圆圆的张着,半晌,才终于从自己的声音中发出一声真真切切的赞叹。 “哇!这就是楚国的京城啊!” 他原本以为南城那边就已经算是繁华了,但是看看眼前的京城,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萧城羽的赞叹激起了马车内尉迟歌的好奇和温长乐还有秦天佑的自豪感。 虽然他们同两个后生的关系也还不错,但是一听到有人会夸赞自己的国家,心中那股优越感还是不自觉的跑了出来。 “嗯,这就是京城,你们温姨我当年可是这里的一大富豪呢!” 温长乐跟着尉迟歌的身子探出来,下了马车,不顾形象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拍拍自己的胸膛自豪的说道。 秦天佑淡笑的看着一旁的温长乐,虽然他这个时候很想吐槽她那个时候赚的钱大部分是因为云琉雅和花青提供了上好的图纸,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所谓过了就过了,当年的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都好好的。 “唔,娘亲好厉害,娘亲走到哪里都能是富豪!” 温小萌对着温长乐的动作也走下车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温长乐。 投其所好,顺着娘亲的话说往往能得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这可是温小萌有生之年得来的最大的感悟之一。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他的结论还是有待考证的。 “娘亲,小萌是第一次来京城!” 温小萌靠近温长乐的怀抱,一脸幸福的在温长乐的脸上吧唧了一下,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她。 “嗯?小萌你这是又想要什么了?” 温小萌有自己有生之年的感悟,温长乐也一样,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也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小九九清楚的很。 温小萌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被识破的尴尬,他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挠挠头,“嘿嘿,娘亲,我想吃糖葫芦……” 果然! 让小萌觉得奇怪的是,这才温长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堆起笑看着他,颇为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小萌想吃糖葫芦?” “嗯嗯!” 第一次觉得原来跟娘亲谈判是一个这么简单的事情,温小萌连忙点点头。 然而下一刻,他的认知便被彻底的改写了。 “秦天佑,温小萌说他想吃糖葫芦!” 温长乐突然站起神来,大红的长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是将她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的妖娆。 “啊?” 显然,秦天佑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爹爹,我说我想吃糖葫芦!” 不过,温小萌却是聪明的多。毕竟温长乐出来这么多天,所有的进账可都是零的,就连他也有些心疼起自己娘亲像流水一样往外趟的银子起来。 “好!吃糖葫芦!” 秦天佑原本还疑惑,但是一听到小萌的那脆生生的爹爹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不顾身后的马车,将小萌扛到自己的脖子上就往闹市的方向走去。 当爹爹的第一次给自己的儿子买礼物……秦天佑想想还是有些小激动呢。 萧城羽睥睨一眼温长乐,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的细汗,这个女人……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番外,小碎花布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番外,小碎花布 这时候,房间里只有小球儿一个人,她实在是无聊的紧,四处已经将周围打量遍了,却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人能陪她玩儿。 小球儿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一边,破碎的纸壳还有别的什么的。 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肥肥的一圈,虽然看起来可爱一些,但是还是感觉有点扎眼,好像确实有些不雅。 这……这样真的好吗? 小球儿嘟着嘴,虽然她的胃里不断的在提醒她说自己已经吃饱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挡得住自己对食物的诱惑。 “唔,小球儿饿了。”她一脸不爽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食求不满的样子。这个世界上爹爹和娘亲的吵架能打动她,还有一个就是食物了。 这样啊想着想着,脚步就不由得往门边的方向走去了。 圆滚滚的身体悄悄的滚向门边,再看看眼前周围的动静,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大力的将门关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呼呼,还好还好,没有被人发现……”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却听见房门砰的传来一声巨响。 小球儿的脸色一黑,惊恐的看向四周,在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之后终于再次松了一口气。 抬着手,颤颤巍巍的往房门外走去。 实际上,一切是她想太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试图自己出门呢。 烟雨等人早就上了街,哪里会理会被留在客栈里的小球儿?只不过一切都是小球儿内心的恐惧在作祟罢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烟雨等人漫无目的的乱转着。在乡野间生活惯了,乍一来这京城中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左看看又看看,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只不过刘姥姥的事情是在他们之后发生的。 “喂。烟雨姐,你看看那个好看吗?”兰若儿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拽拽烟雨的袖子,指着不远处挂在高处的一匹布,细小的碎花虽然好看,但很有小家子的秀气。 烟雨顺着兰若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当那花布的模样映入眼帘,原本还一脸期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或许算是好看吧,但是依据这么多年来他的眼光,她还真的是欣赏不了这种小家碧玉的美。 烟雨像拨楞鼓一样摇摇头,一脸恐惧的看向兰若儿。 “若儿,你觉得这个好看?你还是先问问渺渺公子吧?” 其实那块布也不是很难看,只是烟雨很难想象兰若儿穿在身上的样子。她本想一口回绝,但一想想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问某个女人用的东西好不好看,烟雨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起来。 嗯,她觉得自己的总是要鼓励鼓励她的,于是直接把这个问题推向渺渺。 因为她知道渺渺绝对不会是不好看…… 兰若儿听了烟雨的话并没有怀疑,转过身看向渺渺,只不过原本期待的表情少了那么几分而已。 “你说,我穿这个布的衣服会好看吗?”兰若儿依旧指着上面那件高高的布料,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渺渺。 “啊?” 然而,正在发呆的某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妻子对于某件布料的热心。在兰若儿叫了好几声之后这才回过头来,一脸不解的看向兰若儿。 憋了半分钟之后,脸色涨的通红,许久才开口:“若儿,怎么了?” 他也不想这么尴尬啊,但是他是真的不知刚刚兰若儿说的是什么。 渺渺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空气逐渐变得越来越危险,他轻轻的往后退,再往后退…… 然而,沉寂了片刻之后…… “渺渺!你到底还想不想混了!”兰若儿沙哑着声音大声喊道,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不过大多人还是看了一眼便接着离开了。 自从君临笙当上皇上的时候,楚国的民风就开放了不少,不少女人在家中的地位也就提高了,虽然像兰若儿这么大胆的依旧还没有,不过人们也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奇怪。 只不过依旧有男人对渺渺投去同情的目光,这男人长的眉清目秀,只是家中这个实在是…… 渺渺的脸色一红,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突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饿目光之下,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求救的看了一眼一直在兰若儿身后躲着的烟雨,看到她正对着上方的某个方位努嘴。渺渺连忙抬头。然而,接下来,他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到底要看什么! 在渺渺看来,他自然是会忽略掉那带着小碎花的布匹的。 虽然渺渺长大太过像秀气了一些,但正是因为拒绝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女人,他特别注重 那些穿起来很男人的衣服款式和布料。 只是不管再多么好看的布料穿在他身上都是一个效果。果然,衣服这种东西只有穿在特定的人身上才能发挥出其最大的效果。 渺渺虽然那这么想着,但是他却万万不敢说的。 他只能往身后靠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虚无一些,想要以此来降低兰若儿落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然而,终究还是他想太多。 “渺渺,你给我过来……” 兰若儿勾勾手指,对着极力的往后退的渺渺黑了黑脸,拦住他不断往身后退的脚步。 渺渺嘿嘿笑了两声,他真心觉得自己要找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这……”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看上了这块布。我卖了这么多还没有看见有谁的气质比你还配它呢。来来来,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卖你!” 然而,就在渺渺觉得自己实在是要难逃一劫的时候,没想到身后摊主却是突然开口。刚刚还在计划着找渺渺岔的兰若儿立马被声音招过去,都懒的搭理渺渺。 渺渺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幸福。他也烟雨对视一眼,当收到烟雨频频点头示意之后,他这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应该就是那老板说的了! “若儿,你是要买那个布吗?我觉得他虽然好看,但好像并不怎么适合你……” 渺渺立即凑上前去,一脸兴奋的凑在兰若儿的面前说。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番外,要完蛋的节奏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番外,要完蛋的节奏 渺渺因为刚明白眼前的事情,还没来的及思考就脱口而出,烟雨在身后为渺渺擦了一把冷汗。 她觉得渺渺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渺渺话音刚落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眼睛一瞪,连忙去捂自己的嘴。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兰若儿一脸黑线的看着渺渺,再看看他身后,她觉得某个人是真的不想混了。 “渺渺公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兰若儿勾勾手指,渺渺继续往后靠。一炷香之后,他在某个人的强拉硬拽之下离开了繁华的大街,只留下烟雨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无其事的四处看看。 这么长时间,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 “这位姑娘,你不跟着去看看?” 毕竟几个人在老板的小摊前也待了不少的时间,虽然不一定会损坏他的生意,但是也确实没能给人家的生意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处。 不过一直居住在乡野之间的烟雨并没有这个觉悟。 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摆摆手,继续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一抹无奈的笑,“不用了,我在这儿等等就好。” 那老板见她不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留下来的这么自然,他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办法,楚国这两年的风气越发展越是和谐,人们几乎都忘记要怎么吵架了。 “这位姑娘,那位公子是不是一直这么可怜啊?” 老板笑嘻嘻的说道,他尽量的做出与烟雨聊天的意思,这样也会让人觉得烟雨是在买他们家的布。 然而,向来豪爽耿直的烟雨在听到男人的这话之后脸色瞬间一红。支吾了许久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 她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会接触到别的男人,其余的时间都是在与自己寒月阁里和赫连慕瑾之间来回窜蹬,她哪里知道要怎一开始跟这男人说话? 老板见烟雨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倒是觉得逮住了一个好机会,最起码这样吵不起来啊。他也没别的要求,只要是这个女人站在这里不影响他的生意就行。 “嗯,我们这儿的布都是和锦绣坊从一个地方进货的。其实我觉得也是,那个带小碎花的啊,虽然好看,但的确是不适合那个姑娘。不过这位姑娘你就不一样了,你穿这个可能好看!” 老板知道了烟雨不爱说话的性子,夸赞起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嗯嗯!” 而且,他的这句话好像很合烟雨的胃口。 虽然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在自己脸蛋上说不好看,但是烟雨好像是个特例,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个例外,她一听到有人夸赞自己,脸色立刻红润了几分。不由分说的连连点头。 “老板,这个怎么卖啊……” 半晌,她又好象觉得自己只是点头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伸手便往自己的钱袋上抓去。 老板被烟雨的动作惊得一愣愣的,他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妹子竟然这么爽快,呆呆的看着烟雨手里的钱袋。盘算着里面大约有多少东西。 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 “二两银子!” 实际上,他这匹布的进价不过只有七十文而已。 烟雨想也不想的就在自己的钱袋里泛着,半晌,最终拿出一个比二两银子要大一圈的银锭。 “呐,给你五两,不用找了,那匹布给我包一下。” 五两银子!够他做半个月声音赚来的钱了。两眼眼冒金光,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他这才点点头。 “嗯嗯,这就包这就包!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你看中什么我都给你包起来。” 老板本就是一句戏话,这五两银子他已经是赚大发了,自然也再也没有要再赚她钱的道理。虽然口上这么说,他的心里还是赶紧希望烟雨不要挑。 不然的话,以他实诚的性子肯定不会好意思要她的钱啊。 然而,同样实诚过头的烟雨却不这么想。以往的时候每次上街都是跟着云琉雅或者兰若儿,一般都是她们给买东西,她自己注意自己的时候比较少。 这次只是浅浅的尝试了这个滋味之后,她竟然觉得这个感觉这么好受。 她在老板的摊前四处的打量,最终选了三个头钗两匹布,无一例外的,都给了老板整数的银子价格。 许久,烟雨最后指了一个粉色的头钗。 “老板,我要那个!” “姑娘,这个我就送给你了。你拿好!” 老板恭敬的将那头钗递到烟雨的面前,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然而,烟雨还是自动忽略了老板最后的那句话,抬手伸向自己的钱袋,掏了掏,在捏了捏。半晌,他一脸愧疚的将那头钗放回到原位。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没钱了,等以后过来拿!” 说完,烟雨便红着脸跑开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抛开,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红脸。 只留下那摊主在风中独自的凌乱着。财主年年有,今年特别傻。 烟雨从那卖布的小摊前离开的时候,老板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表情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他只觉得自己整个嘴角都是抽搐的。 毕竟好久都没有一天笑的这么多了。 烟雨拎着接近二十斤重的东西风一样的跑向了大街的另一边。抬起手看看手中的东西,却是蹙了蹙眉。 她还真的没想好要买这么多东西要干什么用。毕竟,她是从来都不用这么多打扮自己的东西的…… 不过既然买了,总归是有他存在的道理的吧。 还有那个小摊主,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过……想着想着,烟雨不由得嘿嘿笑出声来。 “喂!烟雨姐, 你一个人在这儿傻笑什么!” 就在烟雨呆愣的傻笑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粗哑的女声。不似有之前的烦躁,此刻的她听起来心情还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烟雨闻声回过头来,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及收起来,当看到渺渺的样子的时候却是再也收不回去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番外,没钱走开!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番外,没钱走开! 若不是之前渺渺被带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身衣服,烟雨几乎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 烟雨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做打的你娘都认不住你。她同渺渺共同作战奋斗接近有三十年,她保证,此刻的渺渺换一身衣服他绝对认不出来。 看来兰若儿打人的技巧上升的还是很快的,最起码打渺渺的技巧上升的很快。 原本一张妖娆的,风情无限的小脸此刻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嘴角红肿着,眼圈处却是青黑的颜色。最让人惊叹的是,渺渺受伤的部位真的仅仅是脸…… 而且从渺渺此刻张牙咧嘴的表情来看,现在的他一定不是很舒服。 烟雨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自豪的举了举自己手中的战利品。 “呐,我给我们买的……” 兰若儿揉揉自己的眼睛,她一定是刚才看错了,刚刚的烟雨居然眨了眨眼睛,那妩媚的样子瞬间多了一点儿可爱。 还有,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儿?这……这个还是烟雨姐吗? “烟雨姐……这,你这是要干嘛?” 兰若儿一脸尴尬的看着烟雨。这么多东西,也就是意味着她要跟烟雨一起做苦力将这些东西提回去。 而且,她还没有一点儿拒绝的机会! “我……我就是买了点儿东西而已!” 然而,让兰若儿都没有想到的是,烟雨的脸色竟然泛起了几丝的微红,只是她很快的低下头去,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丝短暂的异样过程。 若不是兰若儿知道烟雨有着恢复能力极快,性子极其沉稳的特点,她险些相信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了。 “烟雨姐,你的脸刚刚……” 闻言,烟雨的脸色更加红了几分,此刻更是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没事儿!快把这些东西拎回客栈!”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脸色发热,只是一想起刚刚居然没有钱给那个老板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好可惜好可惜,好愧疚好愧疚。 兰若儿无奈的耸了耸肩,世界上有两种人的心思最不能猜,一个是主子的,另一个就是女人的。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把烟雨当女人看,但是眼前的这个情景很明显要打破她的认知了。 “兰若儿!看在刚刚你打了渺渺一顿很累的份上,姐我要好好的犒劳犒劳你!” 烟雨鲜有这么会开玩笑的时候,但是每一次这么开玩笑便必然会有人倒霉。 果然,不等兰若儿拒绝烟雨已经将手中的东西分成了三份。 很明显,就算是此刻受重伤的渺渺也不例外。只是同样不出乎兰若儿意料的,她还是将最大的那一份交到了兰若儿的手中。 反正烟雨知道渺渺自从有了刚刚的经历之后对于这件提包裹事情肯定不会拒绝,所谓物尽其用就是这么说。 至于兰若儿……烟雨觉得不管出于哪个方面来说好好的“犒劳犒劳”她也是应该的。 兰若儿一开始还很是不满,但当看到烟雨的包裹中有她看中的那匹小碎花的布之后却是彻底没了声音。 她才不管是不是给她买的,反正结果总是好的。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拎着手中的东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完全忘记了此行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云琉雅和君临笙的下落。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是为了一匹小碎花布。 这消息要是传到寒月阁,即使是从最底层开始干起的小孩子都会笑掉了大牙。可是这还真的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三个人的身上啊。 毕竟,从心底里来讲,他们终究还是对于云琉雅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担心的。 然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此刻本应该在客栈的小球儿正眼巴巴的在大街上张望着。 嘴巴太想吃东西再加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太无聊,她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客栈。 “糖葫芦!新鲜出炉的糖葫芦!” 大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不断地传入到小球儿的耳朵里,她眼巴巴的看着大街上各式各样的好吃的,却也真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紫云糕,桂花酥,糖葫芦,糯米糖……好多好多。 “叔叔,你可以给我一根糖葫芦吗?” 小球儿虽然从小被教导要做一个有礼貌的萧姑娘,但是此刻面对这么多的东西,她是真的实在忍不住要向前了啊。 况且,她也觉得自己挺有礼貌的啊,虽然她明明知道娘亲说的礼貌不是这个意思。 “好叻,小姑娘,呐,给你!” 买糖葫芦的大叔从最高处拔下一根递到小球儿的手里。 小球儿还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就能“买”到,她连忙伸手接过,对着叔叔礼貌的点点头。 “谢谢叔叔!” 说完,他便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跑去。 然而,还未等她走的太远,身后卖糖葫芦的大叔却是首先不乐意了。 “喂!小姑娘,五文钱,你还没给钱呢!” 小球儿立马愣在原地,转过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刚刚还一脸温和的大叔此刻瞬间变脸的戏法。 “钱?五文钱?”她自然知道钱是什么,只是她对于五文钱还是没有概念,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没有什么钱。 “你不会没有吧!” 那已经变了脸的大叔此刻更是暴怒了几分,他不等小球儿反应过来便一把抓过她手中的糖葫芦,生怕一个不注意被这个小家伙舔上,那到时候他可真的就卖不出去了。 小球儿呆愣的看着大叔一系列动作,她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大人的对手,被大叔抢夺的力道打了一个趔趄,险些哭声来。 “唔,我没有钱,你就不能给我吃糖葫芦吗?”小球儿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这不废话吗!赶紧走!” 大叔厌烦的轰赶着小球儿,生怕她会影响自己的生意。 小球儿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拒绝,她可怜兮兮的退到一边,斜着眼看高高挂在高处的糖葫芦,咽了一口口水,想象着之前娘亲给自己买糖葫芦的样子,在心中寻找最佳的对策。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番外,小胖妞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番外,小胖妞 “老板,来三根糖葫芦!” 然而,还未等小球儿找到所谓的最佳对策,脑中的思绪却被一声略带冰冷的声音打断。 她抬起头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他的身边带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娃娃,此刻正抱着大人给他买的糖葫芦开心。 “嗯嗯,谢谢爹爹!” 温小萌不等秦天佑付完钱就一把将糖葫芦抱在怀里,抬起舌头就舔上一根。 早在秦天佑还是秦叔叔的时候小萌就曾幻想过他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爹爹,而现在正所谓美梦成真,他到适应的也很快。 不过几天的时间就从秦叔叔成功改为了秦爹爹。 小球儿咽了一口口水,抬起袖子擦了擦,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孩儿,她突然觉得好羡慕他。 秦天佑牵着小萌的手往温长乐的方向走去,并没有看见一旁流口水的小球儿。 然而,同龄人总是会比同龄人有更强的相互感应能力。 小萌一直小手乖乖的被秦天佑的牵着,另一只小手抱着糖葫芦贴向自己,一颤一颤的步伐中舌头还可以碰倒糖葫芦的糖衣,看起来很是舒服。 路过小球儿的身边,小萌一眼便看出了她眼巴巴的馋嘴模样。小萌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他阴差阳错的别过头去,对着小球儿吐了吐舌头。 “略略,小胖妞,我不给你吃!” 小球儿刚刚只注意到小萌手中的红红的额糖葫芦,并没有看到小孩子的模样,现在突然被这么说,她这才回过神来。 正对上小萌那一脸戏谑的眼神,可爱的眉眼和大大的眼睛。小手抓住糖葫芦的木棒,红色与肉色相配,更是衬得他的皮肤光滑细腻。 她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跟这爹爹娘亲生活在想也中间,本来就见过的同龄孩子更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同龄孩子更少。 她不由得一时看痴了……脸色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然而,当她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那句话的时候那本通红的脸色却又绿了。 唔,他刚刚叫自己……小胖妞? “喂!你这个家伙,叫谁小胖妞呢!” 小球儿插着自己的圆圆的腰怒气冲冲的对着小球儿吼道,嘴巴气的鼓鼓的,更是让她的脸显得更大了几分。 在自己的家庭环境里生活惯了,小球儿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一事儿还是挺上心的。她并不认喂男人可以随便的说女人。 秦天佑一直在前面走,心情还沉浸在与温长乐刚刚复合的欢快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这边的情况,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却是没了人影。 “喂,小萌,你去哪里?” 秦天佑惊叫出声,一脸疑惑的看着睁开自己手掌的儿子,而当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小胖女孩的时候,心中却是已经明白了大概。 这个小家伙,看来还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哼!自然说你是小胖妞!”温小萌吐着舌头看着小球儿。 因为有秦天佑站在身边,他知道反正无论如何秦天佑都会站在他的这一边,所以嘴上也越发的口无遮拦。 小球儿的脸更加绿了。被说一次也就罢了,当一个人反复的被揭露自己最大的缺点,他真的是会烦的。 尤其还是小孩子! “喂! 你再说一句试试!” 小球儿立即欺身向前,掐着腰,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张相俊美的小男孩儿。 果然好看的男人什么都是靠不住的! 小萌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小球儿会动手,他刻意将手中的糖葫芦在小球儿的面前摆了摆。 “喏喏,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你不是小胖妞,你简直就是一个小胖球儿了,你看看你,都胖成一个球儿了,你名字不会就是叫小球儿吧?想吃糖葫芦吗?你还是别吃了,你都这么胖了,你要是在吃我娘亲会很开心的。” “对了,我娘亲是卖布的,嘿嘿!” 温小萌一脸淡然的回嘴过去,他突然觉得看小胖妞生气似乎是一件非常好玩儿的事情。 原本他是想说几句话就走的,可小球儿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儿了,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秦天佑在一旁黑着脸看自己的儿子。这都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毒舌?这也太会损人了。果然,缺少父爱的人总是会长不全的。 不过还好他又回来了,还可以以后好好的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子,要是老这样下去可不行。 但是现在的情况……秦天佑虽然向着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并不喜欢看他仗势欺人的样子。 眉头紧蹙了几分,看来等会儿回到马车里他有必要第一次表现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了。 怎么能随便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小球儿被温小萌一连串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可是从小被宠着养大的,哪里是这般鬼怪精灵的小萌的对手? 她的嘴巴长的圆圆的,半晌咽了一口口水。 “我的名字就是叫小球儿。”小球儿抓了一个最不是重点的重点回道。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有些聪明,能把自己噎的说不出话来不说,还能猜出自己的名字。 然而,小球儿的话音刚落这次就是轮到小萌的嘴巴长大了。他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小胖妞。 天啊……还真的有这么起名字的娘亲?她真的叫小球儿? 秦天佑一见自己的儿子安静下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机会要到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儿子的脑袋。 “小萌,你说什么呢,小球儿小姑娘虽然胖胖的,但是很可爱啊!” 秦天佑用自己的都觉得恶心的语调说话,可偏偏这个语调对小萌却是那么的受用。 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用余光看了小球儿一眼,发现她好像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实际上,小球儿是很生气的。 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胖,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过此刻被这个小家伙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心中很是不爽。 但是再怎么不爽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啊,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番外,一对好朋友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番外,一对好朋友 所有不满不开心的情绪在听到小萌猜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便彻底没有了情绪,只有满满的惊讶还对眼前小孩子的佩服。 她见到的小孩子很少,见到的漂亮的小孩子也很少,见到的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子更少。 然而,小萌必然是属于最后一种,所以小球儿也就无条件的原谅了他傻傻的样子。 小萌抬头看看自己的爹爹,再看看小球儿。 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鼓起怀里的糖葫芦随着他的动作也上下起伏了几分。 “你好!我叫温小萌!” 许久,他才将手中的一支糖葫芦交到小球儿的手中。嘴角挂着笑意说道。 他突然觉得这个胖胖的小丫头还真的挺可爱的。 小萌并没有告诉秦天佑到底买几根才算合适,但是秦天佑却是毫不犹豫的就买了三根。 聪明的他只是脑袋转了一下便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长乐一根,温小萌两根。既然这样的话,小萌愿意拿出一根自己的送给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 小球儿看着递过来的糖葫芦,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却是又一次唰的红了。她犹豫的看着递过来的糖葫芦,许久都没有接过来。 小萌一看这个样子 就不乐意了。当初在南城的时候,因为温长乐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当地最富庶的人间,所以有不少的人为了讨好温长乐给小萌送一些玩儿小东西和吃的。 可要是说到给别人送东西,这可还是他第一次呢!当然,被温长乐逼着回礼的那些都不算。 “小球儿,你……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沉默了许久,小萌这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初次之外,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个样子。 “啊?朋友?”小球儿一听,眼睛瞬间瞪大,一脸疑惑的看着小萌。许久才反应过什么叫做朋友…… 烟雨阿姨和爹爹还有娘亲之间就叫做朋友…… “不不,愿意愿意!”小球儿连忙摆手,忘记了女子应该有的矜持。不过对于一个生活在女强的家庭里,她从来都不知道矜持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秦天佑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女孩,看着她有些拥挤在胖胖两颊里的五官,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眼熟。 不过,当他 看到小孩儿这么激动的表现的时候却是扑哧一声笑出来,彻底打断了他的思路。 算了,该知道的时候总是会知道的。 “小球儿,你拿着糖葫芦,我们一块儿去找我娘亲,她要是知道我好了一个好朋友一定会很开心的!” 