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和小鲜肉》 第1章 《狐狸精和小鲜肉》作者:杜红娘【完结】 文案: 狐狸精需要吸食阳气,才不会露出自己的九条大白尾巴。 人间是最名正言顺吸食阳气的地方,特穿科科长苏纣看上了小鲜肉常嵘,这个鲜肉的阳气太纯正,美味到苏纣时常暗地里流口水。常嵘看上去正直纯洁,但似乎有个十分可怕的性格和来头…… 第1章 苏科长的水仙花 刚刚三月初,烧烤摊就摆出来了,暗红的炭火上面翻滚着羊肉串,大虾,金针菇,馒头片,还有韭菜串。 大虾烤的通红,虾背上的壳裂开,露出里面红粉色透着白嫩的虾肉,羊肉串滋滋作响,油脂顺着烧烤架流进炭火里,羊肉带着炭火的香气在空气弥漫。 苏纣拎着夹克接电话:“要什么,要二十串羊肉串,十串大虾,还要金针菇,烤腰子,吃这么多你是要做飞天神猪吗,也不看看你多胖了。” 电话对面的人被怼的一愣:“我也不胖啊,要多放辣椒,不要孜然啊,快点,我在楼下等着。” 苏纣嗯了一声,对烤串的师傅说:“要一串羊肉串,一串大虾,不要辣椒,多放孜然。” 电话那头急了:“我说是多放孜然,不放辣椒,呸,多放辣椒不放孜然,怎么就成了一串羊肉串,一串大虾了?” 苏纣点点头,问:“刘胖子,我的水仙花呢,从你手里成仙了吗?” 又想起水仙花来了。那棵水仙花是苏纣一个多月前从花鸟鱼市场买回来的。刚买回来的时候长得挺好的,碧绿碧绿的跟一根根葱叶子一样。后来苏纣出差的时候,水仙花交给刘胖子照顾,刘胖子把水仙放到暖气上呆了一个多月,并且没有浇过水,一个多月后水灵的水仙花变成了黑乎乎的水仙干。 这又想起水仙花来了,刘胖子讪笑:“我再给你买一盆,买一盆,先不说水仙花,先说我的串儿。” 苏纣嗯了一声:“说串儿。”他嘱咐烤串的师傅:“烤一串水仙,多放孜然不放辣椒。” 刘胖子听出不对来了,他急忙在电话那边喊:“苏纣,苏科长,科长,你这是去哪儿喝了点,科长,你现在在哪儿,让小弟接你回家啊,科长啊。” 苏纣正盯着师傅烤串,认真的提醒:“烤水仙呢,烤水仙在哪儿?” 刘胖子跟他说话的时候,苏纣只听清楚回家两个字,他把夹克抱在怀里朝着周围看了看:“天黑了,我到家了,我在家呢,该睡觉了,我挂了。”说完苏纣抱着夹克躺在地上,柏油的地面很硬,苏纣觉得不舒服,小声嘟囔:“今天的床可真硬啊。” 苏纣打了个滚,把夹克压在下面趴在上面闭着眼接着睡。 烧烤摊上的师傅瞧着苏纣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知道苏纣是喝多了。可刚才苏纣和他说话的时候没有闻到酒味。师傅擦了把汗扭头朝着服务员喊:“把这哥们搬到到椅子上躺着,让他醒醒酒。” 服务员放下盘子去扶苏纣。三月初刚开的烧烤摊,人还不是很多,只有三五桌客人,摆出来的椅子有很多都是空着的。服务员也不是很忙。 苏纣看着挺瘦的,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露出一截精瘦的腰,可扶的时候特别沉,觉得使了半天劲儿,苏纣就没有离开过地面。服务员朝着旁边的那桌人招呼:“哥们来个人,帮忙扶一下,还挺沉。” 常嵘看着地上的小平头翻了好几个滚,他站起来朝着服务员笑着说:“我来搭把手。” 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了常嵘两眼,以为常嵘画了眼线,再细看,原来是睫毛浓密黑长,睫毛的根处就像是画了眼线一样,简直是自带美颜。 服务员扶住苏纣的一条胳膊,常嵘去扶苏纣的另一条胳膊。 苏纣躺在地上闭着眼,他睡得不太安稳,地面很硬,好像床还会动,来来回回的躺在云朵上一样。苏纣怀疑是不是没开空调,他开始觉得冷。 苏纣一只手抱着夹克,另一手来来回回的摸索着想要找一条棉被盖上。 冷,冷开始从体外蔓延到体内,苏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的五脏六腑将要凝固住。 常嵘一出手,服务员就觉得轻松了,苏纣轻轻松松的被扶起来。他们扶着苏纣朝着最近的空椅子走过去。 常嵘注意到苏纣浑身冰凉,如同寒冰,甚至苏纣的眉毛上都凝固上一层冰霜。常嵘在裤子上蹭蹭手指,这不是个普通的人类。他转头笑着服务员说:“要不您先去忙,我自己能把他扶过去。” 刚巧新来了一桌人正在点菜,服务员看着常嵘扶着苏纣还挺轻松的,就把苏纣交给了常嵘。 服务员一松手,苏纣的身体朝着旁边一偏,常嵘条件反射的伸手握住苏纣的手腕。苏纣猛然睁开眼,一股热流顺着手腕传进他的身体中,他喝下去的半瓶rio立刻清醒过来。酒醒了,可更冷了。 苏纣张开嘴,他的嘴里露出两颗雪白的獠牙,眼角处是两抹深桃红,像是两朵开在眼角的桃花。常嵘伸出手捂住苏纣的嘴,苏纣伸出一条胳膊揽住常嵘的脖子。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冻住了,常嵘的身体散发出一股醉人的热气,吸上一口,就让他感觉到温暖舒适。 苏纣的脸颊在常嵘的脖子上来回磨蹭着,他整个挂在常嵘身上,用舌头舔着常嵘捂住他嘴的手,沿着指缝来来回回的游荡。 常嵘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眼前的小平头长得不错,很白,夸张点说,白的都要发光了,留着短寸,跟颗卤蛋似得。 第2章 苏纣的牛仔裤突然迸裂,露出一段雪白的尾巴尖,一条白色的尾巴要从苏纣的牛仔裤里钻出来了! 常嵘手疾眼快,用脚尖轻轻一挑,苏纣扔在地上的夹克落到常嵘的手里。常嵘快速的把夹克围在苏纣的腰间,夹克挡出苏纣的大白尾巴,常嵘顺手又把尾巴朝着苏纣的牛仔裤里塞了塞。 大白尾巴的手感不错,滑溜溜,软绒绒。 真是一张不错的狐狸皮,做个皮坎肩还能剩下一条尾巴做成狐狸毛的围脖。但是不好从这儿下手,烧烤摊上已经有很多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常嵘朝着朋友笑笑,一只手拍拍苏纣的肩膀:“他看上去想吐,我带他去旁边吐吐,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常嵘的朋友跟着起哄:“常嵘的脾气就是好,要是我,早把人扔一边了,还管他吐不吐。” 常嵘的脾气是很好。苏纣抱着他的肩膀嘴唇在他脖子上面来回游移。常嵘仰着头,他一只手扶着苏纣的腰,一手拎着苏纣的领子,让苏纣离他的脖子远一点,一脖子的口水,太不舒服了。 常嵘把苏纣拎到离烧烤摊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的灯很昏暗。苏纣的大白尾巴已经完全从牛仔裤中露出来,来回摆动着,他眼角的深桃红已经变成殷红色,不再像两朵桃花,像是两道流血的伤口。 常嵘揪着苏纣的领子,轻轻一甩,苏纣就被甩到了巷子的另一边,撞到墙上发出噗通一声。常嵘擦擦脖子上苏纣的口水:“脏死了。” 苏纣觉得自己身体内刚刚暖和一点,就离开了热源。他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看向常嵘。 常嵘朝着苏纣招招手:“过来。” 苏纣朝着常嵘扑过去。 常嵘的手指间发出微微的红光,他伸出手指,指间的那点红光就落到苏纣的额头上。 苏纣朝着常嵘扑过去,一偏头朝着躲开那点红光,红光嗖的刺穿墙壁,留下肉眼看不见的小点。 常嵘被苏纣扑倒在地,他没有想到苏纣的速度很快,常嵘低估了苏纣的实力。常嵘躺在地上,苏纣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狠狠的按住常嵘的肩膀,常嵘迅速的伸出手掐住苏纣的脖子。 只需要一用力,手下的这个脖子就会被弄断,发出嘎查一声,毛坎肩和狐狸毛围脖就到手了。苏纣已经按捺不住,他被掐的很不舒服,可还是低着头要和常嵘亲近一些,他需要常嵘身上的热源。 苏纣被常嵘掐的喘不上气来,只顾一个劲儿的低头,简直快要被掐死了。 这时候,巷子口有人进来,常嵘听到朋友叫他:“常嵘,常嵘,没事儿吧,看你半天都没有回去,我们过来看看。” 常嵘掐住苏纣脖子的手立刻松开。 苏纣极快的低下头,他的唇落到常嵘的唇上,忍不住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 常嵘的朋友看到这个情景,急忙大喊一声:“我的天,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大口气吸进去,苏纣五脏六腑都暖和过来,他身后的那条大白尾巴嗖的缩回到身体里,他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可还是忍不住舒服的又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比在三月天里晒太阳还要舒服。 苏纣听到常嵘朋友的喊声,扭头看看常嵘的朋友,再低头看看被他压着的常嵘。 常嵘低着头,漆黑的睫毛一动一动的,他长着一张好看乖巧的脸,安静不动的时候,像是西方雕刻出来的天使,就是这天使现在还带着点婴儿肥,并且嘴巴有点肿。 苏纣感觉自己是日了天了,晴天霹雳,在心里连问自己三遍,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喝了半瓶rio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苏纣一跃而起来,摸摸屁股后面,果然牛仔裤破了一个大洞,刚才尾巴出来了。苏纣站起来转头朝着常嵘的朋友:“看什么看,我这是认错人了。”说完,一眼都不敢看常嵘朝着巷子口出去。 常嵘从地上爬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手机。这是从苏纣的夹克里掉出来的。他把手机踹进口袋里,笑着安慰自己的朋友:“没事。”确实没事,就是脖子被口水洗了洗,常嵘摸摸自己的嘴唇,居然被一颗卤蛋强吻了! 第2章 苏科长的破裤子 常嵘和朋友回到烧烤摊,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满桌都是钎子。常嵘从钎子下面扒拉出来半盘煮花生,一边剥煮花生吃,一边翻看苏纣的手机。 煮花生的味道不错,可味道都集中在花生的外壳上,里面的花生还是有点淡,软绵绵的,煮的有些过了。这家烧烤摊最好吃的粉丝扇贝,扇贝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味道调和的十分出色,河鲜,蒜蓉,和上等的粉丝再撒上碧绿的香葱末,简直让人停不住口。 常嵘的朋友有几个喝多了,正抱着扇贝壳舔,喝多的那几个正在比赛谁先把扇贝壳啃下来。苏纣的手机是指纹解锁的,常嵘的手指按在键上,他的指纹不停的变换着,只是剥开一粒花生的时间,苏纣的手机被打开了。 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来电的都是刘胖子。常嵘翻看通讯簿,上面的联系人姓名都挺好笑,六根毛,大小眼,两百斤的老狗腰,漏斗下巴。相册里只有几张图片,都是偷拍的大街上的狗。 常嵘把手机在桌子上转了几个圈,他的朋友凑过来:“换新手机了,哟,还不错,是个果七升级版啊。” 第3章 常嵘朝着朋友微微一笑:“不是我的,是刚才那个人丢的,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他朋友有时间让他们过来取一下。” 常嵘的朋友想起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挺生气的。说真的,常嵘的岁数最小,虽然个子很高,可长着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天使脸,还有点天然的自然卷,个性纯洁善良。 朋友直觉刚才常嵘被一个变态大哥给非礼了,怕常嵘脸皮薄,一直憋着没有安慰他。朋友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干净:“还个什么,自己留着用啊。” 常嵘摇摇头:“还是要还的。” 朋友忍不住批评他:“你就是太乖。” 常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朋友又问他:“这半年学校就没有什么事儿了,你有什么打算,我打算考研。” 常嵘用纸巾擦擦手:“我爸给我找了个活,就是工资不高。” 就他们两个还在清醒的聊天,剩下的几个由于啃不动扇贝壳,已经抱着酒瓶子在亲了。常嵘提醒朋友:“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打辆车带他们回宿舍吧。” 现在差不多快要十点了,十点半宿舍就要锁大门,常嵘不住校但也不能看着这些同学流落街头。叫了两辆滴滴,又扶,又背,又拽的把喝多了那几位塞进车里,常嵘跟朋友道了别,打了一辆车回家去。 因为离家远,他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型公寓里,这儿算是学区房,条件设施都特别的好。常嵘没有开灯,他不需要开灯就能在黑暗中活动自如。常嵘站在阳台上打开苏纣的手机,看着刘胖子十几个未接来电,觉得这个刘胖子大概是那颗卤蛋最好的朋友。 常嵘按下拨通键,给刘胖子拨了个电话。 刘胖子已经急得到苏纣的楼下蹲点了。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苏纣现在在哪儿,他已经在小私群发了信息:苏怼怼喝酒了,战友们,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喝了酒的苏怼怼现在哪儿啊,老子要急疯了。 一条消息发出去,群里立刻炸成一锅粥,大家都商量着马上要出动全城寻找苏怼怼。 三月天的夜晚还有点凉,刘胖子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连外套都没有穿,挺冷的。刘胖子一边跺脚,一边发信息:先别急,再等半个小时,要是半个小时还没信,再出去找找。 刘胖子的信息刚发出去,就看见苏纣走过来了。刘胖子盯着苏纣多看了几眼,赶紧给群里的同志报平安:苏怼怼回来了,安全回来了,战友们散了,以后保持秘密联系。 苏纣早就忘了给刘胖子买串儿这件事儿。 刘胖子目不转睛盯着苏纣。 苏纣见他盯着自己:“干嘛,你怎么在我们小区啊,怎么这么盯着看着我,看我帅啊。” 刘胖子心中松了口气:“看你帅。”个屁。 苏纣抹了把脸:“老子一直这么帅,没办法这是天生丽质,你不会明白,也赶不上的。” 一阵凉风吹过来,刘胖子冷的一哆嗦,幽怨的说:“我就不该出来看你的帅。” 苏纣把自己的皮夹克从腰间解下来扔给刘胖子:“赶紧回去吧,再看我,你也长不了我这么帅,大半夜的吃什么烤串,看你胖的。”主要是怪冷的,虽然刘胖子皮下脂肪厚可也不怎么抗冻。 刘胖子拿着皮夹克看着苏纣的背影。他看到苏纣的牛仔裤裂开了,从腰那儿直接裂到大腿弯那儿。刘胖子有一瞬间想要冲过去告诉苏纣,你的裤子裂了。 白花花的肉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苏科长很白,白的几乎要发光,尤其屁股。 刘胖子都不由的赞了一把,他们科长真是好腰好臀。 刘胖子把苏纣的夹克披在肩上,刚走出小区的大门手机就响了。是苏纣的号,刘胖子心中一寒:“科长啊,我可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男孩子的声音和男人的声音是有区别的,男孩子的声音总是要更加清甜一些。常嵘舔舔舌头:“你好,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刘胖子有点懵,他点点头,想起电话对面的人看不见他点头:“是,我是。”刘胖子试探着问:“请问我朋友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 常嵘听出刘胖子的意图,他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难过:“是发生了一些,一些没有办法说的事情,你能让他过来拿手机吗?” 刘胖子听见这个语调,已经脑补了一百万字的脑洞。他尴尬的干笑两声:“我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决定吧。” 常嵘嗯了一声,礼貌的道谢了:“那麻烦你了,谢谢。”就挂断电话。常嵘摸摸自己的唇,真想把那颗卤蛋揍成炒蛋啊。 刘胖子拿着手机回头去看苏纣住的那栋楼,苏纣家的灯光已经亮起来,苏科长到家了。在看了苏科长的破洞裤子之后,刘胖子已经没有勇气对苏科长说他的手机可能丢在哪儿了。 苏纣正躺在床上打滚,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使劲的撞枕头,一边撞一边说:“脑子都灌了什么,灌的都是洗车的玻璃水吗?”撞了十来下,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哎哟了一声,然后撩开被子把自己整个都盖进去,四边压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呆了一会儿觉得憋的慌了,又扒开一个小缝儿露出脑袋吸了一口气。 