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 【一】 【1】 阿川姑娘还有一个名字,唐觅。 前者,生于冥界的忘川河,起于奈何桥-孟婆。 后者,二十一世纪海中落难,起于-唐斯年。 她是妖,三界中几乎绝种的‘昔之念’。 - 经常有一些大老板在初次听见她的名字后,眼睛微眯着探究她美艳的脸性感的烈焰红唇,白皙的皮肤,傲人的身材,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 那些人笑时眼周的鱼尾纹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眸子里放射着贪婪的光,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社交握手时,另一只手还会不老实的覆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摸来摸去。 她胃里一阵恶心,面对各种油腻的中老年男子,却又能不动声色的保持礼貌的微笑。 “唐觅小姐人美名字更美,听着就甜到了心坎里,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能让人甜到了心坎间儿呢?” 起初,她还会耐着性子解释:x总,x局,不是蜜糖的蜜,人家是寻觅的觅。 后来,每次听后只是宛然一笑,对于名字甜与不甜的问题一带而过,懒得去做过深的探究。 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它到底是哪个字? 谁给它赋予了多少的含义在里面。 他眼里在意的只能是在你身上揩多少油水与分走多少利益。 你越跟他解释,二人相握的手,时间便越长。 几年后,没有人在敢趁机占她一分便宜,她不再是那个游走在灯红酒绿场所社交的唐觅。 道上的人会恭敬的叫她一声“觅姐”,无论是见面还是通电话,都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语气可谓是毕恭毕敬。 那些轻飘的污言秽语,再也不敢随便的从口中说出,不仅是看那个男人的的身份,这个女人也同样难惹,沾上了便会和毒蛇一般,想尽办法缠死你。 熟悉的人,依旧喊她阿川。 她是忘川河的阿川,她同样也是他们的四妹阿川。 她乐此不疲的披上各种能伪装自己的兽皮,装得像模像样,偶尔还会朝着你摇动摇动尾巴。 存在于这人世间数百年,头一次把自己当成个正常人,在爱恨交织中肆意洒脱的活了一回。 【2】 阿川在见唐斯年的第一面后便会时常想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她的执念? 后来她恍然大悟,他不是她的执念,他是她的劫难。 第一次遇见,阴历七月半。 中元节,鬼门大开。 地狱空荡,百鬼出行狂欢。 除了狂欢,还有鬼市可谓是热闹非凡。 对她而言,那个日子只不过是每年需要回冥界受刑的噩梦罢了! 阴天的夜晚总是黑的深沉,除了私人游轮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外,其余的地方基本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大海隐与黑夜,海浪声在夜里更加清晰,空中无月更无星,且大雨将至。 私人游轮上音乐声开的极大,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比基尼,肆意地舞动着身体,尽情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甲板上高档皮质的沙发里坐着几名上流男士正在推杯换盏,身边陪坐着身材凹凸有致的长发美女,看起来性感又热辣。 金钱、权势、地位,是在座这些人的标签。 当然,更少不了美女的陪衬。 沙发正中间的男人最引人注目,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能坐的这般坦然自若。 这样权贵高端的私人局,细枝末节中的你来我往便十分值得考究。 表面看起来各个惬意畅快,岂不知敬酒时杯子的高度都是算计好的。 谁与谁说话用您?谁与谁说话用你? 跟谁需要赔笑?而又不能在谁的面前落了面子? 这跟三两个好友相约去大排档撸串儿可不同,这种局面多说一句话可能就是越举。 他们这些人,酒越喝越多,脑子却越来越清明。 每一个字都要拿捏的准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对方套里,损失惨重。 【3】 唐斯年。 唐家的私生子,在唐人眼里十分不受待见。 为人绅士有礼,谦虚优雅是他迷惑的外皮。 阴谋诡计,洞察掌控力双强,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唐斯年十几岁时,便跟了余市有名的‘铁关公’乔爷,在刀尖上血泊里淌着行走。 他能被乔爷欣赏,到不是凭着一腔孤勇的敢打敢杀。 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阴,思维里的狠,这才更让人惧怕。 短短十年的光景,他如愿‘篡位’坐上了龙头的交椅。 乔爷那年立刻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安度晚年,不再参与外面那些纷乱之事。 对于这种情况突然的发生,外面传闻可谓是褒贬不一。 有人夸他手段超绝,更有人贬他忘恩负义。 当年若是没有乔爷这位伯乐,如何能有他今日在社会上的地位? 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罢了! 有谁能敢真的说出口呢? 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还是嫌自己手里的钱赚够多了? 他从接替乔爷位置后便开始转行,黑的洗成白的,可是谁又相信他真的全部洗的透彻? 那么多捞金的行当,他能舍得一样不留? 怕是只有鬼才会信吧? - 游轮上在场的女人们都费尽心机的想要坐在他的身边,发展不了正牌女友,能认识认识混个脸熟也总是好的。 也许聊得来,晚上还能一起共度个良宵,能与他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过一夜,即使什么都没得到,也一点都会觉得吃亏。 而今日这样难得的机会,却让一个叫Lyra的外籍女人抢占了先机。 气的其他姑娘们恨不得眼珠子瞪到要飞了出来。 他身边女人不断,每次领出来的都不同,甚至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游艇上还有一位比较特别的男人,傅礼初。 现在是唐斯年手底下的二当家。 他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中握着水晶制成的威士忌杯,大号圆形的冰块占着杯子的四分之三,好似冰与火的融合。 黄色的酒液在水晶雕花处折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美轮美奂的纯净。 双肘惬意的搭在游轮的栏杆上,目光正盯着向自己这方向急速驶回来的快艇。 仿佛他和那边热闹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他这一生只厌恶两样东西,女人和血。 沙发处有人在叫他,声音中带着酒后难以抑制的兴奋:“礼初,过来,一起玩嘛!” 他转头看了眼,漠然的无视。 目光依旧落回游轮下,快艇中刚刚被打捞回来的女人出神。 她这是...死了吗? 好像,看起来并不好的样子。 【二】 - 十五分钟前。 唐斯年正从洗手间出来,见到傅礼初站在栏杆处吹着海风,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便走过去和他简单的聊了几句。 “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就不能适应热闹是吧?”唐斯年浅笑着问道。 虽然他喝了酒,可眸底确是清明如常。 傅礼初转头看向他的侧脸,认真的回: “我是可以随便表达我的喜或不喜,而你不行。 你又有几分爱这样的热闹? 所以,我觉得我的生活,特别好,根本没想过改变。” 唐斯年看着下面深蓝的海水涌动,像此刻内心的翻腾。 纤长的手指放在嘴边,下颚微抬双唇用力的深吸着香烟,随着吸气时烟头暗橘色的光忽闪忽暗。 他眯着眼睛轻点下头,倒有几分赞同他的话。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无奈,能让身边的兄弟们平日里多几分自在,这样一想也算知足了。 “斯年,你若是累的时候就告诉我,不需要自己硬撑着。 当然,你若还能撑住的时候,我依旧会像现在一般享受清闲。” 唐斯年被他虚伪的客气逗笑,转身时眸子无意间的一瞥,戴着名贵腕表的手点了点下不远处的地方,别有深意的拍了下傅礼初的肩膀,便迈步回到热闹处继续喝酒。 傅礼初找来望远镜看向那个方位,水里好像是有人在挣扎...? 只不过对方一身黑衣和海水紧密的融合。 只有那白皙的手臂和时不时露出水面的脸,白的渗人。 - 傅礼初立刻吩咐几个手下,开快艇过去查看。 没想到回来时还真的有收获,这不正捞回来了一个女人么? 他当时脑海中刹那闪过一丝质疑,她为什么没被汹涌的海水淹死? 这里是海中区域,不是浅水滩,冲到这儿还有力气挣扎? 海水刺骨,腿也容易抽筋,所以无论怎么样,她能活下来都是不合情理的事情。 除非,她的命太大了。 后来。 他深有体会,那晚的深海与今后的时光来比,真的不算什么汹涌。 她的生命力就是如此顽强,不只是向阳而生,无论她在哪里都能很好的生存下来。 【5】 阿川被两个男人抬到甲板,如丢死物一般,将她粗暴的扔在木板上。 她脑子里依旧存有意识,那一刻疼得她真想立刻坐起来骂街。 但现实情况有些无力,这仇等着以后有时间在慢慢清。 她不是被海水淹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是刚刚在地狱的第十五层受到了磔刑,即凌迟。 每年今日,如此反复。 昔之念虽为妖,但却终生不得寸近,更无法修行。 她生于过去,而成于现在。 她只是曾经自己的‘灵魂’消逝后,留下的一股执念,所幻化出来的妖而已。 也许是不舍、羁绊、不甘。 亦或者是思念、等待、承诺。 最不堪的是怨念,爱恨情仇任何一种都能变成执念。 她是曾经的‘自己’又不全是曾经的‘自己’。 她继承了前世灵魂的愿念,留在这世间等待那份所执之人、心系之物的再一次重逢。 可笑的是,她幻化成的地方,刚巧是忘川河。 即使再强的执念将她重新塑造出来,而她终究忘了自己要寻的是何人何物。 奈何桥,路遥迢, 一步三里任逍遥。 忘川河,千年舍, 人面不识徒奈何。(1) 她无形无质融于万物,连缕烟都不如。 至少还能有人看到烟的存在,而她只是透明,赶不及一粒尘埃。 之所以每年都要承受磔刑,便正是因为现在身上这具被重塑骨血的肉身。 地狱第十五层监狱,惩挖坟墓之人。 每次刑后,她的鬼友们大部分的情况都会亲自将送她回到人间的家。 恰巧今日地府人手不足,风翩翩和木桥两个好友都被调出去帮忙。 她忍着巨痛自己返回,因为身体太虚弱,导致能力跟不上,位置信息的错判,所以落入无穷的深蓝之中。 此时此刻,她正装死的躺在陌生人的船上。 她如案板上的鱼,等待着被人宰割。 衣服被海水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露出来雪白的肌肤上有清晰可见的刀痕。 身下的甲板上蕴开一大摊深红色的水渍,泛着一股子浓浓的腥味。 她听到了许多女人因为害怕而惊悚的尖叫。 她想说:好吵。 能不能把嘴闭上? 老娘他妈还没死呢! - “礼初,你一直在看的就是这么具尸体? 而且,还让人捞了上来?啧,你现在也是够变态的了。” 一个男人玩笑般的嘲讽着,似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下意识的缓缓睁开眼,瞬间惹来更多女人惊悚的叫声。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好多的人头,有男有女、有中有西,好像还有黑人绑着脏辫,都在好奇的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在一个男人隽美的轮廓上聚焦,从模糊渐渐到清晰。 - 阿川此时无疑是狼狈又落魄,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的骇人。 纵使身体的伤口疼痛难忍,还要屈辱的被这么多人来场目光探究,中英混杂的语言风暴,可她眼底依旧带着一股子桀骜,让人无法轻视。 唐斯年薄柔的嘴唇勾着笑,好像野兽的眸子搜寻到小鹿的踪迹,不着急捕捉进食,只想猎来玩玩。 他看到她眼角的那颗朱砂色小泪痣,那满身刺眼的刀痕,仿佛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呵。 像,简直太像了。 他柔声问道:“什么名字?” “阿川。” 她声音迷离又缥缈。 “哪里人?” “忘记了。” 之后,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无力支撑。 - Lyra撒娇的将上半身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处,胸前摇晃摩擦着他的胳膊,口中说着蹩脚的中文。 “年,丢下海去吧!我好怕…”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抚在她的脸上,侧头向前探去,Lyra自觉的闭上眼睛,期待着男人接下来安抚的热吻。 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冰凉的鼻吸,醉酒的香气,脑海里幻想的那个热烈的亲吻,却迟迟没有到来。 她在耳边清晰的听到一句话:“害怕就滚。”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流连,语气温柔轻飘,好似在说着醉人的情话。 唐斯年大步向前,边走边脱身上剪裁得体的名贵西服,蹲下身盖在了女人的头上。 如为亡者盖上白布,好不浪漫。 (注1)选自:但丁《神曲》 【三】 - 阿川正因为唐斯年无意的一个举动,令她心脏猛的一阵收缩。 即使她现在无法睁开眼睛,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震荡的声音。 仿佛就在这一刻,灵魂找到了归依。 “把她带回去。” 这是她昏迷前,唐斯年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那以后,阿川成了唐斯年的人。 【6】 高级公寓内。 卧室里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外,地面上还站着三男一女。 庄卿鸾满脸严肃的将目光横扫着看了过去,有些疑惑道:“你们现在是连欺负女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都做了吗?” 三个男人没一个愿意回答她这种低智商的问题,庄卿鸾不悦的向棚顶翻了个白眼。 她指着床上的女孩道:“我刚才给她换衣服和消毒上药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她身上的这些伤口。 除了脸、脖颈、胳膊这三处以外, 身上大部分面积都是这种极细而内深外浅的伤痕, 保守来说也得有几百上千个刀口。 这个伤非常的奇怪, 至少我上学和从业这段时间里从未见过。 内伤并没有查出来, 但她一直昏迷的话,没有专业的仪器, 我暂时看不到颅内的情况。” 傅礼初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这个伤痕找不到能与它匹配的凶器?” 庄卿鸾点头,“没错,一般的刀无论是纵向切割还是横向切割, 都是两边深浅的问题。 而她这个是里面特别深, 如果刀直立下去, 只要里面切出了深的伤口, 表皮不可能只有这么细的痕迹。” 她用手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好让大家能清晰易懂。 傅礼初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庄卿鸾垂眸沉默了一阵,“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只是猜测而已。 她这个到像是从身体里裂开的伤口由深而浅, 而不是从外向内所导致,所以就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段秋寒瘪了瘪嘴,有些无奈的摊手,“怎么觉得你俩捡回来一个麻烦?” 庄卿鸾听到这儿,在空中点了下手中的中性笔。 脑中突然想到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对了,你们说在海中遇到她的情况也不是很成立。 如果要在深海没有任何漂浮物的情况下, 以海浪的幅度密度来讲,她是很难能活到被你们发现。 至少她伤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而伤口并没有因为海水浸泡而产生,肿胀、发炎这种情况。 例如游泳这类的活动,肌肉加重用力,伤口也会有裂开的状况,肌肉也会有程度的损伤。 在她这都没有发现,还有她肺部里非常干净,没听到任何杂音,一滴水都没呛到。” 四个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她的出现确实有些太蹊跷,蹊跷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们猜测应该是有心人而为之,就算庄卿鸾没说这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唐斯年也绝对不相信她一个女孩子能在深海里挺这么久,而且还能够活下来。 再有,对方一定是了解唐斯年的人,知道若是他看见她的这张脸,必定会留下她。 这个巧合,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 - 阿川每次回到人间,不借用外力的话至少要一个月的修养时间,才能将身体养成最原始的状态。 而这次之所以能提前醒来,还要感谢她的好朋友,风翩翩。 一只色彩斑澜的蝴蝶鬼。 听说,人类也有好多人供奉‘蝴蝶姐姐’来招人缘。 她和上面所述,并非一种。 她只是依附着枯萎花朵的阴气而活,自由自在、性格洒脱。 行动异常敏捷迅速,现在已成为一名持证上岗的阴司,即便在人间短暂的幻化人身是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她的嗅觉也不错,靠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气味,深夜寻到阿川。 当时见到阿川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好好的美人儿,竟给包成了木乃伊。 要不是有那张熟悉的颜,她立刻会产生自己寻错人的想法。 风翩翩听到那些人类刚才有理有据的分析,无声的叹了口气。 低头见她的执念力已经在开始一点点修复肉身,才稍稍放心了些。 临走时,破规矩的强渡了一口阴气给她,希望她能尽早醒来。 【7】 唐斯年沉谧的眸子紧盯着醒后的阿川。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唐斯年身边的手下狸猫开口问道:“姓名。” “阿川。” 狸猫:“我说的是姓名,不是小名。” “哦,不知道。” “年龄?” 她摇了摇头,似乎也想不起来了。 “住址,或者省份城市?” “不记得了。” “小姐,请问那你记得什么?” 狸猫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且马上要变脸了。 “我记得…我叫阿川。” 她笑着回道,眸子里一片纯净。 唐斯年对于她醒后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心里更加产生了狐疑。 他本性便是这般,少年时在绝境里养出的性子。 刻入骨髓,无法改变。 - 阿川确实撒了谎,她原本在海对岸的城市,有一家小酒馆,叫念昔。 她装作失忆般什么都记不起来,仅仅因为自己想要留下,不想解释她是如何受伤等一系列的麻烦问题。 段秋寒对唐斯年笑着分析道:“我瞧着怕是吓傻了,毕竟差点没让人砍死,还丢到了深海。” 段秋寒排行老三,性子开朗又火爆。 唐斯年上位后傅礼初和段秋寒才过来帮他。 但在唐斯年早期比较破窘时,他们俩个人暗中对他有过很大的帮助。 - 哦? 是真的记不起,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唐斯年优雅的笑容里,这是唯一的标准答案。 唐斯年手中的烟在深吸时暗自潮涌着微弱的火光,吐出烟雾对手下狸猫吩咐道:“去帮她办一张证件,唐觅。” 傅礼初听到后向来沉着的性子,竟也表现出极其意外的表情。 这个姓,有点太惹人瞩目。 段秋寒急忙提醒道:“她一个凭空跳出来的人,你还是观察几日再说吧?” “想把秘密藏起来的人,观察几天就能观察的到吗? 怕什么?怕她突然伸出爪牙杀了我?呵。” 唐斯年虽然怀疑她,但也一定要留下她。 傅礼初垂下眼帘深思,没有多言参与讨论。 唐斯年决定好的事,有谁能改变的了? 怕是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吧? - 【四】 - 阿川在拿到身份证时,坐在床边不悦的皱眉看向他。 男人单手拄在身后的桌面,身体微靠在边缘,一只手夹着烟。 眼神玩味的看着对方带着怒气的眸子,笑着问道:“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叫阿川。” “从此以后,你叫唐觅。” “我叫阿川。” 她反复重复着,倔强的不肯妥协。 这个是孟婆给她取的名字,她永远也不会丢弃。 在她还是透明的概念小妖时,只有孟婆闲暇的时候会与她说说话。 这是她在那漆黑恐怖的空间里,唯一愿意给她光的‘前辈’。 - 唐斯年今日穿着白色棉麻料子的长袖衫,下身米色的休闲裤。 看起来是那般温润和煦,他迈着修长的腿,走到床前单手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 逼着她不得不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缓缓的低下头,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间。 她更加吃痛的皱眉,眸子左右转动时,里面仿佛有一片汪泉。 “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叫什么不一样呢?” “从此以后,你只能跟了我,姓唐。 我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 “当然,你若背着我偷偷的干了什么,你会重新回到海里喂鲨鱼。” “所以,你只能叫唐觅。” “你若乖,便不会受太多的苦。” 他难得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黑亮的眸子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阿川从未与‘人’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刹那间,只记得他说:“你只能跟了我”。 她问:“跟你的意思,是嫁你吗?” 她的脸被捏的很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眉宇之间是高兴的。 唐斯年停顿了一秒,嫌弃的甩开她的下巴,轻蔑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单手插进裤袋转身离开。 留下一句:“不知廉耻。” 她坐在原地愣了,脸颊上被捏的通红一片。 不知廉耻? 行吧! 她还就不知廉耻了。 大家暗地里嘲笑,准又是一个耍手段,想要爬上位的女人。 不过这姐妹儿是个狠角儿,为了引起唐先生注意,不惜伤害自己性命,这种精神也是值得敬佩。 【8】 阿川一直住在唐斯年的一栋闲置公寓内,这房子仿佛近几年内都未曾住过人。 唐斯年自从那天骂完她走了以后,便没再出现过。 屋子里有一股子霉味,刚开始醒后的那几天还能看到几只‘好朋友’。 也许他们只是想要把阿川吓走,这样他们才能继续在这生存,所以总是在深夜里出来搞些恶作剧。 比如:站在她床边咳嗽。 比如:突如其来的鬼压床。 比如:半夜里总发出的电器咔咔的声响还有小孩的啼哭。 …… 她在人间时尽量收敛自己的妖性,什么人、什么鬼她没见过? 还能叫几只只会逗人的游魂吓的逃跑了? 她一共活了多少岁? 怕是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对于心中的使命来讲,一直未寻到,一切然不知。 遇到唐斯年以后,有些事情竟开始不由自主。 比如,偷偷撒了谎。 比如,极力留下来。 她只想探寻,他,是不是自己执念最终的归依。 【9】 阿川发现她无论去哪儿,身边总有人跟着,时时刻刻都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亮。 自此… 半年内,她一共逃跑了72.5次,那0.5次是刚要跑便被抓了回来。 每次狼狈不堪的被抓回来后,唐斯年都不曾露过面,只是换了73波看守她的人。 阿川曾以为,自己对于唐斯年是有那么一丝不同的。 他给自己取名字,冠上了他的姓。 他找人盯着她,不就是怕她离开吗? 那他为何从不来看自己? 不喜欢一个人,还要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吗? 至少在这之前,她不喜欢的人,从未能入过她的眼,更别说浪费她的心思,简直想都不要想。 她每次逃走后,还得故意的被他们找到,不然一只妖真的有心想要躲起来,还能被那些肉眼凡胎的人捉了不成? 风翩翩没事时总是来骂她几句,“看你是活的太久脑子生了锈,竟然和人玩起这般幼稚的游戏。 他要是在乎你,在你第一次走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了。” 是啊! 活的太久,也是无趣。 第七十三次被找到时,她了然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这次是唐斯年亲自来接她回去。 她坐在那夜被捞起的海边,浪花凉爽的拍打在她的小腿上,无法形容它白皙,因为上面布满极细的疤痕。 海风将她墨色的长发吹起,露出纤长的脖颈和诱人的锁骨。 “唐觅,别在挑战我的底线。” 男人的眸子同样看着面前白浪滔天的海,迎着风眯起了眼睛。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清。 “为什么不肯放我走?你又不能娶我。” 她侧着头,学会了和他一样弧度的假笑。 眼底却一片清明。 唐斯年单膝蹲在她的身前,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素面朝天,白的发亮,明眸皓齿,不笑时一分清冷,笑时百媚丛生。 只不过她的眼神太沧桑,即便总是做些幼稚的蠢事,他也认定自己的想法。 她定没有表现的这般,无知任性,不知死活。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吗?” 唐斯年两根手指弯曲着轻柔的刮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一路从脖颈滑到了锁骨。 手指上的茧有些粗砺,但她竟迷上了这般感觉。 唐斯年有毒,是会上瘾的毒。 在甲板上第一次见到他后,她便知道无药可解了。 “回去做什么呢?”她抬眸反问。 “做我专属的下人。” 下人,这个时代很少能听到这个字眼。 他在讽刺她,羞辱她,惩罚她。 她一心想嫁他,他一心贬低她。 她勾着嘴角轻笑,垂眸掩盖了失落的情绪。 再抬头时,看着对面深邃的眸,道:”好。“ 【10】 唐斯年口中所说的‘下人’,并非是那种锁在家里没事打两下、暖床或是伺候生活起居的保姆工作。 他没有变态的癖好,为了泄愤将人圈起来,当成自己独有的宠物。 除了那张脸,他看中的是她超乎常人所不能忍。 如果调教的好,她会比山鬼更令自己用的安心。 当然,前提是她能自证她的真实身份。 或者,她能做什么事,让自己彻底放弃对她的怀疑。 不然,不清不楚的人。 他可不敢重用。 尤其是女人。 - 【五】 - 山鬼算得上是唐斯年最得力的手下,单看长相便知道此人心狠手辣。 尤其是他眉间的一道疤,只差一厘米便会刺穿眼珠。 他为唐斯年所背的人命,坐在咖啡厅里聊一下午估计都聊不完。 类似山鬼这样为他效命的人,多的数不胜数。 唐斯年找过几波不同的人去调查阿川的底细,结果竟然一无所获。 只要活着便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她怎会如此干净? 好像故意被人抹掉了一般,无从查证。 - 前半年里她除了热衷于玩逃跑,然后被乖乖抓回来的无聊游戏外,没有私自的和任何人联系过。 她甚至连一部手机都没有,竟也没跟谁吵着要,仿佛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去联系谁。 阿川的第一部手机,还是傅礼初送她的,里面已经装好了全新的电话卡。 她没有拒绝反而大方的接受,客气的说了声:“谢谢,二当家。” 傅礼初连根女人说话的次数基本都是有限的,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竟然给她去买了手机。 而且还主动说:“叫我礼初即可。” 她低头伸手将头发掖至耳后,故意保持疏离的回道:“我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别人怎样叫我便怎样叫,不需要特殊待遇。” 她说完,便拿着盒子走开了。 傅礼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似乎觉得这几个月以来她好像哪里变的不同了? 后来想到是初识时清澈见底的眸,到如今蒙上了一层灰。 【11】 唐斯年没有考验过她的工作能力,直接将手里最大的娱乐城【伽仕】交给了她管。 他去公寓找她,她正抱着膝盖在飘窗前发呆。 听到了门声响,期待的眸中如愿等到了唐斯年的身影,眼里的光才重新亮了起来。 阿川赤着脚欢乐的跑了过去,如家里养的小宠儿,无时无刻不再等着主人回来。 她开心的下意识想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脑海中却闪过上次的教训,如触电一般快速收回了手。 阿川上次只是趁他不注意时,想从后面偷偷抱一下他的腰,不知道他为何那么生气,转身一脚差点儿将她踢死。 从那以后,便不敢随便的与他亲近。 - 唐斯年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近后俯身探寻她的表情,眸子里早已经没了刚才的兴奋。 他浅笑着用手指轻轻磨着她的脸上的细肉,特像高傲的主人居高临下的爱抚。 这样的温柔,阿川痴迷的紧。 “想去上班吗?” 他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给她的错觉便是,她的意愿好像非常重要似的。 “唐先生,听您的。” 他虽然征询,但她却不能不懂事。 她现在学乖了,只有乖了他才会对自己这般温柔。 他满意的将她从地上抱起,她下意识的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以前从未有过。 只有跟他在一起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 他将她抱进卧室,用脚轻轻一勾门便轻松的被关上。 “唐觅。”他唤。 她抬头认真的仰望,眸中无比的虔诚,嘴上却提醒道:“唐先生,我叫阿川。” 他耐着性子退了一步,柔声哄着,“好,我可以叫你阿川,但在外人面前你要用唐觅的名字,OK?” 她轻轻点了点头,唐斯年将她放至在床上,自己坐在了床边。 “给你的工作不要让我失望,我期待你能给我交一张满意的答卷。” 唐斯年用手指若有似无的勾着她的手心,好像是在暧昧的挑逗。 阿川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要装不下去了。 她确实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 但是自己好歹也这么大岁数了,每天要装的跟清纯无辜小少女似的,其实也挺累的。 她试探的问道:“什么工作?我能提前知道吗?” “一家娱乐城,吃喝玩乐一条龙。你过去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把人脉资源关系整合好,明白了吗?” 呵呵。 说白了就是让她抛头露面当个交际花儿。 她点了点头,“明白。” 之后紧接着加上了一句:“能讨个奖品吗?” 他眸子一闪而过一抹光亮,浅笑着伸手去刮她的鼻尖儿,“工作还没做,就要讨奖品?你怎么知道自己会做得好?你可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带着那一股子魅惑,阿川轻轻勾起唇角,“我可以做得好。” 为了你开心,我可以做的好。 阿川在心里补充道。 他喜欢她的迷之自信,慵懒的低头点烟,吐出烟雾后缓缓说道:“要什么奖赏?说吧!” 阿川如小猫一般凑上前去,素白的小脸呈现在他面前,眼睛亮的骇人。 她粉嫩的嘴唇小声的说道:“有一个初吻,不想要了,送你行吗?” 他哼笑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她便已经主动凑了上来。 手中夹着的烟,脱手而落。 唐斯年清醒的睁着眼睛,看她生涩笨拙的亲自己,嘴唇很软带着香甜。 他的眼睛竟然蕴起了一丝笑意,还真的是初吻? 他反手捞过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这次由男人主导由浅至深,他的手从她的腿向上游走,刚撩起裙子,阿川立刻推开了他。 她的脸依旧白皙,看不见一丝染落的欲望。 她有些喘,嘴唇红的更加娇艳。 “我的奖赏讨完了,我什么时候去上班?” 唐斯年的别有深意的撇了她一眼,心里冷笑。 早就知道她不简单,勾着自己又欲拒还迎。 不过刚才的味道倒是不错的,自己差一点儿跟着沉了进去。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等秋寒电话,新的办公室装好,你便去上班。”说完,便带人离开了公寓。 阿川跪坐在床上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谁让她是妖呢? 善妖也是妖,她与他有一点特别像。 那便是,有仇必报。 【12】 伽仕原本的总经理叫王波,大家都叫他波哥。 王波接到段秋寒的电话时,语气模样跟三孙子似的。 听到职位被降了一级,从王总便成了王副总,心里顿时有些堵。 可即使心里不快,脸上依旧堆着笑,嘴上讨好的说道:段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全心全意辅佐新来的总经理。 挂掉电话后,气愤的将手机摔个稀巴烂。 突然空降新领导,他倒要看看什么个来头。 唐斯年的众多生意中,娱乐生意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产业。 而众多娱乐产业里伽仕规模最大。 他从不关注挣不挣钱,反正开它也是为了交际应酬。 王浩在这儿当惯了土皇上,怎么可能想让别人来这里分一杯羹? - (女主下章便开始...暴露本性了。) 喜欢的加下收藏,珍珠支持下,谢谢。 【六】 - 伽仕大堂。 阿川的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那时,亲眼看见看到面前的壮举。 她这才知道唐斯年给了她一个什么样的挑战。 二十二层楼。 除了上面两层楼是后勤行政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以外,下数五层是七星的酒店,一至十五层汇集了四个字,吃喝玩乐。 看来,他还挺信的着自己的? 这么大的生意,怕不是想交给她管,只是给她按个好听的身份顺利的帮他去交人吧? 她快速收回了思绪,反正会不会做出成绩她自己也不知道,新挑战还是蛮期待的。 她故意挑了一件清纯的白色吊带宽松棉麻裙,长度直到脚裸,一双帆布鞋在走起路来时,若隐若现。 她不顾周围人探寻的眼光,直接坐电梯到顶楼的办公区,刚一下电梯,立刻有人将她拦下。 男人开口询问道:“小姑娘,走错地方了吧?” “我找波哥。” 阿川笑的礼貌又客气,头顶盘的丸子头显得她年龄更小了,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你找波哥?那你是...” 男人的眼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似乎没见过面前这个小姑娘。 不过真的很漂亮啊… “我是唐觅。” 两个人一头雾水,对方自报家门是什么意思? 只听她继续说道:“我是你们新来的总经理,带我去我的办公室,还有叫王波来办公室找我。” 最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微笑的嘴角已经落下,眸中还有一分严肃。 两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余光互相交换信息。 他们俩确实是派来在这里等着迎接新经理的,可谁知道是这么小的小女生… 段先生做这个决定怕不是疯了吧? 这可是娱乐场所,不是幼儿园...弹弹琴唱唱歌跳跳舞哄哄小朋友就可以了。 真要是处理起那些麻烦的醉鬼胡搅蛮缠,打架闹事之类的情况,让一个小姑娘上? 她继续开口说道:“是没听到我说的话?需要我在重复一遍么?” 两人立刻纷纷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您这边请,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你先看看满不满意?” 其中一个男人殷勤的上前帮她打开那扇实木的大门,办公室面积很大,不过装修的风格和摆设物品看起来蛮像一个暴发户。 这好像并不是重新为她准备的,之前应该有人用过,走时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清理一下垃圾。 她抬步进入,四处看了看,指着一个板寸头型的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豹,他叫黄毛。” 阿川听后温和的笑了笑,“你们的名字还挺般配,是故意取的吗?” “我俩打小就好,不念了就一起出来了,跟亲兄弟似的!” 黄毛对她有些方言口音的解释着,看起来他比绿豹要开朗些,也更实在些。 “我们叫您觅姐呢?还是...唐总呢?” 阿川挥了一下手指道:“名字而已,随便。” 她走到里面发现还有一个屋子,一推开门一股馊味扑面而来。 黄毛立刻出声提醒她:“觅姐...哎呦!你他吗打我干甚?” 绿豹瞪了他一眼,“你还真给杆就往上爬啊?唐总看着年龄就小,你姐、姐的都给叫老了!” 唐觅笑着说了句:“我比你们大,叫什么都可以,没关系。” 绿豹心里猜测着,她一定是怕说出真实年龄以后,大伙会不服她管,所以才谎报了年龄吧? 明明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自己都已经二十五,怎么可能比他还大。 阿川指着刚被自己打开的门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黄毛回:“休息室和独立的卫生间。我们的工作大部分都需要熬夜,您要是困了也能随时睡会儿。” 她忍着恶心进入,环视了一圈基本情况,心里瞬间了然职场永恒不变的不变规则,这是老人在这给新人下马威呢? 新的办公室他抢走也就算了,卫生有保洁阿姨打扫,屋里面又是男女内衣裤,又是用过的杜某某胶皮气球,一屋子的死苍蝇味儿,在这整谁呢? 她全部看完后走到二人面前,有些不太高兴,“王波到底在哪儿? 我第一天来还没和他碰面,他跑哪儿去了!” 黄毛有些歉疚的说道:“刚才忘了告诉您,我们两个从此以后就随身跟着您,之前不知新来的老总是女孩,所以没有认出,您别介意。 波哥这会儿子应该在南部一楼的夜场厅,听说唐先生他们今晚过来应酬,波哥这不赶紧去随身伺候了。” 阿川挑眉问道:“唐先生?哪个唐先生?” “哎呦,觅姐,啊! 不是,唐总,你快别逗我了。 在整个余市除了...谁还敢自称唐先生呀!” 他一边说,一边向棚顶指了指,意思是除了上头的自家老大外,没有人敢自称唐先生。 绿豹此时再次用力推了黄毛的脑袋一下,黄毛顿时有些急了,“你他吗咋又打我?” 绿豹提醒道;“唐先生还有父亲呢!你怎么瞎说话呢?” 阿川倒是蛮喜欢他们两个,至少一说一笑蛮有趣,看着没什么心计。 不过…… 她得提前确认一下阵营,已知,王波现在明显与她对立,那她就得培养属于自己的兵。 “谁让你们俩跟着我的?段先生还是唐先生?” 他们俩眼神的反馈……好像不是其中的谁。 “没事,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实诚的人。” 她双手环在胸前,眼神在他们二人中间来回转换。 黄毛小声的解释道:“觅姐,这么跟你说吧! 我俩以前都是楼下的泊车小弟,突然被临时调上来的,其实什么也不会,您要是需要用有文化的人,把我俩在换下去也行,没关系的。” 阿川见他回答的比较实在,垂眸想了几秒,认真且严肃的问道:“我这人呢!我敢坐这个位子,我就一定有我的生存法则。 我就问你们三个问题,能做到就留下。 第一,对一至二十二楼的人物关系、派系,了不了解?能不能得到精准时时的真实情报? 第二,我这个人也没有文化,但是我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能背叛,在我身边工作还出卖我的人,那他最后一定死的很惨。 第三,怕不怕死?” - 【七】 - 阿川的一连三问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她这次来,不怕培养与提携新人,但前提一定要绝对忠诚。 黄毛刚要回答她的问题,阿川摇了摇手指,道:“不用着急告诉我,回去好好的考虑一晚。 我不喜欢经常换身边的人,重新建立默契很费时间。 而且提前告诉你们,跟我工作会非常的辛苦,但是你们的收入,一定比别人多,明天想好了的时候我们再细谈。” 黄毛和绿豹在这女人面前感觉有点呼吸困难,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说起话来的气场也让人不敢轻视,难怪会派来管事儿,这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她见他们俩应该理解了她的意思,便勾着嘴角笑道:“走吧!我也得过去看看我们的唐先生,好好溜须拍马一番。 还有你俩以后无论跟不跟我,都可以叫我觅姐! 不用来回变称呼,这样听着也亲切。” - 南部一楼的夜场环境十分嘈杂。 在距离一楼大堂较远的位置,整片一二楼打通,二楼是改建的贵宾卡包。 这一路上无论是客人还是伽仕的服务人员,纷纷看着一个妙龄清纯的少女,带着两个黑衣男人前行。 她虽穿的简单质朴,但走起路来的气场却压倒一片众人。 今天这身不合时宜的装扮,其实是故意而为之。 你弄的弱一些,也好看看这里谁是人谁是鬼。 她早已经不是刚来到人间时,处处蹑手蹑脚的小女孩,她现在是可以随时切换各种风格的人间老妖精。 阿川直接在二层的贵宾席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唐斯年的身影。 有些不悦的回到夜场入口处,对巡逻的的保安问道:“唐先生在几楼?”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保安一脸严肃,眼神都没瞧她一下。 每日来这找唐斯年偶遇的女人成千上万,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黄毛推了保安的胸口一下,对他使了使眼色,“怎么跟唐总说话呢? 还不快叫人!” 保安一怔,唐总? 他的目光充满怀疑,探究着黄毛不是在与他逗闷子吧? 阿川随和的伸出手,“唐觅,第一天上班,还没有开会通知,所以和大家暂时还不熟,以后请多多关照。” 保安连忙赔笑着双手奉上,“哎呦,觅姐我这真不知道,你别见怪啊! 唐先生在四楼的KTV,要不然我带您上去?” “不用,你继续工作吧!我和黄毛他们过去看看!” 阿川说完便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随即落下。 她发现在这种地方,叫姐不是因为年龄的大小,而是你身份的高低。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一天她要让唐斯年身边的所有人,都为她俯首称臣。 这个王波今日处处给她落麻烦,故意透露在一楼的假消息,不就是想让自己去的比他迟,怕抢了他的风头么? 那以后就只能拜拜了您内! 【13】 阿川几经波折终于站在VIP8888的包厢门前。 她看着金碧辉煌的玻璃门上投射着自己的模样,伸手将自己的丸子头散了下来,用手抓了抓蓬松一些,顿时多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头对他们俩吩咐道:“在这等我,哪儿也不要去。” 俩人同时点头:“好的,觅姐。”随后帮她推开包厢厚重的门。 - 屋内灯光虽然昏暗,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走进来的女孩。 一身白裙,长发及腰。 多么清新脱俗的姑娘,却一脚堕入了这世俗之地。 仿佛白莲和淤泥那样违和,但又互相成全。 巨大的VIP包房里虽然坐着不少的人,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唐斯年的侧颜。 无论多昏暗的环境,他的身上总是自带着补光灯,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站在两个桌子中间点头哈腰的男人闻声回头看了眼,蹙眉道:“小姐,你走错了吧?这屋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 阿川看着服务员们忙着倒酒,而他站在前面讨好的赔笑,自然清楚了他的身份。 面对屋内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眸子里没有半分的胆怯,反而在这个处处给他绊脚的男人面前,顿时气场全开。 她的声音本就有点小沙哑又是鼻后音,只要稍稍拖着点尾音,便立刻多了许多风情。 “王副总,同样是来和老板打招呼,您怎么就着急赶我出去了? 哦,对,您忙着来伺候唐先生,我们还没见过面。 先自我介绍一下,唐觅。” 她轻轻低着下颚,双眼风情又带着犀利的向上撩着,伸出白皙的玉手,嘴角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容。 王浩心里一紧,这么快就跑这来打小报告了? 呵。倒是年轻,沉不住气。 段秋寒对王波问道:“你们没见过吗? 我不是早跟你沟通过了说今日来? 唐觅以后是伽仕的大拿了,你是老人要好好帮她熟悉熟悉环境。” 王波连忙堆起了笑,将肥厚的手掌伸了过来。 “瞧,我这一直在忙,还没和唐总顾得上见面呢。 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哈。” 嘴上夸心里却骂着上面是不是都他妈疯了? 弄来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丫头片子管理这么大的娱乐帝国? 是不是有点太瞧得起她了? 阿川收起了笑颜,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像个领导者。 “行了,咱们互相之间的这点小事,就别打扰大家兴致了。 我就是听说唐先生过来了,所以办公室都没打扫,连忙就来打招呼了!” 王浩内心:算你狠。 唐斯年在她进来以后便搂过一个女人,故意在对方耳边说着私密话儿,女人时不时的用手轻推他的胸膛,偶尔还得娇羞着来句:“唐先生,你讨厌。” 他另只空闲的手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听到阿川的话,缓缓的转过头,凌厉的眸子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尤其见她身上的这件白色长裙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十分的厌恶。 语气中毫不吝啬他的嫌弃,“我说唐觅,好歹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总了,怎么还穿得跟中学生一样?” 她撑起标准的笑颜,不卑不亢的问道:“唐先生是喜欢您身边这位女士穿得这样么?” 【八】 - 唐斯年身边的女人见她提到了自己,紧身的连衣短裙包裹着波涛汹涌的身材,皮肤偏黑一些,一头大波浪的卷发,化着欧美妆。 确实,性感的尤物。 原来,他喜欢这个类型 唐斯年侧头看着身边的女人,搂着香肩的手,轻推着女人的侧脸,俯身亲了一下。 “在座的有谁不喜欢呢?” 女人顿时哼笑得意的挺直腰杆,仿佛斗胜了的公鸡。 阿川的笑容依旧没变,伸手拽起底边的裙摆。 “嘶啦。”一声,直接开叉到大腿的根部。 这还不算完,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撕布料的声音清晰的在屋内响着,勾的人口干舌燥。 转瞬即逝,自己做了一款短裙。 这种手撕的视觉效果,让屋内所有男人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 这女的也太他吗敢玩了。 纯洁与邪恶并存,显然,她更胜一筹。 - 段秋寒此时正在摸着下巴感叹,阿川的身材真他妈好。 平时她总是这副小朋友的打扮,怎么没瞧出竟是个尤物来? 那双腿又细又长,还十分笔直,刚才随手挽起的长发露出好看的锁骨,简直就是完美! 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轻推了他一下,烦躁的转头见到傅礼初看向他又看了眼自己外套的眼神。 靠。 段秋寒心里骂道。 以他们三个人的默契,段秋寒几乎瞬间秒懂。 他虽然心里不愿,可也不想惹到老谋深算的二哥。 但他若是去了,大哥那儿也没法交代…… 这个里外不是人的事儿,总能轮到他的头上。 他起身拿着傅礼初的西装外套解围的说道:“瞧,大哥就是爱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阿川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别冻感冒了,来,披着点。” 段秋寒感觉一道寒光盯着自己,装作没看见似的连忙回了座位喝口酒,压压惊。 屋内人虽多,但是一直没人敢说话,更别说有人唱歌了! 全部干瞪着眼睛在这儿看热闹,今天这妞儿是真的够辣。 大家都记住了她的名字,下次唐斯年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叫她来敬杯酒…… 唐斯年沉声吩咐道:“唐觅,我今天请来的都是贵客,敬每位老板一杯酒助助兴,之后你就去忙吧!” 她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也不恐惧,乖顺的点头称好。 像他养在怀里的温顺的娇娇猫儿。 她大致快速的扫了一眼,除了女人以外大约有十一二个人。 每人一杯… 唐斯年,算你狠。 这些人是老板还是二代圈的公子哥儿,唐觅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她能确定这些人都挺怕唐斯年的,何来的贵客? 接收到了唐斯年故意为难她的信号,这酒可就不那么容易喝了。 祝酒词重复了,罚一杯。 喝时洒的多了,罚一杯。 对方喝红酒你不能喝洋酒,对方喝洋酒你不能喝啤酒。 有几个人趁着唐斯年在与旁人聊天时,趁机抚摸她的腿,粗糙的手掌来回流连,眼神微眯着看她锁骨的位置。 她笑着巧妙的躲过那些咸猪手,敬完酒后还不忘说句:“您下次过来一定叫我,我亲自来给您敬酒。” 她上班的第一天唐斯年便带着这些人过来,其来的目的,她心里门儿清。 这帮人一定平时特爱玩爱交际,自己刚才若是不撕裙子出点风头,博点噱头,他们明天拿什么出去给她宣传? 没人知道她,那还怎么完成唐斯年给她下达的艰难任务? 这一圈的陌生人敬下来,阿川的脸上早已一片惨白。 她的体质,喝酒根本不会红,只会越来越白,病态的白。 深吸了口气,在心里说道:还剩最后三杯。 “唐先生喝什么,您选。” 唐斯年对王波吩咐道:“帮我拿瓶白酒。” 阿川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心里骂了无数脏话。 她询问道:“那等白酒的时间,我就先敬二当家了?” 他点头表示可以。 傅礼初看着她眼底依旧有斗气的情绪,身上披着自己的外套,肩背挺得笔直,脸上的笑容依旧标准。 他主动说道:“我今天不舒服,喝水吧!” 阿川瞬间明白傅礼初是在帮她,还有自己身上的衣服,应该也是他叫段秋寒送来的。 可余光闪过那边监视的眼神,令她瞬间头脑清醒,不能差这一杯。 “二当家不舒服以水代酒就好,一直也没找机会同你说,半年前我在快艇上时,其实看到了你站在扶拦边。 救命之恩,不敢忘,我先干为敬。” 一大杯威士忌入喉,她此刻已经体会不到辛辣的感觉。 傅礼初没有说话,依旧看不出他的情绪。 她婉笑将杯子倒着控了控,举止得体大方。 “三当家呢?喝什么?” 段秋寒此时看她的笑脸,突然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冷。 二十多杯酒连着灌了进去,现在还能笑着问他喝什么? 阿川是不是一直欺骗他的感情呢? 在他的印象里,阿川可是那个幼稚的愿意离家出走的小女孩。 可现在看来,这女人以前怕是练过吧? 段秋寒抬了下手,道:“你说吧!我都好。” 紧接着她又是一杯,段秋寒爽快的陪。 王波抓到这个机会也想玩玩她,挑了名酒里面最高的度数拿了进来,就他的这点小心思,常喝酒的人怎会瞧不出? 唐斯年也没愿意与他计较,在面前摆放了两个杯子,白酒的味道瞬间飘入每个人的鼻中。 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变得五光十色,他修长的手指握瓶有力。 身旁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意横生。 她是昔之念,别忘了,昔之念里也有怨念。 两大杯白酒倒满,一斤的瓶装只剩下个底。 他优雅的伸手,”选一个吧?“ 阿川心里翻了个白眼,都是满的还用选? 她随意拿起一杯,小脸微扬好像在想要说什么祝酒词,眼睛一转便来了段儿调皮的。 “敬老板,嗯...日日换美女,夜夜当新郎,生意千万座,财旺身健康。” 唐斯年身边的女伴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屋内瞬间一片安静,还有极力隐忍的笑意的声音。 唐斯年的脸沉了一下,转瞬即逝变回轻笑,“好,我也祝你,早日脱离苦海,若想别人仰望,便要努力的爬到山顶。” 阿川明白。 “先干为敬。” 她一滴未洒,他陪一杯见底。 屋内顿时升起好多掌声,“唐先生酒量真好!” 他喝了一杯就是好? 阿川被人戏弄了一圈,除了傅礼初以外,没有一个人肯饶过她。 这也许便是唐斯年刚才那番话的意义吧! “那各位玩的尽兴,我就先去忙了。” 她走前将外套脱下,小心的挂在了衣架上,离开的背影依旧挺拔,看不出半分狼狈。 “等等。” 阿川回头,疑惑道:“怎么唐先生?” 唐斯年从原位起身道:“有个奖品给你,跟我出去。” 她也醉了,故意拉长声音问道:“昨儿,不是找您讨了吗?” 屋内静了静,眼神涌动。 嘶,这讨的是什么呢? 他隐忍着她的胡闹,淡笑着回道:“嗯,还有。” 她勾着嘴笑点头,眸子无意的瞥向他带来的女伴,那女人用力的瞪了眼她。 阿川不屑的哼笑,率先帮他拉开了门。 - (女主不善,不清纯,不假清高,不是善茬,从现在开始暴露本性了。) 【九】 【14】 绿豹和黄毛很听话,一直守在包房的门口等她。 她率先出来小声吩咐道:“去走廊那边转转去。”说完递了一个眼神。 两人立即会意,转身往走廊的尽头闲逛。 阿川在心里已经确定要将他们两个留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黄毛实诚,绿豹话少,而且都满机灵的。 两兄弟从小感情就好,默契上和利益上也没有那么多事儿。 唐斯年在她身后问道:“看什么呢?出神了?” 她转身仰着脸笑,眼睛里有些迷离的醉意。 “我想要留下那两个小孩,是王浩为了玩我从泊车那边调上来的,没想到我还真的相中了。 您说,这是不是缘分?” 唐斯年没出声,伸手拉着她进了对面的包厢,将门上了锁, 刚才进入的时候室内没有开灯,这会儿门一关屋子更黑了。 阿川好奇的问道:“唐先生,您知道这灯在哪儿开,门口怎么没有呢?” 唐斯年已经坐在了啥沙发,声音飘了过来,“不用开灯,我说几句话就走。” 阿川哦了声,身手向前探着,脚也不敢迈开大步,一点点的蹭着。 他感受到她过来,伸手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阿川忍不住惊呼了声。 她跨坐在男人的怀中,有些惊吓的喘着粗气。 “阿川。” 他哑声唤道。 “嗯?” 她如猫儿缨咛。 唐斯年温热的手在她的后背流连,嘴唇在她白皙的脖颈处洒着温热的气息,有些痒又使人沉迷。 “以后不要穿白裙子,我看了会恶心。” 阿川点了点头,后来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又嗯了声。 他的手指准确的捏着她清瘦的下巴,问道:“阿川。 海中受伤,身上满是秘密的女人, 脑子不太灵光,随便就想嫁人的蠢女人, 每天在家等我时,那副乖巧模样小心翼翼的女人, 敢离家出走八十次的幼稚任性女人, 羞涩着把初吻给我的清纯女人, 刚才在那屋里字字珠玑,句句斟酌的算计女人, 见过世面,被刁难后面不改色也无妨的大气女人, 别人眼中的风情女人, 哪个是你? 嗯?” 阿川俯身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笑的花枝烂颤,“原来我在唐先生心里有这么多形象呢?” “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他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阿川心知自己也不能玩笑对待。 她的手指很凉,估计喝多酒,现在比死人还要凉。 阿川将双手抚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隽美轮廓处,试图将嘴唇贴在他的唇前。 “我是什么女人,取决于你喜欢什么女人,又需要什么女人。” 她的音色在漆黑的屋子里更加撩人,一说话的时候娇唇刚好碰到他。 男人轻笑了声:“我倒是小看了你。” “也许你觉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没错,就是有目的。你想知道么?” 男人没说话,他不会让别人带动他说话的节奏。 节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那么这场谈话,便必输无疑。 阿川凑上去吻他,很浓的酒气,声音断断续续的细碎,“我的目的就是要你爱我,娶我,一直陪着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听后用力的将她的细腰按向自己,两个人在漆黑的屋子里忘情的讨“奖励”。 - 阿川在他怀里娇喘,被他的吻技毁成了一滩烂泥。 他的手掌顺着光滑的腿滑到底裤的边缘,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伸手去阻止。 “不想要吗?” 男人的手指在她底裤的边缘来回的滑,勾得她心颤。 她小声的呢喃着:“我没做过,我害怕。” 唐斯年冷笑了声,一个能把方方面面都把控的十分到位的女人,她说昨天是她的初吻? 今儿,又说自己没做过? 他讨厌满嘴谎言的她,也讨厌那么多秘密的她。 他再次吻上她,自己掌控节奏,今儿若是见不了红,他他妈一定丢她进海喂鲨鱼。 怀中的女人明显已经动情,只不过身子已经瘫软,可还是那般的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撩起裙摆想要脱掉她身上被撕的狼狈不堪的白裙,她惊吓般的抗拒着身体向后一缩。 “唐先生,您要是给的这个是奖赏,阿川不要。” 她声音依旧十分抗拒,甚至有些颤。 “怕了?” “怕。” 她很坦诚,直接认怂。 “怕见不了红?没办法说?” 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戏虐和嘲讽,仿佛认定了她在撒谎。 “您若是不信,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语气明显已经开始有些生气,挣扎着要从身上下去。 他就如恶魔一般在她耳边笑着说出的这句话:“可我现在就要证明,你不行也得行。” 他将她扔在沙发上,胡乱的将衣服褪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骂,从来没有过这样慌张的心情。 “唐斯年,你别太过分,我让你扔这种地方来已经够屈辱了,如果你以后做不到只睡一个人的话,你他妈就别碰我,我那方面有洁癖。” “唐觅我也告诉你,你今天要骗了我,我他妈就弄死你。 你的谎言太多了,我要先从这个事上证实。” 没有前戏,没有亲吻,没有爱意。 他只是想要那一抹子红,来证明一下她是不是说了谎…… 他甚至没有亲自上阵,仅仅用了一根手指,仿佛在羞辱她、故意的在这儿膈应她。 也可能…怕她脏吧? 她一声都没有哼,疼也不哼,哼也缓解不了疼。 她的眼泪无声的滑了下去,她忍了。 嗯,忍了。 当屋内灯很快瞬间全部亮起来的时候,她正如一个破碎的娃娃躺在那里,眼神里没有光,雾蒙蒙的暗淡。 阿川坐起身优雅从容的将被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离开时经过他身边,垂眸看了看他的手尖,讽刺的勾了下嘴角。 面带嘲讽轻笑了下离开。 唐斯年倚在沙发里想了几秒突然也笑了。 他自知根本没用力,碰到了阻碍便立刻拿了出来。 只是沾上了一点点血丝。 没想到还真他妈是。 - 【十】 【15】 唐斯年回到包厢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醉意朦胧。 段秋寒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去了?是不是给阿川..办了?” 唐斯年眉头不悦的一蹙,沉声反问道:“喝多了?什么话都说?” 段秋寒心虚的笑了笑:“我开玩笑呢,你俩走的时候那么暧昧,讨来讨去的。” “我和她说了一些工作的事。” 段秋寒了解似的点了点头,道:“我以前觉得阿川太小孩子气了,你说她前半年折腾的,快要了我的血命了。 不过现在看来,真心觉得她来这儿的决定简直太对了! 年龄看着是小了些,但说话的密度、办事的态度、还有酒量、样样都不输男人,还是大哥有眼光哈,不愧是抓了百八十次才给抓回来小宝贝。” 唐斯年嘴上轻笑的说道:”这丫头手腕多着呢! 今天若是不过来,加上激一激她,你能知道她有这些面? 终究是秘密太多,还是要小心些。 不过这么容易就得到你的夸奖, 我还是真是几次的小瞧了她。” 段秋寒对女人在这方面生意的管理上有些异议。 他若是点了头,那阿川在这边儿就一定没问题。 唐斯年感受到有手臂缠绕在他胳膊上,黑漆如星的眸,看向身旁的女伴:“刚才瞧你挺羡慕唐总的,去吧!跟她一样敬一圈酒,别在我这碍眼。” 女人立刻撒娇,声音软媚娇羞:“唐先生,我喝不了酒...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别让我说第二遍。” 虽然笑着说,但意思就是你不喝试试? 结果,刚过五杯时,已经边喝边呕,场面一度尴尬。 她哭着哀求:“唐先生,我真的喝不进去了,真的,呕...” 那阿川刚刚又是如何喝的呢? 【16】 阿川从房间赌气出来后,外表上看起来已经没事了。 也没有想的那么疼,现在完全没了感觉。 她胃里一阵翻涌的难受,似乎有液体往喉咙处涌。 绿豹担心的问,觅姐,是醉了酒吗? 阿川摆手,之后捂着嘴跑去洗手间吐得欢天暗地。 她心里咒骂,我操。 老娘几百年的磔刑换来血肉竟然被唐斯年这般摧残。 又是酒,又是羞辱!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绿豹和黄毛刚要跟着过去的时候,王波从别的房间出来。 挥手叫着他俩跟他上楼,说是有事吩咐。 他们俩为难的对视了一眼。 觅姐不能得罪,但王波更不能得罪。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可觅姐慌乱间跑进了男厕所,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跪在马桶前缓了许久,她的身体本就不知冷,体阴。 她着急来吐,也管自己锁没锁门。 似乎感觉到有人试探着拍她的后背,这一拍她更想吐了。 身后两个男人见女孩穿吊带短裙,一双白皙纤长的腿跪在地上。 从后背这个视角上还能看到美丽的蝴蝶骨,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似乎已经想到了她跪在那里被自己玩弄的模样,顿时身下起了小帐篷。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男人邪恶的舔了下嘴唇,直觉嗓子干渴。 反正看她也是喝多了,不如完事的时候花钱解决。 一个男人突然上前立刻捂着阿川的口鼻,她心里顿时一惊。 紧接着大手搂着她的腰向外拖,另一个男人上前捆住她不停蹬刨的腿,一人抬头,一人抬尾的将她迅速抬进了一个控制的包厢。 最令阿川恨的就是,竟然是她刚才和唐斯年待过的那间。 这屋子怕不是克她吧? 邪是吧? 等她彻底把权接过来的时候,一定给这个包厢扒了,改成厕所! 在这种吵闹的地方,你就算叫破喉咙,人家也只会觉得有情调,外面基本听不太清。 阿川虽然胃里难受,但她神智异常的清醒。 她激烈的反抗,双手触及的地方能抓到什么打什么,抓不到她就挠。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对付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暂时是处于上风。 其中一个秃顶一边摸着她的腿一边向前扑了去。 他油腻让人想吐,恨不得满口镶的金牙。 “你乖,叔叔有钱,只要你听话,要什么叔叔给你买什么。” 他如一只狗一般舔舐着她饱满圆润的耳垂,说话时呼的酒气要难闻死了。 肮脏的手在她胸前流连,将她的裙子从下向上掀了起来。 男人即刻难耐的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用舌头来回吸吮身前白嫩的皮肤。 “叔叔?老娘能当你祖太奶奶了!识相的赶紧放开我!” 阿川气愤的吼道,眸子一片猩红。 她越是这样骂,对方越觉得刺激,肥厚的手掌滚烫的在她腿上流连,最终停留在她大腿旁的嫩肉间,想要向里面试探。 她哪里受过陌生人的这种耻辱? 刚才唐斯年那已经是最过分的了。 他跟唐斯年又没有办法比,老淫贼! 阿川抬腿照着他的胸前便是一脚。 男人矮胖的身体向后仰去摔在了地面上,同伴咬牙切齿的加重手上的力量。 将她的上身牢牢固定,怕她挣脱开后偷跑。 被踢的矮胖子愤怒的起身,再次扑上来,愤怒的在她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仿佛闭眼都能见到天上的月亮。 如果,那夜在无际的大海上没有遇见他。 如果,自己不曾选择留下。 那这些荒唐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 阿川头发凌乱不堪,裙子一侧的肩带被拉扯断了。 脸上清晰的印着五根手指印,额角的位置别拉着头发撞到大理石的桌角,到现在还在滴血。 她的眸底,好像那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时的浑浊。 她顺手拿了屋内男人的一件西服外套披在了身上, 两个人的手被她用他们的皮带捆绑,拴在了跳钢管舞的那根铁管上。 她如此这般狼狈,那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川从包房出来时,很想去对面找他倾诉心里的委屈。 但想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会丢了他的脸,还是算了吧。 她红着眼看了几秒他所在的包房门,失落的抬步离开。 - 阿川寻到伽仕后门出去 ,路上的行人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她。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她还光着腿暂且不说,整体看起来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各自在心里纷纷猜测,不是被家暴了,就是被强奸了…… 路过的不少家长还小声对孩子警告道:“看没看到?女孩子要自爱!不然以后你就和她一样。” 阿川心里冷笑, 能当一回反面教材也不错。 她这也算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了。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想回家,在这个城市里其实她也没有家。 现在住的地方是唐斯年不要的公寓,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好像在这个城市她只有他。 而他却总是厌恶自己。 - 【十一】 【17】 手底下的人进来在段秋寒的耳边说:“三当家,有个人来找,说是他觅姐的人,觅姐失踪了。” 段秋寒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黑着脸骂道:“还他妈不去找,等什么呢?” 唐斯年正在与傅礼初聊着要与宗家合作的事情。 他喜欢与礼初聊天,傅礼初的思维可以永远保持在理性的角度来分析利弊。 他们二人闻声纷纷转头,看到了段秋寒在咒骂。 傅礼初问道:“出什么事了?” 段秋寒扫了眼屋子里还在唱歌的姑娘们,扔了一个酒瓶子砸在了墙面上,“啪”的一声炸裂。