虽然小萌自小到大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小孩子,但因为大多都是与温长乐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但是小球儿就不一样了啊。 她这么可爱,而且是自己找的,没有娘亲的帮忙,他自然而然在心底里便认同了这个小姑娘……尽管长的有点儿胖,但是他本来就没有在乎这个啊。 小球最终还是犹豫着接过了糖葫芦。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与之前馋的要流口水的小胖妞判若两人。 小萌继续舔着自己那根还没舔完的糖葫芦,将另一根交到秦天佑的手中让他帮忙带给娘亲。 他本想着同小球儿一块吃,却在看到她迟疑不决的动作的时候彻底疑惑了。 “小球儿,你怎么不吃啊,你不喜欢吗?” 虽然就连小萌也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眼前小姑娘的这个表现……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小球儿微愣了一下,而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只是……” 说到最后,她的脸色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她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之年脸红最多的时候。 作为比他们多活了好几倍年龄的秦天佑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担心,他轻咳几声,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强忍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小球儿!你放心好了,有秦爹爹在,你要是吃的多他一定会买的起的!” 小萌歪着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想不出为什么小球儿会不开心。 不过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她这么胖……吃的也会比较多吧。于是只好用自己认为合理的方式安慰。 虽然从小球儿衣服的布料来看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那也保不住是自己家里的大人不给买啊!比如温长乐! 可是谁知,原本就脸色泛红的小球儿听完这句话之后脸色更红了,她咬了咬牙,一把将手中还没捂热乎的糖葫芦塞到小萌的手中。 “给你!我不吃了!” “为什么!” “会长胖!” 着急之下,小球儿脱口而出自己的顾忌,却在说出之后心中后悔的要死。 唔,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 被小球儿真实的想法吓到半死,温小萌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原来,他刚刚不过是显摆的玩笑话在小球儿的眼里听来成了嫌弃小胖子了啊……他可真的是没有那个想法。 “小球儿,胖了更可爱一些,再说你也不是很胖!”不等小球儿回应,他再次将糖葫芦塞到她的手中。 虽然,在他的心里已经觉得小球儿算是很胖了。但正所谓善意的谎言,温小萌从温长乐身上学来最大的一个就是这个了。 比如,有人来店里试穿衣服难看的要死,但是温长乐会极尽自己所能夸赞她。她说了,这是善意的谎言,可以有的。 “嗯!” 糖葫芦诱惑加上温小萌的劝解,她最终还是抛弃了自己所谓的心理阴影,重重的点点头,一脸兴奋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糖葫芦,跟着小萌的动作一点儿点儿舔起来。 而此刻客栈里,烟雨被渺渺和兰若儿同时嫌弃着回到了房间里。 “烟雨!你不是最会管帐的吗?怎么这次钱都被你花光了?” 兰若儿欲哭无泪的看着烟雨,她这一买东西不要紧,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花光了这些人身上所有的钱。 这要他们怎么住客栈!这样他们怎么吃饭!这不是要他们只能去皇宫投奔云琉雅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番外,孩子丢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番外,孩子丢了 烟雨一脸委屈的看着指责自己的两人,她第一次觉得这两个人竟然有这么配合的时候。虽然心里稍微有些不爽,但自己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是事实。 “烟雨,你都买什么了,怎么花了这么多?”还好渺渺最先冷静下来,将自己用残缺的身体费力抱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拖着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无奈的看着此刻正手足无措的烟雨。 这个烟雨,认识了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呢。 烟雨嘿嘿笑了两声,讨好的将兰若儿还有渺渺拿着的东西放下,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堆放起来展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诺,就是这些。”神情中,还带着隐隐的骄傲。反正这是他第一次买这么多东西,而且第一次就买了这么多。 当然,此刻还沉浸在所有的银子都逝去的悲伤中的渺渺和兰若儿却不这么想。 “你是说,我们足足有二百两银子的盘缠,你都用来买这个了?”兰若儿黑着脸看着烟雨,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忍不住将像对渺渺那样狠狠地揍一顿。 “对啊!”烟雨依旧很自豪。 果然,在她嘴巴刚闭上的下一秒,她便理解到了渺渺每天都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你居然就买了一些这个回来!烟雨姐,我觉得以后你真的可以不用上街了!”兰若儿一边对烟雨乱捶一边说。 这本就是地摊上的东西,比不得店里的东西质量好,可是烟雨却是买了一堆这种根本就没法用的回来。从头钗到小花布,足够他们用好几年的了。真是平时不败家,一败家起来真的是可以啊。 渺渺在一旁同情的看着烟雨,不由得抬手摸向自己还有些肿胀疼痛的脸。不求尊重,只求理解。他现在敢保证烟雨一定是理解他的了。 许久,打累了的兰若儿和被打的不成样子的烟雨才抬起身来。好在他们这么多年已经建立了足够深的情感,否则的话要照兰若儿的这个打发还真的能把两个好朋友打成仇。 烟雨捂着自己的吃痛的脸爬起来。一直他都没有还手。毕竟站在他们两个的立场上倒也能理解他们。 毕竟,他她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挺后悔的。 “那个,我们退回去。”兰若儿活动了几下累酸了的手腕,一天内发两次大招,还真的是够累人的。她沉了一口气,开口提议道。既然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除了那匹小碎花布,其余的都退回去好了。 谁知,本该对这件事情举双手赞成的烟雨却是第一个冲在两个人的面前,脸色微微涨红,“不,不要……” 烟雨的异常引得两个人更是疑惑。 “烟雨姐姐,你怎么了?”兰若儿伸出手试探过去,想要看看她都到底有没有发烧,却同样的被烟雨红着脸躲开了。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买那个老板的东西,还非得要多给他钱。 “这……这些小球儿可能会喜欢!”虽然他知道这句话真实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一丝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然而,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却事实突然愣住,与渺渺还有兰若儿对视一眼,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球儿呢? 他们一行八个个人一共在客栈里定了五个房间,两个黑衣人一间,云琉雅同君临笙一间,渺渺一间,兰若儿同小球儿一间,还有就是烟雨一间。因为兰若儿的那间是从外面回来以后的第一间房,刚才她喊着累就干脆直接把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 可有他们因为刚才的事情没有注意到眼下的景象,原本因为害怕麻烦才被他们留在房间里的小球儿去哪了? “小球儿?你在哪儿?”兰若儿几乎翻便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在其他的几个房间里找也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难不成小球儿跑出去了? “若儿,你先别着急,小球儿那么懂事,她应该走不远的。” 烟雨并没有因为刚刚被某人打了一顿而心生不满,立即走向前去,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相比于兰若儿的着急,渺渺却是淡定的多。所谓知女莫若父,刚才他在街上的时候就有一种小球儿不出现在房间里的猜想,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猜中了。 目光扫视一圈,看到桌子上散落的各种纸袋的时候心中这才明白了大概。 他斗胆拍了拍兰若儿的肩膀,将几乎哭出声来的兰若儿抱进怀里。虽然他平时在家里太没地位了些,但是一到正事儿上他认为自己还是顶得住的。 “若儿,你先被着急,小球儿说不定是去找什么吃的 了也说不定 。” 兰若儿闻言,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扑闪萌萌的大眼睛。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这才看到桌子上零零散散的纸袋。 唔,自己女儿这脾性,还真说不定。 “那,那我们怎么办?” 此刻的兰若儿哪里还有往日强势的一点儿特性,靠在渺渺的怀里,分明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形象。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何,原本对这些并不在乎烟雨此刻竟是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想象着自己做这种事情时候的样子,而与她工作此事的对象…… “不不……”她连忙摇摇头,怎么会是一个在街上摆摊卖东西的男人呢? 不过,烟雨的这些异象并没有被整沉浸在担忧小球儿去向的渺渺和兰若儿的眼中,否则的话,现在的烟雨必定又是另一番场景了。 渺渺紧紧的抱了兰若儿几分,丝毫不理会还在一旁眼巴巴发呆臆想的烟雨。 “我们再等等吧,反正小球儿那么懂事,她知道要怎么不让我们担心的。”渺渺温柔的说道。 渺渺原本身上就有一种哦女人娇柔的气质,此刻柔声说着,倒也不让人觉得有违和感。 兰若儿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由分说的白他好几眼,反而更加靠近了他几分,紧紧的抱住渺渺的腰。 “好!都听你的!”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番外,相亲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番外,相亲 皇宫中,君天珠百无聊赖的躺在云琉雅刚为他收拾好的寝殿里。随手拾起一颗葡萄。亮晶晶的紫色小皮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很是可爱。 君临笙回来之后,君天珠动用自己各种各样的能力,好不容易让他答应帮着自己看两天的折子,君天珠也好给自己的放了个假。 朝上,群臣每年都是有假期的,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干着最累的活,享受着最少的假期。 “皇上,皇太后叫您过去一下。”然而,不等君天珠安静一小会儿,一直候在门外的侍女小甜却是过来禀告。 他不由得蹙了几下眉头,有些遗憾的看着桌上的葡萄,最终还是拍拍手。 “好!你去回复母后,朕这就过去。” 说完,他便起身更衣。虽然在私下里可以叫爹和娘,但是在外人的面前总是要好好的做一番的。毕竟,皇族也是最讲究礼节的地方。 况且,这个时候云琉雅会叫他过去,一定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然,当她一进门之后便问道了一阵刺鼻的香气。不同于云琉雅最爱的桂花香气,这香气太过浓郁,让君天珠感觉到很不喜欢。 难道,真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儿臣见过母后!”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君天珠依旧在公公“皇上驾到”的尖细嗓音中到了养心殿内。 拱手对着云琉雅请安,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当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原本还带着几分热情的心立马就凉了下来。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 云琉雅看着自己衣着得体的走来,眼睛里尽是化不开的笑意。她就知道,就算她不用提醒,让侍女去传唤君天珠他就一定会正正式式的过啦,这都不用她提醒的。 “臣女给皇上请安!” 君天珠刚起身,还未等坐下身子,周围围坐一群的女人便连忙站起来给君天珠行礼。 虽然养心殿不小,但是此刻被子一群女人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凑合在一起,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的厌烦。 他无奈的摆摆手,找了一个最靠近云琉雅的位子坐下。 虽然他不知道云琉雅这次叫他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皇儿,我这些年不在皇宫里,你一个人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委屈你了。” 云琉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气氤氲在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看起来十分的朦胧。 君天珠只是颔首,同样的端起茶杯,心中思索着云琉雅这一次来的目的。 未等他真的想明白,那一群女人竟有些交头接耳起来。虽然不敢正视君天珠,但那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和从来都没有离开的注意力依旧让君天珠一阵的恼火。 若不是他自小就有良好的素养,他还真的不能保证不把这些人都赶走。 云琉雅这次找来的都是朝中大臣的夫人,皆是有诰命在身。他还根据诰命的大小让他们一一排开坐。 君天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是怎么度过的。 房间里,女人们都在谈论着女人们的事情,君天珠作为一个还未经男女之事的年轻人,脸青一阵红一阵。 但是出于自己皇上的面子,他又不好发作,每次云琉雅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就都只有假装在喝水。然后开口试图将话题引开。 但无疑,他每一次都失败了。 女人身上脂粉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君天珠的神经,他突然觉得面对一群不懂事儿老顽固也挺好的。 “皇太后,这是我们家晴儿做的刺绣,虽然说比不上那锦绣坊的手工,但是她有这个心啊。” 礼部尚书申世杰的夫人贾氏说道激动处,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便往云琉雅的面前送去。 云琉雅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礼貌的接过,礼貌的夸赞几分,让贾氏笑的合不拢嘴。 她的兴趣爱好一直都是兵器,但她也知道喜爱兵器的女人少之又少,所以i她也没指望能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口味的女子。 针织刺绣吗?那为了君天珠,云琉雅就勉强看一下吧。 君天珠一见云琉雅这反常的举动却是立刻呆了,一个略想荒谬的念头闪过自己的脑海。君天珠狠狠地摇摇头,他想要让自己把这恐怖的想法都扔出去,但却依旧在脑海中表现的明显。 从他坐下到现在,云琉雅带着这群夫人们在讨论女人不错,但是讨论的也大多是自家的千金如何如何,甚至还有不少人像贾氏这样拿出自己女儿的作品在云琉雅面前卖弄。 明明云琉雅不喜欢这些的,可是现在她却忍着自己的不满去看,而且一定要君天珠!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云琉雅也动了要给君天珠相亲的想法? “母后,儿臣突然想起朝中还有要事没处理完,既然母后没有什么大事,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君天珠明白眼前的事情之后连忙起身,对云琉雅恭敬的拱了拱手便要请辞。 虽然他一直都很敬重云琉雅,但她如果真的要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话…… “皇儿……这……” 云琉雅闻言,一脸纠结的看着君天珠,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他那逐渐冷下来的脸色,这才点点头,“也好,也好,皇上公务繁忙是应该的,你快去吧。” 君天珠毫不犹豫的就转身出了养心殿,脸上依旧挂着几分冰冷在暖暖的阳光下看起来很是不和谐。 他气愤自己的娘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跟在朝上逼他成亲的那些大臣有何两样? 云琉雅还是第一次见到君天珠冷着脸看自己的样子,心中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虽然这样,但是面上却是掩藏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呵呵,各位夫人,皇上有政事要忙,就先走了。”云琉雅将手搭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但销售说道。 隐隐约约间,云琉雅即使身着红色的宫服却也依旧难掩住那清冷的气质。 虽然她口上说的客气,但是逐客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然而,并不是所有做到夫人的人都会察言观色。 “可是皇上他……”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番外,假山林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番外,假山林 贾氏看着皇上离去的身影,竟是忘了跟着其他的夫人们行礼恭送,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再看看手中的帕子,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这帕子可是她话高价从锦绣坊的师傅里私自买出来的一个,现在都已经得到了皇太后的赏识,也一定能让皇上刮目相看,可他还没看就先离开了,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申夫人,不知你有什么事儿啊?” 云琉雅原本还挂着淡笑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疏远的看着贾氏,全然没有自己刚才夸赞她时候的亲和。 本来,他对这种随便就拿出自己东西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禁止私相授受的事情虽然太过严苛了一些,但是这么开放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后宫,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况且,她当年在南城的时候可是跟着温长乐和花青学了不少的针线功夫。 虽然这针线活看起来大同小异,但是正所谓每一个人的习惯和姿势手法不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而恰好,她也学会了怎么鉴别出不同的手法。 刚才云琉雅第一眼看到那帕子上的牡丹就觉得手法有些眼熟,当时不是很清楚,但后来一听说她提到锦绣坊,他这才想起来那天在锦绣坊里疯狂采购的时候,有一件买给君临笙的袍子上有一个同这手帕一模一样的手法。 贾氏一见云琉雅的样子,竟是一下子愣住了。云琉雅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太不一样,她竟有些心虚起来。 “没……没什么事儿……” 贾氏连忙摆手,红着脸说道,怎么说她也是在大家中成长起来的女人,在云琉雅面前却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罢了罢了,本宫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着,云琉雅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摆了摆手便要将这些人打发下去。 竟然还惹的小珠珠有点儿不乐意,这可就太不划算了。 众人都没像贾氏那样急着跟云琉雅打好招呼,所以离开的时候也干脆一些。 君天珠沉着脸从养心殿只往自己的寝殿内走去。 真没想到云琉雅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心中气愤,脚下的步子也就迈的大了一些,自然将那宦官宫女都甩在了身后。 然而,当他路过皇宫内一处假山林的时候却是突然停住脚步。 “我知道对有什么不对,我知道将军说的话不一定对……请你安静点,请你安静点!” 一个安静的女声此刻口中却说着浑浊不清的话,君天珠不由得停住,悄悄往那声音的来源去看。 然而,这一看不要紧,他却是正看见一个女孩晃着两条腿坐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上,裙中的中衣被高高的挽起几乎到膝盖的位置,两条嫩藕似的小腿在阳光下晃来晃去。 逆着阳光,女孩脸上的笑意能看的清楚,脸上细小的发丝也呈现出金色,将他的整张脸都映的几乎透明。 君天珠险些看呆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是玄浅啊。 他此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应该非礼无视的自觉,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玄浅晃动的腿,半晌,险些流出鼻血来。 四五月份,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上午的阳光将整个大地都照的生机勃勃的,玄浅心情也自然跟着便好。 翻到假山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坐下,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她便有些怀念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来。 口中哼哼的歌也是二十一世纪的。 她作为杀手,闲暇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即使休息的时候也都是心惊胆战的,所以日常的娱乐活动也不是很多。 这首歌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了,却也是她最喜欢的,也是她唯一会唱的,更是她曾经生活在现代的唯一凭证。 她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君天珠会恰好路过这里,还恰好听见她唱歌? “浅浅?” 君天珠听着玄浅的声音,想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他本想二话不说的离开,却无奈自己的脚步不听使唤,愣在远处怎么也走不开。 明明太阳暖暖的,可他却觉得比夏天的还要毒辣好多倍。 君天珠的脸色早已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整个身上都是黏黏湿湿的,虽然龙袍才用的是最昂贵的布料,但依旧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玄浅正想的出神,此刻突然被打断,不满的回过头来,正看到君天珠的窘样子。 “诶?皇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玄浅一个跃身从假山上跳下来,挽到膝盖的裤脚也跟着她的动作而滑落下来,君天珠不舍得低头最后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红着脸抬起头来。 他觉得这一定是自己前半生最狼狈的一天。 不过,玄浅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皇上哥哥?”玄浅看着君天珠愣神发呆的样子,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将君天珠的心思重新拉回来。 “哦,浅浅……” 君天珠尴尬的挠挠头,轻咳几声这才恢复到之前的模样。玄浅撇撇嘴,“您看了我就知道走神。” 君天珠的脸色更加异常了,走神,刚刚那个算吗? “那个,浅浅你可别这么说……”君天珠一脸无奈的说道,又像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说点儿什么很容易让人误会。 他便转过头去,四处打量周围有什么看起来可以做聊天话题的。 然而,玄浅并没有给他那么多的机会来让他慢慢考虑。她揶揄的捂了捂嘴。 “唔,皇上哥哥,你就慢慢玩儿吧,我先走喽!” 玄浅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还没有去找尉迟风,虽然这些天她每次去都会得到不同的失望,但到底是还没有到绝望的程度,她还是愿意继续下去这个感情。 “我知道对有什么不对,我知道将军说的话不一定对……” 玄浅哼着自己刚才还没唱完的将军令大步的往前跑去了。 偌大的假山林,此刻又一次只剩了君天珠一个,他看着玄浅蹦蹦跳跳离去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皇上!奴才可终于追上你饿!”君天珠身后传来赶上来的太监的声音。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番外,湖边玩耍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番外,湖边玩耍 渺渺等人在客栈里等了好长时间却依旧不见小球儿的身影。兰若儿做娘亲的又是不放心起来,站起啦就要往外面走,无一例外的被渺渺拦了回来。 虽然依照兰若儿的武功在哪里斗不可能会受到欺负,但是现在她正处在心思很不稳定的状态,渺渺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然而,这一次兰若儿却不像之前那么好糊弄,她一把甩开钳制住自己的渺渺。 “王渺渺!你给我放开!”兰若儿黑着脸看着渺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若是之前的渺渺绝对对会感到担心,现在他却是不会。毕竟,一个家庭中的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保持冷静。 兰若儿这还是第一次把渺渺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上。 江湖上,除了几个好朋友之外,没有知道渺渺姓王。 或许是因为感到自己的姓太过平凡,不符合他叱咤江湖武林的风格,所以他自动的将那姓隐了去。但是此刻被兰若儿说出来,渺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烟雨在一旁看着着急的兰若儿。她可以完全理解渺渺和兰若儿的心情,但是却保持中立。 “我们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吧,若儿,你留下。”烟雨皱着眉头解释说。 “我不要!”兰若儿一听说自己要留下,立马就又不愿意了。 “烟雨,你陪若儿留在客栈,我自己去看看!” 烟雨说的不无道理,渺渺在心中权衡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为了兰若儿能乖乖的待在客栈里,他更是将烟雨也留了下来陪她。 不等兰若儿开口拒绝,渺渺突然低下头攫住她的唇瓣,拍了怕她的肩膀。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球儿带回来的。” 兰若儿被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呆住,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渺渺和烟雨,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好!”虽然渺渺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让兰若儿感到莫名的安心,让她愿意去相信他。 然而,此刻正和小萌玩儿的开心的小球儿并不知掉渺渺他们因为自己的事情要急疯了。 小孩子总是喜欢和自己同龄的人玩儿,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玩儿的开心不自觉的就忘记了时间。 “小萌,那个是你爹爹吗?” 小球儿在将地上的泥巴捏成各种样子,抬起脏脏的手擦了擦有些发痒的鼻子,和小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萌正在忙着捏小丑,没有听清小球儿的话,还是小丑在旁边拱了拱他,他这才反应过来。 “嗯,秦叔叔是我爹爹。他是我爹爹倒是不假,但是他是刚刚才成为我爹爹的。” 温小萌对于秦天佑和温长乐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能任由自己的脑补的答案跟小球儿分享。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别扭,可那又怎样呢?这是事实啊! 果然,小球儿并没有听懂小萌“很高深”的话,歪着头看着他,再看看他身边的小白虎。 低下头继续捏手中的泥巴。她也要学小萌捏一个小丑出来。 “小丑,乖哦,让姐姐捏一个你!” 小球儿伸着自己满是泥巴的手就往小丑的身上摸去。小丑连忙往后退,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那个脏乎乎的东西。 虽然他名字叫小丑,但是他却是很爱干净,尤其害怕那黑乎乎的东西。实际上,他的样貌在虎族中来说也已经是最漂亮的了。 小球儿显然对它这种往后躲的态度很不满意,她的脸一沉,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捉小丑。 小丑同样动了动哦自己慵懒肥肥的身子,四只脚着地躲避着小球儿的追赶。一人一虎,一前一后跑的好不痛快,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抱着双臂看着他们的两个人。 周围有风吹过,将温长乐的发丝吹起,在额间停留片刻便飞到空中。 也亏秦天佑想的出来,愣是在这闹市中找到了这么安静的一个地方。 因周围是一片海未经垦过的湖田,孩子们这才又泥巴可以玩儿,也不至于丢了他们平日里的形象。 反正秦天佑和温长乐都觉得,小孩子总是要找机会玩儿一次泥巴的,而且是要和自己的好朋友。之前小萌没有好朋友,那么现在他有喽。 “长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球儿有些眼熟?” 秦天佑站在温长乐的身边,同样盯着嬉闹的孩子们,一只手悄悄的搭到温长乐的肩上,直到确定她不会拒绝之后才开口问道。 “像一个人?” 温长乐挑挑眉,回头看向认真的秦天佑,一脸戏谑的说道:“不会是你这些年风流在外留下来的种吧。” 温长乐向来说话大胆,这种花在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实属正常。虽然说只是一句玩笑的话,可秦天佑听起来立马就不乐意了。 他这些年拒绝的亲事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了,他要是真的想要风流,还用的着跑到外面?不过对方毕竟是温长乐,即使i有再多的委屈他也咽了回去。 “没,你想什么呢!” 秦天佑宠溺的揉了揉温长乐的头发,两个不再年轻的人在做着这种年轻人做的事情,一直躲在马车里的尉迟歌和萧城羽觉得自己真心弱爆了。 他们两个都是还没成亲的小少年,万一被教坏了怎么办? 然而,此时温长乐却是没有注意秦天佑这般暧昧的动作,她蹙着眉头,自从刚刚秦天佑的话音落下她便一直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两个孩子。 那胖到像一个球儿的小球儿,她还真的很对得起爹娘给她起的名字。 “秦天佑,你说觉得她熟悉?” 半晌,温长乐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秦天佑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天佑被温长乐这突然的变化整的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很乖巧的点点头。 任武林中怎样的江湖豪杰也一定想不到的,他们尊敬的、威严的武林盟主竟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做出如此有失身份和不合自己年龄的动作。 第一千零九十章:番外,小球儿的身份 第一千零九十章:番外,小球儿的身份 “还真的有点儿眼熟……”温长乐自言自语道。 秦天佑见自己的想法被人认同,尤其是被温长乐认同心里立即美到不行不行的,连忙像个孩子一样在温长乐面前卖弄着。 温长乐白了一眼这个跟之前大相庭径的男人,“那你说,哪里熟悉?” 秦天佑这才安静下来,一脸无奈的挠挠自己的脑袋,再看看温长乐,嘿嘿笑了两声。 “我觉得……要不我们就问问她。” 温长乐本来就是想挖苦一下秦天佑,现在看他尴尬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托着腮看着小球儿,提议说。 正在玩儿的开心的小球儿并不知道这两个大人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小脸通红通红的。虽然在小丑的坚决反对下她没能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但当她看到小萌捏的还不错的时候也就放弃了继续跟小丑玩儿的想法。直接照着小丑的那个捏起来。 小萌对于小球儿这种抄袭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满,都说小时候是一个占有欲十分强烈的年纪,但是温小萌却是对朋友出其的大方。 他目光提溜着四处乱转,当看到温长乐的目光的时候心中小小的雀跃了一下。没有孩子不愿意自己成文家长的骄傲,温小萌也不例外。 然而,当他看到温长乐和秦天佑的目光同时是看向小球儿的时候,他却又突然感觉到几分失落。嘟起嘴,拍了拍自己脏脏的衣服站起来。 “小球儿,我娘亲好像要找你。” 温小萌虽然有点儿不爽,但他并不愿意让小球儿看到自己不愿意的样子,叫了叫还在忙着捏泥巴的小球儿,指着温长乐和秦天佑的方向说。 小球儿正玩儿的开心,被突然打断虽然心里有点儿不爽,但是想想对方是温小萌,所有的不满也就都收了回去。 温长乐和秦天佑正考虑着要怎么开口,却见那两个孩子已经往这边看了过来,两个打人的脸上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发热,最终还是招招手将他们招了过来。 小球儿扬着自己的肉嘟嘟的小脸,小小的眼睛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甜着声音说道:“温阿姨好!” 见惯了自己家小萌呆萌的样子虽然并没有被小萌的样子萌化掉,但她却依旧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也绝对像小萌一样,是个祸害。 “小球儿,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怕爹爹娘亲担心吗?”温长乐俯下身去,摸着小球儿的额头发说道。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温柔的不是自己了。 然而,小球儿闻言脸色突然一变。抬头看了看太阳,她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这样一来,娘亲还不得担心死? “温姨,你快带我回客栈吧,娘亲找不到我一定急疯了。”好在小球儿还算镇定,并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遇到一点儿事儿就哭出来。 “呃……客栈?” 温长乐没想到自己一问竟是得了这么个结果。 客栈,这说明他也是从外地来的吗? “对啊!” 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一开始镇定,但是强忍了一阵子之后话中就带上了哭腔。 马车上,温长乐知道小球儿的身份之后几乎是崩溃的。 “你说,你娘亲叫兰若儿,那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温长乐一把抓住小球儿的肩膀,一脸激动的问道。 “王渺渺!小球儿有些无所谓的答道。反正在她看来娘亲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还算淡定的秦天佑脸色猛然一僵,险些从马上掉下来。他一把掀开马车前的帘子,抽着嘴角看着小球儿那挤在一起的五官。 “你……你刚刚说什么?” 这两个人的这个样子却是突然让小球儿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她胆小的往后缩了缩。 兰若儿告诉他说当年他们在江湖上树立了不少的敌人,这两个人不会就是他们的敌人吧。 然而,秦天佑和温长乐两个人并不知道此刻小球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嘴,还有这眼,除了胖点儿,简直就是渺渺的翻版啊,怪不得他们一开始就觉得眼熟。 