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章 天下刚分,分为三大国,北边有北溟国,南边有南阳国,东边有东云国。 北溟国以文为重,文人在北溟国受到重用,武将反而受到轻视。相反地,南阳国以武为重,南阳国臣子各个驍勇善战,东云国是新兴势力,综合两国,礼遇文人与武将。 一开始,三国签订合约,相约互相给予货币物资换取和平,但,好景终究不长,南阳国第二任君主凌非澈却打破了这份安寧,年年对北溟国发动攻击,以文为重的北溟国怎能抵挡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终还是迎来了亡国之日。 北溟国的皇宫内,南阳国的将领们逢人便砍,一片悽惨。 「父皇!!」北溟国的三位皇子公主被抓压倒在地,北溟国的君主也就是他们的父亲君文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龙冠,即便面临亡国,他依然是一身傲气,最终,再怎么傲气的帝王还是逃不了亡国俘虏的下场,血染整个大殿,一身傲气的帝王最终永远的倒下,帝王的倒下同时象徵着整个王国的灭亡,北溟国最终成为歷史名词。 「辰儿、瑶儿、宁儿......记得,父皇和母后是爱你们的......。」北溟国的王后,也就是他们的母亲簇琴苦笑一个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要撕去自己衣袍的将领,拔起他的佩剑,最后看一眼那最爱的孩子,眸中依然是他们熟悉的温柔,依然是他们熟知的喜爱,最终,那最爱他们的母后还是永远闭上了双眼去与她一生的爱人团聚,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与她最爱且最爱她的人在一块,她们一同去到了昔日美好的过去。 父皇,不必忙于朝政了,请陪在母后身边。 母后,不必牵着子女了,请牵好父皇的手。 若是可以,下辈子,我们要做你们的子女。 三位皇子公主痛哭失声,国破家亡是他们如今的写照,北溟国亡国世上只剩下南阳国与东云国。 被俘虏的三位皇子公主被押往南阳国首都,几日下来,他们的双脚早已踩破皮,身子骨弱的小公主君柔宁早已熬不住病倒了,大皇子君寒辰与二公主君柔瑶满是心疼。 「拜託你们,给我小妹一些水喝。」昔日那被捧在手上不曾受过委屈的皇子君寒辰跪在地上抱着将领的脚苦苦哀求,只为替自家宝贝妹妹一口水。 「想喝水?真可惜没了。继续赶路。」南阳国的将领仰头大笑将君寒辰一脚踢开后,将剩下的水全倒在地上。 君寒辰被拖着走,君柔瑶与君柔宁在一块却无法互相搀扶。 「快喝些水。」夜晚,再度停下脚步,许多将领纷纷喝酒醉了,一名小哥偷偷摸摸地来到君柔宁身旁替她餵水,他虽然是南阳国的将领之一,可他却不认同其他将领的作法。 「......。」君柔宁想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满是慌张,最终却是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苦涩做了谢谢的嘴型,她不能说话了,她再也不能唱歌、不能谈论诗词歌赋,君柔宁早已蓬头垢面眼中没了昔日做公主的光彩与傲气,剩下的只有无止尽的哀愁。 那名小哥最终摇了摇头走了,君柔宁看着天空的月亮,想起了昔日那些快乐美好的种种,可那些种种却没有如月亮一般永远存在,她的家国已经全没了。 隔日一早继续赶路,终于抵达了南阳国。 三人没有被带到大殿,而是被带到了刑场,君寒辰被押上了刑场。 「陛下盼北溟俘虏君寒辰即刻斩首,君柔瑶与君柔宁流放边疆。」判官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口中说出的却是一字又一字椎心刺骨的冰冷话语,判北溟国唯一的皇子斩首,终是断了北溟国的血脉。 君寒辰自知自己将死,深深地看着两位妹妹一眼后微微一笑,笑容彷彿如春风一般温柔,就像昔日一般,最终温柔博学多闻的大皇子君寒辰却陪他的父皇和母后了,去到那个昔日美好的地方。 大哥,遇到父皇,记得告诉父皇,天冷时多穿些。 大哥,遇到母后,记得提醒母后,不要担心我们。 如过有缘,下辈子,换我们做姐姐们好好保护你。 君柔瑶的理智最终崩了,奋力地推开抓着自己的将领要上前,将领眼明手快的抓住将她拖住。 「大哥!!大哥!!」君柔瑶倒在地却仍然坚强的爬着,期望爬到君寒辰的尸首旁。 一旁的围观百姓有许多纷纷感动,这一次,南阳国的人似乎做的太过份了。 君柔宁无法出声最终晕了过去,再度醒来已经在监牢内。 「宁儿......不要怕,二姐在这。」君柔瑶得知自家妹妹无法出声满是心疼地伸手抱着她,轻拍她的肩膀,像儿时般安慰她。 「小美人...来哥哥这,哥哥抱一个。」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将领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打开了牢门朝君柔宁扑了过去。 「离我妹妹远一点。」君柔瑶拿起一旁的稻草朝着那将领丢去,将君柔宁护在身后。 「这泼辣的个性,我喜欢,没关係,夜长着,我先陪你玩玩。」那将领笑得邪恶转移目标朝君柔瑶而去。 君柔瑶也是女子,最终还是抵不过两个将领的力气被压倒在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君柔宁想要上前却被君柔瑶的眼神制止,她的眼神在告诉她要她快逃,不知是南阳国太有自信还是武将没有脑袋,整个大牢内只有两个将领看守,看守君柔瑶与君柔宁的将领都已经喝醉,此时正是逃跑的时机,可是君柔宁怎么会丢下君柔瑶一个人跑,可她如今也无能为力,满是愧疚的深深看了君柔瑶一眼便摇摇晃晃戴着脚镣跑了出去,身上的鍊子早在进到大牢内便被解去。 君柔宁摸黑摇摇晃晃地跑着,不知跑到了何处撞上了一名男子。 「大胆,不知墨王爷在此吗?」 「......无事。」男子蹙眉打量君柔宁,就是她,那个他等了许久的她,儘管过了十年他也肯定不会认错,男子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当年的废物王爷凌非墨,当年在北溟国,君柔宁时常带着食物偷偷去看她,并且她教导他四书五经,甚至带兵书来给他看,自北溟国回来后的凌非墨变得十分不同,渐渐受到重视,一展长才,现在的他是当今圣上的军师,是举国上下眾人景仰的王爷。 「王爷,此人是罪犯......。」后头很快地追来将领,朝着凌非墨作揖开口。 君柔宁闻言伸手拉住凌非墨的衣袖,不知为何她在遇到他之后,觉得有安全感,她觉得他能够救救她的二姐,君柔宁伸手在他手上卸下救二姐三个字,凌非墨低头看向身旁这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凌非墨反手握住君柔宁的手带着她来到大牢,君柔瑶浑身赤裸躺在地上,身下流着血。 「......。」君柔宁甩开凌非墨的手一步一步的上前终跪在君柔瑶身旁解下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不断的落泪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在道歉。 「......宁儿,不要哭,父皇和母后还有大哥来接我了...对不起...这一次,二姐要毁约了...好好活着。」君柔瑶看着自家妹妹微微一笑抬起另一手拂去她的眼泪,最终还是垂下手闭上了双眼带着笑去与最爱她的父母亲和兄长团聚。 二姐,不要道歉,谢谢你的保护。 二姐,不要道歉,你不曾毁约过。 二姐,下辈子,我做姐姐保护你。 君柔宁无声地落泪,最终哭晕了过去,最爱她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老天为何要开这个大玩笑? 「那两个人...杀...让人找块地好好安葬她,去太医院找太医。」凌非墨走上前去抱起哭晕过去的君柔宁走出大牢后吩咐一旁跟着看呆的小廝开口,这该死的将领,谁给他们胆子去污辱亡国的俘掳了。 「王爷...这不合规矩。」小廝虽然也是气愤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可是这二公主可是俘虏,顶多也是拖到乱葬岗埋了。 「有事本王自然会承担,谁要敢多言便罚半年俸禄。」 夜晚,月色洒在两人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凌非墨看着君柔宁的脸庞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往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请让我好好的保护你,就像十年前你保护我一样。 第二章 「朕绝不允许你娶一个亡国俘虏为妻。」朝堂上,文武百官站列两旁,没有一人敢说话,上头做着穿着明黄色龙袍带着龙冠的男子,他便是当今的圣上,凌非墨同父异母的哥哥,凌非澈 「皇兄,昨日进城,君寒辰被当斩首,君柔瑶边哭边爬得想到自家大哥尸首身旁却始终无能为力,君柔宁当场晕了过去因惊吓悲伤过度无法开口说话,南阳许多百姓无不动容,如今皇兄若还是执意要将病倒的君柔宁送往边疆,百姓们怕是不服。此外,这些种种作为若传回北溟的遗民的耳中,那些遗民们定会向替自己的皇族们讨回公道,再加上亡国的悲愤,必定会叛乱,如次一来,皇兄当真是得了天下吗?臣弟若是迎娶君柔宁为妻,必定能替皇兄得民心。」凌非墨跪在下头面无表情的一一替凌非澈分析利弊,凌非澈想要的是天下,想要天下必定要先得民心,那么从这点下手,凌非澈必定会动摇。 「陛下,墨王爷说得即是。要得天下,必得民心,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啊,陛下。」许多文官纷纷站出来支持凌非墨,他们是忧国忧民的读书人,是心系天下的知识份子,听闻昨日种种以及将士们在北溟国的一阵强掳拐骗无比愤怒,可无奈身为文官在南阳国并不被重视,因此,饱读诗书又驍勇善战的凌非墨深受他们的推崇。 「陛下,若北溟那些贱民当真叛乱,臣必定带着军队替陛下平乱,陛下何必畏惧那区区贱民。」有文官支持,必定也有武将反对,两方不免唇枪舌战一番。 「皇兄,您若执意不答应的话,那恕臣弟无能完成对父皇的诺言,只能辞官归隐山林。」凌非墨站起身来作揖开口,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带着你草屋悠悠一生,只是父皇,儿臣做不到了,儿臣真的不配姓凌了。 最终,凌非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毕竟,凌非墨的能力是能助他平定天下夺得天下的,他凌非澈想要的不单单只有北溟国,还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都是他凌家的,如今东边的东云国势力逐渐增大,在这紧要关头又怎么能让凌非墨离开。 凌非墨下了朝后便匆匆忙忙地回到府中,如今的君柔宁刚醒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太医说,君柔宁必须敞开心房,否则会一辈子无法说话且会闷出其他病来的。 凌非墨匆匆赶到给君柔宁安排的房间,外头站着一群人,正担忧的端着饭菜。 「王爷,姑娘她不吃也不喝。」凌非墨安排了一名侍女名唤月晴侍奉君柔宁。 「饭给我,都下去。」凌非墨朝服未换端过月晴手中的饭菜后便推门走入内。 房内,君柔宁坐在床的角落双手抱膝将整个头埋在膝中,听到开门声猛地抬头满是戒备的看向来人。 「饭吃一吃,我带你去你姐姐的墓看看。」凌非墨将饭放在桌上后,来到床边朝着君柔宁伸出手。 「......。」君柔宁闻声一顿后缓缓地向凌非墨伸出手,果然能够打动她的还是只有她的亲人们。 凌非墨一笑紧紧牵着君柔宁的手把她扶到桌边,就这样在凌非墨的注视下,君柔宁总算进食成功。饭后,凌非墨让人给君柔宁梳洗一番,趁着这段时间凌非墨也换下朝服一身蓝衣头戴玉冠,风度翩翩似乎便是最好的形容词,君柔宁一身白衣胜雪头戴木簪不施粉黛,凌非墨雇了马车后便如约带着君柔宁到君柔瑶的墓前。 凌非墨的随从金鑫已经在墓前候着,君柔瑶的墓在城外一旁还有着的是君寒辰的衣冠塚,面向着北溟国的方向,君柔宁一下了马车便朝两人的墓跑去候看着墓上头的名字落泪,随后双膝一跪,跪在两人的墓前。 「皇姐皇兄......对不起.....。」君柔宁无声地落泪,心中满是对自家姐姐与兄长的愧疚,从前总是他们护着她,宠着她,深怕她受一丝委屈,到死前,护着她的依然是最爱她的皇兄,最疼她的皇姐。 「等风波过了,我便让人将他们的墓迁到北溟国。」凌非墨摆手让金鑫退下后便缓上前来到君柔宁身旁轻拍她的背安慰。 君柔宁没有说只是轻轻地一退,凌非墨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不禁一愣随后微微苦笑,看来君柔宁是对他怀有敌意了,如此一来,他要如何开口提起成亲一事。 「从今往后,你便在我府中住下,看缺什么便写下来吩咐月晴,我会让人替你备着,也不要时不时便闷在房内。」马车上,凌非墨放下书本看向望着外头发呆的君柔宁开口,君柔宁没有反应,凌非墨也不气便是笑了笑。 于是君柔宁便在墨王府中住下,时间一过也已经半月有馀,半月以来,君柔宁还是时常闷闷不乐不喜欢出房,月晴对君柔宁很是尊敬,将她服侍得很好。 今日,凌非墨心情不错恰好没什么政事,于是下了朝便牵了马打算带着君柔宁去骑马。 凌非墨可谓富可敌国,他自己拥有一个私人的马场,马场内,君柔宁骑着一着匹马,凌非墨在下头替他牵着,君柔宁绷紧身子看起来很是紧张,君柔宁一个女子再加上北溟国以文人为重,她自然是不会骑马,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骑马,自然紧张得很。 「你不必紧张,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好好拉紧韁绳,要加速在踢马的肚子,自己骑骑看。」凌非墨轻笑出声,恰好他的护卫金鑫有事要报,于是他便松开绳子打算让君柔宁自己试试。 「王爷,嫦青姑娘已经找到,属下已经命人将她带回府中。至于璇婉姑娘,属下会命人继续寻找。」两人站在一旁,金鑫对着凌非墨抱拳作揖开口,嫦青和璇婉是君柔宁的侍女与护卫,三人自小一同长大,当初君柔宁知晓总有一天会开战,于是便将两人逐出宫去,目的就是为保两人平安。 凌非墨负手而立点了点示意知晓便让人下去,忽然一声长蹄,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吓,于是便衝了出去。 「抱紧马。」凌非墨一惊大喊后便急奔凌空而起朝君柔宁飞去坐在马上一手拉紧韁绳一手揽着君柔宁的腰。 凌非墨拉的手都破皮才让马停下,君柔宁吓得冷汗直流喘着气,凌非墨带着君柔宁下马,一旁的小廝吓得急忙请罪,凌非墨此时心思在吓得半死的君柔宁身上自然没空去理会他们,见君柔宁没心思继续骑马,于是便让人带回府中。 「小姐……。」府中,金鑫已经让人把嫦青带回府中,并且吩咐她在外头不可再唤君柔宁公主,必须改唤小姐,嫦青已经许久没见到君柔宁内心满是激动,她不怪君柔宁将她强行逐出宫,她知晓她的好公主是想要她平安,是真心真意地对她好,所以便待在皇宫附近没有离去,期望等到一切安定后可以再回到宫中陪伴在君柔宁身旁,后来,北溟亡国后,亡她所有的希望,听说君氏兄妹被押往南阳国,君寒辰当眾斩首,君柔瑶不知为何身亡,她以为君柔宁也死了,想不到在她打算离去时,遇到了金鑫,她才知晓,君柔宁没有死,便二话不说来到南阳,即便她怀疑金鑫会骗她,可她还是选择相信,只要能够再见到君柔宁就好。 君柔宁看着朝自己扑来的人瞪大双眼,是她,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君柔宁不可置信地打量嫦青随后又看向面带微笑地凌非墨,他竟然替她寻来了她放心不下的人。 「往后嫦青便会留在府中和月晴一同好好服侍你,今天吓坏了吧,好好回去歇息。」凌非墨微微一笑便要嫦青和月晴将人带回房歇着。 嫦青与月晴很快便打成一片,嫦青拉着君柔宁讲了许多自己出宫后的事,对于璇婉的下落,她也不清楚。 「小姐,这南阳国也不完全是坏人,嫦青看那个王爷待小姐极好。」讲到最后,嫦青想到以后可以一直陪在君柔宁身旁不禁讚美了凌非墨,君柔宁细细地想半月来凌非墨的所作所为不禁点了点头赞同她。 夜晚,君柔宁跟月晴要了些药后便端着一盆水朝凌非墨的书房而去,凌非墨的小廝白雁见到来人不禁一愣,平时对自家主子不冷不热的君姑娘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家主子,看来天要下红雨了。 「君姑娘里头请。」白雁急忙反应过来进去通报后便请君柔宁进去。 「你怎么来了?夜晚风大,也不披件衣服。」凌非墨放下笔示意君柔宁落坐,见她穿的单薄不禁微微蹙眉。 「你受伤了,我替你上药。」君柔宁将药和水放在一旁后便拿过笔和白纸缓慢地写下字,俗话说字如其人,君柔宁的字跟她的人一样都很是漂亮端正。 「小伤,不必麻烦。」凌非墨一愣随后笑了眼底满是喜悦,这是半个月以来,君柔宁第一次关心她。 君柔宁直盯着凌非墨的眼睛,凌非墨见君柔宁很是坚持于是便伸出手,君柔宁拉过他的手先是用手帕沾些水清洗后便仔细地替他上药,凌非墨看着君柔宁,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往后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小女孩拿着手帕擦着小男孩脸上的污渍微微一笑。 「我喜欢字好看的人,所以你要好好练字哦。」小女孩拿着毛笔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含笑看向一旁趴在桌上看着她的小男孩。 「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把嫦青带到我身旁。」君柔宁放下药后便松开手再度拿起笔随后看向凌非墨微微一笑,这是她半月以来第一次笑。 「不客气。」凌非墨也是一笑,两人之间似乎不再像半月前那般遥远,至少,君柔宁愿意踏出一步去接近凌非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也正一点一点地慢慢被开啟。 第三章 时间很快,距离北溟亡国已经近半年,君柔宁住在凌非墨府上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当初凌非墨向当今圣上凌非澈求亲后便暗中筹备婚礼,他不想亏待了她,至于君柔宁那,他还未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开口,见着两人近半年来的相处渐渐融洽,时机到了。 南阳国刚立国时以农为生,入春与入秋都会有庆典,一是祈求耕种顺利且能丰收,二是感谢老天爷的照顾。如今入秋,南阳国的百姓们便开始准备庆典,王公贵族们则是准备与皇帝南巡,歷年凌非澈南巡都会带上凌非墨,今年也不例外,即便凌非澈为了君柔宁的事与凌非墨闹得有些不快,与其让自己不好受几日,也不要将凌非墨留在京城,怕的是凌非墨趁着诸位大臣与自己不在京中时藉机起兵。 南巡前几日,凌非墨特意带着君柔宁出府,两人同穿着浅蓝色衣裳看上很是登对,凌非墨见君柔宁这些日子心结已经渐渐打开很是高兴,而凌非墨的随从金鑫与君柔宁的侍女嫦青则是远远跟在后头,见两个主子相处融洽不禁相视而笑。 「想放河灯吗?」凌非墨见君柔宁拿着一个河灯驻足许久后便看出她的心思,见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便付钱,牵着她的手来到河边。 河畔,许多百姓们都在放灯,凌非墨带着君柔宁来到一处隐密处,君柔宁蹲下身将河灯放在水上后便双手合十,即便知道放河灯根本无用,但总想让心灵有个慰藉。 「父皇、母后、大哥和二姐,你们可团圆了?宁儿无用只能苟且偷生。」君柔宁闭起双眼眼角滑落泪珠。黄泉路上不好走,请牵好彼此的手,孩儿如今无能为力,无法报那亡国之仇,更没有勇气一死了结馀生,愿死后在尔等跟前谢罪。 「……有些事,我想我该跟你说。我已经向皇兄求亲,将你许配给我……。」凌非墨叹了口气后蹲在君柔宁身旁见她将水灯推远后缓缓开口,只见君柔宁眼中充满惊讶随即摇了摇头。 「我知晓你恨,恨害你国破家亡的南阳。但,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若不这般,皇兄会将你送往边疆,往边疆的路途遥远,去的多半死在半路,……我娶了你,便一心一意护着你,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也不会碰你更不会娶妾……就让我陪着你,做你的家人,好吗?」凌非墨牵过君柔宁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抚着她好看的脸微微一笑开口,君柔宁看着他,看见他眼中的认真不禁一愣,他在想什么?她是一个亡国公主,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配不上他啊。 君柔宁看着凌非墨陷入沉思中,突然之间传来尖叫声,原来是有一群黑衣人拿着刀朝凌非墨与君柔宁所在处而来,凌非墨见状揽着君柔宁的腰拿过自身腰间的扇子后闪避。 凌非墨见黑衣人是衝着君柔宁而来微微蹙眉拉着她跑,两人手拉着手在大街上奔驰,要是后头没有人追的话定是很美的一幅画。 最终两人跑到死巷,凌非墨将君柔宁护在身后,黑衣人不断上前,凌非墨看了一眼君柔宁后便孤身上前与黑衣人交打,凌非墨也不是吃素的,几年的训练下,武功不差很快就收拾了几人,只剩下三名黑衣人,其中一名打了暗号后便拿着弓箭趁着凌非墨与其他两人相打,拉弓箭便朝着君柔宁而去,君柔宁见状本能地想闪躲,可箭让她想起亡国那天,一群侍卫挡在她面前挡箭的画面,再加上她想若是就这般死了,似乎也挺好的,脚便动不了直直站着,只见凌非墨将人推开后朝着君柔宁扑去,箭便射入了他的背。 「别怕……我在。」凌非墨勾起一抹微笑抬手顺了顺她垂落的发丝便晕了过去,君柔宁惊呆了急忙接住他,黑衣人见状后便拉起同伴跑了。 君柔宁慌了手脚但还是强撑着冷静,便见金鑫气喘吁吁的跑来,刚才凌非墨吩咐他与嫦青在桥上等着,想不到便见两人朝另外那头跑急急忙忙跟上,想不到还是晚了。 「王爷?!嫦青姑娘你安抚你主子,我立马送王爷回去。」金鑫一惊急忙扶着凌非墨,嫦青则是扶着吓得不轻的君柔宁跟在后头,匆匆回府。 府内,金鑫让下人急忙去找大夫后便把凌非墨送回房,下人匆匆忙忙地去把前些日子被凌非墨留下给君柔宁请平安脉且调理身子的大夫请来,大夫似乎也吓得不轻,鞋都还没穿好便被下人给拉来。 「你们来个人按住王爷,我要拔箭。」大夫看了看后微微蹙眉便立马喊道,君柔宁在凌非墨身旁的金鑫后便伸手按住凌非墨后点头示意大夫可以动手。 大夫点了点头后便拔箭,凌非墨微微蹙眉,大夫急急忙忙包扎后便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去。 「小姐受惊了,这里交给小的,小姐赶紧去歇息。」金鑫端来水盆后朝着站在一旁的君柔宁开口,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嫦青带君柔宁回去歇着,一旁的嫦青伸手扶着君柔宁打算带她回去。君柔宁拨去嫦青的手摇了摇头后便拿过金鑫的水盆坐在凌非墨床边。 「…..既然小姐要留下,那我们便先下去……小姐今日也受惊了,若是累着了便开门,奴婢们在外头守着。」听到消息赶来的月晴看着这景象在嫦青耳旁轻道后才叹了口气对着君柔宁开口后便和嫦青以及金鑫退了出去。 「嫦青你也去歇着吧,小姐这我来守。金鑫你也是,这还有白雁呢。」月晴拍了拍嫦青的肩开口后看向金鑫是一站在一旁沉默的男子,白雁是跟在凌非墨身旁的一名将军,是凌非墨所提拔的人。 「我不累…..我去准备些吃食,待会小姐若饿了便送进去。」嫦青摇了摇头后便恍然大悟般朝厨房而去。 几人拿着灯笼守在外头,嫦青和金鑫累得直打瞌睡,月晴无奈,她知晓嫦青与君柔宁主僕情深也不好再相劝,于是便拿着一件披风盖在坐在墙边睡着的嫦青身上,随后也接过白雁手中那件披在金鑫身上,随后,与白雁相视叹了口气。 里头,君柔宁看着闭着双眼的凌非墨思绪飞了出去,为何他要救自己,她身为亡国公主实在不值得他这么做。 君柔宁收回思绪后拿过毛巾替凌非墨擦手擦脸,突然发现他额角的一道浅疤一顿,在记忆的深处,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甦醒。 「凌非墨…墨…墨墨?」君柔宁暗想,突然睁大双眼,她想起来儿时的时候有一个南阳的男孩子被送到北溟做质子。 回忆内,一名女孩子穿着十分简单的衣裳拿着糖葫芦站在一名蓬头垢面满是骯脏的男孩子面前。 「我叫阿宁,你呢?」女孩子睁大圆滚滚的双眼询问。 「…..墨墨…..。」男孩子满是戒备的看着女孩,方才女孩才刚将他自一群同龄的孩子脚下救出。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跟在我身旁,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女孩将糖葫芦递给男孩笑得十分高兴。 后来,女孩便都将男孩带在身旁,女孩的兄长与姐姐都不赞成,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不再反对,女孩教男孩读书,拿许多书给男孩看,两人感情十分要好,十分纯真。 有次她与男孩子玩时,男孩不甚从树上摔下,把额角磕出一个大洞,流了许多血,把她吓坏了。 后来有天是男孩的生辰,女孩拿着一大串糖葫芦要给他祝贺顺道道歉,可最终一句生辰快乐都无法说出口,甚至连再见也永远的沉在女孩的记忆中。 「……水…..。」凌非墨的声音让君柔宁回神,君柔宁急忙倒了茶江陵非墨微微扶起餵水后便又让凌非墨躺下。 「你去歇着吧。」凌非墨意识稍微清醒朝着君柔宁微微一笑。 「你是墨墨?」君柔宁站起身来拿过放在一旁的纸和笔,磨了墨后写下四个字递给凌非墨,凌非墨不禁一愣,她,想起来了。 第四章 房间内一阵沉默,凌非墨看了看眼前穿着蓝袍上头绣着些许兰花,腰间系着条白色丝带,头戴一只木簪画着淡妆的君柔宁,又看了看手中写着自己过去身分的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来想等她俩成亲相处在久点后才告诉她,想不到她竟然先想起来了。 同样地,君柔宁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凌非墨同样不知该说什么,此时的她内心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受人欺负的质子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爷,而那个尊贵的皇族公主成了亡国俘虏,曾经那个保护人的变成了被保护的,那个被保护的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人了。 