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出去,吵死了。” 一分钟没到,屋内的人全部走光,只剩下他们三个。 他这才开口道:“阿川出事了。” 傅礼初问:“怎么回事,讲清楚,” “刚才她手下边人来说,阿川和斯年分开后,误了男厕,再去找时只看到她丢在地上的手机,人不见了。” 段秋寒话音刚落,手机便传来一声信息提示。 他打开视频,正是阿川从洗手间被两个男人抬走的影像,正好进入了对面的屋子。 傅礼初沉默着起身,拉开门后一脚踹开了对面的门。 段秋寒也跟着准备过去,却听到唐斯年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礼初这辈子只厌恶两样东西,女人和血。 最珍贵的品质便是理性和冷静。” 段秋寒怎会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虽然他也觉得傅礼初对阿川比别的女人好像多了些特殊的待遇。 但段秋寒觉得自己也很担心阿川。 所以这不能判定傅礼初对阿川动了什么心思。 阿川这半年来每次逃跑,大部分都是段秋寒亲自带人去寻。 每次找到后还得带她去吃顿大餐,说是几天没吃饭了,因为没钱。 看她狼吞虎咽饿的死样子,就骂她再敢跑打死你,结果没两天人又跑了。 其实在段秋寒心里,早已经拿阿川当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了。 他想替礼初解释些什么,刚要张嘴还没等说话。 唐斯年起身轻叹了口气,“走吧!动了我的人,我不介意亲自调教调教他们。” 他的人。 你别管他的什么人。 就算他的下人,别人也别想碰一下。 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他们俩进入房间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占满黑压压一堆的人。 有伽仕的保安,有唐斯年他们带来的手下,还有几个应该是和这两个人一起来喝酒的朋友。 唐斯年看了眼沙发处,现在已经变得空荡荡了,地面有几滴血迹。、 刚才那个桀骜不驯的女人还躺在这里怒骂了自己。 他用了一种罪极端的方式,想要拆穿她的谎言,欺负了她。 傅礼初将白色的衬衫卷在小臂上处,胳膊上的臂环泛着冷艳高贵的银光。 他手里攥着自己腰间拆下来的名牌皮带,一下下狠戾的抽打着捆在钢管上的男人。 傅礼初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几乎没有。 唐斯年轻笑,现在倒是有了几分活人气儿了。 段秋寒问道手下:”唐觅找到了吗?“ 外人都只知道叫她叫唐觅,只有这几个人会叫她阿川。 “三当家,我们进来的时候,觅姐就已经不在了。” 段秋寒蹙眉,“这两个人谁绑的?” 绿豹低头猜测,”估计是觅姐,这是她的手机,我刚才去寻她时在厕所捡到的。“ 唐斯年伸手接过,打开以后向上一滑,手机便顺利解了锁。 连个密码都没设,当真坦荡。 她的通讯录里只有三个名字,唐斯年、段秋寒、傅礼初。 唐斯年锁掉屏幕,将手机随手放进裤子的口袋里。 阿川一个女人能打两个男人,将他们捆在杆子上保护自己。 但在自己要证明她是不是处的时候,她出了骂除了求饶,似乎也没有剧烈的反抗。 至少她若是强烈拒绝,她一定也会有自己的办法。 想到这里,心里竟有几分暖意。 - 有个中年的男人拔开人群,颤抖着上前,道:“唐先生,我这两朋友就是喝多了一时糊涂,况且也没对唐总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您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们可以赔偿。” 有几个人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唐先生,每次都这么捧你的生意,就给个面子吧?” 唐斯年眼神轻蔑的看向为他们求情的这些人,勾着嘴角问道:“原来你还知道唐总,姓唐啊?” 唐斯年。 唐觅。 - 在余市,谁不知道唐斯年不好惹? 他跟你客气的时候,你要当心,是不是要榨干你了。 他跟你不客气的时候,更别自讨没趣,直接享受结果就可以了。 如果哪天他真的生气了,无论你找多么有权有势的人来劝和,或者拿利益补偿通通不行。 他就是要玩死你,你越怕什么他越整你什么。 你若怕穷,他就让你破产。 你若怕没权,就让你丢掉工作。 你若怕丢人,他定让你身败名裂。 当年一手栽培他的乔爷,不也被逼的金盆洗手了吗? 那就更别说其余那些原本就不相干的人了。 两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不仅衣服被扯的稀巴烂,脸上也是挂了彩的。 刚才又被傅礼初疯狂的一顿鞭刑,现在他们除了求饶、道歉,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他们俩趁着酒劲儿见色起了意,酒壮了怂人胆。 那女孩的背影当时看着实在太勾人,想着她也喝了不少,不然能跪在那吐的起不来嘛? 谁成想他们俩这么倒霉第一次就遇到了一个小辣椒,什么都没干成,还把他们俩捆这了,然后余市的这三位邪神又纷纷出来给站台! 他们俩这人也算是丢到了尽头,下半辈子也难过。 能来伽仕消费的顾客,在余市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如果唐觅只是个普通的小员工,按照以前王浩的做事手法他根本不会管。 大家出来买开心,谁的手都不干净,没把她怎么样,还这么咄咄逼人,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找伽仕麻烦? 傅礼初这般冷的性子,都气的动了手,可见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现在最主要的是,唐斯年刚才的那句若有指引的话,她姓唐便值得人深思。 莫不是唐斯年的亲戚或者… 唐斯年的女人? 唐斯年利落的脱掉外套伸手向后丢去,狸猫跳起来迅速的接住,交给身旁的人小心的拿着。 狸猫勾着手指对另一旁的人吩咐道:“给卢亦禾先生打电话。” 那人听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 【十二】 【18】 伽仕四楼的VIP部。 大家正在把酒言欢纵情高歌的时候,突然被工作人员通知要清场。 有的人能理解,唐斯年在哪儿办事哪儿都得清场,还能让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了去? 而有的人觉得扫兴,胡搅蛮缠着不肯走。 不过在得知唐斯年在那边后处理事情后,便也没在骂骂咧咧。 今晚单是为了给这些顾客赔罪,送出去的酒钱加在一起,便够所有员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唐斯年嘴里叼着烟,低头在解袖口上的钻石扣子,眯着眼睛沉声吩咐道:“狸猫,解绑!” 大伙顿时又蒙了,刚才不还是不放人呢吗? 这会儿怎又要给解绑了? 傅礼初听到后便退了下来,衬衫内的胸肌上下浮动着有些喘。 他随手将名贵的腰带厌恶的丢在角落,抽了畜生的鞭子他没办法继续戴在身上。 身后的人给他递过来一张帕子,他仔细认真的擦拭着沾了血的手指。 段秋寒皱眉道:“想出气叫手底下人做就好了,干嘛自己动手?” 他这话刚落,只听那边“嘭”的一声,之后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 傅礼初头都没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平静的说道:“斯年不也是一样?” 段秋寒:“……” 三人中无疑段秋寒性格是最冲动,每次都是他忍不住动手,今日这两位都抢在了他前头,想发泄一下也没有个机会。 - 阿川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她百般讽刺、万般刁难的唐斯年此时挥舞着拳脚。 将亲她摸她的那个男人的头颅,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这时一大批警察涌入,跟着警察赶进来的还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估计他赶来的时候很急,衬衫底边还在裤子外面,没来得及收进裤子中,看起来有些邋遢。 屋内有一个被打人的同伙,此时眼中仿佛见到了希望的光。 他急忙说道:“瑞翔,你可算来了。” 林瑞翔,唐妏仪的丈夫。 在余市算政界算是个挺有权的领导。 而唐妏仪则是唐斯年同父异母的大姐。 林瑞翔性子比较内向,这些年一直努力往上爬,也很少顾及别的事情。 单看他穿衣打扮的做派,便是保守型的男人,根本无法降服唐妏仪。 要说到唐妏仪可就厉害了,专门研究怎么和唐斯年抢生意,两个人就像互克一样。 她几乎白道黑道通吃,她做的生意比唐斯年更脏。 余市有名气的女人堆里绝佳的风云人物。 大家猜测这对夫妻早晚得离,思维办事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而且唐妏仪早晚有一天会害了林瑞翔的仕途。 林瑞翔对着里面同他说话的人的方向点了下头。 他转身看了一下屋内的惨状,陪笑道:斯年,差不多得了,里面那位是我老同学,自家人都认识,何必弄得那么难堪呢? “别乱人亲戚,林局。” 显然,唐斯年并没有给他这个姐夫面子。 警察一直在门口待命,听林瑞翔说完话才问道:“谁报的警?” “是我。” 警察纷纷向后看去,声音的来源出自门外。 卢亦禾拎着公文包进入,专业的对警察说道:“我是唐觅小姐的律师,这两个人晚上9:18分的时候对我当事人唐觅进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意图强j,这是监控记录,人在被拖进来以后便没了踪影。” 卢忆禾,男,三十岁,余市顶级律师。 零败诉率,同是唐斯年的好友之一。 请他打官司的价钱近乎天价,在行业里面最高的。 唐斯年,不但从来不给钱。 他身边的人还到处给他惹事,一个月三十天他得来回去警局四十次。 有人见警察来了,唐先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便殷勤的为他搬来一张椅子。 屋子里的人,各行各业占全了。 所有的目光看着他翘起二郎腿在那坐着,优雅的勾起唇角,眉眼间却一身戾气。 警察挥了挥手,怒呵一声:“带走。” 地上趴着的两个人别说自行行走了,起身站立都是一个难题。 只能打电话叫了急救先带去医院。 一群人便都跟着去了警局录口供。 - 唐斯年与顾礼初录过笔录后,便被告知没有其它事情了。 他临走前还对警察客气的说道:“为社会除暴安良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谢就不必了,唐觅的事情我们绝不和解,必定追究到底。” 警察尴尬的笑了笑:在余市到底谁才是暴啊? 名贵的劳斯莱斯,一直等在警局门口。 段秋寒见他们俩出来的身影,亲自下车帮忙开车门。 唐斯年和傅礼初并排坐在后面,傅礼初靠在椅背上,头部放松扬起,叹;“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松松筋骨其实也不错。” 唐斯年确实多年没见他如今天这般冲动,心底此时也不知是好是坏。 傅礼初讨厌血所以更善于玩心机,让对方死于无形。 - 段秋寒把暗中找人调查阿川的录像递给他们。 从伽仕后门出去时,她身上裹着西装。 夜晚的风将头发吹起、可以清晰见到她额角的伤,红肿的左脸。 两条纤长的腿毫不掩饰的露在行人眼中,她倒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走路时的左顾右盼和偶尔低眸时,能感受到深深的落寞。 这个城市仿佛太寒冷,没有一个可以温暖的地方。 画面是不同的路段上方的天眼拍到的,所以传来时也是剪辑拼接好的。 唐斯年看到最后的画面时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随后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傅礼初一直看到最后,才将平板还给段秋寒。 他到没什么表情,不似唐斯年那种阴笑。 唐斯年:“不管她在哪儿,三天之内给我抓回来。” 段秋寒在心里叹气,刚才怒发冲冠为红颜。 这会儿,红颜又是祸水了。 段秋寒在心里祈祷: 阿川,保不了你了。 你自求多福。 【19】 哪里需要三天? 第二天晚上七点,阿川准时出现在伽仕大堂。 如果见过昨日的她,再看看今天的模样,你一定联想不到会是同一个人。 额角的伤虽然还在,只是娇嫩的脸上涂了粉黛。 她从各个时代经历过来,还是最喜欢以前的妆容,看着更有味道。 今日身着前后大v领的酒红色喇叭袖雪纺上衣,前后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 黑色直筒裤将双腿拉的更长,细跟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咯哒咯哒”诱人的响声。 这种装扮将她独有的那种魅惑的气质,一下子给提了起来。 那些老油腻男再敢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 【十三】 - 昨天的事情虽然闹的沸沸扬扬,可今日伽仕的生意却依旧火爆。 他们从不缺无良客户,如果是伽仕的责任, 他们赔起钱来爽快又大方。 黄毛见她的形象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小心翼翼的问道;“觅姐,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她看向黄毛心里猜测着昨天的事可能是漏了。 黄毛急着说道:“你昨天没受伤吧?你后来去哪了呀?” 阿川垂下了眼,回道:“受了点小伤,我就回家了。” 黄毛将昨晚后期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给她讲了一遍,越讲越兴奋,最后加了一句:“觅姐,你真的太幸福了。” 阿川挑起一侧的柳眉,从包里面拿出一根细嘴的女士香烟夹在手中,烈焰红唇一张一合仿佛娇艳欲滴的玫瑰。 “哦?哪里幸福了?说来听听?我好跟着幸福幸福~” 黄毛继续溜须拍马道:“唐先生和傅先生亲自下场给您报仇啊! 还不够幸福?别人可没您这么好的待遇。” 见她熟练的吐了口烟雾,黄毛惊讶道:“原来您还会抽烟呢?” 阿川听后冷笑。 呵,唐斯年怎么不抽自己两个耳光子呢?也当帮她报仇了。 他和那两个人做的又有什么不同? 谁比谁高尚到哪儿去了? 她在心里嘲讽完后回道:“嗯,以前日子无聊,便学了。” 阿川对烟与酒都没有瘾,只不过一个人过的太久,无一日真心欢乐。 从不敢交人类的朋友,她不会变老,别人见了总是要怀疑的。 每隔一段时间她便换一个城市生活,留下一封不辞而别的信。 当年与她熟识过的那些人,怕是坟头的草都已经长得老高,亦或许根本寻不到了吧? 有时需要排解寂寞时,她便借助这些外力。 实在顶不过去的时候,她便回阴间去找孟婆聊聊天。 阿川收回思绪对着黄毛吩咐道:“你觉得是幸福么? 呵,瞧,我看是不幸来了。 我跟着过去看看唐先生来干嘛,晚点要给你和绿豹开个会。” - 阿川离很远便看到优雅的唐斯年出现在了大堂,他今日难得低调,身边只带了狸猫一个手下。 她右眼皮隐约的跳了一下,内心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何况,女人的直觉向来准。 唐斯年站在电梯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侧颜简直就是完美,路过的人尊敬的喊他:“唐先生。” 阿川主动上前,手中握着工作时要用到的对讲机,近身后并排的和狸猫站在一起。 唐斯年如没见到她一般,冷漠的背影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三个人一起走入电梯,黄毛没敢继续跟着唐觅,狸猫上前按了下顶层的按钮。 - 唐觅办公室。 她从昨天看过后便没在进来过。 绿豹站在门口将头埋的极低,似乎经历过昨晚看到那些残暴的画面以后,现在紧张到不敢与唐斯年对视。 唐斯年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要坐的意思。 狸猫吩咐道:“出去给唐先生搬张干净的椅子过来。” 绿豹立刻转身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仿佛只有逃离了那间屋子,他才能够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 唐斯年走近阿川,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对着阿川笑道:“手机拿出来。” “丢了。” 她的眼神真切,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 唐斯年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举在她面前,玩味的看着她。 “原来在唐先生这。” 她面无表情的伸手要去拿,唐斯年却收回了手。 “阿川,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他声音很温柔,像昨晚之前那样说着暧昧的情话。 她顿时心里燃了火,争执道:“唐先生这么说可是觉得我昨天犯错了? 我承认,昨日没有考虑后果,让公司损失了不少钱。 但是,我就算当时考虑后果了,我觉得也会这么做! 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躺那让人糟蹋吧?我不是不能反击吧? 如果唐先生说的是这个事情,那么我绝对不会认错。” 她的表情固执而坚定,眉间尽是固执的倔强。 唐斯年的右手伸到了她的后脑,如昨天动情时吻她那般。 谁知今日就是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 阿川在心里低骂,操。 唐斯年的脸色和心情真的跟天气一样,至少来点天气预报预计一下行不行?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时好时坏,真觉得要被他给搞死了! 她吃痛的仰起下巴,蹙眉看着上方神色依旧优雅的男人。 “说的倒是清高,那么不想被他们糟蹋,你想被谁呢?” 她盯着他薄嫩的唇,一张一合怨毒的说出了这句话。 是谁呢? 那还不如是你的…手指了,你觉得怎么样? 只不过是心里讽刺的声音,她并未回答。 “唐先生,您要是有话就直说。 我清不清高至少在昨天之前,某些方面我控制住自己了,对吧? 我也不是无凭无据吧?” 唐斯年突然大力的一甩,她脚上的高跟鞋跟太细,一个没站稳直接的摔倒了地上。 正巧被抱着椅子回来的绿豹收入眼中。 他僵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 昨日的风波不小,大家纷纷猜测唐觅是唐斯年养的小情人,不然这点小事儿唐斯年怎会自己动手? 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如果是的话,他为何打觅姐呢? 狸猫朝门口喊道:“想什么呢?椅子拿进来啊?” 他本想小心的避开地面的阿川走过去,可是他还想留在阿川的身边工作。 突然想起她昨日说的话,怕死吗? 绿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做了决定。 他在阿川的身边放下椅子,先将她扶了起来。 阿川用眼神感谢了他,之后见他搬着椅子,快步走到地中间的位置放下,全程神情都很紧张。 “唐先生,您坐。” 唐斯年突然想起昨日她说喜欢身边那两个泊车的小弟。 估计这个是一个吧? 还是挺护主的,不错。 就是少了点狼性,也算有利有弊吧! 他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闲聊似的语气道:“阿川,东西拿出来,我便不和你计较。” “我不知道您说的东西是何东西?是我偷了你家还是公司什么东西了吗?” 她简直要被他给搞疯了! 唐斯年没耐心与她磨蹭,叫狸猫带着绿豹在屋子里面搜,一部手机。 阿川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吧?哪有手机? 她脸上露出平淡表情,内心狂吼:搜吧,砸吧,都砸碎了才好。 正巧自己不喜欢这间屋子,都砸烂了好重新装修。 唐斯年见她神情早已飘远,似乎嘴角还带着笑。 发现她现在真是有点不知死活。 自从来这里上班便没了以前的乖巧,难不成解放天性了? 他在帮她出气自己进局子的时候,她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阿川,你可真行。 - 【十四】 - 狸猫在打开里面休息室的门时,不由自主的干呕了下,“呕..什么味儿啊?” 绿豹没什么底气的回道:“还没来得及打扫。” “这不是给唐觅新准备的办公室吗?“ 绿豹小声说道:“给觅姐新装的办公室不在这里...” 阿川挑眉轻笑,但什么都没说。 唐斯年听到后伸手示意他们停下来,勾了勾手指叫他们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和阿川。 “要我搜身吗?” “唐先生,昨日该看的你也看了,你要还想看,我现在给你脱?” 唐斯年走近她,伸手揽着她的腰,用力向自己方向一带,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他俯身在她耳廓边轻声道:“我要想把你怎么样,昨日还需要问你吗?” 阿川眸子一怔,他的意思是并没有怎么样…对吗? 他空余的那只手抚上那抹红艳的嘴唇,用力的反复摩擦,可脸上却是温柔的神色。 阿川的口红被弄得花了一片,仿佛刚热吻过后一般,带着一丝的颓废美。 也像是满嘴是血的怪异娃娃。 “以后不要弄成这副鬼样子,很难看。” 他说完便推开她,仿佛刚才近距离接触了什么脏物一般。 “你不是喜欢烈焰红唇的风格吗?唐先生昨日可是亲口说的,这才过了一日便换口味了?” 原来是因为想让自己喜欢,才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阿川,从此以后你死了这条心,想爬我的床,你不够格了。” 阿川挑了一下眉,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那就,走着瞧咯?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说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点了点头。 “那昨天带你走的男人是谁?” 阿川是怎么也没想到,她昨晚在街上的事情,会被唐斯年知道。 她刚才还纳闷儿呢! 在哪儿猜测的她有另一个电话? 他一天就这么的闲吗? 不能给她点自由? 她不自觉的攥了下手,又立即松开。 - “他是我这儿以后认识的朋友,昨天刚好在街上碰到罢了,根本没有联系方式。” 唐斯年挑眉,不信的反问:“朋友?朋友见面立刻抱在一起的朋友?” “对,只是普通朋友。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差点儿让两波人qj。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见到一个刚好认识的朋友,不用被路人骂着,当反面教材的例子,讲给自己孩子听。 我一委屈抱了一下也没什么吧? 唐先生不信可以去查,一切不就知道了吗?” 她在心里加了一句,能查到算我输。 唐斯年正是因为查不到才跑来这里兴师问罪。 在他看来他查不到的人,多半都是有秘密不磊落的组织。 阿川如此,那个男人同样是。 “我不喜欢你的那位朋友,不要在让我知道你们俩有联系。” 他丢下这句话后,将她的手机扔进她怀里,便走了出去。 阿川这才算是悄悄的松了口气,要是细算起来也是自己不对。 毕竟是撒谎在先,但是有的事情解释不通,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真的只有一个手机,唐斯年猜忌症太严重了。 【20】 阿川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脏乱差的办公室,收拾了一下脸上花掉的口红痕迹,便出去找绿豹和黄毛开了一个三人的小会。 阿川看着他俩问道:“昨晚回去考虑的怎么样了?” 黄毛做代表回道:“昨晚回去我俩商量了,我和绿豹还是想在楼上,不想回去给人家泊车了。 若是有不会的我们可以用心学,也能做到您说的那三条。 昨天我俩看到唐先生和傅先生风采后,我们更不想一辈子做碌碌无为的人。 觅姐,我俩真心实意的跟你,真的。” 整篇儿下来说的都不错。 唯独说道唐斯年和傅礼初这俩人时阿川心里连连叹息。 冷漠苛刻哪里好? 穷凶极恶哪里有风采? 笑里藏刀更是致命! 自己刚在他手下捡回一条命,现在小心脏还突突呢! 喜欢这么个玩意儿,多危险。 小命儿随时准备消失。 不过今天绿豹的举动她是真的感动,自己都吓得不会说话了,还在危险的时候顾及了她。 阿川点了点头:“成,那就这么定了。” 他俩喜上眉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整整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 异口同声道:“觅姐。” 阿川立刻伸手示意他们坐下,正了正神色道:“我有几点要说。 就是我从昨天到现在的对你们想法。 第一、昨天我在厕所被抬出来时候你们在哪里?” 黄毛简单的讲了一下被王浩叫走的经过。 阿川:“好,昨天你们没正式跟我,我不怪你们。 过去就过去了,我毕竟也没怎么地。 但是,从今以后。 你们俩只有我来支配,其余人都不可以,王浩也不行。 别说王浩了,就算是唐先生傅先生段先生都不行! 你们瞧唐先生身边的狸猫,除了唐先生以外,谁也叫不走,我只需要这样的人跟着我。 第二、我与唐先生其实没什么外面猜测的那种关系,至少现在还没有。 所以你们说话时一定要注意,唐先生不是善类,也许有天会因为我的关系连累到你们俩,到时候我一定会保下你们的,这点放心。 第三、从一楼到顶楼去联络感情,挑值得交的人处,两面三刀的唯利是图的就不要了,我这人挑,聪明、机灵、诚实、老实、忠诚、有原则守原则,这类的都可以。 最后的最后,我必须再次的警告你们,这句非常非常重要。 你们时刻谨记,在伽仕工作只有我唐觅好了的那天,你们才能跟着飞黄腾达。 当然,你们在外面有更好的发展时我一定会放你们走的。 若是还没走的时候,我们就是一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对我们有利,谁对我们没利,一定要看清。 你们在我身边是左膀右臂,即使唐先生许你们个好前程,你们也只是他身旁的锦上添花,其中利弊你们自己考虑。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做不到就收拾包立马走人,明白了嘛?” 黄毛和绿豹连连点头,听的热血沸腾,“明白,觅姐,你放心,我俩一定护好你。” 阿川伸出手和他俩的手搭了一下,小分队也算是就此成立了。 她紧接着又和他们二人去各个楼层熟悉环境混个脸熟,弄到很晚才准备回去休息。 深夜回到办公室时,阿川才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砸成了废墟。 唐斯年,其实还是有细心的一面。 至少她现在心里觉得很爽。 - 【十五】 【21】 唐斯年那日所追问的男人,叫余修。 阿川与他确实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绝对无关于爱情。 在她还是透明小妖的时候,她偷偷去过一次人间。 穿越了墨绿的森林和波澜壮阔的河山,见识到了震撼的银河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甚至羡慕能够游荡在暗处的孤魂野鬼,至少他们的同类还能见到对方的存在。 这次的经历让她意念更加坚定,一定要拥有一个质体,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缕魂像。 - 她就是在那个迷茫的阶段认识了余修。 新一任的纳迦王。 纳迦是暗夜精灵里分出来的一个族落,在上古时一场海啸淹死了不少精灵。 为数不多带着怨念活下来的精灵重新整合,暂时找了一片死海修生养息。 余修的名字一目了然,他愿余生修行,保族落平安。 阿川误入墨蓝的那片死海,没想到在水中她竟然有型。 虽是透明但似乎也能看出海水中多了异类。 余修是第一个用眼睛发现她存在的人,她当时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她没有余修那样的好运气,在水里可以恢复本体,人身蛇尾带着鳞片的模样。 而上了岸便成了人形,高大帅气的美少年。 她甚至觉得他在水中的形态一点都不丑,可真让人羡慕。 余修得知她的心愿,竟说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川不信,余修轻松的告诉她:包在他身上,他可以帮助她获得人身。 余修带着她出海寻觅了很久,为了帮她完成心愿也算是做足了准备。 阿川去偷盗坟墓的骨骸,余修帮了不少忙。 他还将自己珍贵强大的内丹,三番五次的取出借给阿川,帮助她塑造新血肉身躯。 阿川第一次在海面的倒影上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是真的哭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容易,而她也为此付出了很多苦难的代价。 不过,能以形态示人,她付出什么都心甘情愿。 但,好景不长。 当时不知自己是盗了哪位重要人物的墓穴,此等的小事竟然能惊动后土娘娘? 她果断的自己认下了所有的罪责,从始至终未提余修半个字。 那个古墓穴正是余修帮忙找到的,坟也是他帮忙挖的。 上面的责罚便从那日狠决的落下,一直至今从未停止。 只要没有剥去她成人型的权利,即便是惩罚她也甘之如饴。 - 阿川起初刚来到人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余修极力的在帮忙。 教她适应人类的规则,告诉她如何在这片土地上赖以生存。 她对于人类的技能一无所知,只会照着模仿有样学样。 那时候的脑海里还没有形成是非观,为了不在人前露怯,别人干什么她便学着干什么。 好的坏的通通学了个遍,也是余修发现后耐心的告诉她,有些事情可以学,而有些事情女孩子万万不可以去做。 余修于她,无疑是个特别的存在。 亦师亦友,但也仅限于此。 她无数次感恩上天,让她遇到一个这么真心待她的朋友, 如果没有余修,她也许还趴在三生石上,遥遥无期的守望。 每次她在人间遇到苦难,他都会及时出现,就如那日的繁华街头。 他站在远处的街角看着她,狼狈的堕落的不堪一击的模样。 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的阿川现在过得如此艰难。 他之前去过念昔酒馆寻她,看到那紧锁的大门时,便已经预料到,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那时以为她会选择一条令她快乐幸福的路,没想到... 她用自己纤细绝美的双手,再次推开了通往阿鼻地狱的大门。 【22】 “觅姐,就这么多了。” “觅姐?” 绿豹见她在发呆,轻柔的喊了她几声。 阿川靠在高档舒适的皮质椅上回神,歉疚的笑了下,“哦,你刚刚说了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绿豹恭敬的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谈话内容,“段先生交代24号晚七点要在六楼宴会厅筹办新公司开业,这是清单需要准备,还有人员名册,让您安排在门口设好安保检查,没有请帖不得入内。“ 她拿起桌面的日历,24号。 轻舒了口气,还好第二日才是自己要回去受罚的日子。 时间一晃而过,她在伽仕已经工作了半年。 她现在所坐的这间办公室,便是当晚被人砸碎的那间。 经过一番重新的装修,现在看起来简约却不失高极的美。 副总王波依旧不服她的管理,四处给她使绊子,每次开会他一定是第一个起身反对她意见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本不想闹的那么僵。 只要王浩不过火,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多计较。 毕竟短短的半年里,她还没有建立足够的稳固的势力网。 王浩原本在伽仕的人脉根基深厚,她不可能轻易的连根拔起。 只要上面现在不对他发难,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下层的员工们倒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不因她的身份高低,而因她确实是一位比王波好太多的领导者。 阿川大部分的事情基本上亲力亲为,从不在下层人员面前端架子,颐指气使。 她比王波出现在楼层的时间更加多,根本不像最高决策人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忙得如陀螺一般不停的转。 不看她的年龄,单看做事风格和交人手段,就以然让人信服。 她不会因为怕得罪贵客,而让自己的员工吃哑巴亏,背黑锅。 员工有错她会狠狠的罚。 但无错的话,即使对方是再大的人物,她也敢张口为员工讨公道。 上面也好像默许了她的处事手法,曾闹过几次大事,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她依旧稳稳的坐在这把椅子上,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撼动。 如今,她在外界的口碑中,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初来伽仕的那个清秀的女学生模样,到如今风情万种的伽仕大姐,无人不惊叹。 只有她自己觉得她并没有变,至少,心没变。 无论那些污言碎语如何袭来,她只会微微一笑选择漠视。 这种结局她在来伽仕的第一天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全世界人骂她烂到骨子里又何妨? 她在意吗? 她只是在意他,罢了。 - 【十六】 【23】 唐斯年依旧偶尔会将应酬安排在伽仕,阿川和他极少的打过几次照面。 他每次过来的时候,王浩的腿跑的比谁都快,如狗见到包子一般疯狂的冲过去伺候。 阿川自认为,自己远没有他凶猛。 这么看来,王浩对他才是真爱。 他们俩平日私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仿佛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细碎的暧昧,都是一场春梦。 唐斯年见到她被别的男人挑逗揩油时,眼皮不曾撩过一下,仿佛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其位谋其职,即使阿川经常故意的在他眼前拙劣的表现着与别人亲密,他心里除了厌恶没有一丝波澜。 - 有次黄毛惹了事,与人撕打在了一起。 阿川叫回来训话,黄毛嘴角被打的青紫,一副气愤的样子告知。 有人私下在里议论她, “哪里有个老总的样子? 放荡风骚,还不如下面陪酒的小姐。 本在高位却活脱脱的非要轻贱自己活成了婊子。” 阿川听后眉宇间蕴开无奈,她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就因为这点事儿跟人打架?” 黄毛震惊的看向她,语气急切的不赞同道:“觅姐,这不是小事。” 难道名声对于女人来说,不是最大的事吗? 阿川问道:“在伽仕这栋摩天大楼中,整个二十二楼的高层里面,什么样的人没有? 想要那种没事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水,秘书拿来的东西随手签一签,哪里有事情需要亲自出面,领着一拨子人过去解决,配合财务后勤同流合污做假账吃回扣,穿着名牌过着奢靡生活。 这样的老总不是已经有王浩了吗? 那上面又为何派我下来呢?” 黄毛不语,静静的看着她。 阿川知道他是气别人侮辱自己,但是她做的也确实都是轻贱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黄毛,我需要人脉,余市所有达官权贵的人脉都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 谁与谁是盟友,谁与谁是宿敌,谁能为自己办事,谁又是奸诈小人喊得声高没实权,这些事情我都要自己去掌握。 拿什么来去熟识与交好? 拿我的高位递交,拿我的胃去交,拿我的名声去交。 你以为你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别人就高看你一眼了? 能来伽仕VIP一夜消费几十万的人,会看得起你这把椅子吗? 你在这做做老板的样子,有用吗?” 阿川也不知道为何要和一个手下耐心的解释这么多。 她好像也在解释给自己听,她其实也没那么烂。 黄毛点了点头,沉声道:“觅姐,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上头做事,我就是不想别人说你那么难听的话。” “下次如果在与人打架,那我今日的这番话就算白说了。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只要牢牢记得,我一切为唐先生的利益为先,唐先生在没把我撤掉之前,我永远踩在那些骂我的人之上。 他们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又能为唐先生干什么?” 黄毛沉默了一阵,回道:“知道了,觅姐。我下次不会冲动了。” - 在伽仕过的第一个新年时,唐先生出手大方的给阿川甩了一张巨额的银行卡。 除了钱财上的给予极度阔绰外,连和她说句话都十分吝啬。 唐斯年把她丢入这污潭,现在却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你说,他多无情。 如今这会儿唐斯年应该也有两个多月没来过,听别人说好像是国外那边的公司有些麻烦,他亲自过去处理。 阿川听后勾着嘴角笑了笑,“指不定又带着哪个妞儿,去国外度假了吧?” 这话,也就她敢这么自然的在人前说出来。 阿川对唐斯年的好,全刻进了骨子里。 嘴上永远学不会恭顺奉承,但心里却早已为他俯首称臣。 【24】 傅礼初和段秋寒对她一直不错。 偶尔两人会结伴来她办公室喝上两杯,有时又是分着单个过来。 他们常年在外应酬,早已厌倦了恶俗的热闹。 仿佛在她这儿,是个能让人短暂放松的最佳场地。 阿川嘴贱,很少有女人敢和段秋寒互怼互喷,她却敢。 所以段秋寒格外喜欢和她聊天。 她的烟越来越勤,但从未在那个男人面前抽过。 傅礼初经常劝:“少抽,也不怕自己老的快?” 她婉笑,吐出一口烟雾,“等你老的时候,我一定还没老。” 傅礼初当她是开玩笑,而她只是说了句大实话。 傅礼初从不否认她的聪明,斯年把她扔在这种地方,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混的如鱼得水。 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这里更好交到人脉,不到半年时间,余市大大小小的家族、企业或者政.客之间的关系,她早已了如指掌。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处理事情圆滑得体,犯起狠来,不输任何男儿。 “24号,我缺一个女伴。” 傅礼初放下手中的酒杯,诚挚的邀请道。 他说完随手打了一个电话,进来一个手下。 男人怀中捧着几个包装精美大的礼盒,把他的脸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后面。 他把东西放在阿川的面前后,她这才认出来,是傅礼初手底下跟他最久的一个人,叫腊冬。 “觅姐,给您放这了。” 腊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起来时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阿川娇媚的点了点头,“好,辛苦了。” 腊冬看得一愣,连忙说道:“应该的,那我先出去了。” 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羞红,定是阿川打量人家的眼神太过赤裸。 “咳,阿川,差不多得了。” 傅礼初出声提醒。 “哎,这样一个阳光少年,放在你们身边打打杀杀可惜了。” 阿川叹息着摇头,满脸遗憾。 “你若看上了,就让他留下。” 傅礼初说的真挚,并不像客套。 阿川没想到他能这般大方,身边的人跟久了,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是绝对不可能放走的。 而且再换新人,用着也不会有以前的顺手。 “我身边绿豹和黄毛挺好的,可不敢夺人所爱,我在什么位置上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只是唐斯年身边的一条狗,若是敢抢了你的东西,他还不得找人杀了我呀?” 她笑着自嘲的说道,傅礼初听后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明白,阿川从不怕自嘲与别人嘲笑,她不屑反驳更不会解释。 但她会一桩桩一件件用最完美的结果,来证明对方的愚蠢。 更善于用最不留痕迹的武器,直接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女人看似火热,心比谁都凉。 你惹她试试? 她宁可牺牲自己,也顺手把你一起勾入地狱。 - 【十七】 - 傅礼初对她与别的女人例外,可能正是因为她和自己有着许多相同的地方。 将生活比作下棋,每一颗棋子落下前,仔细斟酌。 落下后,永无悔。 输赢成败,暂且未知。 但密密麻麻的围攻缠绕,这个过程让人兴奋。 尤其看到对手恍然大悟满目悔恨时,只会优雅着轻笑带过。 那时你会发现,她早已在你周边布下天罗地网,其实早已胜券在握。 他有时也会暗自揣测她的想法。 要说阿川喜欢斯年的话,在这半年来她没有任何出手的动作。 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做事,俩人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正常的社交场合。 要说阿川不喜欢斯年的话,以她的聪明和手腕,想离开这个牢笼太简单了,为何还要驱尊留下来呢? 老谋深算的傅礼初竟然也有想不透的事情,这若传出去别人还不得夸阿川一句,高啊! - “还没回答我,24号,当我女伴?” 傅礼初看着她如繁星般明亮的眸子,表情认真的问道。 阿川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打开后平铺在傅礼初面前。 白皙纤细的手指涂着如血的红甲油,在纸张上轻轻点了点,道:“瞧瞧,这些都是我要亲自监督的环节,我因当了你的女伴没人看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又得被罚。” 傅礼初轻轻别过脸,脸色有些苍白,“我和王波说,那日他来接手,你觉得如何?” “你应该不缺女伴吧?干嘛非找我?” 阿川勾着唇角好奇的着问道。 傅礼初问:“你没听过传闻吗?” “什么传闻啊?关于你的吗? 那可多了去了,有说二当家的家世显赫。 有说喜欢二当家的女人不少于唐先生。 还有说二当家是对手下惩罚最手软的,脾气最好。 您问的是哪一条啊?” 阿川笑意盈盈的举着手指一边说一边数着将手指落下,眼底是难得的欢愉清明。 傅礼初眉眼间蕴开一丝笑意,“哪条都不是,不过你确实了解的还不少。 我说的是:这辈子只讨厌两样东西,女人和血。” 甚至连看到她红色甲油,都会想要窒息。 “噗,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二当家,你这就不对了啊! 怎么感觉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在暗面的嘲讽我不是个女人一样呢?” 她自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瞧,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 傅礼初不喜欢女人却和她接触甚密,她不会当成对方是在暗表喜欢她,反而责怪他没拿自己当个女人。 “阿川,没和你开玩笑,真的需要你。” 他的眼神真挚,嘴角升起难得能看见的笑意。 “好,可以。” 她轻轻点头,没再拒绝。 聪明人一点便透,傅礼初在心里这样说。 他对阿川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和爱意。 只不过她是自己唯一不讨厌且欣赏的异性。 认识的这一年来,见过她所有的狼狈不堪,却能向阳而生,这勾起了自己很多过往的回忆。 他对她特殊的照顾,不是出于同情,更像是弥补心里的遗憾。 【25】 24号,当晚。 伽仕六楼的宴会厅算是整栋大楼中规模最大的一间。 能够将晚宴定在这里,那一定会是贵宾云集。 王波接到上头的电话,这次晚宴的所有相关事宜全部转交到他手里时,他乐得一夜没怎么睡。 以为唐觅定是得罪了上头,又或者自己重新被重用。 总之,翻身的机会指日可待。 他穿着名牌的西装,打扮的人摸狗样。 每件事情事无巨细的亲自安排和检查,这要是以前他从不屑做。 这是属于本部的活动,自己家里的事情,哪怕出了一点点差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嘉宾名单他提前看过一遍,上面的人非富即贵,全余市也只有唐斯年能有这么大的面子了吧? 唐斯年携女伴谢紫瑶的身影相伴出现在宴会厅的门前,身后依旧是傅礼初和段秋寒。 他今日一身黑色西服,剪裁得体质感高级,浑身上下带着禁欲系的味道。 隽美的颜仿佛瘦了些,棱角更加分明,高贵优雅的气质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阿川常说:能把一身黑穿得如此性感,怕也只有唐斯年那个幺蛾子了吧? 段秋寒身边的女人是一位辣模,moyo。 最近挺火的新人,知名度还在一路飙升。 浑身上下故意晒得黝黑的皮肤抹着亮油,看着健美又性感。 辣模的身材便不用多说了,总之一句话,男人见了都想扑倒。 段秋寒这人的眼光便是,女人的脸看得过去就可以,但身材必须得辣,这是他极其重视的条件。 傅礼初依旧是一个人,他从来不带女伴,这个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要进入前,傅礼初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先进去吧,我等个人。” 段秋寒脸上顿时眉飞色舞的阴笑,质问道:“外面传的不是真的吧?” 唐斯年近几个月没在国内,所以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了解。 他身边的谢紫瑶笑着插话给他解释道:“外面传,妏婷也许要把礼初顺利拿下,可能好事将近了。” 唐斯年听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他,没说什么便带着谢紫瑶离开,段秋寒紧随其后。 谢紫瑶,谢家最小的女儿,现在在唐斯年的本部给他做秘书。 谢家从上几代数都是上面的大领导,家族可谓是功勋卓著。 全家人除了谢紫瑶以外,全部是政界有名有号的人物。 而她刚才口中的妏婷,便是唐妏婷。 同唐妏仪一样,是唐斯年同父异母的亲人。 她喜欢傅礼初是在小时候便已经暗生情愫,长大后便也不在掖着藏着,穷追猛打了好些年。 傅礼初避之不及,而且她是唐妏仪派,与唐斯年关系并不交好。 所以,他就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 阿川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正在想事情,并没有感受到有人悄悄的靠近。 当一只雪白的手臂挽上他的胳膊时,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她身上穿着他送的礼服,白色的亮片鱼尾长裙将身体勾勒出最完美动人的曲线。 后背开叉直到腰间的皮肤全部暴露与空气中,背部性感的蝴蝶骨大方的展现出来,美的出尘。 傅礼初一套白色西服刚好与她相配,要说是一对璧人也不为过。 - 【十八】 - 阿川知道傅礼初讨厌血红后,为了顾及他的视觉感官,特意涂了偏玫紫的口红。 嘴角微微扬起时,带着一丝魅惑的妖娆。 “二当家,等很久?” 傅礼初收回视线,温柔的回道:“没有,今天怎么感觉你特别美。” 阿川轻笑,大方的接受了他的赞扬。 他们俩成双入对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令所有看到的人为之一震。 唐斯年在与来巴结他的人漫不经心的交谈,段秋寒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我就觉得不能是唐妏婷那个疯婆子么!真有二哥的哈,给我川妹带来了。” 唐斯年闻声看去,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意。 几个月不见,她倒是变得越发动人了。 能叫傅礼初带她入这种场合来,想来也是没少的下功夫吧? 谢紫瑶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斯年,她是?” “手底下的人。” 他语气极淡,收回视线转身和对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谢紫瑶的目光却还停留在那个夺了所有人目光并且为之惊艳的女人身上。 唐斯年手底下的人? 她怎么没见过? 突然有种被别人掩盖了自己风头的吃味,第一印象便不是很好。 傅礼初的胳膊你都能挽到,那下一个是不是便是唐斯年的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越发的不是滋味。 许多人对这张美艳的面孔并不陌生,尤其是男人。 经常来伽仕的人,几乎都见过她。 没来过的也听说过这女人的传闻,伽仕新换的高层是个风情妖艳的姑娘。 半年以来将伽仕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交了不少重要人脉,在外面口碑有褒有贬。 “唐先生,你手下这个唐觅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啊,你用人的眼光真是让人佩服。” 一位老板赞不绝口的夸赞阿川。 唐斯年意外的挑眉回道:“哦?我最近还真没关注过,看来她干的不错。” “何止不错,我手底下要是有个这样的人精儿,我也能少生点气,少操些心,多活个几年。” 大家纷纷一笑,便转变了话题。 傅礼初的手亲密的搂在阿川的腰间,俯身面对面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趣事儿,惹得阿川娇羞婉笑。 谢紫瑶故意说道:“从未见过礼初这般温柔的模样,看来大家说的不错,确实是个会哄人的姑娘呢。” 唐斯年轻轻搅动着杯里的红酒,只是淡笑并未出声。 【26】 宴会厅的门口处仿佛有争吵声,阿川听后感觉不对,连忙放下酒杯和傅礼初打了声招呼,便向门口走去。 王浩这时候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这要是出了差错,他们俩就得捆在一块儿去死! 阿川走近后见几名保安将人拦在外面,有一个女人声音极大:“让唐斯年出来见我!” 她对保镖眼神示意,他们将拦在门口的手放了下来。 门外共有四个人,最中间的那位女士稍稍年长些,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多岁。 旁边那位直呼唐斯年大名的女人,看着到还算年轻些。 后面两个年轻男人怀中抱着花篮,估计是保镖或者司机。 阿川快速的在心理分析,礼貌的笑着问道:“您好,我是这边的经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年轻的女孩在年长的女人耳边悄悄的说着话,年长的女人宛然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唐妏仪,斯年公司开业自是要来送些祝福的。” 她虽然看起来不算年轻,但身上的贵气与说话时眉眼间的流动,不难看出那抹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沉淀下来的淡定。 一句:我是唐妏仪。 直接点明了身份。 谁人不知唐斯年? 谁人不知唐妏仪? 阿川在很早的时候便得知唐斯年跟唐家的关系并不好,尤其和这位长姐之间的纠葛。 “原来是唐女士,我这新来工作不久,还从未见过您的真容,没认出来真是多有得罪了。” “唐觅小姐客气,叫我仪姐就好。年纪轻轻管理这么大的生意,真是不简单。” 阿川发现自己刚才并未自报家门,而她却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 想必是做过一番调查吧? 唐斯年半年前因为一个女人亲自大打出手,还被带进了警局,当晚闹得有多轰动谁人不知? 她自是要好好‘关心’家弟,瞧瞧是为了哪个美人儿才这么管不住性子? 一查可好,还真是惊喜。 二十多岁的女人接管庞大的伽仕,想必应该是有些能耐的。 外面现在都传伽仕的唐觅,可谓人间尤物。 那一抹风情的眼,能让任何男人瞬间失控,应该是唐斯年扔在风尘中交人的工具。 她早就对这个唐觅起了好奇心。 唐妏仪就算不言语,单单站在那里看着你,都会给人一种压倒性的气势。 这位,才是余市真正的‘大姐’。 “不知,我们现在是否能进去了?” 她缓缓张口,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 唐觅回头有些训责的问保安:“仪姐过来为何拦在这里?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保安为难的回道:“对方没有邀请函……所以……” 唐觅一脸惊讶,之后连忙道歉:“仪姐,真是对不起,一定是下面人疏忽了。 不如这样,我先陪您去偏厅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唐妏仪的脸色没有展现出任何不悦,身旁的唐妏婷却怒了。 “我大姐的名字难道没有面子吗?顶不过一张邀请函?我看你才是没有眼力见的狗东西。” “两位先别生气,仪姐尊贵的身份肯定比邀请函的分量要高得多。 但是这规矩就是规矩,我若有能力破这规矩,何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开罪两位贵宾呢? 所以说让下面的人去查看一番,瞧瞧是不是弄错了,这样别人也讲不出什么来。” 阿川始终带笑,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唐妏仪来了,下面人一定早就通知了唐斯年。 到现在都没等来放人进去的命令,阿川便只能死守在这里,想进去只能从她身体上踩过去吧! 阿川心里冷笑:这对姐妹怕是今晚不会让自己好过了,唐斯年阿唐斯年。 你还是真会给我找难题,我过一天安生日子,您老怕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已经能想到唐斯年在里面拿着酒杯,优雅的与人大方淡笑,眸子里泛着狡诈的光。 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若是自己处理不好,他到时候要如何的惩罚了。 - 【十九】 - 唐妏仪轻轻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和唐斯年很像。 这种阴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要发生。 唐妏婷突然上前一步,抬手便给了阿川一个巴掌,“贱人,我大姐耐着性子陪你聊两句,你和我讲规矩? 在这里你给我记好了,仪姐就是规矩。” 阿川硬生生承受下来那一掌,又脆又响。 但她连叫都没叫,更别说哭了。 耳边的发有些乱,但仪态依旧优雅,笑容从未在她脸上消失。 “仪姐若是撒完气了,便跟我移步到偏厅吧? 这边时不时会窜出几个记者来。 仪姐尊贵,本是来恭贺唐先生的,到时写出什么仪姐被拒门外,故意惹事,死缠烂打这类的标题就不太好了。” 她刚说完,唐妏婷挥手又是一个巴掌。 脸上的嘲讽是那般的明显,杨着脸大喊道:“你一个躺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婊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 你就是唐斯年给那些男人的玩物而已,我今天非要替唐斯年好好教育教育你。” 阿川不卑不亢平静的回道:“唐小姐,还请您注意说话的分寸。 一个女孩子在公开场合又是婊子又是玩物的,实在是不雅。” 她越这般沉着冷静,唐妏婷越是生气。 她再次抬起了手,却没有如愿的落下,被面前的女人紧紧的握住。 阿川向前一步,紧贴着唐妏婷面前,故意拖长尾音妖媚的说道: “事不过三的道理,妏婷小姐不知道吗? 想必您是借着替仪姐打抱不平来泄私欲的吧? 你不是说我是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婊子吗? 莫非,是知道了那个男人叫傅礼初?” 唐妏仪她暂时开罪不起,唐妏婷她还是能拿捏拿捏的。 她故意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唐妏仪当然瞬间接收到她要表述的重要信息。 唐妏仪今日能驱尊过来,是因唐妏婷刚才急忙的找她。 告知最近一直在谈合作的日国客户,出现在了唐斯年新公司开业的晚宴上。 这个合作涉及的金额太大,她不得不亲自过来看看,是不是唐斯年在背后撬生意。 现在看来,只是唐妏婷想要过来收拾傅礼初身边的女人。 没有唐妏仪陪同,她自己更别想进入。 这个人,恰巧站在她们面前而已。 唐妏仪顿时觉得脸都丢尽了,黑着一张脸气愤的转身离开。 唐妏婷见大姐生了气,眸子中顿时有些慌乱。 刚转身打算追过去同她解释,阿川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妏婷刚转过身,抬手正反两个耳光还了回去。 她被打的愣在了原地,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唐小姐可能不知,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礼尚往来,若是欠了人家东西,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呢。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再不追人可就走了。” 阿川此时的神情就如这世间最毒的蛇女,又美又毒又狠又贱。 唐妏婷咬了咬牙,临走前扔下了一句狠话。 阿川勾着嘴角冷笑,这两巴掌她要不还回去,唐斯年到时候还得怪她丢了他的脸面。 做唐斯年的下人,可真他妈的难。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王波收入眼中,见到唐家姐妹过来时他便躲了出去。 唐家的这对姐妹谁惹得起? 他可不想得罪她们,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过见到阿川出来之后的这一幕,他真后悔躲了起来。 眸中射出恨意,气愤的握紧拳头。 心知自己不是再次被看重,只是这贱人今晚要给傅礼初当女伴而已! 现在,又巧妙的解决了麻烦,回去还得被记一功。 【27】 阿川在绿豹手中取来自己的包,拿着便去洗手间补妆。 虽然唐妏婷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也并未在脸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有些红肿,打些粉还是可以盖住的。 “唐觅是吗?” 她听到声音后,抬头透过面前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呦呵,这不是唐斯年今晚的女伴么? 谢紫瑶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语气担心的问道:“刚才是不是被妏婷打了?疼不疼啊?” 阿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淡淡的回道:“替老板解忧,哪里能喊疼呢?” 谢紫瑶皱着眉有些责备得到语气道:“礼初没谈过恋爱,就是不懂怜香惜玉,若是爱你何必要给你派到这样的烟花之地工作呢? 哎,斯年便不同了,他永远不会让我来这里被别的男人看轻了去。 他说,我只要在他身边,日日被他看见就好。” 听着是为阿川打抱不平,实则想炫耀一下自己在唐斯年心里的位置。 阿川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礼初有心理洁癖,就算无意间碰到别的女人头发丝一下,都要反复擦手,觉得恶心呢。 单凭这一点,我已经很满意了。” 阿川就差没直白的明说,唐斯年多厉害呀? 简直就是荤素不忌。 每日换的女人,比你换的衣服都勤。 看见你就好了?天天睡你才叫好! 虽然自己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那颗多情种子骚乱的心。 竟然还敢跑来她这里耀武扬威,你觉得她会在乎吗? 若是在乎,早就被唐斯年气跑了,还至于等到今日,轮到你来这里奚落一番? 谢紫瑶在那样正派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论语言能力上,怎么可能说的过阿川? 论说脏话、浑话、骚话,阿川能将她骂哭十个来回,并且每句话都能不重样儿。 谢紫瑶表面上看着温柔低顺,暗地里想来搞些小动作,结果还被人反讽一通。 这样一场宴会,阿川是将唐家、谢家的女人得罪个遍。 不过谢紫瑶有一句话,也算是插在了她心窝子里。 要说不疼,那一定是在这儿硬装着自己的心,包了盔甲。 是啊。 爱你的人怎么忍心让你徘徊在那些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 每日穿梭在灯红酒绿热闹之处,麻木且孤独的活着。 从最开始她还敢大方的和他表达爱意。 她曾经坐在他身上,自负的告诉他,她接近他的目的。 现在想想实在可笑。 他磨光了她所有凌厉的边角, 现如今,滑腻的连诉求都不敢表达。 她有的是时间, 也等得起,反正自己不会老,不会死。 实在不行,就跟他死磕的耗着。 “唐斯年,等你老了的时候, 若是不厌恶我了,老娘也愿意貌美如花的穿着白裙,陪你去海边。” 到时候,我他妈恶心死你。 - 【二十】 【28】 阿川白皙的手臂缠在傅礼初勃颈上,身上如没有骨头的蛇一般贴着他,全凭傅礼初一手之力揽着她的腰间,这才勉强站的稳。 许多女人嗤之以鼻,“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知道礼初喜欢她什么?” “呵,瞧她那狐媚样儿,估计不管多老多丑的男人,给钱就能让她宽衣解带的伺候吧?” “也许都不用钱呢?在这种地方工作还有什么羞耻心了?早就被人睡烂了。” 这些话她这半年来听到耳朵都出了茧子。 心里冷笑,真是没有新意,陈词滥调百唱不厌? 傅礼初俯身看她红肿的脸,指尖温柔的摩擦着,“怎么搞的?” “少装,你让我做你的女伴儿,还能不知怎么搞的?” 她眸子极亮眼角尽是风情,一笑百媚。 “干嘛不躲?” “不吃点亏她们怎么走?不过临走时还了回去。 若是哪天我要是消失了,二当家记得替我去寻仇啊!” 她说完站直身子,稍稍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不过眸子里还是尽情释放爱意。 正巧无意间侧头时,见到远处的唐斯年正在玩味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仿佛停一拍。 每次眼神与他交汇到的时候,自己都是这副怂样子。 唐斯年隔空举着酒杯,眼神轻蔑的笑着敬她。 她端起桌面的酒杯,向前轻轻一推,隔空干掉杯中的酒。 好久没看到这个男人了,怎么觉得越发的帅了呢? 侧脸到下颚的线条性感又迷人,自己要是现在扑过去,亲上一口,能不能直接被他拿枪毙了? 她联想到结果后,认怂的缩了下脖子。 她趴在傅礼初耳边,笑着说道:“二当家,任务完成,我先闪了。” 傅礼初心里想要挽留和解释,最终还是化为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在这人间看的最透彻的便是清楚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总要给人还回去些什么。 傅礼初和她是同样的人,再来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角儿。 现在她把这次的事件归为一场算计,心倒是不觉得寒,但也不怎么爽快。 她并未自负到觉得傅礼初真的只是单纯的需要她来做他的女伴。 在他找到自己时的话里行间,也听的出需要她来帮他做些什么。 但被这样平白无故的拉来挡枪,当人肉盾牌挨打,实在是把她想的有些皮糙肉厚了。 不过,无论如何。 这场戏,陪他顺利演完谢幕。 也该自觉的退场了。 【29】 深夜。 她忙完回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补眠。 明天晚上要回冥界受罚,还真怕自己承受不住。 本来想要和唐斯年请两天假在离开,开始是没寻到机会说。 后来发生太多事,自己又给忘了。 她睡的比较浅,意识中感觉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明明记得已经锁了门,难道屋里有鬼? 她立刻睁开眼睛,休息室是后隔出来的一间屋子,关灯以后出了奇的黑。 外面根本没有光源能够洒进来。 “谁?” 她声音嘶哑的问道。 等了半天,却没人回答。 只有对方淡淡的呼吸声。 她坐起身想去开灯,一只手瞬间的掐在了她的喉咙处。 突然的袭击,使她有些猝不及防。 心里一惊,莫不是唐妏仪派人来半夜索命吧? 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的感受。 对方的手掌滚烫,虎口处和指尖有些茧。 她的心,瞬间了然。 她浅笑着问道:“唐先生什么时候有偷看人睡觉的习惯了?” 对方懒得回答,直接将人按回了床上。 “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唐先生爬上我的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她嘴角挂笑,却满是讥讽的口气。 唐斯年可是曾夸下海口,她没资格爬上他的床。 这会儿他自己亲自送了上来,还不得抓紧机会好好嘲讽一番? 不然多对不起自己,当时受到的侮辱。 “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他的声音很沉,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她媚柔的笑声,在黑夜里特别清晰,仿佛猫爪儿一般勾着对方的心。 似乎,也是想要掩盖她身体原本的颤抖。 唐斯年的手指从脖颈处转为她的嘴唇,用拇指温柔的摩擦。 力度和上次擦拭她的口红时可大不相同。 如果说上次是有意惩罚,那这次应该是故意玩弄。 “礼初也如我这样,夜夜将你按在身下承欢?” 阿川的手在黑夜的掩盖中悄悄攥紧,她就知道她与唐家姐妹的对话,他一定会一字不落的知道。 自己故意气唐妏婷的话,自然也包含在其中。 唐斯年捏着她的下巴,轻柔的一抬,懒洋洋的逼迫:“回答我。” “你自己的兄弟自己不知吗?难道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他俯下身带着迷人又沉醉的木香味,混杂着一丝烟酒气,让阿川立刻上了头。 他暧昧的在她耳边呢喃道:“那我只能亲自试试了?” 阿川的心里一紧,感觉到唐斯年在她耳边呼出的滚烫气息。 而她却如此的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想起上次两个人亲昵,还是在四楼的VIP包间,她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差点儿没把自己折里。 那晚的羞辱,现在依旧会常还会想起,仿佛在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每每想到那个破碎的画面,心里都会忍不住咯噔一下突然刺痛。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敢主动招欠儿的撩过他。 也是真的怕他,突然哪天一狠心给自己办了。 其实办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自己陷入了他的毒里,压根儿没想戒掉。 而且唐斯年这厮,在某些方面,一定是个高手。 她光看他的模样都能让自己意乱情迷,就别说是他故意勾起她的欲望了。 她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估计到时候连拒绝的力气都不能有。 唯一使阿川狠不下心献身的原因就是,她在这方面是真的有点心理洁癖。 她觉得若是以后唐斯年不能只睡她一个人,那她现在也不想要。 仿佛那条线没被逾越,他每晚身下躺着什么人,自己都可以不那么在乎。 但若是... 超越了那条线,以后的每一夜,怕是都要胡思乱想。 今晚,又是谁躺在了他的身边。 若是那样善妒的她,估计要被丢弃的更快了吧? 这一刻心里有个天秤,到底倾斜在哪一边,自己都不知道。 - 【二十一】 【30】 唐斯年带着惩罚的意味,用力咬着她的嘴唇,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 “嘶,疼。” 阿川忍不住皱眉呢喃,嘴里顿时蔓延开了血腥气。 “礼初没教过你,在人身下时,不要轻易溜号吗?” 唐斯年的语气轻佻,咬她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而这些言语,才是能够刺激她大脑的有力武器。 