渺渺几经打听终于从一个买糖葫芦的大爷哪里知道了小球儿的下落,后来居然还跟着脸色冰冷的一大一小离开了,就为了一根糖葫芦。 他的心中一紧,只是为了一根糖葫芦就跟陌生人离开不是她的风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才对。 知道了小球儿是渺渺和兰若儿的孩子,问常乐了彻底不淡定起来,从湖边一直到那闹市中,她都一直在向小球儿灌输着当年她的爹爹和娘亲打的是一副怎么不可开交的样子。 小球儿眨巴着眼睛听着,真想不到自己爹爹竟然还有干跟娘亲吵架的生活。 秦天佑一脸黑线的看着根本停不下来的额温长乐,好吧,不管怎么生活,这却是很让人惊奇。 然而,就在马车里的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在闹市中平稳前进的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萧城羽,你又想干嘛……” 温长乐二话不说就要掀开帘帐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秦天佑一把拦了下来。 秦天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挑着眉看着温长乐,一副好看好戏的模样。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城羽刚刚自然听到了温长乐的抱怨,虽然对于温长乐竟然没有找出来很奇怪,但是能在老大发火前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总是好的,他便下马对着来人喝道。 “把我女儿交出来!” 然而,来人并没有理会萧城羽的叫嚷,冷着声说道。 妩媚的脸在风中飘舞着,既有男子的刚毅,又不乏女人的妩媚。 “什么你女儿?”这些轮到萧城羽懵了,虽然他也知道车上多了一个小球儿,但是他可并不认为那个小胖妞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女儿。 况且,这明显就是来寻仇的,他们又没有绑架什么人。 温长乐这才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天佑。怪不得秦天佑会突然拦住自己呢,看来这是要有好戏看了。 在马车里的小球儿听到外面爹爹的声音,原本想要立即冲出去,却同样被小萌拦住,她便缩回身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番外,故友重逢(一)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番外,故友重逢(一) 渺渺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此刻见萧城羽就只是挡在马车的面前,他才不管那么多,拿起手中的剑就往萧城羽的面前。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萧城羽见渺渺二话不说就动手立马就急了。 这……哪有这样的啊,一句话谈不拢就开始打,这还了得? 渺渺本来就是在江湖中潇潇洒洒的走了一辈子的人,他才不管萧城羽那种文绉绉的说话呢。他冷着脸,长剑在手中飞快的转动,直接就往马车的帘子上挑去。 “喂!你想干嘛!” 萧城羽一见渺渺毫不讲道理的就往里面走,他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可能真的是来找茬的,他连忙抓起身边的剑就去挡渺渺的。 然而,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剑锋与剑锋对上,还没等萧城羽反应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他手中的剑像是被黄瓜一样砍断,随即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萧城羽彻底被渺渺钳制住了。 萧城羽终于明白了自己就是个炮灰的命,大街上随便冒出来一个人就能把他制服,看来他确实是有必要苦练功夫了。 实际上萧城羽的功夫并不差,只是因为和渺渺比起来差了一些而已。毕竟渺渺的每一招一式都是从刀口上练出来的。 “快点儿把我女儿交出来!” 渺渺用剑抵住萧城羽的脖子冷声说道,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若不是他的脸上还有兰若儿痛打之后留下来的痕迹,这个时候绝对是他最帅最男人的时候之一。‘ 渺渺看起来去刺向车帘动作不过就是为了引萧城羽出招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幌子,萧城羽从动手到被擒都是他计算好了的。 从买糖葫芦的大爷说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儿带着小球儿走的,那就说明马车里还有其他人,在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什么底细的情况下,他还不敢鲁莽的就动手。 “哼!蛮横无理,你这种人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萧城羽却是不吃渺渺的那一套。 他虽然出身于朝堂上,却是无一步羡慕江湖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江湖中的儿女豪情以及敢作敢当,所以他渺渺使用这种伎俩心中很是鄙视。 “快说!” 渺渺只是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个人身份并不一般,估计应该是富家的公子哥之类。他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讲什么是江湖,一切以小球儿的安危为准。 他刺向萧城羽脖子的剑又紧了几分。 “你说还是不说!” “无可奉告!”萧城羽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实诚人,此刻一看渺渺的这个模样心里更是不爽的很。 小球儿正被小萌捂着嘴,瞪着眼睛听着门外的声音,她真的不敢相信说那个人的是渺渺,因为印象中的爹爹从来都是说话软声细语的,哪里又这么强悍的时候? 小萌自然是看出了小球儿的异样,他连忙放开自己的手,低下头,一脸愧疚的看着小球儿。“小球儿,对不起……刚刚是我太用力了,让你不舒服了。” 小萌诚心诚意的道歉说,两只手指在胸前不住的搅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可是现在还做了伤害她的额事情。 小球儿并没有理会小萌无所谓的道歉,他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马车外面渺渺的身上。她看了一眼温长乐和秦天佑,发现两个人都是一副捂着嘴强忍着笑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更深。 不知为何,明明才跟这一家人在一起不过一天,但是小球儿发现自己竟然是能这么容易的就相信他们。 “温阿姨,秦叔叔,我爸爸来找我了,我要走了。再见。” 说着,小球儿便不再配合几个人演戏的动作,直起身子就往马车外面走去。 习武之人听力本来就 很哈,渺渺把剑架在脖子上,听到里面的声音更加紧了几分,但听到小球儿的声音后却是心中一愣。 怎么,这孩子听起来像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小球儿正是阴差阳错的被温长乐和秦天有给捡到了呢? “爹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坨粉色的小球往自己的这边滚来。一把扑倒渺渺的腿上,软声细语的叫着爹爹。 “小球儿!你没事儿吧!”渺渺连忙收了手中的剑,蹲下身子来打量自己的女儿,左捏捏又捏捏,直到确定小球儿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城羽刚刚吃惊原来小球儿这的就是这个丑男人的女儿,讽刺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见渺渺将往他的方向一甩,剑身本来就是抵在他的脖子上的,此刻被他这么一甩恰好往萧城羽的方向用力。 萧城羽还没反应过眼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来呢,就见眼前喷起一道血雾,随意脖子处传来一阵的剧痛,他完美无瑕的脖子跟着染上一道红色,算不上深,但也绝对不浅。 他这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又负伤了? 小球儿扬着脸,第一次这么正式自己的爹爹,然而当她看到渺渺脸上的青青紫紫的时候却是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个一定又是娘亲的功劳。。 “咳咳,爹爹,我没事儿。我都好着呢。”小球儿肉嘟嘟的小手拍拍自己圆圆的胸膛打着保票。因为她和温小萌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有什么好吃的大人都会让着她,以前一些兰若儿说什么都不会买的东西她也在这里吃够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叫了温小萌这个朋友。 “爹爹,你怎么来了。”给渺渺汇报完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爹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诡异的很,于是她连忙开口问,却不想渺渺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小球儿,你躲到爹爹的后面。”渺渺冷冷的抬起头,对身后的小球儿嘱咐一句,随即握起手中的剑对着对面的马车砍去。 一阵剑气划过,原本还算豪华的马车此时一瞬间就支离破碎,只有两个咕噜还撑着地板,让坐在里面的人不至于摔下来。 ps:今日兑换码是 6sz5zw亲爱的小伙们一定要注意哈!!!此兑换码前一百名读者抢到才有效,每个兑换11阅饼。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番外,故友重逢(二)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番外,故友重逢(二)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女儿下手!” 渺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把剑横在身边冷声问道,他现在虽然脸上有伤,但是那炯炯有神的神色却是依旧抵挡不住他无限的魅力和风华,勾人心魄的妖娆和妩媚,让所有人都不由得自愧不如。 不等车上的人回应,渺渺高举起手中的剑,脚下运起轻功就要往车里的人身上砍去,然而,一个豪迈霸道的女声却是让他的动作一瞬间卡在原地。 “喂!渺渺,记得还我的马车!”温长乐盘腿坐在支架上,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早早已经破碎了的马车,心里一阵揪的疼。 这可都是她白花花的银子啊,早知道这个渺渺这么不经闹她就不跟着秦天佑演这个戏了。 渺渺嘴巴保持圆形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许久,他又觉得眼前的东西好像很不真实,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的瞧瞧。 “温长乐!秦天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渺渺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也不顾了平时自己应该有的得体的身姿,不顾形象的就往马车上奔去。 怪不得小球儿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呢,原来碰到的是这两个家伙。不过,他可不认为的他们早就知道小球儿的真实身份。 毕竟当时他们很早就离开了,那时候的温长乐和秦天佑还没哟现在这么亲近,那时候的他和兰若儿还处在天天打架的时候。 渺渺因为太激动了,直接及扑上前去将温长乐抱了起来,因为一旁的秦天佑频频黑脸。毫不留情的就打开他放在温长乐身上的手,冷冰冰的看着他。 “嘿!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渺渺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失礼,他收回手来,一脸无奈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温长乐和秦天佑。 秦天佑鼻孔哼了一声,显然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索性抱着拳头看向一边,直接无视了这个家伙。 反倒是温长乐见到熟人就亲切的多了。 “诺,不说我们两个,你和若儿不也是……” 温长乐毫不客气的掩着自己的嘴,坏笑的看着渺渺。说实话,她被一开始渺渺的样子确实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跟渺渺成亲的是兰若儿之后心中也就了然了。 毕竟,依照这两个人的性子这种事情也是难免会发生的。 这样也好,渺渺那一张脸长的太妖娆美丽了,她作为一个女人都十分羡慕,现在就看不出他那勾人的小脸了,一个比女人的还漂亮的男人终于有一天变得不漂亮了,温长乐还是很开心的。 她觉得,如果自己是兰若儿她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往脸上大。 当然,有关这些,还沉浸在重逢中喜悦的渺渺还并不知情,他哪里会以为自己竟然会被两个女人这么真真切切的嫉妒呢? “爹爹!你认识温阿姨和秦叔叔?”小球儿一直跟在渺渺的身后,女孩子感性的理解能力向来比男孩子要好一些所以在温小萌还顺着小丑的毛发呆的时候小球儿便已经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而且还一口说了出来。 “呵呵,爹爹当然认识秦叔叔和温阿姨。”渺渺揉了揉自己女儿软软的头发,平时小球儿和兰若儿走的近一些,渺渺想要亲近自己女儿都没大有机会,这次小球儿的热情倒是让渺渺很吃惊。 “哦——”小球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拉过还在和小丑玩儿的小萌。抓着他的手走到渺渺的面前。 “这是温阿姨和秦叔叔的孩子,他叫温小萌。”小球儿很隆重的像渺渺介绍自己的朋友。 小萌被小球儿强行拉过来,聪明让他,从小球儿的话音落下他就已经明白眼前的样子了,但是看在渺渺那张却是让人有些后怕的脸上,小萌自动选择了沉默,却不想此时被小球儿强行拉过来了,所以他即使再不愿意看到渺渺的这个杨紫烨只能跟着礼貌的回应。 “叔叔好,我是小球儿的朋友温小萌。”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大人的样子让渺渺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嗯,这小家伙看起来和小球儿差不多大,模样又讨人喜欢…… 小萌只觉得身上颤了一下,随即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传来,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只有这个丑叔叔最可疑,他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好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儿。 温小萌虽然知道脸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每天都看惯了秦天佑和温长乐这样出彩的美丽人物,对于渺渺现在这样的,还真是有些看不上眼。 “咳咳!渺渺!你别以为勾搭了长乐和小萌就能不赔马车了!” 就在渺渺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跟温长乐商量商量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秦天佑有些涌浪的靠在马车上面的帷架上,一脸冰冷的看着渺渺,毫不客气的开口。 渺渺只觉得一阵的无奈,他又不是温长乐,在乎一辆破马车干嘛呢? 这个时候,尉迟歌早已从马车上跳下来,来开几个刚刚重逢的人萧城羽的方向赶去。虽然他没有看到刚才渺渺是怎么出手的,但是面前一下子开朗的瞬间他就看到了萧城羽脖子上的血痕。 虽然没怎么流血,但是受过重伤的人知道那是由多么的疼。 “萧城羽,你没事儿吧。”这几天连续的赶路虽然累,但是尉迟歌也注重平时的休息身子什么的其实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再多练习练习恢复几天,这一切也就都好了。 被皇子殿下这么关注,萧城羽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红,两忙往后退去。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但是他心中却忍不住想,出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会没事儿。 尉迟歌怎么会信?他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这是当时温长乐在小镇的老大夫那里拿来的丹药,温长乐让他留着以备不时只需的。 “呐,你把这个吃了……” 经过他的亲身体验,这药的确有止血补血的功效,还能减轻疼痛,给这个时候的萧城羽吃最合适不过了。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番外,丑男人渺渺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番外,丑男人渺渺 萧城羽这个时候是感动的,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尉迟歌,再看着他手里的药,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那个殿下,这个还时候留着吧。我的伤无大碍的。”说着,萧城羽为了证明自己的伤却是没有大碍还忍着疼痛晃了晃脑袋。 尉迟歌看他这么自然而然的动作,心中在一权衡这也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在劝他,将那小黑药丸收起来,往前一步与萧城羽站在一起看着刚刚相认的两个人。 实际上,并不是萧城羽不愿意吃那药丸……实在是,尉迟歌不知道,萧城羽可是见到过温长乐熬制那药丸时候的样子。其用料和当时房间里的东西……不管恭维。 萧城羽相信,如果尉迟歌也看到这药丸是用什么做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宝贝这两个东西。 另一边,渺渺终于算是安抚好了吃醋的秦天佑,这个家伙当年追云琉雅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醋缸啊。 温长乐打听了渺渺几个人的住处之后,一行人正欲浩浩荡荡的往那家小客栈里杀去,渺渺却觉得温长乐身后有两个后生着实奇怪。 “长乐,这两位是……“如果没有尉迟歌的话,渺渺会自动的把他归为车夫的行列,但是一想到的刚才尉迟歌也是从马车上下来的,而且他虽然穿着不是很华丽,浑身上下却是透露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贵族之气,渺渺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 不过,就算他怀疑了温长乐也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告诉他。 ”他们,我故人的孩子,偶遇。“温长乐坏笑的看着渺渺,要是让他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他可以想象得到一群人脸红的样子。 “你故人?可是……” “好了好了!我们快去找烟雨还有小雅他们吧,这么多年不见我都急了!”渺渺原本还想多问两句,却被温长乐毫无来头的打断了,身子被温长乐推着就往前走,丝毫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好吧,有温长乐这个朋友他也认了,不过他在心中却还是并不认可尉迟歌和萧城羽,心想一定好好好的留意留意他们。 “爹爹,我们也跟着走吧!” 温小萌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孩子,现在一听说温长乐要带他们去找其他的朋友玩儿心里自然欢喜的不得了。连忙拉着清羽就往前面走。 秦天佑身子微微一滞,随即拉着小萌和小球儿就跟上了他们两个的脚步。 “小萌,你知道吗?云姨是一个可温柔的人了,我保证你见了她会喜欢的。”小球儿秦天佑用另一只手牵着,听到温长乐说了云琉雅的名字连忙歪过头对小萌科普道。 她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竟然和小萌的爹爹和娘亲是好朋友,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开心的。和温小萌的每一处相同都能让她傻傻的开心老半天。 “云姨?是娘亲常说的那个吗?他长的漂亮吗?”对于女人,温小萌的评价只能是长得漂亮或者不漂亮。 闻言,小球儿很认真的点点头。“嗯嗯!他比爹爹长的还漂亮!” 温小萌悄悄的看向渺渺,又同情的看了看小球儿。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小球儿会拿长的漂亮的人来跟渺渺比,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云姨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漂亮可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秦天佑听到云琉雅的名字之后短暂的走神,但很快却又恢复正常了。 心中完全没有了触动是假的,毕竟云琉雅是他在心中爱的那么轰轰烈烈的一个人,但是那份触动已经完全可以被他大大方方的埋在心底,即使有时候拿出来晒晒太阳也不会再起多大的波澜。 现在他想要的只是和温长乐还有小萌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这是他从未感受到的幸福。 却说此刻云琉雅还在皇宫里以为君天珠的事情还犯愁,并不知道渺渺和温长乐他们已经接上头了的消息。 “柠袖,你今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君临笙一下朝就赶到养心殿问问云琉雅今天的情况,他本来就不是来帮助君天珠处理政事的,若不是云琉雅有这个想法他才不会愿意帮他去上朝呢。 然而,当她看到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云琉雅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一定是被小珠珠嫌弃了。 君临笙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往前一步揽过云琉雅的肩膀。“好了好了,小珠珠是一个大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去吧,我们也不能一直都管着他啊。再说,这么多年他不都过的很好?” “就是因为这些年我们没有管过他所以现在才会想要弥补一下啊,可谁知他竟然会这么嫌弃。”云琉雅不顾身边的是女太监,将头靠近君临笙的怀里。不管在哪儿,有他在就会安心。 面对自家娘子的这个解释君临笙也着实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任由她去了。 君临笙又一次抱着云琉雅安慰了好一阵子这才勉强将她安抚好。 云琉雅也自觉的这么粘人着实不是一个好习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挠自己的脑袋。 “对了,最近朝上的动静怎么样?”想想他们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可不是为了小珠珠的婚事,还得是为了浅浅呢。 “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玄卫和青侍那边都只是说浅浅还会不时的去使馆,但是每次也都是很快回来似乎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我们的进程并不能能很顺利啊。” 君临笙如实的将自己从朝上得来的消息汇报给云琉雅。 原本以为云琉雅会像往常一样一筹莫展,可谁知她却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根据君临笙的经验来看,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前兆。 “柠袖,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君临笙也不想这么说他,可云琉雅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她有办法了。 “什么叫做鬼点子!”对于这个称呼,云琉雅很不满意!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番外,发觉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番外,发觉 不过虽然心中有点儿小小的不满,但是云琉雅还是在君临笙的“诱哄”之下乖乖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清楚。 君临笙睁大着眼睛看着云琉雅,这不是鬼点子还能叫什么?这样损人的招式估计也就只有云琉雅能想得出来了。 “怎么,这样做不好吗?”一见君临笙目瞪口呆的样子云琉雅心中立刻慌了一下。这想法在她看来很是不错的,但毕竟她代表的是女人的思考,事情也是从女人的方为出发的,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适用于朝上。 不过,接下来君临笙的回答就让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好!好!”君临笙一脸崇拜的看着云琉雅,这样的想法险些都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一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云琉雅淡淡一笑。她不是一个功力的人,但是这样被人夸奖,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还是让她心里乐开了花。 紧接着,君临笙配合着云琉雅的想法出了一系列的主意,两个人在一起讨论了好半天,最终终于拿出了一个看得过去的计策。 ”好了,你快去办吧。”云琉雅拍拍君临笙的肩膀,将这件大事交给君临笙去做,好像这是最光荣的事情一般。 君临笙黑了黑脸,这都已经不是在深山中了,这种事情还让他去做吗?于是,他在心里给青侍和玄卫做了一个细致的分工。 “柠袖,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忽然,君临笙的话锋一转,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云琉雅再次紧张起来。 “怎么了?” “小珠珠,好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感觉不像……”君临笙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感觉,君临笙的政事天赋还是很高的,所以隐隐约约间他还能感觉到现在事情的发展情况,然而好像又好像不是很全面。 “你是说,小珠珠知道了尉迟风的事情?”云琉雅重复一句,心中快速回忆刚刚见到自己的君天珠时候的样子,企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并没有发现君天珠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也不确定,只能说是感觉,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恐怕还得亲自问过他才知道。 云琉雅闻言同样皱着眉头看眼前的男人,虽然君临笙他自己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云琉雅却是非常相信他,既然他都这么说的话,那么这说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下刚才计划上的事情和一些推测便走向内殿中去了,侍女和太监纷纷走出来给两个人足够的空间。很快,内殿的帘帐内传出让人羞羞的声音,丫鬟们不由得都红了脸。 这太上皇和皇太后,还真的是好有兴致…… “浅浅姐姐,你过来过来!” 却说玄浅从御花园里出来,原本想着再去使馆里一趟,却不想半路被宁馨儿拉了过去,红着脸看着自己,让玄浅也感觉到一阵的莫名其妙。 “馨儿,你怎么了?” 宁馨儿向来是安安静静的温婉性子,平时要不是主动找她几乎都很少同别人说话,怎么这个时候这么主动了? “浅浅姐姐,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宁馨儿脸色微微泛红,扭捏着说道。 玄浅只觉得额头划过三道黑线,原来古代正常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啊,不过就是找个人聊天而已,而且还是个女人,至于脸红成这样吗?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毕竟宁馨儿是青灵云喜欢的女孩子,玄浅还是会好好的跟她聊的。 既然要聊天总得要坐下才行,玄浅暂且搁置了自己想要去找尉迟风的念头,陪着宁馨儿做了下来,可两个人就是这么一坐,许久都不曾开口。 玄浅这可就有点儿不高兴了,怎么说她的时间也是挺急的啊…… “那个,馨儿,你有什么事情说就好。”为了配合宁馨儿的安静,她故意也压着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温柔一些。否则的话,这些可不是她擅长的。 “那个,浅浅姐姐,我真说了。”宁馨儿一脸扭捏的开口。玄浅真的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到底经历了多少非人的待遇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怯怯的样子。 不过虽然对她的这个胆怯不是很满意,但话还是要听的。“好,没事儿,你说就好。” 玄浅细心的劝慰她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吓到她。宁馨儿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玄浅,许久,她才鼓起勇气,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的手帕,上面绣着点点粉红的桃花,素色的帕子与粉红相称,很是可爱秀气,在阳光下反射着柔软的阳光,不用上手,但是看一看就能猜得到它有多么的柔软。 “浅浅姐姐,你能帮我送给情哥哥吗?”宁馨儿此刻的脸色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了,鬼才知道她为了说这句话已经用了多大的力气。 宁馨儿为了向玄浅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扭捏的女孩子,更是大胆的称呼了情哥哥。 这下傻眼的就变成了玄浅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宁馨儿递过来的手帕,仔细端量几下,嗯,虽然绣工稍显稚嫩,但是日后稍加联系一定会成为不可多得的好手法。 最重要的谁,这手法是送给青哥哥的! “好!好!好说好说,我这就去送!”玄浅做事可不像宁馨儿那般扭捏,急性子的她拿起手中的东西就往外跑,生怕宁馨儿会反悔。 看着玄浅答应帮忙的样子宁馨儿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还好有宁馨儿帮忙,要不然的话她还真的很怕自己做不来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所说的情哥哥和玄浅所说的青哥哥是两个不同的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片粉红的心已经被送到了的另一个人的手里,而且这也成为她日后与安豆儿成亲的最大阻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宁馨儿只是脸红心跳。幸亏玄浅跑的快,要不然的话被她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一定会被笑死了。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番外,误会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番外,误会 玄浅握着手中的帕子,头也不回的就去找青灵云,完全忘掉了自己的这个时候本应该是去找尉迟风上街的。 玄浅蹦蹦跳跳的走着,路过那假山的位置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一眼,刚才她好像就是在这里碰到皇上的,玄浅突然心中一阵懊恼,刚刚怎么么多说几句话就走了呢? 不过,当她看到眼前那个叉着腰训人的黄色身影之后心中的懊恼一瞬间就都散了去。 “嘿!皇上哥哥!”玄浅手中还拿着那绣着桃花的帕子,四下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她开口就叫出来。 君天珠正对着这个跟来的太监发泄自己燃起的无名火,突然听到身后玄浅的声音,神色一僵,不过很快便也恢复了正常。 “行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记得要长点脑子!”君天珠骂太监的话戛然而止,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把他赶了下去。 “是,陛下,奴才告退。” 那太监连忙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退了下去,实际上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能怨他啊,本来他也是按照自己的职责好好的跟在皇上的后面,可谁想到刚一追上来就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脸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啊。 更重要的是,君天珠只顾着自己骂,一大串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扣到了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他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就这样被生生的扣了罪,他本想着自己今天算是完了,可谁知还没等君天珠说出那最后定罪的话就被来的玄浅郡主给打断了。 皇上一看玄浅郡主来了突然收了骂人的话,连一道罪名都没有了,那可怜的太监的第一次觉得原来罪名太多也是一件好事。 “浅浅?你怎么来了?”君天珠整理整理自己庄严的龙袍一直手搭在腰测回过头来,绝世的风华再次暴露在玄浅的面前,偏偏如佳公子,让玄浅不由得痴了一下。 不过也就只是一下,玄浅便从刚刚的微愣中回过神来。 “皇上哥哥,你刚刚是?”她明明记得刚刚君天珠还是好好的啊,而且从他的理解来看君天珠虽然是皇上,但绝对不是一个喜欢乱发脾气的皇上,所以玄浅从心里已经给那个太监下了糟糕的定义。 一定是他惹到皇上哥哥了。 “没,没事儿。”君天珠轻轻咳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很快便又恢复之前的样子。 “浅浅你这是?”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玄浅手中的帕子上,素色的帕子与玄浅素色的长裙相称,很是好看。 玄浅愣了几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君天珠说的是自己手里的手帕。想起刚刚宁馨儿的嘱托,她在心中搜索了一个坏主意出来。 “咳咳,这个啊,这个是……嘿嘿,这个是送给某个青哥哥的!”玄浅一脸坏笑的说。他现在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君天珠知道宁馨儿心仪青灵云之后的表情。 然而,出乎玄浅意料的是,君天珠闻言只是微愣了一下,而后神情有些怅然的低下头去。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好像对刚刚所说的事情毫不关心一般。 玄浅一脸诧异的看着君天珠,从她的记忆中来看,这宁馨儿是君天珠的表姑姑,不管在怎么说都不是应该这个表情啊。 “喂,皇上哥哥,你怎么啦?”玄浅歪这头,想凑近看看君天珠到底怎么了,却不想一把被他推开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儿事情没处理,我先书房了,你去慢慢送。”君天珠嘴角展开一抹淡笑,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等玄浅再次开口拦住他,君天珠已经消失在了假山林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了玄浅说要将那手帕送给情哥哥之后心里会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此刻,他的眼前还不时的残存着玄浅晃动的小白腿和奇怪的音调,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慢慢的滋生,而在玄浅说道情哥哥的时候平稳的升了一个台阶。 他感觉到自己对玄浅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的,而这种感觉不是之前从小到大的纯粹友谊。 他和宁馨儿一样,都把玄浅的青哥哥听成了情哥哥,要是玄浅自己知道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乌龙估计他无论如何都要改掉之前那玄浅对青灵云的称呼。 玄浅愣在原地看逃也似的离开这里的君天珠,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这算什么啊,刚刚站在这里训人训了半天都有时间,怎么和她说两句胡就没有时间了吗? 这不明显示在欺负人吗?玄浅觉得很委屈,但无奈对方是皇上,她再委屈也得把话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不过好在,有了手中的这个帕子,她倒是可以去青灵云面前好好的邀功了。 “皇上,这是明国欣赏巩的普洱雪莲,奴才为您泡上了,您慢慢用。”君天珠刚一到书房就立马有太监端了茶水前来。 然而,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饿君天珠在听了那茶的名字之后脸色又是一变。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茶?”君天珠一甩手中的奏折,从椅子上站起来,暴怒着看着端东西上来的太监。 这位公公还是第一次见君天珠发这么大的火,吓的他连忙跪下身去,滚烫的茶水在茶托中晃了几下之后溢出了许多,沾在他的手上,生生发疼。 原本他也是听说今天皇上不怎么好这才连忙想着法子过来讨好,可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也被骂了。 “奴才,奴才该死!”那公公颤抖着连忙往地上磕头,原本茶杯中的茶水就不多,这么被他一晃更是基本撒光了。 虽然君天珠平日里脾气不错,但也是一个对下属不冷不热的主子,威严也不输半分,公公们看了他的这个样子也是会吓得肝胆都要碎了。 “朕问你的话呢!说,你说着这茶是从哪里来的?”君天珠不顾茶水的滚烫,一把抓过茶杯往地上砸去,白色的陶瓷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残渣溅到御书房的各处。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番外,奇怪的感觉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番外,奇怪的感觉 原本君天珠是很想冲动的砸到那公公的身上的,但是毕竟还残存着一些理智,人命关天,他还不愿意做的这么随便。 “这,这是明国使臣进贡来的,据说有清肺的功效,奴才想着皇上今日操劳,就……” “滚!” 公公颤颤巍巍的声音一把被君天珠打算,他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公公,长臂一会便把他赶了出去。 “是……是,奴才告退。“ 好不容易从刚才的威压中回过神来的太监自然是很愿意离开。他连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君天珠看着刚才被砸烂的茶杯,地上还有未曾干掉的水渍,君天珠心中的厌烦更深。 明国,明国,他现在一想到明国的事情就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的头疼。更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厌倦尉迟风。 “来人!去看看最近明国的那个太子有什么动作!” “是!陛下!” 虽然自从尉迟风一开始来到楚国君天珠就派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他,但是现在他感觉力道还是有些小了,等给他点儿眼色瞧瞧才行。 这个时候,使臣馆内,尉迟风正看着手中新传来的饿资料,全都是关于云琉雅和君临笙的。 “没想到,原来那两个人竟然是太上皇和皇太后,原来那个就是战神君临笙。”尉迟风看着侍卫递上来的资料,忍不住感叹说。 当然,侍卫调查得到的都是坊间流传的一些事情,有关君临笙和云琉雅等真是故事的介绍却是没有。 尽管尉迟风从小在明国长大,年纪较为君临笙来说说也尚小,但是对于楚国战神的名号他却是有所闻。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隐居起来的太上皇和皇太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京城? “太子殿下,属下在调查中还查的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属下见尉迟风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查到的事情报上来,但一想到尉迟风后知后觉发疯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开口。 “你说。”尉迟分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可不认识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君临笙和云琉雅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虽然他在楚国做的事情非常的隐秘,但是朝中的大臣知道的也不在少数,只是现在都投奔了他自然不会说罢了。 但是他目前来说还不知道君临笙的实力,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被这些人发现。 “属下在查探的过程中,听说曾经有人看到过楚先皇和两个黑衣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那属下虽然面上平静,但实际上心中却早已害怕的发抖,他还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人真的会是自己人,尉迟风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果然,刚才还一脸寻味的尉迟风在听了这话之后脸色立即拉了下来他一脸愤怒的看着侍卫,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应该有的话。 “你说什么?不是说我们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会跟君临笙他们在一起!”尉迟风骤然提高的声音让侍卫身体不由得一颤,纵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他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但是作为一个见惯了尉迟风所有收拾人的手段的侍卫他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这、这属下也不知情,只是听探子来这么说而已。或许,是他们太过多虑了。”那侍卫连忙给自己推卸责任,顺便安息安息尉迟风的怒火。 果然这一招还算管用,毕竟楚国的疆界那么大,如果偶尔有人看到一群人追杀尉迟歌拔刀相助,恰好是一名高手也并不奇怪。就算偶有幸存的自己人,黑衣人那么多,恰好被君临笙遇到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但是不管怎么说,君临笙和云琉雅的出现绝对不会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传令下去,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将那两个人斩杀掉!“ 如果是他们的话最好,但是如果不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是!”那侍卫领了命令便离开了。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君天珠拍案而起。 “什么!你是说父皇和母后还带了两个黑衣人来京城?” “听明太子侍卫的报告说,太上皇和皇太后确实带了两个黑衣人,只是现在还没有进宫,而且明太子还下令诛杀那两个人。”侍卫恭敬的回答说。 君天珠怅然若失的坐下身去,眸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他也觉得这次君临笙和云琉雅回来的太奇怪,一般情况下他们两个怎么会回来呢?只是他们一直都在强调是因为想念孩子。君天珠再加上最近手头的事情太多也就没有注意,现在想想,看来事情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关尉迟风的事情,那两个人也一定知道了。而且他手中还有自己没有的东西,从君天珠的直觉和对君临笙的了解来看,这两个黑衣人一定不会简单。 “好!务必保护好那两个人安全!”君天珠思索了片刻回答说。 其实,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说明君临笙已经知道了比自己还要多的东西,但是并不想让君天珠知道。可是现在,君天珠用这个方法相当于是在告诉君临笙,他也对尉迟风的事情有所察觉了。 而且,如果那两个高手在的话,黑衣人的周围一定还有高手保护,到时候只要他们稍微一出手告诉君临笙自己的消息就行,至于真正的保护和营救什么的,就留给黑衣人身边的高手。 好像所有的人都对这里的事情有所察觉,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是玄浅。而此刻,玄浅依旧还是没有再去找尉迟风。 “喂喂,青灵云,你要怎么谢我?”玄浅嘟着嘴看着像是傻子一样的青灵云,从刚刚她给他手帕开始青灵云就一直在这样傻笑,这都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还在紧握着那个手帕不放。 不过让人还算欣慰的是,他的这一个时辰内还傻笑着练了半个多时辰的剑而已。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番外,太子殿下不在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番外,太子殿下不在 “浅浅,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啊。”青灵云一边用哦自己的衣袖擦汗,一般将手帕像神一样供起来,完全忽略掉了它应该有的作用。不过经历这一番的发泄之后他到是比一开始时候正常了不少,最起码他已经可以开始认真的回答玄浅的问题了。 “你自己看着办喽。反正心意什么的我已经帮你带到了,至于奖励你只要不是很差劲我也可以勉强接受,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不会真的想随随便便就给个什么奖励吧。”玄浅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盘算着到底什么样的奖励才算得上自己这般的努力。 青灵云怎么说也是看着玄浅长大的,自然是一下子就听懂了玄浅的弦外之音,他轻咳两声,犹豫了半天,最终终于想的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合适的主意。 “好!那这样,以后你要是嫁不到明国,我就给你找一个好婆家!” 青灵云坏笑着说,完全不顾玄浅红了又黑得的脸色。 “喂!青灵云,难道你就这样对我!”玄浅一边抗议一边捶打着青灵云,不知为何,明明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玄浅竟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儿小激动,她想,青灵云说找的好婆家会是一个怎么样子呢? 虽然玄浅对于尉迟风在心中完全保持忠诚,但是总是还会有那么一点儿残存的小想法会不时的蹦出来。毕竟是现代人。 “好啦好啦,我就不逗你了,这次要谢谢你。不过我现在还没空,你能给我去回复馨儿吗?”虽然这种事情青灵云很想亲力亲为,但是一想想还与君天珠交给自己的任务青灵云还是一阵的头疼,不过他现在也没有那么着急了,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宁馨儿的想法。 “你又要干嘛去?”玄浅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些天青灵云莫名其妙的经常失踪她可是很不满意。 “呃……这个……”青灵云刚刚说给玄浅找个好婆家并不是随便说说,毕竟现在这里的情况这么复杂,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玄浅嫁给尉迟风,但是又害怕玄浅一时接受不了尉迟风的真面目,所以他们都是瞒着她的。 当然,他现在要去做什么事情也是不能说的秘密咯。 ‘ “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浅浅,你就帮哥哥这一次嘛!”青灵云发挥出自己磨人的本事毫不知羞耻的在玄浅身上蹭着,让玄浅只觉得心中一颤一颤的,两忙往别处闪去。 “唔,好,你别碰我。”玄浅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无奈的说道。 “好!”青灵云自然是开心的,连忙跑回到房间里就要去写信,玄浅一看立即就急了,她无奈的垂了口气,悄悄的往旁边闪去。看来她还要等一段时间,他那么忙,还得去找尉迟风呢。 “喂,青哥哥,拜拜喽……”说完,玄浅趁着青灵云还在屋子里没出来的空档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呼呼,好险好险。 玄浅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蹦一跳的往使馆的方向走去。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尉迟风了,虽然上次的分手并不是很愉快,但是她希望今天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青灵云就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出来,四下找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到玄浅的身影,最终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宁馨儿的心还真是也挺让人开心的。 而此刻,还在皇宫中看着不远处发呆的宁馨儿并不知道自己送给安豆儿的东西已经被阴差阳错的送到了青灵云的手中,而且他还不知道青灵云正在准备着给他的回礼。 尉迟风交代完手中的一切事务,他都已经记不得自己来了楚国的地界之后到底发了多少次火,更重要的是,他偏偏在发完火之后总会有玄浅来找他,使得他什么时候都发不顺畅。 “如果玄浅郡主来找我的话,就说我有事出去了。”尉迟风烦躁的摆摆手往内室的方向走去,他现在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当前的形势,好好的考虑考虑接下来应该发生的事情,为了避免玄浅再来打扰,他很有先见之明的跟门外的侍卫打好了招呼。 事实证明,他这次确实是十分有先见之明的。 就在尉迟风下了命令后不久,玄浅果然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使馆里面。因为她经常来,所以尉迟风的侍卫也都认识她了,对于他这种毫不顾忌的样子,大家倒也都已经习惯了。 “尉迟风,你在哪儿呢?” 然而,玄浅这一次并没有在像往常一样叫了两声后里面就有人出来。 ‘ “不好意思,郡主,太子殿下今天出去了。”侍卫见玄浅来连忙向前回复道。 “出去了?”玄浅一脸疑惑重复侍卫的话,尉迟风出来乍到楚国怎么会有别的事情出去?玄浅歪这头想了好长时间还是没能想清楚。 “你确定?” “郡主,小的不敢骗您。”侍卫连忙重复。 玄浅最终还是无奈的离开,只是心中确实是对尉迟风起了疑心。 可是,无论尉迟风无论如如何想要好好的休养,总是有那么多的会打扰他的思绪。 “怎么回事儿,这位姑娘,你怎么了?” “对啊,你为何一直跪在这使馆门前不起?” 熙攘的街道上,不住的有人来这边问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女子长的小小的,一张鸽子蛋的小脸低下头去,眼角还挂着泪痕,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说明她还在抽泣。 “小女子,小女子有冤要找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却都不见小女。小女知道这样会有损我们两国的情谊,但是小女子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那女子毫不羞涩的说道。 使馆门前的侍卫一直很无奈看着那疯狂叫喊的女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很快,刚进入到内室的尉迟风又一次被叫了出来。他一脸阴骛的看着叫他出来的侍卫,心中却也是对眼前的事情十分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番外,女子陆小燕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番外,女子陆小燕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太子殿下岂能是你想见就见的?”门口的侍卫在得了自己的首领的命令之后连忙往外面去干这个女子,可是那女人就像是铁了心一样,无论如何也不离开。 “侍卫大哥,你就让我见一见太子殿下吧。”女子柔柔弱弱的跪在地上,抽泣出声。 女子一身淡粉色的紫色罗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被挽在耳后,将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干净利索。一张小脸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脸色并不是很好,却倒是更显的女子娇小可爱,十分动人。 跪在地上,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好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人不由得往前的一步靠近。 尉迟风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太子殿下!”门口的侍卫一见尉迟风连忙往后退,恭敬的叫了一声。 尉迟风摆摆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阴骛的看着那女子,一双灵动的双眸晦意不明,却让人觉得有着一种冰凉的气息自上而下传来,让人觉得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你是谁?”尉迟风冷冷的开口道,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里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居然没有人处理一下,他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养了一群白痴。 以他的身份,动用自己的力量自然是不能将他们驱散开,但是并不代表楚国的人不能,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找衙门,让他们将这群人驱散开。 而恰好,京城的巡防营刚好是青灵云负责,所以青灵云很负责的将人都赶开之后留下来看看太子殿下到底i会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 “青总督,麻烦你了,只不过这女子可能与我有什么误会,还请青总督不要误会。”尉迟风风度翩翩的摆了摆他的手,他一脸客气的说道,心中却是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将他拿开。 “这本是我的职责所在,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太子殿下受惊了。”青灵云摆摆手,却是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反正他来这次本来就是看场好戏的。 “太子殿下,家父不过是顶撞你一句,何至招来如此祸端啊!”然而,还未等尉迟风找到合适的理由将青灵云支开,那女子确实在一次开口,身子狠狠地俯下去,抽泣的看着尉迟风和青灵云。 青灵云看了一眼那女子,再看一眼尉迟风。“这……大胆刁民,太子殿下岂是你随意就能污蔑的?” 青灵云不过只是看了尉迟风一眼便立即开口,这样一来就算尉迟风再怎么想要将他赶开也是徒劳。 “总督大人,小女子真的是冤枉的啊!”那女子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青灵云再看看尉迟风,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得想要去保护。 尉迟风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那女子第一眼的时候他确实是被惊艳到了,明明看过了这么多的美女,他却依旧被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目光。 尉迟风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绝对是对美女来者不拒。只是,如果这个女人不触及他的底线的话。 “青总督,这女子或许是真的与我有什么误会,就不劳烦总督大人了,本太子觉得自己可以处理的好。”尉迟风为了让青灵云离开,竟是动用了自己作为太子的身份。 可是,他还是太小看青灵云的厚脸皮程度了。青灵云同样的报以淡淡的一笑,“太子殿下乃是我国的贵客,贵客来访,眼下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着实太过不应该,这是我作为训营房总督的失责。再而,这女人是我楚国的人,要是坏了我们两国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明明青灵云说的句句话在理,尉迟风偏偏在他的话里听出了讽刺的意味,而恰好,这让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于是,面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尉迟风和青灵云两个人对他开始进行了询问。原本青灵云想把她带到衙门中去的,可是偏偏尉迟风害怕会出什么乱子愣是使馆打开让他们进来。 没有人注意到,那女子进门后嘴角抿起的可疑的笑。她进来的容易,可是让她出去的时候可就难了…… 前堂内,尉迟风和青灵云分坐两边,一脸严肃的看着跪在中央的女人。 “说吧,你为何要干扰太子殿下的清净?”青灵云皱着眉头,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一旁的尉迟风并没有对他表示任何道德建议,他在等青灵云解决不来,他好坐等渔翁之利,一并将这两个家伙都赶出去。 不过如果他知道玄浅和青灵云的关系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他原本以为两个人是玩儿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他哪里知道青灵云竟然是玄浅的哥哥? “小女子与父亲原本是在集市上摆摊的小市民,做着小本生意,生活虽然不算很好,但也能温饱,可谁知……”女子说到这里不由得再次抽泣起来,险些哭出声来。 青灵云不耐烦的催促她快点儿说,尉迟风依旧一脸淡然的看着,他向来对市井中的人怀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歧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会同这种市井中的草民会有什么联系。 “你继续说。”青灵云并不知道此刻尉迟风的想法,他只是按照自己应该来的套路来,怎么说他这次终于到了这使馆里面,而且还有这么一个白衣的女子来作证,或许,他觉得自己的会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可是有一天,有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来我和父亲的摊前买东西。那男子出手十分阔绰。也怪我们一时贪恋钱财,不断的向那男子推荐我们的东西,那男子也一一收下了。可谁知,谁知道后来竟然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女子说着说着再次抽泣出声来,青灵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他很想催催她,但是碍于眼前的情况,也只好任由她这么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开口。好吧,为了能够抓到什么尉迟风的把柄,他做什么都忍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番外,住进使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番外,住进使馆 “这位姑娘,本宫不记得有上街买过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尉迟风很想保持平静,但是那女子清纯的哭哭啼啼的样子确实让他没有办法保持刚才的沉默,他忍不住就要反驳女子的话。 然而,那女子比ing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低下头去,小声的啜泣着,让青灵云对眼前的事情更加充满了不解。 “哎,太子殿下,你先听她说完。”青灵云连忙打断尉迟风的话,一脸严肃的看向女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谁知,那男子挑了整整有二十两银子的东西,可是到最后我们回到家里才发现,那银子都是假的,竟然都鹅卵石!家父为此一病不起,家中现在更是负债累累,还请总督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啊!” 女子说着跪下身去,脑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声声发响,让人不由得心疼。 青灵云皱着眉头听女子的讲述,余光不时的瞟向尉迟风。按理来说,尉迟风每次上街都应该是和浅浅一块儿的,此事真假问问浅浅就能知道,但是这时候他好像并不是很想去找浅浅。 “这位姑娘,你说可都是真的,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总督大人,民女陆小燕,家父陆武成,京城本地人。”陆小燕低着头说道。下一刻,却是突然向前抓住青灵云的腿,“总督大人,我说的这话句句属实,还请总督大人明断啊!” “这……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还是先回去,我们将此事从长计议吧。” 然而,好不容易找上来的额陆小燕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回去?她跪在原地,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身子已经有些缓缓发抖。 “家父,已经去世了,我把房子卖了安葬了家父,现在小女子已经没有家了。”陆小燕哭的很是伤心,在场的人几乎都要相信他了。 “可是……太子殿下岂能是你诬告就能诬告的?你还是想要今天跟我回去住牢房?”刚才还一脸和气的青灵云忽然拍案而起,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大吼了一声,让他不由得浑身发抖,面对这样的状况,她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这……” 然而,就在眼前大家都以为陆小燕会被青灵云带去牢房的时候却是尉迟风却是突然开口。“既然这样的话,本宫愿意收留你以证明本宫的清白,一切规格以客卿对待。“ 尉迟风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是会被这样的罪名扣住。这他哪里肯?情急之下,他说出来这一招,只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会是一个多么蠢得决定。 青灵云原本还想坚持,但是一看到尉迟风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是支持他。毕竟这件事情因为尉迟风而起,如果能像尉迟风所说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样最好。 权衡了两下,青灵云算是同意了这个想法。 陆小燕怯怯地站起来,水汪汪的眸子抬头看一眼尉迟风,然后很快的低下头去,小民家的意味十足。 就这样,原本应该在内室中好好休息的尉迟风被这样的事情一闹,心中更加烦躁意乱,但碍于眼前的人在场,他也不能做出一些别的什么动作,只能随手摆了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说要以客卿对待陆小燕,但实际上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个靠这种方式住进使馆的人,他们不过是随意的给陆小燕呢找了一个闲置的房子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殿下,那个陆小燕真的就这样放在那里吗?”侍卫在一旁一脸不解的看着尉迟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于这件事情尉迟风竟会是这么一个处理结果。 “嗯,先放那儿吧,你帮我看好就是了。“尉迟风淡淡的说,,脑中不住的浮现出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嘴角轻轻往上勾了勾,邪魅的一笑。 “是,主子!”虽然那侍卫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尉迟风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该阻拦,于是抱了抱拳便下去办了。 只是尉迟风的这个态度自然也就导致了侍卫的不够重视,说好的去看好,实际上不过是在门口多安排了几个守卫罢了。对于一个这样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还真的是不感兴趣。 而就是他们的这个不感兴趣才让现在的陆小燕有机会可乘。 她对着空中吹了一个口哨,随即一只夜枭俯冲而来,恰好落在陆小燕的肩膀上。陆小燕一得意的拍了拍夜枭的脑袋,随后摁住它脚下的一个开关,随即将手中的纸条放进去,合上盖子,将那夜枭放走。 “快去,告诉主子我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寂静的空中,谁也不会注意到有一只鸟来了又走。它脚上的信筒是有特殊的结构做成,只有能用特定的密码和手势才能打开,确保了交流的安全性。 陆小燕的身份当然不会只是陆小燕这么简单。她依旧是有玄卫亲自率领下的玄组人马之一,玄六小燕,此次前来更是为了执行任务。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简单。 不过越是简单的地方就越不能掉以轻心,陆小燕虽然第一部成功了,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美人计,这正是君临笙和云琉雅联合想出来的计划,而此刻计划的缔造者云琉雅正一只手托着腮在皇宫里发呆。 尉迟风那边的事情他已经交给君临笙了,她相信依照君临笙的办事能力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那也就说明了他们很快就要在此隐居起来了,可是眼前的这样子她怎么能放心的隐居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珠珠连一个皇后都没有啊。 “奴才求见皇太后。” 然而,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通报的声音,云琉雅烦躁的摆摆手,“进来吧进来吧。” 她之所以不愿意回来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有太多繁杂的规矩,连见个面都要通报一声,不适合她这洒脱的性子。 第一千一百章:番外,第一次进宫 第一千一百章:番外,第一次进宫 “奴才见过皇太后,皇太后金安。”公公恭敬的行了礼之后就安静的站在一侧,等着云琉雅的发问。果然,知道云琉雅开口,“怎么了?”那公公才往前一步。 “回禀皇太后,宫外有一群人求见,说是皇太后的朋友,他们没有您的懿旨,宫卫不敢让他们进来,可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走。 公公如实的禀报说,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云琉雅在听了朋友这几个字之后脸色都变了。 可不是她的朋友吗!那天他们因为在路上碰上玄浅,又因为云琉雅突然爆发出来的思念儿子的想法,云琉雅带着君临笙就来到了宫中,哪里还记得渺渺他们事情? 现在想来,一定是他们等不到自己回去就杀到这里来了,云琉雅心中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既然知道了是渺渺他们,那云琉雅也不敢有一点儿的怠慢,想来他们一定还是第一次来皇宫呢,这第一次来就被拦在门外也是让云琉雅感到很抱歉,但无奈,这宫中就是一个信奉规矩的地方。 “这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让进去啊。”兰若儿叉着腰一脸厌烦的看着守门的门卫,短发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不断地在头上跳动着,显得很是调皮可爱,只是她早就过了可爱的年纪。 “若儿,咱们就再等等吧,他们不是有人说去通报皇太后了吗?”烟雨连忙拉过兰若儿的手,对着她使了使眼色,而且自己也特意的将对云琉雅的称呼改为了皇太后。 烟雨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也亏得兰若儿会天天跟她在一起才能成功的走到今天。 兰若儿嘟了嘟嘴,虽然心中还是有点儿不满意,但是烟雨说额她也都知道,只好嘟了嘟最,身子往后一退,算是同意了烟雨的话。 一行人中就只有秦天佑对皇宫最熟悉,可那时候的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走过门,面对这样的效率,他也是感到挺着急的,不过他完全同意烟雨的话,这里毕竟是皇宫,所谓入乡随俗,去了哪里就应该守哪里的规矩。 然而,大人们都可以守规矩,小球儿却是并不被眼前的情况吓到多好。 “小萌,等会儿见了云姨我把她介绍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一路上,小球儿这已经是第八十八次再跟小萌说有关云琉雅的事情了。因为从小球儿一开始见到小萌的时候就发现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比自己强,面对这样的心里落差,小球儿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可以在小萌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被兰若儿一口打断了。 “小球儿,别说话!”兰若儿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没有一点儿意识的小球儿就忍不住说了几声虽然她自己心中也有抱怨,但是他却是很同意其他人的观点,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口误遮拦的时候自然是会连忙制止。 温长乐却倒是觉得他们有些多心了,不过碍于自己也是第一次进宫,她也没说什么。 中午的太阳已经足以艳阳高照,几个人在太阳低下也已经照了有半个时辰,这才等到通报的公公姗姗来迟。 “对不起几位怠慢了,皇太后有情。”公公躬着身子对着几个人说道,刚刚他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傲慢,但也绝对不如现在这般彬彬有礼。 不过几个人都是江湖儿女,在江湖上洒脱惯了,也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一炷香后,养心殿内立刻炸开了锅,完全失去了它名字应有的作用。 “小雅,这都是你的吗?你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怎么不多分我点儿!”温长乐一脸埋怨的看着云琉雅,四目相对,两只眼睛却是再也移不开,半晌,他们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 “长乐,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自从秦天佑离开之后,温长乐也是用一些蹩脚的理由走开了,一连这么多年,到现在云琉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长乐紧紧的抱住云琉雅,原本她的身子就要比云琉雅的要硬朗很多,再加上此刻用尽了全力还真的是让云琉雅有些吃不消,直到云琉雅重重的咳嗽几声后这才被温长乐放开。 温长乐一脸愧疚的看着云琉雅,正欲开口,却见身后秦天佑已经往前一步。 “云琉雅,好久不见。” 云琉雅瞬间呆住看着眼前的男人,岁月带给他的绝对是质的改变,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依旧如往年一样冷冰冰的,但是浑身上下却已经散发出了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成熟气质,更加稳重,更加的有责任感,更加让人觉得他是。 云琉雅嘴角抽了抽,许久才回过神来。 “天佑,好久不见。”当年秦天佑只留下一个“祝你幸福”的字条便离开,云琉雅只当这是最好的结局,却不想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他,而且是与温长乐一起的,让她怎么不开心? “你还好吗?”云琉雅许久才重新开口,年少时的伤和年少时候的轻狂一定会成为人一辈子最难忘的事情,而那让人难忘的事情能否处理好才是一个人发展最大的阻力和转折点。 然而,不等秦天佑开口,一声糥糯的声音却是打断了云琉雅的思考。小萌挤开拦在面前的所有人,这才到了云琉雅的面前,他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撇了撇嘴。 “你就是云姨?”小萌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因为房间内一下子涌进来太多的人云琉雅还没有一一认完,此刻突然出来一个小孩子让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蹲下身去想要去捏捏小萌的脸蛋却不想一下子就被他躲开了。 “云姨就知道要占男孩子便宜!”温小萌吐着舌头看着云琉雅,刚刚离着远他没有看清楚,只觉得云琉雅身上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可是刚刚云琉雅低下头来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对云琉雅又有了一个新的感觉,嗯,这种感觉很舒服。