她曾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场面,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难堪。 「我本想等到我们成亲后相处久了再告诉你……当年是你保护着我,教我读书识字,才有今日的凌非墨,你可愿往后让我照顾着你保护你一生平安?若我死你活,我的灵魂会跟在你身旁继续护着你。」凌非墨率先打破沉默开口,他伸出手握住站在床边的君柔宁有些凉的双手,有些安抚似地抚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好长,若是弹琴一定很好看。 「…….。」君柔宁看着满是认真的凌非墨许久,或许他是真的对自己好,或许他是真的想保护好自己,既然他都愿为了自己受伤,那么她又有什么立场拒绝呢? 于是君柔宁点了点头答应,凌非墨笑得开怀将君柔宁揽入怀中抱着,终于,她愿意嫁给自己,他能够好好光明正大的保护好她一辈子了。 一连三日,君柔宁都照顾着凌非墨,本来只是小伤,被君柔宁一照顾,凌非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般严重。 整个王府都充满快乐,凌非墨下令南巡回来后便完婚,让下人们好生准备着,而他打算带着君柔宁一同南巡,或许看到南边的优美景色,对她的病情能够有所帮助。每个下人见到君柔宁都是脸上带笑不忘道喜,搞得君柔宁满是不好意思,看到自家小姐与王爷相处融洽,嫦青与月晴都满是春风,每日都把君柔宁好好打扮一番,还不忘多准备着补药,望来日两人成亲后,君柔宁能早日诞下孩子,增进两人感情,而金鑫和白雁呢?他们自然也高兴,如今正被凌非墨吩咐去找治君柔宁病的药。 宫内,凌非墨下了朝并没有赶回府而是与自家兄长当今圣上—凌非澈在上书房内谈话。 「朕已经答应你,让你娶她为妻,如今你还想带着她去南巡?」凌非澈将桌上的奏摺扫落于地满是愤怒,若是凌非墨带着君柔宁去南巡,他的计画又怎能成功,再说,一开始凌非墨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难道是知道什么了。 「皇兄,大臣们南巡可带家室,臣弟身为朝中官员又为何不可?皇兄这般阻饶,难不成皇兄眼中没有臣弟这个臣子?若是如此,那么臣弟在此辞官便是。」凌非墨面无表情作揖,他何尝不晓得凌非澈为何反对,那日的黑衣人有个人身手他识得,正是凌非澈贴身侍卫姜南,可见那群黑衣人是凌非澈安排的,想杀了君柔宁这个亡国公主,既然如此,他又怎能将她独留在京城?带着她去南巡一方面是能够时刻保护她,一方面南方的景色搞不好能够让她高兴起来对病情有所帮助。 「……朕答应你了。」凌非澈负手而立瞪着眼前的人,见凌非墨毫无害怕之感不禁有些恼怒,本想发作还是忍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凌非墨可以走了。凌非墨啊凌非墨,待我取得天下,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凌非墨回府后便吩咐月晴和嫦青准备君柔宁的物品要带着她前去南巡,月晴与嫦青满是欢喜地去准备了,如今小姐是该出去走走看看,让心情愉快些。 凌非墨换下朝服一身青衣头戴玉冠走在府内,方才在君柔宁房内没见着她有些疑惑便走在府中寻,最后便见她坐在花园内的一棵树下抚着一把琴。那琴是几个月前,君柔宁刚来王府的时候他怕她无聊替她寻来的,从没见过她碰。 「喜欢便弹弹看。」凌非墨一笑上前坐在君柔宁身旁看着她示意她弹琴。 君柔宁点了点头后调了音,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便有如蝴蝶般在琴上飞舞,琴声悠扬。曾经以一琴名动天下的君柔宁果然如传闻一般善琴。 凌非墨静静地听着君柔宁弹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一曲毕,凌非墨替君柔宁鼓掌,君柔宁浅笑,这画面有如画一般很美。 「南方的景色很美,你会喜欢的。到了南方的南湖若有机会,我们在湖畔合奏一曲,我吹笛,你弹琴,可好?」凌非墨替君柔宁抱着琴,两人往君柔宁房间走,路上,凌非墨提起带着君柔宁去南巡的事。 君柔宁一顿后点了点头浅笑。南方的景色她在北溟曾经听过,早就想见见,可那是隶属南阳国的管辖,随着两国交恶,她的父王君文也不放心让她前往南方。 凌非墨看君柔宁笑了,心中怕她拒绝的大石头也落下,他开始期待这趟南巡之旅了。 在南阳国郊区外,有处偏僻的小屋,里头正有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你说什么?那个王爷要带着公主南巡?!」女子一身黑衣三千青丝用黑色丝带绑成高马尾,正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本想,趁着凌非墨不在,可以将公主给带回,带着公主等待东山再起復仇之日,可,若公主跟着去南巡了,那他们的计划便全毁了。 「没错,我认为我们可以趁着南巡人多吵杂时行动。」男子也是一身黑衣,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这事我先稟告给主子。到时候我会再通知你。」女子沉思一毁后才缓缓开口后便开了门,看了看四周后便出去,一会便消失得无隐无踪,可见她功夫极高。 男子在女子走后便也走了,走前还不忘将屋子内外弄得彷彿没有人来过似地。 第五章 四年一次的南巡又到来,皇宫中忙得不可开交,各宫都在替皇帝的南巡做准备。例如太医院正在准备跌打损伤、伤寒杂病等药,司衣局在准备新衣好让皇帝体面出巡,侍卫所则在准备高手以保皇帝出巡时的安全。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皇帝凌非澈一身便服头戴玉冠,依然是王者的气势,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此次凌非澈出巡只带了宠妃宸贵妃,其他忌妒的皇后与各宫妃嬪只能在南门恭送着皇帝出巡,等到凌非澈平安上马车后,各家大臣才带着爱妻或者爱妾上了凌非澈坐驾后头的马车。 「当心脚下。」君柔宁喜静,于是凌非墨特意让人将马车安排在队伍最后头。带眾人走得差不多后,凌非墨才先上后将君柔宁扶上马车,嫦青与金鑫则是坐在马车前控马。正式踏上了南巡的旅程。 「这一路上的景色很美,撩开帘子看看。」马车内,凌非墨一身青衣头戴玉冠拿着摺扇轻敲撩开马车的帘子示意君柔宁看看窗外,见一身粉衣的君柔宁眉间的抑鬱渐渐散去,他笑了。 已经陪同凌非澈南巡多次的凌非墨队一路上的景色自然熟悉,一路上都跟君柔宁介绍景物,君柔宁有时看着他侧耳倾听,有时看看外头风光明媚的景色,两人的相处十分融洽。 「王爷……小的该死。」马车突然停下,君柔宁一个惯性向前扑,只见凌非墨动作极快地伸手拉住君柔宁的手挽将君柔宁拉进自己怀内,空气彷彿凝结般,凌非墨看着君柔宁眼中充满宠溺,君柔宁看着凌非墨脸上一红。金鑫含笑拉开帘子后一愣,一旁的嫦青见他傻了也探头一看急忙摆过他的头将帘子放下,金鑫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口。死了死了,怎么就撞上王爷与未来的王妃恩爱啊,金鑫啊金鑫,坏人好事是会下地狱的啊。 「何事?」君柔宁急忙离开凌非墨的怀中,凌非墨看着空掉的怀抱不禁苦笑,这丫头果真还是害羞。随后便轻咳一声开口。 「陛下说要在前头的一心池畔歇会用午膳。」 「知道了,让人备些清淡的。如今天热又舟车劳顿定没什么胃口,可多少还是吃些。」凌非墨应了声后便下了马车伸手将君柔宁扶下马车后便扶着她来到池畔。一心池真的很美,如今是盛夏,上头荷花盛开颇有诗意。 君柔宁点了点头,两人站在池畔,嫦青送上一把扇子和纸伞给君柔宁和凌非墨后便退在一旁,金鑫则是去准备些清淡的。 「我给你讲讲这一心池的故事吧。」凌非墨替君柔宁撑伞遮日看着远处,许多想在朝廷取得一席之地的大臣们与凌非澈和他的宠妃宸贵妃戚氏一同喝酒用膳后便收回目光看着一旁矮自己半个头小鸟依人的女子勾起一抹笑容。昔日南巡时,跟在凌非澈身旁陪他用膳的是自己,两人谈论的无不是百姓生活,便是要如何加强赋税但又不伤百姓,如今景色依旧人事已非,问他忌妒吗?他定会回答不会,因为,他跟他最爱的人在一块,这比什么都重要。 「从前有一名出身贵族的女子,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因此备受宠爱,她处处都好琴棋书画样样通,是当地有名的大家闺秀,提亲的人自她家门口排到城门外。可她谁也瞧不上,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想要的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家產。直到城中来了一名有才华的穷书生,穷书生不断有才华还有不屈不挠的气结,她欣赏他的才华和气结,不顾家人反对时常与他谈论诗词歌赋。他不似其他人般奉承她想要她的家產,因此她对他日久生情。穷书生亦然如此,这么温柔可人的才女,是他一生的追求。可,女子的家人反对于是便将女子许配给另外一个城的有钱人家,书生也被女子的家人胁迫出城。女子每日泪以洗面消瘦不少,她的丫环心疼她,于是便藉着出府礼佛的名义让两人相见。书生与女子决定私奔,相约在城中的池畔。到了相约那日,书生早早便在等,他一直等,从白天等到黑夜,等来的不是女子的人而是女子身亡的消息。原来,女子的家人们害怕事情有变数,于是便将婚期提前,日子就在两人私奔那日,并且不告诉女子,女子被强逼穿上喜服就在要上花轿时便一头撞死在花轿门前,将那喜布的红染着鲜些更加的妖艳,彷彿是女子最后的控诉抵抗,家门前喜庆的红灯笼换成了绝望的白灯笼。书生得知后伤心欲绝便投池自戕。城民们得知消息纷纷惋惜,女子的家人们最终才醒悟自己做了坏事,将书生的尸首捞起与女子葬在一块。城民们将两人相约私奔的池称作一心池,象徵着书生与女子对彼此一心一意的情感永存。」君柔宁看着凌非墨微微蹙眉,她自月晴那得知凌非澈与凌非墨的关係,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凌非墨曾是凌非澈最宠爱的臣子,如今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被其他大臣夺走,她想他一定很不甘心。想不到凌非墨竟然是一笑跟她讲起一心池的故事。君柔宁听着原本担心他的想法一挥而散。 听着一心池的故事,君柔宁不禁有点难过。一对相爱而不得的男女最终还是能够在一块,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结局了,可是对女子的家人而言,却是一辈子的愧疚,他们原本以为这是爱她的表现,想不到竟然压垮了她最后的坚强。 「阿宁,无论别人如何反对,我对你的心会像书生一样终其一生只有你一人。盼你对我也如同女子般一心一一。最后愿我俩不会走到跟他们一样的结局。」凌非墨看着君柔宁不语面色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在心中许下一个承诺。 远处嫦青见自家主子相处如此融洽安好,笑了。 彼此都是彼此最好的人,那么便是最好的姻缘。 「那两人似乎不怀好意。计画先终止,先调查出看着公主的人是谁。」在离一心池不远处有着一对男女,远看像是一对恋人,实则两人是利益伙伴,正暗中看着君柔宁与凌非墨,发现在另一头离两人不远处也有人似乎在看着君柔宁。女子微微蹙眉后在男子耳旁开口,为了不被怀疑于是在男子脸上落下一吻。 金鑫准备着餐点,目光突然一转看到这一幕不禁愣了,现在的人都这么开放吗?都这么幸福吗?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路边恋人们,唉,他自己何时能够找到幸福呢? 第六章 「王爷,陛下请您过去一聚,说是要商讨政事。」突然之间一名公公走到了凌非墨身旁作揖开口。 「我去去便回来,嫦青好生侍候小姐。」凌非墨朝着凌非澈那看去后又看看身旁的人有些不愿,君柔宁捏了捏他的手一笑后示意没事,凌非墨才扭头吩咐一旁的嫦青。 「这位就是君姑娘吗?」凌非墨走后不久,正当君柔宁与嫦青走在池畔时,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走来了一名身穿粉色衣裳,头戴步瑶,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含笑看向君柔宁。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我家小姐身子不适,无法开口说话还望娘娘见谅。」在出发前,凌非墨特意嘱咐过嫦青与金鑫关于凌非澈身旁的人一切,据说宸贵妃戚氏喜穿粉衣,且右眼下方有颗小痣,因此,嫦青透过这两点特徵猜测出眼前人的身分。嫦青微微福身,一旁的君柔宁闻言后急忙照着先前月晴所教的规矩福身。 「无事,陛下与墨王爷谈论政事,后宫不得干政,便想着来见见让我南阳国举世无双的墨王爷喜欢上的人是如何的特别。现在一瞧,姑娘果真不同。」眼前的女子正是凌非澈的宠妃,宸贵妃戚云晴。戚云晴微微一笑后伸手扶起君柔宁。曾经,戚云晴同京城的女子们一样爱慕允文允武的凌非墨,可,为了家族荣耀她只得将爱慕之情抹去入宫成为凌非澈的宠妃。 「本宫想单独与君姑娘聊聊,不知姑娘可否赏脸?」戚云晴收回手后看向君柔宁,只见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便抬手示意嫦青下去后,戚云晴也让身后跟着的人下去。 「本宫听闻君姑娘无法说话是因为亡国刺激……。」两人走在池畔,戚云晴突然驻足看向池中的一朵莲花。 「君姑娘难过是难免的。可,如今木已成舟,南阳势力渐大,北溟復国显然已是无望,姑娘何必为难自己呢?在这南阳,有着对你好的人,有着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何不放下亡国之痛,敞开心房看看未来呢?当你愿意看看未来,迎接下半生时,你会发现生命美好的那一面。」戚云晴见君柔宁点了点头后叹了口气把玩手中的银戒指缓缓开口。 「配合我,挣扎。」戚云晴眼角一瞥突然上前抓住君柔宁的手腕轻道,君柔宁一顿后便掰着戚云晴的手挣扎。 「你一个亡国公主也望想着嫁给墨王,飞上枝头作凤凰?痴心妄想。」只见戚云晴面露厌恶将君柔宁推倒在地后便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若是细看的话,她的眼底出现一抹担心与心疼。 「姑娘,宸贵妃这是怎么了?变脸比翻书还快。」远处的嫦青一愣急忙跑上前扶起君柔宁,不满地嘟囔开口。 君柔宁看着戚云晴的背影微微蹙眉,这戚云晴一开始是在开导自己,可是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她又为何要这般,再来,突然说要自己配合她,看来她似乎知道什么阴谋。 戚云晴离去后边想着君柔宁,先前她想,君柔宁到底哪里特别可以吸引凌非墨的注意。如今一看,确实不同,她的眼神中虽然带着忧鬱可却还是清澈,那般的清澈是她入宫为妃后第一次看到,眼神中没有渴望利益。而且,方才她在远处观察君柔宁与嫦青走在湖畔时,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她想,凌非墨需要的不是一个在仕途上对他有所帮助的女子,而是这样的一个温柔不被利慾薰心的女子。 「根据暗卫调查,东云的太子如今进入南阳境内。这东云的太子足智多谋一直是东云最重要的军师……。」凉亭内,凌非澈穿着玄色便服头待玉冠身上帝王的气势依然挡不住,凌非澈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后看向眼前的弟弟。 「皇兄的意思是……..要趁机攻打东云?」凌非墨微微蹙眉,他的皇兄野心是越来越大,他一直都不赞成战争,战争最苦的不是皇族,而是那些平民百姓与战场上的将领们。百姓们民不聊生流离失所,将领们必须远离最爱的家甚至在战场上牺牲。若是可以,维持和平协议又何尝不可?可他的皇兄凌非澈并非这般想,否则不会毁约北上灭掉北溟后又想东进併吞东云,也不会让他陷入两难、内疚自责。 「不,还不是时机。这东云太子淡泊名利,一心只想游歷天下当个神医。朕希望你能够派人去寻东云太子的下落,藉着给君柔宁治病的理由,与东云太子结交取得他的信任后再暗中杀了他。」凌非澈摇了摇头后放下杯子。他知晓,想要併吞东云国必须先杀了东云太子,只要东云太子一死,东云国必定大乱,如此便是出兵的最好时机。凌非澈知道凌非墨心疼君柔宁,必定给她寻最好的大夫看病。这东云太子拜师神医医术精湛,是举世皆知的神医,想必凌非墨为了君柔宁一定会想办法找来东云太子,如此一来何苦不能杀了东云太子。 「……。」凌非墨一顿不语,看来这一次凌非澈是看准了自己的弱点了。利用她?他虽然想找人治好她的病,可他不想有人为此而牺牲。 「这东云太子是神医,有他治,何尝好不了?若是你愿意做的话,朕会放过她,皇弟好生想想。」凌非澈甩袖起身背对着凌非墨负手而立。 「……臣弟告退。」凌非墨叹了口气后便起身朝着凌非澈作揖离去。看来是不得不做了……。 戚云晴恰好走回凉亭,凌非墨见状急忙作揖。戚云晴一笑用眼神示意他不远处的人后来到凌非澈身旁,凌非墨看了过去微微的蹙眉,最终还是要这般吗? 「通知白雁,让他带着暗卫找寻东云太子的下落。一有下落,立马呈上来。」凌非墨唤来金鑫在他耳旁轻声吩咐。凌非墨想,既然要做,那么他会让伤害降到最低。 凌非墨来到君柔宁身旁,此时的嫦青还在替自己小姐抱不平,见着凌非墨出现便闭上了嘴福身退下。 「嫦青对宸贵妃似乎有很大的误会,相信我,她不会害你的。外头起风了,上马车吧。下人们都备好点心了。」凌非墨一笑候便牵过君柔宁的手扶着她上马车。曾经,戚云晴的兄长戚云飞是凌非墨的伴读,因此他便与戚云飞交好,算起来凌非墨与戚云晴是故友了,知道她的为人,他相信她不会害君柔宁的。 君柔宁没有反应,她想,虽然凌非墨相信戚云晴,可她还是不能毫无戒备地相信她。 第七章 「公子,咱们已经离开宫中许久,是否该回去了?」天色渐晚,接近城镇的路上,一名侍从穿着灰衣身上背着一个药箱走在一名白衣男子后头。 「不急,前些日子自北溟离开后,这会才刚进入南阳国你就囔着要回去,想家了?」男子搧了搧手中的摺扇呵呵开口。 「不是,小的只是担心您迟迟不回去,那娘娘该多担忧,娘娘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啊。」 「得了得了,少拿母后压我。待南阳国走完便回去瞧瞧。去寻家客栈。」男子收起扇子后一本正经后便带着侍从踏入了南阳国的其中一个县准备落脚。 凌非墨一行人也在接近夜晚时踏入了南阳的其中一县,在凌非澈身旁公公的安排下,凌非澈与戚云晴、凌非墨和君柔宁以及几名受宠的大臣入住了该县县令的府邸,其馀的大臣则是入住该县的客栈。凌非墨与君柔宁虽然有婚约在身,可还是未成婚,于是,便将凌非墨的房间安排在了君柔宁的房旁边。 夜里,君柔宁做在房门前的矮栏杆上看着万里无云的夜空,夜空上只有些许星星。君柔宁看着看着想起了昔日那些快乐的回忆。 「大哥,背我。」回忆中,两名女子与一名男子走在一块,一名女子眼中闪过黠点突然拉住男子的衣襬撒娇开口。 「你这丫头,都多大了。」另外一名女子无奈伸手刮了刮女子的鼻头,眼中满是宠溺。 「待你出嫁时,大哥可不这般依你了。」男子无奈一笑后蹲下身背起女子。在男子国家的习俗中,女子出嫁时必须由家中兄长背出闺房上花轿。男子这般说可是十分捨不得这妹妹的。 「那我就不嫁了。永远当大哥和二姐的小妹。」女子趴在男子肩头一笑开口,笑得无忧无虑,眼神中也带着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那么我们就永远保护着你、宠着你。」 那是昔日的君柔宁与君寒辰以及君柔瑶,那时的她们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日子是多么的快乐,国家是多么的祥和。 「小姐,夏日夜里风大,不如早些歇息吧。」嫦青拿来衣物披在君柔宁身上缓缓开口,她看她家小姐这般便知晓,她家小姐是又想起以往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渐渐地感受到,她家小姐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好玩且无忧无虑的公主了,如今的她,眉间带着那股散不去的哀愁,那笑容也不再是昔日那没有烦恼的灿笑。 「……。」君柔宁收回心思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后便起身往房内走,一旁的嫦青急忙跟上,就在她关上门后不久,又有人敲门了。 「姑娘,我们夫人吩咐给各位主子献上一份点心。」嫦青打开门后只见一名侍女端着点心,嫦青接过后便走了。 「这县令爷的夫人也算是有心了。这茶冷了,奴婢去换壶热的。」嫦青将点心放在桌上后替君柔宁倒了杯茶发现冷了后便拿着茶壶出去。 「……?!」嫦青走后,君柔宁拿起一块糕点发现糕点底下似乎有纸有些疑惑将糕点挪开后一看,果真是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后手不禁颤抖,上头的字跡,她一辈子都认得,是她的字跡。 「你长得这般好看,字也得写得好看啊。以后我教你写字。」回忆内,君柔宁看着一名女子写的字不禁微微蹙眉,这歪七扭八的谁看得懂。 「奴婢谢公主。」女子笑得开怀作揖。她叫做璇婉,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宫里的养大的。后来,在君文的安排下,她跟在了君文最疼爱的小公主君柔宁身旁,做她的护卫保护她,做她的伴读陪着她读书,两人一同长大,感情极好。 「奴婢无事,公主放心。万事当心,当心仇人。」君柔宁看着手中的纸条,上头的字跡正是璇婉的字跡,她不会认错的。她没事……没事便好,不过那丫头怎么会让人送来这纸条,难不成她此时正在自己身旁?仇人……这丫头到底知道什么? 「小姐,方才奴婢去取茶时遇到了王爷身旁的金鑫,金鑫照着王爷的吩咐给小姐送来了茶叶,说是寧神茶,奴婢这就给小姐泡一壶。」嫦青的人还没到声音倒是先传来,君柔宁闻声急忙将纸条塞入嘴内又吃了口糕点后配着茶嚥下去后便转过头点了点头。 「金鑫说王爷正在给小姐找药,所以小姐的病一定会好的。」嫦青边泡着茶边开口,这个墨王爷对自家小姐可真用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定会有可以让小姐重新开口说话的办法。 「…….谢谢,累了吧?泡完茶后早些歇息。」君柔宁微微一笑拍了拍嫦青的手后用手指在桌子上缓缓写字。 一阵过去,嫦青泡完茶,君柔宁也喝了杯茶,打理过后便躺在床上,想着,如今璇婉没事,她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下,可她知道在搞清楚璇婉的事情前,她不能告诉嫦青,这件事是少一个人知道越好。至于怎么搞清楚璇婉的事,她想,既然璇婉会让人传来纸条,那么便会有第二次。君柔宁暗下决定后便翻身入睡。 「纸条已经託人送到公主手中。」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城内的客栈内,一名女子正与一名男子商讨事情,男子朝着女子作揖开口。 「如此便好,那个狗皇帝竟派人监视公主,究竟有何居心?」女子冷笑开口,她便是璇婉,可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璇婉,如今的她是为了将君柔宁带走等待东山再起之日而活。 「我已让些人是监视几人。要不要派些人暗中保护公主?」 「不必,公主在凌非墨身旁安全得很。而且,可以利用此事让那兄弟俩鬩墙。如此一来,东山再起之日指日可待。」 「主子那里…….。」 「主子那说过让我等放手去做……时候不早,走了。」女子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后便别过男子转身出门。 「都已准备完毕,就等上头指令。」另一头,在另一间客栈,一名黑衣人也在稟告事情。 「暂且不必,墨王爷已经让人寻东云太子,待东云太子找到后会在下达指令,这些日子还是暗中守着。」听完稟告的男子摆了摆手后便转身离去。 一个夜里,各种不同的心思,看起来安静的夜晚,却是那般的热闹。 第八章 凌非墨等人的南巡算得上是顺利,一路上惩奸除恶探查民情,多少替凌非澈这个皇帝挽回些人心。 一日,几人决定上山祭拜关圣帝君—关羽,南阳国以武为重,最为崇拜关圣帝君,于是,皇帝凌非澈带着眾大臣们上山进庙参拜,顺道谈论国事。而,诸位夫人则留在城内逛街聊天。 「我接近傍晚便回来,待会让嫦青陪你一道上街上看看,别老闷在房内了。」临行前县衙门口,凌非墨拉着君柔宁的手拍了拍道,随后便又转身嘱咐嫦青。 凌非墨走后,君柔宁与嫦青来到茶楼,今日的君柔宁一身浅蓝色衣裳,三千青丝用条浅蓝色丝带微微绑着。她自从跟在凌非墨身旁后便越来越喜爱穿蓝衣。 此时的君柔宁头撑着下顎,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子看着底下人来人往发楞,她又一阵子没有璇婉的消息了,那丫头究竟在做什么? 「小姐,我肚子疼。先去方便下。」嫦青贪吃,君柔宁也十分宠着她,方才在出府前凌非墨让小厨房备下的点心让嫦青可乐坏了,她一口气吃了许多块,几乎清盘。现在站在一旁的嫦青突然捂着肚子后便立马走了,君柔宁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 「姑娘,您要的桂花糕来了。」店小二将一盘糕点端上,君柔宁一顿,她没有点桂花糕,难不成是嫦青点的?难道……。 「愿与公主早日团圆。愿復仇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君柔宁拿开糕点,果然糕点的底部还有一张纸条,上头的字跡依然是璇婉的字跡,君柔宁看着不禁将纸条揉成纸团。 復仇……这丫头变了,曾经那个虽然武功高强却心地善良的璇婉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还记得她刚来自己身旁做伴读时,被贵族的子弟们欺负,自己曾说要替她讨回公道,可她却不肯。如今的她却想着要替国家报仇血恨,也是,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她也不是以前的她。但,就算真的復国了,却也不会再是个充满欢乐的国家。 「君姑娘……。」君柔宁正在发楞时,戚云晴穿着粉色衣裳头戴木簪画着淡妆轻摇着扇子出现,身旁没有任何一人。 