把夹克给刘胖子之后,苏纣就觉得自己裆下生风了。怪丢人的。更丢人的是他今天好像强吻了一个男人。 第4章 苏纣又把脑袋缩进去,在被子里长吐了一口气。味道真好,苏纣舔了舔嘴角,这么纯正的气息只要吸上一口,让他立刻确定这种美味怕是几千年都遇不到一回。 苏纣回味了一下,立刻又捂住自己的脸:“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你这是犯、罪。”他又在枕头上撞了几下:“让你脑子里灌玻璃水,让你脑子灌玻璃水。” 撞完,苏纣把被子踢下床,平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 然后,从床上跳下来,把破了一个大洞的牛仔裤脱下来,看着上面的裂口,苏纣忍不住抬起脚踩了几下,迅速的把牛仔裤扔进垃圾桶。 他光着脚刷完牙洗完脸,顺便在地上铺着的被子上一躺,裹吧裹吧把自己裹的跟个蚕宝宝一样。 他开始担心明天上班怎么办,苏纣捂住脸再次哎哟了一声,真是丢死个人。他不就是喝了半瓶兑着柠檬味雪碧的rio吗,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他这是饮料,不是酒的。 苏纣想了半天想不起聚会的时候是谁把半瓶兑雪碧的rio给他的,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滚下被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早晨上班的时候,刘胖子就在门口守着,看见苏纣进来,立刻朝着旁边的人打招呼:“我去趟厕所。”说完,兔子一般要赶在苏纣进门之前藏进厕所里。 苏纣进门的快,叫住他:“刘胖子,你这么快赶着去跟兔子赛跑啊?” 刘胖子停住脚步,转过头:“去厕所,科长,今天怎么换裤子了啊。” 苏纣斜着眼去看刘胖子。换裤子了!什么意思! 刘胖子摸着小心脏,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只有两条牛仔裤吗,一条裤子一般穿一个星期才洗,那条才穿了两天,就换了这条了,这条也挺好看的。” 苏纣的心里舒服了点,他朝着刘胖子的大腿看了一眼:“反正多好看的裤子我都能穿进去,穿着都帅。” 刘胖子捂着心脏,真不愧是大家背地里叫的苏怼怼,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然后听到造成伤害的苏科长说:“招呼大家开个早会。” 第3章 苏科长的单双数 苏纣站着敲敲桌子:“别笑了啊,我跟你们说就是你们这种自由散漫的态度,才让咱们科面临着随时会失业的处境。”苏纣站着,刘胖子他们三个坐着,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憋着笑的模样。 大家的态度很不严肃。但自从特穿科成立之后,就没有开过会,挺新鲜的,特穿科全名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在特穿科苏科长处理的都是古代生活不适应愤怒自杀案,三妻四妾夫妻感情不合案,创业失败头悬梁案,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案件。 说起来,明明是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墙上挂的《特殊穿越人士处理手册》上的第一条规定是:特殊人士指的是一、严重影响历史进程的穿越人士二、严重影响着名历史人物生活的穿越人士三、严重影响历史重大事件的穿越人士。以上统称为特殊穿越人士。 苏纣再次敲敲桌子:“虽然我们近些年来处理的案件都。”苏纣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不挫伤刘胖子他们的工作积极性:“都比较贴近人民群众的生活,但我们依然是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 大伙一起抬头噢了一声,满脸都是原来我们还是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穿越人士街道居委会,或者是穿越姑娘的妇女之友。 苏纣看着大家的表情,一个一个的指过去:“嚯,嚯,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表情。”说着,苏纣自己先笑起来,右眉毛向上一挑:“咱们这次会议,我主要是想通知大家一个新消息。” 刘胖子小声的跟身边的大小眼说:“是特穿科要解散了吗,感觉这个消息可真不错。” 特穿科当然不是要解散了。能让苏科长这么喜形于色的新消息一定是有新工作了。苏纣挑着眉毛喔了一声,唇红齿白的,五官还挺灵活,要是加入颜艺界也算是一名大咖。 苏纣竖起两根手指头:“这个新消息就是咱们新工作了,新工作坐标轴在<a href="https:///tags_nan/tangchao.html" target="_blank">唐朝,另一个就是通往咱们大唐盛世的道路走不通了。” 苏科长严肃不了三分钟,已经挑着眉毛笑嘻嘻的看向大家。 大小眼从桌洞里掏出一包薯片,蜂蜜黄油味儿的,递给苏纣:“科长,走不通,咱们就休息了吧,你说人家穿过去也不容易,我们干嘛辛辛苦苦给人弄回来,再说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一个专题片,告诉那些少女们穿越不容易,伙食比较差,没有卫生巾,难救大姨妈,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苏纣嚼着薯片,大凹凸蜂蜜黄油味,又甜又香也很脆。 他捏出一片薯片朝着大小眼砸过去:“你去做,你去做,做不出来再说。” 大小眼接过薯片放进嘴里,顺手把苏纣手里的薯片拿过来:“我去做了,你别拦我,我去。” 苏纣指着前方说:“你去,你去。” 大小眼真的转身就走。另一位同志立刻起身:“我去帮他,我觉得这个专题片还是很有意义的。” 刘胖子慢慢的举起手,清清喉咙发言:“这个走不通过的盛世大唐我就不参与了,我该休年假了科长。” 苏纣嚯了一声:“你去,你去。” 刘胖子立刻站起来朝着自己办公桌走过去,临走的时候还想提醒一下苏纣的手机还没拿回来。可刚才大家合伙忤逆了苏科长,刘胖子想想还是算了。 第5章 苏纣自言自语:“我到底还是不是科长了,怎么感觉一个一个的比我脾气还大?”他在桌子前大声说:“喂,喂,我还没说完,路虽然不通了,但是过几天有一个新人要来,据说本事特别大,打通路完全不是问题。” 有点安静,大家都抬起头看向苏纣。 大小眼把薯片袋子扔进垃圾桶:“有新人来,那还是需要再考虑一下,我的专题片就推后再做吧。” 刘胖子从游戏里抬起头:“那我也可以晚点休年假?” 另一位同志此刻心里特别明白,这两位大概只是想知道谁这么倒霉会到特穿科来。平均每年会发生五百多起穿越事件,五百多件中特穿科至少会处理三百件。 处理的时间有长有短,要找到穿越人士也不容易,没准一个案件办完,年都过完了。特穿科大概是最倒霉的科室,没有之一。 苏纣嚯了一声:“就知道你们这群人是这样,以为来个大靠山就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吗,基础硬件跟不上,点多少鬼火都飒不出来。” 您的科长苏纣已下线,您的朋友苏怼怼已上线。刘胖子终于使出杀手锏:“科长,有时间给自己的电话回个电话,昨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捡到了你的电话,让你过去拿电话。”刘胖子挤了个眼:“苏科长,你是怎么把电话丢了的?” 苏纣的耳朵都红了,他忙摆手:“去工作,工作。”说完,苏纣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刘胖子后面说:“科长,要不我把手机借你。“苏纣砰的把门关上。 他深吸一口气,在犹豫打不打电话,要是不打心里挺舍不得的,新买的果七,还没用上两个月,要是打都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老虚了,觉得自己跟个欺负小孩的变态叔叔一样。 苏纣看着桌子上的座机,手放上去又缩回来。他拍了一下额头,决定去数数阳台上大花盆中那颗小橘子树的叶子,要是单数就打过去,要是双数就不打。 数完之后是单数,苏纣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数错了,决定再数一遍。他这么单单双双的数了三四天,数到周末,不数办公室里的小橘子树了,开始数家里的那盆迎春花。迎春花叶子又多又小,半天也数不完。 苏纣数了几天的叶子,常嵘就揣了几天手机。常嵘随时携带着苏纣的手机,等着苏纣给他打电话。但苏纣的电话迟迟没来,常嵘坐在餐桌前,桌上是四菜一汤,他虽然一个人住,但是家里送来了一个煮饭的阿姨,负责常嵘的一日三餐。 阿姨朝着常嵘微微鞠了一躬,然后静悄悄的离开。 常嵘舀了一小碗汤,小小的抿了一口,他吃饭的姿态优雅端庄,好像面前的不是家常便饭一般,而是值得好好品味的珍馐。吃完饭,常嵘用湿巾擦擦嘴,手朝着桌子轻轻一拍,桌子上苏纣的手机跳起来,落到桌上青花白底的汤碗中,迅速的沉下去,被乳白色的汤汁,碧绿的香菜淹没。 常嵘确定苏纣不会打电话过来了,手机留着也没用。吃完饭,常嵘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浅粉红色的卫衣,搭上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他打算明天去到他爸给他找的工作那儿上岗。 苏纣又把家里迎春花的叶子数了一遍,又是单数!苏纣相信这是天意,一定是老天让他去拿回自己的手机的。没有手机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苏纣从床上跳下来,穿着牛仔外套,冲到楼下的小卖部,用小卖部的公共电话拨自己的电话。 苏纣拨过去,很快就有女声回答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来来回回的拨了七八回,每次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纣跟小卖部的大爷道了谢,虽然电话没打通,苏纣还是给了大爷两块钱,嘱咐小卖部的大爷早点休息。电话没有拨通,苏纣刚才的冲动也瞬间冷却下来,他决定果七不要了。 虽然不要了,心里还是很舍不得,苏纣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果七变得跟案板那么大。变大的果七在前面跑,他就在后面追,追了一个晚上,眼看就要追上,果七噗通一声掉进水里了。苏纣一下就醒过来,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追了一晚上的手机,并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掉进水里,苏纣没有睡好。他没精打采的闭着眼睛在厕所里刷牙,刷牙的时候摇摇晃晃的,跟个不倒翁一样。 正刷着牙,苏纣听到门铃响了、他闭着眼睛叼着牙刷,嘴边还都是白色的牙膏沫,朝着厕所外面走。 磕磕碰碰的走了一半,苏纣勉强睁开眼,黑眼圈特别明显。他打开门:“谁啊?” 苏纣看到门口的人,嘴里的牙刷都掉到地上,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牙膏沫:“我可以解释,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哎,不然你打我也可以啊。” 常嵘笑起来,他空着的右手在裤子上蹭蹭,兴奋的食指和拇指摩擦了几下。他朝着苏纣微微一笑:“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过来是因为家父有礼物要送给苏科长,所以我就按照家父给的地址先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苏科长。”说完,常嵘把双手把拎着的东西递过去。 苏纣听到他说:“打扰了苏科长,希望苏科长能喜欢。”苏纣的脑子嗡嗡直响,他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 第4章 苏科长的帅风衣 嘴里的牙刷掉到地上,苏纣弯腰去捡,捡牙刷的时候不小心把嘴里的牙膏咽下去了,牙膏是薄荷味道的,有点冲。苏纣捂住脖子说不出话来。他拿着牙刷站起来,指指房间,示意常嵘赶紧进去,他自己要先去洗手间漱漱口。 第6章 苏纣把牙刷扔进垃圾桶,嘴里的牙膏沫漱干净,出来的时候看见常嵘正在沙发上。常嵘低着头正拨弄手腕上的手链。 客厅中的味道很香,这样的香气对于苏纣来说就是饭前的一杯开胃酒。一杯开胃酒喝完之后,才是地道的大餐。 苏纣在离常嵘最远的位置坐下:“我还是想解释那天的事儿。” 常嵘抬起头看向苏纣:“那科长先说。” 苏纣尽可能的解释明白:“那天我喝的有点多,我喝多了就喜欢找事,对发生的事儿我感到很抱歉。”他的语气很真诚,甚至还低下头朝着常嵘表示他的歉意。 常嵘笑起来。他笑起来眼睛里是黑亮的光芒,让人的心瞬间柔软下来,好像天使从云间调皮的时候掉落下来,朝着大地微微一笑,让人类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住他。 这跟苏纣印象中十七八岁的男孩不一样。常嵘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吧,虽然个子很高,可是脸庞稚嫩青涩。 跟他青涩稚嫩的脸庞不同,常嵘的声音略微低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科长,我叫常嵘,我爸爸让我先带点东西给你,让你。”常嵘似乎很不好意思:“让你以后在工作上多照顾我一些。” 常嵘说完,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张纸,朝着苏纣这边动了动。 香味越来越浓,勾的苏纣心里发痒。 常嵘的眼睛眨一眨,黑长的睫毛忽闪一下,苏纣就咽下一口口水。 苏纣目不转睛的盯着常嵘,常嵘伸着手朝着苏纣那边靠过去。常嵘往前一动一下,苏纣就控制着自己往后动一下。来来回回,苏纣已经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常嵘伸着手很尴尬:“我是想把这封推荐信给科长,这上面盖了章的,不是应该交给科长吗,没有别的意思。” 苏纣噌的站起来:“我的手不太干净,你放到桌子上。”他站在沙发外面,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我姓苏,叫我苏科长就行,你今年多大了,高中毕业了吗?” 常嵘把推荐信放到桌子上,回答:“我今年过完生日就二十了,六月份儿的时候就该大学毕业了。” 苏纣点点头,隔着老远看桌子上的推荐信,上面印着上级领导的公章,这是真的。他低着头手揪着沙发的皮料,一下一下的,一会儿就把沙发上的皮料戳了个小窟窿。苏纣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和有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会冷场。 即便要找话说,还要绞尽脑汁。 苏纣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常嵘回答:“我爸爸最近挺好的。” 然后又尴尬了。 常嵘在沙发上坐着,苏纣站在沙发后面。安静了三两分钟,苏纣问:“喝水吗,噢,家里没有热水,要饮料吗,红茶还是绿茶?” 常嵘摇头:“不麻烦科长,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我明天去科里报道。” 常嵘站起来要走,苏纣忙说:“把东西带走,我也用不着这些。” 常嵘摇摇头:“科长留下吧,不然被我爸知道了,我该挨骂了,科长不忍心看我挨骂吧,哪天你看见我爸给他就行。” 苏纣不忍心看常嵘挨骂,觉得后面的主意也不错。他送常嵘走出门。常嵘弯腰穿鞋的时候,苏纣扶着墙装做漫不经心的问:“对了,那天你看见什么了吗?” 常嵘系好鞋带站起来:“科长说的是看见什么?” 苏纣松了一口气。接着听见常嵘说:“科长的尾巴吗,挺好看的,很白,摸起来也很舒服。” 苏纣捂住眼睛嚯了一声,抬起手:“谢谢夸奖,慢走不用。” 没有什么好夸奖的,苏纣关上门,靠在门上,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闻闻,然后又放回到烟盒里,他自言自语:“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了。” 