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番外,和谐的寝殿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番外,和谐的寝殿 阳光从门外透进来,养心殿内原本略带浮华的金黄色此刻也变得格外的好看,虽然身处于皇宫之中,威严犹在,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馨。 寝殿里的公公和太强都早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在房间里。 虽然云琉雅对突然蹦出来的这个小孩儿一无所知,但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小球儿的时候便已经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看起来这两个孩子还玩儿的不错,能跟小球儿这样的小胖妞成为这样好朋友的想必必定不会坏孩子,最起码应该是会被小球儿认可的才对。 “嗯,我就云琉雅,怎么了,你认识我?” 云琉雅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捏捏他的脸,小萌却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她,让她想动手也根本没有地方插手啊。 “嘿嘿,你猜哦!”温小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很快的往温长乐的上后跑去,歪这头看还一脸疑惑的云琉雅,好不可爱。 云琉雅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再看温长乐略显尴尬的神色依旧周围一群人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温长乐瞪了一眼调皮的温小萌,但无奈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也瞒不过云琉雅的啊。 “小雅,可能……”温长乐尴尬的挠了挠头,求救的眼神眼神看向同样忍着笑意的秦天佑。她觉得是时候有必要再次找他好好谈谈了。 这时候,就算是周围的人不说云琉雅也明白了此刻眼前的情景。这个萌萌的小孩子是温长乐的,而且极有可能是秦天佑的!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长乐,你这是……”云琉雅指指小萌,一脸疑惑的开口道。 “那个,小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温长乐难得的脸红一次,火红一样的长裙妖娆而酥媚,只是脸上娇羞的表情略显违和。 然而温长乐纠结着不知道要作何解释的时候,秦天佑却是先一步上前,揽过温长乐的肩,牵住小萌的手。“这是我娘子和儿子。” 秦天佑嘴角挂着淡笑,坦然的看着云琉雅,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云琉雅还沉静在刚刚的震惊中没有出来,不过很快,她嘴角轻轻往上扬起。 “好。” 只是一个好字,面对这样的情景,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才算是最恰当。虽然出乎意料,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时隔多年,当初彻骨的爱恋依旧不断地敲打心房,但是我早已学会坦然处理眼前的一切,当我们都不在年轻,眼下,便是最好的结局。 “自然是好的,长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现在想想我当年怎么就那么傻。”秦天佑白了一眼云琉雅,毫不客气的承认道,将温长乐往自己的怀里靠近几分。 虽然是赌气的话,但还是让人听出了其中的宠溺和暧昧。 温小萌还没看懂眼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只能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这一切。 不过在听到秦天佑说温长乐是最好姑娘的事后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同秦天佑一同看向云琉雅,他无比赞成秦天佑的这个说法。 还从来都没被这么夸过的温长乐脸色更红了,饶是她平日里在怎么豪放不羁,但终究还是一个女子,面的这样的情况,不尴尬才是不正常的呢。 “皇太后脾气还真是好呢,这也算是我们的福分吧。” “嗯,是呢,我姐姐前几天来信说他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做都要累死了,比比还是太好要好一些。”门口的侍女小声的嘀咕着,听着房间里不时传出的欢笑声,虽然她们伺候云琉雅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真的是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刚从外面来的太后。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云琉雅和温长乐这么开心。萧城羽和尉迟歌又一次被忽略在角落里。他们都是从小就在皇宫中生活的人,虽然眼前楚国的皇室比起明国的有一些差异,但也是微震过后便恢复了自己的心态。 可也正因为这样,从一门到现在他们都太安静了,太安静的跟在秦天佑和温长乐身后,就像是两个透明的人。 “殿下,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找点儿事情做……”萧城羽皱着眉头看着聊得欢的几个人。他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虽然在温长乐面前耐不住寂寞的后果就是给自己的找麻烦,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尉迟歌看了萧城羽一眼,而后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他何尝不想钻进去说几句话,但是他现在还不能。 他再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既不贬低自己身份又能让云琉雅注意到他,并且愿意帮助他的机会。 事实证明,机会并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 萧城羽有些失落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尉迟歌,印象中这个皇子很会说话的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闷油瓶?实在无趣的紧。 实际上,云琉雅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直接无视掉了他们,相反,从一开始他们进到兀自开始云琉雅就一直在打量这两个人。虽然两个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而且是跟在温长乐和秦天佑后面进来的,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无法掩盖的。 从一开始云琉雅就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贵气。凭借她向来很好的直觉,应该会与明国的事情有关系。 而现在,云琉雅是故意冷落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能够更加细致的观察这两个人。 清秀白皙的那个是萧城羽,他从一开始就四处打量,但显然不是被殿中的布置所感兴趣。 而他旁边的那位更有几分儒雅的气质,云琉雅看的出来他骨子里的倔强,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一阵寒暄过后,房间内的气氛终于安静了几分,云琉雅松了一口气,目光瞟向温长乐身后那两个一直都没有开口两人。 “长乐,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再怎么不介绍一下?” “啊?朋友?” 温长乐随即就被云琉雅的形容惊住,她还有什么朋友是云琉雅不认识的吗?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番外,傲娇的皇子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番外,傲娇的皇子 然而,当他顺着云琉雅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却是瞬间明白了一切,刚请刚刚一直忙着叙旧竟然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小雅,这两个人不是我的朋友,是我两个朋友的儿子。”温长乐毫不避讳的说道,“不过这次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说来话长……” 温长乐和渺渺几人已经提前聊过,她知道云琉雅已经知道了有关明国的一些事情,于是她便挑着一些重点的,云琉雅还不知道细节说出来。 一炷香之后,所有的事情在云琉雅不断皱起又放下的眉头中搞清楚。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凑巧。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已经基本可以说的通了。 如果那群刺杀尉迟歌的黑衣人遇到的是秦天佑的话,能留下一两个还真算是便宜他们了。 尉迟风和萧城羽已经听自己的事情被介绍出去,那他们也就没有再继续跟在后面不说话的理由,两人双双往前一步,将手抵在胸前对云琉雅行礼。 云琉雅淡笑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阵狡黠。 “三皇子殿下,贵国太子现在也在楚国,不知你可否知道?” 云琉雅将几个人都让到座位上,招呼人给他们看茶,自己却是先端起一杯小口的抿着,无所谓的说着尉迟风的事情,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虽然温长乐和她都听说的是一个版本,但是她可不会就因为这样便承认了尉迟歌的受害者身份。毕竟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有权利怀疑任何一个人。 尉迟歌身子突然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回来。 “是,在下知道。皇弟代表父皇出使贵国,乃是我们的福气!” 尉迟歌嘴上虽然说父着福气,但是语气里却是没有丝毫福气的样子。他的隐忍,也只能勉强坚持住自己不会情绪失控而已。 不过云琉雅好像没有看到他的一样,依旧轻口抿着茶,最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周身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息,即使身处在雍华的皇宫之中,却依旧不能掩盖住她半分的清高。 威严的像是天生的王者,圣洁的又好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让人不敢直视。 “那既然这样,后宫不得干政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想三皇子殿下还是请回吧,哀家不想让朝中的大臣说出什么闲话。” 云琉雅无所谓的摆摆手,说着就要将两个人赶出去。 这样的变化让温长乐也是一惊。从渺渺的口中来看虽然云琉雅对这件事情并没有直接的表明自己的目的,但是也绝对是想帮助尉迟歌的,但是眼下的情况来看…… 虽然温长乐一开始说要考核考核这两个后辈,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之后,温长乐早已经认准了这两个人,也相信了他们说的话。不管怎么说,温长乐看人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尉迟歌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来淡然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用楚国的礼仪对云琉雅拱拱手。 “谢过皇太后,原本不想打扰到太后,没想到今日还是打扰到了,还请太后原谅。既然这样,我与萧城羽就先告辞了。” 尉迟歌现在虽然很需要云琉雅的帮助,但是从小就连成的傲气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所以在云琉雅只是随便拒绝一句之后便不再做任何的挽回。 “小歌,小羽?” 温长乐一脸不解的看着如淡然的尉迟歌,他难道就不想报仇了吗?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是选择的权力依旧是留在尉迟歌的手中的,温长乐不想太多的干扰他们。所以在尉迟歌回头淡淡的叫了一声云姨之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她相信,云琉雅做事更有她的目的。 云琉雅从一开始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明国争夺太子之类的事情她管不着,她之所以会出手只是因为尉迟风招惹到了玄浅。 而且,招惹到了玄浅就意味着招惹到了君天珠。 不管是明国的天下是姓什么,从金念幽开始她便对明国人没有一点儿好感,包括刚刚的尉迟歌和萧城羽。 她承认,这么多年在外隐居的日子让她渐渐退化了自己的控制力,开始变得有些随性起来。但是,以云琉雅现在的能力和实力,已经没有人会诶随性的云琉雅造成任何的威胁。 直到两个年轻人彻底除了养心殿的范围之内,温长乐这才不解的看向云琉雅,“小雅,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他说的话吗?” “对啊,小雅,我们带着那两个黑衣人跑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尉迟风的证据?” 兰若儿也是一个耐不住的性子,刚才她好不容易憋住了口,现在听温长乐说话她立马就像吐豆子一样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云琉雅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对于这种所有的人都给那两个家伙说话的状态很不满。 “这件事情,还得看他们的造化。好不容易聚一聚,等会儿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个够!” 云琉雅说着坏笑的看向温长乐,她可还把温长乐嗜酒如命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 “好!” “好耶好耶,又有好吃的了!” 几个大人和两个孩子都忍不住蹦起来,一脸幸福的看向云琉雅。 因为烟雨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渺渺几个人已经是好几天没见到肉了,现在一听说有宴会要参加自然是开心的。 “离幽,你过来的一下。”云琉雅对离着最近的一个丫鬟摆摆手叫她进来。 云琉雅小声的跟她交代几句之后便让她离开了,谁也没有听到云琉雅吩咐的是什么,谁都会以为她在吩咐晚上宴会的事情。 “好!”见大家都这么高兴,云琉雅更是开心。 也正因为如此,她并没有看到一旁脸色黯淡下去的温长乐和偷偷靠近温长乐并将她抱在怀里的秦天佑。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温长乐就再也没有喝过酒,只是这个秘密被只有秦天佑一个人知道罢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番外,身份曝光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番外,身份曝光 却说两个被云琉雅赶出养心殿的两个人出来,四处张望着周围的建筑。他们原本就是跟着温长乐进来的,对这里一点儿都不熟悉。 “萧城羽,这边可以出去。” 尉迟歌阴沉着脸色,指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说道。 虽然尉迟歌一直表现出来的很淡定,但是就这样被拒绝还是有些失落。 毕竟,温长乐的表态已经让他以为自己的复仇的路会变得短一些,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又都因为云琉雅的一句话就这样被否决掉了。 希望之后传来是更大的失望,但是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抱怨的。本来,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出去?”看着一路想出皇宫的尉迟歌,萧城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闻言,尉迟歌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一圈萧城羽,最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 “怎么,我们不出去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对于这种自降身价的事情,尉迟歌做不来。 萧城羽无语的看了一眼尉迟歌,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尉迟歌明明那么受皇上宠爱却获得这么一个结局了。 能屈能伸的才能办大事,只是这个事情尉迟歌知道很久以后才懂。 不过现在,这件“自降身价”的事情只能让萧城羽来代劳了。 “殿下,现在太子就在京城里,而且他们一旦知道我们还活着一定会四处寻找,那你说现在哪里是最安全的呢?” “自然是这皇宫中最安全。”尉迟歌白了萧城羽一眼,这种道理他自然也是懂的。 “那我们既然已经进了这安全的地界为什么还要出去呢?”萧城羽见尉迟歌有往自己所引导的方向发展的样子自然十分激动,眼睛冒着红光说道。 “这……” 尉迟歌立即哑言,实际上他也是并不想离开的,但是无奈的云琉雅都下了逐客令,以他的身份怎么会愿意就这么待在这里呢? “所有,殿下,这里就应是我们在的地方,哪里也不去!” 萧城羽信誓旦旦的说道,抬起手想要拍怕尉迟歌的肩膀,但一想到两个人之间身份的差距又是硬生生的缩回手来,尴尬的笑了笑,耐心的劝解。 尉迟歌心中那点儿最后的傲气渐渐的被瓦解,他一脸纠结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皇宫重地之中他并没有来得及纠结很长时间。 “什么人!竟敢出现在这里!”一队禁卫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中的武器指向他们,满脸严肃的说道。 尉迟歌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抬头看看萧城羽,两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尉迟歌三皇子的饿身份还是没能保住,在那一群人要将他们带到天牢中去的时候,尉迟歌将一直在挂在腰间的玉佩拿了出来。 然后,君天珠就来了。 “三皇子殿下,刚刚御林军有些冒犯了,但也是职责所在,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大堂上,君天珠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歌,嘴角似笑非笑。 “陛下客气了。”尉迟歌微微颔首以表示自己的尊敬。 实际上,他在心里却是十分佩服他们的防御。毕竟,在明国的皇宫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受到过自己国家这么强大的防御能力。 “殿下,你是与贵国使团一起来的吗?为什么朕没有收到通知呢?”君天珠淡笑着问道,周身却是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与云琉雅的比起来,更多了一些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闻言,尉迟歌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以他骄傲的性格他怎么会说自己是逃亡过来的? 君天珠微皱眉头,他心中自然是明白知道尉迟歌过来的真正原因,他也丝毫不会怀疑眼前男人的真实身份,只是他很好奇为什么他来到楚国,而且恰好出现在皇宫里。 “既然这样,那殿下还是住在使馆内吧。过两天还会为二位安排宴会,殿下放心的住就是。” “来人,去通知青总督叫他把三殿下护送到使馆。” 君天珠不曾给尉迟歌丝毫拒绝的机会便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只留下一脸尴尬,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尉迟歌和萧城羽。 他们要怎么把实情说出来? “谢过陛下 了。”尉迟歌抿了一口茶水才得以让自己此刻的心情安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面对。 只是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在看到尉迟风第一眼就冲上去将他撕成碎末。 他不知道的是, 这一切看起来巧合的背后其实是云琉雅早已安排,云琉雅故意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找君天珠告诉了禁军统领,然后才有了禁军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的故事,顺带着还展现了皇宫中超强的防御能力。 更重要的是,她算准了君天珠会安排尉迟风住进使馆内。对现在的尉迟歌来说哪里都是不安全的,即使是皇宫中,但是尉迟风的眼前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敢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就对自己的哥哥动手。 当然,有关这所有的一切,还在使馆内生闷气的尉迟风并不知道。 这些天玄浅又来找过他几次,但无一不是不欢而散。他自己心中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更是受不了玄浅时常做一些小女儿家家的事情。 而当面对玄浅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会浮现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将那身影与最近所见过之人重合起来,竟是与陆小燕的初期的吻合。 怎么会这样?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想法让他的心里不安。 “咚咚。” 尉迟风正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整理自己这些天来凌乱的思绪,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莫名的感到更加厌烦。 “进来!” “太、太子殿下。”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名身体声音都发颤的侍卫。还未等开口,他却已经先跪下身去。 见状,尉迟风原本就阴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我不是要你去那个姓陆的一家,怎么样了?”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番外,洒扫丫头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番外,洒扫丫头 “太子殿下恕罪,属下已经调查了附近所有的住户,一切都没有异常。好像,好像就是她说的一样。” 侍卫跪在地上,头几乎要接触到地面上,满脸恐惧的回答尉迟风的问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侍卫只觉得浑身上下传来一种剧烈的疼痛。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尉迟风一脚踢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已经不记得这是来到楚国之后第几次跟他们这样发火了,可实际上他们也确实让人生气。 那位叫陆小燕的女人都已经进了使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居然还是没能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就这样做事还恕罪!” 尉迟风两眼猩红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像是要将他剥开吃了一样。 “是!属下办事不力!” 见尉迟风又已经生气,他连忙低下头承认自己的错误。身子也不由得开始发抖起来。 “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你就不用来见我了!”尉迟风冷着脸说道,又觉得很不解气,又是一脚踢到那人身上。 “是是,是,太子殿下!”那人见自己终于有机会离开,连忙滚着就离开了书房。 而此刻,正在生气的尉迟风和恐惧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刻书访外的院子里有一个洒扫的丫头深埋着头。 “吓死我了,太子殿下的脾气越来越难懂了。”侍卫再逃离了书房之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后怕的看着书房的方向,倒退着往后走。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 “谁!”侍卫烦躁的回过头来,显然,刚刚别尉迟风骂完的他很不爽。 “你找死吗?”当他看清楚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洒扫的小丫头时,心中的怒火更重,他像尉迟风踢他一样一脚将她踢开。 娇小的身子哪里经得过这种习过武之人的对手?只是一脚,那丫头便被他踢倒在地上,素色的麻裙瞬间染上一个黑黑大大的脚印,很是丑陋。 “对不起对不起!”那丫头连忙从地上跪起来道歉,头低的就要到地上去了。 “还不快去!” “毛毛躁躁的,你也就只能做个扫地的丫头!” 侍卫原本还想再骂几句,结果发现自己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书房里再次传出尉迟歌的声音,他只能忍住自己的火气,踢了丫头两脚便离开了。 让人纳闷的是,明明是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离着这么远他们的声音依旧能被尉迟风听得到。是隔音效果太差了呢,还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侍卫都觉得这里不应该是自己应该待得地方,提起手中的剑便离开了院子。他走的太匆忙,并没有看他转身的瞬间那姑娘从地上抬起头来,丫头看向侍卫后背的眼神中满满的不屑。 他最应该诧异的是,明明是一个洒扫的丫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丫头在院子中又扫了几圈,这才离开了书房门口。她自己冷清的房间外,一只夜枭再次出现在她的肩上,好像最神秘的幽灵一般。 她将手中准备好的纸条放进信筒之内,两只手一扔便将那夜枭放走。 “太子殿下!” 然而,就在她放走夜枭的下一秒,别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陆小燕心中一惊,她连忙低下头去,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重新拿起手中的扫帚。 因为刚才回来的急,又因为回来之后忙着写信,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在书房门前洒扫是穿的衣服。 一进门尉迟风便被眼前的样子吓住。 “小燕,你怎么在做这种事情?”尉迟风一脸诧异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藏的怒气。 “我不是说过要拿你当客卿对待的吗?” 然而,陆小燕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低下头去坐着手头的事情。一切无言,一切却已经是最好的表达了她的不满。 尉迟风一见她什么也不说的样子就又有点儿急了,他一把抓过陆小燕手中的扫帚扔在地上。对着院门外大声的吼道:”来人!“ 很快,陆小燕原本冷清的院落一瞬间聚满了人。至死所有的人都在好奇为什么主子会把自己叫到这里来。 “陆姑娘是我请来的客卿,你们就这么对她?” 尉迟风沉着脸,在他的眼里看来,下人们的这些做法不仅仅是欺负陆小燕这么简单,更是无视掉自己权力的表现,这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对这个新来的女人这么上心。 相比于尉迟风的愤怒,当事人陆小燕却是淡定的多。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是何必,民女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父亲讨一个说法罢了。”陆小燕冷冷的说道好像对尉迟风的做法并不领情。 尉迟风一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小燕,难道这个女人还是在认为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吗? 他之所以去派人调查陆小燕的底细,实际上就是想去调查陆小燕所说事实的真实度。 潜意识中他会认为陆小燕说的是假的,但是一而再传上来的结果却是说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就是因为太真了,尉迟风才感觉这件事情这么的不真实。 尉迟风抬了抬手,想去抚摸陆小燕几丝吊在额头上的发丝,虽然他怀疑这件事情是陆小燕自己伪造出来的,但心中却总是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这个女人,他选择了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小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相比于陆小燕声泪俱下的质疑,尉迟风只能无奈的为自己辩驳着。 院子里的下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院子里的尉迟风,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急于解释的男人竟会是自己的主子。印象中的尉迟风,除了在面对浅浅郡主时,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温和的时候。 “既然太子殿下在这么说,民女自然是没有不相信的道理。”陆小燕福身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番外,兄弟相遇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番外,兄弟相遇 “小燕我……” 尉迟风看到陆小燕那似远非远的拒绝突然感觉到自己心中空落落的,他想要伸出去手去抓住陆小燕,却发现他她已经先一步回到房间中关上门了。 尉迟风无奈的捶了捶手,叹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随着陆小燕将门关上,尉迟风又恢复了之前冷酷的样子。 “以后都把这里都打扫干净,否则你们就不用会明国了!” “是,太子殿下!“ 尉迟风说的不用回明国,一种是被留在楚国,而另一种,是永远的没有办法回去。而一举尉迟风的性子,往往都会是后一种。 陆小燕后被抵在门上,直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摆出手心两科黑色的小球儿,嘴角笑的潋滟。 陆小燕并不是陆小燕,她是玄组的暗卫,而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就只有勾引尉迟风一个,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她做的还算成功。 她手中的东西并不是别的,而是蛊虫。当年金念幽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榻上,这是云琉雅从她的身上找出来的唯一值钱的东西。 她知道金念幽向来是以施展媚术为优势,所以她留下的蛊虫自然是与媚术有关,为了尽快的达到目的,云琉雅特意找了一个略懂蛊虫的侍卫来卧底。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侍卫竟是将蛊术研究的如此之深,在媚术蛊虫的配合下,陆小燕已经能够很准确掌握尉迟风对她的感觉。 恋爱中的人总是傻的,只要骗到尉迟风的真心,云琉雅觉得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好的。而且这样的话,恰好可以让玄浅看清尉迟风的真正面目。 尉迟风气冲冲的从那别院中出来,他预想到的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本来想去找陆小燕大骂一顿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后来的结果? 尉迟风无力的捶了捶自己的头。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今天把给兴国进贡的东西都分给陆姑娘一些。还有就是一定要好好的监视住她。” 尉迟风冷着吩咐道,这样的说话方式他已经习惯了。 “是!” 侍卫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哪敢啊。进贡给兴国的那些东西随便拿一个出来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太子居然说要把它们分一部分出来给那个女人,这已经足以说明尉迟风对这个陆小燕不一般了,他又岂能监视? 尉迟风将周围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分析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玄浅那边是需呀好好的交代一下了,但是面对她越来越无理取闹的样子,尉迟房却又觉得没有必要去好好的跟她交流。 他从上次之后又有几次想去皇宫中君天珠赐婚,但是君天珠每天都忙的要死,哪里还会有精力管尉迟风的事情? 尉迟风个再为这样的事情而纠结,他又哪里想得到尉迟歌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京城?所以当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尉迟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好像暂停了一阵。 “太子殿下,前面拉的好像是三皇子和青总督。” 大堂内,一名侍卫趴在尉迟风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 “什么?” 尉迟风一脸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侍卫,虽然他可以承认尉迟歌并没有被杀死还留在楚国的境内,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会想得到尉迟歌会来京城,而且是来到了使馆内。 然而,前面两个人的步子却是没有丝毫要等尉迟风考虑清除这一切之后才出现的意思。 “太子殿下,你猜我给你带谁来了。” 青灵云走到大厅后特意将尉迟歌的身影给抬起来,然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将身子移过去,尉迟歌算是彻底的暴露在了尉迟风的面前。 “五皇弟,好久不见。”尉迟歌冷笑着看尉迟风,那嗜血的仇恨再一次在心底的位置升高了几分。 只是尉迟风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尉迟歌的怒火却是又消散了。 “三、三皇兄?” 尉迟风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再次将自己眼里的不屑和戏谑收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尉迟歌再看看青灵云,尉迟风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知道眼前的事情。 “好久不见。”尉迟歌虽然看不惯尉迟风虚伪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抹淡笑,让尉迟歌想要找他的把柄都找不出来。 于是,尉迟歌便这样住进了使馆。只是位置是整个原子总最偏的。 与尉迟歌一起住进来的还又萧城羽。不同于尉迟歌的沉重,萧城羽看起来更是激动多一些。 “殿下,我刚刚还在想要不在皇宫中找根绳子睡觉,可是现在我们就不用了啊。” 说着,萧城羽突然从榻上做起来,原本凭证的床单被她压了一个深深地坑,只是这坑在遇到风之后慢慢的愈合。 “我看这样还不然如去找绳子睡觉,最起码自由。” 尉迟歌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这种突发的状况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想过自己重新面对尉迟风的样子,应该是在大殿之中,他要手刃这个害死了他的母妃的人,可是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尉迟风的面前,他只觉得自己之前的设想又一次白做了。 萧城羽撇撇嘴,他算是看出来尉迟歌的口是心非了、但他并没有着急,毕竟眼下最终要的事情还是好好休息。 内房内传来一阵乒乓的声音,虽然是在使馆中,一切东西都是由楚国提拱,但是尉迟风依旧不顾一切的乱砸。 这些天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尉迟歌,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侍卫颤颤巍巍的守在门口,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冲进去跟他说自己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尉迟风这次根本就没有给他报告的机会。 尉迟风发泄完后两眼依旧猩红,一双明目像是能燃起熊熊的怒火。这时,他一把打开门,直往外面冲去。 “殿下,你这要是去哪儿?”