「姑娘不必紧张,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君柔宁急忙要将纸团收起,只见戚云晴一笑坐在君柔宁对面伸手制止并且拿过纸条,方才她早已在远处看着君柔宁许久,见她的举动,便知晓她看的纸条上头肯定写了什么,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戚云晴将纸团摊开后便撕的细小后放入茶杯中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君柔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愣,难道凌非墨说的没错,她不会害自己? 「只不过我希望姑娘可以衡量清楚利弊,就算北溟真的復国了,百姓们真的会快乐吗?若不说百姓,你呢?你会快乐吗?」戚云晴一笑拿起一块桂花糕品尝露出满足的笑容。 「……。」君柔宁也看向窗外摇着手中的摺扇,是啊,就算復国了,她会开心吗?父皇、母后、大哥和二姐已经和自己天人永隔了,昔日那些北溟的重臣也已大多死在北溟与南阳的那场战役中,如果復国了,谁能保证北溟可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谁能保证北溟不会二次亡国? 「如今北溟已经成了南阳的领地,我曾听陛下出兵北溟除了为了扩大疆土增加势力外,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北溟的宝石。你想想若北溟宝石开发了,北溟将会如何?我不便说太多,只希望你若遇上给你纸条的人,可以好好劝劝她。」戚云晴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后,一瞥见嫦青回来便站起身打算走。 「这桂花糕是我请你家姑娘的。」戚云晴见嫦青朝着自己微微福深厚便看着桂花糕又看向君柔宁显得疑惑,于是,戚云晴一笑替君柔宁找了藉口后便离去。 「小姐,这宸贵妃当真奇怪。」君柔宁无奈将桂花糕推给嫦青,嫦青看得眼睛都亮了便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边开口。 奇怪......是啊,她是当真奇怪。不过她说得对,北溟若是復国,她无法确保北溟百姓可以过上好日子,但,若真的如同她说的,凌非澈攻下北溟是为了他们北溟最珍贵的宝石的话,那么,在南阳的开发下可以带动经济,北溟百姓或许能过上好日子。毕竟,昔日北溟能够有足够的国库,正是因为开採宝石向其他两国进行贩卖。 「公子是故意刁难?」在街上,正有人摆着摊位替百姓们看病,见暂且没有什么客人时,本负责招呼病人的小廝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自家主子。 「不算,我只想看看传闻真假。那日找些人扮成我说的那样子。」男子抬眸看了眼小廝。方才那人说病人姓君,君姓是北溟的国姓,只有北溟的皇族才姓君,南阳国内姓君的肯定只有那人,看来谣传果真不错,南阳国的墨王凌非墨执意要娶亡国俘虏君柔宁为妻。他早就有耳闻这墨王名声,他若当真聪明,肯定会成功。 「是……。」小廝无奈摇了摇头,他家公子这是又玩心大起。从前有不少贵族想要他家公子看病,他家公子都会想要测试那户人家,竟出些奇怪的题目,这可都苦了他这个做奴才的。 「王爷,白雁已经找到东云太子的下落,恰好在此次落脚的县城中,东云太子让白雁带话,王爷若要见太子的话,后日午时,南朋客栈,白衣玉冠手持摺扇的男子便是太子,王爷那时若能在南朋客栈找到太子,那么太子便愿意看看君姑娘的病。」当凌非墨与凌非澈带着大臣们踏出庙门后,凌非墨见金鑫欲言又止,于是趁着凌非澈正与礼部尚书商讨回宫后祭祀大典的事宜,随着金鑫来到角落,金鑫小声报上方才得到的消息。 「好,那日本王便倒南朋客栈。」凌非墨一笑点了点头,他想,这件事不难。随后走回到大臣们身旁做出无事的样子,他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方才的谈话,可,不知的是早有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人一笑后便回去覆命。 一场想逃却逃不掉的阴谋已经悄悄步上轨道,朝着凌非墨等人而来。 第九章 在凌非澈带着大臣们祭祀关圣帝君后的第二日,凌非墨身穿青衣头戴玉冠拿着摺扇,带着一身紫衣头戴步摇的君柔宁在午时来到南朋客栈。 南朋客栈内,凌非墨环顾四周不禁蹙眉,四周全是穿着白衣头戴玉冠手持摺扇的男子,有些正坐在一块喝茶作诗,有些正一副落魄诗人般坐在窗边鬱鬱寡欢。 君柔宁看着凌非墨四周看着,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早晨他含笑陪着自己吃完早膳又陪自己下了盘棋,随后便又让嫦青好好打扮一番便带着自己出门,也没有说要做些什么。不过,看他这般,想必会有好事发生吧,她还是不会太担心,如今,她倒是该担心璇婉会一时衝动威胁到他的安危,她也在想要该如何主动与那丫头联系上。 突然,角落的一名男子,一样是身穿白衣头戴玉冠手持摺扇起身往二楼走,凌非墨一顿后拉着君柔宁跟上。 二楼,那名男子坐在窗边,见凌非墨站在自己跟前没有多大惊讶,只是一笑打开摺扇轻搧,倒是他身旁的男子很是惊讶。 「阁下可是东云太子?」凌非墨双手抱拳作揖开口,眼前的人与其他身穿白衣头戴玉冠手持摺扇的男子不同,散发出不同的气质,他散发出的是一种出尘的气质,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外界都说东云太子身上便是这种出尘的气质。 「两位请坐。在下便是东云太子墨亦澄,我很好奇,你从哪看出来我是东云太子?」男子果真是东云太子墨亦澄,墨亦澄勾唇一笑眼中富满饶兴,眼中的人果真如同传闻一般聪颖,在这么多人内都可以看出自己的身分,不简单。他这朋友,我墨亦澄可是交定了。 「因为太子腰间系着的那块玉珮。东云產玉,最有名的便属青和玉,是皇家贵族用来表明身分的宝玉,相传在阴暗处会呈墨绿色,在有光处则呈青绿色。」凌非墨一笑,指了指墨亦澄腰间的玉珮。除了此人的气质外,方才在角落时他见他的玉珮呈墨绿色,待他起身走出角落时恰好在有光处,玉珮变成了青绿色,他才会如此篤定他是墨亦澄。 「墨王果真聪明,你这朋友我墨亦澄交了。往后你我便以名字相称如何?」墨亦澄轻敲摺扇一笑示意凌非墨与君柔宁落坐,一旁的小廝便急忙上茶。他墨亦澄喜欢与他人结交,尤其是像凌非墨一样的人。 「承蒙殿下欣赏。只是本王与殿下才刚碰面。有些事并非殿下想得这般,不如等熟悉后再做打算如何?」凌非墨一顿后一笑眼中闪过犹豫。朋友相称吗?这样不就一步步走上皇兄想要的局了吗?这样墨亦澄会有危险的。 「呵呵,既然墨王这般说了,在下也不好强求。毕竟强摘的果子不甜。不过,墨王,最后你还是会与我结交的。这位便是君姑娘吧,幸会。」墨亦澄一顿后随后便笑了,方才凌非墨眼中闪过的犹豫他可捕捉了。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吧,不过,他有信心,到头来,他还是会与自己结交的。 君柔宁点了点头回以微笑,墨亦澄含笑打量她。虽然画着妆,却仍然遮不住她面上的疲惫。虽是笑着,可眉间却带着抹不去的哀愁,想必是亡国之痛所导致的。据说君柔宁的父皇、母后、大哥与姐姐都是死在她眼前,她因刺激太大而无法开口说话。唉,他虽自命神医,可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还请君姑娘伸手让在下把把脉。」墨亦澄一笑,君柔宁伸出手来后,为了礼貌,墨亦澄便从小廝那拿来一块方巾放在君柔宁的手腕上后才开始把脉。 「殿下,她这病医得好吗?」凌非墨看墨亦澄收回手后便沉默不语不禁微微蹙眉有些担心,若是连神医都没有办法了,那么他的阿宁该怎么办? 「墨王爷,接下来还请您回避。在下有些话想私下问问君姑娘。姑娘,阿轩备下纸笔。」凌非墨闻言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下楼,凌非墨坐在楼下叫了一壶茶和一盘点心,可却没有心思动。墨亦澄将方巾收起后便吩咐一旁的小廝,那名叫阿轩的小廝急忙下楼,不一会便拿来了文房四宝,阿轩呈上后便也转身下楼。墨亦澄将纸摊在君柔宁面前,在砚台上倒了些茶水后便替君柔宁磨墨。 「君姑娘,这里只剩下你与在下,在下希望你能确实地回答在下问的问题。这样在下才能确切地替你的病情做判断与治疗。」墨亦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虽说这是心病,可他还是想帮帮她,因为在看到她的眼睛时,他便想这样的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肯定曾经充满着朝气与笑容,那一张樱桃小嘴肯定曾唱过一首又一首的歌曲,吟咏过一篇又一篇扣人心弦的古典诗词吧。他希望,那些曾经都可以变成现在。 「首先,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我指的感觉是,从北溟亡国至今,你内心最深处的感觉。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仔细地聆听你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痛,心真的很痛。恨,那些人凭什么这般对待我的亲人,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北溟人。可是我又无法完全恨。」君柔宁闻言明显一顿,闭上眼细细地听着内心深处的声音,那声音明确地告诉她,她很痛很恨,就连写字时手都在颤抖。脑海不断浮现将士们为保护家国身中万箭;她的父皇被杀;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在地;她的母后险些丢了清白;她的大哥,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为了自己跪在南阳将士跟前求一口水,却被践踏尊严,更不用说她的二姐,为了保护自己,被将士污辱而亡。即便平时笑着对待凌非墨,可心中那痛还是抹不去。 「因为凌非墨吗?」没错,君柔宁果真心中还是有恨的,可她说无法完全恨,想必是因为凌非墨吧。他墨亦澄看得出来,凌非墨那个南阳王爷是真心真意对待君柔宁这个北溟亡国公主的,或许凌非墨爱上她也说不定。 「你想说话吗?」见君柔宁点了点头后,墨亦澄话锋一转换了个问题。 「……。想。」君柔宁想,一开始她的确不想说话,她认为她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她说不说话也没什么意义了。可后来与凌非墨相处后,她想要开口跟他说声谢谢,想要如同儿时般亲口唤他一声墨墨,想要与他一同谈论诗词歌赋。 「那好,在下告诉你办法。你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的心病是内心深处那亡国之恨、丧亲之痛。想必在凌非墨面前,你从来没有告诉他这些,甚至没有在他面前露出亡国之痛吧。」墨亦澄点了点头后说出自己的推断,他想,凌非墨终究是南阳的人,就算再怎么亲近,她肯定还是不会对他完全地敞开心房。 「想要医你这病,必须解开你心中的结。每日午时,你来这南朋客栈,想带人来便带,不想也无妨。在下会在一样的位子等着你。」果不其然,君柔宁点了点头。墨亦澄见得到答案后便缓缓开口,他知道凌非墨出现在此地是因为凌非澈南巡,此阵下个月五号是丰收祭,想必只要凌非墨说上几句,凌非澈便会在稍作停留,他想,明日起到下月五号,应该够长可以解开君柔宁的心结了。 「多谢殿下……。」君柔宁一笑点了点头后便写下这四个字。 「不必谢,走吧,想必他也等急了。」墨亦澄看着君柔宁的笑不禁失神,她的眼中清澈,嘴角泛起梨涡,果真好看。 两人走下楼,凌非墨便起身来到君柔宁身旁拉着她的手,见她一笑后才松了口气。 「王爷,在下想请您将啟程的时间延至下月五号后。明日起,在下便会开始替君姑娘治疗,明日至下月五号的时间刚好足够。」 「好,这事本王会亲自去办。」 凌非墨与君柔宁别过墨亦澄后便走了,两人挽着手走在街上,看上就像老夫老妻似地,最后两人相视而笑。 第十章 「墨王爷已经找到东云太子替君姑娘治疗,如今东云太子暂居在南朋客栈,可要派人盯着?」在城中的一间麵摊,一名男子正坐着吃麵,一旁坐着另一名男子,正在吃麵的男子听着另一名男子的匯报。 「待我稟明主子后再做打算,暂且不可打草惊蛇,你且先行离去。老闆,结帐。」男子放下筷子后擦了嘴低声开口后待那名男子走后便转身朝着煮麵的老闆大喊。 「好咧,客官再来啊。」 热闹的街上依然繁华,可命运的齿论却已悄然转动,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皇兄,臣弟斗胆进言。」凌非澈房内,凌非澈坐在位上正喝着茶,凌非墨站在他的跟前作揖开口。 「哦?皇弟有何想说?」 「下月五号是此镇的丰收祭,皇兄不如参加此次丰收祭,一来可以体察民情,二来百姓们若得知当今圣上亲临丰收祭,必定对皇兄大大讚赏,对皇兄的民心也有所帮助。」 「呵呵,皇弟此言甚是,便照你说的办。」凌非澈放下杯子大手一挥示意眼前人不避多礼,眼中闪过黠点,对凌非墨的提议丝毫没有惊讶,反而彷彿知晓他会有所提议似的。 「那臣弟不打扰皇兄歇息,先行告退。」凌非墨作揖正打算离去。 「五弟何必如此心急?昔日,五弟与我可是最为亲密的,何时变得如此生疏?坐。」凌非澈一笑唤住凌非墨示意他落坐。 「自古帝王家便是先君臣后兄弟。臣弟只是遵照父皇所教,还望皇兄不要怪罪才好。」凌非墨一顿后落坐一笑缓缓开口,从前,凌非澈总是会唤排行第五的自己一声五弟,可自从君柔宁出现后,凌非澈便不再如此唤自己,如今这么一唤,想必是有所事情。 「哈哈,五弟如此遵守父皇所教,父皇九泉之下想必欣慰许多,那么五弟可还记得父皇临终前的交代?」凌非澈含笑,眼眸直盯着凌非墨。 「臣弟不敢忘。」凌非墨一顿后垂下眼帘,是啊,他父皇临终前的交代,他始终想望却又不敢忘,一是怕父皇九泉下若是得知想必不会安心,二是怕凌家打下的大好河山会断送在自己皇兄手中,可他也不想负了她啊。 「那便好,还望五弟记着今日所言,不要让朕失望才好。」凌非澈一笑后便让凌非墨走了。 凌非墨往自己房内走,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皇兄这意思是要自己下手了吧。 自那日过后,君柔宁便在午时来到南朋客栈,有时有凌非墨陪着,有时则是带着嫦青。 每次,墨亦澄都会与她谈天,有时谈论诗词歌赋,墨亦澄都会藉着诗词告诉她道理。有时墨亦澄见君柔宁鬱鬱寡欢时便会藉着告诉她自己的儿时趣事,惹得她笑呵呵。 「我自个儿去,不必跟着了。」时间很快已经来到丰收季的前一日,整个镇上都十分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张灯结綵布置丰收祭,凌非墨有事无法陪着君柔宁,本是让嫦青跟着君柔宁,君柔宁摆手写下几个字后示意嫦青不必跟着。 君柔宁走在街上,看着繁华的街景,想起昔日在北溟时的日子。从前北溟有所谓的彩宝季,北溟宝石是三国闻名,每次採收完宝石后,都会由北溟君主主持宝石评鑑会,广邀天下人士聚集北溟共襄盛举,在这个日子,北溟街上也会如同现在般,张灯结綵很是热闹。 君柔宁摇了摇头,她不该日日只想着北溟的好。 「今日在下想带着姑娘到一个地方。」才刚到达客栈,便见墨亦澄也难得穿着除了白衣以外的紫衣,墨亦澄一见到君柔宁便含笑开口。君柔宁点了点头便跟着他一块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镇外,来到镇外的一处小屋子,墨亦澄扶着君柔宁下马车,君柔宁环顾四周打量着。 「墨神医来了啊,快进来坐。这位可是墨神医的娘子?长得好生漂亮。」屋内走出一名大娘,一看到墨亦澄便含笑急忙招呼两人入内。看着君柔宁,笑得很是高兴,简直一个姨母笑。 「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身体不适无法说话,还请大娘不要介意。大娘,自北溟来后身子可好些了?」墨亦澄一笑后便与君柔宁一块入内,两人坐在板凳上。 「这样啊,先喝口水,我找找前些日子刚购入的茶叶。好多了,那老毛病都没发做了。」大娘含笑给两人倒茶,君柔宁闻言一顿险些拍桌而起,墨亦澄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亏得那大娘正好背对两人翻找茶叶打算重新泡茶才没发现君柔宁的失态。 「如此便好。大娘,您也别太难过,北溟亡国已成定局,您得向前看啊。」 「这我知道,唉,若非当初在战争开打前夕,我逃出北溟想必这北溟又将多一名伤员。」 「大娘,在下一直有个疑问,许多人说这北溟会亡国是因北溟皇室不懂管理,只会注重文人才导致这武将素质低落,您可会怨皇室害您的丈夫与儿子死在了那场战役?」 「……刚开始是挺怨的,还怪我那老头子与儿子怎么这般傻,不懂得逃命。可,后来我知晓了,皇室已竭尽心力保护每一位百姓。听闻王后殿下与两位公主在战争开打时,亲临战场照顾伤者,陛下与大皇子甚至在敌军攻入宫内前命亲卫保护未受伤百姓连夜躲至山林,我想,每一位北溟的百姓们,心中肯定是对皇族心怀感激。」那名大娘叹了口气后放下茶叶起身到一旁烧柴火煮热水。 君柔宁闻言想起了那段日子,她的母后簇琴带着她与她的二姐君柔瑶亲赴战场为伤者治病,让她的父皇与大哥可以安心上战场带兵打仗。 她永远记得那时她母后脸上的神情,是那般的温柔与担忧;面对感谢时只是那淡淡的笑容;在一个又一个伤患伤重不治时,她脸上那止不住的眼泪至今仍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我们北溟皇族是百姓们的父母,保护百姓是我们的责任。」就如同她的父皇曾告诫他们三兄妹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即使,丢了社稷,丧了性命,依然要保护百姓。 「再说如今的生活也挺好的,昔日,我得日日管帐、看着店铺和管理宅内,如今我算是能够清心些,有时做做竹编或者到山林採药到镇上去卖,有时去给镇里那些富贵人家打杂,多少有些收入,在这种菜自给自足也算是挺好的。前些日子,我那在北溟老家的妹妹给我通信,说南阳对北溟的遗孤每月每户都有发放补助,且即将开始开发宝石业,她这昔日的宝石鑑定家又能有工作,见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也是宽心了。」大娘烧好柴泡好茶后一笑,君柔宁清楚地在她眼中看到幸福,君柔宁心中不禁一动。 「大娘,改日我再来看您。」君柔宁与墨亦澄又待了一阵,听着大娘讲着来南阳后的生活后便起身离去。 「我想,北溟的百姓们都跟大娘一样对你们皇族是心存感激的。不必再耿耿于怀。」马车上,墨亦澄跟君柔宁讲述着自己从大娘来得知她如何来到南阳且自己遇上她的过程。他想,君柔宁心病的一部分是对北溟百姓的内疚,北溟在天下以文为重,没少读古圣贤的书。古圣贤的书上多讲述民本的道理,例如最有名的亚圣孟子就曾多次提到民本思想。想来这个观念肯定深入君柔宁心中,必定多次因亡国害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感到内疚。 「如今,南阳也开始善待北溟的遗孤,北溟的遗孤们都将开始新的生活,你也该放心向前走了,不是一味活在过去。眼前的美景,身旁的人事物,一切都很美好,何不敞开心房,仔细看看?」墨亦澄见君柔宁撩开帘子看着窗外叹了口气,明日这疗程便会结束,也不知君柔宁是否会听进去。不过,她这般聪明,这些日子见她眉间的抑鬱已经渐渐散去,想必是有所好转。 「……多谢。」突然之间一阵沉默,君柔宁回眸一笑啟唇,一道柔美的声音自她的嘴中传出。君柔宁一愣,墨亦澄也是一顿随即笑了。 「看来是成功了呢。」墨亦澄笑了,君柔宁的声音果然是很好听。不过,既然成功了,那么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到了。心中总感到有些落寞。不得不说这些日子与君柔宁的相处,他很开心。难得有人跟他在诗词歌赋上有独到的见解;难得有人可以跟他下一个下午的棋还未分出胜负,突然,他想要她永远不要好起来。可她这么有着大好人生,怎可以被这件事给牵绊住了? 「多谢殿下。」君柔宁笑得开怀,她许久没听见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陌生。她想,看来她心中的结已经解开,心中的大石头也已经放下了。 「不必谢。说过了,我们是朋友,不必如此拘礼。你刚恢復声音要多喝些水,一天也别说太多话。」墨亦澄笑着掩饰心中的落寞,将水壶地给了君柔宁。 「我能说话这件事先别告诉他,我想亲口告诉他。」君柔宁点了点头接下,她希望墨亦澄可以暂时替她保密,她想要明日两人一同参加丰收季时亲口告诉他。 墨亦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看着君柔宁这般在意凌非墨,他的心似乎有些酸酸的。 第十一章 回到府中的君柔宁依然表现出一副不能说话的样子,凌非墨知晓君柔宁对于不能说话也是难过,于是便没有多问。 很快地来到了丰收祭,一大早街道便很是热闹。百姓们纷纷准备供品前去寺庙谢神,街道两旁摆满摊贩,每个百姓脸上都是愉快的神色。 早上,凌非澈携戚云晴与带着家眷的文武百官前往当地的寺庙一同谢神,替当地百姓祈求来年同样丰收。 午时,墨亦澄给君柔宁坐最后一日的疗程,面对凌非墨询问病情,他只是摇了摇头。 凌非墨虽然感到失望但还是再三向墨亦澄道谢,他想,如果她一辈子无法说话也没关係了,他愿意当她的嘴巴,永远陪在她身旁。 夜晚,街上比早上时更热闹,街道两旁摊贩也比早上更多,百姓们在街上载歌载舞,河畔许多人放着河灯祈愿。 凌非墨一身深蓝色衣裳头戴玉冠与一身粉衣头戴步瑶的君柔宁一道出府,金鑫和嫦青也被两人放了假纷纷出府游玩。 「公子夫人,买盏河灯许个心愿吧。我们镇上丰收祭放河灯的传统可久远了。公子夫人看上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吧,相传只要在丰收祭放上一盏河灯,所许的心愿便能实现。」凌非墨牵着君柔宁的纤纤玉手走在街上,一旁卖河灯的小贩拿着一盏河灯看着两人笑盈盈开口。 「就这盏吧。」凌非墨与君柔宁对望,见着君柔宁朝着他点了点头后凌非墨拿出钱袋买了一盏河灯。 「好咧,愿公子夫人心想事成。」 两人提着河灯走到河畔,河上的确飘着许多盏河灯。有些人是与另外一半来似乎是在祈求与对方长长久久;有的是陪同长辈一道,想必是祈求长辈身体健康;有的书生看上是在祈求功名;更有些此次随行的朝中官员,祈求仕途顺遂。 「你放吧。」凌非墨将河灯递给君柔宁时,君柔宁朝他一笑突然开口,轻柔的嗓音不禁让凌非墨一愣,手中的河灯掉落。 「……你能说话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凌非墨回过神后拉着君柔宁的手喃喃自语,随后才露出笑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的病治好了,她以后能够再谈论诗词歌赋,能够再开口唱歌,做她喜欢的事了。 「嗯…你总是带给我许多快乐,如今这是我送给你的谢礼。」君柔宁看着凌非墨这般高兴笑意更深。看来她能够说话,除了她自己以外,最高兴的莫过于凌非墨了。 「放河灯吧。这么多人来放,想必是真灵验。这些日子见你闷闷不乐,放盏河灯祈愿何尝不好?」随后君柔宁蹲下身捡起河灯递给凌非墨。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最近他心情不佳呢?虽然他没有说,在自己面前也都是笑笑,可他有时心不在焉便透漏了他心底的心思,也算是苦了他,分明忙碌却还要陪伴自己。 「愿从今往后能一切顺利,与君柔宁相守一生。」在君柔宁再三建议下,凌非墨找了个空位蹲下身将河灯放在水上,看着河灯渐渐飘远,凌非墨暗自许下心愿。若上天真能听到,愿上天真的能够替他实现此生最大的心愿。 「要放烟花了,快去看看囉。」一旁有人在喊,许多人纷纷相约离去前往全县的高处准备欣赏烟花。 「咱们也去看吧。」凌非墨站起身来牵过君柔宁的手朝她一笑,君柔宁也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凌非墨带着君柔宁来到南朋客栈的二楼,据店小二在外头招揽客人所说,南朋客栈的二楼是欣赏烟花最好的地点。来到二楼一看,两人才相信店小二所言不假,已经没有位子。 「二位,我家公子说两位若不嫌弃的话,不妨一道欣赏烟花。」正当两人准备离去时,一名小廝朝两人走了过来。还不忘比了下自家公子所在处。 「那么便打扰了。」凌非墨顺着看了过去,便见依然一身白衣的墨亦澄拿着摺扇轻搧,墨亦澄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凌非墨一笑后便带着君柔宁走了过去。 「两位请坐。」两人才刚到达墨亦澄的位子旁时,墨亦澄朝着两人微微一笑示意两人落座。原来在方才两人上楼时,坐在窗边的墨亦澄便看到两人,看着君柔宁与凌非墨站在一块很是般配,他心一酸却还是替她高兴。 「多谢殿下。殿下的治病之恩,我等必定相报。只要殿下一句话,我等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非墨与君柔宁落座,凌非墨与君柔宁队看一眼后朝着墨亦澄作揖,眼中满是感激。 「真的只要我一句话,什么要求都可以?」墨亦澄眼中闪过黠点笑着替两人倒茶。 「自然。一言既出,駟马难追。」 「行,那我想与两位结交。不知两位可愿意答应?」 「……。」凌非墨一顿眼中闪过犹豫没有回答。若是在以前,他定会答应,可如今他的皇兄凌非澈一直希望自己对墨亦澄出手,这会结交定会替他造成麻烦。 君柔宁看着凌非墨不语,也不好意思先做决定。 「王爷不必考虑太多,我能坐上太子之位并非侥倖。」墨亦澄笑了笑收起手中的扇子。南阳对东云虎视眈眈,他自然知道,他知道凌非墨的为难,但,他只是很单纯的欣赏凌非墨。 「……既然如此,在下自然愿意多一位友人。」凌非墨沉思一会后看向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便朝着墨亦澄笑了笑开口。墨亦澄说得对,他能坐上太子知未定不简单,东云的情势他多少知道些,能从眾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必有些能力。 「那我便以茶代酒敬我们的友谊,也敬君姑娘。」墨亦澄笑得开怀举起茶杯示意两人。 「既然结交并不必在乎小节,以名字相称便行。」一直没说话的君柔宁这才开口。 「自然是该如此,非墨、柔宁。」墨亦澄先一饮而尽后,凌非墨与君柔宁才跟着一饮而尽。 恰好此时烟花绽放,君柔宁看向窗外,外头五彩繽纷的烟花很是漂亮吸引着她的目光。 