狐狸的尾巴从很久的时候就不轻易给人类摸,甚至不轻易给人类看的。苏纣看多了书里的故事,也见多了这样的事实。狐狸总是在自以为和人类情深意重的时候,喜形于色,或是纵情酒色,或是坦言相告,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苏纣想,也许有自己认识的狐狸也是死在了尾巴上。所以他对自己的尾巴有点提醒吊胆。不过,苏纣都不记得了,他总是在忘记一些事情,慢慢的,慢慢的都会忘干净。 苏纣走到书柜前,抽出一个牛皮本,这本牛皮本应该用了很长的时间,翻开之后,纸页发黄,很脆,似乎用力一点里面的纸就会碎掉一样。苏纣翻到一页,上面画了两行竖线,苏纣一个一个的数过去,数完之后,小声的说:“四十九。”四十九是去年的,今年过年的时候苏纣还在出差。他在后面又加了一道:“五十。” 画完这第五十道,苏纣又把牛皮本放回去。苏纣画完,挠挠头发,他现在很烦恼,烦恼的有点没有头绪,于是苏科长走到阳台上抽完了半包红灵芝。 早晨的时候,刷完牙嘴里还是有一股烟味,苏纣带着一身的烟味去上班了。 刘胖子还在门那儿守着,苏纣一推门,他就捏住鼻子:“这是什么味,科长,你这是让烟叶子给埋了吗?” 苏纣上去给他一脚:“这叫男人味,你有吗,拿来,瞻仰完男人味要收费的。” 刘胖子朝着苏纣挤了个眼:“新来的那个孩子行吗,看着真小啊,弱不禁风,秀秀气气的。” 第7章 苏纣朝着四周看了看,小声的问:”来了?”居然没有闻到味儿。 刘胖子指指苏纣的办公室:“来了,挺好的一孩子,在你办公室,来的时候还给我们带了早饭。”苏纣也看见了,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着包子春卷和奶茶。刘胖子显然对这位新同事很满意:“这孩子看着真乖啊,说话也乖。” 苏纣朝着办公室走去:“行不行试试才知道。” 苏纣推开门。常嵘听到推门声,站起来跟苏纣打招呼:“科长。”办公室里也没有味儿,难道昨天的那股味道是因为自己没睡醒吗?还是,苏纣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常嵘一眼,还是昨天晚上已经开荤了? 常嵘看到苏纣用一种吃小孩的眼神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眼神挺怪的,嘴角上挂着的那抹也挺怪的。 苏纣朝着常嵘挥挥手:“跟我来。”苏纣一一指挥,对刘胖子和大小眼说:“开启到防备状态。”然后另一位同志说:“全程监控。” 苏科长严肃起来的模样最帅,虽然还是那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可严肃起来,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了,严肃起来苏科长帅的风衣都可以无风飘扬起来的。每次苏科长帅起来的时候,大家的心中都会涌出跟着科长赴汤蹈火也是值的感觉。只是科长很少帅。 常嵘跟在苏科长的后面,穿过楼道,到了一扇门前。这扇门是独立的,说它是独立的,是因为常嵘注意到这扇门并没有紧贴在墙上,这扇门里离着墙有薄薄的一层指甲那么远的距离,如果不仔细看的,根本无法发现。 这扇门安装的真是很精妙。 这是双重门。 两扇门重迭在一起,用不同的钥匙打开,就进入不同的空间。常嵘的手放在墙上,他感觉到了墙的那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应该有苏纣的办公室那么大。应该就是办公室了。 然而,还有另一个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地方。 苏纣从脖子上掏出一个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钥匙。钥匙的钥匙挺好看的,苏纣挂在脖子上的时候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装饰性的项链。但这不是。苏纣取下钥匙,打开了眼前的门。 打开门后,是另一扇门。 这扇门卡在墙中,比上扇门更宽一些,也更解释一些。只要一眼,常嵘确定这扇门的材料是用从极阴之地挖出来的青铜铸造的。苏纣抖抖手腕,他的手腕哗啦一声响,零零碎碎的带着一大串的东西。苏纣挑出一把只有花生米那么大的钥匙打开了第二扇门。 第二扇门打开之后,还有一扇门。 这扇门通体漆黑,找不到开锁的地方。它似乎是一块完整的黑铁,没有被分割过,没有被改造过,天然的矗立在这里。 苏纣把手链带回手上,对常嵘说:“拉住我的手。” 常嵘看了苏纣一眼,微微低头:“可以吗,科长。”他伸出手去。 苏纣一把握住常嵘的手,然后猛的又松开,要不是空间太小,苏纣还想往外跳几步。握住常嵘手的时候,苏纣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击中了他的手臂,让他的心脏麻木的一疼。现在还有点舒服,大概是武侠小说中任督二脉被刺激了一下的感觉。 苏纣脱下风衣披在肩上,把袖子递给常嵘,他很想说,你是高仿的霹雳金刚侠吗,到哪儿都放放假电。但是看着常嵘,苏纣只是说:“握住我的袖子啊,丢了可不管。” 第5章 苏科长的大花臂 狐狸 常嵘握住风衣袖子的时候稍稍的用了点劲儿,风衣袖子顺着苏纣的肩膀溜下去,常嵘征求苏纣的意见:“握手不行吗,袖子往下掉。” 苏纣摇头:“不喜欢握手,黏哒哒的,我跟你说,刚才那一下你没有珍惜,以后没有机会了。” 说完,苏纣将卫衣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手臂。他的手臂上纹着古怪的花纹,不只是一层,层层迭迭的交绘画出来,常嵘从苏纣的手臂的花纹分辨出来,上面有花,有树,有古怪的动物,和人像。大花臂的颜色很古朴,灰黑褐,三种颜色迭加起来,虽不扎眼,却很大气。 是个漂亮的大花臂。 常嵘握着苏纣的袖子,低着眉眼看着那截大花臂,花臂虽美,可惜了苏科长白的发光的皮肤。 苏纣举起手臂,常嵘听他说到:“漂亮吧,好看吧,迷人吧,别偷偷看了,哪天我带你去纹一个,就是肯定没有我这么好的效果。” 苏纣说完,他的手臂开始摇动起来。常嵘看着苏纣的手臂,微微的有些惊叹,他嘴边带笑,轻声低语:“神奇。”随着苏纣手臂的摇动, 手臂上的树生出风,风吹来云,云带来雨,雨浇灌花,花绽放开来,古怪的动物和奇怪的人像发出声音。 各种声音交织起来,风声,雨声,花开的声音,古怪的动物和奇怪的人像声。常嵘再次惊叹,他的心里确定苏纣手臂上的这幅画是活的。 常嵘记得家中有古书,古书上记载有奇人臂上生麒麟,麒麟可以在游走在肌肤各处。麒麟的眼睛会眨动,牙齿会张开,连胡须毛发都会抖动。 苏纣手臂上的花纹比奇人手臂上生出的麒麟更为精妙一些。 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苏纣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手指随着节奏有规律的动弹,到达某个节奏点的时候,苏纣回头对常嵘说: “抓紧我。” 第8章 他的手张开朝着那扇门过去,苏纣的手融入到门中,带着常嵘从门穿过去了。 门的后面就是另一个世界了。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没有开始,没有结尾。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无数肉眼无法看到的光线在其中穿 梭。常嵘伸出手,他的手截断看不到的光线,这就是时间。 而这白茫茫的地方,无尽的地方,就是无尽的空间。 苏纣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常嵘回答:“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是变换的空间和流转的时间。”变换的空间和流转的时间可以无限次的组合,带你去过去和现在 。 苏纣穿上风衣:“这是时空的漏洞,时空的漏洞就如同计算器的bug,隐藏在很多角落中,有些能够发现,有些永远不会被发现,有些大 一些,有些小一点,这里大概是最大时空的漏洞。”最大的时空漏洞可以到达过去的任何时光,可以通过这里从过去来到现在。 苏纣朝着其中的一条光线摸过去,光线透过苏纣的手:“这条路被堵住了,很奇怪,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反正从我当科长以来 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常嵘也跟着苏纣去摸那条光线,他学着苏纣的样子,手掌朝着那条光线捋过去,捋过去的时候,常嵘的手指碰到苏纣的小指尖。 他是故意的,甚至还在苏纣的小指间弹了弹。苏纣唰的把手缩回来,插、进风衣的口袋中。 常嵘摸完,轻声说:“挺好弄通的,大概是有什么大个儿的东西卡在这儿,上不去下不来。” 苏纣扬扬下巴:“那你试试。” 常嵘伸出一只手:“那科长拉住我的手。” 苏纣嚯了一声:“我说了啊,我不喜欢拉手,你试就试,拉什么手。” 常嵘微微低下眼睑,他的眼睛生的漂亮,尤其是睫毛浓密,微微垂下眼去,就是春风中刚刚生出的新芽,鸟嘴一样,啄的心里发痒。痒的 想要动手去摸了摸常嵘颤动的睫毛。 苏纣捂着眼睛:“噢咦,拉,拉,给你拉。”苏纣伸出手握住常嵘的手。 苏纣不是在找借口,他是真不喜欢跟被人握手。一旦跟别人握住手,苏纣就会有一种浑身发痒,心中也不舒坦的感觉。狐狸的手是不喜欢 被别人握的,狐狸生来就是美人,它们的脸是漂亮的,手也是漂亮的。 据说狐狸漂亮的脸和漂亮的手都是留给心上人的。 苏纣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与人类的肌肤相近。 等到常嵘握住他手的时间,苏纣浑身都痒,惹不住用手挠了挠脖子。只是常嵘拿捏的恰到好处,他伸出手,只是轻轻的握住了苏纣的一根 手指。这种感觉算不上难受,对于苏纣而言,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常嵘握着苏纣的手指道谢:“谢谢科长,我稍微的有点害怕,握住你的手,我心里踏实多了。” 苏纣拍拍常嵘的肩膀:“有什么好怕的,尽管去干,我在这儿呢。” 常嵘的另一只手放在光在线,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他回答苏纣:“我害怕万一我要是从这里掉进去了怎么办,拉住科长的手,我才觉 得有安全感。” 在常嵘回答苏纣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中已经将手中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一遍,时光中所出现的一切可能存在的漏洞。他的脑中的想法初步 形成,按照苏科长的说法,这段历史之中,现在也一定出现了漏洞。 他们要到达出现的漏洞的历史,就必须从这里进去,然后从那段过去的历史的漏洞出去。常嵘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如果我一个人过去的 话,那我多难过呀,科长。”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吐字轻缓,跟常嵘的容貌不同,常嵘的声音听起来能让耳朵里的每根细毛都直立起来。 苏纣嗯了一声:“不是还有我呢,反正你拉着呢,到哪儿我也跑不了,我陪着你呢。” 常嵘的掌心力量顺着光线流淌过去,他手心中的力量立刻被吸收掉了。有意思,常嵘笑起来,看来另一端一定是一个贪心的家伙,只是不 知道到底能有多大的胃,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常嵘随口回答苏纣:“嗯,那科长可得陪着我。” 苏纣看到他摸了半天:“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常嵘回答:“我就是试试。”他现在不是在尝试着打通通往另一端的道路,他要试试对面的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常嵘掌心涌出的力量不断的被吸收着,然后那条光线开始剧烈的抖动,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一般。苏纣大惊:“这是怎么了?”他抚向剧 烈抖动的光线,苏纣的手触摸到光线,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就迅速的被吸收。 苏纣立刻看向常嵘。 他要松开常嵘的手,阻隔住这段光线,不然早晚会被这条光线吸光的。历史浩大,谁知道对面是一个什么无底洞。 然而,常嵘紧紧的握住苏纣的手没有松开,苏纣很急:“松开。” 常嵘朝着苏纣嘘了一声:“别紧张,科长。”苏纣看见常嵘放在光在线的手,掌化作拳,探进内部,用力一击!喂饱了之后,膨胀起来, 就如同气球一般最容易击碎。 砰的一声,似乎什么炸裂了。光线也随着四散开来。变换的空间和流动的时间在这里错乱了!苏纣注意到无数的时间线纠缠到一起,与刚 第9章 刚爆炸的地方相连接,空间开始自主切换,刚才的那一击,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苏纣瞪大眼睛,看看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时间线,再看看自主开始切换的空间:“你好像干了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啊,不对,这件事是我让你 干的,我好像干了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啊,我这是又给新中国大幅度的增加人口了!”这样的时间线的错乱,空间的自动切换,将会把一批穿越 大军带过来,苏纣想到后果,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变换的空间和流动的时间无限的纠缠起来,苏纣和常嵘也被卷入其中。苏纣撕开一片,就立刻会被另一片包围住。局势很紧张,只要稍有 不慎,就会被卷进去,然后到达一个全然陌生的过去的地方。 从这片扭曲的空间和时间中出去,对常嵘来说轻而易举,是件容易事儿。但看着苏纣手忙脚乱的模样,常嵘决定袖手旁观了。他紧紧的拉 住苏纣的小手指:“科长,我心中很慌乱。” 苏纣反应不及,终于陷进不断切换的空间和流动的时间中,他满脑子都是当才打拳的时候不见你慌乱,现在慌乱晚了。苏纣只觉得眼前眩 晕一片,苏科长很有经验,他知道他们这是要穿过去了,苏科长大喊一声:“我也很慌乱。” 先不说要落到哪个地方去,单单是检讨书就不知道要写多少份了。这么想想干脆这次过去了,还是别回来好了。 苏纣仔细观察他们所处的周围的环境,看到他们也就往回走了几十年。这是个极好的结果,时代距离的越近也就越容易回去。 此时,天空正下着毛毛细雨,有点冷,苏纣想要把风衣的扣子系上。他的手指头还被常嵘握着,苏纣往外抽自己的手指:“松开,松开,怎么还握着呢。” 常嵘很不好意思,但还没松开苏纣的手指头:“那些人都在看我们,我心里紧张。” 他们现在应该在一个集市上,地上是浑浊的黄泥浆,高筒靴,老牛皮靴,草鞋,绣花鞋,黑布鞋踩着黄泥浆来来往往。灰色布褂,朱红绸子裤,碎花薄棉袄,灰绿军装也是来来回回的穿梭。 在集市上做买卖的人们说着苏纣听不懂的方言,这种方言带着一股泼辣劲儿,像是冲口的辣椒。当然,苏纣之所以觉得像是辣椒,是因为集市上的鲜红的干辣椒一层层的铺开来卖,扎眼的很,一排一排的数过去,足足有十多家卖辣椒的。 除了鲜红的辣椒还有满箩满筐的鸡蛋,干了的黄色烟草,雪白的大米,红腻红腻的还在跳动的牛肉,刮洗的白净的肥猪肉。这些都是苏纣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很多。 苏纣只能克制自己想要把手直接抽回来的冲动,他拍拍常嵘的肩膀:“没事,习惯了就好了,就当他们看我们是因为我们俩长得帅。” 苏纣早就习惯了,他安慰常嵘:“没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我跟你说,我估计着也就往回穿了七八十年,挺好回去的,估计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你先松开我的手,我有点冷,左手不好用。” 他们原本是并肩站着的,听苏纣说完,常嵘一个转身,跟苏纣面对面。他伸出右手将苏纣的领子往一起拢了拢,系上第一粒扣子:“我来给科长系。” 苏纣后退一步,一脸尴尬红。 常嵘握着苏纣的手指,苏纣后退一步,常嵘微微用力朝着自己的位置一拉。常嵘看着精瘦,但力气很大,他一用力,苏纣又回到了原位。 常嵘给苏纣系上第二粒扣子。手朝着第三粒口子过去。 集市上的人们都不停的朝着他们俩这边看过来。苏纣握住常嵘卫衣的袖子:“我自己来。” 常嵘松开苏纣的手指,苏纣解开常嵘刚刚系上的扣子,将风衣裹紧。