她笑着回击,“可能他比你这漫不经心的吻技要好,所以很难不动情。” 他嘴贱,她能比他还贱。 来啊! 互相伤害,谁也别他妈好过了。 唐斯年淡淡的哼笑了声,继续低头吻她。 比之前来的更没有情欲,更加敷衍了事。 仿佛他的心,根本没在这上面,但又...非要这么做。 阿川心凉,男人的占有欲,真他吗可怕。 好像半年前,他们还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的他们还会因为一个亲吻,而变得不能自控。 她在想是自己变了,还是他变了? 他滚烫的手掌顺着她腰线一路向下,即使手掌与她中间隔着一条真丝的睡裙,那让她即刻感觉到肌肤的灼烧炙热。 手指的茧滑过腿上的肌肤时,让身下的人忍不住感到颤栗。 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没感受到她动了情。 他在耳边问道:“怕了?平时不是挺玩的开吗?” 她听后来了气,竟然不要命的回道:“怕什么?求之不得。” 她伸手双去解他领间的衬衫扣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不停发抖的手,装出一副已经熟练的模样。 - 唐斯年好似被刺激到的俯身吻她,另只手压制住了她的双手,这种事情他不喜欢被女人主导。 他浅尝着她柔软的唇瓣,熟练的技巧慢慢探入,一点一点勾着阿川的心。 这次的吻,细腻而有耐心,想要带着她的灵魂慢慢的走向沉沦。 手掌从裙底一路向上探去,摸到胸前的饱满,他从软唇到耳珠细细的品味,灼热的呼吸洒在阿川的颈间,顿时让她紧绷起身体。 他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嘴角挂笑,舌尖依旧不急不慢的向下划过。 途径的每一寸肌肤,都如电流般划过,心里酥酥麻麻十分难耐。 唐斯年手指勾掉她肩颈的吊带,露出胸前的雪白。 不是特别大,但是确实他喜欢的尺寸。 他的舌头舔弄在上方挺立的乳尖,时快时慢,时深时浅。 嘴唇吸允时,发出暧昧的口水声,伴随着阿川的低吟。 她感觉自己身上蹦的那根弦,马上就要断开,从此万劫不复。 唐斯年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开,手指从大腿根部探到了内裤的边缘。 阿川身子一顿,脑海里立刻清明。 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的侮辱自己吧? 他再次问了句:“怕了?” 这次阿川没有回答。 “阿川,原来你也知道怕。” 声音低沉的让人沉醉,但不带半分感情。 “唐斯年,要来你就快点,你要是嫌我脏,现在可以滚。 是在等着我自己投向求饶,你好有理由起身是吗?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敢真上而不是怂到要用手指吗?” 她一字一句字字珠玑的说道,即使嘴上再厉害,心里也是虚的不行。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刺激而有多么大的反应,该如何还是如何。 当手指顺着边缘探入后,在上面轻轻的按揉,阿川忍不住拱起身子,发出一丝极浅的呻吟。 这种感觉太磨人,简直就要把她逼疯。 她忍不住顶着胯部,男人突然笑了,低声道:“这么难耐?别的男人没将你伺候好么?” 阿川哑声回道:“我更想知道你能不能将我伺候好。” 这句话,如火一般点燃了强大的欲念。 衣衫褪尽,她感受到顶着自己的滚烫。 阿川在他身下忍不住的呻吟,细细碎碎却勾人心弦。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撩拨的话让她身子软成一滩泥。 任由自己,随他去。 阿川早就说过他的技术一定不用怀疑,只一瞬,痛感很快过去。 她没有反抗,反而沉溺在他的温柔中,觉得庆幸。 她的手抚在他的背脊上,背部的肌肉线条蓄着无限的力量。 身上的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野性,每一面都能让她丢了自己。 怎么办,这个哪里都好的男人,心里却厌恶自己。 “阿川,我能不能伺候好你?” “我觉得,只能是你。” 【31】 唐斯年从办公室出来时,刚巧碰到走过来的绿豹。 绿豹一怔,低头恭顺的喊了句:“唐先生。” 唐斯年正低头点烟,此时已经酒意全无。 本想直接离开,但又叫住了绿豹。 “傅先生经常过来?” 绿豹不敢撒谎,点了点头。 “还有别人过来么?” “只有傅先生和段先生偶尔会来喝两杯。” 他的眸子蕴起笑意,自己之前竟然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而刚才其实也证明了,她的清白。 “嗯,忙去吧。” 绿豹点了点头,便要去敲经理办公室的门。 唐斯年再此阻止,“这都几点了,找她还有事?” 绿豹解释:“尚总来了,非要觅姐去敬酒。” “尚有至?” 绿豹连连点头,他看出唐斯年现在的表情有些糟糕。 “一个小企业的老板现在都这么大架子了?” 唐斯年冷笑着说道。 上次唐斯年与唐觅动手他是亲眼见过的,唐觅平日里对他们不错,他鼓起勇气说道:“唐先生,觅姐经常半夜都得被叫起来,她说与公司有合作的客户都不能得罪,就是再晚有找她的都要叫她起来,不能给您添麻烦。” 唐斯年点了点头,“让她睡吧!尚有至闹起来就说我在她房里。” 绿豹看着唐斯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再次猜测着他与唐觅的关系。 看似没关系,可又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同。 他转头看着紧闭的门,没有再去敲响。 阿川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只因为唐斯年临走时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要是知道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个男人爬上你的身子,你就找人给你收尸吧。 她笑自己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后,已经被他传染的变态了? 这么暴戾的话,听后却觉得全身舒爽。 仿佛在他那个不锈钢的心里,自己有了一点点的位置。 应该,是这样吧? - 【二十二】 【32】 尚有至接到斯诺的解除合同时,拿着文件的手止不住的抖,脸上一片惨白。 个中原因,不得而知。 昨晚自己的一时糊涂,犯了错事。 可谁知唐斯年能在那小妖精的房里? 他是既打电话赔罪又找人托关系讲和。 唐斯年压根儿没想理会,直接叫谢紫瑶出面打发了。 谢紫瑶从尚有至道歉的话中听出原委,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立马撕碎那个女人。 真照着她的话来了,占了礼初不够,现在还来勾引斯年。 可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她帮唐斯年泡了一杯咖啡送进办公室,见他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手指出神,轻声唤道:“斯年,美式没放糖。” “嗯。” “斯年,嗯…尚有至还在拖关系联系你,估计也会找礼初和秋寒。” “嗯。” “斯年……” 唐斯年这才转过身正眼看向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谢紫瑶见他表情还算平和,张口说道:“尚有至说你昨晚在…… 这要是让礼初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吧?” 唐斯年眉峰一挑,装作不明白的问道:“哦?如何不好?” 谢紫瑶尴尬的搓了搓手,脸上有些红晕,低头小声回道:“那么晚了你在唐觅的房间,不管做与没做,这事儿也是说不清的。我怕礼初误会你,你们之间在生了间隙。” 唐斯年眉眼讥笑,谢紫瑶现在都敢在他面前说做这种字眼了? “那你觉得我们做了还是没做?” 他语气轻飘,带着一丝暧昧。 谢紫瑶脸上一红,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不信唐觅那种女人。” 唐斯年眼中的笑意更浓,双手交叉立于桌前,好奇的问道:“她是哪种女人?” 谢紫瑶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几秒,鼓起勇气说道:“大家都说,她在伽仕的口碑十分不好,只要有权有钱便可以上...,嗯,还说她和很多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又轻浮又风...” 谢紫瑶已经很努力的将话尽量说完整,让他明白唐觅到底是什么女人。 只有两个字没有说出来,第一个是上她,第二个是风骚。 唐斯年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眸中竟然闪过一抹危险的神色,“我和礼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有间隙,不清楚的事情也不要瞎说。 唐觅在外面的风评如何我不管,但是她是我的人,是公司的人,我不希望内部的人说出她任何一句难听的话。 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的少跟着参与。” 谢紫瑶见他眉间的不悦,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关门时,眉眼间闪过了恨意。 唐斯年维护所有为他办事的人,但唯独他维护唐觅让她嫉妒的发了狂。 谢紫瑶眸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随后拿出了手机,拨了出去。 【33】 七月半,当晚。 伽仕出了大事,而所有人都找不到唐觅的身影。 她走时没有任何一句交代,平日天天睡在公司的人,今天竟然不见了。 唐斯年、傅礼初与段秋寒全部出动,亲自过去坐镇,段秋寒打阿川的电话一直提示对方没有信号。 晚上快十二点时,外面涌进来大量的警察。 警察拿出搜查令说:有人举报伽仕内部涉嫌藏d贩d,经过搜毒犬仔细的甄别排查最后在阿川的柜子里找到了可以直接将她判死刑的大量毒品。 警察搜遍了所有得到地方,没有找到唐觅本人,便收队暂时离开了。 唐斯年靠坐在她的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食指与中指轮换的敲着桌面,听在人心里直发慌。 黄毛和绿豹站在屋子中间,一直说着从晚上就没见到觅姐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儿。 黄毛最后还加了句:“那些东西一定不是觅姐的,我相信她。” 唐斯年闲来无事翻看她桌面上放置的工作笔记本,上面方正的小楷字体,有些不太像女孩子的字,太刚毅少了些柔顺。 他像闲暇时观看杂志一般慢慢的翻着,上面大多数都是顾客的人物背景和与唐斯年的关系。 重要的合作伙伴会特别标准,还会在后面括弧里写着:绝对不能开罪。 段秋寒进进出出一直在打电话沟通,现在阿川人不见了,具体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清楚, 傅礼初坐在唐斯年对面的椅子上,以前他也经常坐的位置,侧头看着窗外的灯火。 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唐斯年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问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是阿川。” 傅礼初淡淡的回道。 段秋寒再次进来时,气愤的踢了脚门口的盆栽。 唐斯年不悦的蹙了下眉头,“你拿死物发什么脾气?” “哥,不会真的是阿川吧?” 他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唐斯年轻笑,“你是不是太瞧得起她了?” “那她怎么躲出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唐斯年反问:“她要是知道提前有人点她而躲出去,会将那么多东西扔在办公室?” 段秋寒此时也是关心则乱,这么一听下来确实有道理。 “大厦监控今天维修,明早才会恢复,所以没有任何线索。 我也和上面联系过了,找到阿川便带她过去接受调查,先不要发通缉令弄的满城风雨。” 唐斯年点了点头,按照以前的话,他早回家睡觉了。 爱抓抓,爱毙毙,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即使这是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人也是自己的人。 但是只要对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多管一下。 这件事情于他的影响,最多也就是被媒体黑上几天,在接受一下官方的调查罢了。 反正他的名声也从未白过,还差再加一条? 狸猫站在门口敲了敲,“先生,有线索了。” 他将手机递给唐斯年,这个监控画面他在熟悉不过。 唐斯年上次看到她和一个神秘男子相拥后消失了一夜,他便找人在她公寓的门前按了监控。 谁知她在伽仕上班后极少回去住,基本上都是住在办公室,所以按了也是白按。 - 【二十三】 - 手机的监控画面中,她一身黑色运动衣,戴着一顶鸭舌帽。 虽然看不太清脸,但看身型来讲,应该是她没错。 唐斯年即刻起身,几个人直接去公寓里找她。 他们到了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开,房子里面很安静,好像从未回去过人一样。 要不是狸猫一直看着监控确定她没再出去,他们都不敢确定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以前监视她的手下,将备用钥匙急忙送了过来。 狸猫将门打开后,屋子里面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打开。 隐约间好似能看到屋内的地板上,有一个人影。 狸猫率先进入,伸手将门旁的电闸拉开,屋子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他们见到阿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安静。 她身下的地板上,是一滩刺眼的血渍。 狸猫震惊的回头看向唐斯年,只见他脸色不好的说道:“看看哪里受伤了,去把卢亦禾找来,先申请保外就医。” 傅礼初心急的亲自进入查看,即使厌血却也用力的忍住了恶心。 他白皙的手指拉开了黑色运动服的拉链,看到里面的惨状不由得身体一震。 他脸色煞白的看向唐斯年,道:“和上次一样,全身遍布细小的刀口。” 段秋寒听后握紧双拳,忍不住大声骂道:操。 老子要是知道谁干的我他妈整死他,跟女人较劲算什么能耐! 阿川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秘密,而且都是那种无迹可循的秘密。 唐斯年有时在想,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所以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落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上次救起她后,她执意要留下来。 唐斯年当时猜测过,她留下来的目的也许是为了寻求庇护,保自己平安。 可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肯说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她也从未寻求过上面的保护,她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 唐斯年阴郁的上前脱掉她被血沁透的运动外套,看着里面白皙的皮肤早已染成红色,眸子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昨晚不是还牙尖嘴利的跟他对嘲,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昨晚还在他的身下承欢,如今,是死是活都变成了未知。 唐斯年将自己的西服包裹在了她的身上。 他弯腰将她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公寓,急忙要送她去医院治疗。 名贵的劳斯莱斯车后座的垫上滴满血红,他未瞧一眼。 深邃的眸子,看着怀里几乎没了呼吸的人,冰冷的身子,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阿川,等你醒了看我怎么罚你。” 【34】 阿川昏迷的时间很长,心电监护几乎几次变成了直线,生命迹象非常的微弱。 庄卿鸾好几次遗憾的摇头,判定为脑死亡。 唐斯年却坚持她一定能够醒来,她这个祸害才不会这么早死,至少活个千年。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坚持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如果他开口放弃了,这个祸害就从这个人间,彻底的消失了。 阿川每次在昏迷时,并不是在恢复肉体上的伤。 她的本体被刮倒体无完肤,可比肉体看着惨一万倍。 她需要用自己强大的执念来修复本体,本体好了肉体自然就会痊愈。 当她奇迹般苏醒的时候,某医院庄卿鸾医生申请,创造了一次医疗奇迹。 她见自己躺在医院,便知晓唐斯年一定又看到了她的秘密。 心里竟然有些怕,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又变成了这副惨样子? 唐斯年恐怖的质问她没等到,到是等来了几名警察。 她这才得知自己被扣上了什么帽子,突然有些想笑。 她好转后被移到单独的看守病房,门外有人把守,谁也不能进来探望,包括唐斯年。 警察反复的强势询问,她平淡的反复回答。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她不介意多说几次,来换自己清白。 在警察问道:25日当晚去了哪儿的时候,她却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躺在病床上想,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能有那么多’东西‘的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的老百姓。 这是直接花大价钱要她去死,而不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这个厉害的人物绝对不能是唐斯年。 若是他的话,他不会三番五次的找人来送情报,让她什么都不用管,安心的养病。 说实话,那一刻阿川的心里无比的踏实。 她因为有他在,而不惧怕。 她虽然没做过,但是有些事情真相不一定会大白。 这个社会还存有太多的阴暗面,找不到对她有利的证据,即使她无辜,也一样会丧命。 他若说了,便一定做得到。 她只需要安静的等着他来接自己便好。 最终她只想到两个人,不是唐妏仪就是唐妏婷。 除了她们姐妹,她暂时想不到其他人。 - 阿川在医院治疗一个月后,才被转到了看守所,这已经是能在医院里拖的最大期限。 卢亦禾身为她的律师经常来看她,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上次斯年动手打架也是因为她。 他和唐斯年是多年的好友,还从未见他因为女人冲动的亲自动手。 要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他做事不能有任何瑕疵,做人不可以有任何污点,工作中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每走一步都要精确的算计,恨不得从一件事中得多计算出十条路来。 日日神经紧绷着脑袋里的那根弦,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万劫不复。 他艰难养成的性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破了例。 卢亦禾可是有好些年没见过他因为自己的事进警局了... 他看着坐在对面瘦成纸片的女人单刀直入,问道:“柜子里的东西是你的吗?我是你的律师,所以你要和我说实话,这样我才能帮到你。” 阿川摇头,声音极哑的回道:“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我办公室的门不会锁,日常锁的只有休息室的门,所以谁都可以进入,将东西放进去。” - 【二十四】 - 卢亦禾听后点头道:“确实,警方当晚进入时门也未上锁。你对于你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怎么看?” 阿川问道:“您说的是黄毛和绿豹么?” 卢亦禾点头,“我在想能不能是他们进入了你的办公室?你也知道只有他们进入别人才不会怀疑。” 阿川摇了摇头,坚定不移的说道:“绝对不可能是他们。” 卢亦禾疑惑的问道:“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们?” “第一、讲情分。 他们害我没有出发点,我对他们很好,私下里关系处的也不错,外面有人议论我难听的话时,他们会背着我跟人家打架。 第二、讲利益。 若说他们自己来办这件事情,他们不可能有钱来买赃物。 若说替别人干这件事情,那更不可能了。 我若倒了台他们也许会得到些钱,但我觉得我的命也不值太多钱。 但只要我在伽仕一天,他们便有无限的前途,你说为什么要和别人联手来害我呢?” 卢亦禾听后瞬间明白了她如此自信的地方,她身边亲近的人和她重用的人,估计早就已经被她洗了脑。 她不是在幼稚的单纯相信这个人,只是相信她自己下过的鱼饵。 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为了一点利益而放弃大好前途。 正因为阿川如此相信他们,段秋寒才停止了对他俩的严刑逼问。 这件事情一出,他们无疑是第一嫌疑人。 俩人也被段秋寒折磨的挺惨,不过出来以后听说是觅姐在里面带话说相信他们,他们才能被放,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他们是出来了,可唐觅还在里面关着。 如果他们能机灵一些,不必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趁觅姐不在的时候看好她的办公室,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卢亦禾对阿川问道:“那25号晚上你在哪儿?为什么离开伽仕?有没有人可以为你证明?” “卢律师,25号晚无论我在哪儿,东西不已经被搜到了吗? 所以我在哪儿,都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对吗?” 她说的确实没错,可是这话是来之前唐斯年吩咐要问的,自己也不能不问啊! 卢亦禾尴尬的将拳放在嘴前咳了咳,之后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有人伤害了你?或者是说有人想要你的命? 能不能是伤害你的这个做的事情?” 她垂下眼眸冷淡的回道:“我自己划着玩,跟别人没关系。” 卢亦禾:“……” 她若是在唐斯年的公寓里时,便是温柔乖顺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猫儿。 她若是在伽仕当老总在外结交人脉时,便是风情万种的妖艳尤物。 阿川纵有千媚百态,唯一能让她冷下脸的时刻,便是在每次别人问及她为什么受伤时,仿佛能让她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若是决定死扛着不说,那即便能够逼问出来些什么,也未必是事实的真相。 他看着面前穿着狱服的姑娘,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心或者恐惧,反而看着比他还要镇定。 - 卢亦禾之后几次在过来时,都会见她身上或者脸上增添许多淤青和伤痕。 他气愤的找了上面好几次,外加上段秋寒动用了一切关系,才让她在里面过的稍微舒服些。 阿川面对生死的淡然,他无疑是佩服的。 真想问问唐斯年,到底在哪里挖出来的这么特别的人? 他每次去见阿川聊完天后,都感觉自己的头马上就要爆炸了。 从业这么多年里第一次碰到这么不合作不着急脱罪的嫌疑人。 而唐斯年还下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人从里面带出来。 阿川至始至终都没有认过罪,警方除了找到‘东西’外,并没有在上面找到她的指纹。 警察反复多次的问她:“这件事情唐斯年有没有参与其中?你是不是在为唐斯年办事?” 她精准严谨的说道:“我在伽仕工作,挣着工资管理伽仕。 伽仕是唐斯年的生意,而我是他的员工,我自然是为他在办事。 那些东西是谁的我不知道,谁放进去的我也不知道。 但唐斯年在我工作期间,从未要求过我去做违法的事情。” “监控显示25号凌晨三点多,唐斯年从你的办公室离开,他在你办公室做了什么? 你们又聊了什么? 为什么那么晚见了面?” “没做什么,做爱了。 聊的也都是谁能不能伺候好谁,或者一些助兴的床旁情话,要听的话我也可以说。” 她讲的面无表情,只是如实说了实话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情侣?” 阿川摇头,“不是,是我勾引的他。结果他喝多了酒,就从了。” 在警方的眼中,她只是不过是在跟他们逗贫绕圈子。 她心里叹息,说实话还不被人相信的感觉可真难。 司法部门还在努力的搜集取证,暂时还没有起诉她。 若是找到其它能定罪的线索,估计直接就得拉去毙了。 大家在和时间赛跑,仿佛在角逐谁比谁跑的更快的比赛。 【35】 傅礼初身边的腊冬其实是IT界精英中的精英。 他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王波老婆的卡里这几天突然多了一大笔钱入账。 日夜的人员坚守布控可算找到了些眉目。 他们在得知这个重要的消息后,那么一切便都简单了许多。 段秋寒主动要去找王波“谈谈心”。 唐斯年却吩咐道:“叫山鬼去办,办的利落些。” 能让唐斯年直接用到山鬼出手去办的事,都绝非小事。 山鬼若是想撬开谁的嘴,那不就是分分钟钟的小事情吗? 他的手段阴的连唐斯年都得抱拳致敬,他玩的比较埋汰,即血腥又残忍,而且过程中还很欣赏享受的模样。 在这之后阿川有次和他搭档,直接给他跪了。 - 外界都在密切的观察着这件事的动向,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探讨的版本也是应有尽有。 有人说那些货应该就是唐斯年的,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捞唐觅出来,只是怕她在里面扛不住,临阵退缩将自己供出去。 还有人猜测,也许这次唐觅真的要给他当那只替罪羊了。 她一直不交代事实,一定是在替上面背黑锅,保上面平安无事。 更有甚者分析,唐斯年会让唐觅在里面永远闭嘴。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 【二十五】 - 大多数人都十分坚信自己的臆想,永远觉得自己的猜测与分析是最慧眼独道的见解。 如果结局和自己猜测的若是一样,会立马激动的拍着大腿,得意的仰起头颅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按我的来了吧?” 如果结局会自己猜的不同,不是找借口阴谋论,便是立刻返水,马后炮的跳到另一个阵营。 这种叫做后视偏见,这种人永远活在自己的思维里无法从失败中找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预测到事情的结局,所以看待事情更难用公平的眼光来评价此人此事。 这个社会上自以为是的这类人还真不占少数。 在所有人眼里,东西不是唐斯年的就是唐觅的,一定是他们二人其中一个。 不然对方能有和唐觅多大的仇?多深的怨? 不惜用几千万的货,只为来陷害她? 那她可真是太值钱了! 在大家还等着结局出来立刻拍大腿得意之时,事情却来了一个巨大的大反转。 伽仕的副经理王波主动去了警局自首。 他对于陷害唐觅之事供认不讳,因为唐觅突然空降,抢了他原本的位子,他心生恨意做了此事。 而那些货的来源,也一并交代的一清二楚。 警方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抓到了一个窝点,搜到大量的毒品,还有六名涉毒人员。 于是,各种猜测又立刻换了版本。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拍桌子说过的话,现在被啪啪打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唐觅对于唐斯年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所以唐斯年不惜一切代价,找人去为唐觅顶罪,甚至牺牲了一个货点,上亿的代价,只为换她平安出来。 【36】 阿川被放那日,天很阴,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她身上穿着从医院转来时那套蓝白条的病号服。 整张素白的脸少了平日里的浓妆,看着年龄更加小,黑色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锁骨线条非常精致,身材上来看似乎比以前更单薄了些。 楼梯下等待的豪车云集。 几十名黑衣男子站在车前等她,场面浩荡尤为壮观。 仿佛她是功臣,在里面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可能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出来之时,唐斯年给了她最大的牌面。 傅礼初与段秋寒亲自来接,两个人站在路边分别撑了一把黑伞,在楼梯下方抬头望着她微笑。 黄毛急忙跑上前为阿川披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又递给她一副墨镜。 她接过立刻卡在鼻间,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她的气场不在于穿着病号服还是礼服,不在于浓妆艳抹还是素面朝天。 而是在于即使她现在看着很狼狈,她的腰杆依旧笔直,头颅永不低垂。 即使没说圆滑的官场话儿,沉默的一言不发,光看今日来接人的架势,以后谁敢小瞧了她? 怕是没有了吧? 黄毛在身侧帮她撑伞,哽咽的说了句:“觅姐,你受苦了。” 她侧头看着黄毛脸上的伤,也明白她不在他们一定不会好过,回道:“都过去了,你和绿豹没事就好。”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步子缓慢,不急也不躁。 外面的空气即使有霾,也比里面的清新一万倍。 她在提醒自己,这段走下来的路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在警告自己,若是再有粗心大意被人陷害之时。 你就真的可以去死了,不要因为自己连累到任何人。 - 阿川走下最后一节台阶,与路边等她的傅礼初和段秋寒纷纷拥抱。 她心知大家这段时间都为她付出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被放了出来,感激的话全在这个有力的拥抱里,化为永恒。 她在傅礼初的保护下,登上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这个场面无疑上了新闻头条最大板块。 - 有人猜测经历过这件事后,唐觅在斯诺的地位会一路飙升。 虽没见到唐斯年亲自来接人的身影,但二当家三当家亲自过来,恐怕也是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场面。 细心的人发现,唐斯年人没来,可他身边最亲的手下和他本人的车,可都到场了。 数十辆劳斯莱斯一起离开,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放出来何等大人物? 其实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 唐觅这个名字,像病毒一般在各大家族中迅速蔓延。 提起她时不再是风情万种的伽仕总经理,而是唐斯年身边唯一看重的女手下。 她在斯诺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37】 阿川在医院加上看守所的时间将近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她做了一个决定。 也许,自己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唐斯年一定开始对她起疑,她连续两次受伤,都被他亲眼所见。 以后会更加严控的看着她,她无法与他解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找不出更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未来的每一年都会有同样的情况,她终究不是人类,许多事情怎么能解释的清。 她不想永远被的他厌恶,明明已经很讨厌她了,若是唐斯年得知自己上了只女妖精,估计能恶心的直接崩了她。 还是在没酿成大错之前,主动离开比较好。 还和以前一样,再没被发现之时,要懂得及时止损。 - 阿川随着车队直接被带去雅颂大院。 唐斯年唯一会住的地方。 她以前从未来过这儿,在心里感叹这边的空气好清新,风景更是漂亮。 好像活着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住所。 阿川自嘲的想道:没想到进去待了一个月,出来以后还更优待了,早知道这样自己早进去蹲一蹲,何必浪费一年的好光景。 唐斯年在巨大的绿草坪院中养了一只边牧犬,叫AK。 AK见到她时疯狂的咬叫,激动的眼睛都犯了红。 它似乎嗅出了她与常人的不同。 院子里的手下立刻将AK关进笼子,但它的叫声却从未停止。 唐斯年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处,翘着二郎腿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听到声音见她进门后,深沉的眸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语气淡淡的说了句:“回来就好,先上楼洗个澡吧!”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感谢与抱歉的话哽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 【二十六】 - 阿川随着唐家的管家赵阿姨一同去了二楼的客房。 赵阿姨在这个家工作好几年,是佣人里面最受尊重的一位。 唐先生能吩咐她亲自来伺候,想必这位小姐也是重要的人物。 浴缸里放着热水,浴室里升起了雾蒙蒙的水汽。 赵姨亲自弯腰撒了许多干花瓣,深紫色的玫瑰红飘在水中十分的漂亮。 阿川靠在门框上出神,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对赵姨问道:“阿姨,唐斯年带过其他的女人回来吗?” 赵姨听后笑着回身对她说道:“不怕你不信,还真的没有过。 段先生有个小表妹是个医生,唐先生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也不错。 除了这两个女孩时常和他们家家里聚会以外,还从没见过先生带人回来。” “过夜的女朋友也没有过吗?” 赵姨认真的想了想,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 阿川开心的扯起嘴角,终于自己有比别人不同的待遇了。 赵姨用手试了下水温,道:“阿川小姐,水放好了,我去帮你把新买的衣服拿进来。” 阿川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谢谢赵姨。” 估计她压根儿没想到赵姨能回来的这么快,她进来时阿川的一条腿刚迈进浴缸。 赵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紧张的问道:“阿川小姐,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啊?” 阿川连忙蹲下身子,将自己埋入水里,脸色被吓到的惨白,勉强笑着解释道:“没事的,赵姨。我在里面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赵姨见她不想多说,连忙说道:“怎么弄的伤都要涂些药的,你等着我去帮你取。” 【38】 段秋寒将自己窝在沙发里纳闷儿的猜测着:“大哥二哥,你们说阿川是不是在里面被吓傻了? 出来以后话怎么少了呢? 回来这一路上她一个字也没说,还真不像她的性格。” 傅礼初看着他苦恼的脸,接话道:“可能突然出来有些不适应,你在里面被关一个月,出来也会这样。 不就是没陪你贫嘴吗?缓个几天就能贫了。” “阿川性格太激烈了,她前后换了四间屋子,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和卢亦禾动用了一切关系才将她自己关进一个单间里。 我怕她经历了那些事儿,心里留下阴影,不行的话我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段秋寒这些话从来没提起过,这现在是阿川已经没事出来了,他才敢这样直接说出来。 不然他怕大家跟着担心,在做出过激的事情。 尤其唐斯年,最不能冲动的人就是他。 傅礼初不解的挑眉问道:“为何换了四次屋子?” 段秋寒沉声解释着:“卢亦禾说去见她时脸上有伤,他自然要去里面打听情况。 听说第一间是八人间,七个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起打她一个,我川妹儿也可以,愣是没怂,但以少敌多怎么可能占到便宜呢。 第二间和第三间的情况基本上差不多,总归是走到哪里都有口舌争斗,最后动手打的不可开交。 最狠的一次好像将她的狱服撕碎了,还…… 有股势力一直在和我们对着来,只能一级找的比一级大,所以换单人间入住这种小事才弄了那么久,让她吃了些苦。“ 唐斯年的脑海里出现了画面,她瘦弱的身躯和一群疯子撕打的场景。 段秋寒说的很隐晦,但他大概也能猜到阿川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心里萌然而生的闷痛,连自己都不知为何。 “阿川向来是一个精明的人,在那种地方不会主动惹事,去查查是不是有人托关系想顺手收拾她,或者直接叫她闭嘴。“ 段秋寒叹了口气,“哥,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人故意整阿川罢了。 王浩也只不过是被人怂恿,加上他心里真想除掉她,这才被人当枪使了。 山鬼什么招儿都用了,都没能让他供出背后的人,可想而知对方同时也在捏着他的命脉。 不过他能供出那个货点,山鬼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 山鬼去伽仕找王浩的时候,王浩正和一个小女孩在办公室里激情的做爱。 那姑娘年龄看着能当王浩女儿了。 唐斯年手底下的人,有谁没见过山鬼? 只要你心里有愧,见到山鬼时就如人见到了黑白无常来锁魂一般,立刻明白上头的惩罚已经下来了。 山鬼脚上的军靴踩在了王浩的办公桌上,手中拿着鲁格枪懒洋洋的一下下敲击着自己的肩头。 女孩赤裸着身子趴在桌子上,王浩半裸着下体站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见到山鬼突然进来时纷纷愣了,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山鬼粗糙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脸,“年龄小多读书,跟他混你有什么前途? 现在叔叔饶你这一次,自己穿好衣服走出去,要是伽仕的员工就到人事部自己主动辞职,听懂了吗?” 女孩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起身穿好衣服腿软的跑了出去。 她走了以后,山鬼在王浩的办公室里可算是玩嗨了。 外人丝毫看不出来王浩刚刚经历了什么,山鬼一阵阵的邪笑好像恶鬼缠身了一样。 山鬼手中夹着小刀片,问一个问题答不上来就照王浩下体又小又短的小兄弟上划一刀,几刀下去王浩躺在地上已接近抽搐了。 后来刀片也不想玩了,他开始往小兄弟上面按钉子。 王浩整整被山鬼折磨了一天一宿,他怕王浩想不开自杀死了不能去投案自首,来之前还特地找人陪他的好老婆一起去做spa,也是花了山鬼不少钱的呢! - 傅礼初沉思片刻,道:“阿川这半年的气势未免起的有些太快,以后也难免会被有心的人算计。 枪打出头鸟,她现在飞的越高,面临的危险便越大。 现在也只是掌管了一个小小的娱乐城便弄出这么大的动作,若以后她若换成其它重要的生意,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坑等着她跳。” 唐斯年哼笑道:“一个个没什么能耐,对付女人倒是一把好手,也不怕丢了自己的脸。” 段秋寒建议道:“她顺利出来让某人的计划变成泡影,不能直接过来动手吧? 不如让她出国散散心,也好躲躲这阵风头。” 唐斯年反对的摇头,笑道:“已经被盯上,躲起来只会让人抓来当软肋,还不如大方一些,正面迎击。” - 【二十七】 【39】 三个人正聊着阿川未来的去留问题,她便从楼梯处走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是赵姨提前帮她准备好的新衣服,素静的白t,配了一条亚麻料子的米色长裤。 款式极其普通,但这种款式和料子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阿川记得第一次从公寓醒来时,唐斯年便是穿的这个色系。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如今又瘦了一圈。 段秋寒本是横着窝在了单人沙发里,这会儿起身坐好,笑着伸手招呼道:“阿川,过来坐。” 她穿着家居拖鞋缓步走了过去,段秋寒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川的身体恐惧的下意识向后一缩。 唐斯年的眸子瞬间捕捉到她不经意间蹙起的眉头。 赵姨刚巧看到了他的举动,连忙提醒道:“哎呦!段先生现在可闹不得哦! 阿川小姐身上都是伤,刚才上了药,现在一碰肯定特别疼。” 段秋寒原本笑着的脸立刻冷了下来问道:“怎么受伤的? 他们不是说已经给你换成单间好久了吗? 怎么还能受伤呢?” 阿川的眼神有些躲闪,随后笑着解释道:“我和赵姨都说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赵姨心肠好,想让我好得快些便上了点药,其实早就不疼了。” 在大家的记忆里阿川给人的印象是那个会讲荤段子,手里夹着根香烟,举手投足间尽展风情的妖媚女子。 她要是瘦点委屈,立刻撩起爪牙跟你死磕到底。 现在这样安静下来,又会撒谎隐瞒委屈,像个邻家女孩一样,还真的叫人不太习惯。 阿川的双手在膝盖上方的位置来回搅动着,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话直接说出了口。 “唐先生,我决定,要离开了。” 话音落。 一时之间,屋内一片安静。 段秋寒听后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搓着手劝道:“川妹,这次的事情只是个小意外,你若是累了就歇一段时间,干什么非要说这种话? 你走了,谁没事和我打嘴仗,是吧?” 阿川的眼睛有点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唐斯年深邃的眼眸内带着一抹探究,他这一刻竟然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语气有些轻蔑的问道:“遇到这点事情就把你打到退缩了? 别人几乎几次要把你碎尸万段的时候,我看你也没见得在怕。”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唐先生也不是不知道!” 她强撑起虚伪的微笑,眸子中闪烁着极其固执的光芒。 如蔓延的藤蔓,只要借着一个支点便能无限的延伸,缠绕到各个角落。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捞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离开?” 唐斯年勾起嘴角,语气极其平和,不带丝毫的不悦与威胁。 “你不放我走,我也一样能走,之前被你找到只是因为我想被你找到罢了!” 换而言之,阿川若是想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包括你,唐斯年。 这句话说得如此狂妄不羁。 但,他唐斯年信了。 唐斯年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体态上有些慵懒,语气回复平和,“说说为什么要走? 因为钱?还是因为权?还是有什么关系没有满足你?” 他最后那句话的意味,怕是只有阿川自己能听懂。 那夜他和自己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直到他结束离开时,也没有提过要给她一个身份。 阿川轻蔑的笑了笑,“唐先生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我没什么关系需要被满足,阿川也不是那种玩不起的姑娘,更不想出卖什么上位,别太瞧不起人了。 我要走不关乎于任何人和事,只是因为我的过去,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不堪的过去,我也不想解释有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仅此而已。” 她这次很坦诚,没有像上次一般醒后只说了句全忘了,而试图蒙混过关。 唐斯年眯起眼睛,像是探寻她心里最深处的一部分。 “你一直在撒谎,对吗?” 她点头,大方的承认。 “当初为何撒谎留下来?留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气,也不急,一句一句的耐着性子询问。 她本想说,见你一眼便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将衣服盖在我头顶时,心突然痛了一下。 仿佛那日甲板上的惊鸿一瞥,在曾经的某一个瞬间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她觉得心动了,她喜欢你,想嫁你,想让你一直跟她在一起,想用尽自己所有的能量去爱你。 但这种说法,你唐斯年会信吗? 她第一次垂下头不想让某人看见自己的眼睛,回道:“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以前的日子乏闷,想换个生活。 现在,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段秋寒心里一紧,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他出声提醒道:“阿川,别耍性子了。” “好,走吧!” 唐斯年微笑着同意。 没有强迫,也没有再继续挽留。 她起身说了声,“谢谢。” 阿川来的时候,一无所有。 走的时候,依旧两袖清风。 她没带走任何物品,只有身上那套不算厚实的单衣,还有那张叫做唐觅的身份证。 手机和唐斯年给她的银行卡都留在了二楼的客房。 傅礼初起身想要追出去,步子还没等迈出,唐斯年道:“让她走,谁也不准寻她。” 【40】 深夜。 赵姨起来上厕所无意间看到唐斯年在客厅抽烟,阿川走了以后,傅礼初和段秋寒待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唐先生一直坐在那里沉默,连晚饭也没吃,这会儿竟然还没去睡。 客厅连盏灯都没有开,外面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一些,映得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赵姨拿着毯子走了过去。 唐斯年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向她,道:“怎么还没休息?” 赵姨弯腰将毯子盖在他的腿上,说道:“晚上凉了,穿单衣坐在这里很冷的。 我都已经睡了一觉,起来看您还在这儿坐着,你饿不饿?我去帮你煮个面吃?” “不饿,不用忙了,早些休息吧。” - 【二十八】 - 有的人经常出现在你身边时,你并不会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走后竟发现自己从未静下来好好了解过她。 唐斯年一整天都只在想这一个问题。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自己又真正的了解她多少? 她除了满嘴的谎言,其实身上也是有不少的优点。 阿川若是不优秀,自己当初怎么会看重她? 赵姨轻声叹了口气,道:“先生,阿川姑娘留了东西在二楼。 我瞧着是一部手机和银行卡,我便没动,您要是需要就去客房桌上取。” 唐斯年轻蔑的笑了笑,“她倒是有骨气。” “您要这么说,我还真是同意,她有那股子倔劲儿。” 唐斯年伸手示意,让赵姨在沙发处坐下说。 “我白天带她去楼上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新衣服熨好忘拿进了浴室,我便离开几分中去取衣服。 我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无意间被我看见了,她立刻躲进水里,将身子全部埋了进去,是我当时执意要给她上药才仔细看到,简直是太吓人了。 唐先生,这要是我女儿被欺负成那样,我心都得碎了。” 赵姨连连叹息,眉宇间是对一个女孩的遭遇感到同情的忧伤。 唐斯年似乎不怎么在意的问道:“什么伤?不是摔的吗?” 赵姨摇头,“哪里可能是摔的?我看着她就是怕您担心,嘴上才忍了下来。 最轻的是身上大面积青紫的痕迹,中度有几处咬破的伤口,还有……” “还有什么?” 赵姨可能回想到了自己看见的东西,声音难受的有些哽咽。 “还有尖锐物体划破皮肤写的字,大部分都是骂人的话。 这怎么这么缺德,好好的姑娘,竟然受了这么的折磨。” 唐斯年起身,轻声说道:“这么一说,她是蛮有种的。您早些休息,我先上楼了。” 赵姨见着他要离开的背影说道:“先生,阿川小姐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问,您有没有带姑娘回来过, 我如实回答了,她当时笑的很开心。 还说您讨厌她,对任何人都比对她好,这次终于能有件事上,比别人不同了。 我瞧着,阿川姑娘是真的喜欢您。” 赵姨说完看着唐斯年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这沉静的黑夜中听起来是那么悲凉。 【41】 唐斯年之前从未想过,在阿川这件事上中间环节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最后没有办法证明她的清白,他便真的找人去认,怎么也不会让她在里面蹲着受罪。 可没成想他算计到了结局,却在最不应该出问题的环节,让她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段秋寒和卢亦禾将事情瞒了下来,她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肯说,那到底是谁将她的嘴封了起来。 她怕什么? 为什么忍着不说。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没有被判就开始动手了! 谁的手又能伸的如此长? 他拿出机发信息给山鬼,上面只写了关她地方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写。 之后又发了一条给卢亦禾:人在里面遭到虐待,你当律师的竟然不知情,你还配做什么律师? 卢亦禾第二天看到信息的时候心里莫名一慌。 唐斯年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这个人是谁, 但他怎么会不知? 除了阿川还能有人让他亲自发信息质问么? 可是… 之前有过冲突自己已经协调着解决了,怎么唐斯年还会这么问? 他脑海里闪过一种想法,瞬间惊恐的瞪大眼睛,如果要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那简直太可怕了。 这个事情还真没法跟唐斯年交代。 - 伽仕这次事件同时涉及到两位高层,本以为阿川出来后,会回去继续坐那个位子。 可是大家迟迟没见她上班的身影,段秋寒更是派去了一个新人,不过只说是副总经理,总经理的位置,一直空置着。 大家都很想念阿川在的日子,她踩着细跟的高跟鞋,每天穿的极美,笑颜如花的与每个相遇的人,亲切的打招呼,在别人眼里她是风情但她比别人活得更有烟火气。 那个空置的位置,一定还是留给她的吧? 伽仕本来就只是唐斯年手底下最不起眼的一个生意,所以他本人根本不会投入太多的时间经历在其中。 挣钱与不挣钱无妨,只是用于安排应酬时图个方便罢了。 谁做经理也不重要,只要别惹出什么大麻烦,他不在乎高位的人捞些油水。 王浩在位的时候,甚至连假账目都懒得做,因为知道上面不会来查。 而阿川接管了以后,一条条一笔笔记录的十分清楚,精细到小数点。 财务的人每个月交账都忍不住抱怨,以前王浩带着他们大家一起闷声发大财。 现在她来了可倒好,一块钱都分不到,中层对她抱怨的声音更是水涨船高。 阿川为了唐斯年动了别人的蛋糕,其实在伽仕的期间,日子过的举步维艰。 她方正的小楷还留在原来的办公室,那间屋子从此被上了锁,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新来的经理去到王浩原来的办公室。 绿豹和黄毛经常私下探讨,“你说觅姐还会回来吗?” 绿豹摇头,“我觉得不会。” “为啥?” 绿豹解释道:“觅姐肯定高升了呗,哪还会屈尊回这小地方?” 黄毛却不赞同,“可没听说觅姐去了哪个地方,而且我给她发了许多消息都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先生藏起来了。” 绿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什么话都敢瞎说,觅姐是清白的,何须来的藏!” 黄毛目光坚定道:“上面没有给咱们俩分配新的工作,觅姐也没找咱们离开,我觉得就是要咱们等她,她肯定会回来的。” 绿豹和黄毛的休息室就安排在经理室对面。 有一次绿豹半夜回房睡觉,见着经理室屋里好像有亮光,心里起了疑。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木锁着的门竟然可以轻易打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借着月光依旧能看到椅子上坐了个人。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谁在那?不知道这屋子不能进吗?” 对方冷言回道:“滚出去。” 他二话没说,立刻后退了一步,反手快速的将门关好。 虽然没看清其人面貌,但他依然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件事情他一直埋在肚子里,就连黄毛也未曾提过。 - 【二十九】 【42】 唐妏仪。 这已经是她这个星期里第N次发火。 手底下的人都不敢近她的身,实在没了办法才把孟爷给请来。 她最近的生意屡屡出岔头,损失相当惨重。 近几年来都没有这么背的时候,看来真要找个大师来看看,自己是不是犯点什么说道! 她身边最得力的人,无非就是孟爷。 这位孟爷可大有来头。 当年乔爷得势时,孟爷是他的干儿子。 江湖人称孟少爷,离开乔爷后便自己给自己立了爷。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许多的资源,乔爷当即下达了追杀令,可是他却在那时立刻攀附上了唐家这颗大树。 乔爷经历了那次重创远不及当年风光,地位依旧是有,但财力上面和从前可是相差甚远。 孟爷算得上是唐妏仪的老情人,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林瑞翔的绿帽子扣得透绿发亮,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与唐妏仪离婚。 两个奔四十的人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生。 唐妏仪坐在椅子上细数回想过往,自己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几次三番的被人动手脚? 脑海中能想到的第一个人无遗是唐斯年。 但这次又不像唐斯年以往的做事风格,他是喜欢玩阴的,但每次事成后都会想办法借机嘲讽她一番。 光明正大的告诉你,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次不同以往的是,此人动作十分隐蔽,几次布控连个影子都没抓到,好像就是故意来给她找膈应一般的存在。 虽说损失了大量的金钱,但感觉对方只是想报复她,而不是有什么利益纠葛。 孟爷总是一身白色盘扣唐装,骨子里已经黑透了的人,却总喜欢给自己装扮的清逸脱俗。 “妏怡,你有没有把这些事和上次的事联系起来想过?” 他见她已经毫无头绪的蹙眉,忍不住出声提醒着。 “上次哪件事?” 唐妏仪虽不是日理万机,那也是忙的晕头转向。 一天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会知他说的是哪件? “唐觅。” 这个名字入耳后,她脑海里立刻展现出在宴会厅门前那张不卑不亢的脸。 “唐觅?和她有什么关系?因为挨了妏婷两巴掌?孟爷不会觉得她一个刚入尘不久的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吧?” 唐妏仪不屑的讥笑,笑孟爷太瞧得起她了。 唐觅是聪明,也有胆识。 但外面现在给她的评价太过妖魔化。 唐妏仪自认为自己在女人中算是有胆识有手段的,但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一个不小心被抓住了,可是要被射成马蜂窝的! 单枪匹马挑衅? 她如论如何也不信。 “妏仪,我见到是未必。 你那段时间没在国外,谈日国那方供货的事情,家里这边都发生了什么事,你肯定有所不知。” 孟爷侧头看了眼外面,起身将门锁住,拉严了百叶窗。 这种情况常有,一般都是在做些不想被人打扰的情爱之事,外面的人自是见怪不怪了。 他回到唐妏仪的身后,粗粝有劲的手掌抚上她的双肩,刚柔并济的帮她按摩着肩膀。 她舒服的闭上眼,享受着片刻的放松。 “孟爷刚才说的是何事?还有我不知的事情?” “你先放松放松,才好有精力想事情。 唐觅之前被抓的事情,你知道吧?” 唐妏仪提起这事儿便气不打一处来,睁开眼睛气愤的说道:“怎会不知道!唐斯年这个小狼崽还借机反咬了我一口,东边的货点不就是他找那个替罪羊爆出去的吗?” 她冷笑声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唐觅也确实不错,硬抗了两个月最后等到唐斯年找人给捞出去,不知这等忠心的人,是看上唐斯年的脸,还是看上了他的钱。” “妏怡啊!你现在看事儿怎么也如此片面了?” 唐妏仪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孟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觉得是他们自己做的扣,在那演戏呢?单单只为了要你东边的那点货?” 唐妏仪瞪大眼睛,反问道;“那不然呢?孟爷不会觉得是我污了唐觅一手吧? 她在我心里可没那么值钱,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不仅丢了钱财,她现在还相安无事!” 孟爷笑了笑,坐回唐妏仪的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胸前的金刚串红的发亮,好似一颗颗红玛瑙,圆润剔透。 “当日那叫唐觅的丫头无罪释放时,可谓是全城轰动,唐斯年除了傅礼初和段秋寒以外,给过谁这么大的牌面? 全余市找不出第二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你当真以为如外面所说的那样,唐斯年内疚或是唐觅嘴严所以才对她厚待? 如果你也这般想,那可就大错特错咯!“ “孟爷有话何不直说,你这说的我云里雾里,我听这半天也没听明白其中含义在哪儿?” 唐妏仪是直爽性子,不喜欢那种文人间的弯弯道道,更不喜去猜别人话中的意思。 而孟爷便是那种说什么都要你猜,这样才显得他说的话深奥。 “唐觅于唐斯年若真这么重要,何苦要她去蹲大牢?随便找个别人蹲不是一样? 手底下那么多人,要一个高层去蹲,那是给伽仕抹黑,一个不小心是要惹火烧身的。 而且我可听说她在进去之前的一个月在医院养伤,内部消息传出,在里面几次都没了生命体征,人差点没死了。 唐觅怕是惹上了什么人,所以这才被人脏了一手。 不难猜测,有人也是想用王浩的手,来办掉唐觅。 那王浩所供,便是事实。” 唐妏仪听后一愣,那几个月她在日国,国内的事情都是下面的人电话汇报,其中的信息早已被篡改过。 听孟爷这么分析下来,也觉得不无道理。 孟爷继续说道:“唐觅出来后,人便在没有出现过。 仿佛消失了一般,谁也摸不清去处。 唐斯年是会怕别人报复的人? 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高捧唐觅,但他没有这般做,只能是两个原因。 其一,唐觅和傅礼初或者唐斯年其中一人是真的有情,人被谁藏了起来,不愿再让她涉世。 至于其二嘛,唐觅应该是离开了唐斯年,与他们分道扬镳,不在为他做事。” - 【三十】 - 唐婉仪听着孟爷的分析蹙眉不解道:“孟爷为何如此肯定?” 孟爷轻笑了声,神情多有得意。 “这人心不难猜,与唐斯年交手这么多次,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 唐觅那丫头有点手腕子,若真是当初算计好的为了整你,她出来后绝对不会离开唐斯年的。 而且,现在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她把进去的这笔账算在了你的头上。” 唐妏仪哼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 “跟你没关系,可不代表跟别人没关系,王浩供出的货点是谁的? 你我心里有数。 妏仪,你没孩子所以娇惯妏婷我没意见,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得让她心里有数,不然酿成大祸,会把你拖下水的。“ 唐妏仪翻了下眼皮,果断的摇头,“不可能,妏婷性格是骄纵了些,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是妏婷做的。 你也知道我宠她,所以这些掉脑袋的事情,我都不会让她插手,她从哪里知道的货点? 这么大的事,她绝对没那个胆子。“ 孟爷叹了口气,感觉怎么说都说不通,便直接加大了力度。 “那如果没有熟识的人介绍,王浩能拿走这么大一批东西? 当然,你也可以说王浩手里的东西是唐斯年给他为了污你用的。 但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按照唐斯年的手段,想逼王浩卖出背后的人不难,为何仅仅只曝出了货点? 因为王浩的有命脉掐在背后的人手里,这个货点自然也是背后的人授予他可以说的。 货点一封,你缺了多少东西,帐为何对不上,便无处可查了! 货就是从你这流出去的,而且就是自己人做的,你好好想想吧! 别和外面那些没见识的东西一样,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这一环一扣外面人无法知情,你自己应该有数。” -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唐妏仪。 是啊! 宁死不说背后的主子,却敢爆自己的货点,不就是为了怕自己查到少了东西吗? 那妏婷为何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一个傅礼初? 背后又是有谁帮了她? 她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么周全! 唐妏仪气愤的咬了咬牙,自己平日里确实太宠她了,宠的有些无法无天,连她都敢算计了? 【44】 段秋寒将照片放在唐斯年的桌前。 唐斯年手中夹着烟,拿起照片仔细的观看,像素十分模糊,黑袍与夜融合。 但素白的侧脸一眼便能看出,是她。 段秋寒说道:“她消失的两个月里,这是唯一出现过被拍到的身影。 唐妏仪那边的事,应该都是她做的。” 唐斯年笑了笑,“像她的性格,有仇必报。” 段秋寒不明白唐斯年为何还笑的出来,“哥,你不觉得她疯了吗? 我以前怎么没瞧出这娘们儿这么狠啊? 一个人去单挑唐妏仪?要是被抓到,连全尸都存不住!” “可不是没被抓到吗?她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唐斯年第一次正面夸奖她。 她说到也做到了。 她不想自己找到她,便真的找不到。 狸猫在她离开之后便一直跟着她,可一眨眼的功夫人便跟丢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她是谁? 她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如果那么害怕说出口,那他不问便是了。 何至于要决绝的离开呢? 唐斯年看着桌上的照片,突然有一刻失神,随后笑着将照片点燃丢进烟灰缸。 看着照面因为火的热度卷缩成一团,好像是谁的心,铺展开又慢慢的收缩,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段秋寒用喉咙嗯了声,听起来非常虚。 唐斯年抬眸打量他的表情,定是有什么不好张口的话。 “说吧!查到什么不能说的了?” 男人的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坐姿十分轻松,可是眸子中的冷冽,让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我和卢亦禾被骗了。” 段秋寒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脸上一热。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办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关键阿川那妮子也是,她没有被换房间倒是如实的说啊! 自己怎么也会想办法调动,里面的人骗了他们,他们就真的以为房间换好了,她在里面安全了。 唐斯年垂眸轻笑了下,低头点了支烟,细微的火光一闪而过。 他连抽了几口,似乎在用烟来压下即将勃发的情绪。 “秋寒。” 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似乎也迷茫了些。 段秋寒从近到他办公室后,连坐都没敢坐。 这要是以前早就栽歪在椅子里恨不得还得倒杯酒来。 “哥,你不用说,我去领罚。” 唐斯年黑色的衬衫下,掩盖着他胸前略有的起伏。 “领罚的事,晚点再说。谁做的,查到了吗?” 段秋寒摇了摇头,“还没。” 唐斯年夹烟的手指向门口挥了两下,喉结上下滑动,极淡的说了声:“滚。” 段秋寒立马脚底抹油似的跑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关好门。 唐斯年已经忍到了顶点,自己再不走,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估计就得砸到自己的头上。 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走起路来也显得漫不经心,眉宇间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他刚刚和唐斯年撒了慌,其实,查到了。 - 唐斯年起身走到门前。 修长的身影俯视着地面毛毯上的银色长方形物体。 他弯腰捡起,这是刚才段秋寒着急离开时掉落的东西。 他用手指夹着放在眼前看了看,U盘。 转身坐回椅子上,插入电脑中读解到里面唯一仅有的有一个文档。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鼠标,只听按动鼠标清脆的咔咔声,越来越快,快到听不出他再点击什么。 那些凌乱的污浊的画面,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眸中关越来越冷,可嘴角确实永远向上的弧度。 他给段秋寒发了一个信息。 【自己去领罚。】 “嘭。” 巨大的声响。 斯诺顶楼瞬间安静下来。 唐斯年办公室的玻璃,被他用桌上巨大的烟灰缸,扔过去砸个粉碎。 - 【三十一】 【45】 【念昔酒馆】的木门已经落上了一层的灰,好多沉迷于老板娘亲自酿制桃花酿的酒友们纷纷赶到遗憾。 说关门便关了门。 倒是说声再见啊。 哎。 也许再也喝不到那么好喝的桃花酿。 早知道她要关店,当初多买一些存着多好。 猝不及防的失去, 才最令人感到遗憾。 未留一声再见,便再也没见过。 今夜,二楼一间屋内的灯亮起。 四个妖魔鬼怪欢聚在一起,为风翩翩庆祝生日。 这个生日从何论起? 这是她被定为阴司的日子,从那以后风翩翩便说今日是她的生日。 重生之日。 风翩翩和木桥是一对欢喜冤家,阿川结识这二鬼时,他们都还只是一缕小魂。 木桥经常捉弄风翩翩,翩翩性子火爆,两人总打成一团。 那时候阿川住在山林里的木屋,大家经常见面,你来我往间变成了朋友。 对于阿川经常搬家的事情,他们自是见怪不怪了。 但上一年里阿川经历了什么,他们有偷偷的关注过。 余修找过翩翩,想让她劝劝阿川,远离那种是非之地。 翩翩三番五次想在夜里去找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阿川为何而生? 为的是一腔执念,为的是难忘情缘。 她只不过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忘记了,但缘分总归会带她走回正轨。 那为何还要拦着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她相信阿川有自己的分寸。 她若能是让人欺负了去,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不然谁能欺负得了她? 这感情啊! 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余修不也是一样? 谁也没比谁好过多少! 在翩翩和木桥的眼里,余修一定是喜欢阿川。 不然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关心,她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还重要? 这么多年在身边默默的守护,一句怨言都没有。 只是余修太怂,不敢说出心中的喜欢罢了! - “阿川,这一年来我们四个好像都没怎么聚过哈!真怀念以前我们天天能厮混在一起的日子。” 风翩翩有些醉了,眼放迷离。 “你喜欢便经常过来,干嘛说的那般伤感?” 阿川笑着继续为她添酒,眼角的泪痣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过哪儿?还去上次那个很吵的地方吗?我上次和木桥去了一次,回去以后好几日都听不清谢必安说话,耳朵里面嗡嗡的响。” 阿川被她逗笑,上次两人幻化人形穿的那叫一个人模狗样儿。 到了伽仕大堂,用力的拍了一下前台的大理石桌面,口气极大:“我找你们唐总!” 阿川得知后亲自安排在一楼的夜场,整整玩了一夜,才尽兴而归。 “不去那儿,以后想找我就来这儿,短时间我都在。 等想好换城市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余修惊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决定离开那了?” 阿川点头,“嗯,我还是喜欢不受管束的生活。” 风翩翩叹息:“哎,白瞎那几位帅哥了,随便哪一个都好啊!” 木桥连忙去堵她的嘴,尴尬的解释道:“喝多了,哈!翩翩喝多了,瞎说话!” “谁喝多了?我说的不对吗? 阿川不就是喜欢糖粘粘吗?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阿川,你跟我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还是你俩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执的人,说走就走,我才不信呢!” 木桥眼含歉意,快速将她拉走。 屋子里面顿时只剩下阿川和余修。 今日的阿川褪去了之前那种香艳的服装,穿了一件好久之前买来的旗袍。 纯墨的黑配着她亮眼的白色肌肤,形成很大的视觉反差。 余修笑道:“你能想明白真好,阿川,你还是比较适合现在的模样。” 阿川端着杯子饮了一口,“哪种模样其实都是我,我清楚自己没忘初心便好。 当时决定留下到离开,其实我过的也挺快乐的。 从来没有过那么真实的生活体验,想来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余修丝毫不想她再提起在余市的生活,从而转变话题道:“酒馆要重新开业吗?需不需要我准备什么?我明日帮你带来?” “要过些日子吧!我还有点事情没办完,等办完了便回来开业。” 【46】 临近年关。 这段日子是最敏感的时期。 上面查的严,下面更不敢肆意妄为,怕被抓典型冲任务。 阿川所说的最后一件事,自是要报自己在监狱里被人侮辱的仇。 此仇若是不报,她每晚都不得安睡。 她清晰的记得有个女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警告:“再敢勾引傅礼初,便让你永远都做不成女人!” 当她的狱服被褪尽,满身细密的疤痕呈现在大家眼前,她们讥笑着讽刺着,‘傅礼初的眼光可真的特别,原来是喜欢玩另类的。’ 她们还将牙刷顶端磨的十分尖锐,用力的在她身上划着丑陋的字体。 晚上的时候不敢睡觉,可能睡着睡着便会被人突然上前一口,咬的鲜血淋漓。 那女人嘴里带着血,晚上漆黑一片时,借着月光的亮度见她仰头大笑的模样,比恶鬼还要恐怖。 人间的鬼,不比地狱少。 她不是坐等着被人欺凌不敢言语的人,有时候打的红了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可一次次的反抗,换来的是更大的威胁。 有两名看管人员闲聊时,被她偷听到。 她们说:只要她在里面搞出大乱子,唐斯年就算在有办法也不能将她带出去。 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唐斯年的举动? 只要被别人抓住小辫子,唐斯年没准儿得跟她一起进来过下半生。 她们一次次的故意激怒她,看管人员的漠视,她就连还手都不敢用力。 后来,便不还了。 她要出去。 她只要忍过去这段日子,就一定能出去。 她不难让唐斯年,白为她费心思。 - 她们能提到傅礼初,自然和那个爱他爱的魔障的唐妏婷扯不开关系。 她之所以先对唐妏仪生意上动手仅仅只是警告,好戏都在后面等着呢! - 【三十二】 - 阿川这几次暗中跟踪到,唐妏仪身边除了孟爷以外,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特别得势。 孟爷毕竟年岁不小,不如年轻小伙来的‘猛烈’。 这位关系藏的比较深的人,叫江锦龙。 身材高大魁梧,一头短寸尽显阳刚之气,皮肤黝黑,身上的肌肉健硕有型,浑身上下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唐妏仪回国的当晚,便是江锦龙开车去机场接她,之后直接去了酒店。 阿川换回本体的透明形态,跟进屋中查看。 本想着能不能偷听到些内部消息,谁知…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有些辣眼睛。 她怎么也是在伽仕待过的人,什么样的花花场面她没见过? 但是这两位似乎…也有点太让人恶心了! 唐妏仪不管怎么说也快四十岁的人了,身材模样都和年轻姑娘没法比。 该松的地方松,该懈的地方懈。 阿川飘进去的时候,正巧见到唐妏仪急着解江锦龙的腰带,那急不可耐的模样,眼睛里面全是火光。 江锦龙手中唐妏仪的行李脱手落地,威猛的身材将唐妏仪举起扛在肩上,随后扔到了床上。 唐妏仪似乎很享受这种微暴力的对待,扭动着胯部在用身体召唤江锦龙… 江锦龙嘴角坏笑着解开腰带,衣衫褪去露出他健硕的身材。 阿川忍不住赞叹,大,真的够大! 江锦龙不急不慢俯在她的身上,“宝宝,你想死我了。” 阿川听他叫唐妏仪宝宝,忍不住恶心了干呕一下。 阿川耐着性子看完了他们俩各种体位各种变态花活儿的全程直播,一句想听的秘密,都没听到。 见江锦龙跟狗似的被玩弄,心里说不好是恶心还是什么感觉,刚想走的时候却听到唐妏仪问道:“最近妏婷有没有给我惹麻烦?” 江锦龙回道:“目前我是没有听说,估计最近还挺老实的。” 唐妏仪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一会和孟爷有点事要谈,你先走吧!” 唐妏仪连衣服都没有打算穿的意思,江锦龙卖力的伺候完她后便被无情的赶了出去。 - 阿川一路跟着江锦龙,他的脸色黑的可怕。 不知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约到他家见面。 阿川抱着好奇心就跟着飘了过去,没想到去的人竟然是唐妏婷。 唐妏婷不是喜欢傅礼初么? 跟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唐妏婷在江锦龙面前就是一个乖乖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锦龙哥。” 在姐姐那当孙子,跑妹妹这来当爷。 江锦龙这人倒是有趣儿。 江锦龙把在唐妏仪那收到的屈辱,全部用在了她妹妹的身上,脸上的模样真的变态。 阿川知道了这层关系,便也没有多留,桃色之事看一遍已经够了,她可不想晚上回去吃不进去饭。 从那天起她便一直在等这个计划,一个让唐妏婷出名的计划。 - 她观察过几次,每次与唐妏婷约会时,都是在郑锦龙的私人公寓。 估计他们俩的身份特殊,不敢去酒店开房。 她一早便准备好的摄录机,安装在特别隐蔽的地方。 郑锦龙每次动情之处都会大骂唐妏仪,而唐妏婷也会附和,还会加几句自己是不是比姐姐年轻活儿好,这类的话来刺激郑锦龙。 拿到这盘影像可是让阿川乐的一夜未睡。第二日她便发到了网上还有余市论坛里,大家本就对豪门趣儿事抱着强大的好奇心。 影片中含有唐妏仪或者姐姐的名字被做了声音处理,只有唐妏婷娇羞的模样袒露其中。 阿川不是怕唐妏仪,只是她并未惹到自己,所以没必要拉她下水。 等她惹到自己时,她还能拿出更劲爆的! - 唐妏仪看到影片后已经气的抓狂,别人不知被处理的声音是谁,她自己还能不知道? 她命人立刻将唐妏婷和郑锦龙带来,可下面的人无论如何都找不见他们的踪影。 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唐妏婷和郑锦龙彼此都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所以两个人一起决定跑了路。 唐妏婷与郑锦龙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能帮自己铲除异己。 姐姐管的太严,不让她接触上面的事情,她一点权力没有,自是要找个有权利的人,听自己差遣。 而江锦龙也只是为了泄愤,将屈辱还给唐家人。 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将彼此送上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川站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大厦下,此时正在插播的片段勾起了嘴角,仅仅几秒便被人立即关掉。 但看到的人也都知道了播放的是什么,这种东西删不净,谁也别想洗白。 她隐匿于人群中,慢慢退了出去。 事情做完了,她也该回家了。 【47】 阿川并没有直接回念昔酒馆,她下了冥界去找孟婆。 孟婆的生意常年火爆,等她闲下来的时候,阿川已经快要睡着了。 孟婆在她身边坐下,哑着声音问道:“你这小妖怪,好久不来看我了,今儿吹的哪股子的风?” 阿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憨笑着:“婆婆忙完了?” “嗯,这今年关啊,是最不好挺的日头。 一般有病的挺过年关就还能活一段儿,大部分啊! 也挺不过去。” “婆婆,是不是累了?我帮您锤锤肩?” 阿川满脸讨好的站在孟婆身后,一下又一下的锤着。 “你这小妖到底来干嘛来了?” 孟婆虽然语气严厉,但眼神中明显溺出了慈爱。 她没事的时候总能想起阿川,也不知道那个小妖怎么样了? “我想您,来看看你不成啊?” 孟婆不信的奴了下嘴,眼里却是高兴的神色。 “听翩翩说,你找到他了?” 孟婆拉着脸沉声问道。 阿川的手僵在了半空,立刻垂下了眼眸,“婆婆还能听信翩翩那只妖蛾子的胡言乱语?” “呵,是不是胡言乱语我老婆子不知,但你有没有心事,我一眼便能看出。 说吧!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了?” 阿川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姜还是老的有劲! 她连忙坐在婆婆身旁,好奇的问道:“婆婆,您说遇到一个人,你看到他会紧张,他对你做了某一个举动时会莫名心痛,你怕他知道你的缺点,想要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只有他亲近你的时候,心里不会恶心,你说,这是爱吗?” 孟婆笑了笑:“爱太厚重,你这个撑死算是有好感罢了!” - 【三十三】 - 爱太厚重,只能算是喜欢。 她满眼茫然,目光中有些惊愕:“阿川不明白。” 她这个不是爱吗? 阿川觉得她很爱唐斯年啊。 “以后,你会明白的,初尝喜欢甚甜,后品爱时方苦。” 孟婆说到这儿时,浑浊的眼睛里依旧会飘过一抹的落寞。 正是被爱伤的太深,她才愿意守在这儿。 希望这些为爱困苦的人,来世将前缘忘得一干二净。 初尝喜欢甚甜,后品爱时方苦? 阿川将这句话深深的记在心里,在每个睡不着的夜里反复琢磨。 - 风翩翩一溜烟的跑道了阿川的面前,突然刹车时溅起了巨大的灰尘。 孟婆被呛的咳了咳,厉声道:“你这个小妖娥子,是想要了老婆子的命不?” 风翩翩一脸歉疚,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婆婆,我是太着急了,我找阿川有点急事。” 阿川本还好奇她这个时间怎么过来了?一听说是找自己,便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你什么事儿啊?” 她尴尬的对孟婆笑了笑,伸手拉起阿川到一旁去说。 阿川不解的念叨着:“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风翩翩小声责备道:“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刚才去酒馆找你,只看到了余修。 他说不知你去哪儿了,我这腿都跑细了就为了找你!” 阿川解释道:“我也是才过来不久。” 风翩翩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鬼,压低嗓子说道:“我在生死簿上看见了唐斯年的名字。” 阿川心里一紧立刻抬起眼帘,眸中一片惊色。 风翩翩提醒道:“你现在还有四十分钟,抓紧时间过去。 地址是斯诺大厦一楼的马路边。 你赶不及他可就是一缕魂了,那就是我去收了,你听没听到?” 她惊慌失措的连连点头,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听到了,听到了。” 风翩翩打了她的肩膀一拳,提高音量道:“这个时候费什么话啊?愣什么神啊? 抓紧过去,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阿川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便跑了。 也没来得急和孟婆说一句再见。 “翩翩啊,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孟婆笑着看向风翩翩,语气中到没有责备的意思。 “婆婆,嘿嘿,您不会出卖我的吼?” 风翩翩上前讨好的说道。 孟婆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刚才忘了告诉她,如果你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付出生命,那也是爱啊!” 爱便是,我愿意苦我自己,疼我心房, 心甘情愿,换你心甜。 【48】 阿川过去的这一路身上都在发抖,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 唐斯年在甲板上低头俯视自己的模样从迷糊到清晰, 就好像阿川现在的眼睛,从清晰到模糊。 他两次亲手在她昏过去时,为她盖上衣服。 即使睁不开眼睛,她也记得那种感觉。 他揽着别人肩膀的时候,自己心里嫉妒的不行。 他说厌恶自己时的模样,自己都没有办法讨厌他。 她昏倒的时候,医生几次要放弃,是他说,不能放弃,她会醒,祸害活千年? 医生走后又坐在她的床边,偷偷的说:怎么能放弃,放弃了,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其实阿川都听到了,她只是在那个时候不能给他回应。 阿川被关在里面的时候,只有靠想着他,她才有动力咬牙挺过来。 他是对自己千般不好万般迫害,但他从来没有一次放弃了自己。 虽然唐斯年是这人间的祸害,打她、骂她、欺负她、侮辱她,可她的心里就是不想他死啊! 阿川在心里说道: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短命鬼,不过三十的年纪就到了生死劫。 还得老娘跑去救你,你他妈给老娘撑住了! 你要敢死了化成魂,以后就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 - 阿川赶到斯诺大厦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的站不直腰,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唐斯年与段秋寒正交谈着从斯诺大厦往外面走,狸猫站在路边的劳斯莱斯旁,帮他开好车门。 阿川四处观察了一下,并未见到有人,天色又黑了下来,想找到对方简直太难。 不过翩翩说位置就在这里,那便一定不会错。 段秋寒率先上了车,唐斯年正要上车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竟然站在原地接起了电话。 “嘭。” 狸猫立刻掏出一把格洛克,紧张的左右察看寻找声音的来源。 唐斯年眼看着黑色的车框上,有一个倒影向自己冲过来,用尽全力的推着自己的后背。 他被猝不及防的冲击力,低头撞进了车的后座处。 嘭的一声响后,唐斯年立即回头。 那张总是学着他一般皮笑肉不笑的脸,风情万种的眼眸,消失了很久的身影,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她重重的摔倒在地的时候,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见他平安无事,依旧灿烂的升起笑容。 - 阿川被强行关在医院的病房,她的右肩受了伤。 医生已经处理过了,可唐斯年就是不让她走。 病房里面三堂会审,她被围在病床中间。 “唐觅你现在可以了?你真当自己铜墙铁壁了是吧?” 唐斯年两手卡在腰带处,眸子黑的吓人,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阿川没言语,自己救了他还要被他骂,也是够了。 “说话!你他妈哑巴了?” 唐斯年一声怒吼,她吓的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 还从未见他这般大声的说过话,以前就算在动怒也是温温柔柔高贵优雅的模样,骨子里阴的狠。 他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展现给任何人,这样别人才琢磨不透他的路数。 不过能看见他活着,真好啊! 哪怕是站在这儿,勃然大怒的骂人,她都觉得是确幸。 “我这不也没事么?你就这个态度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阿川略有些没底气的回道。 唐斯年大步向她走来,她怕挨打试图伸手去挡在脸前,紧接着肩膀又被大片血迹晕染开一朵绚烂摇曳的玫瑰花。 瞧。 唐斯年,我是不是欠你的。 只能用每一滴血肉一点点来换。 - 【三十四】 - 唐斯年见到肩膀的血又染了出来,眉头蹙的更深了。 他朝门口喊道:“狸猫!” 病房门开。 狸猫探头进入,“先生您说。” 他指着阿川,“找庄卿鸾过来在包一下。” 狸猫点了点头,立刻消失在门前。 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唐斯年骂人,他可好久没见过唐先生的音量上过这个分贝了。 能躲远点自然要躲远点。 庄卿鸾虽然是外科大夫,但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喊庄卿鸾啊? 她一听狸猫说叫自己去换药,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换纱布护士也可以,你去叫护士,我这忙着呢!” 狸猫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卿鸾姐,小的求你了。唐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真的不敢让护士去,你救救我,拜托。” 庄卿鸾一听,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去狸猫会有麻烦,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还是亲自过去吧! - 庄卿鸾端着无菌盘进入的时候,气氛依旧很低沉。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安静的让人想立刻逃离。 她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那个…我换药,这个肩膀、嗯,你们,出去等等。” 唐斯年率先离开了病房,段秋寒和傅礼初给阿川投去安慰的眼神,随后一起走了出去。 庄卿鸾见门关上了,闭着眼睛舒了一口气。 面前的女孩子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庄卿鸾帮她把肩上的纱布拆了下来,跟她闲聊着:“你叫阿川?” 阿川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 她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庄卿鸾的动作很温柔,“不麻烦,他那样子你不怕吗?感觉你好像很平静似的?” 阿川无奈的挑了下眉,“我都习惯了,他也没怎么给过我好脸色。” “唐先生满关心你的,你几次出事我都有在,第一次在公寓、第二次在医院那两次可比现在严重多了。能看得出他很着急。” 阿川听后眸子里闪亮亮的,自己出事他真的会担心? 那…多出几次也无妨。 庄卿鸾见她抿着嘴傻笑,这哪里是受伤的表情? 哎。 - 庄卿鸾离开前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阿川笑着与她道谢。 她刚掀开被子准备下穿,三个黑面神便再次进来。 阿川一愣,不知道是该下去,还是该上来。 唐斯年的眼眸紧盯着她,问道:“还想再换一次是吧?” 她摇头如拨浪鼓,将已经买下去的腿心虚的收了回来。 段秋寒想着刚才的一幕,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傅礼初说道:“我刚坐在座位上,突然感觉一个庞大的物体砸了进来,现在想想阿川你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咯咯笑着,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替唐斯年挡了一枪,他心里对她的情份便又深了一层。 唐斯年眼神飞过,段秋寒立刻止住了笑声,用咳嗽来缓解尴尬。 唐斯年对她问道:“你怎么在那的?” 阿川顿时心虚了,她能怎么解释? “哎呦,我真没事了,我得回家了。 你说你在这看着我也没有什么用对吧? 您也甭审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找谁想要你的命,跟我浪费时间犯不上,毕竟开枪的又不是我。” 阿川从床上起身,扔下一堆所问非所答的话便要穿鞋。 段秋寒扶着她的胳膊劝道:“你伤成这样怎么回家啊?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阿川摇头:“不用,太麻烦了,我能回去。” 傅礼初建议道:“还是别来回折腾了,要是在医院住不习惯,先去你以前住的公寓吧? 你这样走我们也都不放心,况且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还未知,偷袭斯年不成,也许还会有下一步计划呢?” 阿川想了想说道:“那我……” 话还没说完,唐斯年俯身抱着双膝将她扛在了肩上,怕碰到她的肩膀,所以没用抱的。 操。 唐斯年。 你真爷们儿。 医院的走廊里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患者和医护人员,看到一个身材健硕长相隽美的男人,扛着一个女人大步行走。 “唐斯年,你精神病吧?你放我下去!” “你不是要回家么?带你回家!” 【50】 阿川被关在屋子里的第三天。 她是回了家,是回了唐斯年的家。 一日三餐有人送进来,定时有医生换药。 门口有人候着,只要她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满足。 当然,除了离开。 唐斯年从那晚将她丢进来后,便没再露过面。 阿川猜测着他应该是去处理自己被偷袭的事情。 毕竟总有人在暗中想搞自己这事儿,挺让人后怕的,免得夜长梦多。 阿川无聊的时候便看书,后来书也看不进去,便蹲在门口与门外的人聊天。 “喂,你站在这儿三天了,也挺累的吧? 不如你去休息休息,我不跑。 门锁着呢我往哪里跑?对吧?” 她说了半天也没人理她,紧接利诱道: “你倒是给我个回音啊? 你多大了?成家没呢? 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啊? 我有合适的也可以帮你介绍的嘛!” 威胁道: “哎,你去根唐先生商量一下。 他这么做是违法的,我有权利告他的。 只要他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保证我不追究他一切责任。” 试探道: “门口的帅哥靓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她正纳闷儿门口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咔嚓。” 阿川见门锁被打开,连忙笑着站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 唐斯年双手环在胸前,眼神玩味十足,嘴角淡笑的看着她。 她顿时觉得后背一片凉爽,毛骨悚然。 “唐先生回来了哈,我那个也没什么事儿,您忙您的。” 她刚想要关门,唐斯年伸手便拦在了前面。 “不是要告我吗?要不要把卢亦禾请来给你当律师?” 阿川婉笑:“开玩笑的话,还真当了真。” 唐斯年进入屋内,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十分脆耳,衬衫卷在小臂处露着有型的肌肉线条。 上臂的枚金色臂环闪着光,上面好像镶嵌了一颗钻石。 他随手一挥把门合上。 阿川站在原地看他收起了笑容,面目有些冷漠,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她紧张的快不能呼吸了。 他不能是来打自己的吧? - 【三十五】 - 阿川跟很多人都说过这样一句话: 唐斯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我眼里,他真的很爷们儿。 唐斯年从容淡笑的脸每靠近一点,阿川便会忍不住的咽下口水。 三日未见。 医院的事情也没说清楚,现在他来了,怕是要质问了吧? 阿川站在唐斯年庞大的阴影里,心脏几乎骤停的抬头望去。 唐斯年低头俯视着,用手抬高她的下巴,阿川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眸中。 唐斯年说:“阿川,我后悔了。” 他的手抚摸在她耳后的肌肤,顺着柔滑的发丝穿过指尖,扶在她的后脑。 阿川一愣。 他说什么? 他伸手向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他依然从容优雅,靠近阿川的耳廓,低声软语道: “我后悔放你走了。” - 唐斯年离开她的嘴唇时,她几乎已经缺氧。 彼此的心跳被无限放大,清晰有力。 他的吻,不似以前那般漫不经心,也没有多过挑逗的玩弄。 时而耐心又细腻,时而凶狠又猛烈。 仿佛在安抚她,又仿佛在惩罚她。 安抚她的委屈。 惩罚她让自己找不见她。 唐斯年看着刚缓过气来的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他在她的头顶低声道:“留下来,继续帮我。” 他说的是,继续帮我。 而不是,做我女人。 阿川在心里低骂:操。 你就是想让我对你,缴械投降。 阿川分得清,他只是需要自己帮他。 而他,不需要她做他的女人。 唐斯年又说:“阿川。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不能放你走了。” 阿川最受不了的就是唐斯年对她温柔的模样。 可能她天生贱皮子,对方一温柔她立马荤素不忌,什么要求都想要答应。 唐斯年要是跟她犯起狠来,她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唯独这点挡不了,她也不想挡。 她和唐斯年约定好,她留下来继续帮他,而他绝不问她的过去。 【51】 唐斯年带着她去了一次他的书房。 这是阿川第二次来他的家,每一次都只进过那间客房。 在不然就是一楼的大厅,还从未去过其余的地方。 他的书房十分古肃,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旁。 墙上有几幅书法,文雅浓重。 整体感觉古韵飘香,体现着主人的涵养与气度。 阿川心里暗笑:混黑的,还非要弄的和文人墨客一般。 俗,雅气十足的俗。 唐斯年窗前的紫檀木椅可算是惊为天人了。 阿川也算是经历过时代的变迁,文物见过不少。 但还从未见过如此大气的椅子,并排坐两三个女人一定没什么问题,她自己躺在里面估计也没问题。 上面的龙凤雕刻的活灵活现,单看整体的成色,阿川给出了个价:“这椅子挺漂亮的哈,得个十几二十万吧?” 唐斯年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告诉她到底多少钱。 后来还是听傅礼初说的,那一张椅子就三百多万。 难怪阿川当时说完价,他笑的那么难看。 唐斯年坐在椅子上,伸手拉着她亲密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眼含笑意的说道:“有个礼物给你。” 阿川撅了撅嘴,有丝吃味道:“唐先生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吗?” 他挑眉,似乎再问哪样? 阿川勾着嘴角,立刻摇了摇头,“没什么,给我看看什么礼物?” 女人就着这样贪心,其实原本只想留在他身边。 留下后想要牵手拥抱接吻。 然后想在一起。 最后想他只属于自己,永远。 阿川总是在不经意的试探着那条危险的线,她有时可以控制的很好,有时还是会忍不住逾越。 看到他习惯了偶尔亲吻自己,看到他让自己亲昵的坐在他的腿上。 在一想平时看见的陪着他的那些女伴们,好像也会这样吧? 她若管的太多,唐斯年会让她滚的越快。 阿川的手递到他面前,眸子期待的看着他的脸。 唐斯年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看出了她将话咽回腹中后装出来的释然。 他什么也没说,更没解释。 他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阿川侧身坐在他怀里,自己从后面环抱着她。 他随手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一个大本的相册,阿川还以为唐斯年要送她一套唐宝宝影集或者唐先生的成长历程阶段照呢! 当相册一打开的时候,阿川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而唐斯年却特别开心,眉眼间都在笑,似乎十分欣赏相册里面的“艺术”。 阿川的身体有些颤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她惨白的脸看向唐斯年,问道:“这是什么?” 唐斯年像一位耐心的父亲,在给怀中的小女儿讲故事一般,用手指点着照片柔声讲述道:“这个女人呢,是咬你的那个,估计现在已经做好了烤瓷牙哦! 这个是第一个,时间有些早,她的牙我也有让人收集起来,有的碎了,但咬你的那几颗估计没碎,满口的做完给你当摆件。” 他白皙干净的手指又指向另一张,女人全身纹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不难看出那些污言秽语。 “这个,你瞧这个,这个你喜欢吗?光纹这些字听说都把纹身师傅累的近视了。”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几个人呢,好像一个出了车祸,一个自杀了,那个好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蛮可怜的。” 唐斯年再说可怜的时候,眼里的笑意是那般真切。 阿初看着他,有些不敢说话。 “你看这个,你一定喜欢。” 阿川看过去,是唐妏婷和郑锦龙,两个人浑身是血,嘴里塞买了白色的面粉。 那些人如何对她,他便帮她十倍百倍的讨了回来,还做成了照片,当作礼物送给她。 阿川别过眼去,脸色不怎么好看。 唐斯年将相册合上,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表情渐冷,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沉声道:“不喜欢?” 阿川上前紧紧的拥抱他,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气。 肩膀上的伤扯着痛,可她还是想抱着他,用尽全力。 “不喜欢,以后不用了。” 她有些哽咽着。 唐斯年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满眼的探寻。 “为什么不喜欢?” “我的阿川,应该是有仇必报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 “告诉我,哪里不喜欢?” 像他们这样的人,敢心软一下,就能随时丢了命。 他不允许她这般,他要她懂得在他身边有多险。 - 【三十六】 - 阿川看见他嘴角这般的弧度,便知道他生了气。 她垂眸道:“我要报仇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 唐斯年快蹙下眉,随即展开。 阿川继续说道:“外面有太多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也不能出事。 我要是出事了,还有你救我。 你出事了,我怕我自己没有能力做到和你一样,到时我我怎么办? 所以以后这些事,你不要插手,我也不用你为我做这些。” 原来她不是手软了, 只是她不想连累自己。 他沉声问道:“所以,这是你在里面受委屈忍着不说的理由?” 阿川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亮的骇人,认真说着:“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这点小伤小痛我能忍。 不该给你惹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惹。” 唐斯年听后突然笑了,不似以前那种嘲讽更不是笑她愚蠢,那种笑容特别惹人深思。 不该给你惹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惹。 真傻。 他摆正阿川的身子,让她跨坐在身前。 手指勾着她锁骨处的肌肤,缓缓的说道:“如果真的有下一次,不用忍。不管多大的事儿,老子都能救你平安出来。” - 阿川上前抚着他的脸,主动的吻了过去。 在那一刻她心里竟然在想,唐斯年的吻技怎么这么好呢? 自己的有些略显笨拙,这东西怎么能锻炼锻炼呢? 不能让他这只老狐狸看不起自己… 他咬着她的唇瓣,威胁道:“认真点。” 唐斯年褪去她的衣服,身上的情况让他眸中一震。 身上那些未褪的疤痕,还有些淡淡的痕迹。 肩上的伤,纱布上还透着血。 唐斯年轻轻的吻过每一处那些罪恶留下来的印记。 她雪白透亮的肌肤,本该细腻嫩滑。 不过这样也好,更能警醒自己,永远不能跌下山巅。 经历就是经历, 没有任何一个能让人成长的经历会是快乐的。 他到是觉得这些疤痕,美得很。 【52】 阿川既然要重回伽仕工作,那继续赖在唐斯年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她没有任何身份留下来。 在她离开的时候唐斯年对她问道:“会开车么?” 她点了点头,随后立即又摇了摇头。 唐斯年打量了一眼,确认道:“会是不会?” “学过,没上过路。” 她嘻嘻笑着,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心虚。 唐斯年将车钥匙丢给她,她放在手里看到是一台宾利的钥匙。 “唐先生对救命恩人还是很大方的吗?我先谢谢啦!” 她捏着钥匙在手里晃了晃,好像很开心的模样。 唐斯年淡笑,“不客气,你这是没死,你要是替我死了,我会更加大方。 一定让你住上最好的陵园,每日派人给你烧纸钱送男佣,让你在下面吃穿住行都是最奢侈的,过着纸醉金迷的快乐鬼生。” 阿川呵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准备要走。 “等会儿,回来,你着什么急?” “还有什么吩咐吗?唐先生?” 阿川故意装作恭顺温和的样子,等待老板的吩咐。 “这个卡你拿走,每个月工资会打在这里面,拜托你打扮打扮自己。 你是伽仕的门面,不要整天穿的风花雪月的OK?” 风花雪月? 呵呵。 你唐大爷不就是想让我留那风花雪月的交人么?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阿川接过银行卡,财迷的放在鼻尖享受的嗅了一下。 这个不是她曾经留下的那一张,估计里面的小钱钱会多些吧? “明白您的知道您对员工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包我呢! 这又是车又是卡的,还真真的让人惊喜哈。” 唐斯年看着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瞪了眼。 “阿川,你俗不俗? 还有,以后深夜该休息休息。 不要把工作全揽在自己身上,要员工是干嘛的? 他们是帮老板分担痛苦的。 而且以后你会比较忙,也不一定时刻在伽仕守着,新来的副总是秋寒比较信得过的人,你放心用。” 她突然勾着嘴角笑了,上前一步贴近唐斯年,仰头观望,“唐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不放心我?是不是突然有点喜欢我了?是不是有点想娶我了?” 唐斯年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更喜欢每次说‘不行了’的你。” 阿川脸上羞红,一把推开了他。 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变态。”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小白兔撩大灰狼,谁输谁赢自然见分晓。 唐斯年含笑看着她的背影匆匆离去,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归回了原位。 可没到十分钟后院子里一声巨响。 他皱眉叹了口气,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狸猫匆匆的跑进来说道:“觅姐将……车撞到了门口的铁门上……” “人怎么样?” 唐斯年漫不经心的翻阅着英国的早报。 狸猫回道:“人没事,好像是油门当成刹车踩了。” 他轻笑,眉宇间没有一丝责怪:“我的车给她开吧! 这个小妖精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身边以前不是有两个小孩跟她么?找一个给她当司机。” 狸猫心里惊讶但也不敢多嘴,您的车给她了,您坐啥? 觅姐也是真要命,撞毁了一辆宾利,换来了一架劳斯莱斯,恐怕做梦都要笑出声了吧? 狸猫送阿川走了以后,唐斯年叫了一个工人过来。 昨天欢好结束后,阿川拿着他桌上的毛笔写了两幅字。 【念昔故寻觅】 【念之昔思年】 【53】 阿川出现在伽仕大堂的时候,便有许多人认出她来。 但是都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当她重新归位的邮件发了下去后,那才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黄毛和绿豹尤为欢喜,两人抱在一起要痛哭流涕了。 阿川笑他们俩没有出息。 两个人眼圈是真的红了,黄毛道:“觅姐,我真的等你等的太苦了…可想你呢!” 阿川咯咯的笑着,心意收到了。 便对他俩问道:“你们俩个都会开车吧?” 她记得最开始他们说过在楼下做过泊车小弟。 俩人纷纷点头示意都会开。 阿川将钥匙交给绿豹:“你的性格稳一些,你暂时先帮我开吧!” 绿豹看着手中的钥匙,脸上的表情又激动又恐惧,为难道:“觅姐,劳斯莱斯啊?我这要撞了我赔不起啊!” 阿川笑着回道:“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不要有压力。我也赔不起,没事的。” - 【三十七】 - 黄毛用手肘怼着绿豹仰着脸得意的说道:“我就说觅姐会回来吧?而且还会被重用,你还不信,切!” “我没说不信,我只是说觅姐以后也许不会回伽仕了而已!”绿豹急忙辩解道。 阿川疑惑的挑眉问:“我不回伽仕我能去哪儿?” 绿豹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唐先生那么看重您,一定是去总部啊! 您不在的时候,唐先生来过您办公室好几次,就坐在这椅子上发呆。” 阿川愣了一下,眼里化开了浓情蜜意,唐斯年还有这一面呢? 绿豹反应过来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提醒道:“觅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唐先生知道了,一定能杀了我!” 阿川摇头,保证道:“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黄毛和绿豹顿时觉得自己命好,阴差阳错的做了唐觅的跟班,仿佛感觉自己也能平步青云吃香的喝辣的了! 阿川见他俩喜上眉梢的模样,也忍不住提醒两句:“在我这儿,没有社会那老一套的规矩。 每个人不分高低贵贱,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去打压手底下的人。 若是我知道了,哪怕只有一次,立马离开我身边。 还有,王浩以前的死忠士给我列一个名单出来。 该清的要往出清一清了。” 他们俩纷纷点头,唐觅的手腕谁不清楚? 话说的这么白了,借俩胆子他俩也不敢啊! “去忙吧!哦,对了,帮我在下面找一个懂事能干的姑娘,我毕竟是女人,有的事你们俩男孩子还是有些不方便。” 黄毛立刻点头:“好咧觅姐,马上给您办!” - 阿川亲自去了副总陈述的办公室,听唐斯年说他是段秋寒信得过的人,那她就没有必要摆架子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对方说‘进’才推门进入。 现在的时间还早,没到忙起来的点,阿川猜到应该能在办公室找到他。 男人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阿川含笑大步走入,主动伸手道:“你好,唐觅。” 男人瞬间了然,笑着回握:“陈述。” 陈述和她幻想的不太一样,以为还是会像波哥那种看着就是社会上的人。 他三十多岁,身材略有些偏胖,看起来像成功男士一般,白衬衫干净的亮眼,身上成熟稳重的气质很让人踏实。 “对于唐总可真是久仰大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如今看见竟是这般年轻漂亮。” “陈总真是客气,我刚回来听大家对你的口碑可是特别的好,有些事还得麻烦您多帮忙呢!” 陈述终于明白为什么唐斯年重用她了,年轻漂亮是优势,情商过人懂得处事是本事,谦虚有礼不摆架子是品质。 总而言之,陈述蛮喜欢这个唐觅,更没因为被压了一头而不服。 以她的能耐,早晚都是要走的,还不如好好和她相处,等她走了之后也许还能拽自己一把。 这才是聪明人的想法,王波,就只是个傻子。 - 阿川晚上惯例的每个楼层都走了一圈,要是有贵宾便进去客套两句。 有人听说她回来了,还故意找她过去,说是叙旧。 她在心里冷笑,不认不识有什么旧好叙? 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的,喝了几杯便称自己伤还没好,便溜之大吉了。 黄毛将一楼前台的一个女生带到了楼上,女孩长得很可爱,年龄不大齐齐的刘海看着更加显小。 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着比较聪明。 阿川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耍聪明的人。 有聪明耍在外面可以,耍在里子上便是大忌。 黄毛说她特别崇拜阿川,一直拿觅姐当自己的偶像。 听说觅姐找女孩上来,便自告奋勇的跟了过来。 阿川听后笑了笑,“叫什么名字?” “可心。” 阿川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可心,名字挺好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日日都可心。” “觅姐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都办好,不会的也会虚心学习,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阿川在女孩的眼中看到了某一刻的自己,极力的想证明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想要留下,宁可不择手段。 她吐出烟雾后,哑声说道:“留下吧!” 黄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不用害怕,觅姐很随和的,她和波哥可一点都不一样。” 阿川挑眉问道:“哦?你跟过王波?” 女孩咬了下嘴唇,面露难色,“我…我也不算…我…”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阿川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连忙打断道:“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好好做。让黄毛在楼上给你找一间休息室,以后你就留在楼上了。” 可心激动的道谢,“谢谢觅姐,我一定好好做。” 黄毛带她出去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阿川见到了黄毛脖颈的那抹玫红色,和可心的唇膏应该是一款。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处,她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54】 阿川的生活渐渐回归原本的轨道,余修找过她一次,见她迟迟没有回念昔酒馆,便来了这里寻她。 他见阿川已经做好了决定也没在强求,只是叮嘱她万事小心,有事情随时找他。 阿川对于余修的感激,用言语根部无法表述的清楚。 他的好一点一滴的累积成高墙,虽没有将她禁锢,却也隔得她想要退缩。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人不图回报的对她好,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余修。 她靠着椅子看向落地窗外面的城市,夜幕已经降临,灯火阑珊华美依然,身处热闹之中,心里却越发落寞。 “觅姐。” 可心站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脸上是一片娇红,“觅姐,唐先生来了,让您下去一下。” 唐觅点了点,“我知道了。” 她起身去里面的休息室换了一条华美的裙装,头发散落开来带着一丝微卷,挑了一只正红色的口红,涂上瞬间气场全开。 她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可心依旧在门口等她,她拿起桌上的手机,便走出了办公室。 “唐先生在几楼呢?” 可心答道:“四楼vip房。” “屋内几个人?” “四男三女。” 阿川突然停住了脚步,眉眼间晕开笑意,逗趣道:“是哪位先生没带女伴儿?” 可心讨好的笑着回道:“自是唐先生。” - 【三十八】 - 阿川听完顿时心情不错,到了包房门口的时候对可心说道:“你去歇着吧!有事我打你电话。” 可心点了点头,恭顺的回道:“好的,觅姐。” 阿川进门后笑颜如花的和大家打招呼,正想问还需不需要上些什么,唐斯年伸手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怀里。 “唐先生可是喝醉了?”她勾着嘴角问道,声音百媚柔肠。 他眉眼含笑的贴近她纤长的脖颈儿,呼着让人轻颤的气息,“阿川觉得呢?” “瞧您还能对我打趣儿,估计是没醉的。” 今日的局,其余三个男人阿川都未曾见过。 按理说余市从上到下的商人政客们不敢说一个不落的都见过,至少三个中怎么也能认识一个吧? “来,坐着陪着我。” 唐斯年抽出一根烟,阿川拿起桌上的火机帮他点燃。 他用力抽了一口,深吸之后将烟雾如数的吐在了她娇媚的脸上。 “抽烟么?” 唐斯年哑声问道。 “偶尔。” 阿川如实回答,傅礼初都见过她抽烟,这点小事没什么好撒谎的。 “戒了。” 不是劝句,是命令。 阿川笑了笑看向别处,装作没听到。 她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想虚伪的答应他。 唐斯年靠近在她的耳边,呢喃说道:“要是让我看到你抽烟,我一定换个粗的雪茄噻你嘴里。” 阿川回头与他对视,他眉眼讥笑的模样,真真儿是个坏透腔的。 开车开的突如其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害羞?” 唐斯年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有意无意的摩擦。 “这有什么害羞的?” 阿川嘴犟着回道。 “那一会儿回去试试。” 他说完便转头和别人聊天,留阿川在他身侧咬牙切齿。 - “唐觅姑娘老家哪里的?看着不像余市人啊?”其中一个男人突然问道。 阿川点了下头,“老家是嘉罗的,离这也不算远。” 唐斯年轻轻挑眉,心里冷笑着她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嘉罗好啊!嘉罗可是好地方,看唐觅小姐这模子,当地一定盛产美女。” 阿川含笑低头,“先生谬赞了。” 刚才和他搭腔的男人看起来不算太大,应该不到四十。 长得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可能是太高的的缘故,整张脸看着非常不协调,五官全部是分散的,一张口还一口烂牙,大大小小里出外进。 他对身边的女人使了下眼色,女人识趣的起身坐在了唐斯年的另一侧,而自己却像阿川方向进了一步。 阿川立刻明白他的意图,无非是想和唐斯年换女伴儿么? 她倒是见过互相换女伴的,但从未见过敢和唐斯年换女伴的人。 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不能得罪? 他的手刚要抬起搂阿川,阿川立刻端起酒杯,“先生,来,我敬您一杯,初次见面希望你在伽仕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的手指勾了下阿川的下巴,眉飞色舞道:“遇到你这么个小宝贝儿,我自然开心,自然愉快。” 她身后的唐斯年跟哑巴一样,阿川就差没回头给他一拳,问问他:你他妈怎么想的?你不是爷们儿吗? 阿川硬着头皮继续应酬道:“还不知先生贵姓?” “我姓郑。” 阿川点了点头,“听口音,您也不是本地人吧?” “唐觅小姐的问题还真是多,一个接着一个,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 阿川尴尬的一笑,“那怕是要让郑先生失望了,我身体不适很舒服,坐一会儿就得回了。” 他的脸上依旧笑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皮质的袋子,单看形状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敲在桌上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 阿川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静,笑道:“郑先生这是为何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弄的这么尴尬,哈哈。” 阿川在心里将唐斯年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别他妈在后面跟妞撩骚了,她这边快要让人崩了! 对面的男人不顾屋里还有外人在,直接将她扑倒。 阿川心里一紧,用手护在胸前。 而就在这时,俯身在阿川上方的男人头上顶了一把枪。 阿川用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抬眼见到唐斯年勾着嘴角对她挑眉逗弄。 她咬了咬牙,心骂: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他妈调情呢? 她一动不敢动,上方的男人同样不敢动。 屋内其余的两个男人的枪口对着唐斯年。 阿川当时心里就在想,就今天在这让人崩烂了,她也能护住他! 而且必须护住他! “郑先生何必这般急切呢!我手底下这妞儿就这么勾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上爬?” 唐斯年嬉笑道,眼睛里早没了酒意。 仿佛他敢说句不中听的,他立马崩了他。 其余三个女人不敢跑,已经躲在角落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包厢突然被人踹开,段秋寒带着人进来,见他意气风发的得瑟模样,似乎对于现在的局势毫不担心。 阿川给他使眼色,你大哥可是对着两把枪口。 他却跟那两个拿枪指着唐斯年的男人说道:“开枪啊?开枪崩了他,崩了他我就能上位了。 兄弟,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个支票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 段秋寒满脸的讥笑,说的十分认真,还用手比做手枪在自己的太阳穴处做动作。 阿川侧头震惊的看向段秋寒,蹙眉喊道:“你他妈王八蛋,你在这说什么呢!” “小辣椒难得生气啊!你们敢不敢开?他死了这妞儿你们也带走,怎么样?” 阿川只觉得胸腔一阵怒火,段秋寒怎么可以反? 他们的友情令多少人羡慕?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王八蛋! 那两个男人似乎被怂恿的动了心,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 阿川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倒身上的巨人,立刻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挡在了唐斯年的面前。 她闭起眼睛时却听见“咔嚓。”两声响。 段秋寒捂着肚子笑的人仰马翻,阿川这才反应过来她被玩了? 枪里根本没有子弹,什么都没有。 唐斯年在她身后,下巴搭上她的肩颈处,暧昧的语气道:“这么想替我死?三番五次的要给我挡子弹?” 阿川两腮鼓动,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仿佛一颗真心轻易的丢在了地上被践踏、踩碎,最后又用鞋底捻了捻。 她撑起微笑,平静的回道:“我不舒服,先失陪了。” 她纹丝不乱的从包房离开,之后疯狂的跑到电梯处,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回到休息室。 她将门反锁,脱掉裙子,将自己关进浴室。 她在幻想什么呢? 幻想唐斯年爱上她了么? 别逗了,他只爱他自己。 若真有天他收心归家,那个女人也定是洁白无瑕的天使。 而她的翅膀,早已被他亲手砍掉,亲手染上了黑。 - 【三十九】 【55】 阿川听陈述说当晚来了许多警察,将那三个人带走。 他们是别人雇佣的杀手,前一段收钱要暗杀唐斯年。 陈述亲自过来仿佛是在替谁解释,但是阿川并没有惊讶与意外。 唐斯年做事向来精确到骨子里,分毫不差。 只是她自己犯傻冲动了而已,让人看了笑话怨不得别人。 段秋寒近几日又是送名包又是送名表,屋里堆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全是他找人送来的。 有次刚巧傅礼初也在,他看着屋内的东西,问道:“老三惹你生气了?” 当晚傅礼初不在,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是在阿川估计连他的气也一块生了。 她含糊的“嗯”了声。 “因为前几天那几个外地人?” 阿川怒瞪着他,“你是给他们来当说客的吧?” 傅礼初笑道:“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阿川挑眉,“因为我兄弟情都不要了?” “那到不至于这么严重,不过你帮我解决了心头大患,我定是得感谢的。” 阿川眸子一怔,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唐妏婷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她尴尬的笑了笑,“客气。” 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 “阿川,其实那天他们不是想看你笑话,这是想让你亲自报中弹的仇,没想到半路你跑了而已。” 瞧瞧,她就知道傅礼初是来当说客的,他们三个没一个好鸟。 “晚上一起吃个饭如何?” 傅礼初诚挚的发出邀请。 她撅嘴赌气道:“不去。” “那真是可惜了,我为了请你吃饭提前三天就托人定了位子,他们家火的需要一个月前定位。 你要是不去,我就只好……” “桃花居?” 阿川抬眉确认道。 “原来你也知道啊?” 傅礼初见她动心,极力忍笑。 “他们家有名的桃花酿订到了吗?” 阿川再次问道。 “没订到哪敢请您呢?” 阿川打了个响指,“成交!” 她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许带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傅礼初点头:“好,晚上来接你。” 这个桃花居新开业没多久一下子火了起来,她几次想去都没有位置。 据说他们家的桃花酿特别好喝,一桌只供一坛,限量出售。 她倒是好奇对方的桃花酿还能好喝过她自己酿的? - 傅礼初和阿川到饭店时,阿川心里便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每次从门口路过看不出什么,今日第一次进来倒是有种熟悉感。 傅礼初见她出神,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心虚的回了句:“没事。”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两个被带到单间,傅礼初拿着菜单道:“秋雨梧桐叶落时、人间四月芳菲尽、别有天地非人间……” 阿川:“别有天地非人间……”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傅礼初看向她问道:“你不是没来过吗?菜单都知道?” “古诗的前后句,呵呵……” 她能不知道吗? 这明明就是念昔酒馆的菜单! 她似乎没有勇气去问一下:老板是谁。 她怕,怕自己的秘密被掀开。 又觉得这样缩着不敢出声会寒了别人的心。 傅礼初点好菜关心的问道:“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阿川慌忙的起身,道:“我去个洗手间。” 她从单间跑出来,七拐八拐的绕了一圈,随后抓了一个服务员的手问道:“你们老板呢?” 服务员礼貌的回道:“老板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竟然在那一刻放松了下来,“哦,没事。谢谢。” 阿川回到房间的时候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段秋寒笑眯眯的看着她,夹着嗓子喊道:“段秋寒你王八蛋!段秋寒我要杀了你!” 阿川红着脸将筷子扔向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段秋寒你找死是不是?” 傅礼初举手投降的示意道:“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死皮赖脸要来并桌,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阿川气囊囊的坐下,指着他们俩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乌合之众就是这么来的。” 段秋寒哈哈一笑,哄道:“川,我都送你那么多礼物了,别生气了呗?谁心思你平时那么聪明,那天就犯浑了?” 阿川真想告诉他,前几日要不是自己提前知晓赶去救唐斯年,估计这会儿三七都烧完了! 这种事情还有随便开玩笑的吗? 段秋寒见她还是不开心,立刻说道:“江湖中人,大大方方的,这事怎么能解决?” 阿川斜眼打量了他一下,“真的要解决?” “嗯,你说吧?只要你能说出的,我就能做出。” 阿川勾了勾手指,他的脸凑近了些,她小声说了些什么。 段秋寒听后脸色比吃了苦瓜都难看。 “川儿,呵呵呵,你这真是要我命啊?” “敢不敢?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要不敢就直说,我也不是勉强别人的人。” - 傅礼初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根本不想参与。 段秋寒被架在了那里仿佛被火烤着,答不答应都挺难受的。 “行,我考虑一下,你给我几天时间。” 阿川撇嘴不满道:“还考虑?那算了!” 趁着菜没上来之前阿川低头点了一支烟。 傅礼初问:“斯年不说让你戒了?” “他是什么是什么啊?我才不听呢!” 阿川坐那装上了大尾巴狼,这要是唐斯年在,估计她连烟盒都不敢掏出来。 段秋寒沉默了半天道:“川儿啊!我想了一下,不如我今天就都跟你坦白了吧?完了,你说的那个事,我可以答应你。” 阿川静静的看着他,坦白? 那就是还有别的对不起自己的事了? 段秋寒连忙说道:“这什么表情啊?你笑一笑,你先笑一笑。” “趁我没生气之前,抓紧说。” 段秋寒深吸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你走以后呢! 斯年叫我去查你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在此跟你发誓,你在里面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被坑了。 后来其实查到了是谁在捣乱,但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我告诉斯年没有查到。 然后斯年知道了,我也领罚了,好几天没下得去床。 我不是不向着你,不是不替你出气。 只是我欠别人一个人情,她求我别告诉斯年她参与到了其中,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我想着事情都过去了,我就帮她瞒了一手。” - 【四十】 - 段秋寒说完阿川立马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她挑眉问道:“还有没有了?趁着今天一起说了!” 段秋寒皱眉,“你看,我是总坑你的人么?就这点事儿,没了。” 她用力的翻了一个白眼,“再敢有一次,我弄死你。” 段秋寒无奈的笑了笑,“中,再敢有一次,我脖子伸到你面前,让你弄。” “那那个事儿你答应了?” 段秋寒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好,答应了。” 阿川抿嘴笑道:“拉钩!” 段秋寒伸出小指和她勾在一起,嘟囔道:“跟小孩似的还拉钩!” 嘴上嘲讽,可手却勾在了一起。 - 段秋寒对这家菜品的味道十分喜欢,连说了好多遍好吃。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入,“请问是阿川小姐么?” 阿川点头:“嗯,有什么事吗?” “老板说给您带回去两坛桃花酿,让你在外面也能有家的感觉。” 阿川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微笑着道了谢,这一幕被傅礼初收入眼中。 饭间,他们聊起了山鬼。 阿川对于这个人一直很好奇。 听说他的手段绝非一般,自己想拜师学艺一番。 段秋寒听到立刻伸手叫停,“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跟山鬼学,你能学到什么好东西?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对王浩逼供的?” 阿川摇了摇头,满眼的好奇。 段秋寒滔滔不绝的给她讲了起来,傅礼初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放下筷子一口不再吃了。 段秋寒最后加了句:“陈述和我说好几回了,要换办公室,找一间小的都可以,说在那屋总觉得某个部位疼,哈哈哈哈!” 阿川听后陷入了沉思。 段秋寒斜眼看着她,“吓着了?” 她摇了摇头,“你说山鬼进去的时候,屋里有个小女孩?” 段秋寒点头:“是啊!听说看着挺小的,跟学生似的。” 阿川继续问道:“山鬼叫她自己去辞职?” 他又点了点头,“怎么了?” 她越想越不对,但现在也没有证据确定可心就是那个小女孩。 傅礼初也瞧出她好像有心事,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不太确定,我身边那个可心好像以前和王浩…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如果山鬼那么威胁她叫她辞职,她要是自己瞒了下来,小姑娘还是很有主意的。” 傅礼初想了想道:“直接弄走,别给自己留麻烦。” 她叹了口气:“她好像和我身边的黄毛谈恋爱呢!我在观察观察吧!这样拆散人家也不太好!” 阿川这一整顿饭吃的心里乱七八糟的。 她有无可心都好,但她不想伤了黄毛的心。 在观察观察吧!可心,她暂时也不想动。 他们三个人在离开时拿着那两坛桃花酿,阿川找来一名服务员,道:“告诉你们老板,回来了让他找我。” 服务员点头称好。 段秋寒好奇的问道:“认识?” 阿川笑着回道:“应该是吧!还不太确定。” 段秋寒撇了撇嘴,嘲讽道:“还家的味道,听着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似的。” 阿川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行了你们回吧!我回伽仕了。” 傅礼初用眼神示意的看了下车:“走,送你吧?” 她强烈拒绝,说要自己散散步,有助于消化。 二人便也没再强求,见他们开车走后,阿川转身准备再次进入桃花居。 - 阿川根本不信老板不在店里这种鬼话。 她刚一转身撞在了一面人墙上,熟悉的问道扑面而来,是海的味道。 抬头看向余修干净的模样,低头含笑着看她,仿佛这世界最纯的一粒珠, 她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是你,还玩神秘!”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怕对你影响不好,所以没有出来。” “干嘛在这开饭店?” “偶尔过来也能离你近些,你若有什么事来着找我,他们自有办法联系到我。” 以前他便是这样,她换到那个城市,余修便会在哪个城市留下一个安身之处。 现在也是一样,她来到这里他再次跟来,希望她难过时能有个停靠的港湾。 她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有些泪目的说道:“余修,谢谢你,真的谢谢。” 【56】 阿川在桃花居和余修喝了两坛子桃花酿,彼此尽了兴才起身告别。 余修没有要送她,不想她觉得为难,只是嘱咐她路上小心。 她踩着高跟鞋在路边打车,坐在后面头有些晕。 