凌非墨看着她柔柔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若是时光可以一直停留在此该有多好。 墨亦澄看着两人不禁心酸,随后笑了笑又倒茶。罢了,只要他快乐便好了。 「亦澄,我希望你能多注意身旁的人以及你的安全,多小心些。」时间越来越晚,人潮渐渐散去。凌非墨见君柔宁累了便打算带着她回府。离去前,凌非墨朝着墨亦澄缓缓开口。既然两人成了朋友,他便不会对他出手,可他不出手不代表凌非澈不出手,只能多提醒他。 君柔宁自然知道如今南阳与东云的情势,墨亦澄一个东云太子身旁只带着一个小廝,危险自然是多些。 「我会的,你们也多注意。」墨亦澄点了点头后朝着两人一笑。 凌非墨与君柔宁别过墨亦澄后便踏了上回府的路,两人依然牵着对方的手。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靠在一起,看起来很美好。 第十二章 「公子,宫中传来消息,娘娘嘱咐您赶紧回去,说是六王爷怕是不行了。」墨亦澄才刚回到房内坐下,他的另一名侍从匆匆进来关上门后作揖开口。 侍从口中的六王爷是墨亦澄同父同母的胞弟墨亦廷,一母同胞的两人自小感情便好,可墨亦廷自小身体便不好,据东云国的太医所说是因为东云王后在怀孕期间因寒气侵体,墨亦廷的身子骨才会一生下来便弱,前几年的太子之争中更是遭小人陷害中毒,身体是每况愈下,想来拖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终归是到这一天了……我们明日便走……。」墨亦澄叹了口气后无奈摇头眼中浮现难过,看透生离死别的他,在面对至亲的弟弟回天乏术终归是难过与惋惜。他的弟弟墨亦廷才华洋溢,自小便爱读书也是眾皇子中数一数二聪明绝顶之人,深得他父皇的喜爱,可他的才华、他受到的宠爱却成了害死他的动机。 太子之争,墨亦澄与墨亦廷和两人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大王爷是最有可能的三人,东云的太子必须医术精湛,于是,在考官的指示下三人纷纷两人一组对战彼此下毒再为彼此配置解药,可就在墨亦澄配置完墨亦廷的解药时,竟遭大王爷派人陷害将解药换成毒药。虽然最后洗清冤屈,墨亦澄替墨亦廷顺利解毒登上太子之位,大王爷也遭流放边疆,可墨亦廷的身子已经坏了,墨亦澄只能暂时替墨亦廷吊着命。 「属下知道了,属下明日一早便去雇马车和车伕。」另一名侍从也满是担忧开口。 墨亦澄点了点头后便摆手让两人退下,随后便站到窗边看着皎洁的明月无奈叹气,不禁回忆起了以前与墨亦廷的种种。 「三哥,母后给我出了个难题,你替我瞧瞧。」儿时,墨亦澄与墨亦廷是东云王后唯二的两个儿子,深得王后喜爱,王后也用心教导两人,时常给两人出难题,墨亦廷儿时最常做的事便是与墨亦澄一块解题。 「当心烫着了,澄儿别跟廷儿抢。」两兄弟最喜爱的便是自家母后所做的桂花糕,东云王后宠着两人,时常挽起衣袖亲自下厨只为让两个宝贝儿子高兴。 「三哥,无论到头来谁做了太子,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太子之争时,早有耳闻争权时,手足相互陷害残杀的两人立下无论谁做太子,彼此之间的情谊永远不变。 「三哥我信你。」在太子之争对战中,墨亦廷中毒后摀着胸口嘴角渗血被一旁的太医们扶助时看着被东云王下令带走时的墨亦澄,眼中是对这哥哥的信任,相信他的哥哥不会害自己,相信在他哥哥心中,昔日的誓言还在。 「三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墨亦澄永远忘不了,那日他洗清冤屈浑身泥泞握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墨亦廷的双手。那次,他感受到他浑身的冰冷,感受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墨亦澄收回心思,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两行,这一次他深刻地感受到,他救了无数的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弟弟。 丰收祭已经过,凌非澈决议丰收祭的隔天午时便啟程前往南巡的目的地南湖,于是在啟程前一大早,凌非墨与君柔宁决定去向墨亦澄告别。 「恰好你们俩来了,这样便不必託人告诉你们了。」凌非墨和君柔宁才刚走到南朋客栈门口便见墨亦澄依然一身白衣头戴玉冠拿着折扇背着行囊走出。看上与平常没有两样的他,眼底却不上一抹悲伤。 「你要走了?」君柔宁打量墨亦澄后缓缓开口。今天的他很不一样。与墨亦澄相处一个月的君柔宁多少察觉到墨亦澄的异状。 「是啊,有些急事必须赶回东云。你们呢?怎么一大早便来?」墨亦澄看了眼君柔宁后点了点头收起眼底的悲伤一笑看向凌非墨。 「我们也是今日离开前往南湖。下回你来南阳时我做东请你吃饭看看南阳美景。」凌非墨笑了笑后伸手要与墨亦澄握手。 「自然好。我想过不久我们便会再见。」墨亦澄也是伸手一握后便拍了拍凌非墨的肩膀。 「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一旁的侍从带着牵着马车的车伕而来缓缓开口提醒眾人分别的时刻到了。 「我知道了。你们回宫后想必过不久便会成亲,你们成亲我无法亲自到场恭喜,我也没什么能够送你们的,这是我东云特有的玉所做的玉珮,赠予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墨亦澄摆了摆手示意知道后便自怀中拿出一块玉珮递给凌非墨。 「这太贵重了……。」凌非墨没有接下。 「若当我是朋友便收下吧。非墨,柔宁是个好姑娘,你好生待她。」墨亦澄一笑硬将玉珮塞给凌非墨便看着两人。如今一别,再遇将会是不同身分,她会成为他的妻子,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既然如此,自己便会祝福她,祝福她永远快乐。 「会的。」凌非墨接下后牵起君柔宁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怎么弄得好像不会再见似的……。」君柔宁故作轻松开口。 「总得好好提醒吧。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墨亦澄看着君柔宁想将她的面容记在自己心里。会再见的,一定会再见的……会吧……。 「路上小心。保重。」君柔宁看着墨亦澄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开口。再见。墨亦澄。她对于墨亦澄是感激之情,是真心将他当成朋友,希望他能够平安。 「你们也是。」墨亦澄笑了笑后便上了马车后撩开帘子朝着凌非墨与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便放下帘子,马车渐渐行驶,墨亦澄踏上了回东云的路途。 凌非墨搂着君柔宁的腰目送墨亦澄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才与她转过身踏上了回府的路。 愿你我此后一别,相聚之时指日可待。 愿你我此后一别,再遇之时各自安好。 回府后,凌非墨与君柔宁也收拾行李,继续了南巡的旅程。 炎炎的夏日,一场单纯美好的相遇在这个小而美的县城落幕。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将带着不同命运的三人走向何地呢……。 第十三章 南巡的队伍经过几日的奔波终于来到了南巡的终点站--南湖。 南湖是南阳国的圣湖,相传在许久前,南阳的先祖曾得罪过天神,天神年年降下旱灾,在民不聊生之际,南湖的水神便悄悄化作人形分送南湖水,最后还上天庭向天神求情愿生生世世供给南阳百姓,天神感念其精神便应允,南阳的旱灾得以化解。从此,南湖便被南阳国百姓视为圣湖。 「恭迎陛下圣驾。」在南湖旁的佛寺旁,住持早已带着大队人马在佛寺前等候凌非澈等人,因南湖被尊为圣湖的原因,南湖旁的兴业寺也被视为国寺之一。 「住持不必多礼,朕有意带着随行的眾臣与其家眷入寺参拜,愿佛祖能祐南阳百姓平安,我南阳国运昌隆。」凌非澈微微一笑摆手示意眼前的住持不必多礼。 「陛下,这墨王爷身旁的君姑娘并非我南阳人,入我南阳国寺怕有不妥。」突然一名臣子作揖开口,一旁有些臣子也纷纷起鬨。 「陛下,柔宁既然将嫁予王爷,生便是王爷的人,死也是王爷的鬼。王爷乃南阳的王爷,那柔宁又何尝不是南阳的人?再说北溟早已亡国,早已没有北溟人,只剩下南阳人与东云人罢了。」君柔宁拉住打算上前的凌非墨摇了摇头后便缓缓走上前照着先前月晴所教的南阳行礼方式向凌非澈行了大礼。她知晓如今她若没有表现出心向着南阳,她与凌非墨是不可能过上想过的日子,再说,迟早都要让人知道她会开口说话的事情,如今这不就是好时机吗? 「君姑娘的病好了?」凌非澈身旁的戚云晴故作惊讶开口。一旁的臣子也开始议论纷纷,凌非澈倒没多惊讶。 「是。柔宁想随着陛下入寺参拜,祈求南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陛下龙体安康。」 「君姑娘说得对,世上早已没有北溟人,如今只剩南阳人与东云人。五弟果然得了个贤内助。入寺吧。」凌非澈沉思一阵后便哈哈大笑开口后便一摆衣袖在住持的指引下入寺。 「走吧。」凌非墨上前扶起君柔宁看着她正要说什么时,君柔宁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便挽着他的手随着他一道入寺。 佛寺中,凌非澈贵在最前端,戚云晴跪在他的身后在后头便是凌非墨,接着下去便是按照官阶排列的文武百官,由于君柔宁尚未与凌非墨成亲算起来并无名分只得跪在最后头。 「佛祖在上,信女君柔宁祈求佛祖保祐天下太平。」君柔宁跪在后头看着前头的佛像后微闭起眼心中默念。如今对于她而言,只要天下太平,她能够陪伴着他,一切便好。 「姑娘,王爷让小的来知会一声,陛下邀他品茗,让您先四处走走,品茗后他便会去寻您。」参拜过后,在凌非澈的应允下,眾大臣纷纷散了,有的带着家眷回去先做休整看看南湖美景;孤家寡人的则是相约到南湖畔品茗对弈。凌非澈身旁的金鑫来到君柔宁跟前含笑开口。 「我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吧。」君柔宁微微一笑后便示意金鑫先行回去。 「嫦青,我想一个人在佛前待会。」金鑫走后,君柔宁与嫦青四处走走看着,最后又回到大殿,大殿如今寥寥无几只剩下在扫地的小和尚,君柔宁看着慈悲却不失威严的佛祖后便朝着嫦青开口。 「那嫦青在外边待着,姑娘有事便吩咐一声。」 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便跪在佛前看着庄严的佛有些失神。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突然一旁走来一名和尚双手合十缓缓开口。 「师父,我有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不知是否能问。」君柔宁站起身来双手合十。 「施主请问。」 「您说佛祖真的会听到世人的请求吗?」她曾经向佛祖请求过许多,祈求北溟国泰民安,最终北溟亡国;祈求她的父皇母后兄长姊姊能够平安,最终惨死;在战争时,她亲眼目睹许多百姓向佛祈求出征在外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可最终等到的是冰冷的尸体,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她不禁怀疑,慈悲的佛真的能够听到世人们的祈求吗? 「施主,有时并非是佛没有听到而是佛另有安排。施主,只要心中有佛,佛自然会听到您的请求。阿弥陀佛。」和尚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后便走出大殿。 「另有安排是吗?......。」君柔宁看着佛后喃喃自语。 「嫦青,我们到南湖畔走走吧。」一阵子过后,君柔宁才走出大殿后朝着嫦青微微一笑开口。 「难得今日天气好,南湖景致这般美,姑娘可要弹弹琴?嫦青许久没听姑娘弹琴了,甚是想念。」嫦清扶着君柔宁坐到南湖的湖心亭,看着南湖的美景,嫦青见自家姑娘心情似乎不错便提议开口。从前的君柔宁是以一琴名动北溟的佳人,有一个喜爱弹琴的主子,嫦青没少听她弹琴,每当听到君柔宁的琴声,嫦青心情便会很好,可来到南阳后,君柔宁弹琴的次数是屈指可数了。 「你这丫头……。」君柔宁不禁失笑抬手轻弹嫦青额头。 「好嘛,嫦青就这个小心愿,最善良的姑娘不会拒绝吧?」嫦青笑着摸着额头向君柔宁撒娇开口。 「好啦,答应你了。」君柔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那嫦青去取。姑娘在这等着。」嫦青笑着后便离开了,君柔宁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无奈摇头。 一阵过后,亭中传出悠扬的琴声,嫦青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君柔宁弹琴,君柔宁的双手在琴上如同蝴蝶般飞舞。美景配着琴声果真是绝配。 突然传来笛声,君柔宁虽然一顿抬头但手上的动作倒没有停下,看见来人,君柔宁一笑,她与他终于合奏一次了。 来人便是凌非墨,凌非墨看着君柔宁眼中满是柔情。岁月静好或许便是如此景象。 嫦青起身行礼后便来到金鑫的身旁,两人看着自家主子在一块都很是高兴露出最真挚的笑容后便很识相地离开。 「方才在外头听见琴声便想着是你。想不到合奏起来这般契合。」一曲毕后,凌非墨坐在君柔宁身旁后缓缓开口。方才听到琴声他便猜出来是她,虽然只有听她弹过一次,可他却将那琴声深深地记了他的心上。 「墨墨,往后我们便时常在府内的树下,你吹笛我弹琴可好?」君柔宁朝着他柔柔一笑后伸手握住他的手,唤出了他许久没听到的名字。 「好……。我保证我会做个好丈夫,一辈子护着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凌非墨一顿后伸手揽过君柔宁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也会做你的好妻子,当你上朝时便在府内替你准备点心,当你在书房内看书处理公务时,我也会替你泡上一盏茶。愿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君柔宁靠着凌非墨的肩头露出笑容,眼中满是对两人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希望,或许那个和尚说得对,换个角度想,佛将为她做了个另外的安排。 「好,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凌非墨也笑了伸出另一手牵住了君柔宁的手,这一牵,他永远不会再放开。 美景配着一对才子佳人实在绝配,时间彷彿也不愿破坏这幅美景似的停下。 愿他们俩人能够记住这一刻。 愿他们俩人记住彼此的誓言。 愿他们俩人能够真正的幸福。 第十四章 停留南湖几日后,凌非澈一行人再度啟程回宫,回宫的路上也是一路平安。 回宫后,凌非澈便命钦天监找了个好日子要让凌非墨与君柔宁成亲、命礼部策划,此外还赐了许多东西予两人,看上似乎是不反对了。 在大婚的前几日,凌非墨想将君柔宁介绍给自己的好友认识,于是便带着君柔宁前往与好友相约茶馆赴约。 茶馆的角落,戚云晴一身便服与一名男子坐在一块喝茶,戚云晴的身旁站着她的侍女。 「娘娘?」凌非墨带着君柔宁出现,看着同样出现的戚云晴有些惊讶。 「今日这没有娘娘、王爷、未来的王妃和将军,只有戚云晴、凌非墨、君柔宁和戚云飞。我今日回府探望家父家母,得知你要介绍哥哥给君姑娘认识便囔着哥哥带我来,恰好有礼物本想託哥哥给你送给君姑娘,如此一来便不必麻烦哥哥和你了。」戚云晴看着本要行礼的君柔宁一笑示意她不必多礼后便示意两人快坐。 「阿宁,这便是我的好友、云晴的兄长云飞。」两人落坐后,凌非墨便含笑介绍坐在自己对面的灰衣男子。戚云飞是当今的大将军,他与凌非墨和戚云晴三人自小便玩在一块,是多年好友。 「君姑娘你好。在下便是非墨的拜把子兄弟、云晴的兄长戚云飞。」戚云飞勾起一抹微笑朝着君柔宁点了点头。他虽是武将,可并非虎背熊腰,反而倒与墨亦澄差不多,墨亦澄身上是清新脱俗的感觉,戚云飞则带了点英气。戚云飞与凌非墨相处久了自然也是南阳少数有书香气息的武将。 「久仰大名。」君柔宁微微一笑。在北溟时,君柔宁便曾听闻过南阳有一名书生将军姓戚,传闻都说戚云飞既会读书又有会带兵,君柔宁对这人一直充满着好奇心。 「好了都打过招呼,非墨,你可以把君姑娘借给我吧?」戚云晴一笑后便拉过君柔宁的手看着凌非墨示意。 「……自然行。」凌非墨一顿与君柔宁四目相接后才含笑开口。 「你直接换我云晴便行,我可以叫你柔宁吗?」戚云晴得意地笑了后便拉着君柔宁来到另一个位子落座。见君柔宁欲言又止,想来是抉择该如何换自己,于是便抢先开口。 「当然可以。云晴,有什么事吗?」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一笑开口,眼底有些疑惑,想来是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这种只有女人才会关心的话题,他们男人怎么会懂呢?春雪,把东西拿出来。」戚云晴一笑后便吩咐一旁的侍女拿出东西,只见那名叫春雪的侍女拿出一个木盒呈给戚云晴。 「这是我替你准备的嫁妆。柔宁,我知道娘家对一个出嫁的姑娘有多重要,所以我想认你做义妹做你的娘家和靠山。」戚云晴打开盒子,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只玉鐲子。戚云晴将盒子往前推推到君柔宁面前后握住她的手缓缓开口。她入了宫后才知道从前她的堂表姊说的,娘家是出嫁姑娘永远的靠山。她若有事,有哥哥和爹爹帮忙照应,有娘亲可以谈心。她想,君柔宁应该也有权利拥有一个娘家一个靠山,那么,她愿意当她的娘家和靠山。老实说,从第一次两人讲话开始,戚云晴便将君柔宁当成了自己的好友。 「……。」君柔宁一顿,双手有些颤抖不禁红了眼眶。是啊,一个娘家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她的母后都有告诉她。可如今北溟亡国,她是没有了娘家。她也没想到,戚云晴竟然会这么做,她们明明没有讲过多少话,甚至对彼此都不熟悉啊。而且,若是认了她做姐姐,那么对她贵妃的位子不晓得会不会有影响,做到贵妃之位,戚云晴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她可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被凌非澈猜疑冷落。 「所有的事你都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戚云晴看见君柔宁眼中的犹豫便要她安心,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好,云晴,谢谢你。」君柔宁沉默一阵子后含泪点了点头,双手反握住戚云晴的双手。 「别哭,待会非墨以为我欺负你,我可难解释了。那么你现在该叫我什么?」戚云晴笑着抬手抹去君柔宁流下的泪珠。 「…姐姐。」君柔宁不禁破涕而笑 「以后我便是你的靠山了。我给你戴上鐲子,这鐲子是我对你的祝福,希望你与非墨能够永远幸福,早些生个大胖小子让我好做姨母。」戚云晴拿出鐲子牵过君柔宁的手替她戴上后拍了拍满是慈爱看着君柔宁。 「多谢。」君柔宁闻言脸上一红。 「姊妹之间不必言谢。走吧,那两大老爷们可一直往咱们这看。」戚云晴一笑后便示意君柔宁往凌非墨和戚云飞那看去,只见凌非墨与戚云飞见两人看来急忙别过眼装作无事喝茶,君柔宁不禁噗哧一笑。 「君姑娘,祝你与非墨两人白头偕老。」茶馆外头,戚云飞看着君柔宁与凌非墨含笑开口。 「非墨啊,我方才认柔宁做义妹了,往后我便是她的靠山,你若敢欺负她,我绝对不饶你。」戚云晴满是笑意指着凌非墨威胁开口。 「既然你认了君姑娘做义妹,那么我是不是也算她的义兄了?」戚云飞突然摸着下巴沉思开口后便询问一旁的戚云晴。 「你做不做她的义兄得让她自己决定。」戚云晴摇了摇头示意戚云飞自己问君柔宁。 「君姑娘说如何?你可愿意做我戚云飞的义妹?虽说你我相识不过半个时辰,可相识终归是有缘。」戚云飞与戚云晴相视一笑。 「戚公子若不嫌弃柔宁,柔宁自然愿意。」君柔宁与凌非墨相视一笑后开口。 「如此一来可真是太好了。非墨,往后你可不许欺负柔宁了。」戚云飞或许猜到戚云晴为何会认君柔宁为义妹,那日,北溟与南阳之战,他因旧伤復发无法出征被凌非澈下旨留在京城,听闻那日战争南阳将领所做之事,他也是备感痛心,如今收君柔宁为义妹,或许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有你们俩做她的靠山,我怎敢欺负她?再说,我一定会宠着她。」凌非墨一笑后伸手牵住君柔宁的手看着君柔宁眼中满是宠爱。 「不敢便好,我得赶回宫中了。下回再见便是你俩的婚礼上了。回去好生准备吧。哥哥,爹娘那你替我转告一声,我过些日子再替娘亲送上南湖来的茶叶。」戚云晴点了点头后便率先别过眾人离去。 「我也回去了,往后你若有事便差人到戚府寻我,我定相助。」戚云飞一笑后也别过两人离去。 凌非墨与君柔宁两人也漫步在街上,回到府中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囍字,两人相视一笑。这一次,他们彼此都感受到自己离幸福是这般的靠近。 第十五章 「我家娘娘求见陛下,还望公公通传。」戚云晴回宫后便带着春雪来到凌非澈的书房前,春雪边说边将银子塞往守门的太监。 「是,奴才这就进去通传。」守门太监笑得乐呵呵地收下后便急忙入内。 「娘娘,里头请。」不一会,守门太监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戚云晴一笑后便缓缓入内。 「臣妾给陛下请安。」只见凌非澈卧在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着书即为慵懒,戚云晴笑了笑后便缓缓行礼。 「免礼,来人,上茶。坐吧,找朕何事?」凌非澈微微抬眸一看后便放下书坐正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戚云晴娘家的势力是凌非澈所需要的,再加上戚云晴与戚云飞和凌非墨自小就认识,基于这两点,他自然得对戚云晴好言相待。 「臣妾有件事想请示陛下。」戚云晴落坐后,小太监便拿着一盏茶来恭敬放上后便退下。 「这普天之下婚嫁都有个习俗,在婚礼前夕,新娘子与新郎倌不得碰面。于是臣妾想让君姑娘在戚府出嫁。」接受到凌非澈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的眼神后,戚云晴才接着说。 「这事怕有不妥。」凌非澈微微蹙眉后放下把玩的玉珮后拿起杯子。 「陛下,若是没给君姑娘一个好的背景,百姓们该如何议论嘲笑皇家?您若说要杀了嘲笑皇家的百姓,那么您杀得了一人,杀得尽天下人吗?」 只见凌非澈重重将杯子放下,里头的茶水便溅出来,戚云晴见状急忙下榻垂眸行礼,空气一阵凝重,外边候着的太监是更是战战兢兢。 「便照爱妃说的办。朕便对天下公告,君柔宁为戚府戚老将军的义女,戚大将军和当今圣上的宠妃宸贵妃的义妹。朕今晚到你宫里用膳,爱妃回去准备吧。这事待会朕便会下旨让戚府准备轿子到五弟那接她。」凌非澈沉默一阵子后便突然一笑开口后便下了位子扶起戚云晴拍了拍她的手。 「是,臣妾告退。」戚云晴一笑后便退了出去,凌非澈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娘娘,陛下不是答应了吗?您怎么还一脸担忧的样子?」回去的路上,戚云情让所有人退下独留春雪扶着自己慢悠悠地走回自己寝宫,春雪是戚云晴的陪嫁自然也是她的心腹,见戚云晴一脸担忧不禁开口询问。 「我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你派个人暗自让人告诉哥哥让他多留意着柔宁的事。」戚云晴摇了摇头后低声吩咐春雪。 凌非澈在让人到戚府告知一声后便下旨昭告天下,戚府没有多大的惊讶反应,想必是戚云晴在回府时便有提过。 「柔宁,往后你便是我戚府的一员,望你恪守本分,不做出令戚府丢脸的事。」戚府内,接到消息的凌非墨虽然担忧但在戚云飞的解释下让君柔宁上了戚府派到府中的轿子接到了戚府,君柔宁对着戚老将军和戚老夫人奉茶后,戚老将军威严地开口,戚老夫人满是慈祥地扶起君柔宁。 「是,柔宁会恪守本分。」 大婚当日,墨王府忙上忙下忙得不可开交,戚府自然也没间着,至于凌非澈赐给君柔宁做嫁妆的东西早在前一日全搬到了戚府,为了面子,戚府自然也多少准备了些嫁妆。 「从前,我就晴儿一个女儿,如今好不容易又多了个女儿,却又要嫁了人。」在戚府为君柔宁安排的房内,戚老夫人牵着一身嫁衣头戴步摇画着红唇的君柔宁的手含笑开口,虽然只有相处几日,却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个母亲嫁女儿的不捨。 「乾娘,乾爹还有哥哥……谢谢您们这几日的照顾。」君柔宁看着戚老夫人和站在一旁的戚老将军和戚云飞后便双膝一弯跪地,眼中满是感激,在这戚府的日子里,戚老夫人总是对自己关心至极,戚老将军虽然严肃可竟然在她出嫁的前一日向佛祖求来一串佛珠,戚云飞则是在这些日子带着她到郊外教她骑马,戚家一行人对她的好让她感觉好像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兄长和姐姐还在般。 「往后戚府便是你的靠山,受了委屈便回来。」戚老将军威严的脸没绷住最终慈祥笑了与戚老夫人一同扶起君柔宁。 「时辰到了,新娘子该上花轿了。」只见戚老将军拿过喜帕后盖在君柔宁头上。 「柔宁,哥哥背你上花轿。」饱读诗书的戚云飞知道北溟的风俗,于是一笑后蹲在君柔宁面前,戚老夫人与媒婆一同引导戚云飞背起君柔宁出了房门。 「大哥……你看到了吗?想不到最后背着宁儿上花轿的真的不是你。」君柔宁想起当初君寒辰的玩笑,他说不背着自己上花轿,想不到竟成了真的。君柔宁不禁滑下泪。 戚云飞将君柔宁背上花轿后便与一身喜服头戴玉冠的凌非墨相视而笑,一阵敲锣打鼓放鞭炮,君柔宁正式出嫁。 「父皇,母后……宁儿嫁给了爱自己的人,你们可都看到了?姐姐,宁儿活得好好的,你可知道?宁儿自私,想着你们肯定不会想要我报仇吧……。」君柔宁坐在花轿上想着自家父皇母后以及君寒辰和君柔瑶的脸勾起了一抹微笑暗自抹去滑下的泪珠。她想那么爱自己的他们肯定会支持自己的决定。 「一拜天地。」