他对常嵘说:“跟着我,我们早点回去检讨吧。” 苏纣领着常嵘往人少的地方走,从集市的侧面穿过去,就是一条河,今天河边上的人是少的,只有三五条停在河岸边上。苏纣脱下风衣,挽起袖子,露出他的大花臂。 常嵘看到苏纣摇了摇胳膊,他胳膊上的画动起来,线条重新组合,图形重新组合,缓慢却极其精细的建构着。 这又是新的一幅画了,跟常嵘刚在看到的层层迭迭交织的画不同,苏纣的大花臂上现在是高山,云雾,河流,就如同现在这个场景的再现!然后苏组长伸出手,朝着虚空中一探。 苏纣皱着眉头,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苏纣心里有点惊:“怎么回事儿,这是回不去了?”特穿科苏科长把手臂收回来,仔细的看自己的手臂,今天失效了。这还是头一回儿,难道是特穿科那边还在大混乱中。 苏纣手臂上的花纹回复到了原样。 常嵘问:“科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常嵘肯定他们现在暂时回不去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梳理一下,就能够回去了。但是苏科长忧愁的模样看的常嵘很欢心。 苏纣把大衣披上:“没什么事儿,嚯,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头一回儿来这种地方,咱们先逛逛。”苏纣开始在口袋里摸,他需要联系一下刘胖子,但是摸遍了上上下下的口袋,摸出钱包,钥匙链,身份证,还摸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一根士力架。 摸完衬衫的口袋,苏纣记得自己的有一种忘记什么事儿的感觉来,他想起忘记什么了,他忘记自己的手机了。没有手机怎么联系刘胖子。 第10章 苏纣使劲挠挠头发,心里都要炸了。他捂着脸哎哟了一声:“脑子里真的都是洗车的玻璃水啊。”苏科长很快就淡定下来,他把士力架的包装纸剥开,递给常嵘。 常嵘接过士力架。 苏纣把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打开,糖塞进自己的嘴里:“我们去逛逛吧,逛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大白兔奶糖是红豆味的,奶香浓郁,嚼了嚼,奶的香甜味道就会充满口腔,除了奶香味还有淡淡的红豆的香味。比起原味的,苏纣更喜欢吃红豆味的。 他嚼着大白兔奶糖,看着常嵘吃士力架。 常嵘吃东西很秀气,一小口一小口的,苏纣嚼完大白兔问他:“士力架不好吃吗?” 常嵘吐出舌头,舌尖是巧克力色还有碎花生,然后缩回去,问苏纣:“科长要尝尝吗?”他把士力架举到苏纣嘴边:“吃吗?” 苏纣摇头:“不吃。”一点都不想和常嵘间接接吻,他对人类带着深沉的偏见,他不明白唾液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交换的。 从集市一头转到了另一头,苏纣的短靴半截都被黄泥浆裹满,常嵘手里的士力架还没有吃完。午饭是在集市上吃的,大碗的宽面条,手擀面,里面只放了香酱油,油辣子,还有葱花。岗尖的一大碗,苏纣觉得挺好吃的。还切了一盘牛肺,牛肝和牛舌,上面铺着煮好的萝卜片,也洒了一大勺子的油辣子,到了充足的醋,酸辣酸辣的。苏纣也觉得挺好吃的。 可常嵘只吃了几根面条,就停住筷子。苏纣指着常嵘的碗说:“就吃这点?” 常嵘点点头,举吉士力架:“不太饿,留着胃口吃科长给的士力架。” 还能不能好了!爱吃多少吃多少。苏纣习惯性的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红票子,招呼老板。老板兴冲冲的过来结账,苏纣递过去一张红票子。 老板没接,有点蒙的看着苏纣手里的红票子,他说了句什么,苏纣没听懂。可是,苏纣一看老板的眼神,就立刻把红票子收起来了,这个时候的通用货币还不是红色的毛、爷爷。 苏纣把钱塞进钱包,为了掩饰尴尬问常嵘:“他刚才说了什么?” 苏纣没指望常嵘回答,常嵘又开始小口小口的秀气的啃士力架了。没想到,常嵘告诉苏纣:“他说你拿着张红纸戏弄他,还说这点饭菜不贵。” 真是没钱,苏纣这次过来完全是意外,还没有来得及申请通行货币。不知道能不能把风衣当这儿。 常嵘啃了半根士力架,然后挽起卫衣的袖子,露出他的手链。苏纣主意过这个手链,淘、宝上都卖的可贵了,更别说专卖店。金手链,做的特别有型。 常嵘解下手链,一扯,手链断成几小截。常嵘递给老板一截,朝着老板做了几个动作,顺便说了两句苏纣完全听不懂的话。 老板的手里摸着金子,确定是真的,笑着回复常嵘的话。 苏纣看看老板,再看看常嵘。老板走后,苏纣问他:“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常嵘笑起来:“我跟老板订了住宿的地方,我估计今晚我们依然回不去。” 今晚好像真的回不去。苏纣说:“明天儿差不多就能回去吧,我们住哪儿?” 看着这一片也没什么地方能睡的,常嵘指指不远处的船:“老板说我们今晚可以睡他的船。” 老板并不是这么说的,老板说的是今晚可以到他家去睡一宿,因为常嵘给的价码很足,当然,老板又说他们家离这儿有点远,他在这儿有一条船,船舱收拾的还是很舒服的,就是床很小,需要挤一挤。 常嵘想想就觉得很兴奋。 因此他只说了一半, 苏纣一点都不想睡船,摇摇晃晃的,让人闭不上眼睛,并且船舱里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连点盏灯都得小心翼翼。 常嵘低下头,睫毛动了动:“科长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好,是我太心急了,可我已经付过钱了,还是需要再看看。” 苏纣摆摆手站起来:“嚯,换什么换,就一晚上,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不用换了,船也不错。” 常嵘也跟着站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掏出一张递给苏纣,拿出一张自己擦擦手。擦完手,常嵘笑着对苏纣说:“可只有一张小床,需要科长和我挤一挤了。” 挤一挤是完全不可能。苏纣记着常嵘身体内的暖流和味道,着实可怕。虽然今天没有闻到,但也不能肯定以后会闻不到,苏纣擦完手,湿巾朝着常嵘扔过去:“想得美,科长我完美的肉、体是留给未来的老婆的,跟你一块睡还是算了吧。” 第6章 苏科长的杀无赦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常嵘跟着苏纣重复:“完美的肉.体?” 大概是有点熟悉了,苏纣朝着常嵘挑了下眉毛:“要瞻仰一下吗?” 按照刘胖子的德行早就捂着眼骂他一句苏科长无耻了。但是常嵘轻声回答:“真的可以吗,苏科长?” 苏纣不由自主的把风衣裹紧了一些,拍拍常嵘的肩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 晚上的时候,苏纣没有睡在船上,他站在岸想要点燃一根烟,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没有摸出烟来,于是站在岸边把自己的钱包开开合合。 常嵘盘坐在床上,河水翻滚,拍着船,船在河中轻轻的摇晃,常嵘也没有睡。常嵘的脑中出现声音,有人透过漫长的时间,和过去的空间在叫他:吾主醒来。 第11章 常嵘从船舱出去,站在船尾,看到苏纣低着头看着盯着地面。 苏纣没有注意到站在船尾的常嵘,他低着头,从天黑呆到了天亮。时间在他的静默中过去,很快,时光向来流逝的很快,并且被遗忘的很快。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纣抬起头,与站在船尾的常嵘目光交汇。苏纣不由的倒退几步,刚才常嵘的目光与往日不同,苏纣惊魂不定,他想不起来,但是他觉得他应该是认识这个目光的,或者是曾经见过这样的目光的。 苏纣退后几步,捂住眼睛:“嚯,活见鬼了,我让个孩子给吓着了。”但是在刚才常嵘的目光,冰冷,如同冰山之上经年不会融化的积雪,残暴,如同踏入血腥之地的兽中之王,古怪,如同盘旋在高空静候猎物的雄鹰,血腥,仿佛踏在尸骨之上的怪物。 这样的目光太可怕了。然而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苏纣心脏无法回复平静。他刚刚与常嵘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的熟悉在看到那样的目光之后立刻烟消云散。 他此刻后退一步,不仅仅是为了躲避刚才的目光,也是为了和常嵘拉开界限。 苏纣捂着眼睛,听到常嵘叫道:“科长,你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苏纣把手放下来嗯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他现在不能够直视常嵘。常嵘从船尾跳到岸上,走到苏纣的身边。 他走近一步,苏纣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常嵘伸出手去一把握住苏纣的手腕,另一只手朝着苏纣的脸颊过去:”科长都有黑眼圈了,眼睛也是红的,科长一夜没睡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 苏纣抬头,与常嵘的目光对视,常嵘的是目光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青葱和真挚,仿佛刚才苏纣觉得可怕的眼神就是幻影一样。 但是心有余悸的感觉支配着苏纣,他抬手啪的打掉常嵘朝着他脸颊过来的手:“别碰我。” 说完,苏纣朝后退了一大步。 常嵘举着手。 苏纣后退一步,挽起袖子露出他的大花臂:”刚做了个梦,梦到害怕的东西了。”苏纣张开手,他举起双数触摸看不到的空间,流动的时间,他手臂上的花纹来回变化。 站着做梦?睁着眼睛做梦,别逗了,常嵘看着苏纣撒谎。他注意到,苏纣手臂上的花纹的变化是有规律的,在变幻的过程中,总是会在一两个花纹中停伫那么一两秒钟。 有意思,常嵘搓搓手指,他终于明白了苏纣手臂上的花纹就是一把□□,是一把密码锁,随着花纹的变换,能解开无限的空间和时间。没准,也能锁住一切的空间和时间。 要是能得到这条手臂,或者将绘制花纹的皮剥下来,弄到手,也一定是很不错的。 苏纣手臂上不停幻化的花纹停止了。常嵘似乎听到了嘎查一声,苏纣的手陷进虚空中。道路畅通了,看来昨天在特穿科发生的事件,已经被刘胖子他们梳理过来了。苏纣对常嵘说:“拉住我的袖子,我们回去了。” 常嵘摇头:“不需要。” 他个高腿长,两三步走到苏纣的面前,没有拉着苏纣的袖子。常嵘的手随着苏纣的手一起陷进虚空之中。常嵘握住苏纣的手:“我觉得比起拉袖子,握住科长的手更有安全感。” 握手的感觉,苏纣的食指动动,真的一点也不舒服,苏纣使劲想要甩掉常嵘的手:“松开,松开,太难受了,我跟你说,你快松开啊。” 在苏纣使劲的甩着手,上窜下跳的。早晨初初亮起来的,已经有人把渔网挂出来,修补渔网,路过苏纣和常嵘的时候,朝着他们多看了一眼,再回头看的时候,常嵘和苏纣消失了。他手里的渔网都吓得掉在地上。 苏纣一回到特穿科就立刻把常嵘的手甩掉。眼前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中流动的时间和变换的空间已经被刘胖子他们梳理过了。苏纣捏住常嵘的袖子打开一层层的门走出去,一层层的门重新关上,消失在墙壁内。 苏纣一走出来,就看到大家都守在门口。刘胖子一巴掌拍在苏纣的肩膀上:“科长,你可回来了,我还真怕你回不来,以后没人能怼我们了。” 苏纣笑起来:“说的什么话,你们,一个一个的就是欠怼,快让我好好的怼怼你们。”苏纣挥挥手:“下班啊,大家下班啊,这是上了一天一夜的班,今天和明天休假一天。” 常嵘跟在苏纣的后面,他被刻意的忽略了。常嵘感受到了苏纣回来对他生出来的敌意,突然间就生出来的敌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常嵘有些不知道。 苏纣把大家都轰出去,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看特穿科的《特殊穿越者处理手册》的第二条:凡是穿越者,自身一定携带特殊的力量,或许是隐形,或许是显形,在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特殊穿越者的力量更为显着。 《特殊穿越者处理手册》第三条:穿越者的能力不得随意使用,尤其是特殊穿越者的力量,必须得到限制,如果与此条手册相抵触,造成严重后果者,杀无赦。 杀无赦。苏纣揉了揉太阳穴。他干了件大事儿,或者说他让常嵘干了件大事儿,昨天那一拳,不知道打碎的是什么东西,时空混乱,感觉到很多的人从过去来到了现在。 然而经过了一天一夜,那些穿越者混在人群之中已经无法分辨。苏纣忧愁的看着杀无赦三个字,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 第12章 苏纣拎起风衣,关上办公室里的灯,检查完门锁,然后走下楼。现在是早上七点多,还来得及去吃个早饭,回去睡个回笼觉。 特穿科楼下有一家卖包子的店,包子做的不错,皮薄馅儿大,吃上三五个,再喝上一碗紫米粥差不多就饱了。苏纣没想着在店里吃,他在柜台点了三个香菜猪肉的包子打包带走。在等包子的时间,苏纣朝着外面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初春的阳光很温暖,一点点的洒下来,像是一杯温度恰恰合适的水,喝下去,蕴藉的是整个身体。而此刻的阳光温暖的是整个身体。 店的对面是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套圈的,卖书的,卖小孩子的玩具的,还有影楼拍婚照的,卖轰炸大鱿鱼,长沙豆腐的,最显眼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站在广场上,手里握着一根毛笔,前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细白的绢布。年轻的男人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什么。 苏纣拎着包子从小广场过的时候,特意从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那儿走过去,朝着铺着在桌子上的白绢布看了看。上面是白的,什么都没有! 苏纣听到这个年轻人礼貌的询问:“我可以为您画一张像吗,不要钱的。” 白衬衫今天的目标估计是青壮年的男人,他每次询问的对象都是些青壮年的男人。白衬衫身条细长,眉目清秀,特别是眉毛长得最好看,这是一双女儿眉,弯弯的犹如新月。 他只为男人画像,身边围着的女孩们有点不太高兴,甚至有的女孩子都愿意出钱让他画一章。 苏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白衬衫真的是不解风情。他将女人都自动忽略的掉了,苏纣都为他感到可惜,虽然艳福不浅,但完全不会享用。 看着这个情景,苏纣后悔当初没有成为一个艺术家了!艺术家者泡妞必备良器。 苏纣看了一会儿,往前走,他穿过去之后,听到那个白衬衫还在问:“请问我能给你画张像吗?” 苏纣往前走了一步,听到白衬衫又问了一句:“请问我能给你画张像吗?” 苏纣心想还挺执着。 苏纣往前走,听到身后的声音:“那位手中拿着东西,头发很短的先生,我能给你画张像吗?” 苏纣停住脚步,手里拿着东西,头发很短的那位先生,他回过头去,看向白衬衫:“你是在说我吗?” 白衬衫点点头:“对。” 苏纣摆摆手:“谢谢,我不想让你给我画张像,因为我太帅了,没准也因为鬼故事看多了。” 第7章 画骨和杀神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苏纣微微点头,拎着包子晃晃悠悠的离开。走到一辆车前的时候,苏纣低下头,照着车镜,摸摸自己的下巴,顺手捋了一遍头发,他觉得头发有点长了,需要剪了剪。从车镜中,苏纣看到白衬衫还站在原地朝着他这边看过来,苏纣回头,他的目光跟白衬衫的目光正好相遇。 苏纣立刻回过头去,拎着包子离开。他坐在公交车上,觉得不对劲,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身后。苏纣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纣舔舔嘴唇,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真是太古怪了。苏纣下了公交车,走在路上,那种感觉依然存在。他屡屡回头,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车。 