桃花酿一桌一坛不是噱头,是酒劲很足,贪了杯就会像她现在这般难受。 她满嘴酒气的对着司机说了声:“伽仕。” 随后便靠在后座上迷糊的过程中仿佛睡了很久,她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路况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傅,这是开往伽仕的路吗?” 对方没有回答,黑色的鸭舌帽下,是一双邪恶的眼睛。 阿川心里一沉,怕是着了道了。 她伸手去开车门竟然在前面被锁,她试图冷静的问道:“谁派你来的?” 司机一笑,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要钱还是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送我回伽仕,多少钱我都给。” 车子依旧开往偏僻的的小路,她现在醉了酒,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师傅,你瞧我们有什么事可以商量是吧?做买卖也没有一锤子定死的,对吧?”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脚上的油门越踩越重了。 阿川有些恼怒,上前勒住他的脖颈,男人在突然被攻击的情况下没能控制好方向盘,她死死的勒着没有撒手,威胁道:“不想一起死,就立刻停车!” 男人单手把方向盘,另只手来对付她,两个人撕来打去扭做一团。 车子瞬间失去了控制,七拐八拐的撞向了路边的一个大石碑。 “嘭。” 突如其来的惯力使司机直接从玻璃里面射了出去,脖子卡在外面的玻璃碎片中,流了很多的血。 阿川看着染红的玻璃,突然有些害怕。 她稳定了下情绪,颤抖的掏出电话。 本能的想打给唐斯年,但最后还是打给了段秋寒。 礼初厌血,她一直记得呢! - 【四十一】 - 段秋寒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喘,可能在床上与某个妞翻云覆雨。 阿川哇的一嗓子便哭了起来,“段秋寒,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段秋寒沉默了一秒,难得沉稳的说道:“别喊,冷静点,你在哪儿?” 阿川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的环境,“很多树,小路,我不知道在哪儿。” “好,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OK?我想办法找你,保证自己要安全,好不好?” 她哭着点头,请求道:“好,你快点来,我等你。” 阿川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她根本没想要对方的命,她只想要对方把车子停下来而已。 她坐在车上没敢动,一直看着探出去的头颅侧歪着的盯着自己。 阿川不知道段秋寒那晚是如何找到她的,只记得当时自己已经吓傻了,别人说什么都仿佛听不清似的。 段秋寒找人送她离开,一切都由他来想办法解决。 阿川担心的问他:“不会有事吧?” 段秋寒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放心。” 阿川头一次觉得平日里最不靠谱的段秋寒,此时竟然能那么叫人心安。 看来自己要对他改观了。 段秋寒的这个恩情她算是牢牢记在心里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她也许会用巨大的代价来还。 - 阿川被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独自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又被吓了一跳。 “去哪了?” 唐斯年抽着烟,声音有些深沉的问道。 她的身体还在抖,尽量控制平和的情绪回道:“出去办了些事情。” “什么事儿?” 显然,他并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在黑暗中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将双手攥成拳,道:“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 她转身走去休息间,刚要关门的时候唐斯年的手拦在门前。 “在怕什么?出什么事了?” 阿川以为她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看穿了。 “我杀人了。” 她说完一下子崩溃了下来,坐在床边抓着自己的头发,还是停止不了内心的颤抖。 唐斯年沉默了好久,“第一次杀人?” 她满脸挂泪的看向他,他是恶魔吗? 唐斯年蹲在她面前,“胆子这么小,怎么跟我? 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习惯习惯就好了。 别哭。” 阿川伸手挥掉他帮自己拭泪的手:“唐斯年你太可怕了,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唐斯年严肃的出声:“平时的沉着冷静哪去了?现在出了点事儿就知道哭了?” 她抬头望向他,张了张嘴,将话又咽了回去。 难道她就只能保持冷静的状态吗? 她就不能有柔弱脆弱的一面? “人没死,别在这哭唧唧的了。 还杀人了,你要是当场给他杀了,我到敬你是个汉子。” 阿川瞪大眼睛,哑声问道;“没死?” 唐斯年低头点了根烟,火光流动瞬间暗淡,“嗯,送去抢救了。能不能就过来不好说,你先睡会儿,醒了带你去报案。” 阿川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直接找段秋寒的事儿,等你明天状态好点了我再收拾你,现在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 阿川点了点头,刚觉得有他在很心安。 随后见他走到了门口处停住,吐了口烟雾道:“阿川,如果有天我发现你背叛我,那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语气似温柔的情话,听不出半点儿威胁的意味,仿佛在叙述一个真实而平淡的故事。 - 唐斯年怕上次事件再次发生,所以亲自带着阿川和卢亦禾去的警局。 卢亦禾见又是她,连忙说道:“姑娘今年是犯太岁不?流年不利吗?找个大师去破一破吧?” 她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的笑了笑,那个男人的脸还能在脑海里出现,想起来就会一阵恶心。 唐斯年看向卢亦禾,问道:“现在律师行业不景气?” 卢亦禾点头:“还好啊。” “那怎么下作到给神棍拉皮条了?” 阿川被他这句话逗笑,唐斯年的嘴真他妈损。 - 在警局待了一上午,该录的笔录都已录好,阿川一切实话实说,没有丝毫的隐瞒。 那人虽然被抢救了过来,但是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让阿川回家等消息。 这个人突然对她心生歹意? 她是如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和他聊了那么多,他丝毫不心动,一定是有目的才会如此无视。 也许确实如卢亦禾所说,可能自己流年不利,一件件事接踵而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唐斯年陪着她在警局的一整个上午电话不断,等结束后她说道:“你一定很忙吧?我可以自己回伽仕。” 卢亦禾打量着二人,轻声咳了咳,“我自己开车了,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自行解决。” 他拎着公文包立即消失,再多待一会儿怕是唐斯年又要给他找什么麻烦。 “上车吧!我送你回伽仕,不差这一会儿。” 唐斯年站在车边,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晚才从桃花居离开?” 唐斯年突然的发问,阿川一时之间攥紧了手。 “涉及到你的过去,不能说?” 他侧头看着他,眸子里带着探寻。 阿川低头,平静的解释道: “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认识的朋友。” 唐斯年没在继续追着这个话题不放,能让她说出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给你车就是为了你出行的时候方便,以后不要打车来回走,在我身边做事你要懂得保护好自己,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唐先生。” 阿川回答后看向窗外,唐斯年是在提醒她,她确实太大意了。 总是仗着自己不会死,所以肆无忌惮。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的,即使自己不会死,还是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他们都是正常的人,不能和她这般不知死活。 “还有,下次出事如果第一时间找的不是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看着身旁男人带着倦容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 - 【四十二】 【57】 阿川这些日子以来几乎待在伽仕不敢出去,若是有非出去不可的事情,也会叫绿豹还有黄毛跟着。 段秋寒对唐斯年笑着闲聊道:“这丫头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最近倒是谨慎多了。“ 唐斯年想起她便直咬牙:“一天毛毛躁躁的性子,太野,总是学不会乖顺。” “下个月老爷子过寿,你回去吗?” 段秋寒试探的看向他,猜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唐斯年阴沉的一笑,“当然回去了,怎么说也是我父亲,我作为儿子的怎么能不去尽尽孝心呢!” 段秋寒点了点头,“我外婆好像也会去傅家也会去,到时候可是热闹了。“ “唐妏婷的丑闻一爆出去,唐家丢了不少的脸面,也是借着这个事情笼络笼络关系罢了!” 唐斯年捏着手指的骨节,眼神飘忽的分析着,脑袋中还在思考别的事情。 “要说唐妏仪想找一个唐妏婷还不简单?手底下人早给他们放了,事情也过了这么久,唐妏婷连个消息都没有,又跑路去了别的地方?” “到时候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唐斯年勾着嘴角,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他的每一步都算计的十分清楚,恨不得走一步看十步,根本不让自己有容错率。 这样长年的勾心斗角,精神上一定要特别强大,因为那根弦如果不绷紧,便会万劫不复。 - “觅姐,唐先生叫人给您送来了东西,我帮您放在哪儿?” 可心拎着好几个纸袋,双手有些吃力。 阿川有些意外的从椅子上起身,“唐先生找人送来的?” “嗯,狸猫哥扔下就走了。” 阿川随手一指,“放这吧!” 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又一个礼盒,拆开后她牵起了笑容。 可心站在一旁,羡慕的说道:”觅姐,好漂亮的裙子。“ “帮我挂起来吧!他这是又有事了,怕我丢了他的脸面。” “唐先生不会的,一定是想让您更美,这条黑裙子您穿一定好看。” 礼物刚收到唐斯年的信息便发了过来,“明晚四点我去接你,有个局。” 阿川以为又是狐朋狗友或者生意往来的局,飞速的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好。 她这次回来后,很少能见到唐斯年应酬带女伴,若是在伽仕应酬她便下去作陪。 若是在外面应酬,会提前通知她,有时绿豹送她过去,有时是狸猫来接。 换女伴如换衣服的唐先生,最近确实收敛了不少。 不过这样阿川的麻烦倒是多了起来。 想往唐斯年身上扑的女人可不止一些小角色,大人物也是有的。 时不时来伽仕给她一个下马威,或者故意找些毛病,跟家常便饭一样平常。 还好陈述的公关能力也不弱,有时陈述会过来调和,有时只能自己处理。 阿川孜身一人,她不怕丢脸面,而且这么久了,她的脸面早就丢尽了。 但有的人不同,她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代表整个家族的形象,若是真的闹起来,难看的未必只是阿川。 阿川有时也会自嘲道,从千军万马中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还真是难。 尤其是与女人斗,更是费神。 曾经的妃子们,有几个能笑到最后? 能活到最后一集的,怕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稍稍软一些,便会让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阿川本就是妖,要她一味忍让慈悲,怕是不太可能。 若是能万事不计较,那不成了佛? 【58】 阿川上了唐斯年新换的车后,连连感叹,“这个车比我那台好看耶!” 唐斯年斜眼看着她,“想要换?” 阿川嘻嘻笑着,连连摆手:“我就是想拍拍老板马屁,夸赞老板有眼光。” “都是一样的,哪里好看了?” “你的有这个星空顶,我的那台没有,嘿嘿。” 阿川仰头看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觉得特别梦幻。 唐斯年抿着嘴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阿川见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衬衫同样是黑色系,钻石镶嵌的扣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而他为自己准备的礼服,也是一条黑色v领裹身长裙,外面配了一条黑色的皮草披肩。 款式设计的简单又大方,质感也相当不错,但两人加起来看着似乎有些沉重。 “今晚什么局啊?我们俩个都穿这么黑,是什么特殊原因吗?” 阿川忍不住开口问道。 - 唐斯年每次送她礼服,大部分是米色、香槟色与酒红色,他好像特别钟爱于阿川穿带颜色的衣服。 很少能见到像今天这么沉重的黑,一点花纹和亮片装饰都没有的黑。 “唐天雄生日。” 他淡淡的开口,不带有一丝感情。 “谁?” 阿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一瞬便睁大了眼。 唐天雄?! “我父亲。” 她见唐斯年是真的很讨厌说出父亲二字。 这两个字说出口时还会伴随着皱一下眉头。 父亲大寿,他们俩穿的跟参加葬礼一般,好像就差胸前没插那朵小白花儿。 不过唐斯年没让她失望,紧接着便在她的皮草披肩上,别了一款雪花设计的钻石胸针。 胸针非常漂亮,钻石的切割工艺精湛,每颗折射的光异常闪耀。 唐斯年满意的笑着,像一个做了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阿川尴尬的提醒:“这样好吗?我可是一次见你家里人……” 他平静的回道:“我的家人只有我母亲,她已经死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优雅的气质迷倒众生。 “阿川,你今天特别的美。” 阿川便是他虔诚的信徒。 - 阿川觉得在面对唐家人时,唐斯年无疑是病态的。 那种病态的心理,让人忍不住恐惧。 唐家的关系有些复杂,唐斯年的父亲叫唐天雄。 正牌夫人叫周萍。膝下有大女儿唐妏仪、二女儿唐妏婷、三女儿唐妏琼、小儿子唐予希。 唐斯年只是唐天雄醉酒后强行与于小芸发生关系后留下的产物。 于小芸是书香门第的姑娘,经历过那可怕的一夜后,家里人觉得丢尽了脸,将她赶了出来。 她患上了抑郁症,之后发现自己有唐斯年的时候,想要结束这一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唐斯年对于唐天雄来说,无疑是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在他光芒璀璨的人生履历上,永远擦不掉的墨色痕迹。 - 【四十三】 - 于小芸死的时候,唐斯年才七岁。 她是坚强的同样也是懦弱的。 每日被痛苦的情绪围剿,那种近乎于死亡的窒息,仿佛每一刻都溺在深海里,即上不了岸又不能痛快的来个了断。 她唯一的温柔,都留给了七岁之前的唐斯年。 在深夜里一次次的自残,咬着拳头不敢哭出声音的模样,是唐斯年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景。 她身上有很多疤痕,结痂后裂开,血肉模糊后再次结痂,反反复复。 最后临别时,她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那一床的血红,仿佛如绽放的芙蓉花。 唐斯年说:从未见过她,那么放松的微笑。 临别时,她仿佛得到了解脱。 【59】 门童为他们打开车门,唐斯年下车后狸猫为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天空阴沉的让人压抑,细碎的雪花飘落,沾染了空气中的尘。 阿川手上戴了一副皮制手套,长度一直到手肘处,她挽着唐斯年的胳膊,嘴上的唇釉泛着镜面的光,好像一颗熟透车厘子,深的诱人。 唐斯年时不时在她耳边细语,阿川抚唇低头婉笑,眼角的一小颗泪痣,在笑起来时带着别样的风情。 大部分的人见到二人进入宴会厅时,都会纷纷一愣。 想到唐斯年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给唐家添堵的机会,但唐斯年带着一个手下,两人一身黑衣胸前还别着花儿,这也太肆无忌惮了。 再有,这些人得罪不起唐家,更得罪不起唐斯年,招呼打还是不打?这又是一轮新的难题。 今晚,必定是热闹的,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却又不想惹火烧身,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自己的考量。 阿川见到迎面走来一个女生,梳着帅气的短发,抹胸上衣配了一条干练的阔腿雪纺裤,眉宇间英气十足。 她上前与唐斯年拥抱,“miss you.” 唐斯年与她分开时,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孩爽快的答道:“昨晚,还没来得及去见你。” 唐斯年介绍道:“唐妏琼,唐家三女儿。” 阿川笑着伸出手,“唐小姐你好,唐觅。” 唐妏琼震惊的打量了她一眼,随后伸手相握,友善的笑道:“原来你就是唐觅,久仰大名。” 阿川原本还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唐斯年是一定不会说的。 后来她才了解,卢亦禾是唐妏琼的忠实追求者。 唐妏琼是唐家这几个孩子中唯一与唐斯年亲近的人,她对于继承家产并没有兴趣,不争不抢,过着自己舒服的小日子。 唐妏琼试探着建议道:“哥,来都来了,去看看爸和妈?” 唐斯年点头,“好。” 阿川并未想要一同过去,她什么位置,自己心里门清儿。 唐斯年却主动牵起了她的手,吓得她心里乱颤了好几下。 唐天雄坐在轮椅上红光满面的接受周围人的祝福,周萍身着一身旗袍,肩膀上披了一条红色羊绒披肩,头发波纹卷定型盘起,颇有的复古港星女郎的味道。 唐天雄见到唐斯年与阿川时,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就如看到了什么赃物一般,满眼晦气。 阿川没有父母,血脉亲情间那种千丝万缕的情感她不是很能够体会。 但在人间这些年她见过冬日里雪山上的动物,在即将冻死之前,最后一口食物留给孩子的母亲。 也见过贫穷时代穿着草鞋脚上磨出血泡却依旧给孩子抗在肩上的父亲。 他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而他竟然如看垃圾一般,厌弃自己的儿子。 阿川觉得,唐斯年好可怜,自己一定要在对他好一些。 唐天雄看着阿川凌厉的眼眸时,尤其是眼角边的那一颗泪痣,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慌。 仿佛见到了厉鬼,还穿着一身的黑。 周萍见到唐斯年时却是眸中一喜,她上前热情的说道:“斯年,大妈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让我好好看看。” 唐斯年客气礼貌的打招呼:“大妈。” 阿川同样笑着问好。 周萍看阿川的眼神同样有些意外,不过转瞬即逝便转为笑颜,“好漂亮的姑娘,仿佛一枝黑色的玫瑰,这么一比把全场的女人可都不下去了!” 周萍的夸奖几乎将阿川捧上了天,阿川标准的微笑回道:“唐夫人过奖,百花齐放自有不同美色,只是夫人偏爱黑玫瑰,若说大家都爱,如此这般夸赞,真叫我愧疚难当。” 周萍极其满意的点了点头,眸子中毫不吝啬的展现了对阿川的喜爱。 女孩情商高低一试便知。 不会因为别人高捧而翘起尾巴,得意忘形。 更不会过度谦虚,贬低自己,那样只会给身旁的男人丢脸。 自信又懂礼,不过度热情讨好却也面面俱到,这个丫头以后怕是要登上高位的角色。 唐妏琼亲昵的附在周萍的肩膀上,“妈,我怎么瞧着您这眼神儿像是在看儿媳妇,越看越喜欢呢?” 周萍爽朗着哈哈一笑,“你这丫头,你哥还没介绍呢!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儿媳妇? 不过,我确实喜欢,当不成儿媳妇也没关系,当我干女儿也是好的。” 阿川心里一惊。 她本以为周萍会是那种恶毒的大方,生怕小情人的儿子回来争家产,对继子百般挑剔虐待,恨不得永远不要进家门才好。 可是这一来一回的对话间,她喜欢唐斯年的眼神不像是假的,唐斯年对她虽不是亲昵,但也礼貌客气。 唐斯年笑道:“能当大妈的干女儿自是唐觅的荣幸,以后有大妈罩着,也多一份保险。” 阿川失落垂眸,转一瞬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重新撑起笑颜。 他今天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有直接否决她,将话说的极为婉转。 周萍好像听懂了一般,笑着说道:“斯年,去和你父亲说说话,我喜欢这孩子想让她陪我一会儿。” 唐斯年点头递给阿川一个眼神便走向了唐天雄。 周萍看向阿川,慈眉善目的问道:“你叫唐觅?” “是的,唐夫人,您也可以叫我阿川。” “阿川?阿川好,听起来更亲切一些。你陪我去换一双舒服的鞋吧?这鞋站久了,不是很舒服呢!” 阿川扶着周萍去到房间,换鞋只是借口,她猜测周萍是有话对她说。 她陪周萍回到卧房后,周萍将门关好,甚至还上了锁。 - 【四十四】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四十五】 - 阿川不解的问道:“夫人,您为何愿意告诉我这些呢?” 这些豪门的秘密一般都在极力掩盖,而周萍大方说出来,单单只是喜欢她? 阿川觉得没那么简单,她也没到那种人见人爱的地步。 - “你是聪明人,我说这些自是有我自己的私心。 你也见到了天雄身体不好,我们夫妻其实早已经没什么感情,这么些年也紧紧是维护面子罢了! 里子早就烂透了! 斯年刚才的意思也许你不懂,但我看着他长大,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的想法。 他在与我做一场交易,而我欣然同意。 有一天我和天雄都会死,我们都老了,人不能不服老。 唐家这几个孩子里,斯年最有能力,我比谁都清楚,他母亲身上的弱性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所以他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到了互相残杀的地步,你能帮我劝劝他,手下留情。 妏仪和妏婷那边我自会交代,叫她们不要为难与你。” 阿川心里一紧,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既然什么都知道竟然还能推心置腹的和她聊这么多? 她是唐斯年与周萍做的交易? 她心里突然有些寒,到底是大家大户,说的情真意切又到底有几分真心? 也许周萍对于小芸母子确实有愧疚,但她没有为难唐斯年又何尝不是给自己和儿女买了一份保险。 那么,涉及到交易的字眼,感情便不再那么纯粹了。 - 阿川并没有因为自己像唐斯年的母亲而感觉到窃喜。 如果她贪图他的名、他的势、他的钱、他的颜,她完全可以洋洋得意,自己拥有他最难忘的一张脸,他舍不得丢弃。 可她偏偏不知死活的贪图他的爱。 这样一想反而此刻心里如堕入了深渊一般苦涩。 八成相像的五官、眼角的泪痣、微卷的长发、满身的疤痕、平日脸上的浓妆艳抹、死时白色连衣裙和素颜纯净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于小芸懦弱,而且在他无数次的伤害下,反而越来越强。 原来,他对自己仅有的一丝特别,不是因为她的本身吸引了他,而是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多可笑, 怕是捡自己回来的那晚也是因为这张脸, 和那一身带血的刀口吧? 阿川。 你又一次高估了你自己。 【60】 阿川和周萍挽着手下楼,周萍看她的眼神中,无疑已经无声的宣告于旁人,这个姑娘她喜欢,非常。 阿川的心里跌入了冰窖一般寒,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如艳阳一般烈。 周萍忙着与来恭贺的人客套,阿川识趣的没有再跟去,一时之间也没有见到唐斯年的身影。 她找到洗手间准备补补妆,看着镜中的脸,又想了于小芸的故事。 烦躁的将口红塞回包中,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被人一把拉到了楼梯拐角处的储藏室。 阿川打量着面前正在将自己壁咚的男人。 他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高出自己一头有余,身上的肌肉线条也算清晰,长相标准,只不过眼底淤青严重应该是经常熬夜,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耳朵上的钻石耳钉看着有些叛逆,身着皮夹克,与她的正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低头凑近阿川,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勾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 他闭着眼在她脸前用力的嗅了一下,脸上一阵享受的表情。 阿川很想问他:先生,变态吗? 不过她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唐斯年带来的女人?” 他挑眉问道,好像面前是他喜欢的玩具,只敢用指尖轻轻的接触,怕弄脏了或者弄碎了。 “唐予希先生,请你放开我。” 阿川极其平淡的回道。 他的眸中趣味横生,“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唐家的小少爷向来叛逆,最得老爷子宠爱,毕竟老来得子,所以也就只有你敢穿成这样,好像要去看音乐节一般。” “好聪明的女孩啊!难怪我妈喜欢你。 不过,你不是也蛮有胆的? 穿的跟参加葬礼一样,缺一副墨镜和黑伞,我的墨镜给你,好不好啊?” 阿川心里想着,唐予希就是变态,阴阳怪气的变态。 说话的时候故意用气音,夸张的好像在演电视剧。 “小少爷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唐先生一会找不见我,不是很好。” 阿川刚要走,他突然拦住了去路。 “你说,我在这要了你,唐斯年会什么反应?” 阿川冷笑,“女人在他眼里重要?不过如每日选择戴哪块表,什么颜色的领带一样,配饰而已。” 唐予希一副虚伪怜惜的表情:“啧啧啧,小美人生气了,不过生气的模样我也喜欢。 他对你不好,不如,你跟了我?以后我对你好?” “神经病。” 阿川瞪了他一眼,准备推开他向前走。 唐予希突然眼神变得狠戾,伸手大力的将她推到墙上,她的后脑直接撞到水泥的墙面,发出一声闷响。 阿川内心:我操。 唐予希上前用身体顶着她的无法离开,俯身便要强吻她。 阿川争执间给了他一个巴掌,手上的戒指讲他的脸划了一道细密的血痕。 阿川不想在这惹事,抓到机会便落荒而逃。 唐予希见她跌撞的背影勾起嘴角,小野猫,倒是有趣。 妈的,唐家人都他吗变态。 阿川一路加快脚步一直在心里骂道。 【61】 “川儿。”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敢停住了脚步。 段秋寒最近不知道抽哪股妖风,特别喜欢用儿化音。 川儿、初儿、只有年儿他不敢叫。 他自己乐在其中,身边人都当他犯了邪病。 “你走这么急干嘛去?” 段秋寒端着酒杯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没事啊。” 阿川眼神闪躲,内心有些慌乱。 “脸这么白,见到鬼了?” 阿川笑着回道:“是啊,鬼还问我干嘛去。” 段秋寒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威胁道:“你现在是一点不怕我是吧?” 两个人即使动作亲密,也仅仅像两个兄弟一般,看不出任何暧昧。 “唐先生呢?” - 【四十六】 - 段秋寒撇着嘴嘲讽道:“川儿,你知道不?其实你挺没味儿的,你叫我秋寒,叫二哥礼初,唯独叫斯年唐先生,你这是何必呢?故意拉远距?打迂回战术?还是你真的与他不亲?” “我与唐先生自然与你们不同,这还用说吗?” 段秋寒挑眉笑道:“哪里不同呀?喜欢年儿是不?” “你和礼初待我什么样,我心里清楚,所以在你们面前能肆无忌惮点。” 他催促着问道:“那斯年呢?” 阿川笑的讽刺,阴阳怪气道:“唐先生嘛,他是老板,我是下人。 他开心我就得陪着笑,他不开心我就得跟着哭。 他羞辱我,我得扬起笑脸忍着,他骂我,我得附和骂得好,他打我,我得关心他手疼不疼? 而且不仅这样,十八般武艺还得样样精通,不然哪天他需要的那项技能我没有,估计我也就下岗了。 尊卑要分得清,对于老板怎么可以直呼姓名呢?你说对吧?” 段秋寒一直在用嗓子提醒她,她也感受到了身后有人靠近。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的将话说完,仿佛是在斗气一般,短暂的失去了所有理智。 - 唐斯年从身后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既然这么委屈,为何不反抗呢?” 阿川侧过脸与他对视,两人离的极近,鼻尖只差一点就碰在了一起,看着动作十分暧昧。 “唐先生,这是哪的话? 现在您可真是心慈手软了,竟然对下人说委屈? 下人有委屈的资格吗? 不过,我也挺知足的。 我现在高薪拿着,高档的生活享受着,钱难挣屎难吃,这道理谁不懂? 在哪儿工作不都得有个不顺心的时候? 而且并不是哪个老板都能如唐先生一般大方,劳斯莱斯说送就送,眼睛都不眨一下。” 段秋寒见唐斯年的表情便是生了气,连忙好意的提醒道:“阿川,差不多得了!什么玩笑都敢开,我看你一定是喝醉了!” 阿川垂眸,强压住心中汹涌无比的惊涛骇浪。 “我不是很舒服,先走一步了。” 这是她唯一一次落唐斯年的面子,以前无论多么的不开心,甚至对方当着一堆人的面前故意羞辱,她都能笑着消化。 唯独今日知道的消息太复杂,她心里可怜他的遭遇,可也有点恨他。 毕竟谁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哪怕无关于爱情。 阿川清楚如果自己再多留一会儿,指不定得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还不如就此结束,免得伤人伤己。 她转身刚要走,段秋寒上前拉着她的胳膊,逗趣儿道:“干嘛呢?今天是不是亲戚来了?这么大火气?” 阿川脸上一片惨白,“没有,真的不舒服。” 段秋寒立马接话道:“不舒服好办,我表妹卿鸾也来了,她可是有名的大夫,走,叫她给你瞧瞧。” 段秋寒拉着她便离开唐斯年的视线,唐斯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他看未必吧? 【62】 段秋寒的外家姓庄。 庄老太太是早些年留洋回来的大户小姐,段秋寒的外婆。 虽然是女人,外面有的场合也会尊称她为‘先生’。 庄云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庄卓浩,小女儿庄冰婕,都随了她的姓,可见家庭地位显赫。 庄云的丈夫疾病突逝,庄云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看着依旧容光焕发。 她全白的头发烫了小卷,脸上红光满面,戴着一副金丝边儿的眼镜,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尽显奢华。 段秋寒的父母在很小时便分开了,也可以说段父实在受不了庄家这种女尊男卑的生活习气,留下一纸离婚协议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家里,庄老太太说话便是圣旨,活脱脱现代版庄家武则天。 段秋寒能姓段也是他父亲强烈的要求,才得以保住的。 不过当时庄老太便逼段父签了一个协议,孩子姓段便分不到庄家一分的财产。 庄冰婕爱段父的才华横溢,但是越穷酸的书生骨子里的倔强越浓,不为五斗米折腰。 段父也曾真心的爱庄冰婕,奈何庄冰婕太过懦弱,他要求她和自己搬出庄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哪怕没钱也无所谓。 庄冰婕在压迫下长大根本不该违背母亲,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累积起来越来越多的时候段父爆发了。 他走了以后庄冰婕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而且她总是和段秋寒说:你父亲爱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段秋寒和唐斯年这一点很像,他们都没有父爱,母亲又活的太懦弱。 - 若说这些豪门恩怨,属人物关系最让人捋不清。 段秋寒所说的医生表妹,便是庄云的孙女,庄卓浩的二女儿。 庄卓浩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庄靖明,小儿子庄梓鑫。 庄卿鸾与哥哥庄靖明是第一任夫人所生,她意外死于车祸,在最该享福的年纪,扔下两个孩子撒手人寰。 小妈孙霏霏二十九岁嫁入庄家,现在小儿子庄梓鑫已经六岁。 孙霏霏嫁进来时比大儿子庄靖明只大了三岁。 - 阿川听着段秋寒大概的讲述了一下他们家的人物关系,她的心早就飞远了,哪有功夫认真听大妈小妈的爱恨情仇。 不过阿川并不是和庄卿鸾头次见面,之前在医院便见过了。 她喜欢庄卿鸾。 那种喜欢无关于外在的模样,只是她很真实,快人快语。 她原以为大户养出来的小姐,大部分都会是去伽仕找她为难的骄纵泼辣模样,亦或者谢紫瑶那般股子里阴坏的假清高。 但今天她见到肆意洒脱的唐妏琼,也更近一步的结识了乐天达观的庄卿鸾。 段秋寒将阿川送过来,便回去找唐斯年和傅礼初了,他一个男人总不好和两个女人在一起聊个没完,好多双眼睛盯着看谁家能出点新闻呢! 庄卿鸾与阿川说:“我经常能听到表哥说起四妹,他可是很喜欢你这四妹。” “什么四妹?” 她怎么说到给阿川说蒙了。 “大哥斯年,二哥礼初,三哥秋寒,四妹阿川。” 四妹,阿川。 如果,收起自己的私心和贪欲。 能一直当他们的四妹阿川,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 【四十七】 【63】 唐天雄寿辰的重头戏并不在这些社交上的暗自勾结拉帮结伙。 重头戏之一,唐妏仪作为现在替父管理唐氏的大女儿与政界高官林瑞翔幸福恩爱的满场招待客人。 而这对夫妻的身后,跟随着唐妏仪的主要地下情人之一,孟爷。 林瑞翔并没有一丝的不悦或者尴尬,孝顺女婿体贴丈夫的人设立的是稳稳当当。 重头戏之二,唐妏仪在台上替父亲答谢来宾,慷慨激昂的演讲过后,来了一句关键的两个字‘最后’。 一般说到最后的时候,便是重头戏的开始,主要的话,得留在最后说,记忆才深刻。 “最后,我想说,大家前一段也知道我们家得罪了一些小人,将我妹妹妏婷的私人视频爆了出去,我十分愤慨。 这简直是惨无人道,做这种事情会毁了一个花季女孩的一生,明晃晃的在挑战我唐家底线。 今天我要借着我父亲的寿宴,宣布我家的第二个喜讯。 我妹妹妏婷要与她的男友郑锦龙订婚,喜帖到时候会发到大家手上,希望能来分享这一份喜悦。” 唐妏仪说完,唐妏婷和郑锦龙才敢路面。 两人纷纷和唐妏仪拥抱,谢谢长姐的祝福。 阿川见他们一家人情深意切的模样,简直恶心的想吐。 唐妏婷消失了很久,没想到这么快便杀了回来。 庄卿鸾在阿川身边冷笑着,“这个唐妏婷啊!真是没救了。” “你也讨厌她?” 庄卿鸾抱着肩膀和阿川说道:“不只是我,满场怕是没有不讨厌的吧?仗着仪姐做后盾,能得罪的人,得罪个遍。” 阿川摇了摇头,勾着嘴角道:“我看未必吧?谢紫瑶可是为她竖起了大拇指鼓励呢!” 庄卿鸾顺着目光看去,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指不定又搞什么幺蛾子。 谢紫瑶喜欢斯年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唐妏婷是长姐唐妏仪派,她们俩个只能是敌人,否则……” “否则什么?” 庄卿鸾别有深意的看着阿川说道:“否则就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要被整了。” 阿川苦笑,突然有种预感自己应该就是那个倒霉蛋。 当日求段秋寒的人,应该就是谢紫瑶吧? 唐妏婷拿着麦,先是痛哭了一场,随后话锋一转,“我和锦龙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相爱没有错,他未娶我未嫁。 这段时间我吃不下睡不着,我觉得丢了父母的脸,在这跟爹地妈咪还有大姐说一声对不起。 对于那些被偷拍的视频,我很羞愧。 但我同样不齿这样的做法,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她就坐在现场。” 大家一片哗然,这是要当场撕逼么? 周萍那时才从外面回来,正巧碰到了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唐妏婷,你丢人丢的还不够吗?赶紧给我下来!” “妈咪,女儿不委屈,您忍心看着我被人陷害,而默不作声吗?” 还没等周萍和唐妏仪反应过来的时候。 唐妏婷举起了手,好像摁了一下遥控器。 紧接着,身后大屏幕上便是阿川的照片。 那一张张一组组,幻灯片循环播放。 那上是阿川在狱里时与人打架,撕扯,甚至有几张有些露,但也还好,至少关键部位挡住了。 唐妏婷指着阿川的方向,眼犯凶狠的说道:“就是她,唐觅! 你自己恶心非要拖别人也下水,你简直不知廉耻。 你因为私欲不想我缠着傅礼初,你知道我有你的照片怕我给傅礼初看,你怕被他恶心被他抛弃, 所以你先下手为强,你一个酒吧陪酒的女人,酒店陪睡的烂货,你凭什么陷害我!” 周萍心里一沉,这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阿川的嘴角的笑意从未落下。 庄卿鸾看向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你瞧,我拍监狱风云时,模样是不是还挺酷的?” 庄卿鸾心疼的看着她,将自己的痛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难道就不痛了吗? 唐斯年从最后面的位置大步走上前,他手里夹着烟,脸上优雅高贵的笑着。 段秋寒和傅礼初从不同的位置纷纷向同一个方向走。 唐斯年在大步跨上台时不知道在哪里扯过来一张椅子,一个甩手便砸向了屏幕。 - 碎裂的声音有些刺耳,唐妏婷站在原地不敢动,唐斯年怎么冲上来了? 要讨公道英雄救美不也应该是傅礼初吗? “唐斯年你要干什么?” 唐妏仪和丈夫林瑞翔立刻上来救场,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唐妏仪在这之前并不知道唐妏婷会放这些照片,她只是想让妏婷自己解释两句替唐家挽回些颜面,没想到她这个傻子将事情闹的再一次无法收场! - 唐斯年即便没用话筒,声音也可以让人听清,底气十足。 “父亲的寿宴,我身为他的大儿子本该有一份厚礼相贺。 我在南郊的顶级墓地已经提前选好了风水宝地,别墅洋楼,待您百年之后,可以在里长眠安睡。 不过刚才又得知妏婷要订婚了是吧? 那哥哥也送你和妹夫一座夫妻墓,这东西听着不好听,但早晚用得上,现在买风水绝佳,才能恩爱长眠。 你说是吧?妹妹? 还有,以后别说什么唐氏还是以前的唐氏,过寿宴就吃吃蛋糕吹吹蜡烛唱唱生日歌,搞这些下三滥也不嫌丢了身份? 跟你们沾亲待故,我可真觉得丢人。 唐天雄,你的好女儿们,真给你长脸了。” 唐斯年的大礼和讥笑的言辞痞里痞气的举动,几乎是差点儿要了唐天雄的命。 他说长脸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笑的如孩子一般纯净。 傅礼初找到了后台寸照片的u盘。 唐斯年从台上利落跳下,迈着大步满脸痞气的向阿川走来。 男人一手插袋一手搂着美人儿的香肩,俯身凝望。 美人儿国色天香尽显万种风情,百媚丛生。 两人在所有注视的目光之下,淡然自若的走出了宴会厅,仿佛刚才看了一场别人家的闹剧,虽然置身其中,但也不忘讽刺他们低级。 阿川爱极了他一身正装时的流氓气。 - 【四十八】 - 众人一阵阵尴尬,纷纷认同唐斯年的话,这么闹下去唐家真就毁在这两个女儿手里了。 唐天雄这是坐在轮椅上起不来了,她们才小辈才敢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若是唐天雄依旧硬朗,借她们一百个胆子怕也是不敢的。 今日全城名流大家商界政界多少人重要的人在? 请大家来只是为了看这一出小儿般的荒唐闹剧? 人家肯来是顾着与唐天雄和周萍往昔情面。 再有唐妏仪现在还没倒台,有点利用价值。 林瑞翔还是唐家女婿,手握权利。 唐斯年会亲自到场祝贺,没准儿哪日父子冰释前嫌,唐家会比现在好上太多。 综合考虑下来,大家才肯来捧场。 唐妏婷是将傅家得罪的透透的,傅礼初的大名反复强调。 傅礼初可是将门之后,傅老一辈子都没觉得有如此难堪的时候。 气的拄着拐杖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离开。 这个唐妏婷以前缠着傅礼初便到处瞎传二人要家族联姻,现在出了事又来编排自己孙子,真是没家教的东西! 大家都不瞎,唐妏婷亲口说的是阿川与傅礼初是一对。 最后可是唐先生抱得美人归。 以唐斯年和傅礼初的关系,会互相抢女人? 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 唐妏婷再次被舆论砸到了谷底,不仅浪荡又加上无数条标签,短期内别想翻身了。 大家在唐斯年走后便告别离场,周萍早已气的晕了过去,唐妏琼一直守在母亲身边。 唐妏仪在人走光后挥手便是两个耳光,唐妏婷只知道捂着脸哭,单独在大姐面前,她不敢造次。 唐妏仪对孟爷吩咐道:“找人给他们俩关起来,有吃有喝饿不死就行,最近别出现在我眼中!” 唐予希在角落偷偷的笑,感叹着这个畸形的家里每一个人都是变态,无一例外。 【64】 劳斯莱斯极速行驶在公路上。 车内气压很低。 阿川沉默不语,想到他刚刚替自己解围,纠结了一阵哑声说道:“对不起,我又给你丢人了。” 唐斯年侧过脸看着她,突然想起她和段秋寒说的话。 他柔声问着:“我就对你那么差?有你说的那般差?” 他看着身旁的女人,这身装扮极其冷艳,用力闭上眼睛怕泪水掉下来的时候,竟是那般可怜。 她没言语,他亦没再问。 到了伽仕时,唐斯年一同下了车。 阿川以为他只是见自己情绪不好所以送她上去。 可刚进办公室时,他反手将门一关,用力的将她抵在门上,俯身低头看着她。 她的眼里依旧有水汽,那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敢面对的过去,比如傅礼初的女人与血。 唐斯年讨厌软弱,讨厌眼泪,他不是没有能力保护好一个女人,非逼着对方跟着强大。 他只怕自己若有天万劫不复时,她没有能力继续生活下去。 他的手指勾勒这着她的嘴唇,呢喃的问了句:“哭什么?” 这一问,她更委屈了。 眼泪掉下来的瞬间,他低头覆上了她的嘴唇。 她自己无法缓解的情绪,他可以帮她。 只要别哭,什么都好说。 - 阿川躺在他的臂弯里,十分内疚的道歉:“你没有对我很差,是我自己那时情绪失控了,说了伤人的话,对不起。” 唐斯年笑着看向她:“为何失控了?” 这些话,她不该说。 一旦说了,真的有可能万劫不复。 但她看到他询问自己的目光时,她便冲动的想讨个明白。 “周萍给我看了你母亲的相片。” 她一字一句的哑声回道。 明显,唐斯年的心里起了波澜。 他点了根烟问道:“然后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很像,至少八成。 连痣都一模一样。 你在遇到我的时候,我满身的伤口。 我来伽仕上班的第一日穿了白裙, 你告诉我,阿川,以后不要穿白裙, 你会恶心。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碰过白色的裙子。 我怕你恶心我,但依然没阻止得了,你恶心我。 你母亲也会在工作场合中浓妆艳抹, 你当日把我丢来伽仕,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你讨厌我又不丢弃我,恶心我又睡我, 就像你对她一样对吗? 你对我的那一丝丝的特别,是因为她,对吗?” 阿川鼓起来很大的勇气,才将话说的完整。 而唐斯年却笑着起身穿衣服。 临走的时候他说:“阿川,你就是你,难道你跟她像我就得叫您声妈不成? 你这么说弄的我倒是有些恶心了,好像在乱伦。”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川被他气的浑身发抖,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最后还让棉花给伤了? 她朝着他走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你他吗带我去,不也就是为了刺激唐天雄吗!” 【65】 谢紫瑶看到办公桌上自己的物品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已经打包好了装进了箱子里。 她愣了几秒,之后冲进了唐斯年的办公室。 她站在男人的办公桌前,用力控制自己颤抖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斯年,我…你,你什么意思?” 唐斯年靠在椅子上小息,听到声音后也懒得睁开眼睛。 “看在你父亲和哥哥的面子上,上次我没计较,这次我也不计较,不过你已经不适合在我身边了。” 谢紫瑶顿时红了眼眶,固执的说道:“为什么?我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不走!” 他声音懒懒的,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别把事情说的太清,丢人的是你自己。” “斯年,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我爱你有错吗?” 谢紫瑶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唐斯年明确表达自己的爱意。 唐斯年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面,突然哼笑,“你真恶心。” 呵呵… 真恶心。 谢紫瑶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刚才说了什么? 她恶心……? 谢紫瑶也算是有背景的家庭,这么听他说自己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 她大喊道:“唐斯年!你心怎么这么狠啊? 我在你旁边这么多年你装作看不见! 我等你这么多年你装作看不见! 你偏偏喜欢那么一个烂货,唐斯年你才恶心!” - 【四十九】 - 直到烂货的字眼从谢紫瑶的口中说出来时,对面的男人才有了一点反应。 唐斯年睁开漆黑的眸子,转过椅子与她对视。 “一、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连名带姓的叫我。 二、烂货你都比不过,你竟然还能有脸站这里哭? 我不是你父亲更不是你哥,没必要惯着你,也没给你在我面前随意放肆的资本,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她震惊的向后退了几步,面前的男人生气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唐斯年生气的小动作是什么。 她刚来斯诺的时候,会战战兢兢的叫他:“唐先生。” 陪他出席了几次活动后,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亲密了。 唐斯年与谢紫瑶的父兄关系很好,有时候也会叫她紫瑶。 她渐渐的自己将自己位置放的越来愈高,似乎觉得她与他身边的那些浪货不一样。 她们只能出现在他身边一次,而她一直在他身边。 她才是能走到最顶端的正宫娘娘。 她改变称呼叫他斯年,他没有拒绝。 她对他的手下呼来喝去,他没有阻止。 她对他的兄弟亲近交好,他淡笑默许。 其实,不是因为她在他心里多重要。 而是和父兄的合作,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不惜合作断裂也要和她撕破脸,仅仅因为她偷了他抽屉里的u盘。 那里面,有唐觅在监狱时的照片而已。 谢紫瑶绝望的从他的办公室出去之前,他叫住了她。 她没有敢回头,能想象得到他彬彬有礼后的恶毒模样。 唐斯年说:“紫瑶,人的身体烂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烂了。 你和唐觅比起来,我觉得你更像是那个烂货。 回去告诉你父兄,唐斯年托你转告,17日晚秋山顶峰荷柏厅的视频若是曝光了,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说完,他开心的勾起了唇角。 仿佛恶毒这两个字,被他的笑容牢牢的掩盖了。 - 谢紫瑶许久没有缓过神来,双脚仿佛粘在了地面,无法挪动。 疯子! 唐斯年无疑是个疯子!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为何自己蒙蔽了双眼,只看到他优雅的笑却屏蔽了他恐怖的灵魂? 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惹得起的人? 现在就连父兄也被卷入了其中,她回去要如何交代? 现在转身过去求他吗? 求他自己知道错了,她再也不敢了? 她正在犹豫纠结要不要放下面子的时候,他淡淡的说了声:“滚。” 【66】 唐斯年恢复了往昔的状态,女伴频繁的换,每个面孔都超不过一次。 如果来了伽仕陈述便会过去伺候,阿川懒得跟过去陪笑。 最后一次见面定格在,他说他觉得在乱伦。 她的车,被段秋寒找人开去4s店安装了星空顶。 她和唐斯年只提过一次,他新换的车更好看,因为多了棚顶的星空。 阿川心里有结难解,唐斯年是因为她质问他是否因为于小芸才对自己特别。 高贵的‘唐先生’从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拿捏住。 你若觉得委屈,那你便下位,自有人不觉得委屈。 谁也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在他面前还是需要摆清你的位置。 不要因为他偶尔一次两次的温柔示好,便觉得他拜倒在你的超短裙下,然后试图索要更多。 他会立马啪啪的打着你的脸,告诉你:“嘿,宝贝儿,醒醒。” 【67】 新年将至。 伽仕内外装点的喜气洋洋,一片火红的盛举。 对于服务行业的伽仕来说,没有休息日这一说。 新年加班三倍工资,还有许许多多的补助,外地的员工申请串休回家过年,本地的便可以选择留下,轮流休息。 绿豹和黄毛的老家距离余市开车也要两个小时,阿川问他们过年如何打算? 黄毛为难的说道:“觅姐,我想回家,我奶奶七十多岁了,我一年也没回去一次,想回家陪她过个年。” 阿川爽快的答应,“好,那初七再回来吧!” 黄毛根本没想到阿川会直接给自己放这么多天,惊讶之余二人纷纷收到了阿川亲手包的红包,捏在手里厚度显然。 阿川从不吝啬对身边真心帮她做事的人,每次出手慷慨又大方。 她以为可心是女孩子,怎么的也要回家看看,可可心却说她要留下,等黄毛绿豹回来以后她在轮休。 阿川见她坚持,也没在继续劝说。 不仅给她包了红包,还在平日里段秋寒送来的礼品里找了一款名牌的包,送她当礼物。 可心激动的眼睛泛红,激动的直说: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背上这么贵的包。 阿川和陈述商量一番,陈述提议让女士先休,他留下守年岗。最后经过再三讨论,阿川留下守陈述先休。 她本没有家人,陈述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家里男主人不回去过年,多少会少些年味儿吧? 人间的过年不就是图个一家人团团圆圆吗? 她在哪里都一样,还不如成人之美。 - 阿川在餐饮部确定年夜饭的套餐价格与菜品的编排。 现在已经有很多的预定包厢,想必明日的客人也一定不会少。 现在这个时代过年也没有以前那般的隆重,年味儿越来越淡。 亲朋好友相聚,更多会定在外面,省时又省力。 而伽仕除了消费贵以外,是最好的选择,一条龙服务,想玩什么就有什么。 她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后,见到那些到自己腰部的花盆堆满了屋子,仿佛走入了花盆市场。 她立刻退了出去。 抬头见到总经理室后,再次进入。 “什么情况?我还以为走错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从前几日满屋子堆满了段秋寒送的礼品后,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个陶瓷缸子… 她的办公室人缘这么好呢吗? 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往她这小地方乱堆东西。 - 她拿出电话,快速的按了几个按钮,“可心,你来办公室。” 没几分钟,一阵敲门声:“觅姐,您找我。” 可心笑意盈盈的进入,似乎没对面前的这些东西感到惊讶。 阿川指着那些盆栽问道:“哪来的?” “傅先生找人送过来的,刚才您在下面忙,我就让他们随便摆放了。” 傅礼初?! 他搞什么? 阿川了解般的点了点头,“黄毛他们走了吗?” “已经走了,让我告诉您一声,会尽快回来。 还有,觅姐明天除夕,您的办公室门上需要贴对联吗?” 阿川听后尴尬的摇了摇头,“不需要,你去忙吧!有事我在叫你。” - 【五十】 - 她走到窗边拨通了傅礼初的电话,他接起后似乎还有些惊讶,“阿川?怎么了?” “礼初哥哥,你是在搞我不?” 阿川学着保洁阿姨的川普对傅礼初直接问道。 傅礼初的笑声传来,“说普通话,我搞你什么了?你给我说的有些懵。” 阿川恢复自己的口音,“我办公室的花草绿植是你叫人搬进来的?” “绿植?什么绿植? 傅礼初比他还要一头雾水。 “就是好多好多花盆,里面有花有草的,我现在屋子里和花市一样,特别恐怖。 可心说是你叫人搬来的,我还纳闷儿,没事拿这些东西干嘛?我又不会养花,还占地方。” 阿川叹了口气,心里立即猜测是段秋寒再拿傅礼初的名义搞恶作剧。 除了他会怎么无聊以外,别人也不敢用傅礼初的名义。 他轻声笑了笑:“拍个照片我看看,昨天余市有场拍卖,物品确实是名花异草,今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是不是都搬去了你那里?” “快别逗了,我没瞧出哪特别来,不过有一株黑玫瑰还是蛮漂亮的。” “黑玫瑰?” 阿川走到那盆花旁边,仔细看了看说道:“长得有些像绽放的玫瑰,边是黑色的,好像要枯萎了一般,没什么味道。” 傅礼初瞬间了然于心,“你说的应该是原始剑斯诺娃,昨天听说可是卖出了六百万的高价哦!” 阿川惊呼:“多少钱?六百万?” “嗯,估计你那屋子里现在的价值可以过亿了。” “段秋寒疯了吧?他是被钱烧的吗?有那钱干嘛不好,买这些植物?” 阿川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些植物,就算知道了它们的价值,依旧喜欢不起来。 “你怎么肯定是秋寒送的?” 阿川干笑道:“我觉得只有他才会这么无聊。” 傅礼初无奈的在电话那边摇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人,一到关键时候就犯傻。 “明天要回老家过年吗?” 他开口询问道。 “不,我明天在伽仕坐镇,陈述回家了,这边不能没有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伽仕,你就不能休息一下?过年总要回去看看家人的。” 阿川沉默了一下,对着电话说道:“我没有家人。” 傅礼初听后心里一颤,“家人呢?” “嗯,孤儿,无父无母,不知道家人是谁。” 阿川只能选择撒谎,总不能说自己从忘川河里蹦出来的吧? “对不起,以前不知道,所以……” 傅礼初的语气带着一丝歉疚。 “哎,没事儿啊。我又不介意,不用道歉。” 她笑着的打哈哈,极力的想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不在意。 谁知傅礼初的声音更加沉了。 “阿川,其实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上次叫你帮我,其实不是为了气唐妏婷。 家里的老爷子要给我介绍一个姑娘相亲,当日她也在,只不过想让她死心而已。 没想到唐妏婷会一直找你麻烦,做了那么伤害你的事,总归是因为我,不然那些陷害和报复也不会轮到你头上。” 确实,她当了傅礼初女伴的第二日,便没在有过消停日子。 桩桩件件有备而来,没少耗神耗力的去对付。 “瞧瞧,我们傅先生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多话来了?都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我又没怪你的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傅礼初轻声笑了笑:“这些话想说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现在说了出来,我心里也轻松不少。” “成,那能让你轻松的话,这道歉我就收下了。” 【68】 除夕夜。 阿川身着一条红色丝绒连衣裙,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美艳动人,即应节的喜庆又不失贵气。 她手里拿着钻石盒子的手包,踩着高跟鞋行走在伽仕的每一个楼层。 员工们看到她时都会双手抱拳说着吉利话儿。 阿川的敬业精神在全伽仕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刚从监狱出来时消失过一段时间,几乎每日都在伽仕,连家都不曾回过。 大家私下里也十分敬佩她,既然能站上高位,而且坐的稳如泰山,必然有她付出辛苦的努力和异于别人的能力。 - 阿川之前有问过余修,过年的时候在哪儿? 余修对于新年没有什么传统的概念,他回:若是需要他,他可以回来陪她。 阿川苦笑,我要加班。 余修便回了族落,以前阿川刚变成人时到是一起过了几个年。 后来阿川直呼无聊,便也没再特意的过过。 节气永远不属于内心孤单的人。 每一日都如昨日一样,感受不到任何特别。 阿川的手机信息音从早晨开始就没有断过,这些员工们的祝福短信长度堪比小作文,她看起来十分费神。 当然也有些新认识的朋友,比如唐妏琼和庄卿鸾。 阿川拿着手机想了很久,要不要拍老板马屁发一条祝福短信呢? 她反复的编辑又删除,最后随便找了一个别人发给她的信息复制粘贴过去,敷衍了事了一下。 - 可心对阿川问道:“觅姐,金先生他们在四楼,刚才叫服务生来喊你,要打发了吗?” 阿川听到他的名字立刻皱眉。 这个金先生叫金喜财! 光听名字就够暴发户的了。 可以这么说,光头、胖子、大金链子、大金表、满身奢侈品的logo、好像也有几颗大金牙。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九百九十九多玫瑰往她这送,好像时离婚的单身人士。 阿川碍于情面依然不好得罪他,但是要说和他发生点什么,她也是不愿的。 她叹了口气对可心说道:“你帮我去告诉一声,我去餐厅忙完便过去。” 可心立刻点头,出去传达。 她也走出办公室去餐厅部送礼物。 今日的熟客不少,每一个订了年夜饭的包厢她都亲自过去送礼品和名酒,说不少吉祥寓意的话。 阿川走了两个楼层下来,已经是浑身酒气,可是有些不对劲的是她的体质越喝酒越苍白。 今天怎么这么热呢? 她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 【五十一】 - 阿川走到最后一间特大号的包房前,门口的服务员恭敬的帮她开门。 她扬起笑脸缓步进入,随之笑容僵硬凝固了下来。 面前的圆桌能坐二十个人,挤一挤可以坐三十个。 满桌子的菜品,琳琅满目。 而只有主位上坐着一个黑衣男人。 他环抱着手臂目光紧锁她的身影,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真是比她还没有人气,也不知道穿件红衣应应节气。 阿川脸色通红的干笑着,她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讨好的语气问道:“唐先生,这是人还没来全吗? 那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她刚要转身逃走,唐斯年开口叫住了她。 “站那儿。” 她的背影一顿,转身恭敬的微笑道:“您说。” 唐斯年抖开餐巾铺在腿上,淡淡的说道:“现在人全了,坐下吃饭。” 阿川愣了几秒,唐斯年见她原地不动,眸中有些不耐烦的的情绪,抬起头问道,“听不懂?” 她深吸了一口气,拎着东西走了过去,将礼品放在巨大的桌面上。 她故意找话道:“唐先生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吗?” 他挑眉看她,“不是还有你?怎么就是一个人了?” 她在隔着唐斯年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唐斯年看向她,“两个人吃饭你跑那么远做什么?你不如干脆坐我对面,说话要靠喊的多好?” 她在心里将唐斯年骂了无数遍,事b。 无论她怎么做唐斯年都能挑出毛病来,大过年的来给她添堵是吧? 她踩着高跟鞋稳健的在他身边的位置拉开椅子,动作不小发出的声音自然不小。 唐斯年再次探寻的看向她,她这次自己主动说道:“没有不满,您不用问了。” 唐斯年哼笑了声,继续优雅的吃东西。 她这一圈酒下来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看见什么都吃不进去。 身体靠着雕花儿的红木椅子上,欣赏唐斯年吃饭的样子。 听说十几岁便进了黑道,但是这教养礼仪却一丝不苟。 吃饭的时候都带着优雅,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十足,烟火气三个字跟他就没有关系。 “不饿?” 他沉声问道。 “嗯,不饿。” “喝了酒?这么大的酒味。” 他蹙着眉头,似乎不喜。 阿川深呼吸,真想一锤子抡死他。 她喝酒为了什么? 为了笼络好伽仕的上帝们,保证这些人的钞票都能进入唐斯年的口袋里! “是的。唐先生觉得有酒气,那我坐您远一点? 再不然,我先离开?” “什么时候开始脾气这般大了?一句都说不得了?” 唐斯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她。 阿川在心里哼道,我脾气再大还能大过你? 可嘴上却一副低顺的语气道:“嘿嘿,怎么会呢!怕打扰您吃饭而已。” 唐斯年拿出手机在上面翻了翻,之后放在了她面前,“这个你发的?” 她目光大致的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再次的确认了一遍:“你发的还是你叫身边那几个小孩发的?” “我啊?我不像是能写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吗?” 她眯着醉意的眼睛,单手拄着下巴,微仰着头讨好的问道。 烈焰红唇与火红的衣裙与她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下次给老板发信息的时候,记得把名字改一改。” 唐斯年别过头端起酒杯,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如果再看下去,也许会忍不住想要吻她。 阿川愣了下,低头看着手机的屏幕,信息很长最后一句写着:祝觅姐除夕夜快乐。 她发之前怎么没看到这句呢? 这就他吗的尴尬了。 她想了想轻咳了一声,“我一定是发窜了,本来给你这个…嗯…那个,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在他威胁的目光下,想找的借口,完全编不下去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他见她低头认错,才勉强放过她。 自己白天看到这条不走心的祝福时,差点没将手机砸烂。 不过也不知道为何,那些字里行间精心编排过的信息却让他一一删除了,只留下她这个随手复制连名字都没改的小作文。 唐斯年突然说道:“给那个金喜善发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阿川皱眉没听懂的样子,确认道:“谁?” “金喜善。” 阿川想了半天,问道:“金老板?” 他轻点了下头,用喉咙嗯了声。 阿川忍不住笑了起来,裸着的肩一抖一抖的十分性感。“人叫金喜财,还金喜善。” 她笑了半天用眼神打量着他,勾着嘴角问道:“唐先生,别告诉我您吃醋了?” 这次换他笑,眸子里闪着碎光:“和他?他配?” 阿川嘟着嘴,故意说道:“最近在可是追我呢?每天都送999朵花,真的是,不收都不行。” 唐斯年嘲讽的一笑:“他送一年也没你办公室里的一盆值钱,你在哪儿得意什么? 再说,你和他睡一觉,不怕他半路死你身上?” 阿川:“……” 原来那天价的祖宗们是他送的? 他可真能给自己找活儿,为了养好它们记了许多笔记查了很多资料呢! 不过,他送她那些花,干嘛? - 唐斯年拿出一支烟,低头点燃,问道:“过年怎么不回家?” 她朝他伸出两根手指,有些放肆的说道:“你借我一根儿,我告诉你为什么没回家。” 唐斯年将烟盒丢给她,她借着酒劲儿大胆起来。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有这种举动。 唐斯年侧过身子,手臂靠在椅背上,伸手将她的椅子拉近,伸手便能勾到她的脸。 阿川因为他突然的拉扯被吓了一跳,有些责备的撇了下嘴。 她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说道:“我这不是为了伽仕付出了所有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吗? 专心为老板赚钱,守好工作岗位,不让老板跟着分心嘛! 当然了,绝对不是为了在老板面前邀功,只是说了点心里话,哈哈。” 她满脸笑容,连弹烟灰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子谄媚的劲儿。 唐斯年将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笑容和眼神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玩味。 他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一点点的贴近她的脸,语气轻柔的问道:“想了?” 她抬眸疑惑:“想什么了?” “记不记得上次和你说的话?” 她的表情更加茫然,他说的话多了,她知道哪一句? 唐斯年的目光看向她手指上的烟,她心虚的手指一抖,立刻掉在了地上。 唐斯年叫她戒烟时开过一个荤段子,若是见她抽烟,便送上雪茄伺候。 她强撑起笑颜,口中的话还没等出口,他拽着她纤细的胳膊用力一扯,反手勾过她的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阿川惊呼一声双手抚着他的脖颈,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他有力的手掌揽着她的腰肢。 这种暧昧的气息在彼此间流动,她的身体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隽美的颜深邃的眸子玩虐的嘴角近在咫尺。 他的脸向前探去,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这个味道很特别,但也很难忘。 她忍不住仰起头,他的手有力的推着她的腰涡,娇软的身子向前挺着,似乎要塞进胸膛之中。 他的鼻尖划过她脖颈间的肌肤,使人不寒而栗。 “说实话,为什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这么多年都是流浪过来的,每个城市待个一年半载,所以我在哪儿,哪就是我家。 这就是全部实话,唐先生以后不用在好奇为什么查不到我了,我真的没什么好调查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泪意更没有委屈。 不博同情也不需要怜悯。 不过声音太清明,未染上半分情欲。 他鼻息间轻笑,在她的耳边呢喃的问道:“这次呢?