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番外,中蛊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番外,中蛊 在心里各种烦闷的心情到达一个极限的时候,一个女人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尉迟风这么觉得。而且相对于他这么觉得,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陆小燕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掌心黑色的小球儿突然蠕动的加快了几分,她嘴角轻勾,转身进了房间,在尉迟风找到来的时候关严实了房门。 “砰砰!” 两声剧烈的拍打声传来,陆小燕正在房间里悠哉的玩耍,听那急促声音,她身体往后靠了靠,抬起头看向门外。 “谁呀……”她伸长了脖子,一声柔弱的声音传出,小声地问道。 明明不过是最普通的声音,此刻听在尉迟风的耳朵里却是各种勾人的燥火。 他目光更沉了几分,黑着脸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恨不得一脚踢开门冲进去。 “是我!开门!”尉迟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一些。 其实,尉迟风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本有耐性了。 因为这是陆小燕第一次使用这种有关媚术的蛊术,对力道拿捏的还不是很准,所以她故意多下了一些。 从见到尉迟风第一面的时候就给他下了蛊,否则,多疑的尉迟风也不会就这样把她放进来。 尉迟风却知道现在才发作,陆小燕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然而,这个时候陆小燕知道是自己应该摆脱嫌疑的时候,她有些为难的往门外探了探头,而后在收回来。 娇小的影子从房间内传出,虽然尉迟风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光想想就都会觉得很深燥热。 尉迟风算不上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他明国的后院中早已经有了包括李雨桐在内的不下十个侧妃和通房的侍妾,但是因为来到楚国害怕会被玄浅发现,他则是一直隐忍着自己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而此刻,陆小燕便是将他所有的欲望打到一个极点的导火索。 “陆姑娘,你怎么了?” 尉迟风只看见房间内的影子挪来挪去,却唯独不会给他开门,心中再一次阴沉了几分,他强忍住自己心中想要发火的冲动冷声说道。 “太子殿下,小女现在不是很方便……” 听尉迟风问出了声,陆小燕也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很坦然的回答自己眼下的尴尬。 “不方便?”隔着门,陆小燕虽然看不见此刻尉迟风的神情,却也依旧从那掩饰不住的欣喜中听出一些异样。 尉迟风闻言眼珠一转,只觉得自己小腹的位置更加胀痛,他比之前更加用力的拍打陆小燕的房门,“陆姑娘,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快点儿开门。”尉迟风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太子殿下,小女委实不太方便,如果殿下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还是改天……” “有急事!” 然而,还未等陆小燕最后一个字说完尉迟风便再次打断了她,尉迟风神色冰冷的看着房间里面。 他保证,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耐心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这时候陆小燕还会拒绝他的话自己会不会破门而入。 不过好在他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出现。 经过几个反复推搡之后,陆小燕还是乖乖的走到门边,“太子殿下,如果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就进来吧。” 陆小燕低着头,咬着牙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声音,随着门闩的落地的声音,房门在她娇嫩的手指间被打开。 一开门她便看到两只眼眸发红的尉迟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猎物一般。即使是早有准备,陆小燕也对这样的情景感到莫名的害怕。 蛊术是真,她是黄家大闺女也是真,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呢。 只是陆小燕开门的一瞬间尉迟风便直勾勾的看向她的身体,似乎再也挪不开目光。眼前的陆小燕只穿了一件粉色的中衣。 可能是因为尉迟风出现的着实太过太过意外,她只是随意的套了一件粉色的纱衣覆在中衣之上。 锁骨处的曲线若隐若现,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尉迟风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好好享用这一顿大餐。 不过好在,就在尉迟风觉察到自己就要忍不住的时候,陆小燕的话将他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 陆小燕自然是感受到了尉迟风火热的目光,她低下头去,脸上自然的带出小女儿家才有的娇羞,红着脸,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太子殿下,不知您前来找寻小女所谓何故?” 陆小燕福了福身,身子更加低于尉迟风的视线,领口处开的有些大。 一瞬间,春光无限,看起来盈盈一握的丰盈,此刻对尉迟风来说比毒药还要有杀伤力! “没,就是来,就是来看看你。” 尉迟风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淡笑一声,身体不由得往陆小燕的方向靠去。 女子身上特有幽香钻入鼻孔中,尉迟风嘴角往上扬起,身体更加往前,肆无忌惮的收集着少女身上的气息。 陆小燕似乎是感觉到了尉迟风的动作,她连忙往后倒去,可她倒得越快,尉迟风就跟上的越快。 “太子殿下?”陆小燕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 “嗯?” 陆小燕柔弱的样子更能激发他体内的欲望,他此刻见自己的猎物竟是这么一副听话的模样,心中更加觉得肆无忌惮起来。 温柔的大掌看似无意的拂过小燕的身体,触碰到那想象中的柔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面对陆小燕质疑的声音,他毫不在乎的嗯了一声,已算是他已经听到了她的叫声。 “太子殿下,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先出去吧,小女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此刻陆小燕的脸几乎红的要滴出血来,她咬着下唇小声地说道。 “本宫怎么会没有事情就来找你呢?再说,就算是本宫真的没有事情就来找你,陆姑娘,你可别忘了,这使馆可是我说了算得。” 尉迟风肆虐的说道,哪里还有进门之前的急迫?他看着眼前女孩子柔柔弱弱的样子,心中的快感更甚。 他就是喜欢这种人臣服在眼前的样子。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番外,宠幸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番外,宠幸 陆小燕怯怯的往后退着,就算是她再怎么未经人事也能听得出其中话里的意思,更何况这还是她故意布好的局? 尽管心中已经怕的要死,陆小燕还是仰着头在心中思量着最好的方式来让尉迟风上钩更快一些,她上下打量周围的一切,却见尉迟风依旧不紧不慢的往自己的身边逼近,她已经可以清楚的问道他那专属于雄性的气息。 “太子殿下,你……” “家父的事情,不是我做的。陆姑娘你还会怪我吗?” 然而,就在陆小燕觉得有些绝望的时候,尉迟风却是突然话音一转,一脸柔情的看向她。这便是陆小燕将蛊术控制的不好的结果,尉迟风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嚣张霸道。 陆小燕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她只能跟着尉迟风的动作,半晌,重重的点点头。 “太子殿下,我……” 陆小燕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面前一黑,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黑,尉迟风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压向她,在她的唇上浅酌了一下。 “嗯,那就好。燕,你放心,不管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陆小燕依旧温顺的样子让他觉得心里很是舒服,他连忙又一次在她的口上啄了几下,宠溺的说道。 终于,四片唇瓣也纠缠越深,帷帐放下,流淌了一室旖旎。 等到陆小燕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下一阵剧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床单上的点点血迹不断地提醒着刚才的事情,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正欲起身找鞋子,却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一名身穿粉色绸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应该是上等的丫头。 “陆姑娘,你醒了……” 她的手中端了一个还盛满热水的盆子,白色的毛巾在盆中浸泡过后交到陆小燕的手里,而自己却是低下身去去给陆小燕穿衣服。 陆小燕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她连忙往后躲避,却不想那侍女竟是吓的连忙站起来低下头去。 “陆姑娘,你没事儿吧,是奴婢不好,奴婢弄疼陆姑娘了,还请陆姑娘千万不要怪罪。” 说着,那侍女竟是跪下身去。 要知道,使馆内的上等侍女是与皇宫内的二品丫鬟平级的,相当于正六品的诰命夫人,而此刻在,这个有品阶的侍女却是跪在陆小燕的面前,这让她哪里受得起? “你,你快起来!”陆小燕紧张的说道,光着脚下拉就要把她扶起来。 “陆姑娘不原谅奴婢,奴婢就不起来!” 然而,那姑娘却是依旧低着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恐一样。 陆小燕几次劝说非但不能将她从地上劝起来,她反而是哭的更凶了。 她无语的看着地上的侍女,这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尉迟风的杰作。 “好了,你先起来,这是不怪你。你看我现在光着脚站在地上,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会不让你好受。” 陆小燕说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自幼习武的她自然是不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但是作为一个柔弱的女子这却是必不可少的。 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尉迟风的安排,只是她没想到是尉迟风竟然会给她派来了一个一等的丫鬟,这么说来,她的实验还是很成功的呢。 果然,那侍女顺着陆晓燕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她光着踩在地上的脚,眼神立即再一次慌了起来,连忙扶起陆小燕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服侍自己的夫君。 陆小燕最终还是在那一等丫鬟的侍奉下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和头饰,她这才知道尉迟风从自己这里离开之后出去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居然是因为使馆内的人都对自己不尊敬。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是派了眼前的这个一等丫鬟红烟来侍奉陆小燕。 “哦,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你了。” 陆小燕听完这一切淡淡的说道,一直低着头的蓝烟还在为陆小燕整理着袖子上残存的几个褶皱,听了陆小燕的话之后更是深深地低下头去。 “陆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的话,奴婢可就真的美好日子过了。”红烟连忙把头低得更低,颤颤巍巍的说道。 对于尉迟风,使馆内每一个人都对他出其的恐惧,这恐惧不仅仅是来自于简单的主仆。 她因为害怕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此刻陆小燕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主子交代的就是让尉迟风喜欢上自己,至于以后的事情,陆小燕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此刻她最担心的是,既然眼前的这个红烟等当上一等的丫鬟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从她眼前臣服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善于做事不说话的那种,这种人是最难缠的。 她以后与云琉雅之间的传信需要更隐秘才行。眼前的这个丫鬟是信不得的。 或许,应该就是尉迟风派她来监视自己的也说不定。 刚刚经历过男女之事,陆小燕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是疲惫,还未等夜深陆小燕便要上床去休息了,就在她的脑袋刚碰到枕头的时候,门口却是传来红烟的声音。 “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了,陆姑娘在里面是吗?” 陆小燕没有再听到红烟的声音但她却更清楚一定是尉迟风进来了,她心中一惊,有些懊恼的看着眼前的样子。 果然是太累了连声音也下降了,距离这么近她居然没有听到来人的声音。 陆小燕连忙抓起刚脱下的衣服,可是还未等她穿在身上尉迟风却是已经走了进来。 “小燕,你还好吗?” 尉迟风站在门口,一脸温润的看着房间内的女子。 即将要睡觉的房间里,灯光略显昏暗,朦朦胧胧的灯光更是将陆小燕映的更加娇小,小巧白皙的脸隐在橘红色的灯光里,让人觉得很是温暖,也让尉迟风不由得往前靠近。 “回,回太子殿下,小燕一切都好。”陆小燕卖着头回答说。 果然,不出陆小燕意料,尉迟风越来越近的靠向她,直到两个人再次融合在一起。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番外,陆小燕的烦恼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番外,陆小燕的烦恼 一连好多天,尉迟风都每天来陆小燕这里过夜,陆小燕所在的别院也随着主人的身份而日渐变得红火起来。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已然变成可以同尉迟风的书房一样活跃的地方了,只是唯一的不同时,尉迟风书房中活跃的是各种来来往往的侍卫,而陆小燕的院子中活跃的是各种各样的侍女。 “陆姑娘,这件事情交给奴婢来做就好了。” 陆小燕刚想把手中尉迟风刚刚送给她的玉镯摆放在它该有的位置,却不想还没想好要放在哪儿呢就立即被人接了过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陆小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 那好不容易接到活的侍女高高兴兴的去放东西,而那什么都没得做的侍女却只能瞪着去干活的人,脸上写满了对于那人抢走自己活的不满。 总之,原本清净的小别院现在变成了大杂院,处处都有侍女争着讨好陆小燕。 她的一夜受宠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能够被太子宠爱,是这里所有的女人尾数不多的梦想之一。 陆小燕无奈的看着他们,心中在衡量着要如何才能把现在的欣喜交到云琉雅或者君临笙的手里。 不过好在,机会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陆姑娘,太子殿下叫我过来叫你一起去用膳。” 正在陆小燕被众人拱着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却是突然闯进来,绷着脸说道。 跟随尉迟风来楚的侍卫都是尉迟风培养起来的亲信,自然,他们也都只忠于尉迟风一个人的,所有不管是准太子妃玄浅还是这个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陆小燕,他们都用一种不冷不淡的态度面对,最多也只是比对其他的人稍微客气一些罢了。 不过,这些天看惯了身边人阿谀奉承样子的陆小燕倒是觉得这样好的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扫视了周边的人一眼,许久才开口。 “那既然这样,还请带路了。” 陆小燕微微对那侍卫福了福身,看的周围的侍女一下子都杀傻了眼。 以现在陆小燕受宠的程度来看,她回到明国之后即使做不了太子妃,那太子的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既然做了侧妃就是主子一级的人,哪里主子给属下行礼的道理。 不过那侍卫倒是觉得没什么,反而抬起头来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 很快,陆小燕便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别院,原本有侍女想要跟着却被视为和陆小雅欲言又止的话都堵了回来。 如果是陆小燕一个人去的话那么他们跟在后面伺候本事无关要紧的事情,但是现在侍卫说的是太子要请陆小燕一个人,这些侍女又都不是陆小燕的贴身丫头,她不想呆也就不带了。 而且这些人既然能这么勤快的巴结陆小燕也就都不傻,陆小燕虽然现在得宠,但说到底不过还是一个丫头,但若是因为一个丫头得罪了太子的侍卫,那么以后她们就真的永无翻身之地了。 使馆很大,陆小燕有足够多的机会给自己找时机将信息发出去。 陆小燕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儿。 她看着面前一直在快步走路的侍卫,他的步子很稳健,看得出来,应该是功夫比较扎实的那种。但可惜的是,他的基础功夫太过扎实,武功却是练得实在不怎么样。 “哎,哎……你先等等。” 说着,陆小燕蹲下身去,手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 那侍颇为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刚想抱怨几句,但是看到陆小燕略想苍白的脸色所有的话就又都收了回去。 “陆姑娘,你,你没事儿吧。” 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喜欢陆小燕这个借助自己的身体讨得尉迟风欢心的陆小燕,但毕竟她是尉迟风再三强调一定要好好着的人,尉迟风的脾气太过古怪,他现在还没有机会以身试险。 “你,你先等等。” 陆小燕许久才从地上站起来,红着脸,颇为尴尬的看了那侍卫一眼。 说完,还不等侍卫反应她却是已经往一个方向赶去。 而那方向,恰好是茅厕的方向。 那侍卫觉得陆小燕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下降了几个台阶。他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飞奔出去的男子,心中忍不住啐了一声。 不过就是一个麻雀罢了,居然也想飞向枝头做凤凰。 当然,陆小燕此刻并不知道侍卫对自己的嘀咕。她也不想知道,一到了茅厕中,她连忙在自己的袖子中翻出一张图纸,上面写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哪一个夜枭,对每一个夜枭的性格特点做了一个整理汇总。 终于看完了这一圈,陆小燕的眼睛一亮,最终选择了体型最小的夜枭。 她将自己早已写好的纸条绑在夜枭的腿上,吹了一个口哨便让它离开了。同侍卫出发的距离越远,也就说明了她距离尉迟风越近,也就说明了她更危险。 不过还好,现在危险已经被她解除了。 “好了!” 一炷香后,陆小燕终于出现在侍卫不耐烦的视线中。 侍卫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满的看着她,不过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主子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服从,至于别的事情一切都有主子自己来安排。 尉迟风此刻正坐在膳堂里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呵呵的笑着。虽然前些天尉迟歌的突然出现让他很不爽,但是经过这些天和陆小燕的相处他却是明白了很多。 尉迟歌不过已经成了一个没用的皇子,他虽然稀客住在使馆中,但是作为明国唯一一个钦点的使臣,他还是唯一一个。 所以这样在回京的路上,尉迟风再动手也不迟。 况且,现在的尉迟歌天天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倒是省去了很多到处找人的麻烦。 不管到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总之现在尉迟歌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威胁者,对于尉迟风来说,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他可以逼走尉迟歌一次,他就有办法逼走他两次。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番外,等待时机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番外,等待时机 不同于尉迟风的自由自在和自信,另一方住在客房中的尉迟歌可真的是受尽了冷漠。 原本君天珠说好的宴会也再次变得遥遥无期,尉迟歌已经对君天珠会帮助自己的事情彻底失望。 此刻,他是没有任何为自己找皇子妃的心思。他有些无语坐在座位上,手中的笔随意的在宣纸上戳着。 不多时,一个个墨色的点晕染开来,宛若一个山水画的姿势。 萧城羽趴在桌子上,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面对他这种几近自暴自弃行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喂,殿下,你这是打算要干嘛?” 这都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可是尉迟歌却每天都只是坐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坐,这不是等于干等着尉迟风登上皇位吗? 闻言,尉迟歌这才从刚才的恍神中抬了抬眼,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只知道现在要报仇,要为母妃报仇,要阻止尉迟风等皇,要阻止他娶玄浅,可是至于别的什么措施他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面对这一切想要做的事情,他要从哪里下手? 说实话,这一切都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见到尉迟风,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就这么快见到了君天珠——楚国的皇,他更没有想到尉迟风会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什么都不管。 所以,他只能沉默。 “外面有多少人。” 然而,许久之后,他还是在萧城羽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中重新开口。 尉迟歌终于能开口说话,萧城羽自然是在心中狠狠地开心了好一阵子。他连忙直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看过了不多,只有三四个而已,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搞定。”萧城羽信誓旦旦的说道。 尉迟风自然是不会甘心他们就这样安静的住在这里,所以他派了几个侍卫日夜监视着尉迟歌的别院,只是随着尉迟歌的安静,这几个侍卫也逐渐变得松懈下来,时常好多人一同消失在别院里。 “哦,不用。” 尉迟歌皱了皱眉头,心中盘算着尉迟风这样做的目的。他说的轻巧,却是让一旁刚才还满脸激动的萧城羽跌破了眼睛。 “喂,三皇子殿下,你不会真的就这么算了吧,咱们得做点儿什么啊。“ 萧城羽一而再的启发尉迟歌。对于这一行莫名其妙的跟上这样的主子,他真的觉得自己挺无奈的。 “哦?咱们有什么办法?” 谁知,尉迟歌听了之后不但没有思考,反而又将问题重新抛回给了萧城羽,一脸严肃的问他,哪里还有一点儿皇子该有的决策和威严。 萧城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索性别过头去不去管他了,自己拿起长剑,往院子外面走去, 与其与这样什么都不会做的榆木疙瘩说话,他还倒不如练会儿剑法来的实在。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尉迟歌的失败是必然的。 他不是三皇子的支持着者,他只是在听了尉风的所作所为为本国的百姓有所不甘而已。 皇上不应该是一个会残害自己手足的人,但是皇上也应该是有能力有担当的人。 所以,不应该是尉迟风或者尉迟歌,不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或许,等等楚皇说的宴会我们会有机会。” 看着萧城羽就要往外离去的身影,尉迟歌却是突然叫住他,颇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说。 “宴会?”萧城羽立即放下手中的剑跑到尉迟歌的身边,“什么宴会?” 萧城羽充分的发挥了所有习武之人应该有的“优点”,包括健忘,他原本就不喜欢太过正式的场合,所以那天在面见君天珠的大堂上他几乎是一直都低着头的,自然是没有听到君天珠所说的什么宴会。 不过现在一听,好像他又会有机会了。 “就是当时楚皇在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过两天会为欢迎我们兄弟两人办一个宴会,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尉迟歌连忙给萧城羽解释说。他现在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不想让他也对自己失望。 “你怎么不早说!” 然而,尉迟歌还是低估了萧城羽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态度。 萧城羽一脸严肃的看着尉迟歌,完全没有刚才尊尊敬敬的意思。的确对于这个三皇子,他已经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尊敬才算是尊敬了。 突然被这么训斥了一句,尉迟歌感到很委屈,他哟些无奈的低下头去,心中思量了几番,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我原本以为就会在这几天内的,谁知道现在却没了踪影。”尉迟歌抽着嘴角说道,他分明的从萧城羽的眼里看到了厌烦,是在对自己的信心透支光之后的厌烦。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提心他!” 萧城羽连忙开口,他现在才不会顾及这样说到底会不会伤害到尉迟歌那颗骄傲的内心。 然而,一听说要去提醒君天珠,尉迟歌的眉头再次紧紧的皱起来,他才不要就这么去求别人呢。 同尉迟歌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萧城羽自然是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巴不得扒开尉迟歌的脑袋将他那个自幼养尊处优的优越感全都去除掉。 “那三皇子殿下,你觉得我么该如何利用这个宴会?” 萧城羽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自己心中的火气沉静的说道。 好吧,既然尉迟歌不管事,那么他做护卫加谋士的总要多考虑一些。 “如果会有宴会的话,依照规制,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朝中的重臣现身,那么到时候只要我与尉迟风同时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暗地里同楚国朝中的大臣们做好协议,以他们为根基,逐渐壮大自己的力量,到时候早晚会有一天成功。” 尉迟歌满脸憧憬的说道,好像在心中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一样,对它充满了自信,这个时候,他才显露出自己作为皇族特有的张扬和才气。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番外,萧城羽的计策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番外,萧城羽的计策 的确,这个想法是他从见过君天珠之后的当天晚上想出来的,在经过这一连几天的思考修正,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具体的策略。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完成的唯一前提条件却已经不存在。 萧城羽看着侃侃而谈的尉迟歌,显然,对于尉迟歌的想法他是表示赞同的,朝中的事情他了解不比尉迟歌多。 但是他相信凭借尉迟歌多年辅佐皇上朝政和多次出访别国的经验来看这一定是一条可行的办法。但是对于此,他还是由一些疑问。 “殿下,那么,你该如何去说服朝中的大臣呢?” “什么?” 尉迟歌还在说着自己的计划,却没想到萧城羽从中插进来,他脸色一变,有些无语的看着萧城羽。 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只是他感觉凭借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会有人愿意出手的吧。 不过,很快,他的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萧城羽彻底扼杀在腹中。 “众所周知五皇子尉迟风才是现在储君的人选,他们为何要追随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这是其一。其二,太子殿下先于你见到重臣,既然你能想到的策略,为什么他想不到,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们都优势又在哪里?” 萧城羽说的很轻,却是字字都敲在尉迟歌的心上,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把问题想的是这么简单。 “那……” 尉迟歌再次皱起眉头,又一个打击已经让他有些承受不来,他几乎举得自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了。 “我们或许应该去找一个人试试。”虽然尉迟歌心中很是不爽,但是此刻的萧城羽却是精神焕发,显然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方法。 “什么方法!” 于是,两个人就在使馆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应该有的计划,中间虽然不住的掺杂着尉迟歌的叹气和拒绝的声音,但最终萧城羽还是成功的说服了他。 毕竟,这实际上一个漫长而又艰苦的战斗,只靠两个人的能力做不来。 此刻,正在膳堂中与陆小燕一起你侬我侬的吃饭的尉迟风并不知道他们的两个人的嘀嘀咕咕的话。 他将一块鸡腿肉夹到陆小燕的碗里,然后满脸宠溺的看着她吃下去,陆小燕呢只觉得这一定是她吃过的最煎熬的饭。 “谢过王爷。”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只能咬着牙往下咽。 别院内,尉迟歌同萧城羽故作轻松的在院子里散步,好像对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的想法的。 “咦,殿下,你看那里!”走着走着,萧城羽突然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 尉迟歌闻声望过去,随即面露惊喜之色。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树?可惜我们的皇宫中没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尉迟歌很是儒雅的摇摇头,叹息的说道。 说着,他的步子跟着买过去,好像丝毫不在乎尉迟风对他监管的区域一样。 “站住!”还未等尉迟歌的脚踏出院门半步,一名彪形大汉却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前去的路,阴着脸看着他们。 尉迟歌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你……你这是为何?” “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令,您还是在这院子中的为好,也别叫小的为难。” 大汉随意的行了一个礼,粗着声音解释说。虽然是客气的语气,话中的威胁却是已经很明显。 如果你想要强行出去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尉迟歌只是淡淡的一笑,原本还想开口再对付几句,却一把被萧城羽拦到身后去。 萧城羽往前一步站在那侍卫的面前,亮着手中的剑,打了一个呵欠,有些慵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说不要他出去,那我要是非要跟着三皇子殿下出去呢?嗯?手下败将!” 这些天萧城羽的无聊已经足够可以将守在附近的侍卫挑战一个遍,而挑战的结果无一是大获全胜。 眼前这个彪形大汉,更是败的最惨的一个。 果然,听闻萧城羽的话那大汉愣了一下,随即为难的看着萧城羽和尉迟歌。 武者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总是会有一种天生的佩服,而眼前的这个萧城羽比他强了不是一点,更是受到他的由衷佩服。 再说,萧老将军的势力在明国绝对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就能说清楚,他不知道尉迟风敢不敢得罪萧城羽或者萧老将军,所以他这才犹豫了下来。 不过,萧城羽没有给这侍卫太多的犹豫时间。 “既然知道该怎么做还不快点儿让开!三皇子殿下的路也是你们想拦就能拦的?” 那侍卫也是欲哭无泪,他怎么就不敢拦尉迟歌的路了?他不敢拦的是萧城羽好吧,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连连点头,自动让开了道路。 尉迟歌虽然也感觉这样在萧城羽的保护下才能出来很是丢人,但是眼下却是唯一的结果。 “萧城羽,你说玄浅郡主今天真的回来吗?”使馆的门口内,尉迟歌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 萧城羽却是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嗯,据我观察,她今天一定会来的。” 果然,还未等他的话音落下就看见不远处一个鹅黄色身从远处走来,青丝在头上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很是好看。 尉迟歌看着眼前这个往前跑来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回头再看时,那女子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玄浅这些天因为青灵云和宁馨儿之间的事情没怎么有机会来找尉迟风,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宁馨儿连定情的手帕都送了,却还是口风严的紧,一个劲地说不是,害的玄浅这些天都都要大了。 最近几次玄浅和尉迟风都是不欢而散,她后来听说尉迟风来找过自己,所以她今天决定要跟尉迟风好好的谈一谈,把之前没解决掉的问题都好好的解决完。 “你们太子殿下在吗?” 玄浅见尉迟歌和萧城羽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连忙走向前去问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番外,俊秀的侍卫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番外,俊秀的侍卫 因为尉迟歌和萧城羽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玄浅还以为他们使馆刚招进来的侍卫,甚至还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番尉迟风的大材小用。 用她在现代中经常听小女孩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两个侍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非得要这么辛苦的做侍卫呢? 尉迟歌对于玄浅的上前搭讪心中一惊,眼前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软群,腰间别着几根米色的束带,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虽然瘦弱,但却给人的感觉依旧不乏刚气,英姿与柔情并存,他很想凑近她,去想想她到底经历过了怎样的事情。 一时间,听到玄浅突然地问话竟是愣住,有些迟疑的回过头来,看看萧城羽,再看看那女子。 “姑娘,你是在问我吗?” 尉迟歌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人当成了侍卫,心中对这么漂亮的姑娘找他说话心中还带着一点儿窃喜。 