苏纣快走了几步,走到小区内,走上楼梯。楼梯空荡荡的,他的脚步放的很轻,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但是苏纣敏锐的感觉到跟随他的东西依然存在。 然而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苏纣急走两步,只是瞬间,他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门前,然后利索的打开门锁,进门,关门。 苏纣靠在门上,嘘了口气。然后,他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阳台的玻璃上闪过了影子。苏纣随手把包子放到门边上的鞋柜上,慢慢解开风衣的扣子,脱下风衣搭在门把手上,看着阳台的玻璃一闪而过的影子。他走到阳台那儿,刷的把窗帘拉上,玻璃上的影子不见了。现在跑去了哪儿? 苏科长静立不动,没准还能好好的打一下,今天常嵘已经给了他太多不痛快了。 常嵘显然没有感觉到他给了苏纣太多的不痛快。他到学校去了一趟,宿舍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在最后的大学时光中完全放飞自己了。常嵘整理了几本书放到包里。 常嵘背着包推开门往外走,正好,舍友打完球回来,跟常嵘打招呼:“哎,回来了,就知道你回来了,你们家的豪车在外面等着呢,来接你了。” 常嵘虽然不住校,但是跟宿舍里的人相处的都不错。他的脾气好,对谁都很和善,不爱生气,还时不时带些好吃好玩的过来,因此宿舍里的人都挺喜欢他的。 常嵘笑笑:“那我就先走了。” 舍友拿毛巾擦头发:“我还看见你爸爸了,替我问伯父好啊。” 常嵘回答:“忘不了的,那我走了。” 常嵘挥挥手,关上宿舍的门,下楼去。学校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银白色的车。常嵘站在车门前,车门打开,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一头白色梳理的整整齐齐,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衣服笔挺整齐。 老人走下车,与常嵘对视一眼,走过去接过常嵘手中的包,微微弯腰,恭敬道:“吾主。” 第13章 常嵘颔首:“常钟。” 常钟打开车,静候常嵘坐上车,常嵘上车后,常钟轻轻的关上车门。 常钟开着车,他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车开的很平稳,不紧不慢的朝前进。常嵘提醒他:“常钟,应该找个司机了。” 常钟恭敬回答:“我想亲自为吾主开车,不知道吾主是不是见到了苏科长。” 常嵘回答:“见到了,东西也送了,苏科长是一只狐狸。” 常钟笑起来:“吾主最讨厌狐狸,吾主实在不喜欢苏科长的话,可以杀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不知道吾主觉得大学生活怎么样?” 常嵘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杀倒是随时可以杀,不着急,至于大学的生活,确实不怎么样。” 常钟看到常嵘闭上眼睛:“随吾主乐意。”然后,就一言不发安静开车。常嵘闭着眼睛,然而他睡不着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他闭着眼睛能听到这个城市中所有细微的声音,这些声音不受他控制的传入常嵘的耳朵中。一起在他的脑中嗡嗡作响。 常嵘伸手将卫衣的帽子带到头上,遮住耳朵,拉低帽檐,将额头上的碎发也挡住。 车一停,常嵘睁开眼睛,从车上下来。黑漆的大门打开,常钟弯腰:“欢迎吾主回家。”房间的门自动打开,灯光齐齐亮起。 常嵘走进门,长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坐下,伸出双手,常钟端来金色的水盆,常嵘在水盆中洗干净双手。常嵘立刻递上白色的毛巾。 擦干净手,常嵘说到:“开饭。”常钟恭恭敬敬的退下。常嵘拿起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夹起一口,放进碗里,尝了尝,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苏纣带他去吃的那碗面。 面确实很难吃,但是狐狸吃饭的模样很香。 苏纣现在很饿,再难吃的面他也能吃下去,没有声息,没有动作,但是苏纣知道房间内有样东西在移动。但是藏在哪里,刚才是藏在玻璃窗上,现在到了哪里? 苏纣看到墙上挂着的镜子闪动了一下,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里面闪动。苏纣拎起阳台上养着的花朝着镜子砸过去,镜子落到地上,碎成很多片。苏纣看向镜子的碎片,镜子中的碎片中的白影是今天刚刚见到的白衬衫。 苏纣猛然想起在车镜中看到的白衬衫的影子有些不对劲,他看到的镜子中的影子分明就是从镜子映照出来的,那是镜子中显现出来的影像! 苏纣蹲下去,看着碎片中的白衬衫:“跟着我做什么?” 碎片中的白衬衫没有说话,他盯着苏纣,认认真真看,苏纣被他看笑了,站起来朝着碎片踩了一脚:“再看小心老子把你的脸踩烂。” 苏纣踩到玻璃的那一瞬间觉得一股力量要把自己吸进镜子碎片中去,苏纣脚下用力,镜子的碎片迅速的变成粉末。 然后朝着迅速的朝着洗手间跑过去,将洗漱台上的镜子翻过来,朝着镜子就是一拳,镜子立刻变成粉末。苏纣在跟镜子中出现的白衬衫赛跑,他迅速的找出几块白布,将客厅中所有能映照成像的东西都遮盖起来,然后靠在门上啃了两个包子。 香菜猪肉馅儿的包子凉了,凉了的包子没有热乎的好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包子凉了之后,有一股难吃的油脂味儿。苏纣抬手把剩下的包子扔进垃圾桶中。 苏纣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卧室那面大玻璃窗。玻璃窗上出现白衬衫的影子。一股巨大的吸力涌现出来。力道迅猛突然,苏纣刚刚打开门,没来及反应就被吸进去了! 卧室中安安静静的,就是苏纣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一能证明苏纣回来过的,大概就是躺在垃圾桶里的包子。这是一顿没有好好吃的早饭。 常嵘吃完早饭,他的早饭只喝了两勺碧梗粥,每样菜夹了一点,不吃也不会死,不吃也不会饿。常嵘放下筷子,常钟端着铜盆过去,常嵘洗完手,上楼去。 白天的声音还是不间断的,夜晚的声音也不会间断,常嵘站在门前,推开门,走进去,平躺在大床上。常钟跟随在后,弯腰低身询问:”吾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常嵘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常钟,来十瓶安眠药,我觉得我都要黑眼圈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严重吗?” 常钟认认真真的看了眼常嵘的脸:“吾主,你没有黑眼圈。” 常嵘躺的笔直:“真的吗,不是说一宿没睡就会有黑眼圈吗,我好像一直没有睡过。” 常钟违心符合他:“吾主的黑眼圈如同熊猫般浓重,但还请吾主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嵘嗯一声:“我会保持内心的平静,现在我要闭上眼睛了,给我盖上被子。” 常钟给将被子展开,整整齐齐的盖在常嵘身上,从头到脚,一根毛都没有露出来。常钟低声询问:“吾主明天上班吗?” 常嵘在被子下面回答:“后天上班,狐狸放我们假了,你给我找的这个工作,其实还不错。”他的头埋在棉被下面,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常嵘说完,常钟微微颔首,弯腰鞠躬:“吾主高兴就好。” 常嵘知道常钟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他张开嘴跟常钟一起说:“请吾主务必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钟笑起来:“吾主真是调皮。”说完安安静静的退下去,将门关上。 常嵘闭着眼睛,摩擦了一下手指,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请吾主务必保持内心的平静。 第14章 常嵘在被子下面躺了整整两天,常钟掀开棉被的时候,常嵘还保持的双手交叉的在胸前的姿势。常嵘的睡姿一直没有变过,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 常钟提醒常嵘:“吾主,今天应该去上班了,需要用早饭吗?” 常嵘闭着眼睛:“不用早饭,现在几点?” 常钟掏出怀表:“现在早上七点钟,我一会儿可以开车送吾主过去。” 常嵘睁开眼睛,坐起来,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收拾干净出来。他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再次打开。 常嵘说:“我自己过去,。”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门外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常嵘走进门,融进热闹的大街上。 第8章 画骨和杀神01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苏科长没有来上班,自从苏科长的手机丢了之后,刘胖子就联系不上苏科长了。他在小私群里发信息:战友们,苏怼怼今天没来上班啊,是睡过了吗? 很快大小眼回过信息来:不来上班多好啊,你愿意挨怼啊? 立即下一条信息调侃到:你今天被怼了吗,苏怼怼牌软胶囊,怼怼更健康。 大小眼回了一条信息:要不就是生病了? 刘胖子立刻回复:要不我们派个人去看看?你觉得我怎么样? 别做梦了,大小眼从手机上抬起头,特穿科人手不算少,可也不多,除了他们三个坚守阵地的,还有几个在出长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此刻他们三缺一是万万不可能的。 常嵘推门走进来,大小眼指着进门的常嵘说:”我觉得他就不错,你还是算了吧,不怕把科长家的楼梯踩踏了。” 刘胖子也从手机上抬起头:“你这是得了苏怼怼的真髓。” 苏怼怼?常嵘说到:“苏怼怼?” 刘胖子赶紧转移话题:“今天科长没来上班,我们想着派个人过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小常啊,你知道科长家的地址吗?” 常嵘点头:“我知道,上次去过一回,科长生病了吗,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吗,科长他平时喜欢吃点什么?” 问的很尴尬,他们也想不起来苏科长喜欢吃什么。苏科长好像什么都能吃的挺香的。大概这就是属于什么都喜欢吃的一个系列里的。刘胖子嘱咐他:“你看着买点东西就行,别饿着科长就行,没事的话让他早点来上班。” 常嵘在水果店买了一把香蕉,几斤草莓,一个西瓜,路上遇见卖香菇炖鸡的小摊,想起狐狸都喜欢吃鸡,就又买了一只鸡。 他拎着东西站在苏纣家的门外,敲敲门,门内没有回应声。常嵘再次敲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他拎着东西在苏纣的门外站了一会儿,食指朝着苏纣门上的锁一敲,门开了。 常嵘走进门,门重新关上。常嵘把香蕉,草莓,西瓜这些东西放到一边。他看到客厅中有不少的地方被白布盖着。苏纣的风衣掉在地上,一盆植物躺在地板上,里面的泥土都洒出来,泥土的旁边还有不少的粉末。 常嵘蹲下去摸摸那些粉末,是镜子的粉末。他在客厅中转了一圈,发现洗手间的镜子也碎了,常嵘捏起一把镜子的粉末,捏在掌心。 走进卧室,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苏科长住的地方好像跟什么人打了一架。或者专门和镜子过不去,所有的镜子都被弄成了粉末。 然而,常嵘将手中的镜子的粉末朝着卧室的玻璃窗吹过去,那些镜子的粉末亮晶晶的攀附在玻璃窗上,显现出白衬衫的那张脸。 面容清秀,一双眉毛弯弯,带着些女相。常嵘用手机朝着玻璃窗上的图片拍了一张照。 常嵘把照片发到大学贴吧,询问,谁见过这个人? 常嵘打开窗户,从窗户一跃而出,一跳就站在了楼顶之上。他盘腿坐在楼顶上,这个城市各式各样的声音都涌进常嵘的耳朵中。他盘在阳台上,上小私群给大家回信息,坐在高处信号就是好。为了方便和大家联系,他刚刚加入小私群。 常嵘一在线,刘胖子就问:苏怼怼,呸,科长怎么样了? 常嵘回答:也许出门了吧,我敲门,没有人响应。看完常嵘的回答,大家一起无声的打出六个句号,然后每个人发了一个中指。 大学贴吧已经有人回复他的帖子:见过,见过,在东新街小广场那儿看见的,画画的可好了,就是不太爱说,长得挺好看的,我挺喜欢带回家的。 第二条回复:见过啊,师兄,我跟你说,不说了说出来就有气,他就喜欢追着好看的男人画,我们好看的女人有错吗? 常嵘把手机踹进口袋中,站在六楼上往下看,他纵身一跃。一跃之间,常嵘消失了,转眼间他的身影出现在特穿科前面的小广场上。 常嵘走到白衬衫那儿,低头询问:“你好。” 白衬衫抬起头:“你好,请问我能给你画张画吗?” 常嵘点点头:“当然可以。” 常嵘坐在对面,白衬衫将画卷铺开,打开画布开始画。他画的很认真,几乎是画一笔就盯着常嵘看一眼。常嵘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着急。 画着画着,白衬衫的头上留下豆大的汗滴,他似乎越画越吃力,手甚至开始颤动起来。画到后面,白衬衫手中的笔掉到地上,捡起笔的时候,白衬衫的手还在发抖。 第15章 他盯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张画,满脸都是惊恐。几乎无法想象那是自己画出来的。 白衬衫捡起笔,朝着常嵘看了一眼,又朝着自己的画看了一眼。他手忙脚乱起来,他被自己画出来的画吓到了。 白衬衫手忙脚乱的把画布一卷,塞进伸手的背包中,对常嵘很抱歉:“我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事情,有时间的话再给你画,我先走了。” 白衬衫转身就跑。常嵘不急着追。他远远的看着白衬衫。常嵘感觉到他跑的很着急,就如同有什么饿狼在身后追赶一样。 常嵘不急不慢的跟在白衬衫的身后。他跟着白衬衫穿过一道长街,看到白衬衫坐上一辆车,他应该很慌张,手中的画卷掉的满地都是,然后又慌乱的捡起来。 常嵘跟着那辆车,车开出去很远,最终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来。白衬衫忙抱着画跑出车,跑进房子。 车开走了。常嵘站在房外,敲敲门,没有人过来开门。常嵘推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住了。常嵘轻轻一推,门开了。他最先闻到的是一股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并不难闻,相反,常嵘竟然从这种血腥的味道中闻出写好闻来。 这股带着点好闻的血腥味来自地下。常嵘抬手就朝着地板来了一拳,咚的一声下去,地面被掀起一半,露出下面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只巨大的笼子,用结实的钢条焊起来。 常嵘朝着笼子里的苏纣打招呼:“科长,今天看起来很性感。” 苏纣几乎一口血要喷出来。性感个头啊。苏纣对常嵘说:“你倒是过来这样给我性感一把,一定分分钟撩死我。” 常嵘微微低头:“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也愿意试一试,毕竟,我从来没试过像科长这样。” 苏纣一只手被铁链子扣在钢条上,一只脚上还拴着铁链子。活动范围不会超多三米远,他此时手里握着一把剑,正在和对面的人对决。 哪怕是常嵘来了,苏纣对面的人依然觉着剑对苏纣说:“继续。” 苏纣对面的人穿着一身甲胄,长剑傍身,单看剑锋就是锋利夺命,隐隐带着孤冷的杀气。看上去不大,应该只有三十多岁,面容刚毅,带着些英气的俊朗,只是面容有些太冷了。 对面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剑就朝着苏纣刺过去,剑速非常快,一把剑刺过去,苏纣只看到剑光。能看到一道剑光还算是不错的,有时候甚至连剑光都看不到,只觉得呼吸间,那把剑就刺穿了自己的肌肤。 