准备待多久?” “也许很久,也许不久,你觉得呢?” - 他抱着她的大腿两侧起身,将她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桌台上。 阿川红裙缭乱,醉眼泛迷离,微微仰着下巴,挑衅的笑着。 她光滑白皙的腿在桌边晃啊晃…… 唐斯年俯身下去,温热的手掌从膝盖处一路滑上去。 他薄嫩的唇在她嘴前勾笑,“不冷吗?还是穿成这样为了勾引谁方便些?” “不知道唐先生今日会来,自然不是为了方便你。” 他惩罚的内裤外凸起的地方一捻,她忍不住的轻声哼了声,眸中渐渐有了情欲。 “在这里玩儿,还是去楼上?或者…去雅颂?” 阿川眸中一愣,雅颂大院是唐斯年的家。 他在她耳边厮磨,“嗯?回雅颂好好玩?如何?” 阿川勾着红唇,双眼含情:“都听你的。” 唐斯年将她抱起,并没有让她自己走的意思,她乖顺的附在他的身上,任他将自己厚重的外套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有伽仕在除夕夜值班的员工大部分都看到了唐斯年抱着红裙墨发的唐觅走出了大堂。 大家纷纷猜测,唐觅终于勾引唐斯年一年之久后顺利上位。 - 狸猫始终在外面的车里等唐斯年,见他怀里有人后立刻丢掉手中的烟,殷勤的下车开车门。 再一看,怀中人是觅姐。 喉咙忍不住上下滑动,连招呼都没敢打一声,悄悄的关好车门,自己跑去主驾驶启动车子。 阿川的脸十分滚烫,身子更是越发的软了下来。 她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十分的不老实。 唐斯年觉察到一丝异样,将遮挡玻璃升了起来。 狸猫抬眼看下倒车镜,除了黑色的挡板,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由得感叹,觅姐的手腕,就是高啊! 她的眸中情欲越来越浓,唐斯年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粗粝的手指抚过她的红唇。 “想要了?” 她扭动的胯,感受了此时顶着她的巨物,迷离的点了点头。 她从嗓子里哼唧着极小的声音,唐斯年,现在。 她被人不知不觉中,下了药。 而自己还在浑然不知。 - 唐斯年扶着她的后脑,闭着双眼咬着她的红唇,她痛的身子一紧。 喉中嘤咛,疼痛没有让她缓解现在的情形。 身上如火一般热烈,好像万只虫蚁在啃食她的肌肤,唐斯年的每一下亲吻都会在身上划过火光。 他用手指划进她的裙底,咬着她的耳垂道:“这么骚,已经湿透了。” 她皱眉不悦:“你快点,你操不操,不操放我下去。” 他惩罚似的将手指深入,她被突如其来的填满刺激的扬州头。 “放你去哪儿?放你这只发情的猫儿,在街上随便找人操?” 她似乎已经听不到了他的污言秽语,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手指的抽查中,他的每一下都能勾到她的软肉,酸麻的感觉一阵阵顶上心头。 她的头伏在他的颈边忘情的呻吟,胯部迎合的扭动,配合着他的手指进进出出。 他另只手扯过她的衣领,露出圆润饱满的胸,舌头舔弄着挺立的乳尖。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上下配合着的双重刺激,使她紧绷着身体。 “唐觅,手指就能给你满足成这样了,对么?” “说话,告诉我,手指是不是就能填饱你了?嗯?” 她眯着眼睛忘情的仰着头,呻吟的声音也在克制,唐斯年故意的将拇指摁上快速抽插,口中的尖儿吸允舔弄轻重不一,她的身子突然一个抽搐,下面泄了大量蜜液。 他的手又恢复缓慢的速度,温柔的吻着她的嘴唇。 她眼角有泪雨,身体还在抖动,嘴上呢喃着:不要。 “不要?刚才用手指把你满足了,就不要了?” 她身体止不住的颤,刚来了一次又觉得下面空虚。 “别折磨我了,唐斯年,你快点。” 她伸手想去接他的皮带,却被他反手牵制住。 “乖,我们回家做,到时候好好喂饱你。” - 唐斯年在餐厅时便察觉了她的异常,每次就算情欲起时她的身子和下面也是凉的,而今日却越发不同。 她浑身燥热,脸上越来越红。 眼神含泪的模样,十分招操。 他不想她难受,用手指先要了她一次,而剩下的她要带回家好好品尝。 她跟一只猫儿一样卷缩在他怀里,光明正大的爬上唐斯年卧室的大床。 上次她出狱时,偷偷听佣人说过一次,唐斯年的女人从来不会带到家里,更别说带到他的床上。 无疑,阿川是第一个爬上去的女人。 他将她肆意的丢在床上,彼此的情欲忍了一路,什么话都无需说,他伏在她的身上一边亲吻她,一边褪去二人的衣衫。 她白皙的身子在黑色的床单上形成巨大的反差,身上隐约可见极细的疤痕刺激着他的眼睛泛着猩红。 他更加粗暴的吻她,用舌尖舔过她每一道疤,当他的炙热顶在穴口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它一张一合的吸着他。 他的手捏着她的浑圆,腰部用力一顶,阿川尖叫着下体一阵收缩。 她仰着头瞬间飙出了眼泪。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她的紧致,那些息肉搅着好像无数张小嘴在吸他的粗长,忍不住舒服的闷哼了声。 他伏下身子一点点向前探进,她抖的厉害,双腿止不住夹在一起,不想让他再继续进入。 越是这样,越是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用力的直接顶到了花心,穴里的子宫口放佛有魔力一般快速的吸着他。 “操,太紧了。” “唐斯年,我不要了,你放开我,我不要了。” 他吻掉了她的眼泪,下体紧密的贴合的顶在一起,小腹隆起,忘情的肆虐的吻着她的嘴唇,吸允着她的舌头,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分开。 “我都还没动呢,就被操哭了?” 他深入浅出,时而快时而慢,看着身下的女人由抗拒到享受再到迎合,心里的征服欲被满足。 她舔着嘴唇哼叫,情欲的水渍声充斥的在屋内。 他在她快到的时候故意放缓了下来,沉声问道:“阿川,我是谁?” 女人被磨的几乎快要疯掉,故意顶着身子自己去动,“唐斯年,好难受,你快点。” “阿川,你只能在我身下招操,懂了吗?” 她迷离的点头,带着一点点敷衍。 他依旧慢慢的磨,在她崩溃的边缘下,她颤抖着停不下来。 他将她的身子搬过让她跪在床上后入,她夹的似乎更紧,而自己也可以清晰的看着她柔软的曲线,他用力的抽打了一下她雪白的臀部。 阿川被刺激的一夹,唐斯年又拍了两下,她哭着颤抖着再次昏厥,里面大量的热量涌了出来,他加快速度顶在最里面的口处,闷哼着结束了战斗。 他抱着半昏的她去浴室洗澡,硕大的浴缸中,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帮她洗过每一寸肌肤,碰到敏感的地方她还会哼咛。 那一个晚上,唐斯年几乎快要把她折磨致死,哭过,昏过,反正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他们俩的嘴都够贱,骚话飙的一个赛一个的猛。 彼此刺激着,彼此折磨着,彼此沉沦着, 在对方爱里,温热里,欲望里,忘掉所有。 她感觉最后自己几乎是昏过去的,根本不是睡着了,只是来的次数太多,脑子缺氧昏过去了。 她在梦里还在想,怎么有唐斯年这般样样优秀活还好的男人存在? 啧啧啧,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 【五十二】 【69】 阿川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唐斯年已经不在卧室里。 她环视着偌大的房间,想着昨晚那些画面不禁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只是药物作用,又不是失忆,自然什么事情都记得。 但是她真想失忆啊! 唐斯年一定以为自己在勾引他吧? 虽然平时也勾引了,但大多都是打嘴炮儿。 这种真枪实弹的来,大多都是他勾引自己。 在想到他昨晚一次又一次折磨自己,不禁抖了抖,变态,唐斯年在这事儿上真有点变态。 屋内充斥和情欲过后的味道,她赤脚下床,拉开放光窗帘,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 床边的塌子上有崭新的衣服和内衣,她带去浴室洗漱收拾。 还好唐斯年不在家,不然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收拾好后下楼,见到客厅的人时立刻想要转身往回跑。 男人显然已经见到她,不容拒绝的说了句:“回来。” 她心里一横,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撑起难看的笑意下了楼。 “唐先生,早哈。顾先生,段先生也在哈,真巧,真巧。哈哈哈哈。” 三个男人看着她在那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看她发什么疯。 她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伽仕没人不行,我得那个回去了,你们聊哈!你们聊!” 她立刻转身小跑着离开,留下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看着她慌张的背影,狼狈的跑了出去。 她刚到院子里,脚上的拖鞋立刻埋入雪里,冰的她一个冷颤。 这个情况要是回去也属实丢人,正想着继续前行的时候,一个灰白相间的大物冲她跑了过来。 抬起双脚瞬间将她扑倒,她躺在雪地里蒙着脸,“AK,你个畜牲!你他妈要敢咬我的脸,我跟你玩命!” - 阿川头发上的雪水冻成了冰碴儿。 唐斯年为她准备的红貂绒毛衣更是沾满了雪花。 从头到脚看着无一处不狼狈。 她丧着一张脸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接受三个男人眼神中的嘲讽。 段秋寒几次三番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这点事情就笑不够了。 “川儿,你真的太牛b了!” 段秋寒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接受他的夸奖。 唐斯年斜过眼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了声:“行了,别逗她了,最近她特别爱哭,一会哭了你来哄啊。” 阿川在袖子底下紧了紧手,他眸中戏虐的嘲笑,加上说她爱哭的事情,不就是在讽刺她昨晚在他身下哭了吗? 王八蛋,老娘会一雪前耻的! 段秋寒点头答应:“行,不逗你了。看你新年第一天这么丧的样子,我也于心不忍,来,给你个红包,让你开心开心。” 一见红包阿川立刻起身去接,嘴角也算有了笑模样。 “谢谢三哥。” 唐斯年突然有些不悦的开口问道:“哪里论的三哥?” 阿川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转身回道:“外面都说大哥斯年,二哥礼初,三哥秋寒,四妹阿川。 我也只是听大家的这样的编排,便叫了,不行吗?” 唐斯年,老娘现在是你四妹,你再敢逗我你就是不忠不义之人! 他轻笑了下,点了根烟,“口味还不小,这么快就想当四当家了?” 阿川在心里发誓,她真的没这个想法。 只是背地里的称呼罢了。 但见他防备的眼神,好像自己真有所图似的,立刻挺着胸脯道:“不可以吗?我觉得我能力也还不错哦!不如大哥考虑考虑?” 唐斯年没有说话,傅礼初打破僵局:“阿川,新年快乐。” 她乐得满脸开花,甜甜的说了句:“谢谢二哥。” 她用手摸了摸厚度,傅礼初明显比段秋寒的厚一些。 她朝着段秋寒讽刺的撇了撇嘴,段秋寒威胁道:“小丫头片子,你不愿意要还我。” 她立刻瞪着眼睛回道:“进我手里的钱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你做梦!” 她跑到唐斯年年前伸出手,“大哥的呢?” 唐斯年勾着嘴角笑的意味深长,他今日穿了一件和自己毛衣料子很像的黑色毛衣。 褪去平日里的正装和衬衫,看着休闲温暖了几分。 他身手甩给她一张卡,外面连红包都没有包。 她站着原地突然愣了一下。 迟迟没有接过面前的卡,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段秋寒吩咐道:“阿川,我没看错的话那可是斯年的副卡哦!无限额度随便刷,赶紧接啊?” 她垂下了眸子,从刚才刚有些孩童心性的模样一下子回归到了原来的样子。 “唐先生倒是大方,不过这卡我还真有些拿不起,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这次走的很决绝,不似落荒而逃,冷着脸走起路来都带风。 唐斯年仰了下下巴叫狸猫去送她,随手将卡甩在了茶几上。 段秋寒一脸懵b,“她没事吧?给副卡还不高兴?” 唐斯年的脸色十分难看,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惯着她了? 能拿到他的副卡,一般人都能痛哭流涕,她到摆起了脸色? 整整一上午前来拜年的人,都没在唐斯年的脸上见到半分笑模样,礼物放下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匆匆离开。 谁也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沾上这么个人,还是躲远些比较好。 - 阿川看着办公桌上那两个红色的纸袋心里好受了些。 压岁钱其实只是长辈对小孩子的一个美好祝福。 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意思。 唐斯年甩卡的举动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好像和他身边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因为这几次的事…他甩卡补偿自己吗? 还是他给自己卡,是要包养自己? 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想要,她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就如她光明正大的被他带上那张黑色的大床。 四妹阿川也好,觅姐也罢! 她要的是正式的身份,而不是他永远在强调的下人。 更不是他日日更换如饰品的那些角色。 “唐斯年。 你别想恶心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轻贱。” 她将红包锁进抽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与他斗智斗勇这些事暂时先放一放再说。 - 【五十三】 【70】 阿川仔细的想过自己昨日除了在办公室喝过水以外,在外面只是敬了酒。 而敬的酒每一瓶都是新拆封的最主要是她自己带过去的。 要是有事大家都有事,怎么偏偏她一个人中招了? 她看着面前的水杯短暂的出了神,她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异味。 无色无味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她亲自去监控室调出了自己昨日行走路线的全部监控,这过程中唯一吃过的东西是一块口香糖。 她包里经常会备着口香糖,因为有时喝酒酒气很大,嘴里也会发苦,她便喜欢嚼口香糖。 如果没有猜错,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里。 身边的人是鬼,那种不安感会更重。 对方在暗你在明,就像王波那次对她出手,她便毫防备一样。 看谁都像鬼,那到底谁才是鬼呢? 她并没有声张,而是将事情压了下来。 今日有些人对她的态度比以前还要讨好,她在心里猜测着应该是觉得她可能上位了吧? 毕竟唐斯年大摇大摆的将她从伽仕抱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避讳。 她想说其实早就睡了,只不过位一直没上去。 她暗自嘲笑自己腿脚不好。 她叫来可心,问道:“昨日我走后有没有事情发生?” 可心摇了摇头,认真的回道:“昨日一切都比较正常,就是金先生等到很晚,估计生气了。” 阿川快速的皱了下眉头,“那还不错,这两天人手不够大家也都辛苦了,告诉厨房员工餐加菜,千万不要糊弄,我要抓到了一次立刻给我滚蛋。 至于金先生,下次来告诉我,我去送瓶酒过去。” 可心点头称好。 阿川突然想到:“可心,帮我找餐厅服务员问下,我昨日的手包是不是落在包房里?” 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放在办公桌上:“我都帮您拿回来啦,确实落在了包房,您和唐先生走的急,所以我便带了回来。” 阿川笑道:“谢谢。” 她打开后见到被填满的糖果,愣了一下。 平日里确实是可心替自己想着装这些小东西,但现在看着就有些别扭。 她从里面抓出来一把,“嗯,拿去吃,过年不是吃糖会甜甜蜜蜜吗?应应景儿。” 可心打开一颗放在嘴里,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哇!这个牌子的糖好好吃。” 阿川有些责怪自己想多了,可心虽然想上来的时候耍了些小手段,再加上段秋寒说的山鬼那件事,她心里一直有间隙。 但她跟着自己的日子里,也算是尽心尽力,而且做事情蛮得心应手的。 她有些歉疚的笑道:“你喜欢便都拿去吧!我改日再买。” 【71】 她是满城人口中的风情交际花儿,更是大家惧怕毒蝎心肠,谁要是沾上了她,那便无法洗白了。 初三那日伽仕来了一位朋友。 点名要求她下去陪同晚餐,她本以为来找她聊天叙旧,没想到到惹出了一场乱子事儿。 庄卿鸾在电话强烈的命令她必须要陪她吃饭,她也无事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下楼去到瑞雪厅。 门口两名美丽端庄的服务员恭敬的喊了句:“唐总。” 她含笑点头,进入了房间。 “阿川!” 庄卿鸾开心的起身相迎,她本以为只有她们二人,没想到这桌上还有两女一男。 她愣了几秒连忙收回思绪,笑着握起卿鸾的手,“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我在找人备着些?” 她摇了摇头,直言快语道:“什么都不缺,只缺你这个大忙人。” 阿川站在桌前,见其余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笑着问道:“这几位是……” 庄卿鸾指着一位年轻的女人介绍道:“阿川,这个我小姨,我爸的老婆,你也可以叫小姨。 对面这位阿姨是小姨的好姐姐,嗯…你可以叫大姨。 旁边是大姨的儿子,诶?你叫什么来着?” 阿川极力忍笑,卿鸾若不是故意给男孩子难堪,那她就是太迷糊了。 男人站起来朝阿川伸出了手,十分绅士道:“尚越。” 阿川笑着点头:“你好,唐觅。” 她的名字一出,三个人的表情便更难看了,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卿鸾热络的拉开椅子,“你坐呀!就是随便吃个便饭,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想我了可以随时过来,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就不跟着作陪了。” 孙霏霏拉着庄卿鸾的胳膊道:“卿鸾,你听话别耍性子,让唐小姐去忙。” 庄卿鸾嘟着嘴不说话,明显有些不开心。 阿川拿她没办法,无奈道:“好,小祖宗,我在这陪你,坐吧!” 她立刻展开笑颜,亲密的搂着她的胳膊,“阿川真好。” 外面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唐觅这个名字,知道阿川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显然对面三个就是不知道的。 所以听她自我介绍道后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庄卿鸾是强行被她这个所谓的小妈拉来相亲的,孙霏霏的确很年轻,说是卿鸾的姐姐也不过分。 对面的女人便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呢大约也的三十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手上的金表有些晃眼睛。 庄卿鸾对于相亲没兴趣,还不如找阿川来陪自己聊天,赶快结束这无聊的时光。 阿川今日穿了一件水墨印花的旗袍,老上海风情的头发,看着成熟又迷人。 尤其是柳眉微挑时,红唇勾笑时,举手投足间都能联想到她在别人身下那种放浪的模样。 孙霏霏看向阿川明知故问道:“你现在是伽仕的总经理?” 阿川含笑点头,“是的,孙女士。” 孙霏霏婉笑,端着红酒杯轻饮一口,手上的红宝石散发着迷人光芒。 “我家秋寒也算是你的老板了吧?” “当然,段先生一定是老板了。” 孙霏霏对着对面的女人说道:“秋寒就是我小姑子的儿子,我家老庄的外甥。” 女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孙霏霏对尚越说道:“等有机会让卿鸾介绍你和她表哥认识认识,年轻人在一起更有话聊,有什么好项目也能一起合作呀!是吧?” 尚越和煦的笑了笑:“能结识段先生拿自然是好的。” 庄卿鸾用手挡着脸,对着阿川坐着呕吐的表情。 阿川抿嘴轻笑,用眼神回击她老实点。 孙霏霏见到两个人在这边搞小动作,皱眉不悦道:“鸾鸾,你可是奶奶带大的,庄老太太的风华仪态谁不知道?在哪里眉来眼去的可是不礼貌的! 不要守什么人学什么人,都让人给你带坏了!” 【五十四】 - 庄卿鸾立刻有些不高兴了,脸色拉了下来。 “小姨,我和我朋友聊天也好,做表情也好都是自然流露,怎么到您这来又是没家教又是坏人了呢?” 阿川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 尚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鸾鸾,你小姨是为你好,你可不要不懂事。 你思想单纯没经历过社会的残酷,不知道这外面的姑娘都什么样,手腕子都厉害着呢! 我家你尚叔叔不就是被人坑了吗? 一个小姑娘趁他醉了酒缠着他不放,好像被自己别的姘头瞧见了,正好和你尚叔叔有合作关系,弄的生意不是生意,朋友不是朋友的。 我家老尚那么老实的人,若不是那个女人缠着他,他万万不会作出这样的事。 你呀!不要被人的表面所蒙蔽了才对,别到时候翘了你的男朋友,你才知道后悔!” 阿川的手指夹着酒杯在桌上晃了晃,笑着问道:“哦?尚夫人您瞧瞧我是什么样儿的?值不值得卿鸾交朋友?” 尚太太用眼神打量了一下,轻飘的说了句:“你是男人爱交的女人。” 阿川捂着嘴被逗笑,眼波转向了尚越,眉目间尽显风情,红唇道:“那尚先生觉得夫人说的对吗?” 这娇滴滴的语气,听着人心里一抖。 尚越心想要不是今日是相亲的场合,自己不能得罪庄家的话,一定拉到楼上的客房,狠狠的玩弄她,让她在自己的身下苦苦求饶。 想到这里,裤间忍不住升起了小帐篷。 “我觉得我母亲说的对也不对。有一种男人只喜欢卿鸾这般单纯善良可以相伴一生的挚爱。 而有一种男人喜欢玩弄那些外面风花雪月的烂货,显然有的男人对烂货不感兴趣,所以并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想跟您做朋友。” 阿川笑着鼓掌。 “尚先生解释的合理。 不过我听着尚太太刚才讲述的这段话,听着好像很耳熟呢? 莫非您的先生是尚总尚有至? 哈?看您惊讶的眼神想必是了,还真是巧呢! 尚总啊!每次过来陪酒的姑娘都得三到五个,客房以前可是有常年的房间呢! 尚总爱面子,喜欢排场,无论几点过来都想让我过去敬杯酒。 奈何那晚唐先生在我那与我谈些工作上的事情,他也是心疼我,便给尚总的面子驳回了,所以才有了丢了生意的事情。 还有小尚先生,您可能是不喜欢烂货,不过您父亲可就喜欢我这种烂货呢! 遗憾啊,就算是烂货,也不是他随便能得到的,回去问问尚总,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满面风情的讲完这段话尚夫人的脸都绿了。 这女人太贱了,原来就是因为她! 她竟然不知廉耻的能当趣事讲出来,真的是便宜到了骨子里。 庄卿鸾不悦的站起身,激动道:“你说谁烂货呢?我就找个朋友陪同,你一句他一句的没完了是吧?” 她拉着阿川起身道:“走,不在这受气,本来我也不想来,给他们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孙霏霏顿时觉得挂不住脸了,“卿鸾,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给我回来!” 庄卿鸾气愤的拉开大门,正巧碰到唐斯年和段秋寒要进对面的包厢。 段秋寒被身后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一回头见到卿鸾眼眶红红的便皱眉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唐斯年的目光向屋内瞟了一眼。 庄卿鸾咬了咬牙,气的浑身发抖,道:“孙霏霏在奶奶那吹耳旁风,强行拉我来相亲。 我推不掉实在无聊想让阿川陪我,坐着五分钟这个说她没家教,那个说她是烂货,我气不过她们那么说她,便带她出来了。” 阿川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的劝道:“好了,我都没哭你还哭上了,没事的啊!甭放心上。 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段秋寒听懂了事情的原委,又是那个惹事精,一天不在庄家搞出点事来她心里就难受。 他还没等进去呢,唐斯年已经抬步走了进去。 孙霏霏自然认识唐斯年,那可是不能惹的阎王爷。 若说是段秋寒她还可以掂量掂量,至少是庄家的晚辈,而她是庄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 但这个唐斯年就不同了,外面的传言说他杀人不眨眼的,什么事情都敢做,对方多么有钱有势都敢将人拉下水,笑里藏刀的鬼阎罗。 孙霏霏热情的站起身:“斯年呀!这么巧在这儿碰到了。” 唐斯年依旧那副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我刚巧和秋寒在对面有个饭局,怎么了? 因为唐觅的事,惹到大家不开心了? 若是她的错,我叫她进来给大家道歉,不要因为她扫了兴。” 尚夫人和尚越自是认识唐斯年的,不管唐觅刚才说的真与假,自己也要为老上争取一次机会。 只有他好了,他们娘俩才会好。 尚夫人连忙起身与唐斯年握手,尚越紧随其后。 他看着身旁仪表堂堂的样貌,谦虚的态度,举手投足间的气场与贵气,都是自己不能比拟的。 尚越心里有点吃味。 尚夫人道:“唐先生,我老公是尚有至,以前也是跟您一个子公司一直合作的伙伴。 不是我说这个唐觅啊!长个狐媚样子,到处勾人不说也是给家老尚给害惨了的! 您说您生意这么大,虽然这只是您最小的产业,可也是咱们余市有名的高档会所了吧? 名流太太富豪先生不计其数,你让谁家太太敢放心让自己老公来这儿? 我劝您啊!不如就换个经理吧!也还我家老尚一个清白。” 唐斯年沉默了两秒,随后淡笑着点了下头,挥手勾了勾手指,“唐觅,过来。” 阿川不知唐斯年又在这儿搞什么鬼东西,以为八成又是要坑她,让她下不来台呢! 段秋寒陪着她一起,穿皮夹克的手臂搭在水墨旗袍的肩上两个人相视一笑。 尚太太忍不住说了句:“狐媚子东西!” 他们俩走到唐斯年的身边,段秋寒道:“尚太是吧?听过江湖上传言的一句话吗?” 尚太冷了下,“什么传言?” “大哥斯年,二哥礼初,三哥秋寒,四妹阿川。” 他笑的痞极了,与阿川勾肩搭背的模样一点不像情侣,一眼便知拜把子的兄弟模样。 - 【五十五】 - 段秋寒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阿川心里无疑是暖的。 特别特别特别的暖。 比他给自己包多少钱的红包都让人开心。 尚夫人的嘴角有些抽搐,这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还说跟他们道歉呢吗? 这四妹阿川又是怎么回事儿? 唐斯年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摊了下手,“各位也听到了,阿川是我特别重要的手下,她什么样我比你们清楚。 要是再听到有人编排她,不只是取消合作……” 他随意的在脖颈处横着一滑,还难得调皮的笑着眨了下眼,双手插兜离开了房间。 段秋寒和阿川自然是跟着出去,走前不忘看他们嘲讽的一笑。 只听唐斯年对门口的人说:“屋内的那三个人,永久拉入唐家黑名单。 限制消费和拒绝任何合作,原有的合作解除关系。” 这次不仅是尚家母子,连孙霏霏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她这是不是给老庄惹麻烦了? 老太太回去不得骂死她才怪! 这个唐斯年是疯了不成,那么多名媛喜欢他,他偏对这个狐媚子这般大动干戈!简直是不可理喻! 【72】 唐斯年今日的饭局,都是身边这些最亲近的朋友。 不是商业或政局,所以段秋寒将庄卿鸾带了过去,正好唐妏琼和卢亦禾也在,她们女孩在一起还能聊聊天。 阿川主动提出还有工作,怕是要失陪了,随后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离开。 庄卿鸾有些担心的看向表哥:“我没想到她们说话那么难听,阿川不会跟我生气了吧?” 段秋寒笑道:“放心,阿川的心比楼下游泳池都大,她别扭也不是跟你,不过也许真的有事情忙。” 唐斯年在口袋里的拳头攥了攥,这只野猫怕是要好好的训一训了。 最近越发的难管理,刚才自己给足了她面子,随后转身人家拨了自己的情面,还真是野了。 老友聚会酒肯定少喝不了,酒过三十巡后,每个人多少都有些醉意。 阿川怎会不知今日他们为自己解围,后来没跟着进去,确实今天有些忙不开,并不是故意在和谁闹别扭。 唐斯年对服务员勾了勾手指,服务员恭敬的问道:“唐先生有什么吩咐?” “今天生意怎么样?” 服务员一愣,她礼貌的扬起微笑道:“抱歉唐先生,我一直在包房里服务,并不知道外面如何。 不过咱们伽仕一向生意都是不错的。” 唐斯年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傻。 见唐斯年生气,唐妏琼对服务员说道:“你手里不是有对讲吗?” 服务员点了一下头,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唐妏琼拿过对讲全频喊道:“唐先生问伽仕今日生意怎么样?” 她得意的笑着等待回复。 不一会儿,对讲理乱了套。 大堂回复:“一楼满。” “四楼缺三。” “二楼缺五。” 大家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清都说了什么,而且耽误正常的工作需要,就是在捣乱。 一个女声平淡的声音从对接里面传出:“大家忙好自己的,不要占频。” 唐妏琼笑了笑将对讲还给了服务员。 大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卢亦禾好奇的问道:“真的幼稚,斯年,你现在都这样了吗?” 唐斯年抬眼看向他,“哪样?” 卢亦禾刚准备磕碜磕碜他,门被敲响,一个姑娘有些却生生的走进来。 段秋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心是吧?” 可心立刻心花怒放,没想道这些老板们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唐斯年身边,“觅姐让我送过来的,说是您要查看。” 他看着上面周正的小楷有些潦草,似乎在十分急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她呢?” 可心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斯年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优雅的笑着问:“不能说?” 他温柔时候语气,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 “觅姐她、她那个……” 她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仿佛被吓得不轻。 唐斯年也不急,等着她慢慢的说。 她马上就要逼得哭了出来,“唐先生您别逼我了,我说了觅姐会让我滚回家的!” 唐妏琼一把拉过她的袖子,不悦的看向她,“你这姑娘到蛮有趣儿的哈? 你说说吧?唐觅干什么呢?你说了她能把你开了? 我看你是来挑事的吧!” 女人的直接一向很准,尤其在分辨女人是好是坏上,简直火眼金睛。 阿川能留在身边的人应该都不赖,怎么连个借口都不会找了吗? 可心用力咬着嘴唇,随后小声的说道:“她男朋友来了,她们在一起。” 桌上的人互相看了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阿川这个人。 除了宗家的一位小少主宗暮岁以外,大部分人至少有几个也是用阿川交往过的。 她在这种地方工作,加上她本就不爱解释,外面风平不好是自然现象,熟识的人都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有时候想泡泡唐斯年以外,也没干过过格的事。 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交往了男朋友。 唐斯年挑眉淡淡的问道:“在哪?” “在四楼V888。” 唐斯年起身却拿着段秋寒的外套,他这样失控的表情几年未见过了。 为何拿段秋寒的外套,大家心里自然有数。 卢亦禾指了指唐妏琼,咬了咬牙:“瞎添乱!” 大家都跟着追了出去,唐斯年在外面应酬从不会让自己醉,这跟紧绷的神经只有在和这帮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渐渐松弛下来。 不用担心会因为喝醉而丢命,可以短暂的获得快乐。 无疑,他今日醉了。 不然怎么可能流露出想要阿川来陪他的想法? 不然怎么可能拿着段秋寒的外套直接杀到了楼上? 【73】 风飘飘、木桥和余修到的时候她正忙到晕头转向。 见到他们的身影时,她突然有些矫情的想哭。 每日带着假面过日子,受那些冷嘲热讽时她也觉得还好,自己一定可以咬牙挺过来。 唐斯年和段秋寒晚上给了她一丝温暖,得知唐斯年今晚上是朋友聚会她心里还升起了一丝羡慕。 可没过多久,自己的朋友竟然突然的出现在面前,这种感觉很奇妙又很美好。 冬日里的暖炉,夏日的清凉。 【五十六】 - 风翩翩在人间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唱K。 她自己握着麦能唱一宿,不能歇。 木桥有时候无奈,拉着她她也不走的时候,就会放大悲咒。 风翩翩跑的比谁都快,一准儿找不到她影。 所以这次阿川将他们安排在了四楼的KTV包厢。 阿川的肉身虽然是重塑过的,但毕竟不是她原本的骨血。 每隔一段时间内,还是需要修复巩固一下。 比如喝血或者食阴物。 但这两个她都非常排斥,所以每次都只能借助几位好友渡来的阴气和灵气,加上她极少时间在阳气足的地方待着,便可以慢慢平稳下来。 实在不行的时候,她会稍稍的阴一点动物血,这么久了也不超过十次。 而且都是在受完七月半的惩罚回来后,怕自己挺不过去才会饮一点点。 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外面奔波,明显力不从心,风翩翩给她带了一罐子鸡血。 她闭着眼睛艰难的喝下去,风翩翩连忙又将罐子藏了起来。 他们四个之间的关系数百年了,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即便是需要面对面的渡气也无所谓。 可有所谓的是,正巧余修侧身给她渡气。 更正巧的是唐斯年踹门而入。 从门口的角度看,余修和她在热吻。 好像十分激烈,还咬破嘴唇留下了血迹。 她惨白的脸,配上带血的唇,呵呵。 妖艳的贱货。 - 阿川看着唐斯年的脸色时,便知道这件事情解释不清了。 她心里虚,不仅虚还很害怕。 不过这个时候她若是怂下来,只会让身边的这些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 况且,你唐斯年不也是女人成日的换? 她这还没怎么样呢! 你也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就只是几夜而已,干嘛管着她? 她只能在心里给自己这样打气。 嗯。 冷静,冷静下来。 她起身笑道:“唐先生怎么下来了?找我有事?” 她话音刚落下,段秋寒第一个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抢过唐斯年手中的外套。 很顺利,他没有用力便拿了下来。 可东西早已经不在里怀的兜里面。 风翩翩和木桥一时没搞懂状况,看向余修用心念问道:“什么情况?气压有点低诶?” 余修:“估计看见我给阿川渡气误会了。” 风翩翩转了转眼珠,“能吗?有没有亲上!好小气啦!” 木桥:“大姐,他们人类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唐斯年抬手将一把精致的小手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她瞬间感觉一片冰凉,不过眸中没有丝毫恐惧,更没有任何波澜。 她依旧笑着:“唐先生,这是为何动气啊?” 随后立即用心念传送:“我没事,不要露出破绽。” 唐斯年鬼魅的笑,眼睛看着她唇上的血珠,一直没有挪开视线。 风翩翩知道阿川喜欢他,不管她确不确定他是否是自己的执念,做为好友风翩翩都会双手支持她,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可以让她动心的人出现。 她偷偷告诉她唐斯年有危险,几次三番的暗中撮合他们,现在她帮忙的那个人拿枪指着阿川。 单单就在这一点上,她便有些接受不了。 她抱着肩膀走到阿川身边,侧头看着面前的唐斯年,有些气愤的说道:“阿川,他这是要杀你吗?看来你在这儿混的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你过的不错呢! 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回家,不在这儿受气。” “谁也带不走她。” 唐斯年声音很淡,听不出语气。 余修和木桥也同样过来,余修道:“她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觉得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的说。” 唐斯年的枪口从阿川的额头换到了余修的额头。 余修比阿川还要淡定,甚至还笑了出来。 在唐斯年的眼中仿佛是在嘲讽他一般,让他几乎失控按下扳机。 阿川冷下了脸,第一次见她有如此真实的情绪。 “唐斯年,你放开他。” “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阿川垂下眼,再次抬起时眸中异常的清明。 哪里哪有风花雪月,哪有百媚丛生,只有真真切切的担心,还有自己若是伤害他后,她会丛生的恨意。 唐斯年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傻b。 “因为他对我很重要,因为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包括你,唐斯年,你若伤了他,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唐斯年哼笑着缓缓放下了手,卡在腰带间,舌头顶了下腮后侧头笑了笑,瞧,野猫挠起人来还蛮疼的。 她现在都敢威胁自己了? 谁他妈给她的胆子! 他再次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朝着余修扣动扳机。 “嘭。” “啪……” 阿川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手握着枪口向上抬了一下,直接射碎了欧式的水晶吊灯。 傅礼初上前拉着唐斯年的胳膊劝道:“斯年,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他看着面前不顾死活的女人,眸子里升起了泪意却还在咬牙忍着。 她为那个男人哭吗? 原来她也不是只会为自己挡子弹,操。 “阿川,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个婊子。” 他笑着丢下这句话,将枪丢给段秋寒,从包厢走了出去。 傅礼初丢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段秋寒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叹了口气。 “阿川,斯年这次真的生气了,你陪完朋友立刻赶过来奥!” 跟着他来的人,又跟着他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阿川的身体从他走后一直在抖,控制不住的抖。 不是刚说过不许别人骂她这句话吗? 自己干嘛说的那般真切。 她蹲在地上笑了笑,随后又抽泣着不能自抑。 【74】 风翩翩要带她离开,回冥界也好,回念昔小馆也好,哪怕是…再换一个新的城市都好。 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阿川掉任何一滴眼泪。 再大的疼,再难的日子,再苦的等待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如今,却让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身为好姐妹无法接受。 阿川没有走,她留了下来。 她说,如果坚持到要碎了牙还是没有结果的时候,她不用别人劝,自己便会走,而且再也不回来了。 - 【五十七】 - 唐斯年是她在人间见过的最恶的魔。 她得罪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 阿川以为他会将自己调离现在的岗位,也许直接扔到前台,或者扔到那个包厢里当个服务员。 唐斯年都没有,她依旧有伽仕的话事权。 只不过她的工作多了起来。 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交际花。 除了某些重要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奉献以外,她什么都做了。 他把她捧的极高,她如愿的当了四妹。 她是完美无暇的礼物,被唐斯年应酬的时候送来送去每晚陪着不同的老板或Z客喝酒唱歌玩游戏。 一些来寻仇的找不到唐斯年他们三个男人,便来找这个所谓的四当家,四妹阿川。 在外人眼里何等风光啊! 其实呢? 手心摊开被当作烟灰缸,任凭那个变态的胖子东将烟头在她掌心摁灭。 只因为她没有求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碎了她的裙子来羞辱她。 她依旧轻笑,眸子里不带有一丝温度。 段秋寒要上前阻止胖子东继续糟蹋人,唐斯年的目光冷冷的投向了他。 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坐回沙发,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第二日胖子东的在外面开房,被他家世显赫的老婆捉奸在床,当即与他离婚,他变得一贫如洗。 阿川在外面办事,回伽仕的路上,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对着她的后背一刀便砍了下去。 她连医院都没有去,带着巨大的伤口回了伽仕,路人惊慌的目光看着她,她依旧在笑,仿佛看到了一个精神病一般可怕。 她请庄卿鸾来办公室帮她缝合,过程中汗珠泪珠滚落,她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庄卿鸾缝针的手在抖,她尽量的深呼吸让自己平和。 结束后她说:“阿川,你走吧!逃走吧!” 她俯身趴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眼神迷离道:“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 庄卿鸾恨铁不成钢的扶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他疯了!阿川,他根本不爱你!你留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伤害,你走吧!” 她依旧摇头,眸子里沾染了一层灰。 没过不久,孟爷手底下有一个俱乐部被掀,受伤无数人各个背上全部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却没有证据抓到是谁做的。 唐斯年夜夜来她办公室和女人欢好,带过来最多次数的便是可心。 她开门倚在门口看了会儿,前戏太长觉得无聊,又转身回去继续睡,耳边伴随着阵阵娇喘。 可心似乎故意,将声音叫的极大,娇媚悠长。 她突然的高升,正如突然中了彩票的暴发户,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就连陈述副总一天也被她骂得跟三孙子一般。 绿豹和黄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年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阿川的心态。 无论别人怎么打压受了多大屈辱,她只会微笑,但报仇的事情一样不落,而且让人找不出任何证据。 有时候也会累,便独自去到那片海滩放空,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晚上回去继续灯红酒绿,也继续听着仅隔一个门的黄s音频直播。 伤害她的这些人,只有可心她没有碰。 庄卿鸾和她说了当晚的事情,她心里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但这个人她不会碰。 她等着她亲自跌入深渊,她在山巅俯视的目光,才是真正的报复。 【75】 阿川将头发染成了酒红色。 少了份风韵,却多了几分狠戾。 她能忍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唐斯年当时一心想留下她,不正是因为她的这股子劲儿么? 有天晚上她迷迷糊糊从休息室出来接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莫名的烧。 还好今晚他们休战了,不然还真是别想睡了。 她穿着一条白色缎料的蕾丝短裙睡衣,胸前两朵是透明的蕾丝花,珠子在里面若隐若现,比没穿更加诱惑。 她并没有开灯,出来后直接摸索到饮水机附近,弯腰接水的时候,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腰迹。 她哑着声音好无情绪的问道:“小丫头失宠了,还是来亲戚了?若是烧的慌,叫她来用嘴给你解决,她会很乐意的。” - 他如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般,没有动怒,也没有羞辱。 熟悉的手掌在她丝滑的睡衣上反复摩擦,他的巨大顶在她挺翘的臀部,已经有了反应。 她接完水站直了身子,他俯身在她的脖颈间亲吻舔弄。 她身体的每一次肌肤被他的舌头勾的着了火。 她在心里冷笑,突然明白这种烧热感觉怎么会如此熟悉。 她再一次中了招,这次又是可心?绝对不可能。 她仰头喝了些凉水让自己清醒,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但心知他不会醉。 她转身准备回去,唐斯年从身后抱住她,挥手将她办公桌上的物品一扫而空。 她被摆在偌大的办公桌上,她躺在冰凉的桌面换来了半分清醒。 她拱起身子挣扎着要下去,他解开腰间的皮带捆绑住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 这一次,终于在暗夜里不需要假笑。 这种屈辱她深深记得,在他和别的女人日夜翻云覆雨的地方,他强行的要她,羞辱她。 她忘记了自己告诉过他,这方面她有洁癖。 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重的呼吸声蔓延在空气中。 手掌划过肌肤时的温度,令她忍不住颤栗。 他除了绑住她以为,其余的动作都很温柔。 他动情的吻着她的嘴唇,吸允着滑嫩的小舌,她饱满的耳垂白皙的脖颈清晰的锁骨线条,都能让他沾染上情欲。 他感受到身下女人已经开始迷离,她的身子越来热,双腿间的蜜汁更是湿了一大片。 他舔弄胸前的乳尖,另一手轻轻的拨弄,她细细碎碎的叫声,更能让他欲罢不能。 她越这样自己越有耐心逗弄她,直到她出声求饶。 他的舌头一路向下,手指勾掉蕾丝的内裤,露出没有一根阴毛的花穴,两片蚌肉一张一合,在保护里面宝贵的珍珠。 他的舌尖在阴蒂上轻轻一扫,女人便已经开始发抖,她哼唧着挺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唐斯年。” 她沉沦在欲望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而不是别人的。 他两手掐弄着她的乳尖儿,舌头纠缠于阴蒂处,口水的声音令人脸上羞红,她在他的舔舐中疯狂的泄了一次。 还没等缓过来的时候,男人的粗大磨着她花穴的小缝。 他声音略哑的问道:“阿川,要我进去么?” 好像很久,没有听他叫过自己阿川。 一声阿川,早已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不敢出声,胡乱的点头。 他用手指磨着肉缝,耐心十足,“阿川,说话,告诉我,要吗?” “嗯。” 她不敢说太多,他也以为只是刚才高潮的太猛,所以声音依旧在颤抖。 他的腰肢一挺,顺利的进入了泥咛的沼泽。 “阿川,夹的太紧了,放松些。” 他俯身去亲着她消瘦的下巴,好像看起来更瘦了些。 她将手举在胸前,小声祈求道:“可不可以,帮我解开,我好疼。” 他轻声笑了笑,“知道疼了才会服软,你清醒的时候要是会服软,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她装作听不懂,听不到,不去回应。 两个人只在淤泥的情爱中一次一次的沉沦。 她抓着他的背脊一次次的泄身,药效的关系又特别的敏感,仿佛手指碰一下都会尿出来。 她被调换各种的姿势,从呻吟过后又开始啜泣。 她不停的求饶:“我不要了……不要了。” “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嗯?阿川,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真的不行了,唐斯年,好疼,我的心也疼……” 她突然间一下子崩溃了,忘了自己在干嘛,双手掩面而泣。 他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她身上又添了许多伤痕,这些伤痕没能让她掉过一滴眼泪。 她现在躺在他的身下,哭的像个孩子。 他将她抱起,任凭她俯在脖颈间抽泣,眼泪滑落到他的肌肤上有些凉。 “阿川,别哭。” 她摇了摇头依旧肆意的大哭。 她用余光看到办公室的门被人开了一个小缝,似乎有一个人在愤恨的等着她,恨不得让她死。 “好,你若累了我不做了,你别哭。” 他柔声的哄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 “唐斯年,你是畜生,你对我下药!之前几次是不是你,你是王八蛋你!” 她感受到他身体的一震,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下来。 她小声抽泣着,“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不嫌我是婊子了?嗯? 你不是特别喜欢跟别人在这屋子里玩吗? 你去找别人啊? 我还至于费心让您唐先生下药? 我真的太被抬举了我!” 虽然话都是埋怨,但也着实说的委屈又可怜。 “你心里疼过吗?”他问。 她突然破涕而笑,“疼不疼,你在乎吗?” 他没有回答,再次吻着她的唇瓣。 一次次深入必须到达了顶峰。 门口的人握紧了双拳。 她忘了自己站在门口到底有多久,久到双腿已经麻木。 从他温柔的对待她,伺候她,一声一声的喊她的名字。 她的心里已经嫉妒的发了狂。 凭什么她可以被他怜爱,而自己不行? 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他气她的工具罢了。 有些事情她不会自己说出去,他更羞于启齿自己的卑鄙。 所以,唐觅。 你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阴影中。 他跟别的女人欢好的声音,将永远是你的睡眠曲。 - 【五十八】 - 阿川清醒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若不是昨日留下的吻痕,她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春梦。 她昨天其实也是在赌,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腮肉让自己清醒。 只有清醒的时候,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和想要的目的。 显然,她觉得效果还不错。 看,她现在被他调教的多好。 看,她也变成了什么事都精心算计的女人。 【76】 可心到她的办公室来,现在基本上连门都不会敲。 轻轻一脚,门便被踹开。 她得意的仰着脸,瞧着二郎腿坐在她的对面。 阿川并没有想抬头理会她,她喜欢耀武扬威便耀武扬威好了。 自己不介意她狂,越狂越好。 “唐觅,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可心听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唐觅,你还真拿你自己当个人物了是吗? 你只是斯年的一条狗,送人摇尾巴讨人欢心的狗。” 阿川依旧忙着手上的事情,连头都懒得抬。 昨日折腾了几乎一夜,她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还想干完活休息一会。 “斯年让我告诉你,晚上有个局要你去一下。” 她见自己也刺激不到她,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事情。 “哪里?” “秋夜山,五号别墅。这个,是门卡。” 阿川点了点头,敷衍道:“好,知道了。请滚吧?” “这个人对斯年很重要,他说,你做完这件事就不在欠他了。 哦,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怀孕了,斯年的。 你若想离开,便离开便可以离开,不想他也可以当做你不存在。” 阿川手中的笔一顿,抬脸微笑,“恭喜,可以提前叫唐太太了?” 可心点头笑着,“谢谢。” “那唐太太,请滚。” 可心不屑哼笑着,起身哼着歌离开,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她有些慌了的躲回休息室,抱着膝盖颤抖了好久。 想了大约两个小时,她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录像。 她看着镜头中的自己,那个人变得似乎有些不同了,并不是寻到爱的快乐,而是完全陌生的自己。 【77】 晚上唐斯年有一个政局,非常非常重要。 他派人在外面把守,谁也不许进入。 黄毛和绿豹在门口求了半天,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进入通传。谁知道里面聊什么事情?突然进入打断是不要了命了! 黄毛几乎是哭着求那几位门神,“大哥,您就帮我通传一声就行,我真的十万火急。” 门口的人无动于衷,只是不耐烦的要他们滚。 黄毛和绿豹对视了一眼,用尽全力的大喊着:“唐先生,唐先生我有事找您!” 门口几个男的震惊看着他们俩疯子,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外面闹的动静闹的太大了,狸猫皱着眉出来开门,哼道:“怎么回事你们!?” 地上的两个男人已经被打的快要奄奄一息,绿豹艰难的勾了勾手,“狸猫哥,狸猫哥我是…我是…绿豹。” 屋内的传出一阵催促的声音,不知道谁下的吩咐:“把捣乱的扔出去,烦死了。” 狸猫想了半天,绿豹这名字满熟的,在哪儿听过? 不过里面来了交待,他也不好多留,“丢出去吧!”便再次关紧了大门。 绿豹的那句救救觅姐,哽在了喉咙里。 他们俩被扔出去后,一直蹲守在会所的楼下的花丛旁,眼睛已经封喉,浑身是血,骨头似乎都散了架。 看到唐斯年的车子出来时,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操,又他妈是你们俩,有病吧?” 狸猫从驾驶位骂骂咧咧的下来。 绿豹忍着肋骨的疼,摇起了手,“这个是觅姐留下的,求唐先生去救救她,她很危险。” 狸猫愣了一会儿,虽然手没有去接那个袋子,但他感觉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严重。 他敲了敲后车窗,唐斯年与傅礼初正在商量正事,被打扰后明显不悦。 狸猫说道:“觅姐以前的司机过来了。” 之所以说是以前,因为那台车给了可心。 绿豹虽内向但也重情义,交出了钥匙给可心配了新的司机。 “什么事,抓紧说。” 他冷着一张脸,沉声道。 看来真的不能给她点甜头,昨日刚因为去找过她,今日就来找麻烦。 狸猫深吸了一口气:“让您救觅姐一命。” 唐斯年突然打开车门用力的撞在狸猫身上,眼神恨不得要喷了火。 你他妈不早点说! 他亲自下车,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如果你们敢耍花招,一定似的比现在惨。” 绿豹的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一个黑袋子,“里面有全部的过程,一个手机是黄毛在门口偷拍的影片,一个是觅姐走时留下的自己的手机。” 唐斯年伸手接过,伏在地上的黄毛突然哭了起来,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唐斯年看着他问道:“这点疼就受不了了?” 他摇了摇头,“我替觅姐疼,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唐斯年眸子一怔,“什么太晚了?” “您出来的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说完便继续失控的附在地面上哭,随后被后面车上下来的人带走。 唐斯年特意交代送去医院。 第二辆车里的段秋寒下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哭唧唧的?” 唐斯年没说话,段秋寒和他一同坐回第一辆车。 他拿出来一部手机,正是黄毛偷录的那部。 前面是黄毛的脸,气愤的对着手机说道:“可心这个小婊子,当时觅姐说招人的时候勾引我,让我她带上来工作,如今我就要揭露她平日的嘴脸。” 手机镜头一转,便是她今日在阿川办公室耀武扬威的模样。 她撒谎说唐斯年叫阿川去的位置爆出来后,傅礼初立刻打电话去查,那边今晚住了谁。 阿川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波澜,被讽刺被骂被威胁,依旧无视淡笑。 直到最后可心捧着肚子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的眸子才有了波澜,转瞬即逝道了一声恭喜。 随之,画面慌乱的离去。 - 傅礼初揉了揉鼻梁两侧的眼角,有些头疼。 他随后发飙的拍着主驾驶的椅子,吼道:“报了这么久地址你还停在这儿?开车啊 !” 狸猫吓得一个得瑟,心道:什么时候报地址了? 【五十九】 - 傅礼初恢复冷静,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秋夜山,五号别墅,请你快点,谢谢!” 狸猫后背一凉,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 傅礼初脸色不是很好看,段秋寒感知不太对劲,焦急的问道:“谁啊?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 傅礼初看向唐斯年想问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唐斯年这么久一直在发泄他心里的恨。 谁也说不了,谁也劝不了。 他们也劝过阿川,不如走吧? 她却往死了固执,无论怎么痛都不肯走。 傅礼初咬着手指的关节看向窗外,淡淡的开口道:“胖子东在五号别墅。” 他们在里面谈了整整四个小时,黄毛绿豹一直在外面等。 四个小时能发生什么可想而知,胖子东便是那个喜欢用烟烫人的变态。 阿川设计他偷情被抓,他若是抓到了阿川,几乎必死无疑。 段秋寒再次看了一遍黄毛偷录的视频,忍不住的问道:“哥,这女的真有你的种了?” 唐斯年的眼神瞟过,段秋寒立刻垂下眸子。 自言自语道:“我给卿鸾打个电话,让她也往那边去。” 唐斯年面无表情却双手颤抖的打开阿川留下的电话。 里面同样有一段视频,她坐在那里对着镜头沉默了很久。 脸上一直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飙。 她纤细的手指怎么弹也弹不干净。 红色的头发趁着白净的脸,她自己用手轻轻揉了揉。 “哈!自从染完头发以后,我都没怎么照镜子认真看过。 原来这么丑啊,好像只火鸡。呵呵。 嗯,听说唐先生有了宝宝,在此允许我最后自私的称之为大哥,四妹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啦!” 她双手抱拳,对着镜头极力的忍着眼泪。 她又沉默了几秒,清咳了两声:“好啦!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介绍过自己,算是我迟到的个人简介吧! 我叫阿川,是真的叫阿川。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降临在人间,这个名字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婆婆取给我的。 我还有一个名字,是大哥取得,叫唐觅。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喜欢那个字,觅。 何处寻觅? 难寻觅。 梦里寻觅? 此生不再寻觅。 我一个人从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三个朋友。 那三个你们都见到啦! 余修将我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他是生命里最特别的存在,好像就是没有血缘的亲人,我不允许这个世界有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我爱的人,同样也不可以。 如果我的这种举动,伤害到了谁,我也愿意用我的一切的力量去偿还对你的伤害。 嗯,其实我说不想说自己的过去,是因为我也没什么过去,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我都过着一样的日子,如此反复。 我始终流连于各个城市,我觉得我带着寻觅的使命而来,我要寻到我心里向往的人或者物或者风景。 我来寻什么,我也不知。 在第一次从海里捞我上来时,大哥帮我盖了一件衣服,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一切都在曾经发生过。 有一个男人,好像在我死去后亲手为我盖上了白布。 所以,我撒了慌,仅仅为了留下来。 二哥是第一个为我递出友谊之手的人,我这台手机还是二哥送给我的。 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穿那么美的裙子。 你说你讨厌女人啊血啊这些,其实我也有讨厌的东西,但是我没有你活的那么自由,可以随意的说出自己的讨厌, 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不讨厌我,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 还有就是段先森啦! 第一次和卿鸾聊天的时候,她说你很疼四妹。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说,大哥斯年,二哥礼初,三哥秋寒,四妹阿川。 我当时心里仿佛真的多了三个家人,我从未想过当什么四当家,只是私下里想与你们亲近的小称呼罢了。 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求你误以为自己杀人的那次,你正在和一个人女人上床的时候,没有重色轻友,连夜赶来找我。 当时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段秋寒有事的时候,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救他,真的。 虽然你很暴躁啦!但你对我很好,和对卿鸾没有区别,阿川从未说过谢谢,三哥,谢谢。 嗯,可心说大哥今晚的局很重要。 我查过了,呵呵,还是个熟人开得房。 我知道,唐斯年先生此时一定在冷笑,查过是谁还敢去?一定是诚心的想让你内疚。 哈哈哈,唐斯年,你说我他妈了不了解你? 你就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 不过我也理解你,在你的位置不可以有一点松懈,随时都在刀尖上行走。 我之所以会去愿意去,是因为我也想自己给自己做一个了断,下一个决心,三番五次的要走,三番五次的回来,我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欠你的不欠你的,我在这一次,用最极端的方式还给你。 你不就是喜欢折磨我吗?我去赴约,满足你的心愿。 如果有幸活了下来,我想我会去一个崭新的城市,有花有草,有阳光又海滩,有温暖的人有难忘的景色。 认识你们很开心,很美好,也教会了我许多许多。 好啦,我要走了,终于能不用装成开心洒脱的样子面对自己,面对大家。 在远方祝福你们的小四。 拜拜喽!” 红发的少女眼睛红肿,却还是假笑着挥着手。 直到视频走到了最后一秒。 唐斯年打开她的通讯录,依旧还是那三个人名存在在电话薄中,其余的通话全是号码。 段秋寒眼睛一片猩红,心里堵着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在她和斯年之前决裂的那晚,大家在之后并不是集体站队了斯年。 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应该由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护住她,哪怕帮她抵挡一点点的伤害。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一句没提,离开时也只是记得快乐的事。 看着真的聪明,傻起来却真他妈傻。 【78】 五号别墅内。 四个字,一片狼籍。 唐斯年里里外外寻找着她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从客厅到卧室有一道被拖行的血迹,椅子附近的绳子是被利器割断的,附近有很重的烧焦味。 零零落落的烟头上,都沾着血丝。 地面的一块块碎布,还能拼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吗? 那些蜡烛,鞭子,手铐,扔了满地。 不难想象她经历了什么,不难看出她承受了什么。 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胖子东去了哪里,亦没人知道。 庄卿鸾赶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些肮脏的现场,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她红着眼问道:“阿川呢?” “阿川,在哪儿呢?” “你们说话呀!” 段秋寒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下眼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哭。 “不知道,暂时没有找到。” - 【六十】 - 庄卿鸾笑了笑,故意笑得很大声,眼睛里的眼泪却不停的向外涌。 “阿川她总是这样,笑得很大声,说话很荡,但她从不快乐,骨子里也执的要命! 原来我可佩服她,我觉得她很厉害,即使再难过再疼依旧保持好自己该有的姿态,现在我可怜她,她真可悲。 被人陷害入狱时,她没哭,被人在狱里折磨时,她没哭,被人将照片爆出来时,她依旧没哭。 被人玩弄虐待甚至所有人骂她是婊子的时候,她依旧没哭。 她被人将后背砍伤,伤口露骨,我去伽仕一边缝针手一边抖的时候,我哭了她没哭。 我说,阿川,走吧!这不值得你留恋了。 那一刻,她哭了。 她说,如果她自己决定好了要走的时候,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不是能忍常人与不能忍,她只是为了心里的执念,一次一次的将所有血肉统统咽回了腹中。 现在。 她终于走了,真好。” 有个叫阿川的姑娘,来过余市一遭,掀起了腥风血雨,贴上了满身的标签。 有人说她风情万种,有人说她绝代风华,有人说她烂到了骨子里,也有人说她其实只是个傻姑娘。 她如凭空从海上时来的一般,又从人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仿佛只是一场梦,放佛梦里有她笑颜如花的模样,也有她孤独离开的身影。 