凌非墨与媒婆牵着君柔宁来到大厅,凌非澈与当今的皇后早已坐在主位上,一旁则站着代表嬪妃们出席的戚云晴。两人拜天地,象徵着两人请天地眾神做证,两人携手相伴白头偕老。 「二拜高堂。」如今先皇与先皇后早已不在,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自然由凌非澈与当今皇后坐在主位。两人拜高堂,象徵着在长辈们的面前许下相互扶持的誓言。 「夫妻对拜。」两人对拜,象徵往后两人必须互相敬重对方。 拜完后自然是送入洞房,凌非墨还必须招呼宾客,由媒人婆与嫦青和月晴陪着君柔宁在新房内。 「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凌非墨的手有些颤抖可见他的紧张,凌非墨一笑挑起了君柔宁的喜帕。两人相视而笑。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凌非墨拿起了一杯酒,君柔宁也拿起了酒杯后两人互看一眼。一旁的月晴和嫦青相视而笑。 「愿王爷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眾人退下后,凌非墨看着君柔宁许久后才揽过她的肩头,君柔宁笑得幸福靠着凌非墨。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阿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一个家。」凌非墨含笑松开君柔宁的肩头后,抚着她的脸缓缓开口,眼中满是柔情。 「谢谢你,墨墨。」君柔宁一笑,眼中满是幸福。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今晚的王府洋溢着幸福,就连高掛在天空中的明月与满天的星空彷彿都在替这对新人高兴,用皎洁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 「那个死丫头,究竟是在做什么?」在京城郊外的草屋,一名男人头戴玉冠一身黑衣将手中得到的消息丢在地上满是怒气。 「王爷息怒,公主只是一时被南阳那些狗贼迷了心。」站在跟前的黑衣女子正是璇婉,璇婉急忙跪地暗自懊恼。看来当初与公主说的那些,公主压根没听进去,公主当初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应付自己罢了。 「一时迷了心?哼,本王瞧那丫头根本就无心復国。」男人正是君柔宁的三王叔君崢,君崢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外头的月光。 「不会的。公主与王爷叔姪情深,只要王爷好好劝公主,公主定能明白。」 「那好,去打听那丫头最近有何安排,本王要会会她。」君崢沉默了一阵子后便缓缓开口。看来是时候出面见见这个曾经被捧在手心上的北溟公主了。 「是。」璇婉暗喜急忙退下。既然王爷出马,想必公主一定能够明白。 第十六章 凌非墨与君柔宁刚成婚,两人自然是甜甜蜜蜜陪在对方身旁。有时书房内下棋,有时在树下弹琴吹笛,两人生活很是愜意。 「嫦青,月晴。」一日早晨,阳光洒入卧室内,君柔宁缓缓醒来后便撑起身子朝着外头唤了两声。 「王妃,您醒了啊。月晴姐姐去给王妃准备热水了。嫦青先给王妃准备衣裳。」嫦青听到自家主子声音便笑盈盈地入内后便几名侍女抬来浴盆后嫦青便开始替君柔宁准备衣裳。 「王妃醒了啊,恰好奴婢准备好了热水。嫦青,一同扶王妃沐浴。」一会过去,月晴命几名侍女拿来热水倒入盆内试过水温后才唤来嫦青一同将君柔宁扶入水。 「小厨房那,奴婢已经照着王爷的吩咐让人备好了补药。待会奴婢去端药,嫦青给王妃按按腰,否则王妃这腰定要酸好一会了。」月晴含笑吩咐着嫦青,如今自家王妃与王爷两人新婚燕尔,有小王爷及小郡主自然是迟早的事了,自然得先好好补补身子。 「月晴姐姐放心好了,嫦青定好好替王妃按按。」嫦青笑得曖昧与月晴相视而笑。君柔宁不禁失笑。 「药来了。王妃趁热喝。」沐浴过后,君柔宁趴在床上,嫦青替她按着腰。月晴端着药匆匆而入。 「怎么了?」君柔宁拿过药后一饮而尽微微蹙眉。一旁的嫦青看着心里头不禁一酸。君柔宁馀光一瞥瞧见了便缓缓开口。 「没什么……。」嫦青一笑摇了摇头。从前她家的公主受了风寒总是怕苦不敢喝药,每每都药寒辰皇子与柔瑶公主甚至是王后相劝利诱才肯乖乖喝药。如今却能够一饮而尽,她家公主真的长大了。 「王妃,王爷让金鑫来报,请王妃至内厅用膳。」一名侍女在外头开口,月晴听闻后见君柔宁点了点头后才回应。 君柔宁身穿粉色衣裳头戴步摇脸上画着淡妆来到内厅,凌非墨身穿蓝衣头戴玉冠手中拿着本书翻看,一旁的金鑫以及白雁见到君柔宁纷纷行礼,嫦青与月晴也纷纷朝着凌非墨行礼。 「你来了啊,坐。」凌非墨抬眸含笑放下书来到君柔宁身旁拉着她入座。凌非墨抬手让人上菜。 「待会我得入宫与皇兄商讨公事,你可要随我入宫见见云晴?」饭间,凌非墨替君柔宁夹菜开口。 「我不了,我本打算到佛寺以你的名义办法会,这事拖了好一阵子,不能再拖了。」君柔宁柔柔一笑。她本就想替凌非墨积福,于是便想到佛寺办法会,然后改日再在城内设粥棚。 「那好,让白雁护送你去。嫦青月晴,一路上好好侍候王妃。」 送了凌非墨出府进宫后,君柔宁也让白雁雇来马车,带着嫦青和月晴也出了府。 「你们在山下等,我一个人上去便行。」山下,嫦青扶着君柔宁下马车后,君柔宁朝着三人一笑开口。 「可是……。」 「放心,我一个人可以。再说难得一个人清静些。」君柔宁摆了摆手后便拿着装着祭品的食盒踏上前往佛寺的阶梯。 「王妃放心法会的事寺内会尽快筹备。」君柔宁与住持一同商讨法会的事宜。 「有劳住持了。」 「若无事贫僧便先下去了。」 住持走了之后,君柔宁走入大殿闭起双眼且双手合十跪在佛像前。 「公主,三王爷想见您。」突然后头传来璇婉的声音,她从王府那打听到君柔宁要到佛寺筹备法会一事,于是君崢便透过关係借住在佛寺内,璇婉每日都在殿旁盼着,终于把君柔宁给盼来。 「我随你去。还有,你得记得我早已不是公主。」君柔宁缓缓起身后朝着璇婉开口。 君柔宁无声叹气,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当初的真相,为何三王叔没死但不带着军队归来? 「公主……。」 「好了,走吧。」君柔宁收敛心情后打断璇婉的话。 在佛寺的偏僻厢房,璇婉请君柔宁进去后便在门外守门。早有一人穿着玄袍头戴玉冠背对着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他便是君柔宁的三王叔君崢。 「你可终于来了……。」君崢一笑语气淡然看来是等君柔宁许久了。 「三王叔……。」满腹疑问的君柔宁此时此刻是半个问题都难以问出口,她知道那些回答可能会让曾经最疼爱她、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三王叔离自己远去。 「当我带着你父皇交予我的军队与东云的援军回到北溟城外时遇上了南阳的军队,一阵廝杀,浪费了不少兵卒与物资,也是在那时我残了一条腿。于是我带着剩下的将领们逃到东云。我那时想,北溟亡了也没关係,我能够靠着这些将领与这些年我培育的私兵復国。」君崢知晓君柔宁最大的疑问便是自己当初为何虽然没死但没有带兵回北溟。君崢转过身一拐一拐地走回书桌前落坐 「那你可曾想过我父皇被一刀刺死在大殿内、母后为保清白自刎、大哥被砍头、姐姐为保护我没了清白死在牢内?三王叔,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君柔宁吸了口气后缓缓开口,眼中难掩激动。原来,她那一直驍勇善战的三王叔竟然逃跑,眼睁睁看着北溟亡国逃避不出手。 「那么你呢?嫁给仇人可想过你那些惨死的亲人?可想过整个北溟人民?」 「并非是他害北溟亡国。」 「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傻?他是南阳最重要的王爷,怎么与他无关?你若不信,便到他书房内翻翻。」君崢抬眸看向君柔宁,他想她心里肯定清楚只是不愿面对罢了。那么便让她去找证据,看到证据她也只能面对了。照传闻所言,凌非墨与凌非澈在私下商讨完国事后便会写下来结果与详情收好,以便出意外时方便做调整,若传闻是真的,君柔宁肯定找得到证据。 「……。」君柔宁陷入一阵沉默,这个她清楚,可她选择不面对。 「身为北溟公主的你,王叔希望你能支持这场復国行动。」君崢满是诚恳看着君柔宁。 「王叔,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支持復国,百姓们想要的是安居乐业的生活,北溟復国,我们能保证给他们这样的生活吗?」君柔宁摇了摇头拒绝,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改变对于復国的态度。之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那么你便别插手此事。璇婉送客。」君崢收起笑容与诚恳后便别过脸。 「璇婉,王叔已经不是从前的王叔。你留心些。」君柔宁与璇婉一阵无语。出了佛寺,君柔宁牵过璇婉的手拍了拍后柔声开口。 「公主…璇婉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璇婉叹了口气,最终她的公主还是选择不愿復国,那么她不会再强迫她了。 「璇婉,我也是真心地希望你现世安稳。」君柔宁摸了摸她的脸后便走下台阶往山下走去。 「王妃,可都处理好了?」山下,三人等着君柔宁有一阵子不禁有些担心,正想上山看看时便见君柔宁走了下来,嫦青上前上下打量君柔宁,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示意月晴,月晴才上前询问。 「好了,法会前再送我抄好佛经来。走吧。」君柔宁点了点头后嫦青与月晴扶着君柔宁上了马车,白雁驾车离去。 第十七章 或许是因为鸵鸟心态,君柔宁都不愿去寻找那所谓的证据,或许也是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平静吧。 「东云太子即将代替东云国主到来以示两国友好,朕决定设下宫宴,礼部好好操办下去。」早朝时,凌非澈身着朝服带着王冠坐在高位上缓缓开口。 「臣遵旨。」礼部尚书上前作揖。 「退朝。」凌非澈见眾人无事要奏便摆手示意一旁的太监,一旁的太监收到后便高喊。 「臣等恭送陛下。」眾大臣纷纷跪拜,见凌非澈走后才起身离去。 「王爷,陛下有请。」凌非墨缓缓步出大殿,凌非澈身旁的另一名太监便走了上前作揖做了个请的动作。 与书房内,凌非墨随着太监走,进到与书房后便见凌非澈已经换下朝服站在桌前画着一幅画。 「臣弟给皇兄请安。」凌非墨双手作揖。 「不必多礼,过来瞧瞧,朕画了幅天下图。」凌非澈含笑开口示意凌非墨上前。 「……。」凌非墨一吨没有开口。天下图…看来凌非澈找自己来此是为了墨亦澄来南阳的事。 「可朕这天下缺了东边这。不知五弟可否替皇兄将这天下可补齐?」凌非澈放下笔看向凌非墨。 「…皇兄,如今东云太子来南阳,若此时出手怕会弄巧成拙。」凌非墨沉默一阵子后才回答凌非澈的问题。 「这你不必担心,据探子所言,东云国主身子日渐衰弱早已无法掌控东云国事,东云国主的儿子内便是大皇子与东云太子以及六皇子有才能治国,大皇子在当初太子之争时便遭流放,六皇子身子不好无法管事,如今只剩东云太子是东云国的梁柱,若东云太子一倒,东云国便会彷彿群龙无首般,此时南阳出兵必能拿下东云。五弟,父皇的话,你若还记得便替皇兄拿下这天下吧。」 「……皇兄希望臣弟怎么做?」 「东云太子与你有过接触,他来南阳的这些日子便由你打里,以此理由让他住在你府上,等时机一到,朕会让你出手。」 「臣弟明白了。臣弟告退。」凌非墨沉思一阵后便作揖离去,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陛下可要亲自出手?」凌非墨走后,凌非澈身旁的太监上前悄声开口。 「暂且不必。」凌非澈看着桌上的天下图后一笑,天下啊天下,看来整个天下都将是南阳的。 东云国皇宫上下也在忙碌东云太子墨亦澄出宫一事,墨亦澄出宫的期间将由丞相暗中打理朝政,东云国也特意隐瞒了六皇子墨亦廷薨的消息。 「澄儿,一路上当心些。母后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东云国王后的寝殿内,一身青衣头戴木簪脸上虽画着淡妆但掩饰不了憔悴的东云王后与自家儿子坐在桌边,满是怜爱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由她消瘦的身形可见,墨亦廷的死对她的打击十分大。满头的青丝早已没了年轻时的乌亮,里头参杂的一些白发,是岁月留下的痕跡。 「母后放心,儿臣会的。母后,你也别老是待在殿内,多到花园内走动。」墨亦澄满是不捨地看着自家母后,他知道他的母后现在最需要他这唯一的儿子陪伴在侧,可每五年一次到南阳参访的计画不得拖延,他父皇身子日渐衰弱的消息早已被传了出去,如今墨亦廷死的消息可得好好藏着,他必须代替父皇故作轻松地前往南阳,否则会让南阳有机可趁。 「如今廷儿刚走,母后最后唯一能替他做的便是在佛堂内诵经愿他早登极乐。」东云王后摇了摇头后叹了口气开口,眼中泛泪。 「母后……亦廷走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如今他没有病痛了。」 「我知道,母后这一生没替廷儿做些什么,便让我做完吧。时辰到了,母后进去诵经了,你回去吧。」东云王后拍了拍墨亦澄的肩后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往里头走去。 「刘姑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请你替我多关心母后。」东云王后的贴身侍女送墨亦澄走出寝殿后,一旁的侍女便照着东云王后诵经时的习惯关上殿门。墨亦澄看着紧闭的殿门无声叹息,他知晓他母后一直对当初没给他的皇弟墨亦廷一个好的身子而内疚,对太子之争时没有保护好他而自责。 「殿下放心,奴婢会好生照顾娘娘。殿下这一路上多加小心。」刘姑姑点了点头,她算是东云王后身旁的老人了,自东云王后入东云皇宫后便是她在旁伺候着,如今也好几十年了。 墨亦澄转身离去前再度看了眼殿门,母后,等儿臣回来。 宫宴的那日,早晨,凌非墨随着文武百官与凌非澈一同在宫门上迎东云太子墨亦澄入宫。 「东云太子墨亦澄见过南阳国主。」墨亦澄站在凌非澈面前丝毫不畏惧缓缓开口。 「太子果真如传闻般啊,不知东云国主近日可好?」凌非澈含笑,第一次见面,凌非澈便感受到眼前人的不凡。虽然身为太子,可身上却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场,是他一统天下的巨大阻碍。 「多谢南阳国主关心,我父皇他一切都好。此次代父前来,父皇特意亲手写了封信命我交予国主。」墨亦澄笑了笑后一旁的小廝便送上信,这信自然并非东云国主亲笔所写,而是由国主口述,墨亦澄找人模仿笔跡所写而成。为的是能够瞒骗凌非澈,让他认为东云国主并非如同传闻所言。 「哈哈,东云国主客气。南阳与东云自然是和平共处。」凌非澈打开信看了之后爽朗大笑开口,信上无不是拍凌非澈马屁并且示好愿与南阳和平共处。凌非澈虽精明却也看不出端倪,可见笔跡模仿成功。 墨亦澄在临时准备的宫殿休息,等到了夜晚便直接参加宫宴。 宫宴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携带正妻出席,凌非墨自然也代着君柔宁出席。 君柔宁穿着蓝色衣裳头戴步摇坐在一身蓝衣头戴玉冠的凌非墨身旁,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 「这好吃,你嚐嚐。」看着凌非墨含笑不断给君柔宁夹菜,墨亦澄勾起一抹微笑掩盖内心的遗憾,只要她快乐便好。 「太子,朕听闻朕的五皇弟墨王与太子你有交情,不如太子在南阳这段时日便住在他的府上由他招待,不知太子觉得如何?」凌非澈坐在高位拿着酒杯含笑开口。 「自然是好,有劳墨王爷了。」墨亦澄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上后起身拿着酒杯示意坐在对边的凌非墨。如此甚好。 凌非墨含笑无声叹息起身回礼。 凌非澈含笑眼中暗藏计画喝酒。 第十八章 「陛下,臣妾听闻这百官的女儿们各有才艺,不妨让各家小姐各展才艺,给各位助兴。陛下觉得如何?」宫宴的中场,凌非澈的淑妃陈氏笑盈盈含笑开口。如同一朵娇艳的花。 「淑妃妹妹说的对,只是这只展才艺多没意思,不如挑最好的前三者,让陛下重赏?」凌非澈的皇后含笑开口。 「说得好。皇后,你让人挑三件宝物,比艺后便赏给前三者。」凌非澈含笑一拍大腿开口。 「臣妾这就让人去办。」皇后笑了笑后便让身旁的贴身宫女前去办。 「她们可是想替陛下填充后宫,瓜分姐姐的恩宠?」坐在离戚云晴最近的柔嬪低声与戚云晴说话。 「填充后宫也是好,陛下登基至今孩子少,多些人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倒好。贵妃姐姐别在意。」一旁的德妃含笑开口。 戚云晴笑了喝了口酒没有多说什么。 宫内分成三大派,以皇后为首华贵派、以宸贵妃戚云晴为首的中立派以及以德妃为首的婉约派,婉约派与中立派素来互相交好。中立派的宸贵妃戚云晴得宠,婉约派的妃嬪不争,华贵派的皇后与淑妃自然着急,若有天戚云晴诞下皇子,那么华贵派可还有立足之地。 于是各家小姐尽展才艺,有的唱歌跳舞,有的弹琴,有的吟诗作对,各有千秋。 「王妃,人有三急,嫦青现在便有一急。」正当礼部尚书白氏的嫡女白语琴正表演跳舞时,嫦青在君柔宁的耳旁轻道。 「快去吧。」君柔宁无奈一笑示意嫦青快去。这丫头总是这般,如同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以后自己如何放心把她交给别人呢。 「是。嫦青去去便回。」嫦青一笑后便悄悄溜去方便了。 「臣女献丑了。」白语琴一舞毕后含笑微微福身。 「陛下,白尚书的嫡女果真如京城流传般,长得美若天仙。」一旁的皇后浅笑开口后以眼神示意下位的淑妃。 「可不是嘛。这人长得好看外还多才多艺。陛下说呢?」淑妃接收到眼神后急忙答腔。 「说得好,朕的后宫各个多才多艺却缺了个跳舞的。便封个嬪吧。」凌非澈大笑,眼中出现趣味大手一挥。 「谢陛下。」白尚书急忙起身来到白语琴身旁与其一同谢恩。这闺女果真是有些用处了。 「陛下,臣妾瞧这妹妹喜爱得很,不妨让她与臣妾同住延禧殿吧。」淑妃向着凌非澈撒娇开口。这意思十分明确,要将白语琴纳入自己的阵营。 凌非澈含笑答应,眾大臣纷纷向白尚书道喜。 「瞧,这会倒把人拉到自己那去了。德妃姊姊,咱们这日子可又要变上一变了,您可别在整日守在德乐殿了啊。」柔嬪满是不满地喝了酒嘟囔开口还不忘打趣德妃。 「柔嬪。柔嬪说话一向如此,并非有意,你别同她见怪。」戚云晴瞪了眼柔嬪后看向脸色一白苦笑的德妃开口。 「自然不见怪,大家同为姊妹这般久,柔嬪妹妹的性子我也清楚。」德妃笑了笑后举杯示意柔嬪。 「还是德妃姐姐好。」柔嬪含笑跟着举杯。 戚云晴看向皇后与淑妃以及上位的凌非澈后便摇了摇头喝了口酒。 表演继续,有了白语琴的这个例子,其馀还位表演的大家闺秀们更加卖力表演,期望自己也能够被凌非澈看上,光宗耀祖一番。 「坐在一旁的是?」墨亦澄无趣地看着表演,忽然目光一瞥,瞥见坐在一旁的戚云飞,上下打量许久后便招来自己的小廝低声询问。 「是戚云飞戚大将军。」小廝询问站在戚云飞后头的下人后才回答。 「素闻戚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倒与本太子所想不同。」墨亦澄含笑主动与戚云飞打招呼。 「不知在太子殿下脑中,在下是个怎样的人?」戚云飞含笑满是疑惑与趣味看着墨亦澄。 「本太子本以为戚将军是个虎背熊腰的粗人,想不到竟是个看起来像文人的样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墨亦澄含笑放下手中的摺扇举杯示意戚云飞。 「呵呵,在下认为武将必须懂得如何带兵打仗,至于如何学习自然得从书中学习。」戚云飞举杯回礼一饮而尽。 「戚将军豪迈。本太子觉得戚将军这朋友值得交,不知戚将军觉得本太子这朋友值不值得交?」墨亦澄拿起摺扇轻笑,墨亦澄早有听闻戚云飞的大名,自然是想与他交朋友的。 「太子殿下看得上在下,在下自是不会推託。」 「那好,你这朋友我便交了。云飞以后请多指教了。」墨亦澄再度倒了杯酒举杯。 「亦澄请多指教。」戚云飞也倒酒举杯,两人相视而笑后一饮而尽。 「这得赶快回去,否则王妃可要担心了。」嫦青方便过后便急急忙忙朝举办宫宴的庆和殿赶去。 「璇婉?」嫦青快回到庆和殿时便遇上了准备上菜的宫女们,嫦青匆匆一瞥瞥见貌似是熟人不禁驻足。 那宫女端着菜经过嫦青时抬眸与她对上眼,嫦青瞪大双眼。 「王妃……。」嫦青急忙悄悄溜入内后在君柔宁身旁支支吾吾开口。 「怎么了?」君柔宁不禁疑惑收回看表演的目光看像嫦青。 「我方才看见璇婉了。她成了御膳房的宫女。」嫦青满是惊讶开口,她实在没想到璇婉还活着。可怎么成了御膳房的宫女了? 「您瞧,这不就是璇婉。」恰好膳食端上,替君柔宁与凌非墨送上膳食的正是璇婉,嫦青以为君柔宁不相信便示意她瞧瞧。璇婉抬眸看了眼君柔宁一笑。 「……。」君柔宁一阵沉默,璇婉此刻扮作御膳房的宫女进宫,想必是受了三王叔的指使,要趁着多人时下手。不行,要是被发现,她的下半辈子就全都毁了。 「王妃,您早就知道了吗?」嫦青看着君柔宁不惊讶彷彿早已知道似的。 「这事我回去再同你细细说明。墨墨,待会当心些。」君柔宁先是朝着嫦青后便朝着凌非墨开口。 「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可是身子不适?」凌非墨看着君柔宁有些担忧,有些不安的君柔宁脸色不禁有些苍白。 「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君柔宁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第十九章 君柔宁无心看表演,看着璇婉跟着御膳房宫女们上上下下地送菜,君柔宁视更加担心,就在璇婉与御膳房宫女将最后一道菜放下时,果真出事了。 「有刺客。护驾。」突然有一群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出现,场面一阵混乱。有些忠心下人们为了护着自家主子惨死刀下,有些则是临阵脱逃死于混乱之中,各家小姐惊慌失措尖叫的尖叫,想跑却被自家父亲抓住的也有,凌非墨急忙将君柔宁护住,君柔宁则是将嫦青护在自己后头,墨亦澄与戚云飞也纷纷上前帮忙与黑衣人交打。 「谁要敢惊慌而逃,一律宫规处置。」戚云晴与柔嬪和德妃站在一块。戚云晴见眾人四窜微微蹙眉沉声开口。一旁打算临阵脱逃的下人们不敢动,就连想逃跑的各家小姐也安静许多。 有个黑衣人朝凌非澈而去,离凌非澈最近的皇后见状急忙一挡,肩上中剑,此时御前侍卫匆匆而来制服黑衣人。璇晚看了眼凌非澈桌前的最后一道菜后便跟着御膳房的宫女离去。 「皇后……。传太医。」凌非澈急忙将皇后给扶住,一旁的宫女们急忙跑去传太医。 淑妃领着人将皇后给移到偏殿,眾大臣见皇帝未走只得领着自家闺女再度落坐。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御前侍卫的头头急忙跪在凌非澈跟前。凌非澈抬手示意他起身。 「别怕,没事了,坐吧。」戚云晴见平时多话的柔嬪此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连一旁的德妃都吓得脸色苍白,于是便开口示意两人落坐。 「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凌非澈缓了缓后站在黑衣人面前沉声开口。 「陛下,他的舌下藏了毒药,死了。」只见黑衣人恶狠狠地瞪了眼凌非澈后便垂下头一动也不动。一旁的侍卫上前查看后作揖开口。 「陛下,这黑衣人也死了。」 「陛下,这里也是。」 黑衣人们果真是没打算供出主子是谁,全数在舌下藏毒,只要事情一失败便咬破自尽。 凌非澈一阵沉默后将手中摺扇丢在桌上后便拂袖朝偏殿走去。 戚云晴与柔嬪和德妃对看一眼后便起身离去,眾大臣见状也带着自家闺女纷纷离去。 「瞧你脸色不好,吓着了吧。」凌非墨牵着君柔宁,发觉她的手正在发抖满是心疼。 「回去时我替你看看,若只有吓着再开个安神药便行。」一旁跟着么墨亦澄看着君柔宁与凌非墨缓缓开口。方才他简直担心死了,她身子弱,要是中剑该如何是好。 另一头的戚云晴一行人,几人见天色尚早,柔嬪与得妃又吓得不轻,戚云晴便带着两人回到自家寝殿。 宫女们上茶,殿内只剩三人,三人的心腹也守在殿门外。 「这突然死了一干人,可真是吓人。」柔嬪缓了过来又开啟话匣子。 「他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想该办个法会替他们诵经。」德妃脸上稍微恢復血色。 「法会是该办。明日一早差人到法华寺准备着吧。」戚云晴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德妃的话。 「不过皇后娘娘可真有勇气,竟在那时奋不顾身上前。瞧陛下现在心又顾着她了。两位姐姐说,这场刺杀可会是皇后娘娘自导自演的?」 「柔嬪你这口不择言的性子可得改改。否则让人听见了,你脑袋免不了搬家。」德妃看了眼柔嬪示意她别多说。 「她还没有那个勇气安排这种事。」戚云晴摇了摇头,皇后虽想争宠可她是真心爱着凌非澈,绝不可能危及他的生命。 「可是淑妃?」德妃突然一句,戚云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淑妃为陛下诞下皇长子,又是宫内唯一的皇子。若是陛下一倒,他的孩子便能成为皇帝,她便是太后。」戚云晴缓缓开口,淑妃的孩子是凌非澈的第一个孩子,凌非澈登基以来,皇子们早夭,或许是淑妃从中作梗,存活至今的皇子只剩下淑妃的那名孩子,凌非澈早有怀疑,可有皇后替淑妃在凌非澈身旁吹耳边风也没有证据,只得作罢。 「她又算准皇后娘娘深爱陛下。陛下若走,皇后娘娘必定伤心欲绝,跟着去了。即使皇后娘娘没有跟着去了,她再暗中杀害藉口皇后娘娘对陛下情深义重,悲痛不已才会薨逝。至于我们,她或许是想着坐上太后的位子再处置也不迟。」德妃点了点头猜测。皇后深爱陛下是后宫内甚至前朝眾所周知的事,要是后来皇后为了主持大局而强撑下去,淑妃也还有下一步,杀了她。还能藉口脱罪。 殿内一阵沉默,戚云晴喝了口茶,德妃无奈敲打桌面,柔嬪则是一脸忿忿不平。 「她可真狠心。皇后一路扶持着她到这位子。她竟想反咬一口。」柔嬪气得绞着手中的帕子。昔日的淑妃是从宫女做起,本是皇后的贴身宫女,皇后见她聪明伶俐为讨好凌非澈便献给他。淑妃能有今天的位子全靠得是皇后的帮助。 「如今黑衣人全死了,死无对证。陛下也只会以为是些不满皇室的人所为,她的位子也能继续坐下去。她这一步下得可真好。」