苏纣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剑,他被玻璃吸到这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剑刺穿胸口钉在了地上。 苏科长的皮肤白的发光,皮肤上的伤痕也就格外的扎眼。他这两天被锁在这里,陪着眼前的疯子练了两天剑。他胸口的那一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可还是在咬牙撑着。 现在常嵘一出现,苏科长心中一松,举起剑的时候不用的松懈起来,他手中的剑被击飞,剑朝着苏纣的脸过去。 苏科长的漂亮脸蛋没准就要被划出几道大口子了。划脸无所谓,苏科长只想喘口气,他靠在笼子上,对于这两天的经历,苏纣真的觉得划脸只是小事,因为对面的这个疯子在打斗中真的要了他的命。 苏纣闭着眼睛喘了口气:“快下来帮科长我打架,快啊。” 脸上的疼痛没有传来,苏纣睁开眼。看到常嵘握住了将要刺到他脸上的那把剑。常嵘的一只手抓住剑锋,一只手揽住苏科长的腰。苏科长受伤太重,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瘫在常嵘的怀里。常嵘把头埋进苏纣的肩膀处,小声的说:“科长,很香啊。” 科长的血很香啊。苏纣刚想要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是香吗,接着他的脖子一阵痒,然后疼。他的脖子被剑化开了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浅浅的结了一层痂。他知道常嵘把脖子的上刚刚凝固的痂咬开了,疼的苏纣立刻清醒了一些,他拍着常嵘的头:“嚯,起来,起来,疼死了。” 更恐怖的是,苏纣感觉到常嵘在舔食他脖子上流出来的血。 苏纣使劲拍了拍:“起来起来,去打架啊。剑重新过来了啊。” 常嵘终于从苏纣的脖子上抬起头来,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苏纣一眼。 苏纣被看的发毛,他对常嵘生不出来什么好感来。常嵘提醒他:“科长,上面还有一个人呢,听声音是正在往下跑,你要去拦一拦。” 合伙坑他的,一个也不跑不了。苏纣忙说:“去,去。”常嵘躲过重新刺过来的那一剑,捡起苏纣被击落在地的剑,砍断苏纣手上和脚上的链子,将苏纣拎起来往上一扔,苏纣就到了地面上。 常嵘看着很瘦,但是力气真的挺大了的。常嵘把那把剑也扔了上来,苏纣拄着剑站着,他脖子上被常嵘咬开的伤口,血顺着脖子流进胸口,浑身血淋漓的。着实吓人。 苏纣听着往楼下奔跑的声音,他抬头看着楼梯。 一会儿白衬衫抱着很多的卷轴往下跑,因为太慌乱了,一边走一边掉,一边掉一边捡。显然太慌张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下面的苏纣。 卷轴顺着楼梯滚下去,滚到苏纣的脚下。白衬衫就跑到苏纣的脚下捡起卷轴,苏纣留下来的血弄到了卷轴上,白衬衫忙用袖子使劲的擦上面的血,接过越擦越多,越擦越脏。 第16章 擦着擦着,白衬衫终于抬头看向苏纣。苏纣朝着他笑笑。 白衬衫转身就要跑,苏纣手中的剑扔出去,拦住白衬衫的去路。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仰着头:“想去哪儿,你跑不了了?” 白衬衫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 苏纣舔舔手指上的血,朝着白衬衫走过去。苏纣伸手在白衬衫的衣服上拍下一个血印子:“转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白衬衫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别杀我,我也只是为别人办事而已,真的。” 白衬衫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求你别杀我。”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苏纣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的。他说:“我不杀人,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是说你是从哪个朝代来的?” 从刚才保准的叩首保命礼和画卷上摊开的古色古香的绘画方式,苏纣确定这是确实一个来自古代的穿越者。没准就是跟随上次那个事故而来的穿越者。 想起自己在镜子上看到的影子,已经平白的被吸到这里,苏纣肯定这还是一位具有特殊性的穿越者。 苏纣继续问:“下面那位穿着甲胄的大哥也是跟你一块儿过来的吗?” 第9章 画骨和杀神02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白衬衫低下头小心的去看下面的那位穿着甲胄的大哥,只听见砰的一声,他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连苏纣浑身是血的模样,白衬衫都觉得是可怖的,更别说低头去看下面打的更厉害的两位。 苏纣也跟着白衬衫去看,他完全被下面两位给震惊住了。生为一个活了很多年的狐狸,纵然现在实力有点不济,但是他也曾经有过很多辉煌的岁月。 可他那些辉煌岁月中的实力在这两位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 尤其是常嵘。苏纣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手里究竟拥有一位什么样的高手。 苏纣无法躲过甲胄大哥刺过来的那一剑,被一剑刺穿胸口,可见这一剑速度之快,杀气之重。 常嵘赤手空拳,他的看着对面刺过来的剑,张开手掌,将剑意包裹在掌心,这剑意来势非常的凶猛,在他手中也并不文静,跳跃两下,朝着常嵘的心脏过去。常嵘伸手一抓,就将剑意包裹住,然后消灭掉。 一来一往,剑是好剑,这是少了来势汹汹的剑意,总是不够快,不够猛。常嵘次次躲过,最后握住敌人的手腕一转,将敌人手中的剑拿到手中。 然后常嵘将手中的剑扔给他,再次开始。苏纣看不下去,他把插到地上的剑拔,出来,扔给常嵘:“接着,给我狠狠的打他,快要被砍死了,我这两天。” 常嵘接过剑,他速度极快,举起剑朝着穿着甲胄的人刺过去,他的速度太快了,竟然一把剑落下去,竟然砍下半条手臂!血喷到常嵘的脸上,他脸上的被层层的鲜血糊上,苏纣只能看见常嵘的眼睛。 那双眼睛微微带着点红色,红色慢慢加深。 喷出来的温热的血,喷到脸上,让常嵘舒服的叹了口气,杀戮的快意淹没了他脑中的那些嗡嗡不停的声音,令他感觉到舒爽。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赤红色,举起剑朝着对面的人劈过去。 苏纣骂了一句:“我、日。”他从上面一跃而下,想要拦住常嵘,常嵘的速度太快了,苏纣跳下去,被常嵘撞开,倒在地上,他立刻抱住常嵘的腿叫:“常嵘,常嵘,常嵘。” 常嵘略微一停,苏纣急忙站起来抱住常嵘的双臂,他个子矮。抱住常嵘的双臂之后,就等于整个人埋进常嵘的怀里。苏纣扑在常嵘怀里,心里也害怕,害怕常嵘把对面那位砍死了,也怕常嵘把自己砍死了。 他紧紧的抱着常嵘,一声一声轻声的叫:“常嵘,常嵘。”太恐怖了,刚才的常嵘分明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一架无人能敌的杀人的机器。 抬手之间,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砍掉一个实力比苏纣高上许多的人的手臂。 索性,这架杀人机器逐渐的安静了下来,苏纣抱着常嵘,心里数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他感觉到常嵘缓慢的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说:“科长,你叫我?” 苏纣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到常嵘眼中的红色渐渐的退了下去。他抬手轻轻的给了常嵘一把巴掌,这巴掌打在脸上,轻轻的擦着常嵘的下巴过去。苏纣说:“吓死老子了,吓得裤子都要尿了。” 苏纣这一巴掌打得常嵘有点蒙,从没有人,也没有狐狸打过他的脸,然而那轻轻的一巴掌一点都不疼,还打得心里有点痒。 苏纣松开常嵘:“赶紧收拾收拾啊,我们回去了。”旁边还有个被砍了隔壁,血流个不停,没多久都要死了。 常嵘把手里的剑扔到地上:“科长不多抱会儿吗,我觉得还挺舒服的,有一种能好好睡一觉的感觉。” 苏纣很想说想得美,他手快眼快的朝着常嵘过去,抱了一下,又急速的分开。他对常嵘说:“打电话啊,快啊。” 常嵘掏出电话拨出去,苏纣听他在那边叮嘱:“带上药,有人受伤了,流血量很大,嗯,我知道,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嵘走过去,看着甲胄的人的胳膊说:“我能暂时止住i你的血,要想康复还要靠家里的伤药。” 是常钟开车过来。苏纣看到车上下来的常钟,看向常嵘:“你怎么把你爸叫来了?” 第17章 常嵘笑笑不说话。白衬衫和穿着甲胄的那位交给了常钟。苏纣先洗了个澡,将脸上的血迹洗赶紧,背上也是。 常嵘也洗了个澡,洗完澡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要闭眼睛了,科长能躺在我身边吗?” 常嵘的小公寓里挤着五个人,三个在小客厅,两个在卧室。 苏纣嚯了一声:“我不去,去什么去。” 常嵘直起腰,他的手臂超前一伸捏住苏纣的胳膊往前一拉,苏纣就坐到了床上,常嵘完全平躺,张开手臂。他侧过身的时候抱住苏纣的腰,一用力,将苏纣压倒在床上。 苏纣急忙去掰常嵘的手,可常嵘的手太紧了,苏纣觉得没准都能给他掐出两道红印子来。看起来岁数不大,力气可真不小。 常嵘掐着苏纣的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闭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常嵘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格外的稚嫩,明明就长得显小,现在看起来更小了一两岁的模样。 苏纣还记得常嵘杀人兵器一般的模样,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点邪乎。看上去纯洁善良,但是苏纣感觉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闭着眼睛,安静下来的常嵘,苏纣忍不住拍拍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了有几分钟,常嵘掐在苏纣腰上的手的力度小了下去。苏纣掰开常嵘的手,掀开衣服看自己的腰,果然腰上留下了两道红印子。 苏纣忍不住伸手给了常嵘的脸上一个小巴掌。没敢使劲,拍在常嵘脸蛋上,就跟摸一样。 拍完,苏纣要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常钟站在门口那儿。刚拍完人家的儿子,苏纣朝着常钟笑:“你好,我刚才就是摸摸他发烧吗,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常钟朝着他微微颔首:“苏科长。” 常钟走过来,苏纣立刻站起来,站到床的一边。常钟给常嵘盖上被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苏科长,希望苏科长能够多照顾他,并且让他的内心保持平静。” 苏纣点点头:“我会照顾他,我是领导吗,什么叫让他的内心保持平静。” 常钟解释:“不要让他的情绪产生巨大的波动。” 苏纣嚯了两声:“要不你带他回家吧,我觉得常嵘不太适合呆在特穿科,我觉得后勤什么的工作挺适合他的。” 常钟笑而不语,看向苏纣。苏纣捂住眼睛:“噢咦,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去看看那两位。” 常钟汇报了一下下面两位的情况:“两位的情况尚可,苏科长,一位只是受到了惊吓,另一位的胳膊恐怕永远接不上去了,但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不再流血,过两天,应该开始结痂。”被吾主砍掉的胳膊是永远不会恢复的。 苏科长急着往下走,他听到常钟向他道谢:“谢谢苏科长。” 苏纣很迷茫,他回过头去:“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说起来,还得谢谢您跟常嵘,我什么都没做啊。” 常钟点头:“对。” 苏纣挑挑眉,急忙下楼去。常钟将常嵘全部盖在被子底下,对苏科长的感谢是因为吾主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睡觉了。 现在吾主睡着了。 苏纣跑下来,看到白衬衫和甲胄兄一人坐在沙发一头。白衬衫显然是吓到了,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哆哆嗦嗦的,水中的茶叶随着他的动作摆来摆去。 甲胄兄的盔甲都脱下去了,裸着上身,他的胳膊断了一截,被层层的纱布缠绕着,看出来已经不流血了。甲胄兄肌肉非常的棒,苏纣数了数,这是真正的八块腹肌。 苏纣一来,白衬衫立刻把杯子放到杯子上,声音很大,杯子里的水差点溅出来。白衬衫急忙说:“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人逼迫。” 甲胄兄只是抬起眼皮看了苏纣一眼。 苏纣坐在他们俩的对面:“我们都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苏,大家都叫我苏科长,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科长苏纣。” 白衬衫忙说:“我叫毛延寿。” 苏纣瞪大眼睛,毛延寿,苏纣是知道的。汉朝毛延寿在汉朝的只出现了一小段的时间。因为给王昭君画像的事情被汉元帝斩杀。 这是大家读到的历史。苏纣询问毛延寿:“你给昭君画过画像了吗?” 毛延寿很不好意思:“画过了,我也给你画过了,然后朝着楼上看了一眼:“我也给他画过画像了,我其实来到这儿给很多人画过画像了。” 苏纣问他:“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毛延寿和历史书上记载的毛延寿有些不一样,他们这些特穿科的人都是恶补过历史的。关于毛延寿的这一段,苏纣脑中形成的是黄皮长须倒三角眼面相刻薄贪财的老头子。 然而,他的眼前是一个眉目清秀,尤其是眉毛长得格外好看的青年。 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毛延寿明显的眼神有些躲闪。苏纣敲敲桌子:“回答我。” 毛延寿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我给昭君画了个画像,画的不太好看,甚至还有点丑。” 毛延寿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心里是有点委屈的。他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第10章 画骨和杀神03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毛延寿,杜陵人,擅长画人,据说长得好看的,长得不好看的,长得老的,长得小的,都能画出其中的神韵。从根本上来说,毛延寿还是一个不错的画家,如果时代稍微转换一下,哪怕是派不上齐白石张大千之流,也紧紧是次一点。再说当时对毛延寿的评价挺高的,当然不是说人品,而是画工。 第18章 据说毛延寿贪财,死的时候从家里弄出来好几万的家产。 反正这是一个美女引发的血案。 苏纣等着毛延寿解释。毛延寿吧嗒吧嗒掉下两滴眼泪:“我是有点贪财,可我也不是随随便便贪财的,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贪。”苏纣发现毛延寿这个人根本get不到重点,他的话题一直都是偏离方向的。 苏纣纠正他:“我不是说你贪财,我说能说重点不,我是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毛延寿支支吾吾的开口:“我给昭君画了画像,画的挺丑的,但是。”毛延寿像是怕苏纣怀疑自己的画技一般,急忙解释到:“我希望您能够知道,我的画技虽然算不上高明,可也是是从高人,我的师父有一向绝学,我也只学会了这项绝学。” 