她消失了俩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每次离开好像都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唐斯年从那日看过她的离别视频,到入秋月山的五号别墅,直到从那里离开,他始终未说过一个字。 庄卿鸾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敢跟唐斯年飙狠话。 也不算是鼓起勇气,只不过没了理智罢了。 她说:失去一个爱你的人,你真的活该! 唐斯年把阿川从地狱中捞起,他把她再次推向地狱。 是啊。他真的该。 - 唐斯年当晚依旧去了伽仕。 可心不是喜欢用药吗? 他亲手为她吃了药。 他自始至终从未真的碰过她,可是那么聪明的女人还是相信了她笨拙的谎言。 阿川昔日的办公室里,仿佛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以前有的时候她会夹着烟坐在那里,看向窗外的霓虹出神。 有时会低头认真的对账目做笔记,洋洋洒洒的写满了最初的本子。 可心躺在地上连哭带叫的声音,有点吵。 阿川每晚听到的原来是这般的感受。 现在想想,有点滑稽。 【79】 唐斯年安静的在办公桌前看着她记载的笔记,离开那日前她写:如果有一天谁坐了我的位置,请好好的照顾我的花,听说都很贵的,谢谢。 唐斯年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个时候,你只记得花。 那自己呢?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了? 外面许多的传言,说唐觅死了。 她一定是被唐斯年的某个仇人杀死,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没了影子? 谁都没有放弃过寻找。 傅礼初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桃花居。 他记得那次阿川在他和段秋寒走了以后,她偷偷的再次折返进入。 如果没猜错,应该便是余修的店。 门口的服务员问道:“先生几位?” 傅礼初看着屋内极少的客人,哪里还像刚开业时的光景? 现在更不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他不解的问道:“最近生意不好吗?” 服务员叹气摇头:“没有桃花酿卖,冷淡了不少。” 傅礼初问道:“为何?” “老板说,酿桃花酿的女孩不在了,所以…以后也喝不到了。” 桃花酿是一个女孩子酿的,她已经不在了。 傅礼初笑着点了下头,抬步便离开了桃花居。 段秋寒也曾私自涉足来过这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将此事说出去,想给大家留一丝希望吧! 也许有天,那个女孩能再次归来。 【80】 阿川的好朋友风翩翩出现在斯诺大厦总部的时候,唐斯年本没在公司。 下面的人给他通了电话,他果断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合作项目。 让下面的人盯住风翩翩不要让她离开,而他直接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风翩翩坐在会客室里,表情不怎么好看。 唐斯年记得她,她和阿川一样说话有些刁蛮,以前动不动就要带她走。 风翩翩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站起身来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眼眶立即便红了。 唐斯年看后一愣,轻笑了下。 她是来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吗? 风翩翩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道:“唐先生是吗?” 他点了点头,“唐斯年。” 她的眼睛红的更深了。 几次哽咽,才开口说道:“阿川现在状况很不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想着来求求你,能不能…把她的心,还给她。” 唐斯年再次勾起嘴角,这抹笑是放松的笑。 她还活着,活着。 - 阿川其实一直躲在余市,并未离开过。 只不过她从不屋子,每天除了睡觉,便是看着棚顶发呆。 没有人见过她,也算正常。 风翩翩带着唐斯年过来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反应。 呆呆傻傻的看着棚顶,但似乎余光里看到了什么,眼角滑下来一滴眼泪。 她现在的模样,和于小芸死之前,真的好像。 唐斯年抬步走进卧室,屋内的窗帘紧闭。 一点阳光也透不进来。 他站在她的床边俯视着她,如最开始的海上相遇,她的眸子看着他的轮廓,从模糊渐渐到清晰。 “阿川。” 他轻声唤她。 阿川的目光聚焦到他的脸上。 僵硬的勾起嘴角。 “唐斯年。” 她哑声回着,哑到几乎听不清。 他点了点头。 心里仿佛堵着什么。 就快要无法喘息。 她又笑了笑,这次没在说话,目光转回了棚顶的灯。 唐斯年蹲在她的床边,想要伸手去牵她的手。 她恐惧的向后一缩。 疯狂的大声的喊着:“翩翩,翩翩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翩翩从外面冲了进来,把颤抖的阿川抱在怀里。 “不怕,阿川不怕。他死了,那个胖子死了,没有人会折磨了你了,没有了,不怕。” 那个胖子,胖子东。 唐斯年垂下眼眸,目光紧锁着癫狂状态下的阿川,竟有些语塞。 阿川在风翩翩的怀里,柔声的安慰里慢慢的平稳下来。 风翩翩哄她道:“阿川,你看,他是唐斯年。 你还记得他吧?唐斯年。” 她的头靠在风翩翩的肩膀上没有抬起,但他们俩清晰的看到她剧烈抖动的肩膀,与她失声的抽泣。 风翩翩红了眼,道:“看来还是还是爱情的力量伟大,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过如此正常的反应。” 唐斯年缓慢的起身,道:“我要带她离开这。” 风翩翩抬眼看向他,“我能信你吗?下次还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就是具尸体了?” 唐斯年没有做任何承诺,但他的表情却是不容任何人拒绝。 他要带她离开这儿。 - 【六十一】 【81】 唐斯年把阿川带回了雅颂大院。 阿川从那栋租来的小公寓里出来以后,立马变了一个人。 她的嘴角一直僵硬着扬起,仿佛永不会落下。 唐斯年看到她这种举动便温柔的告诉她:“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没关系。”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嘴角的弧度却始终没有落下。 唐斯年把她藏了起来,没有告知任何人寻回她的消息。他不想别人看见她这幅狼狈的惨样子。 他觉得,阿川应该是骄傲的。 唐斯年一连几日都没有出过家门,从他在位以后便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也不知道为何,只想躺在她身边陪她发呆。 总部的人找他几乎要找疯了,一大堆重要决定等着他做。 可他跟看不见一样,完全不去理会。 有时候他会与她闲聊几句:“阿川,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记得告诉我。 若是心里不舒服,就大声骂出来。 没有关系,也别害怕。” 他发自内心的轻笑了声,依旧自言自语:“你这么贫的人,嘴这么贱,突然这般安静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说:“不如我叫秋寒过来和你斗斗嘴,怎么样?” 这么多天里阿川第一次有了反应,转过身看向他隽美的侧颜,小声问道:“三哥吗?” 唐斯年愣了下,认真的点头:“嗯,你的三哥。” 阿川笑了,笑着笑着便流泪了。 “唐斯年,对不起,我走不出来了。 我想,我还是得离开,离开这儿,重新开始。” 他轻声叹气,深邃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哑着声音问她:“去别的城市可以去上班吗?可以正常生活吗?还会笑吗?会爱吗?还会和以前一样了吗?可以忘掉那些过往吗?如果可以,那就走吧。” 阿川将身子转了回去,眼睛里满是血红的看着天花板,泪水是成水流那般得落下,而非成颗。 过了很久,她哑声问道:“唐斯年,你会娶我吗?” 唐斯年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像我母亲一样的女人,我会觉得很累。 我也沾惹不起,这样的女人执念太重,怨念更重。 即使这么说可能对现在的你很残忍,但是我不想骗你。 阿川,你确实并没有我想象的强大。 对不起,我当初不该招惹你。” 她没有他想象中强大,她还要怎么强大? 阿川在哭泣中笑了笑,随即闭上眼睛在没说话。 阿川后来说:就是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被唐斯年推向了万丈深渊。 她回不了头了,也不能回头了。 - 第二天,阿川悄悄的走了。 唐斯年沿路找了她很久,也去了那个接她回来的那间出租房,他寻得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昨天的话,让她彻底离开了。 可最后,他在伽仕二十二楼找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裙子,头发染回了浓密的黑色。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似乎比以前更媚了些,泛着一股子冷艳的媚毒。 仿佛在这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还是以前的她。 没离开过时的阿川。 唐斯年心里却明白,她已经不是了。 即使自己昨日的话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她咬碎了牙硬撑着巨大的悲伤,重新站了起来。 她的眸子里,在没有了温度。 【82】 阿川笑着看向他,柔声问道:“我能留下来工作吗?” 他笑,“当然,还和以前一样。” 她继续问道:“可心呢?你们的孩子要了吗?” 唐斯年深邃的眸子探究着看她,认真的回道:“没有过孩子。” 她的目光一怔,转瞬即逝恢复正常,“哦,那叫她回来上班吧!我需要个女生在身边,用起来也黄毛他们方便些。” 唐斯年抬步走到沙发处坐下,翘着腿低头点烟,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可以,本就给你留着呢。”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 她红唇婉着好看的弧度,“谢谢大哥。” 手底下的人将可心带来的时候,傅礼初和段秋寒听说她回了伽仕立刻匆匆的跟着过来了。 阿川笑着走上前与他们分别抱了抱,这种温度很让人热泪盈眶。 傅礼初温柔的说:“回来就好,别再走了。” 而段秋寒却说:“家里小崽儿一般不听话离家出走回来可是要挨打的,这样吧!你是大人了,我当三哥的也不好打你,晚上请客吃饭,怎么样?” 阿川装作思考般的点头,突然打了个响指,“挑地方,我找人订位子。” 没有人去注意角落中颤抖着面色苍白的可心。 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唐觅让自己重新跟她,她会要了她的命。 她不要去,死也不要。 唐觅不在的日子里她没有一天好过过,每天会被逼着服下那些药,然后锁在一个空房间里痛不欲生。 她难熬的时候就在想,唐斯年不可能关她一辈子,短暂的痛苦要是能换来唐觅死去的消息,她觉得值得! 现在,她回来了。 她如厉鬼一般穿着血色的红。 她跟胖子东待了那么久,能没有经历那些污秽的事情? 不,她不信! 那为什么唐斯年还愿意叫她回来? 他不嫌恶心吗?! 唐斯年坐在沙发里目光就没有从阿川的身上移开过。 阿川的位子段秋寒在坐,准备帮她下载一个好玩的游戏,她便主动坐在了唐斯年身边。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朝着角落喊道:“可心,来。” 这一声‘可心’仿佛是勾人魂魄鬼魅的声音。 可心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缩在角落不肯过去。 阿川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唐斯年,俏皮道:“大哥这是把她怎么了?这几个月不见胆子还小了起来?” 唐斯年随意的怂了下肩,仿佛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斯年知道她开始如毒蛇吐信子一般露出危险的信号了。 自己在这件事上可以配合她发泄情绪,更可以忍受在这件事情上被她利用。 但是阿川。 人不能得寸进尺。 他能在可心这事儿上任你耍任你闹。 你换一件事儿试试? 你阿川敢吗? - 【六十二】 -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的撞开。 黄毛大喊道:“觅姐!你可算回来了!” 屋内瞬间一片安静。 黄毛和绿豹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不只是觅姐在,见三位邪神都在,顿时傻了眼。 黄毛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得知觅姐回来太激动了,我们这就走,马上便滚。” 阿川见黄毛的憨样子忍不住笑了,白皙的手涂着裸色的甲油,看着多了几分温柔。 她冲着门口招了招手,“往哪儿滚?过来,我瞧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胖了没有?” 黄毛和绿豹心里一片哀怨。 觅姐什么时候叙家常不好,非要在这三位邪神面前。 哎呦。 这简直太可怕了。 黄毛尴尬的转回身,紧张的双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笑的极其难看,“觅姐,你就别拿我俩打趣了,我们可点惦记你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哪里还能胖了?” 阿川一听心里暖极,目光柔和的侧头看着唐斯年,红唇轻启,故意道:“那大哥是胖了是瘦了?” 唐斯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与自己拉近,声音迷惑的让人心里直苏,“你说呢?晚上脱了给你瞧瞧。” 她轻声哼笑了,“大哥,这怕是不好吧?” 脸笑的跟花似的,眼睛里可都是怨毒。 外人看不出来,傅礼初怎么会看不出? 虽然看着一片祥和的气氛下,暗中潮涌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矛盾。 她左一声大哥,右一声大哥的叫着。 对于傅礼初和秋寒来说叫哥哥无疑倍感亲切,对于唐斯年来说这是在与他拉远距离。 阿川曾经是最有望成为大嫂的女人。 现如今,她只想当四妹。 这是她给所有人的态度。 阿川对黄毛说道:“我都回来了,你们俩今晚便搬回来吧,明天正式上班。 黄毛我给你配一个助理,人就在门后呢,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她帮你办吧! 绿豹,呃…反正现在也没有车,你呢先在楼上,等以后我再给你调动位置。” 绿豹点头称好,黄毛好奇的转头看去,看到可心的时候忍不住的喊了句:“我操。” 他为难的看向阿川,“觅姐,这种货色你就别给我了吧?我怕领着丢人。 您知不知道,这妞儿现在可有名了。” 可心在门后一听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有别人说她不好的份,还有他黄毛说的? 他一个穷酸鬼还好意思说别人? “哦?怎么个有名法?说来听听?” 黄毛冷哼了声,道:“您怕是不知道吧?她可是和几十个流浪汉在一起嗨皮过的人。 谁不知道是裸着从伽仕被抬出去的? 您可别给我了,我嫌丢人。” 可心差点没把牙咬碎了,要不是唐斯年因为唐觅的事报复她,她会变成今天这样?会经历那些恶心的事? 阿川身子往沙发后靠了靠,脸上有些不悦,“得,这人还送不出去了。 要不还是大哥带走吧! 这个小可心无心跟我,黄毛又不想要,那就算了吧!” “狸猫。” 唐斯年轻声一唤,门外的狸猫便推门而入。 可见狸猫是百分之百的专心,但凡只要有一点溜号,可能都会错过老板的召唤。 黄毛和绿豹深深的佩服,并且也在认真的学习。 难怪觅姐总夸狸猫,他做的确实比自己好。 狸猫恭敬的说道:“唐先生,您吩咐。” 唐斯年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厌恶的摆了摆手,吩咐道:“去,什么时候听话肯跟在四妹身边了,什么时候再带回来。” 狸猫点了点头,拎着可心的衣领便带走了。 可心在被带走之前惊恐的摇头,“我不,我不去,唐先生,我求你,我不去。” 阿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转头道:“谢谢大哥。” 唐斯年回她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道:“不客气,四妹。” 傅礼初虽然没有参与交谈,但他们的对话句句入了耳,无奈摇了摇头。 段秋寒的头一直躲在电脑屏幕的背后,对于这种阴阳怪气的决斗,他更加不感兴趣。 这两人相爱相杀这么久了,谁也阻止不了他们互相往对方心口窝子上捅刀子的行为。 既然阻止不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83】 段秋寒临时定了一个山庄,路途有些远所以需要在那边过一夜。 临出门前阿川特意让大家等她几分钟,她进休息室换了件衣服。 傅礼初原本感激她的心细,自己讨厌红色,她贴心的想要换下去。 可谁知,阿川出来的时候穿了一条白色深v裙装,胸前领子开的极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隐隐约约能看见些疤,但她丝毫没有遮掩。 唐斯年的脸色,无疑难看。 不过没说什么,率先迈着步子便离开了。 段秋寒要去接卿鸾,傅礼初去接卢亦禾。 所以决定分三辆车走,阿川无疑和唐斯年坐一辆。 她靠在座椅上闭眼小息,长长的睫毛垂直,脸上一片倦容。 他忍不住用手指的关节蹭了蹭她的脸,她即使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触自己,还会不自觉的抖一下,惹得他有些心疼。 他将遮挡版升起,车内立刻变成了封闭的环境。 唐斯年揽过她,让她可以躺在自己的腿上,睡的舒服些。 路程有些远,她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唐斯年的喉结,下颚轮廓的线条是那般的好看,不由得出了神。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输了。 不爱就是不爱,不是因为自己像谁与不像谁。只是因为他不够爱你罢了。 唐斯年低头看着她,沉声问道:“醒了?” 她愣了一下,便准备起身,看着身上盖着的西服,心里暖了几分。 唐斯年伸手将她按回原位,平淡的说道:“在躺会吧!还有很远的路,空调开得有些凉。” 阿川便也没在挣扎,躺在他的腿上静静的看着他。 “唐斯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她忍不住说道。 男人不由得一笑。 “大哥不是叫的挺顺口?这么会儿就改口了?” 真是个记仇的男人。 不过,怎么办,自己也是个记仇的女人。 “唐斯年,你想乱伦吗?” 他的眼垂落,看向女人勾着的嘴角,又再次抬起看向窗外。 “阿川,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女人不会抓着一件事情而永远不放,更不因为抓着一件事情而肆意横行想要顶百件。 我可以补偿你,但你别让我倦了,懂了吗?” 他说完,还不忘用掌尖拍拍她的脸。 看啊。 他就是这样高傲不羁。 谁也不能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连说狠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优雅。 即使他自己犯了再大的错,心里存有内疚,他也不可能永远的向你低头。 他这不已经在说:阿川,差不多得了,在来劲儿,彼此都不好过。 - 【六十三】 - “我们还得多久能到?”她问。 唐斯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大约一个多小时左右。” 阿川听后猛地蹿起身,纤长的手臂抚在他的肩膀处,利落的跨坐在他的面前。 她含情的眼角带笑,红唇微张动人心魄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够用了,你觉得呢?” 话间,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来回的滑着。 唐斯年淡笑,并没有想碰她的意思。 目光所在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在往下看,衣领开的极大,这女人似乎连内衣都没有穿。 他拿起身边的西服帮她在身前裹好。 不愿意多看一眼她身上的白裙。 阿川失落的垂了下眼,淡淡的说道:“胖子东没有碰到我。” 听着是告知,但又像在解释。 她不脏,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别人。 唐斯年点了点头,“我知道。” 阿川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你知道?” “我知道的不只这些,所以。”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好似警告,便没在说什么。 阿川笑了笑,问道:“所以什么呢?你查到了什么?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不好?” “地上的血是胖子东的,烟头上的肉糜也是胖子东的,所以那日到底是他把你怎么样了? 还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以至于现在连他具尸体都找不见? 阿川,你告诉告诉我?嗯?” 唐斯年看着她的时候,目光里的柔和早已不复存在。 阿川心里一凉。 原来他对自己的温柔包容内疚全部是在这儿跟她演戏呢? 藏得好深。 【84】 碧水畔山庄。 段秋寒订的这家酒店很有趣。 开车上去的话,入口位置在半山腰。 可是酒店的另一面,客房的阳台窗户下面便是海。 她抱着臂膀站在阳台边,看着海对岸的夕阳已落。 忍不住在想,如果站在那大片的红晕下,会不会觉得暖一些。 至少不会有刺骨的凉。 唐斯年与她在车上聊的那些话,不断的在她脑海里盘旋。 即使现场已经乱成了那般,即使自己当时已经生死未卜,他还是找人做了血液比对。 她是该夸他,遇事沉落冷静,理智对待,警惕性高呢? 还是该骂他,唐斯年,你可真他妈王八蛋。 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好好看看,它是不是已经石化了? 它是需要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给养的吗? 他没有盲目冲动的时候,一直都是。 这性子,太阴了。 - 房门敲响。 阿川收回思绪,转身走过去开门。 庄卿鸾见到她二话没说,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阿川。” 真好。 还是有人真心惦记她。 她拉着庄卿鸾的手进屋,将门关好。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扔给她。 庄卿鸾不悦的皱眉道:“你回来几天了?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阿川笑了笑,解释:“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走,当时伤的严重,加上我自己的心态出了些问题,一直躲在了一个出租房里。” “那你怎么不联系我?我可以去看你啊!你不若不让我说你的位置我绝对不会说的。” “我本是真的想离开。 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一点了就离开。” 庄卿鸾听后垂了下眼,随后问道:“阿川,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阿川的身体依着桌沿边轻轻靠着,她抬头想了想,笑着说::“不怕你笑话,我发现没有那个男人,我不能活。” 笑,又苦涩。 庄卿鸾一愣,没想到她将这么卑微的话,说的如此直白。 “你就不怕再次受到伤害吗?你知道他的血是冷的,根本没有感情的,你何必呢?” 阿川二话没说,在庄卿鸾的面前拉开了衣服后背的拉链。 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顺到了前面,把整张后背露给她看。 之后又快速的拉好,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说的伤害是这些吗? 我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我觉得没有他,我的人生才更疼。” 庄卿鸾看到那些后,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在看阿川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缺氧般的窒息。 上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一个女人,她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了不是吗? 阿川见庄卿鸾红了眼眶,便把脸别了过去看向阳台。 她见不得谁可怜她。 别人要是可怜她,她会觉得自己更加可怜。 眼泪早流够了,她现在只想笑。 她从包里掏出烟,刚点燃又是一阵敲门声。 庄卿鸾主动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傅礼初。 他看到庄卿鸾时略有惊讶,庄卿鸾见傅礼初过来一定是有话要说,随之笑了笑,道:“你们先聊,我去找我表哥说些事情。” 她随后转头对阿川说:“一会餐厅见!” 傅礼初见她走后才进门,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看了阿川半晌,认真的说道:“阿川,我们谈谈吧。” 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眸子渐渐的冷了下来。 “二哥是也要和大哥一样吗?跑来质疑我?” 他淡笑着摇头,摊开了手,“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也不好奇。 你知道的,在外面混讲什么?讲道义。 你叫斯年一声大哥,叫我一声二哥,叫秋寒一声三哥,可是真心?”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自然。” 除了大哥,其余都是真心。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便会永远护你。 上一次我和秋寒没有站队,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应该自己去处理。 并不是看着你受罪而冷眼旁观。 没想到你们自己处理成那个样子,两个人也越走越远。 无论你和斯年是什么关系,你是大嫂还是四妹,我们本都应该护你。 但若感情只剩下利用,便没了意义。 阿川,信我一句劝,收手吧! 你玩不过他,若是有天我和秋寒都护不住你的时候,你会比以前还要惨。” 阿川撑起笑颜:“二哥的话,我不懂。” 她刚扔掉一支烟,随手又点燃了一支。 媚眼放迷离,红唇吐着烟雾道:“我这么跟你说吧! 对待感情,我向来真心。 我承认,我是个记仇的人。 别人动我一分,我得讨回来十分。 但怎么就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呢? 别人对我好一分的时候,我也还了十分啊? 二哥,你真当我喜欢四当家的位置吗? 说实话,你们当家的接触什么生意?在哪办工?我呢?你们在总部,我在总会。 我要不要这个名字有何用? 我喜欢叫四妹,真的很那些没关系。 有时候也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所见的,所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六十四】 - 傅礼初看着她问的真切:“那你如实的告诉我,你想当四妹还是相当大嫂?” 阿川垂了下眼眸,考虑了几秒。 “以前,我想当四妹。 现在,我只想当四妹。” 她连续说了两个四妹。 以前,她想当二哥三哥的四妹。 唐斯年爱她便好,她不要什么大嫂的头衔。 现在,就更加不需要了。 能在他们身边就好。 傅礼初显然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中,“好。阿川,那欢迎你回来,以后,就别再犯傻了。 将别人带进地狱的同时,你也不会身处天堂。” 他说完,便迈着步子离开。 - 晚饭定在一栋单独的别墅内。 阿川和庄卿鸾坐在一起,男人们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她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些身边的琐碎事。 庄卿鸾提议道:“阿川,我们医院过段会进一台机器,祛疤痕的效果非常好,到时候你来找我,我想办法给你把那些东西弄掉。” 阿川愣了下,感受到有余光正在向自己投来。 她随即笑了笑:“不用了,大不了以后不穿露背的衣服就好了。” 庄卿鸾皱眉,“那怎么行,女孩子带着那些东西总归是不好,那些东西和你身上这些细小的口子结下的疤不同,你信我的,到时候一定要过去,你不过去我叫我表哥给你绑过去。”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的有些敷衍。 “好,到时候我有时间一定去。” 段秋寒投来好奇的目光,问道:“川,你不真把……给……” 他的手横放在颈间做了一个左右横切的动作。 傅礼初和段秋寒都没有看到过她困在情绪里面出不来的情况。 唐斯年又觉得她一直在装,所以大家都以为聊这些事没什么问题。 阿川听后突然笑了,挑眉故作轻松的问道:“你觉得呢?” 段秋寒想了想,嗤笑道:“我觉得…啧,这我怎么觉得啊?你连看见出车祸都吓成那副死样子,哭咧咧的打电话求救,能敢自己动手吗? 他要真的死了,我觉得和你也没关系吧?” 阿川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一桌的人目光看向她,她既然想走出来,那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不就是想知道当天的情况吗? 清楚真相,看她处在什么角色里,即使重新扒开伤口也无妨。 她轻轻吸了口气,道:“我当日过去的时候,提前留了一个心眼。 我用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了翩翩,说晚上有个局怕自己喝多,叫她晚两个小时过去接我。 到五号别墅的时候,大门没有锁,我自己直接进去了,一楼更是没有人。 我喊了几声,想着如果没人自己就离开。 胖子东从哪蹿出来的我不知道,我当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是直接用硬物袭击我的后脑把我砸晕的。 这个有医疗诊断,当时是颅骨损伤,在一家私人医院可以查到就医记录。 哦,不对,用唐觅的身份查不到。 在以前我证件名字不叫这个,是当时随便取的名字,一会儿号码给你们,可以自己查。 之后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被他捆在椅子上,余下的细节便不多讲了,大家吃饭也不好说那些恶心的事。 他怨我破坏了他的家庭,说有人告诉他,他被捉奸的事情是我做的。 反正挺恨我的吧!我有我自己的底线,除了有些事不可以做,他想报复两下也无妨。 后来。” 她有些红了眼眶,沉默着缓了几秒。 唐斯年淡淡的开口,“吃饭,别说了。” 段秋寒立即附和,“瞧我好像有病,我没事问这个干嘛,吃饭吃饭。” 阿川深吸了一口气,“让我说完吧!不然有的事放在心里大家总是有个结。 明明是受害者,还要被人怀疑别人防备,我心里会难受。 后来,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就在想翩翩怎么还不来? 我等她来救命呢。 那两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是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巧的是风翩翩是自己来的,我明明提醒她找木桥或者余修一起,她真的以为我怕喝多了,所以没有听我的话。 她进来以后见我和胖子东在二楼,她看我的样子吓傻了,她就找东西砸他打他,显然她比我还弱一些。 我们能活着出去,是胖子东的老婆带着人过来了。 听说胖子东和她离婚的时候带走了祖传的宝贝,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 反正是那个女人救了我,你们看到的那些有关于胖子东的东西是他老婆手底下的人做的,为了逼他交出一个什么石头还是什么,我当时快不行了没太注意。 她老婆和我约定,她送我离开,我不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 至于胖子东在哪儿,若真想找去找他前妻估计能找到。 那些你们看到的乌七八糟的工具都是他老婆带去的,知道他喜欢这口,特意来侮辱他。 而他对我如何了,卿鸾看见了,我想我就不用在自证了吧?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寻,我也拿得出证据,所以有些污蔑的话,大哥说之前还是斟酌一番。 别让人寒了心。” 她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一张以前写好的纸,放在桌子上,利用转盘,转到了唐斯年的面前。 “这个是我以前证件号,下面是他前妻的联系方式,去查吧!查过后,可能会消除你的疑虑。” 她说完便在次拿起筷子,低头自顾自的吃饭,仿佛刚才只是讲了一个小故事。 唐斯年的脸阴的可怕。 他拿起那张纸当着所有的人面前直接撕碎了扔掉。 不是因为内疚怀疑她,更不是因为她讲完便相信她。 他比谁都了解阿川。 心不虚的事, 她从不爱解释,会是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她会等着你慢慢的发觉,哦,原来自己误会了她, 让你心存愧疚,想要加倍的补偿。 她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目的的心计,他都看在眼里。 是他对她。 太纵容了吗? 连自己都敢算计了? - 吃过晚饭后,男人们准备回去找个房间打牌。 刚走出别墅,便有人来和阿川打招呼。 “唐总,真的是你啊?” 看着面前的男人,阿川突然想了起来。 哎?这不是金喜财吗? 【六十五】 - 阿川立刻升起笑颜,恢复那副世故的模样,主动伸出了手,惊讶道:“金总,好巧啊。” 金总笑眯眯的与她的手相握,“唐觅,你这就不对了啊!这几个月哪儿了?我去伽仕好几次,都没看见你。” “我出差了,今天才回来的,等您下次去,我一定在。“ 金喜财当时追过她一段,现在见了面握起手来还不放下了。 唐斯年的目光一直在那两只手上,随后冷笑了声,准备离开。 只听金喜财道:“别改天了,去我房吧?我昨天新收了一瓶酒,咱们开了尝尝?” 他说完还不忘用手指勾一下她的下巴。 “嗯,行吧。” - 她说行吧? 唐斯年听后也没阻止,随她浪。 他们几个男人打牌打到了半夜两点多,唐斯年回房的时后转身看了眼阿川的房门。 他掏出手机给狸猫打电话,“出来了吗?” “没有,先生,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嗯,把她带到我房间。” 她进金喜财的房间里待了多久,狸猫就在门口守了多久。 所以唐斯年牌打得那么稳,丝毫没受到影响。 这会儿等狸猫进入的时候完全吓傻了。 两个人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地上数十个空置的酒瓶,扔的到处都是。 金喜财穿着沙滩裤花衬衫趴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觅姐靠坐在椅子上仰头大睡。 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两个人都衣冠整齐。 狸猫将唐觅扛到唐斯年房间的时候,唐斯年刚洗完澡出来。 赤裸着上身,腰腹处围着浴巾。 浑身上下肌肉线条勾勒着迷人魅力。 如果阿川现在要是清醒,估计一定扑上去了。 狸猫满脸为难道:“先生,两个人喝了十个人的量,我要是不扛回来,真的带不回来了。” 他立马开始解释,怕唐斯年看到他扛着阿川会不高兴。 “什么都没做?” 狸猫立刻点头,“我进去的时候两人就喝多了,金喜财在地上趴着,觅姐在椅子上睡觉来着, 唐斯年看着狸猫肩上的醉鬼不由得叹了口气,“扔床上吧!” 狸猫哎了声,把阿川放在床上连忙离开了。 阿川脸色煞白,满身的酒气。 她侧头趴在床上的睡姿跟小猫儿一样,唐斯年蹲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心里突然开始矛盾,他想要她变得强。 但如今又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唐斯年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准备带她去浴室。 她在怀里睡的很沉,如死了一样。 他不悦的蹙眉,低骂道:“这他妈到底喝了多少酒?” 阿川的酒量比男人都好,能给她喝成这样估计是整晚都泡在了酒缸里,那金喜财估计得叫人送去医院看看,别在房间喝死过去没人知道。 唐斯年将她身上那条令自己心烦的白裙褪下,单手用力扶着她的身体,勉强支撑她不倒下去。 衣衫褪尽,他又抱起她走进巨大的浴缸。 阿川除了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醉酒的梦话,几乎连醒的意思都没有。 唐斯年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捡回来个祖宗,连洗澡都要自己伺候了? 他看见她背部伤痕时眸子一紧,那些狰狞不堪的痕迹留在了她雪白的肌肤上。 有时候连唐斯年自己都在怀疑。 到底是他把她想的太恶,还是她真的那般恶,对自己都可以如此的狠下心。 如果,这是个局。 那么,阿川,你赢了。 - 唐斯年帮她身上打满了泡沫,去取浴巾的过程中,她靠坐在浴缸里面的台阶上,身子一滑落入了水中。 “咳咳。” 她呛了几口水胡乱的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正好与拿着浴巾回来的唐斯年对视。 她低头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立刻窘迫的跌坐回水里。 “大哥你这是干嘛呢?要先杀后奸是吗?” 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意? 唐斯年将浴巾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自己也入了浴缸。 在水中抓着她纤细的手腕,两个人的身体挨的很近,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下次再和男人喝完酒,跟死了一般被抬回来,没有奸只有杀,懂了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懒洋从她的上方传来。 在空旷偌大的浴室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 阿川低着头看向水面,在抬起头时脸上换成了假笑,问道:“大哥白天不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吗?这怎到了夜里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了?” 唐斯年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我不喜欢在车里,下次想乱伦可以直接来我房里。” 阿川挑眉,眼角早已被浴室里微微醺醺潮气蕴出了几分泪意,原本风情的眼,看着更加撩人。 “大哥倒是会找借口,我不过现在我不想了。” 唐斯年轻笑着将脸凑近她的面前,宽硕的背结实的臂膀,胸前的肌肉线条连着腹肌,乍眼一看便够令人眼红心跳了。 “阿川总是那么自私,要教你几遍? 不是说你想要就要,你不想就不要。 为什么总是学不会?” 他的话温热的打在她的耳廓,她伸出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将下巴垫在男人的颈间。 “那您现在的意思呢?” 唐斯年用力一把揽过她的腰间,将她带到浴缸中的台阶处。 他坐在那里背部向后靠着,永远都不服输的女人跨坐在他的怀中。 她当时心里在想,行吧!不要脸了,什么都不要了。 自尊、屈辱、面子、输赢统统都抛开。 她现在只想跟他在一起,沉沦。 阿川附身低下头用舌尖勾着他的喉结,细细碎碎的感觉很痒,勾人心魄。 他满意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臣服,他喜欢她强,但不喜欢她跟他强。 女人顺着脖颈一路滑向下,将自己的头埋入水面,唐斯年突然眉眼间晕开笑意,看来她自己说过的会十八般武艺竟也不算吹牛。 能在水里这么久不出来,难怪在海里淹不死。 不过。 他还是一把将她捞起,女人的墨发湿透,一缕缕的搭在肩上。 从水中仰头而出的时候,竟也美的出奇。 那晚他们在浴室里将彼此点燃,依旧是唐斯年主导,阿川只顾着配合便好。 她脑海里一直在想一句话。 只能是他。 其余谁都不行。 - 那晚。 他们做了无数次,直到她在他身下求饶。 本想一雪前耻将他榨干,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 一次次的迷离过后她趴在他的胸前娇喘,听到唐斯年毫无感情的说道:“这幅身子,现在不只属于你自己,再有一次,我绝不饶你。” 她情欲全退。 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清醒。 “唐斯年,你爱我吗?”她小声的问,碎泪就在眼角忍着不让它落下。 唐斯年一手夹着烟,眸子看着胸前女人的后脑,沉默着没有说话。 爱与不爱,重要吗? 你能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却感受不到。 - 【六十六】 【86】 阿川那夜一直没有合眼,身后的男人也一样。 她舍不得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如现在这般,依靠在他的胸膛。 他们沉默着在脑海里反复思考猜测着对方的心思。 身体贴的极近,心却仿佛更远了几分。 在用尽全力补救,可还是扑了空。 阿川说:唐斯年,是我的穷追不舍的梦。 在爱他的这条路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有种。 唐斯年也说过:你爱吗?爱,也不爱。 没有人会在爱里,用尽了算计,而你阿川做到了。 他们都想要彼此最没有办法给予的东西。 因为给不到,所以珍贵。 因为得不到,所以癫狂。 所以,互相在爱里相互厮杀, 非要他妈拼出个你死我活来都不肯罢手。 所以,互相拿着匕首朝对方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 不死不休。 即使对方难过受伤的表情,在自己的眼里心里是那么的痛。 可依旧,收不了手。 - 阿川正式回到伽仕以后,黄毛和绿豹可谓是加官晋爵。 有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阿川说:跟了我的,我都让他们升天。 有本事,你来得道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劲儿,酸死了。 她回伽仕,唐斯年送了份大礼给她。 一辆全新的劳斯莱斯。 上次给她的车是原本是他自己用的那台,所以是黑色。 这次专门为她而买,他特意挑了一台白色,内饰火红刚好配她。 他还细心到加了星空顶,他记得她说过喜欢。 绿豹在一旁感叹道:“觅姐,唐先生对您也太好了吧?您那天就念叨了两句,说没有车,今儿这车就送来了,还是新提的,以前不是有一台吗?” 阿川笑了笑,“唐先生怎么会把以前那辆给送回来呢?指不定早让他给处理了。 那时候为了气我,给可心拿去耀武扬威了几天,他若再送那台过来,怕我找他去闹,他才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那…唐先生生气也太费钱了……” 绿豹真心想不明白,就因为别的女人坐过几天就处理了,经常整几次这事,那得损失多少钱? 那当时还不如别冲动了…… 黄毛好奇的问道:“觅姐,你为什么要可心回来啊? 从你走后,她也被折磨的挺惨的。 我和绿豹当时在医院,没赶得及回来看。 听说唐先生从别墅回来后,她还勾引唐先生来着。 唐先生亲自为她吃的药,躺地下连哭带嚎的。 后来…后来把她关一个地方去了,据说里面好多男人,反正挺那个的。” “我把她留在我身边,是为了时刻的提醒自己,若是心在软,那死了也活该。 我只要看见她就能想起那些事情,这样更能激励自己。” 黄毛不解的啊了声,他挠头问道:“您不怕她再搞什么幺蛾子吗?她要是对您不利怎么办?” 阿川垂眸婉笑,语气十分温柔。 “我能让她倒台一次,就能让她倒台第二次。” 黄毛和绿豹心里一抖,他们俩彻底被征服,五体投地。 阿川对手底下的人向来都是先糖衣炮弹给你支上,许多没好的未来,大好的前程。 后来,便是手底下的人也见识到了她什么手腕儿,连着害怕加上心服口服,自然而然也便忠心了。 当然,只要你一心为她,她许过的诺她也会完成。 【87】 可心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梳洗干净换了新的衣服才被带到唐觅的办公室。 送她过来的男人唐觅没见过,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人。 他个子不算太高体形偏瘦,精短的平头,皮肤特别白,豆芽般的小眼睛却配了一个大鼻子。 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棺材旁边的小纸人。 总之,长得丑,巨丑。 阿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眼就相中了。 他进来以后笑嘻嘻的打招呼道:“觅姐好!” 身子站的倍儿直,还敬了个礼。 阿川被他搞笑的模样逗笑,扫了眼她身后的可心。 “可心是愿意回来跟我了?” 可心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觅姐,我以前做错了,你多担待,我以后不会了。 我这次回来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原谅我以前的无知和错误。” 阿川表面笑的跟花儿似的,心里想着:哎呀?有道行啊! 她要是哭唧唧的或者跟她骂骂咧咧的,她都不会往心里去,上来便冷静的道歉。 啧啧啧,不知道是在那被调教的好,还是小丫头长功力了。 阿川轻咳了下:“好,回来就好,你放心我也不是随便为难人的人,不用害怕,就是正常工作。” 可心点了点头,“谢谢觅姐。” 带她回来的男人说话有点大舌头,“觅姐,你看我帮你调教的是不是还行?” 阿川听到他说话就想笑,觉得好玩儿有喜感。 她挑眉问道:“你调教的?” 他故意瞪大自己的豆芽眼,“昂,可不是么!” “叫什么名字?” “觅姐我叫醒醒。” 由于他舌头的缘故,阿川听了一个:“猩猩?” 男人愣了下,笑着回道:“都行。” 阿川听后更开心了,是个会来事儿的。 连忙问道:“你跟谁的?” “山鬼哥。” 阿川皱眉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啊?珊儿龟?那个部的?我怎么没听过这人?” 他笑着摆了摆手:“不是觅姐,是山、鬼、哥。” 阿川恍然大悟,“哎呦,山鬼是吗?你叫我觅姐我都能听成逆姐。我最近这耳朵不怎么好,你别见怪哈!” 他也跟着笑,“觅姐说笑了,我这舌头不咋利索,我知道哈哈。” “你在山鬼身边干嘛啊?山鬼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还有两个,梦梦和时分。我三啥都干,鬼哥让干嘛就干嘛。” 阿川在心里念叨,都说山鬼变态,身边这人的名字猩猩?萌萌?四芬儿?这都什么名啊? 后来唐斯年听到她的疑惑才为她解答,山鬼给起的是梦醒时分。 阿川抚额,真的变态。 她越来越越对山鬼这个人感兴趣,也许俩人认识后能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兴许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特别投缘呢? - 【六十七】 - 阿川对醒醒直言不讳道:“过来跟我吧?既然你调教人这么有手段,以后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他的脸本来就丑,做出苦恼的表情五官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法看。 “觅姐,我真不是拨你面子,您千万别生气,我觉得吧,鬼哥更需要我。” 阿川笑了,“怎么说呢?” “鬼哥一个人太寂寞了,需要我哄他开心。” 阿川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喜欢他了。 一逗就走的那是狗。 她也没为难他,道:“鬼哥这几天忙什么呢? 你回去跟他说,我来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哪日我做东请他吃饭。 你们三个也来,咱们一起也当认识认识?” 醒醒连忙点头,“好的觅姐,我回去一定传达。” “像你这么会调教人的哄人开心的给我找两个,不光要会这两点,你会的,他们都得会,懂了吗?” 醒醒垂了下眼睛,自然明白唐觅的意思。 “明白,觅姐,明儿我就给你送来。” 唐觅满意的点点头,“忙去吧,别忘了约鬼哥吃饭。” “好好好,放心,觅姐明天见。” - 她是真的相中这个醒醒了,要是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咯! 山鬼身边的人有不会活儿的? 忠心、还会哄人开心,手段还够狠,她喜欢。 山鬼是唐斯年手底下最信任的人,她和他见个面还是有必要的。 虽然他是听唐斯年吩咐,但山鬼办的事情也是对自己有利的。 醒醒走后可心还在屋子里面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这么会儿的功夫笑笑进来了。 “觅姐,你晚上要穿的裙子我给你取回来了,放休息室吗?” 笑笑是她新选的助理,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高兴不高兴全摆在脸上。 她现在只喜欢这样的女孩,那种娇滴滴、闷声不响的她算是服了,也怕了。 “放休息室吧,对了笑笑,这个是可心,让她跟着你吧。” 笑笑和黄毛绿豹天天处的跟拜把子了似的,自然听说过这个可心的美人事迹,只不过出乎她预料的事年龄这么小,就能干这事儿? 啧啧啧。 她闷闷的嗯了声,然后进了休息室。 阿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姑娘性子也太直了,半点不装。 【87】 唐斯年最近特别的忙,具体忙什么,不得而知。 阿川对他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怕是好几年过去的感觉。 她突然有种冲动,她不想在伽仕了,她想去他身边。 像狸猫一样,一直陪着他。 她又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天天见面估计腻的更快。 笑笑在她对面坐着吃零食,好奇的问道:“觅姐,你这么一会叹好几声气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在想怎么能勾引老板,当上老板娘。” 笑笑吃惊的咽了口口水,“觅姐,这事也就你能想想吧! 我老板是你,我想勾引,也得你性取向不正常啊!” 阿川轻声笑着:“啧,有点大智慧,我上边不还有老板呢么? 大哥二哥三哥,哪个不行啊?” “觅姐你是在试探我不? 我可跟你说,我没那攀龙附凤的心思。 别说大哥是觅姐的,就二哥三哥我都不可能想。 自己什么条件自己得知道,做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笑笑一边说一边翻着白眼瞪可心。 阿川就只是单纯的和她闲打趣,没有一丝想装枪放炮的意思。 她想整可心,也不是这么个整法。 她受的罪,别人骂几句可偿还不了。 “好啦,以后都在一起工作,这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晚上那个局都什么人会去,打听了吗?” 笑笑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了,“当然,我跟你说觅姐,董先生这个局整个余市大大小小的名流都会去。” 阿川立刻皱眉,有些不满道:“那他找我干嘛?我又没家世又没钱的。” 笑笑立马声色并用着表演上了,“您瞧,我发现您最近这小性子越发的像那种娇滴滴的小花朵了。 您是四妹诶!身份在这一立,敢不请你! 再说,全余市谁不知道唐先生宠你?三顾茅庐都没做这个真诚啦!” 阿川想了想,挑眉问道:“大哥晚上去么?” 笑笑打了一个响指,眉飞色舞的点头,“当然。 我已经给您查好名单了,第一个就是唐先生,不过提前告诉您一声,其余不想看见的人,也有。” 阿川叹了口气,靠椅子上继续沉思。 唐斯年晚上也去,为什么没告诉她呢? 莫非请了他,他太忙不想去? 哎,不管了。 他要是不去,自己应付几句就走。 没有他的地方,有再多名流又能怎样,无聊。 阿川晚上的礼服本来是条白裙。 得知唐斯年也去之后,特意挑了一件银色的亮片裙,高跟鞋上面的细带上镶着钻,整个人看起里能闪瞎眼。 好几天没看见唐斯年了,这如果要是遇到了,也不能太寒颤是吧? - 呵呵。 可确实是遇到了。 唐先生自己带了女伴,阿川一眼便瞧见了他们挽着胳膊谈笑风生入门的模样。 行啊,大哥。 这几天不见,是他吗风流快活去了? “这位美女,你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了,我缺个女伴,不如?” 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阿川的身后响起,距离还很近,下巴就快要垫在了她的肩上。 她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呢? 在一回头看,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唐予希?” “唐斯年有女伴,不气气他是你的性格么?” 阿川梅紫色的唇釉笑起来气场十足,挑眉道:“当然不是我的性格。” 她亲昵的挽着唐予希的胳膊,“去跟我大哥和你大哥打个招呼吧?” - 唐斯年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无疑勾起了嘴角,这种彬彬有礼的微笑,是他生气的标配。 唐斯年对阿川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董先生邀请了,着实盛情难却。” 唐斯年点了点头,伸手勾着阿川过去,道:“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你嫂子,叫倪雅。 这个是四妹,阿川。” 阿川好像听到了身体里发出了一丝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转瞬即逝,她撑起标准的微笑,伸手道:“叫我唐觅就好,不知道是哪位哥哥的女朋友,被您给带来当女伴了?” 只有熟悉的人,才配叫她阿川。 你算个什么东西。 倪雅人如其名,又高贵又优雅。 阿川在人家面前一比。 呵。 人家洁白高贵的戴着翅膀。 你呢? 一身黑。 - 【六十八】 - 倪雅高贵的向她伸出手,微抬着下巴对她说道:“四妹你好,我是你的、大嫂。” 从她的红唇里看到大嫂两个字咬的极重时,阿川真想上去把她的嘴撕烂。 这满眼的挑衅,荣登宝座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哈? 阿川看了眼唐斯年,笑着问道:“大哥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怎么也没知会一声?” “两个多月了。 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所以不知道。” “哦,那你和大嫂聊着,我去和董先生打个招呼去。” 阿川走前还不忘礼貌着微笑的对大嫂点一下头,表示致意。 转过身, 脸上的笑意全尽。 在她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女朋友都已经上门了? 那她算什么? 在山庄的那晚算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还当个三? 操。 唐斯年啊唐斯年。 我阿川为你竖起大拇指。 你真行。 【88】 “你慢点走行不行?你穿个高跟鞋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唐予希紧紧的跟在阿川身后,阿川在于董先生打完招呼后便趁机离开了晚宴。 留在那里干什么? 看着人俩成双入对恩恩爱爱吗? 她做不到。 “唐予希,我要回家了,你跟着我出来干嘛啊?” 阿川心情不好,自然也不像平时那般有耐性跟这帮人绕啊绕,明显现在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唐觅,唐斯年谈了恋爱给你整成这样了?” 唐予希笑着问她。 阿川瞪着眼,用手指着自己,问道:“我哪样了?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唐予希看她凶巴巴的样子噗的声笑了出来,“你瞧瞧大嫂,说话都不会超过正常分贝。 你瞧瞧你?现在就是泼妇,所以不是你也很正常啊!” “唐予希我告诉你,你别看你今天穿个西服打个领结你就能装人了! 你在这儿侮辱谁呢?啊? 我不想跟你说话,别再跟着我!” 阿川是真的生气了。 并不是因为他嘲笑自己。 她这次走唐予希没在跟着她,不过在身后喊道:“唐觅,提醒你一句,倪雅的家庭你惹不起。” 惹不起? 那就不惹呗。 惹不起还惹什么。 【89】 阿川上车时绿豹吓了一跳。 他转头问道:“觅姐,怎么这么快啊?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呢?” 她轻声道:“开车。” 绿豹瞬间领会到她心情不好,小声了问了句:“觅姐,咱们去哪儿?” “雅颂大院。” “哦,好。” - 阿川看着路边晃过的风景,匆匆的行人,摆摊儿的小贩,突然感觉这个城市其实是有烟火气的。 只不过,没有一个有烟火气的人愿意跟她过这样的生活。 除了有次的除夕夜,她从来没有单独和唐斯年吃过一顿饭。 逛过一次街,看过一场电影。 仿佛这些寻常百姓中最平淡的小事, 跟他来做都是奢侈。 是。 睡过几次觉。 没名没分。 无论唐斯年有多少女伴儿都可以,他需要应酬随他玩。 能让她叫大嫂的女人,应该是想要订下来的女人了吧? 那她呢? 难怪她问他爱她吗? 他不回答。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她的车整整在雅颂大院门口停了一晚,她一夜没合眼。 目光一直看着入口,模糊到清明,清明再模糊。 唐斯年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他在哪呢? 那个女人家吧? - “绿豹,送我去山鬼。” 绿豹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好。” 阿川在后座问道:“绿豹,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以前有,现在不喜欢了。” 阿川笑了,“为什么?” “觅姐,我不怕你笑话,以前做泊车小弟嘛,赚不了多少钱,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时候愿意跟你的人,还挺…怎么说呢? 那时候觉得自己也不优秀,人家也愿意跟你,应该是因为感情吧? 其实到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但凡她比我优秀一点点,哪怕就是一点点,她都不会找我。 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想表达的。” 阿川点了点头,“明白。你的意思是其实感情也是分门当户对的,鱼找鱼虾找虾。 像有的大龄剩女,她们很优秀,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其实当初要是嫁个不如自己的,也就不是剩女了,是这个意思吧?”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绿豹,你信吗? 如果他现在破产了,我愿意陪他去要饭。” 她说的他,没有提名字。 可谁不知道她心里的他是谁? 夸张点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夸张的说,至少余市大部分人都知道。 绿豹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突然出来心情不好,又在唐先生家门口等了一夜。 现在凌晨要去找山鬼, 一定是出事了。 【90】 醒醒睡眼朦胧的开门时,一个满头墨发披散着的女人,脸上的妆也哭花了,身上的裙子还闪闪发亮,没清醒的情况下真的会以为会是见了鬼。 山鬼的住所是一栋二层小楼改造的,不是独栋别墅,有点像以前的厂房。 面积非常的大,里面装潢也很有特点。 山鬼风。 另类的美。 阿川坐在沙发上,左右腿交叉,低头点了支烟。 醒醒帮她泡了杯咖啡,放在她面前。 “觅姐,您怎么天没亮就过来了?人我都给你找好了,我准备明天领着过去呢! 唐觅哑着声说道:“我不找你,我找鬼哥。” 醒醒一脸为难,“姐,鬼哥睡觉呢!他睡觉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我求你了姐,我真不敢进去。” “那我自己找。” 阿川手指夹着烟,找了几间房,终于找到了山鬼的房间。 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山鬼立刻惊醒,从枕头下掏出一把伯莱塔92F点在了阿川脑门上。 阿川倒没觉得怕,只是有些凉。 同时心里也感叹山鬼的速度,快到自己没看清他是怎么起身的。 醒醒连忙伸出双手阻止道:“鬼哥,鬼哥,别动怒。 觅姐,唐觅。 唐先生身边的唐觅。” 山鬼的头发长度到脖颈处,算得上是中分,还有些卷。 他的身材更加瘦,跟纸片子似的,风大点能给他刮跑了。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眼睛那清晰可见的疤是他的记号,单眼皮看起来也蛮有味道的。 醒醒提醒过后,山鬼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伯莱塔。 “鬼哥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阿川勾起嘴角,脸上的妆晕成一片,此时看起来特别诡异。 “觅姐就是这么做客的吗?” 他在气,阿川擅闯了他的房间。 阿川含笑着低下头,点了支烟。 肆意的抽了两口,道:“那为了给鬼哥赔罪,我决定不把你床上这些hello kitty、EMLO、Barbie,还有印着春野樱内裤的事说出去,鬼哥觉得这事儿,能摆平不?” - 【六十九】 - 山鬼是真他妈浪。 阿川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好像是个爷们儿。 这满屋子粉色的浪漫气息真的好少女,还有床上的玩偶都是粉嫩嫩的,满满的少女心。 山鬼邪笑着收起枪,抬眼装作俏皮的想了想,“好像可以成交。” 阿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鬼哥我就不在这儿观赏了,一楼等你。“ 她说完便抬步出去,山鬼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恍惚。 随后问醒醒又像是问自己,“这女人是挺辣的哈?” 醒醒尬笑了两声,哪里辣了? 自己刚才开门的时候以为看见了女鬼,从今天的装扮来看怎么瞧也说不出个辣字来。 一楼。 山鬼下来的时候见女人手臂平展着搭在了沙发上,头颅仰着将脖颈的线条勾勒的恰到好处,长发在沙发后低垂,皮肤白的亮眼。 不过他最爱的还是她脸上哭花的眼妆,充斥着颓废的美。 “觅姐这么早过来何事啊?” 山鬼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梦醒时分此时都已起床,恭敬的站在山鬼的身后。 四个男人对上一个女人,这么看来并不觉得那边的她人单弱,反而觉得她的气场更加强了。 阿川从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的桌面上,用手指向山鬼那边推了推。 “本来昨天还和醒醒说想约鬼哥一起吃个饭,听说过您的事迹,我觉得蛮合我的口味。 而且,之前您为阿川做的虽然都是遵照唐先生的吩咐,但我也不能不记鬼哥的恩情。 没等到鬼哥答应赴约便贸然前来,是临时突发了些意外情况,阿川有事相求。 也希望鬼哥成全。” 山鬼看着桌面的银行卡,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着问道:“这卡买什么的?买命买事儿?” “买您枕头下的东西。” “嗯…你要它干嘛?唐先生应该可以给你弄到,你却要出来买,有点不太合乎常理。” 山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既然敢来我也不怕您告密,唐先生不知道,我要杀的也是他身边的人。” 阿川脸上笑,眸子里却充满了恨意。 山鬼干笑了几声,转头跟梦醒时分的三个男人讽刺道:“你们瞧,觅姐是不是他妈疯了?” 他随后收起笑脸,严肃的看向阿川,“唐先生身边的谁?” 山鬼对唐斯年的忠诚超过了阿川的想象。 至少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已经不是那么太好了。 “倪雅。” 山鬼突然一愣,他以为傅礼初段秋寒这类的人。 倪雅是谁? 醒醒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倪雅是倪家庭老先生唯一的孙女。” 山鬼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觅姐为何如此动怒啊?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聊吗?” 阿川哼笑了声:“因为她让我叫她大嫂。” 山鬼的身体明显一震。 这娘们儿比自己狠啊? 就因为这点事儿? 一夜不睡,大早晨跑来了伯莱塔? 真辣! 她看向山鬼问:“知道您对唐先生忠心,我从未有过让您帮我去办的想法。 当然,也不是我拿钱就一定能请得动鬼哥。 所以我自己来,鬼哥卖是不卖,您给个痛快话。 山鬼叹了口气,伸手用食指点了点她,“瞧瞧,冲动了是吧? 消消气,快你们谁给觅姐泡个祛火茶。” 阿川宛然一笑,随后起身收起桌上的卡,“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临走前扔下一句:“原来鬼哥并没有我想的那般志同道合。” 山鬼看着她走路生风的背影笑了笑,“得罪什么都别得罪女人,尤其这种不怕死的,啧啧啧,通知唐先生一声,别真整出什么事来。” - 段秋寒别墅。 阿川直奔二楼,一脚踹开了段秋寒的房门。 床上有个女人立刻将杯子拉到下巴处惊呼了一声。 “你谁啊?你有病啊?” 段秋寒迷迷糊糊的起身一看,往后缩了下。 试探的问了句:“川儿?” 阿川打量了他们俩一眼,随后走到段秋寒窗前,附身离他越来越近,试图要拉他的被子。 “三哥,你可以啊?哈?” 段秋寒死死的拽住被角,震惊道:“我怎么了?你都给我问懵了,你这干嘛去了? 这脸让人打了还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还青了呢? 哎,你别拽了,我没穿衣服。” 身旁女人忍不住一笑,阿川的眼神立马看过去,她收起笑容,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阿川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段秋寒,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们拿我当什么了?嗯?” 段秋寒蹙眉一脸茫然,“姐妹,这么早你发什么疯,你说什么呢?我都没听懂。” 阿川突然一笑,轻声道:“你不用听懂了。” 她拿着包转身从床上起身,快速的离开段家。 - 阿川刚走段秋寒的电话便响了,“二哥。” 