戚云晴放下茶杯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勾起一抹笑容。 「淑妃娘娘说让你们早些出宫去买活鸡和刚钓上来的鱼回来,娘娘要给皇后娘娘燉鸡燉鱼补补,还有,娘娘想吃天香楼现做好的桃花酥。需在辰时前回来」璇婉在离开庆和殿后便回到御膳房内正想着如何出宫。最后发现御膳房的人会在一大早便出宫採买食材,于是她便彻夜未睡等到要出宫的太监要出御膳房便偷偷跟在最后。在五更天的最后,淑妃的宫女出现在御膳房。 「姑娘,这才刚要过五更天,天香楼哪有这么早营业啊。」御膳房的小太监不禁抱怨开口。 「这是娘娘的意思,你们自个儿看着办。」那姑娘语罢便转身走人,打算回去休息了。谁知道她的主子延禧殿的淑妃睡到一半便醒,导致她才刚要打盹便被敢出来办事。 「唉,每回淑妃娘娘总要刁难奴才们。」小太监无奈叹气继续走在前头,丝毫没有发现跟在后头的璇婉 「主子,眼见便要成功,可不知从哪里杀出的程咬金打破了计画。」璇婉出了宫便换下衣裳赶回佛寺,站在君崢面前报告昨日的事。可见昨日的刺客并非她安排的。 「显然也有人希望凌非澈死。如此也好,凌非澈身旁多了份危险。」君崢沉默一阵后轻敲着桌面起身。 「那下一步…。」 「暂且不能对凌非澈下手,他最近必有防备。先继续养兵蓄锐。」君崢摆手示意暂且收手。 「是。」 「她与凌非墨如何?」君崢来到窗边看着外头,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君柔宁。 「看起来并无异状。」璇婉回忆了下后发现君柔宁与凌非墨看起来还是如同以前一般恩爱。 「看来那丫头没去找证据。璇婉,你家公主得要你帮她一把。」君崢勾起一抹微笑示意璇婉上前。 于是君崢便告诉璇婉那些所谓的「北溟亡国真相」,璇婉听完后便按照吩咐去跟在君柔宁身旁打算找时机告诉她。 第二十章 宫宴后的几日,君柔宁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告诉嫦青璇婉没死的事情。 算着日子,她想有个日子十分的适合。 「乾娘,您嚐嚐可是这味道?」在戚府的厨房内,只有君柔宁与戚老夫人。君柔宁拿着乾净的湿毛巾拿着模具将糕点自模具上拿下后放在盘子上递给戚老夫人。 「是的,正是这味道。你可以出师了呢。对了,怎么突然想学做这藕粉桂花糖糕了?」戚老夫人嚐了一口,很是满意看着眼前的徒弟君柔宁。 君柔宁刚才回来戚府问戚老夫人是否会做藕粉桂花糖糕。藕粉桂花糖糕是南阳的特產,她自然是会做的,于是便将方法与诀窍都告诉了君柔宁。君柔宁也算是聪明学了一日便学会。 「想着有个故人的生辰要到了,便打算给她做。」 「可是给月晴或者嫦青做的?否则怎么没带两人来呢?」戚老夫人见君柔宁没有带月晴和嫦青一同来便做出猜测,君柔宁口中的故人是其中一人。 「不是的,那两人说要替我燉鸡补身子,一个忙着到药房抓药,一个忙着去挑活鸡呢。」君柔宁摇了摇头,方才君柔宁是带着两人一块出府的,三人在戚府门口散去,君柔宁也吩咐两人买完便先回府,她可等着回去喝热腾腾的鸡汤。 于是,嫦青去抓药,月晴去挑活鸡,君柔宁则是入了戚府学做藕粉桂花糕。 「这样啊,这人可算有口福了。这些便留下给你乾爹和哥哥嚐嚐,让他们也有口福一回,如何?」 「自然是好。」君柔宁含笑替戚老夫人将剩下的糕点自模具上移下放在盘子上端到前厅。 「乾娘,我也不留下吃饭了。算算时间,王爷也该回府了。」君柔宁替戚老夫人倒了杯茶后便福身道别。 「去吧,得空便回来吃个饭。」戚老夫人喝了口茶后便让一旁的侍女送君柔宁回府。 一日,君柔宁一大早便醒了,身旁的凌非墨因奉凌非澈的旨意要带着墨亦澄去看看南阳京城的繁华早已起身准备。 「王妃,您怎么这么早便醒了?」在门外的月晴看到自家主子已经简单打理,不禁有些疑惑。 「我要到厨房做些东西。嫦青,食材可都准备好了?」君柔宁含笑开口,恰好嫦青手中拿着个篮子走了回来。 「好了。」嫦清笑了笑后便与月晴一道跟着君柔宁前往厨房。 「王妃。」厨房的下人看到自家主母出现在厨房不禁一惊。 「你们接着忙,本宫做道小点心罢了。不必理会。」君柔宁笑了笑后挽起衣袖拿过嫦青手中的篮子来到角落。 虽然君柔宁这般说,可厨房的下人们还是有些紧张不时悄悄偷看。 「王妃,可有什么需要我与月晴帮忙什么?」嫦青与月晴对看一眼后便缓缓开口,总没有自家主子一个人忙碌自己在一旁看的道理吧。 「我正准备将老藕加水打成泥。便交由你们来吧。」君柔宁一笑自篮子拿出老藕交给嫦青和月晴。 「是,王妃只管交予我们便行。」嫦晴与月晴接过后便到一旁去了,君柔宁则是蹲下身查看火势的大小。 「可有做糕点模具?酵母?」君柔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瞧见两名看上没什么事的厨房下人,便走上前询问。 「有的有的,王妃稍等。」两人一顿后一个急忙转身去翻柜子,一个则是去与厨房的管事拿酵母。 「王妃,藕泥打好了。」嫦青与月晴恰好打好了藕泥呈上。 「王妃模具在这。」 「酵母拿来了,王妃瞧这些可够?」 「够的,谢谢你们啊。」君柔宁一笑接下后便又回到原位。 君柔宁便自篮子里拿出让嫦青备好的麵粉和酵母加入白糖又拿出乾的桂花,将藕泥和乾桂花与糖粉和麵粉以及酵母和在一块,嫦青与月晴在后头不断探出脑袋查看。 「待会在揉一下便可等发酵。可想试试?」一阵过后,君柔宁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手臂上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后转过身看着后头看得兴致勃勃的嫦青与月晴。 「好啊好啊…。咳,王妃这纤纤素手的,要做这事可别做多了,否则伤了王妃的手,王爷可要心疼了。月晴姐姐你说是吧?」嫦青笑得像个孩子答应,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又故作一本正经开口。还不忘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月晴示意她开口帮腔。 「……。嫦青说得对,王妃还是到一旁休息吧。」月晴一顿后便笑着将君柔宁推到一旁后便与嫦青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想试便直说。」君柔宁无奈站在两人后头,看着两人的举动笑开怀。 「可以了,等着印模。」一阵子君柔宁查看后便示意两人停下动作候用个湿的毛巾盖在麵团上头。 君柔宁随即转过身将模具洗净后用乾净的帕子擦乾后便让嫦青拿来蒸笼放在灶上头。 「抹些油待会比较好拿下。」君柔宁将模具交给嫦青与月晴后便吩咐她们抹些油在模具上头后,再将麵团按模具的样子填满模具一一放在蒸笼里头。 随后君柔宁便转身出了厨房到花园里选了个桂花树,吩咐下人替她趁着晚秋桂花即将凋零之际摘了些桂花。 「好香啊。王妃这是什么啊?」一阵过去传出味道,嫦青和月晴纷纷相视而笑。就连厨房内的下人们也纷纷露出笑容。 「藕粉桂花糖糕。据说是南阳的特產,我便去学来做做看。」 「待会拿起后,分些给厨房的下人们。人家将厨房借给我们用,自得好好谢谢。」君柔宁含笑让人将蒸笼给拿到一旁,打开后见成品相当成功笑得开怀。 于是嫦青与月晴笑着帮忙君柔宁将糕点自模具上拿下。 君柔宁选了几块放在小盘子上后用刚才摘的桂花做装饰。 「王妃说这些便给你们作为借用厨房的报答。」月晴将剩下的用盘子装好后递给厨房的管事。 「将厨房给王妃是应当的。」厨房的管事急忙推迟。 「这样吧,就当眾人辛苦准备餐点,本宫赏你们做奖励的。收下吧。」君柔宁含笑开口。 「多谢王妃。」厨房的管事收下后便领着眾人向君柔宁道谢。 君柔宁带着嫦青和月晴回到房内,换了身白衣头戴木簪脸上未施粉黛。 「我要出府一趟,晚点便回来。月晴,你留在府内待王爷回来告知他一声,免得他好找。」君柔宁将糕点放入食盒后便带着嫦青和月晴来到大门,君柔宁示意月晴留在府内。 「这……。好吧,那王妃若有何事需要吩咐便让嫦青回来告知。」月晴有些犹豫见君柔宁坚决便只得答应。 「会的,趁着空档,你也歇会。」君柔宁拍了拍月晴的手后便带着嫦青出府。 「嫦青,你可会操控马车?」走在街上,君柔宁突如其来一句话,嫦青不禁一顿。 「会……前些日子王爷身旁的金鑫有教我。南巡回来有段路便是我操控的。」嫦青缓缓开口,直觉告诉她,她的王妃是要她操控马车。提到金鑫,嫦青不禁脸上一红。 「行。你去雇辆马车。」果真如同嫦青猜测的,君柔宁将钱交给她让她去雇辆马车来驾车。 趁着嫦青雇马车之际,君柔宁买了些祭拜用品。 「王妃,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为何不让月晴姐姐跟着?」君柔宁先坐在车内让嫦青将马车驶出城外后才移位坐到嫦青身旁给她指路。 「去祭拜大哥和二姐。有些事我想单独告诉你,这是一个好机会。」君柔宁缓缓开口。今日是她二姐的冥诞,她始终没有忘记。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告诉嫦青璇婉没死的真相。 君柔宁虽然鲜少来祭拜君寒辰与君柔瑶,可她却将路线记得清清楚楚。 「大哥,二姐。宁儿来了。」君柔宁来到两个墓碑前,当初凌非墨要将两人的墓移回北溟时被君柔宁给拒绝,君柔宁想,或许此生她都不会再回到北溟的领土,那么便让两人的墓留在南阳,自己想她们时也能来看看。 「大皇子?大公主?」嫦青不禁一顿后便双膝一弯跪在前头。君柔宁从未带着嫦青来祭拜过,每回都是凌非墨陪着便是自己来。嫦青这时才明白,为何有时候自家主子要出府都不让自己和月晴跟着。 「二姐,今日是你的冥诞,我做了你最爱的藕粉桂花糖糕来。我总记得那时,外使带来在南阳才有的藕粉桂花糕,你吃了一块后便不许我跟你抢,还总囔着让母后给你做。于是母后便遣使臣到南阳要製作方法回来,在你十五岁生辰时给第一回给你做,我爬上树摘桂花却跌下树,你可心疼死了,直说不再吃这藕粉桂花糖糕了,你可记得?那时大哥还笑我没有一国公主的样子。」君柔宁蹲下身将糕点自何内拿出放在君柔宁的碑前,虽然笑着讲起过往却眼眶泛红。 自从那日后,君柔瑶果真没有囔着要北溟王后簇琴做,这对于君柔瑶无外乎是一种遗憾,她至死前始终没有嚐上一口自家最爱自己的母后为了自己不惜烫伤手所做的藕粉桂花糖糕。 这对君柔宁而言也是一种遗憾,从那日后,君柔瑶对于外使送上的藕粉桂花糖糕也是一块都不碰,君柔宁认为是她害着自己姐姐在死前也不再嚐上一口她曾那般喜爱的甜点。 「如今我长大了,不会再跌下树了。二姐你嚐嚐吧。我特地去学做的。肯定道地的。大哥也嚐块。不过不好吃可别笑话我。」君柔宁抹去眼泪后便改将糕点放在君柔瑶和君寒辰的墓碑之间。 后头的嫦青看着眼泪直流。原来,她的王妃、她的公主做藕粉桂花糖糕的意思是这样的。并非真的如她说的因为是南阳的特產所以才学来做看看。而是因为大公主君柔瑶曾经喜爱过。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最惊讶的莫过于三王叔没死。你们若在,一定也会很惊讶吧?三王叔希望我能够帮助他復国,可是被我拒绝了。」君柔宁也不顾忌形象坐在地上示意后头的嫦青跟着坐后便缓缓开口。 「復国?!」后头的嫦青满是惊讶。 「嫦青,我现在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包括璇婉没死。」君柔宁缓缓转过身看着嫦青。 第二十一章 「原本我也以为璇婉死了。可在南巡时,璇婉让人送来了纸条,那时我才知道她没死。后来,璇婉找上了我,告诉我三王叔没有死并且在密谋復国,而她在帮忙三王叔。不久前去佛寺礼佛,她带着我见到了三王叔,三王叔希望我能够帮助復国,可被我拒绝了。后来,再见就是在宫宴时。」君柔宁抓起一抹土看着她自手中流泻而下。 「那么那日宫宴的刺客是三王爷安排的?」嫦青瞪大了双眼突然想到宫宴时的刺客。 「不是。宫宴的刺客并非三王爷安排。」在隐密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嫦青与君柔宁纷纷看去,便见璇婉一身黑衣出现。 「璇婉……。」嫦青率先站起身来朝着璇婉跑去拉着她的手。本来有许多话想说,可如今却都说不出口,所有的思念只化成两个字。 「嫦青,你过得可好?」璇婉与嫦青终归一同服侍君柔宁许久,两人之间也都有感情存在。璇婉上下打量嫦青见她看上过得很好才露出笑容。 「很好。璇婉,你要不要跟我们走?復国太危险了。」嫦青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期待地看着璇婉。要是璇婉可以跟她们一起走,那么她们便可以再一起服侍王妃,她负责泡茶那种生活琐事,璇婉则负责王妃的安全,如此一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嫦青,我必须復国。」璇婉摇了摇头后拨开嫦青的手逕自绕过她来到君柔宁面前。 「璇婉…可是…。」嫦青转过身看着璇婉的背影蹙眉开口。 「嫦青她既已决定,多说无益。我们走」君柔宁站起身拍了拍手和衣服后便抬手示意嫦青不必多说,随后便弯腰收拾盘子后走到马车旁。 「公主留步。还望公主听璇婉一言后再决定。」璇婉开口唤驻君柔宁。 「北溟亡国的真相……。」璇婉见君柔宁没有停下动作于是接着说下去。 「北溟亡国的真相是凌非墨靠着儿时的记忆向凌非澈建议如何攻打北溟,并且告知北溟的破绽在何处。若非如此,北溟不会节节溃败。」君柔宁一顿后停下动作,璇婉便接着下去。 「璇婉,不必多言。北溟亡国原因我自己清楚得很。」君柔宁勾起一抹笑容后便上了马车。 「公主不信可以去找证据。」嫦青也跟着上了马车准备驾车,璇婉见君柔宁不信便接着喊。 君柔宁坐在嫦青身旁沉思,她知晓北溟亡国与北溟本身也有所关係。 她甚至也知道北溟亡国与凌非墨脱不了关係。 可她认为,即便北溟亡国与凌非墨有关,可顶多也是指挥罢了,他绝不会建议凌非澈去攻打北溟。毕竟那里有他与她的回忆啊。 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去面对了。 看来这平凡美好的日子即将有了大转变。 「嫦青,今日的事回府后别跟任何人提起。」君柔宁无声叹息后便开口吩咐嫦青。 「这嫦青知晓,王妃放心。王妃,你相信璇婉说的吗?」 「信与不信只得真的看了证据再说。这是你不必多心,我有所决定。」既然那么希望她找证据,那么她便找。找到后到底是真是假也能有所结果。 「是。」嫦青点了点头应了声后便专心驾马车。无论她的王妃要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只要她幸福快乐便好。 「在南阳的这段期间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凌非墨与墨亦澄在京城中的茶楼后坐在里边一同喝着茶。凌非墨喝了口茶后沉默一阵后才开口提醒。 凌非澈让他做的事,他只能一拖再拖,愿能拖到墨亦澄顺利回到东云。 「我知道。凌非澈对东云的野心我一直知晓。不过有时装作不知道反而自在些。你啊,就是凡事知道的太透彻,把凡事抓得太紧了。」墨亦澄笑着搧了搧扇子后便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端起茶杯品茗。 「这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是放不下。」凌非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放不下,只有愿不愿意。你瞧,我这一个东云太子不久前背着药箱行医天下,现今又跟你在这茶楼喝喝茶聊聊天,多愜意。你啊,就该学着放开。」 凌非墨一阵沉默,墨亦澄也不说话含笑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地相看两不厌。 「亦澄,如果有天我无可奈何之下伤了你,你可会恨我?」凌非墨率先打破沉默。如果有天,凌非澈强逼着自己伤害他,他又该怎么办? 「不会。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伤我。再说了,你都说你是无可奈何了。」墨亦澄毫不犹豫地开口眼中满是坚定。他墨亦澄看人从没有看错过,他相信他的朋友肯定不会伤害他。 「走吧。继续去看看。否则你也交不了差。」又陷入一阵沉默,喝到茶都没了,墨亦澄才示意凌非墨可以走了。凌非墨点了点头后便与墨亦澄一同离去。 一连几日,凌非墨都忙着带着墨亦澄四处走走看看。 这对君柔宁而言无外乎是一个好机会,再加上君柔宁有凌非墨的承诺,可以随意出入他的书房。于是君柔宁便开始了寻找证据的道路。 找着大物件后都没有结果,于是君柔宁只能从书本内或者书本底下翻找。 「王妃都找了好几日了,会不会根本没有啊?」一日,嫦青与君柔宁再度来到凌非墨的书房。嫦青翻着书本查看里头有没有夹着纸条。 「……找到了。」君柔宁没有回答反而在一本书内找到了纸条。君柔宁放下书后打开纸条查看,她仔细看着上头写的事情,果真是与北溟亡国有关的事情。 “此时北溟孱弱,是一举拿下的最佳时机。拿下北溟,一统天下之日指日可待。” “皇兄已准奏。大军即日起兵。” 上头是凌非墨的字跡,写着凌非墨建议凌非澈的事情经过与凌非澈准奏后又该如何练兵与如何进攻,写着北溟最疏于防守的地方,甚至画着北溟的皇宫图。 君柔宁看着双手不禁颤抖,如今她是不得不信了。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正是凌非墨。 「嫦青,你先下去。」君柔宁与凌非墨四目相交,君柔宁开口示意嫦青先走。 「是。」嫦青担忧看了一眼君柔宁后只得退下,退下后的她丝毫不放心在外头等着。 「为什么?」君柔宁喃喃自语。 这三个字在空荡荡的房内如同有回音般不断进入凌非墨的耳内。 是那般带着失望的声音,让凌非墨不禁心一寒。 第二十二章 「这是真的吗?」君柔宁故作冷静将纸条放在桌上,见凌非墨没有回答于是便又再问了一次。 「是。」凌非墨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他知道让她进到书房,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个事实。想不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 君柔宁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凌非墨,她在给他一个说出口的机会。 「为了南阳,为了我的皇兄,我必须要这么做。」这是我答应我父皇的。最后一句话,凌非墨并没有说出口。凌非墨衣袖下的拳头握紧后又再度松开。 「……。我本来想,就算北溟亡国跟你有关也没关係,因为北溟本身也有问题。可我没有料到,竟然是你去建议凌非澈出兵的。」君柔宁强手撑着身子笑了,笑得格外令人心疼。分明是笑眼角却滑下泪。 「对不起。」凌非墨有太多想说的,可此时此刻却只能蹦出这三个字。 「你曾在北溟长大。虽然北溟的皇族,我的堂表兄弟姊妹曾欺负过你。可你也曾在北溟留下快乐的回忆,不是吗?」 「……是,那段与你一同生活的日子的确快乐。可,南阳终归是我的家国。阿宁,你听我说,回忆可以再创造,往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凌非墨见君柔宁身子摇摇欲坠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开口。 「是啊,可以再创造……。」君柔宁眼神有些空洞将凌非墨的手拨开后便晃着身子走出书房。 「王妃……。」嫦青在外头没有离去,见到君柔宁出来急忙上前搀扶。 「阿宁……。」凌非墨跟着出来,看着她的背影试图挽留却说不出口。他知道他们之间是彻底没了。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君柔宁摆手后靠在嫦青身上。嫦青闻言急忙扶着她回房休息。 房间内,君柔宁躺在床上闭起双眼脑海中却满是那日北溟亡国的景象。 那日,北溟的老弱妇孺随着自己与王后簇琴和二公主君柔瑶逃到山上,每个眼里都是担心受怕、都是期望着战争早日结束。 当她们得知自己的亲人战死沙场时,她清楚地看到那些人眼中的失望之火慢慢地灭掉,而她却无能为力。 「快走。」她的父皇君文将她与君寒辰、君柔瑶以及簇琴给推往密道内,随后便又拿剑转身前去抗敌。 「别怕。」可她们还是被赶来的南阳士兵们给抓住,那时,簇琴依然是柔柔地笑着安慰三人。 她记得在她大哥君寒辰死前的那个眼神,眼底是对她和二姐君柔瑶的不放心却也有对能够不在受辱而开心。 她记得在她二姐君柔瑶死前的那个笑容,笑容里是对她的期望以及无法再遵守承诺照顾她的难过与愧疚。 随即脑海中浮现的是凌非墨对自己的好,南巡时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陪着自己骑马、她弹琴他则吹笛、两人下棋下到不分上下。 脑海中北溟亡国的悽惨景象渐渐地被她与凌非墨的甜蜜给取代。 「我到底该怎么办?」君柔宁睁开双眼,眼眶泛红。 她想,是凌非墨建议凌非澈出兵收下北溟,那么她应该恨他。 因为是他害得自己的家国亡了,最爱自己且自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 可是,凌非墨对自己的好她都记得,是他陪伴自己渐渐地走出亡国之痛。 他的好,让她无法恨他。 一连几日,君柔宁都没有踏出房门。就连送进去的膳食都动得少。 凌非墨认为需要给君柔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于是搬到了书房却时常出现在她的房门外,每次想要敲门时却又收回。 全王府的人都看得出来自家王爷与王妃吵架了。 「月晴姐姐可该怎么办?」嫦青端着君柔宁稍微动过的饭菜出来,满是担忧地看着月晴。 「嫦青,你跟着王妃较久,你可知晓她最喜爱吃什么?」月晴叹了口气后便灵光一闪。 「…有了,王妃她从前最喜欢王后…夫人做的牛乳糕。」嫦清沉思一会后便突然想到,发现自己迸出王后二字急忙改口为夫人。 君柔宁喜甜,自小便喜欢王后簇琴所做的牛乳糕。 「你可知晓怎么做?」 「知道。之前跟夫人学做过。」嫦青点了点头。之前王后有让自家王妃身旁的人一定要学着如何做牛乳糕,她身为贴身丫鬟自然必须学。 「那我们来做吧。保不定王妃闻到熟悉的味道便会多吃些了。」于是月晴拉着嫦青先是赶到厨房放下膳食后两人便带上钱匆匆出府。 嫦青与月晴买好食材后便赶回府内,借了厨房来做。 厨房下人知晓这是为了让君柔宁高兴都很是乐意帮忙。 「火太大了。咳咳。」但,许久未做的嫦青总会遇上些困难。在添加柴火时一不小心加太多冒出浓烟。 「小心别翻了。」嫦青端着牛奶一个转身撞到厨房的下人,一旁的月晴见状急忙扶住。 一阵忙碌后,传说中的牛乳糕总算完成了。 「嫦青你拿进去吧。你与王妃相伴多年,由你来劝劝她想必最为有用。」房门前,月晴将手中的牛乳糕交给嫦青。她想,王妃与嫦青相伴多年,想必有些内心的话能够说出口。 嫦青点了点头后便走入房,月晴则是在外头期盼地看着。 「王妃。您嚐嚐,可是那味道?」房内,君柔宁坐在床边刺绣,嫦青拿了块牛乳糕递给君柔宁。 「……。」君柔宁一顿后接过吃了一口后便瞪大双眼,将那块塞入嘴里后又拿了几块。果然是那个味道,是昔日她的母后做的那个味道。 「当心,别噎着。」嫦青见状心中的石头放下满是欢喜。随后便将盘子交给君柔宁后去端茶。 「你这丫头,多谢了。」吃完后,君柔宁抬手摸了摸嫦青的头后一笑。 「这还有月晴姐姐的功劳,是她提醒了我做王妃喜爱的食物。也还有整个厨房的功劳,是他们帮忙我一起做的。王妃,您能不能别跟王爷吵架了?」嫦青笑了将盘子和茶杯放在桌上后蹲在君柔宁身旁。 「……。嫦青,我没有和他吵架。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我决定要先离开王府。」君柔宁示意嫦青坐在自己面前后拉着她的手缓缓开口。 「离开王府?!」 「没错,我要去修行一段日子。」 「可是…三王爷那。」 「无事,我既然决定不插手復国的事便不会与他有所接触。再说了,京城除了佛寺外还有尼姑庵,我决定到尼姑庵去让自己沉淀下。你与月晴我只会带一个走。你与她商量下吧。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君柔宁笑着拍了拍嫦青的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后便将未完成的刺绣放在一旁,抬手示意嫦青出去。 第二十三章 月晴在外头守着,见嫦青端着空盘子,松了一口气。 「月晴姐姐,不好了。」嫦青满是担忧地开口。 「怎么了?可是王妃身子不适?」月晴见嫦青愁眉苦脸的,不禁跟着担忧起来。 「不是。王妃说她要离开王府一阵子。到尼姑庵去沉淀自己。」嫦青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样也好,否则她怕是会在房内闷出病来。」月晴沉默了一阵子后才开口,她赞成王妃的作法,出去外头总比闷在房内好,去沉淀自己,或许能够让她看开些。 「王妃说,只带我们俩其中一人。月晴姐姐,你觉得我们谁去?」 「你去吧。你与王妃朝夕相伴多年,她需要什么你清楚些。王妃可有说何日啟程?」月晴毫不犹豫地开口,嫦青与王妃相伴多年,自然是清楚王妃的作息与需求,如此一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王妃没有说,可能会先通知王爷一声吧。」 嫦青与月晴结束了话题,两人一同往厨房走去。 月色下,暗处的一抹身影显得更加孤独。 隔日的一早,君柔宁一身青衣头戴木簪踏出了房门。 许多的下人们纷纷崭露笑容。真好,他们的主母可终于踏出房门了。 「王爷可在?」君柔宁来到凌非墨的书房外,金鑫与白雁守在门外,金鑫与白雁看到君柔宁纷纷一惊行礼,君柔宁淡淡看了眼两人后缓缓开口。 「在。东云太子也在里头,王妃要不待会再来?等东云太子与王爷谈完后,属下便马上去通知王妃。」金鑫与白雁对看一眼后,金鑫上前作揖开口。 「不必,你告诉王爷,从明日起本宫要到尼姑庵修行。」君柔宁摇了摇头后便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好不容易能找你说说话,不打声招呼便要走?真不够意思。」后头传来的正是墨亦澄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君柔宁停下脚步后便无奈叹息转过身。 眼前的墨亦澄依然一身白衣手拿摺扇笑得温文儒雅,一旁的凌非墨一身蓝衣头戴玉冠看起来消瘦许多。 凌非墨看着君柔宁不语,希望她能够看向自己。 君柔宁逃避凌非墨的目光,看向墨亦澄手中的摺扇。 墨亦澄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最终一笑搧了搧扇子。 「难得三人聚在一块,找个地方坐着喝茶聊聊吧。」墨亦澄含笑收起扇子提议。 「你们聊吧,我身子不太舒服,想先回去歇着。」凌非墨正要开口答应时,君柔宁率先开口回绝。 「怎么了?让亦澄给你瞧瞧。」凌非墨拉住君柔宁的关心开口。 「没什么大碍,只是想歇会罢了。」