毛延寿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从何处来的,只知道师父的画技相当厉害,他用一根毛笔就能画出眼前的澎湃山河,画出世间的游走万物,画出四季的变化,画出天地间的百态。然而,毛延寿的师父说过的话,毛延寿始终都记得:“我师父说,在这世间,最难的就是画骨。” 画出一副画的表皮容易,皮是外向,骨是内在。毛延寿说:“我只会画骨。” 毛延寿想要解释,想来想去,又说不清楚:“比如你看的好看的美女,在我的画中可能不是美女,你看到的抽的女子,在我的画中也不一定是丑的女子,你看到的人在我的画中不一定是人,你看到的别的家禽走兽,也许到我的画上就会死一个人。”,毛延寿说着,怕苏纣不明白,在他怀里的画卷中乱翻,翻出一张画放到桌子上:“来看看,这是我,这是我画的苏科长你。” 毛延寿摊开这幅画,旁边的甲胄兄也朝着这边看了看,动作极其细微,可是苏纣还是看见了。甲胄兄他的眼神朝着这边飘忽了。 甲胄兄一直绷着一张脸,苏纣还以为他已经是一名钢铁铸造的巨人,连胳膊上的疼都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刚才甲胄兄飘忽的小眼神,苏纣竟然觉得甲胄兄有那么一点的小可爱? 毛延寿手里的画在桌子上铺开,画上是一只白狐狸,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模样,这只狐狸长得可真漂亮,只是浑身懒洋洋的蜷缩在一起,狐狸的额头有三瓣红色的莲花,雪白与艳红相互映衬,看上去还带着几分妖艳的色彩。毛延寿的画工着实了得,这只狐狸的白毛根根清晰。并且这只狐狸四只爪子上面各有一小块的黑点。 是只极其漂亮的狐狸,白的都发光了。 苏纣急忙把画卷到起来,塞得自己这边:“你这画都征收了,留着干嘛,都给我拿过来,拿过来。”毛延寿挺舍不得的,他小心翼翼的把画都递给苏纣。苏纣接过画,把画都放到自己这边,还使劲往沙发里面塞了塞。 狐狸的原形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苏纣被看的老脸都红了,刚才甲胄兄一定笑了,他注意到甲胄兄嘴角的都有点翘起来了。苏纣嚯了一声:“不是我说,画的太丑了,我本人还是要更帅一些的。” 毛延寿小心的问:“您相信我了吗?” 在看到自己的画像之后,苏纣信了。毛延寿看到苏纣点点头继续说:“我受命给宫女画画像,画皮不成的,自然是画骨,有些骨好看些,有些骨自然是丑一些,难免就会把美人画的丑一点,丑人画的美一些,然后就得罪了君王。” 苏纣还有个疑问:“你那个钻镜子的绝学也是跟着你师父学的?” 毛延寿嗯嗯的点了几下头:“我师父说画骨要有始终,不能半途而废,所以我就学了这个钻镜子的绝学。” 苏纣觉得毛延寿的师父一定是个邪、教。这儿哪儿是为了方便画骨啊,这分明是为了方便到闺房中去窥探古代美人的日常生活吧。苏纣赞叹:“你可真是你师父的亲徒弟,然后你是怎么过来的?” 纵然昭君是个美人,然而画出来的骨有点丑,其实也不算是很丑,就是比起昭君美丽的脸蛋来,还是差很多的。毛延寿被关进大牢中,等死。现在想起来也挺害怕的,他本来就胆小,说起这段来,毛延寿就想掉眼泪:“我当时在牢中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突然就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带到了这儿。” 苏纣听到毛延寿说:“他们让我找一只狐狸,白色的,额头上有三个点,九条尾巴,很好看,我看过画像,不过画像有点模糊了,说找到了之后,就让我永远的留在这里。” 白色的,额头上有个三点,说起来,是跟自己有点像。苏纣指指自己:“你觉得是我?” 毛延寿挺不好意思的:“我这几天画了很多的画,找到了几只狐狸,只有您最像。”毛延寿显然想要把画拿回来,然后跟苏纣示范一下那儿最像:“您看,白色的,您是吧?” 苏纣点头,确实白色的,白的都快发光了。 毛延寿继续说:“额头三个点,您也是吧?” 苏纣摇头:“我那不是三个点,是三个莲花瓣,档次不一样,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你找的那个是九条尾巴,我就只有一条尾巴呢?” 毛延寿噗通就跪下来朝着苏纣哭:“我就是害怕回去,回去我是要被砍头的。”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生死,他哭哭啼啼的话都说不清楚,伸手要抱苏纣的大腿。苏纣忙把腿盘到沙发上。 苏纣把盒子里的纸巾递给他毛延寿:“你去沙发那儿哭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再说。” 第19章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转头看向甲胄兄。苏纣问:“你是哪儿来的?” 甲胄兄刚跟常嵘干完一架,还被削掉了一条胳膊,但是脸色沉静。他安静的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秦,白起。” 苏纣立刻把嘴里的水喷出去,喷了跪在地上的毛延寿一脸。 苏纣这口水喷出来,甲胄兄的脸色不太好。他问苏纣:“我的名字很难听?” 毛延寿那么难听的名字,苏纣都没有喷出来,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喷出来了。 不是名字难听。苏纣完全是给吓得。担得起人屠这个名称的,苏纣觉得只有常遇春和白起两个人。白起要更厉害一些,常遇春嗜杀,酷爱坑杀降卒,也有一个说起来让人咬牙切齿的爱好,那就是屠城,屠城二十里,满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活埋陈友谅4000人,屠尽东昌府两万多户,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所到之处,屠城之处,几乎没有活口。 而眼前的白起,在长平之战中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人,只留下二百四十个年纪小的士兵回去赵国报信。在战国期间一共战死的军人有两百多万,死在白起军队下的至少有一百万。他就像是一部战争机器,不知道疲倦的连年征战。他一生攻城七十余座,歼灭百万敌军,无一败绩。 万人屠白起,没有白起,大概那样豪迈的壮观的大秦帝国会晚上很多时日到来。历史上最高效的战争机器就在苏纣的眼前。 苏纣几乎要哭出来了,现在这个最高效的战争机器被常嵘砍断了右手臂,不知道现在还回去还有没有用。 苏纣问白起:“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起回答:“稀里胡涂是就过来了。”那个时候还在战场上,率领军队出战楚国,骑着马在战场上督战,突然间就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携带到这里。 还不知道将士们有没有攻陷楚国国都。白起看了眼跪在地上还在哭哭啼啼的毛延寿:“叫我过来的人,说找到他说的那只狐狸,就送我回去,我的仗还没有打完。” 都是为了一只狐狸,九条尾巴,额头上有三个红点。于是毛延寿的过来画骨,杀神白起过来负责看守。苏纣叮嘱白起:“好好养伤。”他现在浑身也疼,胸口被刺穿了一个洞,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动一动,难受的不得了。然而,更为棘手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看看哭哭啼啼的毛延寿,再看看断了右胳膊的白起。 怎么样处理这两个人,苏纣捂着伤口,觉得伤口更疼了。他看到常钟从楼上下来,捂着伤口说:“麻烦给我找片止疼药。” 常钟问他:“苏科长,你是伤口疼吗?” 苏纣语气坚决的回答:“不,我是浑身疼。” 第11章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苏科长浑身都疼,特别是头疼。看见毛延寿和白起坐在对面,苏科长的脑袋都要迸裂了。 常钟回答他:“家中只有伤药,止疼药是没有的。”常钟走过来,递给苏纣一个红色的瓷瓶和一些绷带:“里面是些伤药,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苏科长可以涂上一些,对伤口有利。” 苏纣接过瓷瓶,仔细看。这个伤药确实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瓶子很漂亮,透亮的红瓷上是一枝鹅黄的迎春花,逼真的好像风一吹,枝头上的迎春花就会落下来。这个瓷瓶就价值不菲。 瓶子还可以拿回去插花。 苏科长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毛延寿说:“你先起来。”毛延寿抱着桌腿不动:“我不起来,我不回去,我回去是会被杀头的。” 苏科长的头更疼了:“嚯咦,我没说让你回去。” 毛延寿抬眼看他:“那我不用回去了?” 苏纣捂住脸,搓搓脸颊:“谁说你不用回去了,你们饿了吗,都歇会儿,都快中午了,一起吃个中午饭吧。”苏纣说完询问常钟:“我能找个房间上个药吗,还真挺疼的,上完药,我带他们出去吃个饭。” 常钟点头,上下打量苏纣:“苏科长打算这样的打扮带他们出去吃饭?” 苏纣浑身上下都是血,衣服破破烂烂的,确实不好看,并且他的风衣不见了,风衣里有钱包,幸好门钥匙是放在裤兜里的。不然,连门都进不去。 苏纣看向白起:“您也在这儿等会儿?” 独臂大侠白起微微的点点头。 苏纣跟着常钟上楼,房间里有一面大镜子,苏纣脱掉衣服,穿着内裤在镜子前涂药。他的身体上细细碎碎的都是伤口,乍看上去,很是狰狞。皮肤白,令着这些伤口看上去更是可怕。 细细碎碎的伤口虽然深,但是不大,都是被白起的剑锋所伤,最可怕的是苏纣胸口的那一剑和大腿上的刺伤。胸口上的剑刺透了苏纣的胸膛,白起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所以错开心脏的位置。大腿上被斜斩过去,伤口很深,露出白骨。 胸口上的伤还在流血,苏纣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血浸在毛衣里,毛衣湿淋淋的。腿上的血浸透裤子,裤子紧贴在腿上,脱的时候,还挺疼。他流了很多血,感觉到冷。 苏纣凑近镜子看看自己脸上的伤,惹不住摸摸镜子里自己的脸,夸奖自己:“我真是太厉害了,这么能忍,疼死了。” 他拧开常钟给的红瓷瓶,打开,小心的取出一些药膏。药膏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儿,碧绿色的,很清凉。苏纣涂了些在胸口的伤口上,涂上之后,伤口的疼痛减少了,血还在流,但是流速逐渐缓慢了下来。 第20章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常钟抱着衣服站在苏纣涂药的房间外,也闻到了血腥味儿。看来苏科长伤的不轻。他的手放在门上,刚刚要敲门,就听到常嵘睡觉的房间里有声响。常钟立刻朝着常嵘的房间过去。 常嵘双手交叉,笔直的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来这是常钟,他叫:”常钟。” 常钟抱着给苏纣准备的衣服微微鞠躬:“吾主,醒了。” 常嵘慢慢的睁开眼,似乎对刚才的睡眠充满了眷恋:“我好像睡了一觉,好像又没有,很舒服,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我有点饿了。” 常钟回答:“苏科长在隔壁的房间涂药,他伤的不轻。”常嵘躺在床上抬起手,抬起手,看到手上有血迹,这是刚才抱着苏纣的时候留下的。看来苏科长确实是伤的很严重。 常嵘对说:“手上的衣服是给狐狸的?”常钟点头,然后把衣服递给常嵘。 常嵘抱着衣服推开隔壁的门,看到苏科长正凑在镜子前往自己的脸上涂药。他从镜子里看到常嵘走进来,赶紧转过身去:“吓死个人了,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常嵘抱着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纣。 苏纣很尴尬:“收收你的眼神,你这是嫉妒我很白吗?” 常嵘嗯了一声:“科长是很白,看起来摸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苏纣捂住眼:“你这是想要摸摸吗,什么看上去很好摸的。” 常嵘抬起头看着苏纣:“可以吗,科长,我很想摸摸。” 苏纣无话可说了,他心里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他伸出手:“想的美,摸多少把,你也变不成老子这么白。”苏纣对常嵘说:“手里的衣服是给我的吗,我要穿衣服了,谢谢。” 常嵘握住苏纣伸过来的手,苏纣急忙往回抽,但是常嵘的手劲很大,苏纣被他握在手里抽不出来。苏纣再次用力,常嵘赶紧松开:“我没想着变成科长那么白,科长的身上的身上的伤挺多的。” 苏纣急忙后退一步,背过手去,在背上擦擦手:“把衣服给我。” 常嵘又问:“科长疼吗?” 苏纣觉得手越擦越不舒服:“吶,把衣服先给我行吗,别让我光着尬聊了。” 常嵘嗯了一声:“科长的后背还没有擦药,我给科长涂点药吧。” 苏纣想也不想拒绝了:“不用,我背上都是小伤,没几天就好了,该擦的我都擦了,基本上不流血了,绷带该缠的也缠上了,我好的快。”苏纣还解释了一下:“我这不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吗?” 常嵘拿着衣服不动。 苏纣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的念头。 常嵘长腿一跨:“那我帮科长收拾一下东西。”他没有低头,也没有弯腰,只是脚下一动。苏纣的眼睛盯着常嵘的腿,常嵘的腿太长了,腰部以下都是腿,这可是传说中的两米大长腿,大长腿一抬,苏纣扔在地上的衣服挂到常嵘的脚上,常嵘脚一动。 苏纣立刻朝着自己的衣服扑过去。 衣服朝着窗户飘过去,窗户立刻自动打开。 苏纣晚了一步,没有扑住自己的衣服。他扑的很快,一时无法止住。 常嵘抬起腿,苏纣扑到了这条两米长的大长腿上,抱住常嵘的腿,抬眼看见自己的衣服顺着窗口飘出去。 常嵘异常善解人意:“衣服上都是血,楼下是个游泳池,有清洁工收拾,不是乱丢,一会儿就被收拾干净的。” 苏纣觉得一口血已经哽在嗓子里。常嵘手一伸,放到苏纣的脖子上,手太凉了,苏纣缩了缩脖子。常嵘的指尖摸摸苏纣脖子上伤痕:“我给科长涂药吧。” 他举起指尖送到苏纣面前:“你看,伤口还在流血。” 苏纣松开抱着常嵘腿的手,看见常嵘的指甲上确实有着一点点的血迹。红色的,他眼睛盯着那点血,常嵘的眼睛也在盯着那点血。 苏纣的喉咙很不舒服:“我要是不上药,你是不是就不把衣服给我?” 常嵘抱着衣服低下头,没有说话。 在苏纣以为常嵘不会开口的时候,常嵘终于开口:“我是为了科长好。” 苏纣拍拍胸口,呼出一大口气,指着常嵘:“别,别,我还就不穿了,能怎么样,嚯咦,谁怕谁。”说着苏纣朝着门口走过去。苏科长这是打算裸奔了。 常嵘扭头去看苏科长的背影。苏科长的背又细又白,上面布满细细碎碎红色的伤口,有些伤口太深,还有丝丝红色的血留下来。这样的情景,常嵘把蘸着苏纣血迹的手指放到嘴边舔了舔,这样的情景看上去很美味,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在里面。 苏科长有一张性感的背,尤其是背上的蝴蝶骨,沾满血迹,好像终于浴血重生的蝴蝶。 常嵘很快收回目光,目光重新落到手里的衣服上,苏科长已经走到门口,手放到门把手上。 苏纣的手放到门把手上,拧了一下,没有打开门,他回头看常嵘。 常嵘还抱着衣服乖乖的站在那儿,眼睛盯着衣服。苏纣说:“真不给我啊,我出去了啊。” 常嵘摇摇头:“我给苏科长擦药,挺疼的。” 苏纣拍拍门板:“我是说我真出去了。” 常嵘照旧摇头。 苏纣转过头,使劲一拍门板,然后转过身来,靠在门上,捂着眼睛:“嚯咦。”他朝着常嵘走过去:“擦,擦,给你擦,你说要怎么擦,擦完快把衣服给我啊,光着尬聊了半天了,还没关窗户,真冷啊。” 第21章 常嵘转过头,朝着苏纣笑起来:“那科长趴在床上,我给科长涂药。” 这个小孩笑起来真是十分的可爱,微微有些的弯曲的头发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有些跳起来,小梨涡深深的,好像里面藏了酒,现在是天使偷偷的喝了凡人藏起来的酒,笑起来的,带着凡尘杂念的甜美。天使偷偷的把酒藏在自己的梨涡中,就是为了迷醉一切见到他的凡人。 真的是可爱的不带一丝凡尘气息。 然而,苏纣觉得这么可爱的孩子,藏着的一定都是毒,因为自己竟然无论如何都搞不定。 苏纣趴在床上,手不由自主的抓紧枕头。他不喜欢趴着的这个姿势,没有什么安全感,比如背后来敌,反应总是不够机敏。 