傅礼初问道:“阿川去你那了吗?” “啊,是啊,来了啊。” 傅礼初松了口气,“看着她,我现在过去。” “啊?可走了啊?” “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拿她当什么了?我也没太听清,脸像让人打了似的,花花绿绿的一片,吓我一跳我正睡觉呢!” 傅礼初沉默了两秒,“山鬼打来电话说阿川刚从他那离开,去买东西去了,要弄死倪雅。” 段秋寒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啊?那大哥呢?” “关机了,我再找找狸猫吧!” 段秋寒伸手去枕头下一探,心里顿时一紧。 “完了,她把我东西拿走了……” 【91】 阿川找人查了一下倪雅的家世背景,自己确实惹不起。 她爷爷是个狠角色,手底下的人,一人一发子弹能给她打到灰飞烟灭。 她还查到倪雅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做金融投资。 阿川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服装店换了身行头,便让绿豹先回去了。 绿豹临走前有些担心的问道:“觅姐,我陪你吧?” 她摇了摇头:“回吧!” 阿川戴着一个鸭舌帽,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来到倪雅公司楼下蹲点。 等待的过程中她就在想,其实倪雅的条件配大哥,也算是般配了。 她爷爷那么厉害,能不能给到唐斯年行些方便呢? 阿川突然想抽自己的耳刮子。 她现在还考虑那女人能不能对对方有利? 唐斯年就算是拿刀捅死她, 她都得怕大哥伤到手。 - 【七十】 - 阿川在还没等到倪雅的时候,便被人从后面偷袭,手帕捂上她的嘴,把她给带走了。 她被带上了一台商务车上,这才看清车上等她的人是山鬼。 侧眼一看,刚才捂她的不正是自己相中的那个醒醒吗? 好啊!好啊! 她看重他可不是为了让他来捂自己的! 醒醒为难的笑了笑,见她脸色难看连忙赔罪,“觅姐,我这也是身不由己,您别怪罪,哈!” “哈你个大头鬼哈!” 阿川今日仿佛跟吃了炸药一般,连眼神都和曾经不一样。 山鬼吐了口烟雾道:“唐先生让我们带你回去,觅姐,消消气,你给她崩了,你活不活了?不值得,奥。” “鬼哥现在是不是太闲了?这种小女生打架的事现在也由您来管了?” 山鬼心里念道:这是小女孩打架?你是要人小女孩的命! “走吧!唐先生等你呢!” 【92】 雅颂大院。 唐斯年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外面搭配了西装料子的马甲,下身是同款西裤,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阿川在路边随便买的黑色运动套装加运动鞋,不由得耻笑了声。 “四妹这是玩什么呢?相当杀手想疯了?觉得自己穿这身衣服就能给自己掩盖好了?” 阿川将目光看向别处,仰着头倔强的不说话。 山鬼都坐下了,可她依旧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唐斯年也没让她坐,故意罚她一样。 唐斯年阴冷的声音响起:“山鬼,没有命令做事,什么后果?” 山鬼笑了笑,劝道:“大哥,小姑娘,算了吧?” “她偷枪的时候,我怎么没瞧出来是个小姑娘呢?什么后果告诉她。” 阿川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用力的握着,牙齿几乎将口腔里侧的肉咬烂了,满嘴的血腥味。 这时傅礼初和段秋寒连忙赶来,见到阿川在那一站,脸色并不好看的样子,问道:“你做了?” 阿川沉默着不说话,段秋寒上前握着她的双臂,蹙眉激动的喊道:“做没做,说话。” 阿川将口袋里的枪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段秋寒接过数了下子弹,才算是松了口气。 “阿川,你太不知死活了!” 段秋寒真是恨不得一个枪把磕她脑袋上。 唐斯年挥了挥手指,有些不耐烦道:“山鬼,带下去领罚。” 山鬼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问道:“几度。” 唐斯年回:“最高。” 段秋寒和傅礼初对视了一眼,最高? 段秋寒上次领罚也才中等,好几日没下来床。 这最高不得要了半条命? 傅礼初一看罚是免不了了,连忙劝道:“我觉得中就可以了吧?” 唐斯年看着他没说话,傅礼初低下头也没再劝。 他因为自己要碰他的女人所以罚她? 阿川一忍再忍,趁着泪意要上来之前对山鬼说道:“走啊?等什么呢?早死早超生!” 她率先走出屋子,山鬼随后跟了出去,唐斯年一脚将茶几踹翻,胸前的衬衫随着气息欺负。 低骂了句:“我就不信了,我他妈就训不服她?” 段秋寒劝道:“大哥,她这次确实做错了,但是最高一个女人一定承受不了,别了吧?” “谁再敢给她求情就一起去!我就是太惯着她了,什么都随着她,得寸进尺。 今天她不死我手里,明天就得死在别人手里,那他妈还不如死家里好看些!” 唐斯年是真的怒了,他在怒的时候没人敢说话。 而且,说什么也都没用,他那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 阿川被送回雅颂的时候,还有气。 不过跟死了也差不多。 她仿佛提前过了一次七月半,那种一刀刀割肉的痛,太熟悉了。 不过唐斯年没有那么血腥,电罚,没用到利器。 她几次被电吐了,感觉某一时刻心脏都停了下来,身上一股汗臭味,头发就如洗了一般湿。 山鬼和身边的人在玻璃外看着,他如鹰的眸子一眯,嘴角勾笑道:“这回看出来唐觅有多辣了吧?” 醒醒点头,“看出来了,一声不吭,猛。” 她被送回去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不愿意睁开。 唐斯年亲自帮她把衣服换了抱到浴室洗澡,十分的耐心仿佛在洗他最珍爱的瑰宝。 他的手掌刺粗粒而温热,她装死,他一言不发。 唐斯年对她什么都没做,洗澡洗头结束后擦干身子又抱回了那张黑色的大床上。 阿川头脑清醒,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喜欢熏木香的香薰,有种大森林的味道。 她由此分辨自己现在在唐斯年的房间。 唐斯年的手指轻轻摸着她消瘦的脸颊,轻声道:“知道你醒着,是不想看见我么?” 他慵懒的声音一传出来,阿川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阿川,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唐斯年起身要走的时候,阿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声音哑的特别难听。 但是他听清了。 她说:唐斯年,我不爱你了。 爱你太疼了。 他无声的抬步离开,留她一人在房间独自看着棚顶睁眼到天明。 枕头湿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里的契约湿了, 上面的字迹,晕染成一片混乱。 早已看不清,自己写过的誓言。 【93】 阿川第二天便走了,段秋寒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无数次抱拳致敬。 没有人知道她是忍着什么样的痛,从郊区徒步走了很远的路才打到的车。 更没有人知道那时候身体的疼,赶不上她心疼的千分之一。 她没有再要去找倪雅,找了也办不成,就算杀了她还会有第二个倪雅,第三个倪雅…… 总归不能是自己。 还要因为她受一份罪。 何必? 多不值得。 阿川晚上已经很少在休息室住,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跟谁,更是不得而知。 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无非两个条件,有颜有钱。 不过每次都是这边一公开,第二天对方便找借口与她分手。 什么都没做过,手都没牵过。 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施压,跑的比兔子都快。 她想问: 唐斯年,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我好? - 【七十一】 - 终于,阿川找了一个不怕唐斯年的男人。 两个人顺利牵手成功。 唐予希。 唐家正房周萍的小儿子, 唐斯年的弟弟。 阿川与唐予希接触下来发现,他其实就是个孩子。 唐家的生意都握在唐妏仪的手里,他只负责当个闲散的富二代就好。 阿川第一次见他是在唐天雄的生日宴会上,那日他穿的和要去参加音乐节一般酷。 唐予希长得很好看,是那种鲜肉的脸带着邪气的好看。 若是走演艺圈估计能大火。 那日生日宴她作为唐斯年的女伴,差点被他戏虐的强吻,她定性为唐家人都是变态。 而现在,她在和变态谈恋爱。 - 唐予希才不会管她是谁的女人,谁又要求他远离她。 他蛮喜欢阿川,不单单是因为想刺激那个所谓的大哥。 心里是真的有一丝好感在的。 唐予希喜欢她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但她嘴上从来不说。 若说她扮猪吃老虎好像也不确切,她扮的又不是猪。 阿川是聪明的女人,他一直都知道。 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想玩,自己也有的是时间,可以陪她随便的玩。 他问阿川:你希望我扮演什么样的男朋友? 阿川回:你能是什么样的男朋友? 他勾着邪魅的嘴角道:“各种各样,你随便挑一个吧?” 阿川想了想,问:“普通情侣那种,出门挤公交,看电影,大排档,你可以?” 第二日。 唐予希小朋友便来伽仕接阿川下班。 当时正有一个男人缠着她不放她走。 她正笑着和人解释的瞬间唐予希便扑了上来,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阿川吓得连忙推开他,蹙眉不悦道:“唐予希你干嘛?” “这个死胖子摸你手!” 他又气又急的说出了这句话,阿川当时愣在了原地。 仿佛,这才是恋爱的样子吧? 唐斯年只会将她送给别人,从来没有在乎过对方会不会占自己的便宜。 阿川收回了思绪连忙跟对方道歉,她在这边是交人而不是得罪人。 都是常客,而且多少忌惮唐斯年,动手的又是唐妏仪和唐斯年的弟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 阿川在跟他出去的时候脸色也一直不好,唐予希问她:你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跟我生气了吗? 唐觅,你做了我的女人,别人碰你一根头发丝都不行,你明天跟唐斯年辞职,你不去说我去说! 她没有和他生气,只不过比较下来心里凉了几分。 她淡淡的回道:“唐予希,我们结束吧!” 唐予希蹙眉看着她,表情明显愣了下来,像任性的孩子。 “为什么?” “今天的事我没有生气,但是你打扰了我的生活,我需要工作,暂时也不想辞职。 你这样每天来打几个,我还怎么工作了。 反正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感情基础,不如就算了吧?” 唐予希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唐觅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在这被人糟蹋?你这人是不是贱啊?我养不起你吗?留在这干嘛? 他不在乎你,你就算把伽仕靠黄了,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阿川看着他发怒的样子,没有想跟他吵,转身要走的时候唐予希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固执的说道:“我不同意分手,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来了,还不行吗?”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唐予希少爷怎么突然在女人面前示了弱。 但是这一刻他确实想怎么说。 阿川轻轻将他推开,看着他还很稚嫩的模样,突然笑了,“行,不过我提前说好,我们在一起没有任何情感,不要喜欢我。” 唐予希勾了下嘴角,翻着白眼道:“谁要喜欢你,我要不是气唐斯年,你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真的搞笑!” 不过即使装的再不屑,也没掩盖住他眼里的笑意。 狸猫转头问道:“唐先生,要下去吗?” 唐斯年摇了摇头,“回吧。” 【92】 唐予希拉着阿川走到路边,一副得意洋洋的献宝心态,伸手一指,“登登登登,看。” 阿川手指一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辆摩托? 还是最普通人家的那种小电动摩托。 这小少爷在搞什么飞机? 唐予希问她:“你什么表情啊?你不说想谈普通人的恋爱吗?我这都开始了,你得如戏啊?” 阿川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笑意盈盈的问道:“那我们去哪儿?” “上车,我带你去哪儿你就跟我去哪儿,这叫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 阿川翻了个白眼,在他身后坐好,问:“那你是鸡是狗?” 唐予希趁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拧了一下车把,阿川吓得一阵惊呼不自觉的抱上了他的腰。 唐予希的脸上蕴染着难掩的笑意。 他带她先去看了场电影,之后又去打电动,最后又去吃夜宵,一整套下来阿川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原来年轻人谈恋爱这么累。 看来自己还真不合适。 唐予希问:“唐觅,你晚上去我家吧?” 她疲惫的摇了摇头,“不了,不太方便。” “我家就我自己,我不在唐家住,好多房间,你自己睡还不行吗?” 阿川准备继续拒绝,唐予希直接把她的话堵在了口中,“我都骑那个破电动陪你玩一晚上了,你不会忍心让我自己骑回家吧? 哎呀,你就放心,我没别的心思,两点多了我们走吧!” 阿川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唐予希还会这套呢? 撒娇耍赖一个不落,看在他特意准备了电动又累自己做了一晚上的蠢事,那便去吧。 唐予希的家是一幢平层,三十几层坐电梯就好一会儿。 阿川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在家住呢?” 唐予希回:“偶尔会回去,我喜欢独处,不过现在好啦,我还喜欢和你一起独处。” 阿川勉强的笑了笑没在说话,到了他家以后他带阿川去了客房,屋内很干净估计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几乎一尘不染。 【七十二】 - 阿川点了点道:“那我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唐予希笑着点头,似乎她能跟她回来自己已经很满足的样子。 阿川刚要关门唐予希叫了声:“等等。” 她看向他,唐予希说:“我给你个我的t恤,你完澡穿。” 阿川撇了撇嘴,心想,这小少爷还蛮细心的。 他把体恤递给她便走了,那正义的背影看着散发着光芒。 阿川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已经快要睡着的时候,客厅一震碎裂声,紧接着伴随着唐予希的惊呼,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她跑到他身边的时候看到他的手被摔碎的玻璃杯割的出了血,她蹙眉问道:“你大半夜的玩什么呢? 快,你别弄了,我来收拾,你药箱在哪儿? 唐予希努了努嘴有些委屈,“我就是口渴,没拿稳。” 阿川看着他手还在滴血,连忙说道:“好,知道了,你先告诉我药箱在哪儿,我给你抱上把血止住再来收拾这些。” “在那边的柜子里。” 阿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我去取,你等下。” 她打开柜子,垫着脚用目光搜寻着药箱的位置,唐予希突然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唐予希,你没事吧?赶紧放我下去。” 他和没听到一般将她抱进自己的卧室,阿川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悦道:“唐予希,你玩我是吧?” 唐予希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卧室没有开灯,全凭这外面的月亮洒进来光亮,面前能看到彼此惨白的脸色。 他俯身在阿川的上方,轻轻一笑,“我没有玩你,手疼。” 阿川挣扎着起来,“手疼去包扎,还在流血呢,别闹了!” 唐予希的身体紧紧的将她圈咕在内,她想起也起不来。 他双手扶着她的脸,附身在她的唇瓣前用舌尖舔了一下。 他手上的血有一股子腥味,萦绕在彼此鼻息间。 “他有这么对过你吗?唐觅,你在克制什么呢?他现在可能在和大嫂做着和我们一样的事情,你呢?你怕什么?” 唐予希聪明的勾起了阿川心里的火。 这个火是嫉妒的火是不甘心的火是不服气的火。 唐予希说完便低头去吻她,这次她并没有躲。 但是他清楚她只是赌气并没有动情。 他说过,他有的事时间陪她,慢慢的玩。 他的吻很温柔,对待她的时候也很小心,没有唐斯年那种懒洋洋的漫不经心,更没有他那种偶尔凶悍的占有。 只是浅浅的淡淡的一点点勾着你的心,可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即使让自己闭上眼睛,尽量的享受,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她听到唐予希说:“唐觅,我想要了你,你呢。” 她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 她呢? 她不想。 但一想到唐斯年自别人的身上驰骋,她心里就堵的要死。 “好。” 她回。 唐予希在她上方笑的像个孩子,他再次亲吻她的时候,便和刚才大有不同了,似乎着急的想要证明,他可以让她沾染上情欲。 当他的手在她宽大的T恤下留恋的的时候,阿川特别想躲,一直在克制,克制自己接受。 她感受到了唐予希已经有些难耐,当他的手指勾到她底裤的时候,她突然叫了停。 唐予希静静的看着她,她沉声说了句对不起。 便推开唐予希回到了客房。 唐予希坐在床上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手上的血已经干了,和白皙的皮肤比,难看的刺眼。 没过几分钟阿川从客房出来,和他简单说了句便慌张的离开了他家。 唐予希那晚,砸碎了家里所有的玻璃杯。 【93】 阿川走在冷冽的街头。 这一刻真想抽自己个嘴巴,唐予希也很好啊! 帅,身材好,技术也不错,你他妈为什么满脑子里都是别人呢? 闭眼睛好好享受就好了啊? 完蛋。 成不了气候。 她这样对自己说。 当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没锁。 可心在她身边做事,她事事谨慎小心,不敢有任何纰漏。 她疑惑的推开门,办公室没有开灯,在她的座位上有一个人影。 “舍得回来了?” 好久没见了。 他这是又抽的什么风? “嗯,大哥怎么在这呢?” 她淡淡的回道,情绪上没有任何波澜。 “去哪了?” 他手指的烟泛着橘黄色的光,屋内静到吐烟雾的声音都异常的清晰。 “去我男朋友家了,大哥没事就早点回吧,别让大嫂等太久了。” 她说完便准备回休息室。 他对着她的背影柔声说道:“阿川,过来。” 她身子一震,转头问:“大哥还有事?” “嗯。” “那您说,我听着。” 她并没有想要过去的意思,但唐斯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我今晚要弄死你。”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语气是那般的阴柔,比情话听着让人都醉。 他说完在阿川还在愣神之际,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带进了休息室。 - 唐斯年坐在床边,阿川在她怀里。 他的手指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哑声问道:“血哪来的?” 阿川感叹着男人眼神太好了吧? 这么黑的屋子还能看得见血? “唐予希的。”她如实说道。 “睡了?” 她垂下眼,“还没有。” 在暗夜里他的眼角蕴起一丝笑意。 “怎么不睡?” “我不是很舒服,就回来了?” 她并没有说,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唐斯年的手一直在她的脸上流连,鼻尖有些戏虐的蹭着她的耳廓,慵懒腔的问道:“他吻的你不舒服?还是逗的你不舒服?” 阿川听着他故意在这恶心她,心里冷笑了声,随后冷着眼问道:“那大哥这么晚过来,是大嫂没让你满意吗?是伺候的你不满意?还是在你身下太高贵了玩不开你不满意?” 唐斯年笑,答:“都不怎么满意,所以来找个满意的。” 她讽刺的讥笑了声,“大哥这般条件的去找个能方方面面伺候好你的人,说是找个明星级别的也不为过,我不舒服配合不了,所以……早些回吧!” 【七十三】 - 呵。 他在这坐了一夜等她回来,换来了她这般的牙尖嘴利冷嘲热讽。 阿川正准备从他身上下去,却发现腰部被他的手臂牢牢捆住。 “阿川,别在闹脾气了,好不好?” 他率先退步柔声哄她,她心里一下子便委屈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样? 唐斯年,你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能做的我都满足你,成吗?” “等我忙完这段,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过在这期间你最好给我跟身边的男人保持好关系,明白吗?” 他伸手去擦她眼角的眼泪,听的出来他很累,但也在尽量的哄她。 “什么都给我?那里面包括名份吗?” 唐斯年突然就笑了,“我总也想不懂,你要名分干什么? 阿川你说,我唐斯年答应你,什么都能给你,房子、车、钱,公司,什么都行,还不足够给你保障吗?嗯?” 阿川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从他怀中起身,她站在地上指着唐斯年嘶声力竭道:“我他妈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名份! 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待在你身边,我要叫别人大嫂! 唐斯年你对我太残忍了,我爱了你这么久,我不配得到吗? 我只配你和你名义上的妻子不合的时候,抓来暖床吗? 在我消失的时候,你就找别人在你身下承欢吗!” 阿川疯了。 没了理智。 没了冷静。 也没了算计。 这些话怕是她从认识唐斯年到如今,说的最不过脑的一些话。 如果她多想一些,她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 那个男人已经在为她低头了。 他真的除了名份,什么都能给你。 - 她的话脱口而出,一切崩盘。 唐斯年将她拽倒在床上,几乎用撕的方式,扯碎了她所有的衣衫。 尽管他动作粗暴,尽管他语言粗鄙侮辱。 她不得不要脸的承认,她为他动情了。 虽有男人给不了的东西,她都能在唐斯年这里寻到。 唐斯年迷幻中一声一声的阿川。 都能让她沉沦,一次又一次。 她将指甲嵌进他的血肉,他用力的撞击着征服。 两只困兽犹斗,不死不休。 - 其实后来想想,她爱他什么呢? 可能就是除了只有他能让她有心动的感觉以外,她还爱自己永远抓不准他心的征服欲。 最重要的是,他那么高傲的男人,屡屡的向她低头。 唐斯年离不开她,她比谁都清楚。 但因为什么离不开,她并不知道。 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愿意说。 唐斯年临走前丢下了一句话:知道你有洁癖,在你之后我从未碰过别人。 她抱着被子几乎哭到昏厥。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深爱。 拥有名份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 【94】 第三年的七月半。 她认识她两年整。 她这次提前做好了安排,不知道要离开多久,所以伽仕暂时由陈述管理。 七月半当日她和段秋寒打了招呼,称自己要出国玩几天,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 段秋寒心大没有多想,但在跟唐斯年汇报的时候,唐斯年哼笑着说:“出什么国?她办护照了吗?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她受伤罢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似乎她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段搞的自己狼狈不堪。 那年夏季,唐斯年第一次遇见她。 第二年夏季,她带着一身的伤进了监狱。 唐斯年因为保护不了她,而觉得特别丢人。 阿川也从不张口告诉他,为何而受伤。 他要是抓到了是谁,他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 - 在这次之前,她求到了余修。 阿川想用些办法尽快的调整过来,一个月太长了。 能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在她行刑过后余修带着她去了一片坟地吸阴气,风翩翩和木桥也纷纷帮了她一把。 她醒后还很虚弱的时候,抱着一桶鸡血便往胃里灌,喝了吐,吐了喝。 余修问她:还能坚持的下去吗? 她点了点头:能。 余修笑了:那就好。 - 纵使。 她用了很多办法,让自己快速的好起来。 可还是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余市。 斯诺。 已经变了天。 唐斯年。 入狱了。 - 阿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抖。 她跑去了斯诺的总部,二哥三哥都在总部坐阵,稳固人心。 她立刻推门进去,大家惊讶的侧头看向她。 “唐斯年呢? 他怎么入狱了? 他犯什么事了? 他进去多久了? 他什么时候出来?” 她一连气儿问了好多的问题,大家低头沉默不说话。 她跑去傅礼初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二哥,他人呢? 傅礼初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倪雅死了。” 阿川震惊的瞪大了眼,慌张的后腿了一步。 “倪雅死了跟唐斯年有什么关系?” 傅礼初讽刺的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在她面前有如此疏离的表情。 “没什么关系,那和你呢?” 段秋寒侧过头不想去看这一幕。 能让唐斯年死扛着认罪的人,除了阿川应该没有第二个。 傅礼初一向比段秋寒心细,他开始怀疑阿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保。 傅礼初迈着步子走到桌边将身子靠了上去,低头点了支烟。 这是阿川第一次看见他抽烟,似乎这个事情真的很麻烦。 傅礼初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除了段秋寒没动,连卢亦禾都出去了。 傅礼初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阿川,我早就跟你说过,放手吧!为什么不听?” 阿川无言。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斯年为什么和倪雅表面上在一起吗? 其实倪雅早晚会死,但会死在雇佣兵的枪下,那个时候就算是死,也是替你死,你着什么急?” 阿川疑惑的问道:“替我死?我着急?你什么意思?” “海外来了一批雇佣兵老给斯年找麻烦,动不了他,便会动他身边的人。 到时候会找到谁头上? 是你。 他找了一个有背景殷实的挡箭牌来替你挡子弹,到时候不用斯年解决倪文庭自会找人解决那些雇佣兵。 你找山鬼找秋寒,你发了什么疯? 爱情让你疯魔了对吗? 那你倒是杀的干净点! 你别让唐斯年他妈替你入狱!” - 【七十四】 - 傅礼初能从口中骂出脏话,真是活久见。 跟尸体一样没有太多表情的人,指着她激动的大喊。 阿川不怪他,无凭无据他不会冤枉她。 她垂着眸子问:“从哪里看出是我做的?” 傅礼初气愤的在桌上一顿乱翻,最后找出两张打印的视频照片,虽然模糊,但看起来真的很像她。 一身黑色的运动衣,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你出现在那里做什么?”他问。 阿川伸手一颗颗的解掉衬衣的扣子,当着傅礼初和段秋寒的面,便脱了。 身上的疤痕印子泛着红,有的地方还没有愈合好。 段秋寒起身将外套裹在了她的胸前,“阿川,你说就好了,你何必呢!” 傅礼初看见后明显一愣。 他对她竖起大拇指。 “唐觅,你越来越高了。” 阿川红着眼问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叫我二哥,我在你面前当弟弟的份都不配!” 他说完转身便出去了,临走时还踢碎了一个花盆。 阿川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无用。 段秋寒问她:“你说实话,是不是你。” 她摇了摇头:“我已经尽量的赶回来了,我没有撒谎。” “胖子东呢?阿川。” 她抬头看着段秋寒戏虐的眼神和讥讽的嘴角心里凉了半拍。 阿川不明白她保护自己有什么错? - 段秋寒红着眼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爱大哥爱的辛苦,你偶尔做出一些不过格的举动都无妨。 没有人会提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大哥也在尽量的补偿。 但没想到,你能要他的命。 他已经把他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阿川,你有什么不满足? 在认识你之前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叫的出名字,在你之后,除了给你挡子弹的你见过他跟谁在一起了吗?” 阿川知道自己现在解释也没用了。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弯腰将傅礼初仍在地面的纸捡了起来,问道:“这个我能带走吗?” 段秋寒挑了下眉,表示同意。 阿川继续问:“有天,我能洗清嫌疑的时候,我还能叫你三哥吗?” 段秋寒抬头看着她极力忍泪的模样,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句话。 他还没等回答,她已经离开了。 【95】 唐斯年出狱。 场面自是不用说了,所长亲自送他出来。 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出狱而获得任何的喜悦。 阿川用自首的方式换他出来了。 她拿着那几张视频截图的打印纸,掷地有声的认罪。 连倪雅怎么死的都能说的一清二楚,想必也是做了功课的。 卢亦禾说:没有办法打,倪老爷子亲自盯着呢!阿川这次估计会判。 唐斯年自己都说不清,这次到底是不是阿川做的。 那个离开的背影太像了,连他都无法分辨。 傅礼初和段秋寒说:阿川当着他们的面把衣服脱了,身上确实有伤痕。 但每次一个月才能好起来,这次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时间线上面对不上,不难保证是不是自己下了手。 但她若是为了洗清嫌疑,又为何去换唐斯年呢? 难道仅仅因为替他入狱的人是唐斯年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便可以在唐斯年面前洗脱嫌疑? 阿川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太聪明了,所以很简单的事情,大家总是忍不住去想很多面。 算计着她的算计。 试图尝试在思维里寻找她要走的路线、从而获得有效的信息。 - 阿川真的很恐惧监狱。 一进来便会不由自主的心慌。 这次外面应该是努力了,她没有像上次一样遭到虐待。 自己一个屋子面对铜墙铁壁。 脑海里想的最多的话便是段秋寒说: 他已经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唐斯年总是想让她变强,越强越好。 最好心也变得和他一样,是不锈钢的更好。 可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她很弱,想给她藏起来。 如果不觉得她弱,为何要给她找人肉挡箭牌。 如果不找那个挡箭牌,也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真想亲口告诉他,她不用他这么做来保护自己。 唐斯年一次次伤害她的时候, 她又何尝没还手呢? 他因为杀人的是自己,一直在顶罪。 她知足了。 - 倪雅的爷爷来狱里见过一次阿川。 老人家看着很硬朗,虽然满头白发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缓声问道:“你杀了我孙女?” 阿川素面朝天的脸升起了笑颜,在老人眼里是那般的讽刺。 她杀了人,不仅一点都不怕,这会儿竟然还笑? 阿川的眼睛一片真诚,问:“倪老先生,您想听实话吗?” 倪文庭审视着她,点了点头。 “不是我。” 倪文庭没表现出什么反应,继续问道:“唐斯年。” 阿川摇了摇头,“倪老先生,这么跟你说吧! 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凶手,来祭奠您孙女的在天之灵,那恐怕我帮不上忙了。 您要是想找个人下去给倪雅做伴的,那我可以。” 倪文庭用力的拍了一下木桌,出声哼斥道:“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你,你瞎认什么罪?” 阿川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道:“可能唐先生看到了凶手的背影,以为是我做的,所以他抗着不放,我现在我来换他出去,不想让他在这里面脏了身子。 倪老你也不用觉得我在狡辩,我做好死的决心了,你们找不到凶手,我死也无妨。” 倪老继续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你顶罪?” “我是他四妹。” 两个都姓唐,谁是四妹他也没多想。 “你怕死吗?”他问。 “怕,也不怕。看为什么人死。 说实话,如果唐先生没有之前替我来顶罪,我一定不认死,因为不是我做的。 但现在,我能换他出去,我死了又何妨?” 倪文庭在这个姑娘眼睛里没看出丝毫的慌乱和惧怕,反而带着一丝的真挚。 他这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在狡猾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今,他竟有些信她的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般有骨气的不多了。 他没在问什么,起身在手下人的搀扶下便离开了。 - 【七十五】 【96】 卢亦禾进门的时候,阿川便笑了。 笑的他有些毛骨悚然。 大姐,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 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唐斯年在外面急的烟不离手,一支接一支的抽。 她倒是好像并没有想象般的紧张害怕。 “笑什么呢?” 卢亦禾不解的问道。 她认真说道:“想起你以前说我流年不利,好像还真是,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大师破破?” 卢亦禾看着她欠扁的模样眼珠子气的都要变蓝了。 他出声提醒道:“阿川,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点了点头:“知道,可能会死。” “你怎么想的?” “我想让你帮我捎句话,成吗?” 卢亦禾见她这次进来和上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上次因为毒品入狱时见她面如死灰,而这次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有光? 要死的人了,这么兴奋吗? “给谁捎话?说吧!” 卢亦禾叹气着摇头,拿她也是没了办法。 “你拿笔帮我记上些,我想说的太多了,我怕你记不住给我忘了。” 卢亦禾打开文件夹,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目光紧锁着卢亦禾的眼睛,好像坐在她对面的人,是另一个男人。 唐斯年。 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想你。 下面,我要跟你说几件事情。 你听好了。 第一、我做过很多错事,如果有机会出去,我亲口跟你说是什么。 第二、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天我在次入狱,不管犯了什么事,你都会救我出去。 但如果那个代价是你来替我扛,那么我不愿意。 第三、不管你怎么看我,谎话精也好,心计女也好,无论什么都好,人不是我杀的,敢做我就敢认。 所以,以后不要瞎顶罪,顶错人了都不知。 傻逼。” 卢亦禾写的极其认真,当做她的最后遗言来写。 听到这里时问道:“傻逼这两个字要写进去吗?” 阿川点了点头:“写进去。” “ok,你继续。” 我以前总是在纠结几个问题。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把我扔在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时好时坏,一次一次那么狠心的伤害我。 如果你爱我,你什么从不肯给我一个承诺,或者给我一个所谓的名份。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 如果有天你不在了,你留给我的是这些人脉,是我在余市的名气和地位,无论它好与坏,至少别人不敢轻易动我。 你知道我某些方面向来克制,有洁癖。 不会让别人随意占去便宜,所以你放心把我丢在这,磨练我、锻炼我、也成全我。 再有,外面把我传的越他妈风花雪月,便越没人会惦记我,谁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家呢? 这样,我就只能跟你不死不休的死磕了,对吧? 唐斯年阿唐斯年,你他妈坏透了,你算计我已经算计到骨子里了。 还有,上次我去领罚回来,我是真的不想爱你了,你知道最重的电击什么感觉吗? 你有机会可以试试。 但即使身体很疼,都不及我心千分之一疼。 你怎么能为别的女人而这么重的罚我,你不心疼吗? 现在我也明白了,你之所以罚我就是怕我有今天的下场。 也怕她如果死了,我死的比她还惨,对不对? 你可以问问卢亦禾,我怕吗? 你问问他,来见我的时候,我紧张吗? 你有的时候挺爷们的,有时候真的娘唧唧的。 老娘就问你,如果我活着出去了,我什么都不要,车、钱、房子、公司、名分,我什么什么都不要了。 我想要我们好好的别再互相伤害了成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别说是雇佣兵,你让他恐怖组织来我面前,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除了厌恶我,请你别再推开我。 对不起,我是不会说的,因为你同样也伤害了我。 我这辈子,死都不怕。 我他妈只怕你唐斯年不爱我。 当然。 如果我死了。 别忘了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阿川。 - 卢亦禾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纸。 唐斯年看完后点了支烟。 抬眼问道:“她真的没怕?” 卢亦禾点了点头:“只是在说最后几句的时候哽咽了,其余的时候还能开玩笑呢!比如傻逼那段儿。” 唐斯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卢亦禾干声笑了两下,他承认,他故意气他的。 唐斯年平淡无奇的说道:下次去告诉她,把心放在肚子里,她的命只有老子敢要。 还有,通知她。 有本事挺到活着出来,能保证以后不后悔,每天都要踩在刀尖上血泊里淌着走的生活。 她大哥就让她当大嫂。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眉眼间晕开了笑意。 - 阿川敢骂他是傻逼? 唐斯年确实挺傻逼的。 她办的错事,哪件他不知道? 桩桩件件他唐斯年不默许不配合,她能做到吗? 从最开始她引自己发怒去她办公室,发现王浩抢了她的屋子,他当晚便给她砸了。 从她当傅礼初的女伴,故意和唐妏婷说那些话引他晚上过去找她,他去了。 王浩下台、谢紫瑶下台。 故意要赵姨看见她的伤,自己又吵着要离开,用他不再过问她的过去当做回来的条件。 有一天她和余修在桃花居待到很晚,酒后出事,她没敢找他,直接找段秋寒张嘴就哭,说自己杀人了。 她阿川怕什么?没见过她有怕的。 只不过偶尔的示弱,为了掩盖一些事情而已。 明知道胖子东变态当晚非要坐他身边,烟头烫入掌心让自己心疼。 天天招摇过市,被孟爷手底下的人砍伤,不去医院找庄卿鸾治疗。 明知自己没有碰过可心,却相信她怀了孕。 胖子东的别墅事件。 他去接她回来的时候,几天不肯说一句话,当他提到段秋寒的时候,她有了反应。 她说:三哥? 他回:嗯,你的三哥。 那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她四妹的身份。 明知道讨厌懦弱的女人,她非要弄的和于小芸一样,然后问他,你能娶我吗? 他说:不能,你没我想的坚强。 她顺利抓到台阶,重新坐回了伽仕的办公椅。 从她回来以后,她的手依旧没有干净过。 她问他:唐斯年,你爱我吗? 他没回答。 其实他想说:如果,他不爱她。 她算计了这么多,早就该死了,当晚根本不会出现在那里。 他能忍着她做了这么多,还愿意默认配合, 除了爱以外,他也体谅她在这条路上不耍些手段,其实也早死了。 因为保护自己耍了手段。 因为爱他耍了手段。 所以,他从未提过,也不想让她难堪。 有时候自己看见她受伤不管,故意冷落她,也只是想让她长长教训,不要以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结果都能让她如意。 更别威胁他利用他,因为早晚会没了耐心、寒了心。 当日因为倪雅,他发怒白天罚了她。 晚上自己去惩罚室感受了一遍她的感受。 真疼。 却没有她心,千分之一疼。 阿川,你可曾想过, 我心疼的时候,从不比你少半分。 - 【七十六】 【97】 卢亦禾再次去见阿川时,将唐斯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 “如果挺着活着出来,保证以后不后悔过每日踩在刀上淌着血水的日子,你大哥就让你当大嫂。” 卢亦禾本来幻想了一路,这丫头会有什么反应? 会大笑,高兴到跳起来的那种? 会大哭,握着他的手痛哭流涕那种? 会愣住,半天没有反应之后再问他是不是真的那种? 毕竟,无论她做了多少事情。 好的坏的。 她一心为唐斯年好是真的。 她敢为唐斯年去死是真的。 她遭受了很多磨难委屈是真的。 她爱唐斯年,也是真的。 历尽千帆,终于苦尽甘来爬上了巅峰。 稳坐高位,仅一人之下。 她却平静的点了点头,说:“你告诉他我知道了,还有通知他,要是想让我当大嫂,我出去那天他要亲自来接我,把我抱回家。” 当然卢亦禾愣了。 这剧情这么演,好像不太合理吧? 他对阿川提醒道:“你别得意太早,你这个官司败诉率很大,毕竟你自首懂不懂?” 她笑的风情,即使没施粉黛依旧风华,“败了就败了,我死之前能听到唐斯年肯给我名分,我都能笑着闭眼睛。” 卢亦禾后来才明白她当日听完为何那般平静。 她是不敢笑的太大声,她怕乐极生悲。 也不敢哭,怕晦气。 她当是一件普通又平常的事情看待。 那种小心翼翼,好像小朋友把糖果藏了起来,不敢表现出喜悦而故作平常。 她在说败就败了,死前能听到唐斯年给她名分,她能笑着闭眼睛的时候,卢亦禾细心的看到了她用力的攥拳隐忍。 卢亦禾想:如果是他,虽然期待的事情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来临,他一定闭不上眼睛,更笑不出来。 马上咽气了得知中大奖,谁他妈能笑着闭上眼睛? - 阿川不得不佩服唐斯年的手段。 挖地三尺也将那个人挖了出来。 他没有食言,他说过无论多大的事,他都会给她捞出去。 这个女人是唐予希亲自送到倪老爷子手里的,但是她不是唐予希的人,是唐妏婷的人。 唐斯年是如何与唐予希说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倪老爷子亲自把人送进来,将她释放。 倪文庭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老头儿说欣赏她,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面。 阿川要出去之前在里面照了无数次镜子,她知道唐斯年一定会来接她。 她一会儿见他说什么? 不如直接去民政怎么样? 还是…先回家共度良宵,明日再去? 她只要想想,都忍不住想笑。 怎么办,头一次感到紧张呢? - 阿川从大门出来的时候,依旧是那段长楼梯。 一年一次,都是这个季节。 去年这时,唐斯年没有来。 今年这时,他穿着好看的西装三件套,单手插兜的在下面抽烟。 斯文中的痞劲儿十足,微微抬眉看到她出来的时候,突然笑了。 他扔掉手中的烟,对着她的方向勾了勾手。 阿川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天空下着雨。 而今日,大晴。 她没有如曾经那般缓缓而下,她用跑的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直接跳到他的身上。 她红着眼看着他,在眼泪马上夺眶而出的时候,亲上了他的嘴唇。 唐斯年笑:“这么着急?回家不行吗?” 阿川说:“唐斯年,你敢抱着我转两圈吗?”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要求,也全当满足了她的孩子气。 阿川跨坐在他的腰间,唐斯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抱着她一圈圈的转。 许多人起哄的喊她:大嫂。 - 最后。 她用力的推开了他。 那一声枪响过后。 她如一片残花,从空中落下。 仿佛一切,在那一刻定格。 唐斯年被她发疯的推倒在地,眼看着她重重的摔在了自己面前。 他在心里低骂,操。 阿川,你他妈又来! 所有人将车子围成人墙,几队人已经去追,山鬼也从人群中没了踪影。 她说: 唐斯年,我是不是没有在怕? 别说挨枪,你叫他放个炮试试? 我真的不怕死,但我怕你,不爱我。 还有,以前对不起。 伤害了你。 现在挺好的, 我能笑着闭上眼睛。 唐斯年极力忍着抱起她: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她含着眼泪用力的摇头:带我去桃花居,找余修,求你。 唐斯年低头蹙眉看着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阿川在他怀里虚弱的问:“你能等我吗?” 唐斯年垂眸淡淡的回道:“不能。” 她红了眼,“为什么?” 他亦一样。 “因为你需要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98】 一年后。 雅颂大院。 段秋寒急急忙忙的赶来,唐斯年的夺命连环coll,让在床上忙了一夜的他,咬着牙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到的时候唐斯年已经在看上了早报。 “大哥,这么早您老有什么吩咐啊?” 唐斯年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他,吩咐道:“交给你个事,你给我办的漂漂亮亮的回来,有一点差错,领罚最重度。” 段秋寒皱眉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 “把山鬼旁边新来的那个小子给我抓回来,不要惊动山鬼,他一护着你不好抓。” 段秋寒瞪大眼睛看向他,“大哥,我没听错吧?” 唐斯年看着他,满张脸写着,你觉得呢? “那小子怎么惹您了?这大清早的你让我过去抓人?山鬼最听你话了,你叫他……我这就去。” 唐斯年蹙眉摇了摇头,笑着对AK说道:他好像越来越能唠叨了,是吧? AK的嗓子呜呜呜的叫,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斯年又问:你觉得是她回来了吗? AK摇摇尾巴。 唐斯年笑,我觉得也是。 - 【七十七】 - 段秋寒的手下将麻袋扔地下发出巨大声响的时候,唐斯年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眉。 他听着就觉得疼。 “我让你把人抓回来,你怎么给装回来了?” 段秋寒辨驳道:“大哥!你说躲着山鬼,我只能潜进去把被子一裹装袋子里带回来啊?不然我怎么带回来?” 地上的袋子里不停的动,唐斯年挥了挥手,“解开吧!一会闷死了!” 段秋寒掰开刀时唐斯年嘶了声,段秋寒一脸苦相,“大哥!又怎么了?” “你伤到人!” 唐斯年出声提醒道。 段秋寒叹了口气,今天唐斯年怎么婆婆妈妈的? 他让手底下的人伸手去解袋子上的绳子,一个男人立刻窜了出来,手里握着那把熟悉的伯莱塔。 唐斯年看见后脸顿时就黑了。 段秋寒受惊的哎呦一声,目光惊恐的看了看唐斯年,又看了看他。 “山鬼?咋是你啊?” “三当家,你他妈有病吧?我睡得好好的,多急的事要用这种方法给我整来啊?等不了了?还是怎么着啊?” 山鬼明显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那张脸别提有多难看了。 段秋寒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笑还不太敢。 他怕山鬼的枪走火。 山鬼的内裤上是…水冰月吗? 屋内的人忍得脸上通红一片,也就唐斯年大大方方的笑了。 他不仅笑了,还拿手机拍了照。 唐斯年拿着手机慵懒的说道:“山鬼,人交出来手机给你。” 山鬼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是,大哥,你要谁啊?合着你们去我那抓人去了?要抓的还不是我?” 唐斯年脸上的笑容落下,明显能看出耐心已经到了顶端。 山鬼怎会不了解他,说道:“你看你,又吓唬我。” “是你自己交,还是我叫人去抓?” 他低着头摸着AK的头,AK幸福的仰头眯着眼。 山鬼见搪塞不过去只能招了。 “她不敢回来,不然也不能躲我那去……” 唐斯年要不是有充足的证据他不会直接动手的。 段秋寒不解的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谁?我怎么没听懂呢?” 山鬼哎呀了声,“你连绑谁你都不知道,你可不就绑错人了吗!” “能不能说明白点?” “阿川。” 山鬼很随意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段秋寒愣了半晌,“阿川回来了?” 山鬼点了点头,“回来是回来了,不过不敢见大哥。 现在跟着我这些事情,手不比我轻。 我还想呢,她这样早晚得出事。” 段秋寒说:“我去抓她回来。”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唐斯年也没有阻拦,那便是默许了呗? 山鬼嘿嘿一笑,道:“大哥,你是不是现在得给我找条裤子?” 唐斯年看了眼他的水冰月,嘴角轻勾着喊了家里的阿姨,“去拿一条他能穿的裤子给他。” 山鬼换好衣服下楼,唐斯年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沉思,在想什么却不得而知。 他站在原地犹豫,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山鬼。” 得,不用犹豫了。 山鬼坐在一个单人沙发处,唐斯年给他扔过来一支烟,自己低头点了一支,眼神看向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山鬼抬眼想了想,道:“大约快一个月了。” “头发是剪了么?” 山鬼笑了笑,“假发,天天热的里面都起痘了。” 他笑着笑着看唐斯年的表情不太好,慢慢的收回了笑容,“大哥,阿川她有自己的苦衷,她回来不告诉你这个事吧,我也帮忙了,你要罚就连我一起罚,没事我那个不能全让人小姑娘一个人担着。” “我什么时候说要罚了?” 山鬼面上笑着,心里想着你那脸都要能滴出墨来了。 “不罚就好,不罚就好。” 唐斯年深吸了一口烟,问道:“伤好了?” 山鬼点了点头:“应该是好了,丫头命大哈哈,大哥,我问你句不该问的,你之前说的那个还算不算数了?” 唐斯年挑眉,反问:“哪个?” “就你说让阿川当大嫂那个。” 唐斯年轻笑,平淡的回道:“我和阿川一年前就已经没关系了。” “大哥,人为你挡了子弹,你别这么狠心啊!” 唐斯年摇了摇头,“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阿川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道。 唐斯年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年不见她好像又瘦了。 戴着假发和假小子一样,下巴看起来更尖了些。 身上裹着被子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绳,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问他: 那是哪样? 唐斯年伸手挥了挥,让人把她松开。 她就如突然被松开牵引绳的小宠物一般,往主人的怀里跑去。 她跳坐在唐斯年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委屈的在他颈间说:唐斯年,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想。你想我了吗? 想了吗? 也没有很想,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会想。 只是每个深夜会想。 每次在伽仕的办公室会想。 偶尔去那片海边会想。 醒着的时候会想。 真的,没有多想。 - “阿川,下去。” 她摇头,死死的抓着不松手。 她从他颈间起来与他对视,眼睛里的水控制不住的流,鼻头有些红红的,嘴巴也委屈的嘟着。 “唐斯年,我…特别想…回来找…你,但是…我不敢。 我怕我…回来了,你就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我怕…我回来了,你把我赶出去…说你不要…我了。 我就想着我回来…离你近点…就好,你别说…不要…我,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抽泣,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特别像一个小朋友在爸爸的怀里承认错误时的模样。 最令人惊讶的是,唐斯年的眼睛也红了。 没有人见过他哭, 像今天这种只流两滴眼泪的样子, 都是第一次。 他挥手弹去,又伸手温柔的擦了擦她脸上眼泪。 只听她接着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唐斯年,你说我他吗的背不背? 我是上刀山下油锅,千锤百炼终于能跟你在一起了,你就不要我了,你说我什么命啊? 啊?你告诉告诉我?我还得怎么做啊? 想跟你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啊!” 【七十八】 - 屋子里面有很多人,段秋寒、山鬼、狸猫、还有其余的手下和保姆。 人这么多,却很静。 只能听到女生委屈的哭诉。 赵姨偷偷在角落都跟着抹眼泪,听下来真的太难了。 但是唐先生,每晚坐在客厅发呆的时候,看着也不容易。 唐斯年猩红的眸子看着她的脸,仔仔细细每一帧都不想错过。 他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时,他说:“阿川。我累了。 我想你也累了,对不对? 我唐斯年承认,我输给你了,你赢了。 好了吗? 能收手了吗? 能把你的小心思放下了吗? 可以吗?” 阿川在他面前愣了,连哭声都暂停了。 他说,他累了。 他说,他输了。 他说,收手吧。 他说,可以吗。 他哭了,而她却笑了。 阿川想了想从唐斯年的身上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好,可以。 我不缠着你了,嗯,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几乎落荒而逃,一刻都不想停留。 他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声: “阿川。” 她还是听话的站住了脚,但没有回头。 她微低着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掉落。 落在地面上,碎成好几瓣。 段秋寒就站在她的对面,如数收入了眼中。 “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他问。 她没有回答。 “留我身边吧,跟狸猫一样,偶尔回伽仕看看,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 她依旧没回答,抬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 这时山鬼从沙发上起身,道:“我去看看她去,别再出什么事。” 唐斯年点了点头。 段秋寒等他们走后,才找地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你喜欢她对不?” “你在这别扭什么呢? 你瞧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生的眼泪能是这么掉下来的,看着太揪心了。” “大哥,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要是不喜欢她,你不会留下她的。” 唐斯年没有说话,起身上了二楼。 段秋寒自己孤独的坐在一楼,与AK对视。 AK歪了一下头好像在说:发生了什么? 段秋寒冲着他说:你爸比真的是个怪物。 - 唐斯年在卧室坐在床边。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是一沓相片。 都是那个女人的。 也都是偷拍的。 风情万种 千娇百媚 清纯秀气 调皮搞怪 还有,阴险狡诈。 唯独没见过她今日的模样, 像个孩子一样纯净的模样。 这些照片他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在想什么时候阿川能将自己完全放心的交给他时,他一定不负她。 但她仿佛从来都没有过。 哪怕一次。 唐斯年说他自己输了,不实在反讽或是刺激阿川。 他真的觉得自己输了。 当日阿川出狱,所有人起哄叫她大嫂的时候,她瞬间泪目。 她低头吻他,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明明看到了后面的情况,只要她当时说出来, 便有时间处理后面的突袭,阿川用自己的身体向他证明,她不怕。 她这种不要命的性格,他怕了。 她为自己挡枪,替自己死,他比谁都疼。 不是故意这么想她,是事实本就如此。 唐斯年输了,输在他没有她狠。 他也真的累了,累在这个女人永远用最极端的办法来面对他。 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她求自己找余修。 余修可以救她,一次一次。 而不是自己。 - 阿川在路上走,一直走一直走,山鬼在她身后一路路的跟。 她不知道去哪儿。 山鬼不知道她要去哪儿。 山鬼喊她:“觅姐,走,鬼哥请你喝酒,怎么样?” 阿川站住了脚回头,“我很能喝。” 山鬼无奈的笑了,“你怕我请不起?” 阿川摇头,“我怕我没怎么地呢,你喝多了。” 山鬼点了点头,“好,走,去伽仕,梦醒时分老三都叫着,我们五个陪你,行不行?” 阿川委屈的瘪着嘴,点了点头。 段秋寒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梦醒哥俩已经倒下了。 阿川这回也不用藏了,吃饭前在休息室洗了个澡把假发摘了下来。 他们吃完饭去四楼KTV的时候才叫段秋寒过来。 段秋寒看着呆在角落里的人笑的有些虚,阿川多能喝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人能放倒一屋子男人。 但是那么能喝的她, 今天却醉了。 没装。 真的醉了。 她一边拿着酒杯一边说: 唐斯年这个万年老王八精, 老娘才他妈不喜欢你呢! 段秋寒,你知道我为什么接触唐斯年吗? 你知道吗? 段秋寒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我爱的人是余修。 说了你们也不懂,来,喝酒。 段秋寒心想,操。 又惹祸了。 他进门便给唐斯年打了电话,心思能让他听点感人肺腑之言。 这他妈哪跟哪儿啊! 阿川你他妈在这说什么呢? 他现在挂来不来得及了? 啊? 怎么办啊!? - 酒刚喝了两杯,唐斯年踢门便进来了。 段秋寒扶额,承认自己是猪队友。 阿川看着唐斯年, 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又探着头向门口的地方看了看, 诶?好像真的是啊! 她眼睛一亮, 挥手喊道:唐斯年。 唐斯年微笑着上前,手刚要从风衣的口袋抻出来,段秋寒一下子扑了上去。 “大哥,大哥,别的,别的。” “滚。” 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 连平时的彬彬有礼都不愿意再装一丝一毫。 他走近阿川,拽着衣领将人直接提了起来。 阿川瞬间醒了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人带走了。 她问了一路:你干嘛呀! 唐斯年也不说话,只不过表情异常的可怕。 唐斯年带她回了雅颂大院,将人直接关到了他的卧室,有下一楼取了很多很多的酒。 他再次进来时,阿川害怕了。 她从来没见过唐斯年这样的表情,比地狱的鬼吓人一万倍。 不,十万倍。 阿川坐在地上,唐斯年向前走一步,她向后退一步。 她拼命的摇头,她仿佛感觉自己今晚可能就要栽这的错觉。 “阿川,喝了酒才能说实话,对吗?” 她继续摇头,害怕到根本忘了哭。 “来吧,我今晚只想听实话。” 唐斯年挑的都是烈酒,比白酒还烈。 他一手卡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嘴,一手将酒成瓶的往她嘴里灌。 没有一丝留情。 她往出呕,他在灌。 反反复复。 屋子里面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和干呕的声音。 她没求饶。 她该得的。 - 【七十九】 - 在此之前。 阿川撒了谎。 她在第一次去人间的时候碰到了余修。 余修是第一个能看见她的灵。 她以为,余修就是她的执念。 一切的一切, 都是余修有意在安排。 她落海没死,被唐斯年救起。 她当然死不了,余修在水里的真身是半人半蛇,他在底下拖着她,才让刚受过磔刑的她,坚持了那么久。 在人间这么多年,她和余修在一起都非常克制。 既遍余修再想碰她,也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真的只牵过手,只拥抱过。 在遇到唐斯年之前, 阿川以为爱情就是她和余修那种平平淡淡的陪伴。 在遇到唐斯年之后,她发现她错了。 唐斯年亲手为她盖上西服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动心了。 阿川开始的算计,全是因为余修。 余修骗了她,她也骗了她自己。 几世前的恩怨,余修拿到这一世来报。 其实对于唐斯年来说不公平。 余修从没预料到,他会算错了阿川这一步棋。 即使泡过了忘川,即使自己帮她重塑骨血,即使他陪伴她数百年。 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再次爱上了他。 她一次次的替他死,唐斯年几次躲了过去。 余修才开始想收线,但也收不回来了。 阿川为了早点回去见他,抱着最不爱喝的血,喝了吐、吐了喝的时候, 余修便知道,这步棋,下错了。 没惩罚到唐斯年,也丢了阿川。 胖子东那次,其实是余修想借此将她收回去。 而她后背的伤,是余修落下的。 她阿川再狠,也狠不到自己能弄烂自己的背。 这幅骨血是余修帮她得到的,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真的觉得绝望,躺在那里问自己,活着的意义。 风翩翩得知了余修的面目,主动去找唐斯年想让他把阿川带走。 这也正是唐斯年傅礼初心里最大的结,她阿川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为了报复可心报复唐斯年,能把自己弄成那般不堪。 除了把可心放在自己身边时刻警醒自己,她至今还未做过一件侮辱她的事情。 她最后一次受刑时,骗了余修,她说她必须赶快回来,唐斯年已经要爱上她了。 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她不知道余修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问她,还能坚持吗? 她拼命的点头,身后是余修的笑。 阿川出狱那日,她下楼梯的时候,看见的不是雇佣兵。 她正是看见了余修。 她以为他可能是要有什么动作,她要护着唐斯年。 后来是余修心软了,所以,他离开了。 她哪里知道后来出来了雇佣兵,若是早知道,她不会拿自己去赌。 她终于能有身份站在他身边了,她何必浪费这一年? 余修派她来,没有让她做伤害他的事。 他只是告诉阿川,叫唐斯年爱上自己。 她第一次和唐斯年在一起的时候,是那般的心甘情愿,她爱他。 其实,早就知道了。 这次,她和余修讲明了。 她爱唐斯年。 她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了。 她欠余修的她会想办法还,但若余修敢伤害唐斯年一分一毫, 那就别怪她阿川不客气了。 余修说:阿川,我后悔了。 你不欠我什么,我什么也不要。 你留下来了,不走了好不好? 阿川说了声:对不起。 之后。 她带着一身轻松回来。 带着一颗炙热的心。 但。 报应来了。 真的。 太快了。 - 唐斯年看着阿川像从酒缸里泡过一般,躺在地上。 她的头发湿了,衣服湿了,眼也湿了。 她一会儿呕一下,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吐了一地的酒水,他这么洁癖的人就坐在地上,抽烟。 他淡淡的问她:“还不肯说吗?” 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回答。 她说什么? 说自己是妖怪吗? “唐斯年,你杀了我吧!我自己死也行,怎么样都行。” 唐斯年的胳膊拄在膝盖上,突然探身向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脸。 “你想的太美好了,阿川。 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在哪儿,你在哪儿,听到了吗?” 阿川点了点头,“好,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 从此以后变成了她的口头语。 阿川经常说: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东西。 欠别人点什么,晚上觉都睡不安生。 这不。 从此以后,就留在他身边还债了。 - 唐斯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那她丢给别人当成礼物一般,转来转去。 更没有找女人在她面前,刺激她的神经。 他走哪儿,便把她带到哪儿。 这是阿川曾经最向往的生活。 如今,却也变了味道。 她和狸猫没有什么两样,也没有什么特殊。 对了,现在多了一个职业,挡酒专员。 唐斯年所有的局,挡酒都是她的活。 他们每天在一起,但眸子里再无了爱意。 彼此看彼此的眼神开始陌生,甚至连笑都在硬挤。 有的时候唐斯年会把她留在雅颂,办完事后便让她滚去客房。 她从来不吵也不闹。 他怎么着都行,她全部都能受着。 别人猜测他们的关系时他会解释一句:四妹。 外面的人都很给唐觅面子,毕竟是唐斯年的‘四妹。’ 有的时候她烦躁了便去抢山鬼的活,她也有情绪也需要发泄,现在只有看见血,才能止住她心底的狂躁。 确实,她如愿披上了狼皮外衣。 在余市过的风生水起,但心里快不快乐只有自己知道。 她也不知道要还多久他才肯罢休,想过几次离开,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唐斯年,对不起。 希望我能挺到把欠你债还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