君柔宁摇了摇头后拨去凌非墨的手转身便走。 凌非墨看着自己空掉的手,彷彿他的心也空了一般。 「听说你们俩吵架了,这么一看果真如此。方才又听说她要离开王府到尼姑庵去,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墨亦澄看着君柔宁的背影,感觉她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又看向一旁的凌非墨。 方才君柔宁与金鑫的对话,他和凌非墨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原本以为只是两人闹点小矛盾罢了,想不到似乎挺严重的,闹得君柔宁要离开修行一阵子。 「……。」凌非墨看着墨亦澄欲言又止。 「有些事说出来比较好,至少能替你想法子。」墨亦澄见到凌非墨这般便率先怂恿她说出口。 「随我来。」凌非墨无声叹息后便转身走入书房。 书房内,凌非墨将那本书翻了出来后,拿出里头的纸条交给了墨亦澄。 墨亦澄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不禁微微地蹙眉。 「她发现了这个。得知是我建议皇兄起兵拿下北溟的事情。」凌非墨看着墨亦澄皱眉,想来他也是很震惊。 「怪不得她会这样,想来是难过极了。」墨亦澄叹了口气后将纸条放在桌上。要是今日他是君柔宁,他也会这般难过。谁能够接受自己爱的人就是自己家国灭亡的重要推手。 「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说说看你无可奈何在哪?」墨亦澄坐在椅子上,显然一副要听凌非墨说原因的样子。 「我父皇在临终前要我好好辅佐皇兄,听从他的命令,取得天下。否则,我便是南阳的罪人,有愧于我凌家。」凌非墨坐在墨亦澄对面缓缓开口。他记得,在他的父皇凌云程驾崩前,曾握着他的手,要他好好的帮助他的皇兄凌非澈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主。否则的话,他将会愧对于凌家,愧对整个南阳。 「……终归是父命难违。」墨亦澄沉默了一阵后才开口。 这么听起来,也不能怪凌非墨,父命的难为,他自己也知晓。 那日,若非他父皇要求他放过他的大哥,否则便要将他与墨亦廷赶出宫外,他也不会同意让大哥遭流放而已。 说到底,一切只能怪命运,谁让命运安排他一个是南阳王爷,一个是北溟公主呢。 「她想必一阵子不会搭理我,你能不能多替我关心她?」 「这是自然,你放心吧。」 「多谢。」 见没事可谈,墨亦程便打算先行回去,于是便起身别过凌非墨后转身离开。 隔日一早,君柔宁与嫦青便收拾好行李来到府门前。 府门前早已停好一辆马车,月晴拿着一件披风站在马车旁等着。 「王妃,出门后凡事要小心些。如今天冷,出门记得多穿件衣服。有什么需求便回府通知一声,月晴会替您办妥。」月晴走上前去朝着君柔宁行礼后便替她披上披风系好后缓缓开口。 「我会的。天冷,你也多注意身子。」君柔宁点了点头后伸手握住月晴的手拍了拍。 「嫦青,王妃交给你了。我在王府等着你们回来。」月晴看着嫦青一笑开口。 「月晴姐姐你放心吧。」 「走吧。该上路了。」君柔宁朝着嫦青开口。嫦青将她扶上马车后也上了马车。 君柔宁正式离开王府前往尼姑庵。 「再见。」马车走了几步路后,君柔宁撩开帘子看着写着墨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暗自开口。再见,昔日的生活。再见,凌非墨。 月晴站在门口直到见不到马车才转身进府。 「王爷,都照您说得办好了。」月晴进府后便见凌非墨自府门旁的暗处走出。月晴上前行礼。 「你做得很好。」凌非墨淡淡一笑,眼底却是担忧。 「王爷,您这般担忧王妃怎么不亲自送她呢?」月晴看得出来,自家王爷很担忧王妃。否则也不会亲自让白雁准备好马车和亲自准备那件披风。 「她不会想在离开前还见到我。往后尼姑庵那的情况你多注意些。」凌非墨苦笑后便转身走了。 第二十四章 君柔宁出府后一切还算顺利。尼姑庵的尼姑们对待她与嫦青都还算是有礼。 墨王府上下也还算是平安顺遂。 可他们都知道这种表面的平安不会维持太久。 「王妃你说这尼姑庵怎么一大早半个人都没有?」一日,君柔宁与嫦青正打算走出尼姑庵,走在走廊上,嫦青见一路上过来都没有看到尼姑,于是便有些疑惑开口。 「或许都出门了吧。那待会我们出门时便将大门关好。」君柔宁环顾四周,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可却也说不出哪里诡异。只得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好。」 于是,君柔宁与嫦青走出尼姑庵的大门时,才刚转过身祸害就来了。 「你们是谁?」两人才刚转过身,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了下来,君柔宁急忙将嫦青拉到身后开口。 「找你们去作客的人。带走。」其中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后,后头的人便箭步上前。 「来人啊。救命啊。」嫦青吓得放声大喊。 「没用的。尼姑庵的尼姑早已全被打昏了。你们还是配合些,免得自讨苦吃。」原来在清晨,君柔宁与嫦青未醒时,有个黑衣人冒充成乞丐去敲尼姑庵的门。一名尼姑好心见他破烂便转身要入内去拿食物时便被打晕,那冒充乞丐的黑衣人便招来一群黑衣人入内将尼姑们打昏。 「嫦青。」君柔宁得知她与嫦青无法逃过黑衣人的手掌心,于是便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君柔宁与嫦青被蒙上眼睛,黑衣人押着两人走了。 两人被押到一间草屋内,进内后,黑衣人才将矇在两人眼睛上的布拿下。 「王妃,您没事吧?」嫦青急忙上前打量君柔宁。 「没事,你呢?」君柔宁摇了摇头,也是上下打量嫦青一番。 两人见彼此没事才松了口气,打量起屋内。 门被上锁,听声音外头还有黑衣人守在门外。 草屋里,有床、棉被、桌椅、茶具,甚至还有梳妆台。 可唯一就是没有利器。 「看来抓我们的人并没有打算伤害我们。」君柔宁环顾一圈后坐在桌边缓缓开口。 「那他为什么要抓我们呢?」这让嫦青十分地困惑,既然没有要伤害那么为什么要抓呢? 「想要利用。」君柔宁沉默一阵子后突然灵光一闪。既然没有要伤害,那么抓来便是要利用,而且是要完整的人才能利用。 要利用她做什么呢? 难道……。 「告诉你们主子,我要见他。」君柔宁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门那开口。能够利用她的无非是想利用她来威胁最在乎她的人。那么看来便是要威胁凌非墨了,那发号司令的人无外乎是凌非澈或者是一心想要復国的三王叔君崢。 「主子说时候到了,自会见你。让你好生等着。」黑衣人的声音传来。君柔宁只得坐回位上。 一日又过一日,黑衣人都是将饭放在食盒内推开门露出一点门缝放下,并且会定期送来水,对君柔宁与嫦青也没多大为难。 「再这般下去根本见不到人。」君柔宁一直没见到主使者不禁心急,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即便是饿死,主子也不见得会来。」黑衣人看着送进去的饭菜丝毫未动,不禁有些气恼。连续两日,君柔宁都未动饭菜。 嫦青见君柔宁不吃本想也跟着不吃,君柔宁劝她,若是到时有机会逃跑,让嫦青先回去搬救兵。 在君柔宁的强塞下,嫦青多少吃些。 「他若是想利用我,必须确保我活着。否则,一具尸骨,他想威胁的人只会加倍奉还。」两日只喝水的君柔宁脸色显得苍白些,嫦青扶着她来到门口。 「王妃!王妃!」只听见嫦青突然大喊。 「还活着,快去稟告主子。」黑衣人打开门后便见着君柔宁躺在嫦青的怀内,一名黑衣人上前探了气息后便转头对着外头的人道。 「你还真有本事。装晕倒这事都做了出来。」一会过去,君柔宁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便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床上,嫦青则是倒在一旁,一名男子站在床边负手而立。方才,大夫把过脉,说她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若不如此,你又岂会见我?三王叔。」君柔宁淡笑撑起身子,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亲爱的三王叔君崢。想不到啊,她这三王叔为了復国,连她都出手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想必知道原因了。」君崢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我不会阻扰你復国自然也不会帮你。」 「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帮了。好好做一回你北溟公主该做的是,事成之后我会送你去见你父皇和母后以及你的兄姐们。」君崢早已准备好復国的一切,如今便只缺一个牵制凌非墨的关键,而君柔宁便是这个关键。将君柔宁带上战场,凌非墨见着她在自己身旁并会有所顾忌。 「你想让我死?」君柔宁不禁一愣,她以为事成之后,君崢会送自己回去。 「没错。唯有你死我才能顺理成章当上北溟的新王。你死凌非墨便会失去理智,保不定跟着你去,如此一来南阳的最大支柱便倒了。」君崢一笑,眼中满是贪婪。 「原来你最大的目的是这个……。」君柔宁看着君崢眼中满是失望,原来她一直敬重的三王叔真正的目的除了让北溟復国外,便是做王,甚至是做天下的王。 君崢说得不错,北溟若是復国,君柔宁这北溟公主自然会被拥立,虽说北溟尚未出过女君,可何尝不能有? 君崢也知道君柔宁并不会与自己争这王位,可有她在,终归多了份威胁。 「没错。没有哪个王爷甘愿一辈子对自己的兄弟称臣。把人顾好了。」君崢起身背对着君柔宁,随后便走到了门外朝着黑衣人们开口。 君柔宁看着关上的门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王妃,怎么样?可见到那些黑衣人的主子了?」君柔宁下了床将嫦青给摇醒,嫦青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自家王妃计画有没有成功。 原来在那些黑衣人将君柔宁给弄上床后,便把嫦青给敲晕了。 「见着了。是三王叔。」君柔宁点了点头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嫦青。 「那我们不能再等了。」嫦青听完后满是担忧地看着君柔宁。要是再等下去,她家王妃的命就没了。 「我们怎么逃?」 思考一阵子后,嫦青靠近君柔宁的耳旁缓缓说出计画。 听完后君柔宁担忧看着嫦青,眼底透着犹豫。 嫦青看着她眼神满是坚定。 第二十五章 过去两日,君柔宁与嫦青都在等时机逃出去。 终于有一日,时机来了。 「我有些话对她们说。你们下去。」璇婉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嫦青与君柔宁对看了一眼。 「璇婉,你来了。」君柔宁看着走入屋内的璇婉缓缓开口,眉间带着担忧,若是璇婉来了,代表两方即将交战。那么他必定要上战场去迎敌。而自己如今逃跑的机会也来了,她必须要成功。 「公主,三王爷让我来告诉您。您该准备实行北溟公主的使命了。」璇婉朝着君柔宁作揖后自拿着的盒内拿出昔日北溟公主的朝服示意嫦青上前拿过。 「璇婉,你当真这般希望我死?」君柔宁看着璇婉拉住嫦青伸出的手不准她上前接朝服。 「公主,王爷说,待事成后会带着我们回北溟,由您登基为女王。」璇婉摇了摇头,眼神充满期盼。 「原来他没有告诉你实情。」君柔宁看着璇婉如此的眼神,内心明白了许多,原来他连璇婉都骗了。 「璇婉,三王爷事成之后就要杀了公主自立为王。」嫦青急忙开口,只见璇婉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 「璇婉,我有没有骗你,你肯定清楚。三王叔真的不是以前那个三王叔了。」君柔宁坚定地看着璇婉。 璇婉看着君柔宁的眼睛,试图从里头看出说谎的神情,可君柔宁的眼神清澈且坚定,显然没有说谎。 「璇婉,帮帮我吧。如今能帮我逃过死劫的只有你了。」君柔宁拿过朝服放在一旁的桌上后牵过璇婉的手。 「……。」璇婉没有说话。 「你难道真的不信我?」君柔宁见她如此不禁心中一凉松手。 「不,璇婉相信公主。」璇婉摇了摇头后一笑。她虽然想要復国,可自家公主的命比復国还要重要。因为她是公主啊,是她最敬爱的公主。 「来人,人质逃跑了。」于是,三人便悄悄地离开了屋子,可惜很不巧的是,跑出没多久便见着要来换班的黑衣人,黑衣人急忙大喊。 「嫦青,顺着这条大路一直跑便会出了森林,再走一段路便会到了昔日的尼姑庵,这些日子凌非墨的人都在那徘徊,去到那就安全了。记得照顾好公主。」屋子本在山林内,躲在一棵树后,璇婉本拉着君柔宁的手松开了,将君柔宁的手放在了嫦青的手中。 「好,一切小心,我们在那等你。」嫦青点了点头后便拉着君柔宁狂奔。 「人在这,快追。」黑衣人追来,璇婉执剑拖住黑衣人,可还是有些黑衣人追在了君柔宁身后。 「主子有令,人质要活的。」 只见一支箭飞来擦过君柔宁的脸庞,留下了血痕,可那剑却直直地插入了嫦青的胸口。 「嫦青!」君柔宁见状惊慌开口,急忙接住嫦青倒下的身子。 「公主…王妃…嫦青跑不动了。您快走吧。」嫦青一脸痛苦嘴角渗出血来。 「不,我不会把你丢下。不会的。我跟你们回去,救她吧,拜託你们救救她吧。」君柔宁摇着头朝着执弓的黑衣人大吼。 「请公主原谅嫦青要先走一步了…我好想北溟…如今终于可以回家了。」嫦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后便闭上了双眼。 君柔宁痛哭失声,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最终还是不见了,她再也不能听到她笑着打趣自己、轻快地唤自己了。 「请。」黑衣人来到君柔宁面前作揖开口。 「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君柔宁眼神空洞揽腰吃力地将嫦青给抱起,一步步沉重地走着。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死又如何呢?嫦青,等我,我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君柔宁在黑衣人的陪同下抱着嫦青回到了那间屋子,而此时的璇婉也被抬了回来,身上中箭。 「当初若乖些何必弄成这样?」君崢负手看着君柔宁。 君柔宁缓缓将嫦青放下后便来到璇婉身旁看着她,如今的璇婉脸色苍白能够撑到被抬回来已是万幸。 「救她。朝服我穿,我也帮你復国,王位也给你。我只要你救她。」君柔宁摇摇晃晃起身来到君崢面前缓缓开口,最终跪在君崢面前。 「这样的叛徒,必须死。」君崢转过身去后便示意一旁的黑衣人将璇婉给抬下去。 「璇婉…璇婉…对不起…对不起。」君柔宁急忙爬起身朝着璇婉扑去却被一群黑衣人给拦住。君柔宁看着璇婉被抬走喃喃自语最终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而此时的墨王府也不太平,不晓得为何墨亦澄所在的宅院竟然烧了起来。 「快快。多打些水。」金鑫与白雁正招呼着下人们灭火。 「墨王爷此招可真是高招。」墨王府的后门,两名穿着斗篷遮脸的男子看着火光,其中一名男子不禁感叹开口。 「这么一来不仅解了他的局,也解了我的局。我们可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男子勾唇一笑便带着那名男子走了。 「火灭了,诸位辛苦都先下去,里头的情况交予我处理便可。」只见白雁带着几名凌非墨的亲信打发了帮忙灭火的下人后便入内。 一阵过去在凌非墨的书房,凌非墨坐在案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便看向眼前的金鑫与白雁和管家。 如今北溟三王爷君崢企图復国,他本就忙着调兵一事,无心府内事务,现在府内又闹上大火,好死不死是墨亦澄所在的宅子内……唉,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爷,属下已带人看过里头情况,并未发现东云太子的尸体。」白雁率先作揖开口。 「怎会失火?」凌非墨沉声开口。 「回王爷,如今严冬,东云太子怕冷,于是便命下人烧柴火,并且多点了几盆,怕是柴火太过旺盛,便烧了起来。」管家直冒冷汗跪在凌非墨跟前开口。 「服侍东云太子的下人们因怠职全数打发回乡。至于今日大火之事,放出消息无人伤亡,起火处也非东云太子住所。如今世道已经够乱,别让东云国那拿此事作乱。」凌非墨摆了摆手后便命管家下去后便示意金鑫关紧房门。 「属下已照王爷吩咐办好,王爷放心。」待管家走后一阵子,白雁便抬手作揖缓缓开口。 「如此甚好,白雁,你明日一早拿着本王的令牌进宫求见陛下,将此信和玉珮交给他。告诉他,接下来便由他处理。记得小心些。」凌非墨便拿起笔写下一封信并盖上自己的私章后将令牌和信以及玉珮交给白雁后缓缓开口。 「王爷放心,白雁定会办妥。」白雁接过令牌和信后便抬手作揖后离去。 凌非墨看着又关起的房门,不禁勾唇一笑,如今解了一个局,离太平之日已经不远了。 隔日一早,白雁拿着凌非墨的令牌顺利进宫也顺利面见凌非澈。 「陛下,我家王爷因正在点兵无法亲自前来,特命属下送上王爷亲笔信。王爷说,接下来该如何做便看陛下的。」白雁跪在凌非澈后头将信呈上。根据军情,今日北溟復国军便会正式誓师,此时的凌非墨确实是在军营点兵。 凌非澈身旁的太监从白雁手中拿过后便呈给凌非澈,凌非澈拿过信后便拆开来读。 “臣弟已照皇兄所意,製造府中走水,此玉珮为大火中其中一具焦尸上所找出。臣弟已向当时外出採买东云太子所需药材的太子身旁小廝查证过确实为东云太子贴身玉珮。该名小廝得知太子噩耗悲慟不已,选择殉主。如今世道已乱,皇兄理应寻个理由告知天下东云太子死讯。” 「下去吧。告知你家王爷,朕自有打算。」凌非澈透过凌非墨的字跡与他的私章,证实此信确实为凌非墨亲手所写,凌非澈掩盖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后摆了摆手示意白雁退下。 「是。」白雁退下后便急忙再度赶回军营。 「如何?」凌非墨穿着战袍看着军力布署图开口。 「陛下说他自有打算。」白雁也已经穿好战袍。 「如此便好。出发。」凌非墨走出军营看着外头的将领们高喊。 今日的战场离京城只有几里路,于是南阳军必须提早出发或许还能趁敌人尚未准备好时便一举歼灭。 另一头,北溟復国军的临时军营,北溟復国军的确正式誓师,在君崢安排的侍女的帮助下,君柔宁穿上昔日那北溟的朝服,一身黄色朝服上头有着黑线点缀,头上戴着沉重的金釵亮得晃眼。 君柔宁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胜唏嘘,昔日的她是北溟的公主又成了南阳的王妃,如今却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不,她从没有真正自由过,她一直都是命运的木偶。 君柔宁面无表情,在侍女的搀扶下站在军队前方看着昔日臣服于她父皇君文底下的将士,站在第一排的是昔日君文最为信任一等大将。 「永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将士们看到君柔宁很是激动急忙跪拜。显然君柔宁的出现有起到鼓舞军心的作用。永寧是君柔寧的封号,君文希望他这小女儿的一生能够永远安寧,一世无忧。 「……。」君柔宁看着眼前的景象想开口劝退将士却无法开口。她方才被点穴无法说话也不能动只有眼珠子可以不受控制转动。 「诸位请起。本王可怜的姪女受到亡国打击后便体弱多病,前些日子她最依靠的侍女又遭南阳的杀手杀害,使得她大受打击因此无法开口。她虽无法开口,可内心与眾勇士一样激动。」君崢摆手示意眾人起身,一脸哀戚不捨抚上君柔宁的脸后看着她,彷彿对这姪女有多不捨般。 「诸位,自北溟亡国至今已将近一年,我等卧薪尝胆艰苦修练,终于到了这一日。今日就让我们攻入南阳,让他们嚐嚐亡国的滋味。」一阵骚动,君崢示意一旁的侍女将君柔宁给带到隐密处后便举起剑高喊。 「打败南阳,復我北溟。」 传来韃靼的马蹄声,君柔宁看去便见一身战袍的凌非墨骑着白马在最前头带领着南阳的精兵。 「杀。」北溟復国军见状,昔日的一等大将纷纷上马,带领小兵们上前迎战。 两方交战,北溟復国军显然已经不怕死,毕竟里头的人昔日都已死过一回,可一向不擅长打仗的北溟军最终还是不敌南阳精兵,君崢见大势已去便来到君柔宁身旁将她给抓起。 「别过来。都后退,否则我杀了她。」君崢底着君柔宁的脖子压着她站在中间,四周都被南阳兵给包围。 「后退。王爷。」一旁的白雁示意一旁的人后退,凌非墨缓缓走来,白雁见状便朝着凌非墨抱拳作揖。 「凌非墨,说到底你也得随这丫头唤本王一声王叔。」君崢笑了笑目光在君柔宁与凌非墨间徘徊。 「放了她,她可是你的亲姪女。」凌非墨蹙眉站在君崢面前。 「亲姪女?本王可没这种忘恩负义的亲姪女。不愿復国不配做我君家子女。」君崢看着君柔宁仰天大笑后缓缓开口,却暗自替她解穴。 「王叔……。」君柔宁惊讶地瞪大双眼看向君崢。她本以为她会等到凌非墨帮她解穴,想不到是她的三王叔替她解穴。 「君柔宁,好好活着享受当南阳王妃的滋味,本王先行一步到王兄与王嫂跟前请罪。」君崢一掌将君柔宁推到凌非墨跟前后便举剑自刎。 「王叔!」凌非墨接住君柔宁,一旁的将领一涌而上,君柔宁转过身只见君崢带笑用嘴形跟她说了句话后便倒地。君柔宁崩溃大哭后便晕了过去。她始终无法恨他,因为他是她的三王叔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与她最亲近的人,如今他一死,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她的亲人了。 第二十六章 「王爷,人死了。」白雁上前探了探君崢的气息后便来到凌非墨面前抬手作揖。 「削去他的鼻子,带回去覆命。至于尸首,找个风水宝地葬了,别让人发现。」凌非墨看了眼怀中晕厥的君柔宁后便命白雁处理了君崢的尸体,按照战场上的规定必须得要砍下敌人的手及回去覆命,可凌非墨终归是捨不得君柔宁,于是便要白雁削去君崢的鼻子回去找凌非澈。 「找大夫回府中待命。」入了城,凌非墨带着君柔宁先行回府,一旁跟着的金鑫则是去请大夫。 「王妃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忧思过度,好生调养便行,脸上的伤只要按时抹药便行。待她醒后服下寧神药便可。」府内,大夫替君柔宁查看过后便抬手作揖看向一旁担忧的凌非墨。 「多谢大夫。」凌非墨坐在床头握着君柔宁的手后便示意一旁的侍女先下去。 「王爷,陛下身旁的王公公来了。」金鑫匆匆忙忙走入,后头跟着本要进来服侍君柔宁的月晴。 「本王已命手下白雁前去覆命,王公公此刻前来所谓何事?」凌非墨走出门后便见王公公身后带着一群凌非澈的侍卫站在门前。 「王爷,奴才是来传陛下口諭,墨王妃君柔宁叛国,即刻关入大牢候审。」王公公朝着凌非墨行了礼后缓缓开口。 「她是本王的王妃,岂能说关就关。」凌非墨闻言一顿面佈寒霜看着王公公与后头的侍卫沉声开口。 「王爷,皇命不可违,您说您的王妃闹上叛国罪,您这王爷能没事吗?陛下顾及与您的兄弟情不想此事闹得太过难看,才命奴才悄悄来抓人。依奴才看,现如今您还是保全自个儿吧。奴才失礼了,带走。」王公公开口后便抬手示意后头的侍卫架住凌非墨和拦住一旁的金鑫后便让人进房将君柔宁给带走。 「备马,本王要入宫一趟,月晴你到戚府告知戚将军一声,让他想个办法,若本王此时进宫无法挽回局面,还能有个对策。金鑫你随本王入宫,若无法挽回局面便赶去通知戚府。」凌非墨见君柔宁被带走,袖中早已握近拳头随后便转身吩咐一旁的金鑫与月晴。 凌非墨快马加鞭,路过宫门时也顾不上礼数,将令牌丢给一旁的守门侍卫后便入内。 「本王求见陛下,请公公通传。」凌非墨赶着进宫后便来到凌非澈的书房前。 「陛下不见王爷,王爷请回吧。」掌门的太监入内一阵子后便又走了出来。 「……臣弟在此跪到皇兄愿意见臣弟。」只见凌非墨看着紧闭的殿门,双膝一弯跪在殿门前,后头的金馨见状也急忙跪下。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太监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不知几个时辰过去,天已经渐渐晚了,还下起了大雨,掌门的太监见状便命一旁的小太监将伞交给金鑫,让其替凌非墨撑伞。 「本宫听闻陛下今日在书房内处理国事,于是做了些小点心,还请公公通传。」戚云晴一身粉色宫装一旁的春雪替她撑伞,后头还有一名侍女拿着食盒走到凌非墨身旁时驻足朝着掌门的太监一笑开口。 「娘娘请。」掌门的太监又再度入内后便出来朝着戚云晴做了个请的动作。 戚云晴点了点头后便看了眼凌非墨,凌非墨恰好抬眸看向她,眼内充满希冀,戚云晴自然知晓他所为何事,于是给了他一个要他放心的眼神后便入内。 「臣妾给陛下请安。」凌非澈坐在案前正在批阅奏摺,戚云晴微微一笑行礼。 「爱妃不必多礼。爱妃来此的目的可是与五弟一样?」凌非澈一笑眼底却闪过狠戾随后便放下朱砂笔收起奏摺,抬眸看向戚云晴。 「陛下所言臣妾不懂,臣妾不过是替陛下送来点心。臣妾倒好奇墨王爷做错何事,被陛下罚跪呢。」戚云晴一顿后便拿过侍女的食盒,示意她与春雪下去后便缓缓上前打开食盒将点心放到凌非澈面前。 「并非朕罚他,是他甘愿跪在那。几日不到爱妃那,爱妃小厨房的手艺是越发好了。」凌非澈一笑后便示意一旁的太监搬来椅子让戚云晴落座,随后便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陛下若喜欢,常到臣妾那便是。」戚云晴笑着拿过一旁小太监奉上的茶递给凌非澈。戚云晴还在思考要如何向凌非澈提起君柔宁的事。 「朕有一事想与爱妃商量,是关于叛国。」凌非澈放下糕点喝了口茶后便把玩茶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戚云晴。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岂敢议论军国大事?」戚云晴一顿后便急忙起身跪地,她自然猜出凌非澈所言便是君柔宁。 「爱妃不必慌张,此事朕已有定夺,不过想问问爱妃之见。」凌非澈摆手示意戚云晴起身。 「陛下,国有国法。」戚云晴不禁冒冷汗,她从低位爬到高位,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这一次就连她都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战胜。 「照爱妃所言,戚府与墨王府都该受罪。