然而,玄浅却是立即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尉迟歌一眼,嗯怪不得只能当侍卫,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花瓶可不好。 “没问你!”玄浅立即没好气的说道,明明她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可一见到这么傻的侍卫,好心情立即去了大半。 尉迟歌脸色一黑,不解的看向玄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原本还想为自己解释,但一抬头就看见玄浅嫌弃的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 好吧,他最近诸事不顺,着实不应该搭理这个女人。随即他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萧城羽。这主意是他想出来的,要来这儿也是他说的,可是现在被当成侍卫了要怎么做? “呵呵,不好意思姑娘,太子殿下还在忙,您还是改天再来吧。”萧城羽觉察到尉迟歌的尴尬,连忙往前打着哈哈。好吧,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对于尉迟歌来说确实难了一点儿,只是希望等会儿他能变得聪明一些吧。 “什么!又不在?” 然而,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萧城羽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解释呢,玄浅却是先行暴怒起来,红着脸对这两个人大吼。 玄浅也没有想动,她不过就是闻了一句尉迟风在不在,可那侍卫还没进去通报就说不在,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尉迟风分明就是在躲着她!她可不认为不过是两个侍卫就有能擅自传达尉迟风去向的话,况且她自己本身可还是一个郡主,那这样的话,这两个侍卫的话肯定就是尉迟风教的,这不是在躲着自己还是什么! “玄浅郡主,太子殿下确实不在,您还是请回吧。” 还未等萧城羽要怎么面对眼前的情景,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卫却是先开口,为这两个“新来的侍卫”解决了尴尬。 守卫原本还担心这两个人会说错什么话,直到听了萧城羽的话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两个人所说的同尉迟风交代的一致。 可是,玄浅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一听尉迟风不在,她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冲,凭借她的直觉,她知道尉迟风一定在里面。 况且,玄浅也真心觉得两个人是时候好好的谈一谈了。 守卫一见玄浅二话不说的就要往里冲怎么肯?他连忙拦住玄浅,于是,一个女子同几个男人争执起来。 膳堂里,尉迟风还在陆小燕两个人细嚼慢咽的口里的食物,尉迟风握着手中的筷子,然后直直的看向陆小燕。 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总能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不由得想要靠近,不计后果的想要靠近。 “太子,你怎么不吃啊?”许久,刚把肉经过一分多钟的细嚼慢咽之后放到肚子里的陆小燕抬起头来,睁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见陆小燕抬起头啦,尉迟风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没有回答陆小燕的问题,而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往陆小燕的靠近,一只胳膊缓缓的抬起。 然而,还未等尉迟风的胳膊搭上陆小燕的肩,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慌张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玄浅郡主在门口吵着要进来!”侍卫拍着自己的胸口上街不接下气的说道。 侍卫的华蓥刚落,还未等尉迟风开口,陆小燕却是已经先行呜呜的哭了起来。 “殿下是要迎娶玄浅郡主的人,小燕与殿下有缘无分,殿下还是快点儿出去吧。”陆小燕低着头,此刻已经有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直直的落到地板上溅开了花。 尉迟风哪里见得了陆小燕哭? 但是眼前的事情也是非得要解决,他眉头紧紧的皱起,黑着脸看着眼前的侍卫。 片刻,在侍卫的尴尬和陆小燕的额呜呜中他终于做了决定。 “行了,小燕你先别哭,先回到房里好好休息一下,本宫去去就来。”尉迟风有些不耐烦的拍拍陆小燕的肩膀,随后转身出了膳堂。 虽然美人重要,但他也深知玄浅的重要性,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结果,眼看着君临笙和君天珠就要答应了,他不能就在这个时候荒废了去,大不了,以后回到宫中对陆小燕好好的补偿一顿就好了。 然而,他走的太过匆忙,并没有看到陆小雅嘴角勾起的不明笑意。陆小燕知道,事情已经就要结束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一走到门口尉迟风便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中有一个他特别讨厌的,脸色一沉,他皱着眉头从使馆的门内走出来。当他看到门口的确实是尉迟歌之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自己不是明明找人看好他了?为什么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皇弟,天天在房里太闷了,我就出来透透气,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话,我这回去就是。”尉迟歌温润一笑,单手放在腹前,处变不惊的看着急忙赶出来的尉迟风。 周围的守卫皆是脸色一惊,这两个人不是太子刚招来的守卫吗?怎么竟然在这个时候同太子称兄道弟的? 这……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番外,再进使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番外,再进使馆 其实也不怪他们不知道,三皇子尉迟歌住进使馆内的事情本来就是青云和君天珠两个人策划的,尉迟歌更是由青灵云亲自带过来的,一进来之后便被尉迟风软禁起来,他们知道才算不正常的呢。 尉迟风冷笑的看着眼前的愤怒的尉迟风、他现在终于明白萧城羽一定要叫他出来的目的了。刚才尉迟风出来的急,尉迟风竟是先看到斤尉迟歌,而不是玄浅,现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明国太子即将迎娶玄浅郡主为太子妃的事情,眼前这个样子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况且,尉迟歌也已经从与玄浅争吵中想明白了,与其就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就像萧城羽说的那样,先行出手做点儿什么。至于丢不丢人什么的,那也得先有了命再说啊。 尉迟风脸色一僵,黑着脸看眼前的男人他这还当他是太子吗? “呵呵……皇兄这话是说我故意不让你出来了吗?我可没这么说,只是皇兄你自己身子骨弱见不得风,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弟弟只不过是想让你好生休养一下罢了,没想到皇兄竟然误会了!” 尉迟风咬着牙说道,虽然听起来云淡风轻,但却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说尉迟歌身子不好好生休养是嘲笑尉迟歌不懂他做弟弟的苦心,然后又说他没有什么事情,更是讽刺尉迟歌不过闲人一个,而自己,则是储君,未来明国的皇。 只是,尉迟风终究还是太在乎权利了,太过在意自己与尉迟歌之间的差距,竟是忘记了玄浅还在旁边。 任何一个强者,在看到自己一直恨的人的时候还是会失态,即使后来的日子里他自己已经强大到比自己恨得那个人强大很多。 其实尉迟风本不应该这么失态的,但是因为惊讶于尉迟歌竟然会这么快就出来,在加上这些天中了陆小燕的蛊毒,对于自己情绪的控制力也一直都在下降,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失态的一幕。 “尉迟风,你不是不在吗?” 就在尉迟风愤怒的看着尉迟歌的时候,突然听到的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尉迟风连忙回过头去,正看到玄浅一身鹅黄色的软裙子,抱着双臂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 他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的诧异过后脸上重新染上一抹笑意。“浅浅,你怎么来了?” 说着他就要往前去啦玄浅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就在刚刚尉迟风叫她浅浅的时候,玄浅竟是觉得自己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恶心的感觉,是对于尉迟风这种作为的恶心。 “我想进去看看。”玄浅冷冷的说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尉迟风之后心中会是这么厌恶,而从前世中就修习得来的强大责任感却又逼迫她不得不前来找尉迟风。她觉得,这是自己作为恋人的责任。 “自然是可以的,郡主大驾我与皇弟自然是欢喜不得。 尉迟风原本是想拒绝,却没想到尉迟歌竟然抢在他的前面将玄浅带进了使馆,这还了得? “浅浅!不可以?”他连忙开口拦住,然而,一瞬间,当初作为不受宠皇子的感觉再次涌上了他的神经,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竟是这么的无力。 尉迟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浅跟着尉迟歌进了使馆,手中的拳头攥的咯吱发响,却始终都没有打出去的机会。 或许,他再也没有出拳的机会。 御书房内,君天珠同君临笙一起讨论着最近的事情。 “这个地方,我觉得户部的申克就很不错,这次可以派他去解决这个事情。”君临笙皱着眉头在奏折上圈圈点点,不时的对一些重要的事情征求一下君天珠的一件,比如说现在的这个赈灾事宜。 然而,君临笙却是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应。 他疑惑的抬起头来,正看到君天珠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发呆,嘴角微微的往上弯起,清冷高傲,却还带着那份人家男儿特有的傻气。 君临笙默默的看的有些痴了,这……君天珠真的是继承了云琉雅所有的优点,只是这样微微一个表情都能让君临笙呆住。 然而好看归好看,现在还有正事。 “小珠珠?”君临笙疑惑的叫了一声。 三秒钟以后,没有回应。 “君天珠,我说这件事你怎么看!”君临笙陡然提高了音调。 “啊?”君天珠被吓的一下子回过神来,正对上一脸严肃的君临笙,两颊瞬间染上一股奇异的绯色,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 “父皇,你刚刚说什么?” 君天珠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有事儿没事儿的玄浅的身影就跑到他的脑子里来了,来就来吧,还每次都留下一抹残影让他想抓都抓不到,心里痒痒的。 君临笙看着皇上这般失态的样子愣了片刻,不过立即又回过神来。 “哦!小珠珠,看来你要长大了啊?”君临笙说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着君天珠。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自然是知道此刻君天珠此刻在想着什么,看来,云琉雅的某个心愿就要实现了。 君天珠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从未经历过的他还不知道君临笙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听到长大两个字还是让他的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看来,确实是应该找玄浅好好的说一说了。 最终父子两个人还是敲定了朝上所有递上来的稿子,君临笙一脸惬意的往后一靠,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每次他看完奏折都会有云琉雅送来的鸡汤,这次回来以后这个福利却是没有了呢。 然而,君天珠却没有像父亲一样松懈下来,他从桌子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摞书信放在君临笙的面前。 “诺,现在说吧,有关那个明国太子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君天珠还只是猜测君临笙知道尉迟风的事情的话,那么从这些天青灵云和其他暗卫的禀报来看,君临笙的确是知道,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父子详谈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父子详谈 听到君天珠的坦白君临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也已经从手下的汇报中知道了君天珠对眼前事情的了解,他只是笑了笑,随后拿起手中的材料,一页页,竟然全都是尉迟风的事迹。 虽图文并茂,很是清晰明朗。 “呵呵,小珠珠,这一招你是从玄卫和青侍那里学来的吧。”君临笙呵呵下了两声,一脸欣慰的看着手里的画册。 用图画辅助事件的记载,这是当年青组和玄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惯用的手法,没想到君天珠竟然也学会了。 君天珠点点头,他并不否认这一切是从两位老侍卫那里学来的,现在重要的是要怎么处理面前问题。 果然,君临笙好像知道了君天珠的想法,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做起来,从御书房的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材料。 “我和你母后这次来京城一是为了看你,二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你先看看这个。”君临笙指着桌子上的那一摞纸问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君天珠心里却是清楚得很,所谓来到这个京城的一是怕是子虚乌有的,他强烈怀疑君临笙和云琉雅就仅仅是为了尉迟风的事情才又回到皇宫中。 不过,就算是这样,能再次和自己的父皇母后靠的这么近还是让他很开心的。 “这是我和你母后在江湖上收集来的一些信息,那个三皇子也已经被你安排住进了使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对吧。还有,我从路上带了两个人过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用的上。”君临笙一改方才的慵懒,严肃的说道。 他这些天,已经派人从明国和楚国所有能查的地方凑侦查了一遍,已经差不多可以定下尉迟风的罪名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善后。 君临笙没有保密这些材料,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与御书房的抽屉里,但是毕竟每天都有太多的文件需要进进出出,君天珠竟还是没有发现。 “父皇,这些儿臣都知道,如果想绊倒尉迟风的话我可以很快的做到,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君天珠着急的给自己解释着 虽然君临笙手上递上来的资料他并没有,但这也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只要他想要不出半个月他便能拿到这些,只是他还不敢这么做,至于原因…… “你是在担心浅浅吗?”君临笙看除了此刻他的焦灼,他打断君天珠的话,歪这头严肃的看着君天珠。 闻言,君天珠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君临笙竟然知道这么多。只是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不过,很快君临笙便给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原本让他热起来的血液停了下来。 “我和你母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最后得出来的结果是……” 君临笙一顿,仰起脸,一脸惆怅的盯着书房处不远处的一椅子,微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只能让玄浅只能自己解决了。” 他们也都知道这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但是要如何才能解决却是都一点儿眉目都没有。 君天珠听到君临笙的话原本还升起一点儿希望,可再听到君临笙的后半句之后那原本升起的的一点儿希望却是突然又消了下去。 君临笙也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他们要怎么才能好好的处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们所担忧的对象玄浅正在使馆内四处闲逛着,还不时的同身边的尉迟歌闲聊几句。 虽然尉迟歌看起来不若尉迟风那般风度翩翩,但是却给她一种比尉迟风还要踏实的感觉。 更让玄浅奇怪的是,尉迟风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郡主,我出来乍到这京城,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玩儿,你下午有空能带我出去逛逛吗?”尉迟歌胆小的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玄浅的样子正在同他心底想象的某个样子重合起来,让他的心中一阵窃喜。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玄浅竟是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尴尬的看着尉迟歌,支吾了几声,最终无奈的捶了捶头。 “这个,阿风知道的多,你可以找他去说。”玄浅说着往身后一指,将这伙推给了尉迟风,算是拒绝了尉迟歌的提议。 他承认自己对尉迟歌印象还不错,但是也并不代表玄浅甘愿当一个陪逛的人啊,一个尉迟风已经够她受的了,她才没有那么多的经历跟这两个明国的皇子纠缠。 闻言,尉迟歌脸色瞬间闪过一抹尴尬,干笑了两声,随即便不再说话。 相比于眼前三个人之间的诡异,萧城羽就简单的多。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他还真的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一切,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倒是开心的多。四处张望着,然而,这一张望就张望出事儿来了。 “咦?那边有一个姑娘……”萧城羽一脸惊讶的看着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此刻,那抹身影真站在树下发呆,淡紫色的衣衫给人一种尤其安静和神秘的感觉,萧城羽只是一眼,竟是再也挪不开眼睛。 “什么姑娘?”尉迟歌和玄浅也随着萧城羽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一个恬静的女子站在树下,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唯美,玄浅竟是不忍心打破。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被姑娘的身影吸引过去,没有人看到刚才还一脸烦躁的尉迟风脸上瞬间变得苍白,惊恐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淡紫色的身子,他想要的大声的叫她离开,但是很明显他什么都不能做。 “浅,浅浅,我最近刚得了一个好玩儿的家什,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尉迟风见现在提醒陆烟儿来不及,只能从玄浅身上出手,刚才他确实是大意了,竟然忘记了叮嘱陆小燕叫她不要出来。 “好玩儿的东西?” 闻言,玄浅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尉迟分,然而在对上他那有明显的敷衍的眼神时嗤笑一声回过头去,直接无视掉了他的提议。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番外,金屋藏娇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番外,金屋藏娇 “三殿下,你也不认识那个姑娘?”在玄浅的自我认识中,既然尉迟歌也是这使馆中的半个主人,那么不应该有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所以她这才向尉迟歌打听。 很明显,她已经忘记了刚刚在使馆门口时守卫同她一样将尉迟歌错认为侍卫的事情了。 然而,面对玄浅这么兴致勃勃的提问,尉迟歌却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人是 谁他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刚刚瞟向那身影的时候眼神与萧城羽有短暂的接触,他感觉这个人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浅浅,你真的不去吗?这东西才真的很好玩儿!”尉迟风见玄浅依旧想要往前去立刻着急起来,直接绕到玄浅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紧张的看着玄浅。 只是他的这个紧张在玄浅的眼里看成了含情脉脉。 虽然玄浅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但是对于这方面她的经验并不丰富,尤其是在分辨男人的花言巧语的时候。 玄浅见尉迟风献宝的样子,原本坚定的想要去找那女人的心思却是留了下来,有些无奈的看看尉迟风,盯着他的眼神看了半分钟,这才叹了一口气。“好,那我们去看看吧。” 尉迟风只觉得这半分钟像一年过的那么长,他只是在心中想着千万不能让玄浅发现陆小燕的事情,所以诚恳的看着玄浅,没想到还真的打动了她。 “太子殿下,那个姑娘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来到府上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呢?这要是个刺客多不好啊,,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就在几个人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萧城羽却是一把叫住尉迟风,抬着眼往那女子的方向看去。 此刻,她已经从属下离开转去了别的大地方,一举一动间,如果不是刻意的话,真的是很难移开目光。 只是尉迟风为什么非要刻意的移开自己的眼睛呢? 果然,萧城羽的这句话是有效的,原本想着快点儿看看那好东西的玄浅却是突然再次回过头来。 “对啊,阿风,万一她是刺客怎么办,东西可以等会儿再看,但是此刻不能等会儿再抓啊。”说着,玄浅就已经运起轻功往前面跑去。 她这突然的一露招式倒是让萧城羽眼前一亮,原本他以为玄浅不过也是一个靠着自己家里人而上位的小郡主花瓶罢了,没想到她的功夫还这么好。出于武者对武者的敬意,萧城羽同样的运起轻功跑了上去。 尉迟风回头瞪了一眼尉迟歌,眸中丝毫不掩饰那浓浓的怒意。然而,现在还不是找尉迟歌算账的时候,他一定不能让玄浅知道陆小燕的身份。 只是原因, 就连尉迟风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不想让玄浅欺负陆小燕还是不想让自己即将到手的权力大打折扣。 眨眼间,玄浅收功落在那紫色衣衫姑娘面前,却见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身着华丽,却是不带有半分富贵人家的娇柔做作,眉眼间解释一股清秀的意味,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这应该不会是刺客吧,玄浅在心里想。 “姑娘你好,我是玄浅,你可以叫我浅浅。”同陌生人说话对于选前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与这么漂亮温柔的陌生人说话? 然而,让玄浅没有想到的是,那姑娘在听了玄浅的名字之后却是脸色一变,原本还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脸惊恐的看着玄浅,再看看随后跟上来的萧城羽。 下一秒…… “郡主!郡主饶命啊郡主!”陆小燕愣了几秒之后竟是突然跪在了地上,手中金井抓住玄浅的裙角大声的说道。 玄浅蹙起眉头,眼眸中逐渐染上一抹冷意,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但既然这个女人这么说毕竟有其原因,再想想方才尉迟风的反应,他应该明明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的。 “你先起来说,怎么回事儿!”玄浅往后退一步挣开女人对她裙角的钳制,冷着脸说道。 然而,陆小燕非但没有开口,反而哭的更加伤心起来,让她更是一阵的莫名其妙。 这都是什么鬼! 就在玄浅认为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让她开口的时候,却见那女人竟是突然站来起来往前扑去,只是这次扑过去的对象不再是玄浅,而是刚刚赶到的尉迟风。 虽然尉迟风也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又很害怕如果自己不在的话陆小燕会受委屈或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算陆小燕什么也不说玄浅也难免会产生怀疑,所以他还是跟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跟过来的结果只会更糟。 “太子殿下,小燕不是故意的,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能侍奉殿下的这几天小燕真的很开心,要怪只能怪小燕与殿下有缘无分,还请殿下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过小燕吧。你和郡主好好生活。小燕这就离开……呜呜。” 那女子歇斯底里、泣不成声的说着,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玄浅还是从中听出了重点。 侍奉!有缘无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骛,炯炯有神的大眼中此刻已经如一潭死水那般毫无波澜,怒目等着眼前的跪在尉迟风脚下的女人,再抬头看看尉迟风的神情,她的心中就已经彻底明白了。 这个女人都是真的,怪不得这个女人的衣物和气质那么不搭,被一下子扔给好东西就穿上就能穿出应该有的感觉才怪呢!怪不得尉迟风最近这么忙,紧握藏娇,家里每天都有这么一个温软香玉在,他不忙才怪呢! 玄浅往后退了几步,许久才找回到自己声音。 “好,很好,尉迟风,你这么忙,那我就不来打扰了!”说着玄浅便转身,没有跑,只是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往门外走。 说不难受是假的,原本以为她这一世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词爱情,却没想到尉迟风还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但是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痛。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番外,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番外,一生一世一双人 玄浅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种解放之后的轻松感,她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所以他凡事都喜欢往好的方面想。 尉迟风一来时候她居然还问过李雨桐去哪儿了,从现在来看的话,那样好的身姿,怕是早已经被尉迟风纳入后宫了吧。 还好她是在今天看到了尉迟风的真面目,如果她是真的到了明国,她都有些难以想象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 “浅浅,你听我解释!”尉迟风见玄浅不慌不忙的往外走,连忙小心的将还抱住自己的陆小燕掰开追上去。 他现在心中什么也不想想,只是知道他不能失去玄浅,不能失去楚国皇室的支持,否额,他这么多年奋斗的一切就都完了。 他快一步的抓住玄浅的手想要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他记得,当初在南城的时候,玄浅说她很喜欢被这样抱。尉迟风也还记得,当时在南城的时候玄浅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曾经发生的一切,他都还牢牢地记着。 然而,下一瞬间…… “啪!”尉迟风只觉得脸上突然传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一脸不可思的看向玄浅。玄浅扬起的手还没来及放下,鹅黄色的水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晃动出一抹优美的弧线。 “尉迟风,现在,你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回到明国去!“ 玄浅本来就是从现代中来的,他并不清楚这里人等级的划分,也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楚国的郡主就这样打别国的太子合不合适,但是她知道作为被劈腿的一个,她应该打。 ”浅浅……“尉迟风不可思议的看着玄浅的脸,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陌生,同时,他突然举得心中也是一阵的颤抖。 他想象过无数以后迎娶玄浅的画面,一切都与权力和朝臣的朝拜有关,但是没有一次是想象着同玄浅的生活。 他突然觉得心脏的某个位置紧紧的收缩了几下,跳动出一串后悔的音符。 他是后悔的,后悔没有能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个女子。刚刚的玄浅的一巴掌打醒了他,他立即摇了摇头,一脸哀求的看着玄浅。 ”浅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不用说了,不管是不是,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楚国回和明国友好相处,只是再也没有了联姻的可能。”玄浅打断尉迟风还未曾说出口的话,她冷冷的回应道。 刚才的一巴掌不仅打醒了尉迟风的心,更是打醒了玄浅的饿心。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喜欢过尉迟风。 在南城的时候,她只是因为看到尉迟风身边的李雨桐喜欢他所以她才也喜欢尉迟风。而到了现在,在京城里,每一次同尉迟风的单独交流都让她像是剥了一层皮一样累。 虽然她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情,但是她知道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萧城羽和尉迟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尉迟歌抽空回头感激的看了萧城羽一眼,他终于明白萧城羽的做法,心中也已经决定等会儿就要去找君天珠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需要君天珠的支持,所以他要说。 玄浅最终还是在尉迟风的挽留和尉迟歌的错愕中离开了使馆。 “陆小燕!”尉迟风突然红着双眼回头看向刚才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玄浅也就不会离她而去。 然而,所谓无巧不成书,就在尉迟风满目猩红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青灵云的声音。因为之前陆小燕的案子,尉迟风给了青灵云可以随时出入使馆的权力,只是依旧派了侍卫在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要报告给他。 而刚刚,那侍卫见尉迟风正在气头上哪里敢报告,就这样青灵云毫无声息的走到了尉迟风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尉迟风青灵云微微一愣,很明显他也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尉迟风几时回这么没形象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了。不过虽然不懂,但他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反正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尉迟风的事情。 青灵云两手抱拳恭敬的作揖。”太子殿下,陆姑娘的案子我已经查的有眉目了,这些天,真的是辛苦殿下了。“ 尉迟风蓦地瞪起双眼看向青灵云,原本想要拦住青灵云带走陆小燕的动作,单残存的理智还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管这件事情,于是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陆小燕带走。 此刻,尉迟歌和萧城羽早已经到了青灵云的身边,既然已经决定要去找君天珠,那么此刻跟在青灵云的面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否则,他们真的不敢确定一旦尉迟风狗急跳墙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玄浅出奇镇定的在大街上走着,越过重重的小巷,越过条条宽阔的马路,看着叫卖的人从少变多再变少,她已经到了皇宫的门前。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急需要有人来安慰,而能安慰她的这个人她只有来这里才能找得到。 假山林里,玄浅已经早就没有了当初唱歌时候的心情。她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其实是不爱尉迟风的,但当这所有的事情都到来的时候她孩纸觉得心很痛。 毕竟已经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按,从最初的什么也不懂到渐渐了解,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磨合。 就在玄浅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笛音,快节奏的笛音在风的吹舞下显得有些零碎,但依旧没能掩饰节奏本身应该有的欢快和情感。 这……将军令!玄浅猛地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正看到君天珠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握着长笛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这个?”玄浅一脸激动看着君天珠。这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歌,如果君天珠也会的话那不是说明?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 君天珠一脸得意的收回手中的笛子。 “那次,在这里听到某个人唱,然后我就记下来了。”君天珠讨好的看着玄浅,眼中荡漾的波纹煞是好看。 闻言,玄浅心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即淡淡一笑,反正她也没能指望这件事情会是真的,不过这个时候有了君天珠在身边她倒是觉得格外的安心。 不过很快,君天珠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整个人都蒙了一圈。 “玄浅,我喜欢你。”君天珠一脸严肃的看着玄浅的侧脸说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娶玄浅为后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娶玄浅为后 使馆内,尉迟风像发了疯一样摔着手里的东西,身边正躺着两个几乎要断气的侍卫,他的两眼通红,胸口的怒火无论如何都排解不出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太子殿下你先别激动,不过就是丢了一个郡主吗?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的。” 身旁一个侍卫见尉迟风像是发飙了一般,他连忙走上前去劝慰,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怕的要死,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他总是要作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果然,尉迟风在听了侍卫的劝解之后立即安静了几分,转过头看向他,“你是说,我还有机会?” 