如今叛国的可是戚府的义女,墨王爷的王妃君柔宁。」 「陛下,戚府对陛下忠心耿耿,墨王乃陛下之弟又怎会有叛国之心?墨王妃虽为北溟公主,可早在南巡时便已向陛下投诚……。」戚云晴闻言脸色一变便又跪在地上。原来……凌非澈想要的不只是君柔宁这个北溟最后血脉的命,想要的甚至还有墨王府与戚家的命。 「君崢为君柔宁王叔,在君崢叛国前便与其私下见面多次。爱妃并非君柔宁腹中蛔虫,莫要信誓旦旦说其没有叛南阳復北溟之意。此事若是旁人,朕是信戚府与墨王府的忠诚,可如今叛国的可不是与两家无关之人,朕如何能信?若是……。」凌非澈摆手打断戚云晴,示意她莫要多说后有些感慨无可奈何,随后便看向戚云晴不语。 「陛下,希望如何?」戚云晴被看得发毛缓缓开口,她知晓如今要正面救君柔宁势必是不行了,只得换个方法救人。 「爱妃聪慧,这里头是加了鹤顶红的酒,便由爱妃亲手送君柔宁上路。」只见凌非澈挥手,一旁的太监便转身入内殿捧着个盘子上头有一个酒壶和酒杯出现。 「陛下,墨王妃与墨王爷鶼鰈情深,臣妾斗胆替墨王爷求情,让其能够随臣妾去送墨王妃最后一程。」戚云晴颤抖着双手捧过后开口。 「自然是可。既然要送最后一程,自然得穿得体面些,爱妃也回去换身白衣再到大牢。今晚子时行刑,爱妃可还记得朕喜欢听话些的女子?」凌非澈扶着戚云晴起身,最后那话显然是在威胁她不可作怪。 「臣妾记得,臣妾告退。」戚云晴低着头行礼后便带着毒酒和酒杯离去。 门外,凌非墨见戚云晴出来便满是希冀地看向她,希望能得到好消息,见到戚云晴朝他摇了摇头心都凉了。 「陛下赐了毒酒,今晚子时行刑,由贵妃娘娘与王爷负责送上毒酒。王爷赶紧回去换身体面的衣裳,待会好送送王妃吧。」本在殿内的太监在戚云晴走后便急忙出来朝着凌非墨开口。如今刚过亥时,距离子时已经所剩不多时间。 「皇兄……。」凌非墨跌坐在地,在后头撑伞的金鑫急忙扶住。 「王爷莫要再求,让王爷送王妃最后一程已是陛下最大的退让。送王爷回去。」 只见金鑫扶起失魂落魄的凌非墨离开。 第二十七章 「你赶去戚府通知。」出了宫后,凌非墨示意金鑫自己无事后便要他赶去戚府。 「王爷……。」墨王府内,覆命完的白雁回到府内便听说了所有的事情,见凌非墨为撑伞急忙打着伞来到他身旁,扶着他坐到大堂的椅上。 「本王身子不适,让下人打热水,再请大夫来。」凌非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后便让白雁下去。 「阿宁,都是我无能……。」白雁走后,凌非墨坐在椅上便落泪,他本想着处理了墨亦澄与君崢的事后便能够与君柔宁过上平静的生活。 另一头的戚府,戚云飞已经得知消息,他也早已想好策略,若是凌非澈执意要杀君柔宁,那么便让君柔宁假死,简单来说便是找个与君柔宁长得相似者代替她,再派人放火烧牢房,到时成了焦尸,谁也看不出。 没想到,凌非澈这么着急杀君柔宁,如今上哪找人呢? 「你觉得如何?」戚云飞书房内,戚云飞看向拿着摺扇一身白衣沉思的人缓缓开口。 此人就是前几日丧生在大火中的墨亦澄,原来,凌非墨製造了墨亦澄假死的现象,并且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便与戚云飞联手将墨亦澄安排到了城中的客栈,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便派白雁与金鑫暗中护送墨亦澄离开南阳,墨亦澄也已早早派人回东云告知他的母后东云王后此事,让她不必担心,并且告知当他会回到东云悄悄隐居,东云王后已痛失一子,对于谁当太子甚至是谁统治东云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她剩下的另一个孩子能平安,若是这东云太子之位甚至是东云王的位置会将他推往危险,她寧愿他不做这太子,只愿墨亦澄隐居后能派个人写信告知她近况,或者悄悄与她见面。 于是,得知自己计画不可行的戚云飞只好赶来找墨亦澄商量。 「还是能假死,不过换个方式假死。你给我说说你们这赐毒酒后一连串动作。」墨亦澄勾唇一笑,他已经另外想好对策。 「赐毒酒后便要经过太医验过后证实死亡,便由狱卒将犯人拖去乱葬岗。陛下若愿意开恩,柔宁估计会被送回墨王府。」 「所以说啊……。不过这件事,你可先派人告知你妹妹,不过不可给别人知晓,就连非墨也不可。否则的话,丧事便就不像了。等到了风波过后再告诉他。」墨亦澄勾唇一笑后便在戚云飞耳旁开口,此时的他心种闪过一股异样的感觉。 于是便要戚云飞想法让人去告知戚云晴,戚云飞闻言也是一笑并且给墨亦澄竖起大拇指后便跟墨亦澄要了纸笔快速写信后交给亲信命他交给大牢内昔日为了要方便行事而在大牢培育的狱卒,待戚云晴到时便悄悄递给她。墨亦澄翻出药箱拿着里头的瓶瓶罐罐开始捣鼓着什么。 「你现下到墨王府随王爷到大牢。」待他捣鼓完后,戚云飞拿着斗篷和药箱递给墨亦澄后便急急忙忙带着他出客栈。 墨王府,墨亦澄赶到时,凌非墨已经换上一身白衣,头带木簪整个人看上憔悴许多,此时的他刚要上马车准备出府前往大牢。 「我无能,想不出法子。至于他,他坚持要来,我也没法子。」只见凌非墨的视线在戚云飞与墨亦澄身上徘徊,戚云飞赶忙解释后便先行离去。 「……。」凌非墨闻言眼中的悲伤更甚,看向墨亦澄正要开口。 「非墨,我都知晓了,走吧。」墨亦澄抢在凌非墨开口前开口然后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你此时出现在那很危险。」马车上,凌非墨率先打破沉默开口。 「……。柔宁的病是我治好的,我算是她的再生父母,如今她将命丧黄泉,我是该送一送她。不必担心,大牢的人势必不晓得我是谁,便说我是太医院新进的太医负责来验尸的便行。」墨亦澄一顿后便缓缓开口。此时的他心中那股异样更明显,他不想告诉凌非墨他有办法救君柔宁。或许是因为他自私,可他是真的希望君柔宁能够自由,在南阳,她无法真的自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那么,他希望她能够跟他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如此情深义重想来她也能安慰。」凌非墨缓缓开口后便不再说话。 「非墨……请原谅我的自私。」墨亦澄看向凌非墨心里暗自队他道歉。 抵达大牢,戚云晴早就已经到了并且收到了戚云飞的信便交代了拿着毒酒的春雪,让她待会一见到墨亦澄后便悄悄配合他。 「你来了,走吧……。」戚云晴已经一身白衣一样头戴木簪未施粉黛。看到凌非墨后便上前与他一同走入大牢,路过两名戚府的狱卒时便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帮墨亦澄掩护。 「等等,这位是?」其中一名狱卒接收到眼神后便拦住墨亦澄,一名较为魁武的则是来到他的后头替他遮掩。 「我是待会验尸的太医。」 「按照规矩把药箱打开检查。」凌非墨急着见到君柔宁已经走入内,春雪走在戚云晴后头刻意走的缓慢些,来到墨亦澄身旁,春雪看了看四周后便将酒壶交给墨亦澄,墨亦澄则是在狱卒的帮助下悄悄打开药箱将里头准备好的酒壶交给春雪将装着毒酒的酒壶给放入内。 「走吧。」松了口气的墨亦澄与春雪才缓缓跟在狱卒后头入内。 里头的最里面偏远的牢房,君柔宁已经醒了坐在牢房的角落靠着墙壁眼神空洞。 「对不起,活下去。」君柔宁的脑海中不断是君崢死前对自己的嘴型。她不晓得有没有解读错误,但,她希望她没有解读错,因为至少这样还能证明她的三王叔是疼爱她的。 「阿宁……。」凌非墨让狱卒打开牢门后便急忙入内蹲在君柔宁身旁抬手轻抚君柔宁的脸庞。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此时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陛下想让我如何死?」君柔宁缓缓看向凌非墨随后又看向入内的戚云晴,两人都穿着白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哀戚,想来是她的时候到了。 「陛下赐了毒酒……。」戚云晴缓缓开口,不由地红了眼眶。 「这样很好,至少我还死得体面些。」君柔宁勾唇一笑显得豁达却让人心疼不已。 「姐姐,谢谢你,收了我做义妹,我才能够再一次嚐到有爹娘、兄姐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请替我向哥哥和乾爹乾娘道谢,那几日在戚府的日子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君柔宁随后便抬手示意戚云晴过来,戚云晴蹲在她面前,只见君柔宁伸手拉住戚云晴的手。 「傻丫头……亲人之间说什么谢谢。」戚云晴闻言不禁落泪,虽然知道君柔宁会有救,可今日一别,想来不会再见到。 「不要哭,姐姐还是笑起来好看。」君柔宁也红了眼眶抬手替戚云晴拭泪。 「你还有许多想跟非墨说吧,把握时间。」戚云晴一笑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后便起身,带着春雪与墨亦澄退到牢房外,将空间与时间留给君柔宁与灵非墨两人。 「你先将药箱放回马车,以防待会若有人出现。」一走到外头戚云晴便朝着墨亦澄开口。 墨亦澄点了点头便先将药箱放回马车,戚云晴则是拿着酒壶与酒杯站在离牢房不远处,春雪与墨亦澄一同站在外头。 「阿宁……对不起。」牢房内,凌非墨牵过君柔宁的手喃喃自语。 「墨墨……我早就原谅你了,这也怪我,若非我要出府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嫦青与璇婉便不会死。」君柔宁摇了摇头后微微一笑想到嫦青与璇婉她便忍不住落泪。是啊,这也她的错,若非她赌气要出府,自己便不会被抓走成了人质,嫦青与璇婉更不会死,是她害死了她们。 「是我隐瞒了你,当初我父皇临终前嘱咐我要替皇兄一统天下,若是不从便不配作凌家人。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北溟亡国的真相。」凌非墨最终还是告诉君柔宁他的为难,父命难违,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限后悔,他应该要早日向她坦白的。 「现在多说都已经无用,墨墨,答应我,我死了之后,好好活着……。」君柔宁吸了吸鼻子一笑。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凌非墨可能会活不下去,但,凌非墨没有做错什么,他是因父命难违,才会做出替凌非澈亡北溟的决定。但她不一样,她得为自己任性出府付出代价。 「你死了,我哪能独活?所以,黄泉路上,你走慢点,等等我。」凌非墨摇了摇头打断君柔宁的话也是一笑抬手拢了拢她散乱的发丝。黄泉路上太孤单,他希望能够陪着她一起走,至少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墨墨,你必须活着。南阳需要你,百姓们也需要你。答应我,活着帮助百姓。凌非墨,你若是跟着我一起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与你相见。」君柔宁反握住凌非墨的手坚定的开口,见他不答应自己便更加厉声。 「这位是?长得好生俊俏。」子时一到,凌非澈身旁的王公公便出现在大牢,王公公一看到墨亦澄便含笑疑惑开口。他并不认得墨亦澄,墨亦澄进宫前一日,王公公的母亲离世,他赶着回去办丧事,待他回到凌非澈身旁时,墨亦澄已经在墨王府好好住下了。 「小的是墨王爷新招的小廝,白雁将军与金鑫大哥在府中操办王妃丧事,特命小的陪同王爷来接王妃回家。」多亏墨亦澄已将药箱放回马车,此时的他与春雪站在一块低着头像个下人似的。 「墨王府果真会养人,连个小廝都这般水灵。不过陛下可没准你家王爷将人接回家。」王公公笑了笑后摸了摸墨亦澄的脸后便带着太医走入。墨亦澄不禁噁心,春雪不禁替墨亦澄感到可怜,宫中不知多少小太监只要长得水灵都会被王公公给调戏一番。随后墨亦澄便与春雪交换眼神后一同走入。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陛下让奴才转告娘娘,时辰到了。」王公公走入大牢后便来到戚云晴身旁行礼。 「本宫知晓。来人,将王爷与王妃分开。」戚云晴沉声开口随后便朝着外头一喊,叹了口气后便来到君柔宁所在的牢房内。 「阿宁,阿宁。」凌非墨被墨亦澄和一名狱卒给架开。 「时辰到了。柔宁你该上路了。」春雪扶着戚云晴蹲下身后便将酒杯交给君柔宁,忍着眼泪将酒到入酒杯内。 「多谢。」君柔宁看了眼戚云晴后便又看向凌非墨,看到架着凌非墨的墨亦澄不禁一顿后便勾起一抹笑容,一饮而尽。 随后不久,君柔宁便捂着肚子开始打滚嘴角溢血,艰难地抓着依然蹲着的戚云晴一个奋力将她手中的酒壶给打翻,她必须断了毒酒,能拦凌非墨一时便是一时。 「姐姐……替我拦着墨墨,让他活……下去。」戚云晴握住君柔宁的手,君柔宁艰难开口,戚云晴不禁落泪点着头。 「阿宁……。」凌非墨称拖开墨亦澄坐在君柔宁身旁将她抱在怀中。 「……我死后…放火烧了我…。」君柔宁靠在凌非墨怀内抬手想抚上他的脸缓缓开口,最终便垂下了手闭上了双眼。她不想葬在南阳的土地,也不知能否葬在北溟的地,那么不如便化在天地间,随着风吹而消散。 「人死了。」王公公身后的太医急忙上前把脉又探鼻息后便朝着王公公开口。 「阿宁!」凌非墨终于痛哭失声,随后便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仰倒在地上。 「王爷!」 第二十八章 凌非墨一身白衣头发散乱走在迷雾中,他企图看清眼前的东西却依然看不清。 「墨墨……。」传来一道声音,凌非墨循着声音看去便见一身白衣含笑的君柔宁。 「阿宁……。你要去哪?」凌非墨朝着那跑去君柔宁却不断后退。 「墨墨,活下去。」君柔宁没有回答,只是丢下一句话后便消失。 「阿宁,不要走。不要。」凌非墨不断的大喊,最终手中传来痛楚,他睁开了双眼,只见一旁站着白雁、金鑫与月晴,而太医手中正拿着针。原来是梦。 「王爷,这是忧思过度,一时大悲乱了心绪。需好生静养。」太医朝着白雁等人点了点头后便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王妃呢?」凌非墨坐起身来就要下床,一旁的金鑫急忙拦住。 「王爷……王爷节哀,王妃已故,尸首已照陛下旨意火化。」金鑫与白雁和月晴互看一眼后,三人便跪在地上低头不愿看向坐在床沿的凌非墨。他们王爷昏迷了四天,这四天来发生太多的事了。 「……为什么没经过本王意思便火化?为什么?」凌非墨一顿后便缓缓开口随后音量也便大朝着三人咆啸。他知道君柔宁死前也希望能够火化,可他想既然她死了,那么便让自己任性一回不照她的意思,至少他还能够保有她的尸身,待他死后与她同葬,可如今却化成灰烬,怎么能够这般自私,不让自己随着她一块去,也不让他能最后保有她。 「是我求陛下这般做的。她不愿葬在南阳,也不想葬在北溟故土,才会在死前希望火化。非墨,如此一来,她才能真正自由。」只见一身灰衣头戴木簪的戚云晴在春雪与一名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她也想告诉凌非墨真相,可如今那名太监是凌非澈派给自己的眼线,她无法说。 原来即便是凌非澈派戚云晴去亲手送毒酒也无法消除他的戒心,于是她便自己请旨离开皇宫。而戚府,戚云飞也与戚老将军商量过后辞官,带着戚老将军与戚老夫人一同归隐山林。 「非墨,大哥已带着爹娘归隐,我也已经请旨离开皇宫去佛寺中带发修行,戚家一派已经大势已去,在朝堂无法在助你一把,你要一步一步走好,若真不行,也走吧。」戚云晴朝着凌非墨一笑后便转身离去。此后一别,柔宁,我无法拦着他了,只愿他自己想通,来日与你再见。 凌非墨沉默最终靠在床头无声落泪。 一连几日,凌非墨都没有参加朝会,朝堂已经大换血,昔日那些与戚家和凌非墨交好的官员全被换掉。 大臣们议论纷纷,都说凌非墨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废。 「父皇,儿臣这一生为皇兄做了许多,取得北溟、东云也即将到手,可儿臣最终却失去了一生挚爱……于是儿臣无法再待在拆散我与阿宁的兇手身旁,于是已经向皇兄请旨辞官,特来向父皇拜别。」宫内摆放先皇牌位的奉先殿内,凌非墨跪在自己父皇凌云程的牌位前缓缓开口后便磕了三个响头。 凌非澈早已下令告知天下东云太子墨亦澄在南阳与北溟一役中为救助南阳伤兵被君崢所杀,东云国主得知悲慟不已,身子越加孱弱,不久于人世,想来拿下东云之日指日可待。 「五弟可是已经想好了?」后头传来凌非澈的声音,只见凌非澈缓缓走入后便站在凌非墨后头。 「臣弟往后只愿皇兄能够做一个仁民爱物的天下之主。」凌非墨转过身朝着凌非澈磕头。他想了好几日,于是决定要离开皇宫,离开这个赐死他一生挚爱的兇手身旁。 「……承你吉言,保重。」凌非澈看着凌非墨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后便离去。他该高兴,因为如此一来,他最大的隐患便没了。 凌非墨在凌非澈离开后不久便回了王府,让管家打发了府中上下所有下人便收拾行李来了王府大门前。 「……。」凌非墨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和门上的写着墨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沉默不语,内心依然流过一丝感慨。 「王爷……。」只见白雁与金鑫带着着行李站在凌非墨后头,不愿离去。 「我已不再是王爷……你们走吧。白雁,你有抱负身手不凡,我已经悄悄派人通融让你留在军营,南阳看军功,熬个几年定会出头的。金鑫,我盎管家多给你些钱,够你在家乡买块田地过活了。」凌非墨转过身看着两人微微一笑。这两个人跟在他身旁许久了,跟着他一块出生入死,他早已将两人视作兄弟。 「主子,我等自追随主子那刻起便已经发誓要誓死追随主子。」白雁与金鑫对看一眼后便抬手作揖。 「……我决意要出家修行,可不能耽误你们。」凌非墨一顿后才缓缓开口。既然她不在,那么他便到佛前诵经,度过馀生。 「……即便主子是要上刀山、下油锅,我等依然要跟随主子。」白雁与金鑫一顿后便坚定开口。 「……多谢。」凌非墨见两人坚决便也不再推託只得答应。 「我来替主子拿包袱。」金鑫笑着拿过凌非墨的包袱后便与白雁跟着凌非墨一起离开了。 过了三年,东云国主一年前驾崩,东云王后与其馀妃子除新国主的母妃外,皆出家为尼。新国主登基全国举哀,国防最弱,于是凌非澈趁机攻打东云,战争只维持了两天便宣告结束。 凌非澈终于併吞了东云成了天下之主。 「当心些。」在南湖的兴业寺,一名白衣男子扶着一名青衣女子缓缓走入寺内,青衣女子看起来很是虚弱。 「多谢。」青衣女子点了点头后便跪在佛前虔诚地参拜,男子也跟着跪在一旁。 「……。」此时一名和尚正要进来更换供在佛前的花,见着男子与女子不禁一顿,手中的花也掉在地上。 「……非墨。」男子最先认出了和尚,不敢置信地缓缓开口。和尚便是凌非墨,他三年前便与金鑫和白雁离开京城来到南湖的兴业寺出家。 「……阿宁…你…。」凌非墨回过神后便不敢置信地看向女子,女子便是三年前本该死在牢中的君柔宁。 「让亦澄告诉你,我去向其他和尚要新花。」君柔宁一笑后便看向一旁的男子后便走了出去,男子便是昔日的东云太子墨亦澄。 「三年前,我将毒酒掉包换成掺着假死药的酒,製造出她死亡的假象,并且与戚家培育的狱卒串通好,在她被运到乱葬岗后便带着她离去。」墨亦澄与凌非墨也走出大殿来到莲池旁,墨亦澄看着莲花不愿看向凌非墨缓缓开口。 「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我?」凌非墨不禁感到愤怒。 「一开始因为自私,我不愿看她在留在你身旁过得这般辛苦,于是便瞒着你。但,三年来,我曾派人去墨王府寻过你……。」墨亦澄带着君柔宁离去,待君柔宁醒后便带着她离开南阳游走各地,三年来,他无时无刻都会对凌非墨感到愧疚,曾经想告知凌非墨真相,可等他派人到墨王府时,昔日繁华的墨王府已成废墟,凌非墨也不知所踪。 「当时,我以为她死了,便辞官离去来到南湖出家修行。你若当日告诉我,又何尝会如此?」凌非墨打断了墨亦澄开口。 「墨墨,这不能怪亦澄……。」君柔宁拿着花出现缓缓走到了凌非墨面前。 「即使他当初告诉你了,我也不会继续待在你身旁。在你身旁我确实很幸福…可我从没感受到真正的快乐。终归有着亡国公主与亡国仇人的身分束缚着你我。」君柔宁看着凌非墨缓缓开口,她承认她是爱他,在他身旁她也会幸福,可她却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 「……现在你真的快乐了吗?」凌非墨看向君柔宁抬手想要抚上她脸最终收回手。 「对,我真的快乐了。墨墨……我希望你也能快乐。」君柔宁灿烂一笑后便把手中的花交给了凌非墨。 「那便好。」凌非墨沉默一阵后便接过一笑,那样的笑容在他与君柔宁的相处中,他从没看过,那时的君柔宁也常笑,可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般灿烂明媚。既然她真的快乐,那他便快乐。 「保重。亦澄,她便拜託你了。」凌非墨与墨亦澄和君柔宁对看一眼后都纷纷笑了,随后凌非墨便别过两人离去。 君柔宁看着凌非墨的背影最终抑制不住眼泪,感到喉咙有一股腥味,只见君柔宁一开口,便吐出了一口血。 「走吧。」墨亦澄急忙扶住君柔宁便带着她离去。 第二十九章【完结】 「亦澄……别治了,我的身子我很清楚,已经没救了。」客栈内,君柔宁一身粉衣坐在窗边看着端着药走进来的墨亦澄缓缓开口,从几个月前她突然染上风寒并且吐血后,她便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于是便要墨亦澄带着自己回到南湖,这里有她和凌非墨最好的回忆,她想再走一遍。 「怎会没救呢?你看这几日你还能下床走走。」墨亦澄一顿后便笑着来到君柔宁身旁将药递给她。 「你都加重药剂了。有些事我得要拜託你,我死后……。」君柔宁将药推开示意墨亦澄将药放下。 「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不会的。」墨亦澄放好后便拿过一件披风披在君柔宁身上后便在她身旁落座牵过她的手开口。 「我死后,不要告诉墨墨,尸首一样火化,而你便去过你该过的日子,行医济世。亦澄,答应我。」君柔宁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开口,又咳嗽,君柔宁自怀中拿出手帕捂着嘴,最终咳了不少血。她想,她如果死了,最好不要让凌非墨知道,因为他势必又会为了自己伤心,他如今看起来过得很好,她希望能这样一直下去。 「我答应你了。现在先吃药,睡个觉,一切都会好的。」墨亦澄一惊急忙替她擦去嘴边的血并拿来要递给她。 「亦澄,谢谢你。」君柔宁吃完药后墨亦澄便扶着她来到床边。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君柔宁躺下后墨亦澄替她盖好被子后一笑开口。 「你帮我太多,这一句谢谢我一定得要给你。」君柔宁摇了摇头,她欠墨亦澄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可惜她今生是无法还清了,但,至少她一定要送一句谢谢给他。 「那我收下了。我去买些小点心,你先睡会。」墨亦澄勾唇一笑后便转身离去。 君柔宁躺在床上闭起双眼想到了许多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的父皇君文与母后簇琴使怎么教导她、如何疼爱着她。 想起她的皇兄君寒辰以及皇姐君柔瑶与她打闹游玩。 想起她侍女嫦青与护卫璇婉陪着她、护着她。 也想起了亡国时的景象,想起那时刚到墨王府时,月晴是如何细心地照顾她,更是想起了与凌非墨的许多甜蜜。 「墨墨……若是可以,下辈子我想再遇上你,再与你再合奏一曲……。」君柔宁喃喃自语,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当初与凌非墨在南湖畔,她弹琴,凌非墨吹笛合奏的画面,那时是她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君柔宁勾唇一笑,眼角滑下泪珠,便垂下了头,她的时间停留在了这个最美好的年华。 「柔宁,我买了些点心,你嚐嚐。」一段时间过去,墨亦澄便提着一包东西开了房门入房后便关上门。 「柔宁…柔宁!」墨亦澄见君柔宁没有动静便急忙上前,摇了摇她,发现身体已有些僵硬,显然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你放心,你的交代,我会替你办好的。」墨亦澄坐在床边牵住君柔宁的手缓缓开口,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墨亦澄找来了两个下人将君柔宁的尸首运到城外的偏僻处,那里他已经命人临时搭好木造檯子也放了些稻草助燃,将君柔宁放在檯子上,墨亦澄便让人都下去独自一个人在那。 「柔宁,黄泉路漫漫,记得走好。」墨亦澄点燃火把后便慢慢地点燃了檯子,看着火越来越大,火舌吞没了君柔宁,墨亦澄终于支撑不助跪在地上,看上去平静的他,却是难过无比,他救了无数的人,先是无法救自己的弟弟,最后无法救他爱的人。 跪在那的墨亦澄看着火,想起了与君柔宁刚认识的时候,想起了与她在这三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三年来,他带着她走遍天下,看遍整个天下的风景。 不知过了许久,开始滴落雨滴,后来与也越下越大,墨亦澄都跪在那,他被淋湿了,火也灭了,君柔宁早已烧成了灰烬,随风消散在这世间。 「柔宁,我走了。下辈子,我们定要再遇。」墨亦澄缓缓起身勾唇一笑后便离去,他知晓君柔宁死前要自己过自己生活的意思,她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既然他已经答应她,那么他便会好好活着,四处行医,救济世人。 墨亦澄回到客栈后便梳洗一番,换上一身白衣收拾行李后便打算隔日离去,他离去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非墨,我与柔宁要走了。」墨亦澄离开前又再到了兴业寺,先是替柔宁点了盏灯后便去寻凌非墨。 「阿宁呢?」凌非墨拿着佛珠看了看四周缓缓开口。 「在客栈休息,前几日染了风寒,待她休息后我们便会离去,我来兴业寺祈求平安,想着来与你道别。」墨亦澄一顿后便一笑开口。 「这交予她,好好照顾她。」凌非墨点了点头后便将手中的佛珠交给墨亦澄。 「我会的,我走了。保重。」墨亦澄一顿后才收下。墨亦澄直觉若是他再不走,他会无法克制自己告诉他事实。 「保重,我会在寺内为你们诵经祈福。」凌非墨双手合十送别墨亦澄。 墨亦澄出了佛寺,抬眼看了天空,此时的天晴得很,看来一切真的都好起来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