侍卫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这个时候的尉迟风狼狈的吓人,但还是能给他带来各种莫名的恐惧,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他不得不低下头,静静的等候发落。 “太子殿下,您,您还是太子不是吗?” “太子……对,太子,我还是太子。”尉迟风浅浅的呢喃着刚才侍卫说的话,显然他在与自己眼下的状况作比较。 尉迟风愤怒的双眸逐渐瞪大,然后涌起点点色彩。 许久,他的嘴角扬起一阵冷笑,“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尉迟风转身进了书房。使馆内所有的下人们都像劫后余生一样看着,感激的看着那个冒死上前觐见的侍卫。 刚才侍卫的最后一句话提点了他,不管事情会不会被揭发,他能不能德大皇室的支持,他现在都还是明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 他还没有输! 玄浅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同君天珠双进双出,可结果真的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她莫名其秒的被带到养心殿。 她平日里跟云琉雅的关系是那么的要好,以至于现在用一个新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君天珠好像看懂了一旁玄浅的尴尬,他伸出手轻轻从后面抓住了玄浅的,指腹小心的在他的手背上摩擦,手掌中也已经渗出丝丝的细汗。 或许就是从那晃动的小腿还有怪异的歌声开始的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玄浅,但是当这一切来的时候却又像山倒那般,那种感觉一直埋在心头,让他怎么也招架不住。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幸好有青灵云半个时辰前跟他说了半天喜欢宁馨儿时候的感觉,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对玄浅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君天珠循着心中最初的悸动在皇宫里到处乱逛,竟是走到那天的假山林里,他随手拿出袖中笛子吹起那日的曲子,不想玄浅竟也来了这里,他连忙抓紧机会表明自己的心迹,没想到竟然还成功了。 他现在终于可以理解到青灵云在知道宁馨儿喜欢他之后的那种激动的感情了。 君天珠就这么牵着玄浅的手直接进了内殿,殿内的太监宫女可都吓的不轻,不过还好能进宫的人心理都比较强硬,所以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母后,我想好了,要立浅浅为后!”君天珠看着还一脸错愕的云琉雅,一字一顿的说道。玄浅此刻已经涨红了脸,只能任由君天珠牵着,听他信誓旦旦的话。 云琉雅从君临笙的嘴里知道了君天珠可能有喜欢的人这会儿她正和君临笙商量着要怎么才能让君天珠说出来,这一秒君天珠却又是牵着玄浅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小珠珠……你这是?”云琉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指着两个人不可思议的说道。 “嗯,母后,父皇,我要娶玄浅为妻!” 君天珠没有解释,他只是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对他来说,他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他喜欢玄浅,想要跟她在一起,而玄浅也喜欢他,这就够了。 至于尉迟风那边的事情会怎样,这已经完全不在他所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好,好……”云琉雅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拍手叫好。 她一直到喜欢玄浅这个小姑娘,更是因为她遇人不淑而感到发愁,事情一旦变成这样的话那以后的事情做起来及容易的多。 君临笙欣慰的点点头,虽然他与玄浅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他坚信玄卫和季流云的孩子不会很差,君天珠能娶到这样的皇后,他也不用担心什么。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封后典礼的事情,而是还留在楚国的某个不安全因素。 “小珠珠,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了。” 君临笙站在云琉雅的一侧,一只收若无其事的搭在云琉雅的肩上,眼底划过一片阴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一如当年战场上所向无敌的战神君临笙。 “接下来的事情……”君天珠狐疑的一问,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直接答应君临笙,而是将头转向玄浅,拍了拍玄浅的肩膀柔声道,“浅浅,要不你先离开一会儿。” 在君天珠和青灵云还有云琉雅等人的刻意隐瞒之下,玄浅并不知道尉迟风所做的一切。而现在,君天珠也并不想让她知道。 虽然这样做会让玄浅更加讨厌尉迟风,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会想着别的男人。 玄浅一脸疑惑的看向君天珠,再看看君临笙和云琉雅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本想要坚持留下来,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他们中间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既然大家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让他们为难了。 还未等玄浅离开,养心殿内却是又一名太监却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不等云琉雅的侍女通报就直直的往内殿走去,玄浅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太监一眼。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她本就是不喜欢这种人的,但也知道他们无奈和可怜的,但是这种连事情都做不好的太监她可就真的是太不喜欢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番外,谈判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番外,谈判 “奴才见过皇上、太上皇、皇太后、郡主,青总督带着两个人在大堂里等皇上,说是有什么急事。” 太监连忙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最近宫中并不怎么太平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招来什么祸端。 青灵云? 君天珠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君临笙和云琉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青灵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招来他自然是知道的。玄浅的事情一出后,怕是尉迟歌和萧城羽也在使馆里住不下去了。 “浅浅,你现陪母后说会儿话,我和父皇去处理一点儿事情,去去就来。“君天珠一脸温柔的揉了揉玄浅的头发小声的说。 云琉雅轻轻拽了拽君临笙的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经验让君临笙立即明白过来。他点点头,而后便随着君天珠离开了。 玄浅惊讶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虽然他看不懂他们为对方表达的是什么,但是这样的默契却让她莫名的感动。 现在,她想要和君天珠也建立起这样的默契。 “云姨……我……”玄浅低着头,一脸尴尬的看着云琉雅,眼前的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不过她还是想太多了,云琉雅对于玄浅这儿儿媳还是很满意的。云琉雅轻轻拍了拍玄浅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后便带着她去了别处说话。 既然尉迟风不能够走储君,那么就只有尉迟歌一个人应该胜任的,但是云琉雅看的出来,尉迟歌是一个非常高傲的男人。 如果君天珠在这个时候无条件的给予他帮助的话,那么日后要么尉迟歌在皇位上做不长久,要么会成为楚国的一大危害。 如果是前者对于云琉雅倒也无所谓,但如果是后者,云琉雅不能不防。 所以她刚刚给君临笙示意说要他试探一下尉迟歌看看她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傲慢,如果是的话,那么恐怕两国的合作就要到此终止了。 大堂内,尉迟歌一脸严肃的站在君天珠父子两人前。 “陛下,想必您对皇弟做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对于玄浅郡主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尉迟歌温润的一笑,对着君天珠深深地作揖算作表示自己的歉意。 然而,让尉迟歌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遇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君天珠此刻却是黑了脸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独自的坐回到座位上面。 很明显,对于尉迟歌这个歉意他并不想接受。 君临笙黑了黑脸看着突然这班孩子气的君天珠,好吧,这孩子和他一样也是这么个脾气。 不过,想想以后玄浅和君天珠在一起的样子,他竟然有一种特别的幸福感,就好像盼了好长时间的事情突然出现了一样。 既然君天珠甩甩手走人,谈判却还是要继续的。说实话,君临笙对尉迟歌的印象还不错,但是云琉雅所说的也是事实,他必须要让尉迟歌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行。 不过好在,尉迟歌的悟性还是很大,他在萧城羽的不断暗示和尉迟风表现出来的事实面前早已经知道了要怎么才能妥善的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尉迟歌微微一笑,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君天珠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但是他知道这与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无关,他要做的,只是说服楚国的皇室会支持自己参与夺嫡。 “陛下,太上皇,尉迟歌知道两位都是聪明人,能猜得到在下的看法,所以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就直说了……” 毕竟萧城羽和尉迟歌之前都在温长乐的队伍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纵然不能清楚君临笙的脾性,但是日日都听温长乐说起云琉雅,他也猜得到能与云琉雅在一起的并不是等闲之人,而同这种聪明人绕弯子的结果就只能是把自己也绕进去,最后被缠绕的无法自拔,得不偿失。 君天珠短暂的生气之后也就回过头来,毕竟,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对尉迟歌怎么样,一听他终于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这才直起身子来,直直的盯着尉迟歌,等着他的下次开口。 “尉迟歌无才无德,但也知道何为伦理纲常,眼下皇弟尉迟风却是做出了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私以为这样已经失去了做太子的资格。但是现在我国的皇宫里父皇身边的人早已经被他替去了大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想要扳倒尉迟风毫无胜算。” 尉迟歌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毕竟曾经多次代表明国出使别的国家,所以口才也还算是可以的,不过是几句话便足以让君临笙和君天珠的目光看过来。 “所以呢?” 果然,君天珠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升起无限的兴趣。 他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又清冷孤傲的尉迟歌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 万一今天的谈判失败的话,那么只凭他的这两句话已经足以让断送自己的下半辈子 尉迟歌当然自己也有这个觉悟,但是他同样明白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君临笙和君天珠相信他。 “所以,我想恳请陛下协助我登基上位,若是事情有成,在下绝对会有重谢。“尉迟歌认真的说道。 “哦?你能怎么样谢我?” 闻言,君天珠抬起头来,一脸吸血的课按着眼前的男子,他实在想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拿什么样的诱惑来答谢他。 “呵呵,要不……就拿明国来谢怎么样?” 还未等尉迟歌回答,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君临笙却是突然直了直身子,淡笑的看着尉迟歌,云淡风轻的提议说要把明国当谢礼给他。 实际上,早在他知道当年的时候金晟泽有过对云琉雅的想法的时候他就曾经一度有过收复明国的念头,只是这原本已经消淡下去的念头在尉迟歌所说的谢礼情况下又记了起来。 不过现在来说,也只能当作玩笑话。 然而,尉迟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番外,同意合作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番外,同意合作 没有人愿意被侵犯自己的国家,尉迟歌更是。 就在他脱口而出想要一下子回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身边传来一阵力道。他这才重新收回手来。 萧城羽一见尉迟歌像是又要控制不住自己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已经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绝对不能说错话。 还好,尉迟歌只是短暂的迟疑,随后又是淡淡的一笑。 “我想,就算我有这个想法, 陛下恐怕不会接受吧。”尉迟歌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君临笙和君天珠。 “哦?此话怎么讲?”不得不承认,尉迟歌恨得是一个很会说的人,不过寥寥数语便已经能够抓住君临笙和君天珠的心理。 “明国和楚国的交接的地方这么多年来都是最让人的头疼的地方这个有吧。”尉迟歌直了直身子缓缓道来。 “但是这些年来这个麻烦却是减轻了很多,这个也有对吧?” 一连两个问句已经足够讲君临笙和君天珠两个人镇住,此刻,楚国的两任皇上都直直的盯着这尉迟歌看,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一时间父子两个人还是不能反应过来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殿下,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君临笙脸上微微带着一些冷意。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有人敢威胁他,不管是事谁,而现在,这个不过认识才几天的尉迟歌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尽管这样,但是事关百姓们的安危,君临笙不敢意气用事。 “你继续说下去。”君天珠看出了自己父皇此刻的冷意,于是他连忙开口说道。他也知道君临笙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如果因为这么点儿事就导致尉迟歌彻底失败的话,一旦尉迟风当上了皇上,未来的楚国百姓的日子还是会不好过。 尉迟歌自然是看出了君临笙的变化,但他同样的不会因为眼前的一件事情就吓到。如果现在就这么容易退缩的话,那么未来还要面临的那么多的事情他要怎么扛? “因为现在的边境是因为我们两国的友好,而这友好是建立在双方各让一步的前提下的,但是如果我回去之后把在楚国的遭遇加大说明一下会是怎么样?” “而且,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尉迟风回去必然会因此而大肆宣扬,这样的话,到时候的情景可想而知了……” 尉迟歌有条不紊的说道,如果说前一句话是因为君临笙所迫的话,那么后一句话则是对君临笙的威胁。 反正如果尉迟风回到明国当皇上楚国的百姓就会遭殃,这其中的利害你还是自己看吧。 君临笙原本微冷的脸色渐渐变得缓和起来,他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想到他竟然又这么伶牙俐齿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云琉雅所担心的样子? 虽然这个时候君临笙被威胁了,但是出奇的没有生气。 君天珠闻言,心中压着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下地来。现在,他好像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帮助尉迟歌了,就算是为了报复尉迟风欺负他的皇后的仇。 兵败如山倒,一直自信的尉迟风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眼中,而且玄浅那的离去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疯狂的给明国中自己的人写着信,信上所表达的内容无非就是要让事情加快进行。 尉迟歌在青灵云的帮助下开始训练自己的兵士,同样的也在搜集者有关尉迟风谋杀自己亲哥哥的证据。 似乎一切又都忙了起来,除了一个人在宫中的宁馨儿。 宁馨儿一脸忧郁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现在已经是夏季,空气中到处跳动着燥热的气息,她的心也跟着有些许的不安。 为什么,安豆儿收到了手帕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应?她几次的想要追上去问问玄浅,但是每次看到她和君天珠双进双出你侬我侬的样子又被退了回来。 宁馨儿也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跟明国的太子要好的玄浅怎么突然就和君天珠在一起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来不及再问什么。 “胭脂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小了,所以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说啊,是不是因为这样,豆儿哥哥才不喜欢我。”宁馨儿嘟着嘴一脸不爽的看着正在忙碌的胭脂,不满的说道。 “小姐,你这是说什么呢,安少爷不是最喜欢你了?我们都看着呢,可能,他最近很忙还没来的及吧。”被唤作胭脂的侍女连忙开口回道。 宁馨儿本来就是一个陶瓷做的心,稍一碰到地上就会砸个大窟窿,她可不惹不起。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却也是真的奇怪为什么安豆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自己家的小姐了。 “哦,好吧。”宁馨儿无奈的摇摇头,最后还是盯着院子的某一处发呆。 许久,又觉得眼前的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又悄悄的跑回到房间里拿出还未完成的刺绣。 或许,是因为手帕织的不好安豆儿才不来找她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她努力些做的更好好了。 “豆儿,今天我和你说的都记下了吗?这火候一定要掌握好,等过段时间你自己看的多了就能明白什么时候是多少度了。”安九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督促自己的儿子。 他这一把好本事可不能就这么断了传人,还好安豆儿也一直对这铸剑的事情还算热衷,他这才放了心。 然而,他话音落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往日认真的声音。 却说这些天安豆儿每天都跟着安九进进出出忙着铸剑的事情,虽然偶尔闲暇的额时候也会想想宁馨儿,但是听说宁馨儿做了一个手帕给青灵云却是又不爽的摇摇头,独自背着图纸出门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输给青灵云。 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发生了,那么他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而且,他也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番外,情哥哥与青大哥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番外,情哥哥与青大哥 心中想着这些,他自然是没有听到安九的声音。 安九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应,往后看了一暗,正看到安豆儿在后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豆儿你怎么了?” 安九一脸疑惑的看着住的儿子,最近好像经常看到他则个闷闷不乐的饿样子。 “啊?我没事儿,没事儿。” 安九一连叫了几声安豆儿才回过头来,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爹爹,无奈的挠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 有关自己喜欢宁馨儿的事情,安豆儿一直都没有跟花青和安九说。 不过,纵然他不说,作为年少时轰轰烈烈爱过的老一辈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安九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安豆儿的表情中来看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中了大奖。 “豆儿,最近没见你和馨儿在一起啊?”安九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试探的问道。 果然,一听到宁馨儿的名字安豆儿只觉得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随即苦笑几声,摇摇头,自己往家的方向走去。 安九心中一紧,无奈抽了抽嘴角,果然啊,这个表情不对啊。 “豆儿,你还是去找找馨儿吧,我觉得那姑娘她好像对你也有意思!” 虽然安九也知道这么说不怎么地道,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让自己的而儿子知道要努力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还是咬着牙拍拍安豆儿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 “爹,你别逗我了,不会的。”安豆儿摇摇头,转过身就要越过安九走来,却不想一把被安九揪了回来。 因为安九把从小对安豆儿教育重点放在了铸剑上面,所以安九的功夫并不是很好,所以他此刻在安九的钳制下只能说毫无还手之力。 安豆儿突然就被自己的爹爹给钳制住,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委屈,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然而,安九接下来却是很“温柔”的将他拎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豆儿,你去找馨儿说清楚。快去!” 随后,安豆儿只觉得身子快步的往前冲过去,直直的就摔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双颊,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的安九,还想再次反驳几句,但是看到他的眼之后却是又怯怯的收回神来。 夜里,他不满的去找花青诉苦,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他也认为安豆儿应该去找宁馨儿一趟。 于是,上午的皇宫中,安豆儿站在远处看着一脸惆怅的宁馨儿,他很想冲过去问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但是他不敢,直到看到渐渐走来的那个身影,他的心再一次跌倒了谷底。 就在宁馨儿奋力的联系刺绣的时候,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青色的衣衫。宁馨儿脸上闪过一道惊喜,刚想脱口而出喊出豆儿哥哥,却不想遇上青灵云那张泛着桃色的双脸。 “你,你怎么来了?”宁馨儿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一脸奇怪的看着青灵云。她可对这个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她的眼里,青灵云就是一个傻大个,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安豆儿。 然而,青灵云却是没有丝毫作为傻大个的自觉,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一脸羞涩的看着宁馨儿,脸色涨的通红,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馨儿,我,我现在没事儿,就想过来看看你。”青灵云红着脸支吾的说道。 其实,他现在忙的要死,自从君天珠答应同尉迟歌合作之后,君天珠便主动帮助他招兵买马,而这些新招来的兵马自然是落到了青灵云的头上。 一群毫无挤出的士兵让他去训练,这简直是青灵云平时工作量的三倍还要多。现在好不容故意忙里偷闲来找宁馨儿,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不过,宁馨儿却不是这么想,她一脸无奈的看着此刻激动的青灵云,她也不知道眼前要怎么做。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喜欢着安九,但是对于青灵云对他的心思却是一无所知。 “青大哥,你有什么事儿吗。”宁馨儿许久才恢复过来自己尴尬的心思,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少不了紧张。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青灵云不好意思的说道,天气有些炎热,他突然眼神一亮,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块素色带小印花的手帕擦擦自己额角的汗水。 然而,他着一擦不要紧,却是彻彻底底的将宁馨儿的目光吸引过去。 “青大哥!你怎么会有这块手帕!”宁馨儿一脸惊恐的盯着青灵云手中的帕子,这明明就是她送给安九的礼物,现在为什么会在青灵云的额手里。 “这……这不是你给我的吗?”青灵云一头雾水的僵在原地,他想宁馨儿看到他随身携带她从刚给自己的帕子就算不感动的痛哭流涕也是会有些羞涩的,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宁馨儿并没有给青灵云答案,娇小瘦弱的她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过青灵云手中的帕子,像是看小偷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不是给你的!还给我!” 宁馨儿虽然是柔弱的性子,但是在保护自己财产方面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她一看懂自己的宝贝被青灵云拿着心中一生气就去抢了过来。 可怜的青灵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被宁馨儿抢了个匆忙,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宁馨儿像是放在一样放着自己却是又无奈的收回手来。 “馨儿,你这是怎么了?”他实在是反应不过来啊。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宁馨儿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看着青灵云,“这是我送给豆儿哥哥的,不给你!” 宁馨儿使出吃奶的力气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除了胭脂和玄浅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意,当然,她吃尝试着说给玄浅听的,只是她没听懂罢了。 此刻,还躲在暗处的安豆儿瞬间石化住,刚想迈开的步子瞬间停在半空。 下一刻,他起身向前冲到院子里,将宁馨儿紧紧的搂在怀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幸福来的太突然,安豆儿只想好好的把握住它。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番外,大结局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番外,大结局 青灵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礼物和宁馨儿喜欢他不过是一场巨大的乌龙,看着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悄悄的退出了院子,重新回到练兵场上好好带他的新兵们。 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宁馨儿这种让他心动的女子,但是既然宁馨儿已经选择了安豆儿,那么他也不想打扰。 却说此刻尉迟风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了明国,皇宫内,此刻早已经乱作了一团。 尉迟风冷笑着看着还坐在龙椅上的尉迟庭南,身后是跟着三万人的精兵,这是他这些年来努力的极限了。 “你……你这个逆子,你想干什么!”尉迟庭南一脸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逼宫这种事情来。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已经立为太子的人! “父皇,我只是看着你年纪也大了,在这个位置上做的久了也会累,我不过是想好好的尽尽孝心,替你分担一下,你也好安享晚年。” 尉迟风看着一脸惊恐的尉迟庭南,心中忽地涌上一阵莫名的快感。 他从楚国的探子已经来说尉迟歌受到了君天珠的帮助要准备反击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选择了逼宫这个决策。 尉迟风冷笑着,谋逆什么的罪名他并不怕,只要他当上了皇上,整个明国的江山都是他的,他又怎么会在一一个小小的尉迟歌? 况且,在他看来,君天珠还不会傻到冒着与明国胡u昂是做对的危险去扶持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上位的皇子。 “逆子!” 尉迟庭南一拍龙椅,虎目瞪着尉迟风,依旧从点点闪烁的神情中看出了威严,只是这些威严已经对尉迟风没有了丝毫的作用。 “呵呵,说我是逆子,你还是想想你是怎么做父亲的吧!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子,你总是会把尉迟歌高看我一眼,这一切,都是你逼的!”尉迟风逼向自己的父皇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把这么多年隐忍的痛苦全都说了出来。 尉迟庭南一直在事情上偏爱尉迟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当尉迟风被突然封为太子的时候举国上下引起了一阵的波动。然而这些并不能真正的满足尉迟风。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宝座的位置。 “这个位置,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尉迟庭南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是气愤的,但是看到此刻的尉迟风他更多的是心痛。 “重要!”尉迟风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所以,你现在应该下来了。” 尉迟庭南承认,尉迟歌才是他心中最好的储君人选,但他绝对没有因为这个而喜欢尉迟歌更多一些。因为他觉得尉迟歌以后承担的多一些,所以才会对他有更多的关注,也会对尉迟风更加严厉一些。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尉迟风会因为这个而记恨自己和他的皇兄。 眼前再说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尉迟风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有承担这样后果的准备。 尉迟庭南闭上眼睛,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一切,最终将眼神落到尉迟风的脸上。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对着外面的。 “萧将军,动手吧!” 尉迟风心中一紧,他分明的感觉到了周围好像有一大队人马走来,而这队人马,好像不是他的。 “你做了什么!”尉迟风快步的向前一步想要挟持住尉迟庭南,却不想尉迟庭南身边的侍卫竟是一脚踢开了他。 而那侍卫,原本应该是他的人。 铺天盖地的打杀声从皇宫的各个角落响起,尉迟风惊恐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显然,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眼前的事情。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呐喊,那时是经历过巨大落差之后才会有的绝望。 他不懂,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控制住了尉迟庭南所有的军队,这个时候他们却是还有兵。 不过很快,他的这声呐喊便被彻底的挤在了人群中。 箫立带着精兵闯进了皇宫,再一次完成了酒家的任务。而这一次他用的,正是之前老将军留给他的军队。当然,这其中也有尉迟歌给他出的主意。 半个月后,明国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回到了起点,只是皇宫中再也没有了那个叫做尉迟风的太子。 一个月后,尉迟歌带着一万楚国精兵回国,接受太子的加冕。 三个月后,尉迟庭南去世,尉迟歌继任新皇,明楚两国永世交好。 一年后,楚国的皇宫内整个都忙乱了,所有的人都围在伊然殿外苦苦守候,生怕会出什么岔子。 而此刻,刚下了早朝的君天珠一阵金黄掠过众人的眼球,直直的往伊然殿的方向赶。 “皇后怎么样?”还未等进门,君天珠便着急的喊道。他今天觉得左眼皮一直跳,果然,他刚一下早朝就听说了皇后临盆的消息,他连龙袍都来不及换就走了过来。 “回皇上,现在房内母子平安,还请皇上耐心等待。”老太医一见君天珠风风火火的走来连忙向前答道。 虽然这才一年的时间内,这些老太医在玄浅身上吃过的亏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虽然君天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可只要玄浅一有点儿毛病,两日之内不见成效主诊的太医立即受罚。所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巴不得玄浅要好好的。 一听到玄浅还好好的君天珠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手心依旧冒出一阵冷汗。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伊然殿的房门被打开,君天珠立即冲进房中握住玄浅的手,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安慰。 而此刻,不远处,两个小孩儿却是看着这里忙乱的样子开心。 “小萌,你说,我以后要是生宝宝的时候会怎么样啊。”小球儿一脸担心的问道,说着,还将一片云片糕放进了嘴里。 温小萌皱了皱眉头,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这才重新想起来。“嗯,我想,如果你会瘦一点儿,我就会天天陪在你身边。” “哦。”小球儿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看向伊然殿的方向。 没有人注意到他将那云片切糕小心的收了起来。 十年后,又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又有谁人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