常嵘把怀里的衣服放到一边的柜子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床上的苏科长,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袖子上的扣子,将袖子挽起来。 苏科长的蝴蝶骨很漂亮,趴在床上的苏科长的腰臀线也是极其漂亮的,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尤其是苏科长的好臀,包裹在黑色的内裤里。苏科长通体白的发光,连根汗毛都没有,包裹在黑色内裤中的好臀就更显得圆滚翘实。 苏科长虽然没有常嵘两米的大长腿,但是胜在比例好,一双腿笔直修长,连脚趾都生的精致。 正如苏科长自己说的,确实是拥有完美的肉体。穿上衣服就是完美的衣服架子,摊儿货都能穿出奢侈品的感觉,脱了衣服,就是一件值得把玩的艺术品。 苏科长爬的很尴尬,他抬头催常嵘:“能快点吗,挺冷的。” 常嵘立刻收回目光,解开扣子,挽起袖子,顺手摊开床上的被子盖在苏纣的腰上:“那先盖上点。”他拿过桌子上的红瓷瓶:“好了,我给科长擦药。” 苏纣趴在枕头上嗯了一声。 然后他觉得腰部一沉,苏纣忍不住开口:“去你的,给我下来。”他想要抬头,却被一只手温柔的按下去,按进枕头里,动不了了。 苏纣听到常嵘柔和的说:“科长别乱动,不然伤口会疼的,我这样是方便给你上药,我已经尽力不去弄疼你了。” 常嵘一只手将苏纣按在枕头里,一只手顺着苏纣脊柱骨摸下去,停在伤口处,轻声说:“科长不要乱动啊,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不过疼疼就好了。” 说完,常嵘用嘴咬开瓷瓶的盖子,将瓷瓶的里的药倒到手上。他的手上冰凉刺骨,然而瓷瓶中的药到了他的手心,在他的手中颜色变得更绿,更加浓稠,蒸腾起一股热气。 苏纣趴在床上动不了,很想骂人。但苏科长是一个注意形象的科长,他警告常嵘:“我告诉你快下去,不然我马上开除你,我是说真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苏纣咬着枕头什么都说出来来了,他的额头渗出汗滴,全身都是汗水。 疼,非常的疼,刚才也是疼的,那是被刀剑伤害的疼痛,这种疼痛苏纣并不害怕,也能够忍耐,但是现在的这种疼痛是无法忍耐的。 这种疼痛的游荡在苏纣的脑中,身体中,让他浑身脱力。 常嵘手上的药膏并没有涂抹到苏纣的皮肤上,他的手上的药带着一股诡异的热、流通过伤口渗透到苏纣的体内。在苏纣的体内游走着,药膏的作用得到最大的发挥,然后常嵘迅速的收回手。 他看看苏纣,再看看的手,无声的说:“奇怪。”然后迅速的从苏纣的身上下来。掀开苏纣身上盖着的被子,苏科长已经变成了一个汗人了,没有力气的趴在床上,跟在水里捞出的一样。 但是他身上的细碎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甚至胸口上的伤和大腿上的伤都已经愈合了。常嵘将他翻过来,又翻过去的检查了一遍,苏科长全身上下的伤口确实都已经愈合了,白的跟块瓷儿一样,没有阳光都白的反光。 可苏科长现在浑身软绵绵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那种无法克制的疼痛还在他的身体中徘徊。 苏纣瘫在床上:“你这是故意捉弄我吗?” 常嵘看着床上的苏科长,心中想,我是想捉弄你,但是没想这么捉弄你,这真不是他的错。他手心的力量似乎和苏科长身体中的一种力量相互抵触了。 常嵘低下头,长睫毛眨眨:“我给科长换衣服。” 说完,常嵘给苏科长盖上被子,大概是怕苏科长感冒,顺手把窗户也关上了。 苏纣趴在床上,反正现在动不了,不如省省,闭上眼睛歇会儿,但是很困,他闭上眼睛,感觉到体内的疼痛和疲倦一起袭来。 苏纣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他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常钟端着一盆温水,水盆中放着一条毛巾。他站在门边,朝后退了两步,常嵘走进来,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样式很板正,让常嵘看上去老成了一些。 常钟询问:“吾主,我来就行。” 常嵘接过盆子:“我来,你退下。” 常钟弯腰退下。 常嵘端着水盆走到床边。苏科长已经睡熟了,趴在枕头上,汗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流。常嵘掀开被子,脱掉苏科长的湿掉的内裤,给他换上条新的。拧干毛巾,把苏科长上上下下的擦了一遍,抱到沙发上,换上新床单,新被子。 浑身被擦了一遍的苏科长被晾在沙发上,舒服了很多,于是翻了个身,屁股对着常嵘继续睡。常嵘把苏科长抱到床上,顺便给苏科长换了睡衣,盖好被子。 第22章 常嵘把手里的毛巾扔到水盆中,站在床头看着睡在床上的苏纣。这只狐狸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常嵘的手指放到苏纣的脖子上,轻轻的一划,血流出来,常嵘蘸了一些尝了尝,血的味道很好,好像能让他保持内心的平静,那些在脑中嘈杂的声音也会逐渐的消失。 这也许是一副灵丹妙药,一定要好好的保存着。苏纣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很细微,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常嵘叫道:“常钟。” 常钟应声开门。 常嵘吩咐:“收拾一下,我下去看看。” 常钟鞠躬点头:“吾主慢走。” 常嵘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子,走下楼去。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毛延寿,毛延寿早就不哭哭啼啼了,他现在很高兴,电视台上正在播放娱乐节目,相声小品类的,虽然毛延寿看不懂,但不妨碍他被高兴的情绪感染。人类的情绪总是相同的,悲伤可以相互传染,快乐也是。 所以毛延寿手里拿着一个橘子,笑的跟朵花一样。 而他身边的白起照旧还是面无表情,就像是别人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一样。 第12章 画骨与杀神05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常嵘在对面坐下的时候,白起最先生出警惕。他照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但在常嵘坐下的那一刻,白起的眼神已经警惕起来,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备的状态。也许是久经沙场的带给他的敏锐感,他直觉出对面的人很危险。 危险有很多种,比如虎豹之险,都在明面之上,虽然可怕,但不可怖,比如刀剑之险,皆是心中畏惧,虽然也是可怕,但不是不可以克制,比如人心之险,都在经营之中,虽然凶险,但不是不可以预防算计。 然而,眼前这个人的危险,白起回想了一下,他在铁笼之中跟常嵘对战的情景。此人的危险如同面对决堤奔涌而来的巨洪,呼啸摧毁一切的狂风,是一种不可逆的危险。着实恐怖,如果在战场之上遇到这样的人,大概会不战而败,会失败在自己的内心最先生出的恐惧上。 白起回想自己反击的时候,内心确实有隐隐的恐惧生出,虽然浅淡,但无法克制,所以出手的时候处处受到牵制。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生出恐惧的危险。一旦恐惧产生,就会感觉自己的必败无疑。 白起与常嵘眼神对峙。他一点都不能从常嵘天使般的面容中看出可爱来。大概常嵘在他的心中危险的有些邪性。 常嵘也在和白起对峙。 他笑起来,对白起说:“你杀过很多人,铁马征程,皮革裹尸,刀剑无影。” 白起回答:“你知道我是谁?” 常嵘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毛延寿终于笑够了,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常嵘,他吓得从沙发上掉到地上,手里的橘子滚到常嵘脚下。 常嵘弯腰捡起橘子,放到桌子上。他对毛延寿说:“坐起来。” 毛延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坐在沙发的一个小角上,没有坐稳,又开始往下滑。 常嵘说:“坐好。” 毛延寿吓得跳起来,使劲的朝沙发里一坐,大半个身体都埋进沙发中。沙发的弹性不错,白起被毛延寿的动作震得一动。 常嵘也朝着毛延寿笑:“画皮不如画骨,我见过你画画,不知道你给我画了什么的一张骨。” 毛延寿咽了咽口水,他往沙发里缩了缩,说不出话来。但是常嵘还在笑盈盈的看着他。 笑的很可爱。只是毛延寿想起自己给常嵘画出来的画,也无法从这张天使般的面容中看出可爱来,只觉得恐惧。他小声的回答:“画在苏,苏科长那儿,苏科长都拿走了。” 常嵘点头:“我也是特穿科的一员,不知道苏科长是怎么对二位说的。” 白起还没有开口,毛延寿就抢先回答。他大概是对回去这两个字着实恐惧,因为回去是会被杀头的,所以抢在白起前面回答:“苏,苏,苏科长,他说要带我们出去吃饭。” 常嵘看向毛延寿,毛延寿立刻低下头朝着沙发里面缩了缩。 常嵘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那我们就等等苏科长。” 苏科长睡得有点沉,但是睡得时间不长,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开始还分不清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睁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苏科长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苏纣从床上坐起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浑身舒爽。他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站在镜子前,最先注意到伤口不疼了。他凑近镜子,仔细打量自己,发现胳膊上,脸上的伤口都消失了,撩开衣服看,胸口的伤口也不见了,拉开裤子,发现大腿上的伤口也彻底痊愈了。 连块疤都没有留下。 常嵘爸爸这药真有奇效啊,苏科长心中都产生了要批发一批,留在妖监办做常备药。但光看瓶子就觉得药挺贵的,苏科长心想看起来常嵘爸爸挺有钱的,不知道能不能赊账。 苏科长厚脸皮起来,也是无人能敌。 想完了药,苏纣立刻想起一件大事儿来。他重新拉开自己的裤子,然后迅速的提上,再看看自己的是睡衣,明显的大了一号。苏科长转头又扑倒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天啊,天啊,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给我换过内裤,天啊。” 第23章 苏科长使劲的拍拍脸,他的脸火急火燎的烫,在被子里闷着更热了,掀开被子吸了口气,又重新钻回到被子里,黑暗中,苏科长不停的深呼吸,让别人给换内裤这件事儿,让苏科长觉得很羞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镇定一下。 苏科长整个人都要红成大虾了。 苏科长内心终于平稳下来,终于掀开被子从床上的跳下来。他换上放在柜子上的衣服。柜子上面放着的一看就是常嵘的衣服,牛仔裤和卫衣。吊牌都没有拆,显然是新的,常嵘个子高,苏纣穿着大一点,就把卫衣的袖子挽起来,裤腿也折上去不少。 他的脸还是很红,苏纣照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使劲朝自己的脸上吹气。他朝自己的脸上吹气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脖子那儿有一道小小的伤痕,很浅,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苏纣摸摸这道伤痕,这儿居然留下了一道伤痕,留下的位置很奇怪,这道伤痕看起来很新。 苏纣戴上桌子上的手表,往前走了两步,又走回来。他走到床那儿弯下腰,从床底下掏出毛延寿画出来的画像来。 画像不少,苏纣一副一副的从床底掏出来,有些画卷滚得太远,苏纣就趴在地上从床底拿出来。他打开毛延寿的画。 毛延寿到底画了多少画,苏纣不知道。他现在手里只有这十几副。 苏纣一副一副的打开,正如毛延寿所说,他看到的美和丑是不一样的,他看到的美也许是丑,看到的丑也许是美,看到的人也许是丑陋的怪物,看到的怪物也许是美丽的人,所以毛延寿的画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是谁教我们分美丑的,也许自古对美丽的追逐就是人的天性。所以自古就有很多冲发一怒为红颜,有祸国殃民这个词,有倾国倾城这个词,大多绝世美女都跟国家的安危扯上了关系。 丑女就永远不会有这个待遇。 丑女大多只会跟智慧和贤妻扯上关系。 所以,看着毛延寿的画,苏纣想,世人最爱的还是画皮,不是画骨,毛延寿这样的画匠是不会红火起来的。 因为基本上没有人会赏识他画出来的骨。 这些画中就跟毛延寿说的一样,有三五只狐狸。这三五只狐狸多是黑棕色,眉眼细长,毛光皮亮,应该是青壮年。狐狸都很漂亮,但是狐狸要吸阳气在能世间无所顾忌的行走。 现在狐狸精也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吸收阳气了,都是组团团购吸了。 据说组团团购价格便宜点,并且有时候还会遇到好货。 阳气跟阳气也是不一样的,就跟出售的商品一样,有好货就有次货。一般的阳气就算是吸了也敢没吸差不多,等于喝了一瓶矿泉水,管个水饱,三几分钟就又饿了。好一点的阳气等于吃了个汉堡包,管饱,抗饿,但是容易胃不舒服。 再好一点的阳气,就如同吃足了一场家常宴,能管个三五天。 而,常嵘的身上的气息,苏纣想起来就忍不住舔舔嘴唇,就如同满汉全席。 这样的气息,团购价也是天价啊。 苏科长跟普通的狐狸不同,他不需要隔三差五就吸取阳气,他觉得自己神厉害的就是他只有在控制不住的自己时候才需要吸上一口。 但苏科长极少不能控制自己,除了喝完酒。苏科长滴酒不能沾,沾了酒,苏科长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苏纣找到自己的那幅画,把画拿出来,看着上面的狐狸,在心里忍不住给自己赞了一个,真他妈帅啊。这样的狐狸哪个看见了不得惊为天狐啊,看这大白毛,看这健壮的身躯,看这蓬松的大白尾巴,俊俏的不了。 这么俊俏的狐狸当然不能留给别人看,他欣赏完自己的美颜,顺手就将画给撕了,撕的细细密密的,拼起来都困难。 撕完画,苏纣又把剩下的画一幅幅的打开草草的看一遍。苏纣打开其中一幅画,然后迅速的把手里的画扔到地上,他连连后退,不知道退了多少步,后背抵住桌子。 苏纣双手扶住桌子,让自己站稳,他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地上的那幅画上面什么都没有画,只画了一双眼睛,赤红色的眼睛。只要扫上一眼,就令苏纣的心里生出恐惧来,偏偏这种恐惧似曾相识,畏惧的不能再多看一样。 赤红的眼睛让苏纣想起常嵘的双眼,但不一样,画上的那双眼睛更加让他恐惧,怕是再看上一眼,三魂五魄都要缩起来不敢出现。 毛延寿画骨不画皮,这是谁的骨,这双赤红色的眼睛是谁的?无论是谁的,恐怕苏纣都会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苏纣从花瓶上抽出一根长枝的塑料花,他现在碰都不想碰这幅画。苏纣用长枝的塑料花挑起这幅画,打开窗户,把画从窗户里扔出去。 就像常嵘说的,窗户外面是游泳池,画被丢下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落进游泳池里,苏纣看到颜料被水晕染开,红呼呼的一团,纸张被水浸透,不一会儿就会被泡烂。 苏科长心里高兴了,他收拾好自己,顺便把毛延寿的那些画一幅幅的重新捆起来。苏科长想起来还有件令人头疼的大事儿在等着他。 苏纣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看到在下面坐着的三个人相处的看起来还算和谐。 走近了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常嵘在看着电视吃橘子,白起警惕的看着常嵘,毛延寿不敢哭出声来,但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朝着白起那边靠,还时不时的偷眼看常嵘。 第24章 看见苏纣,常嵘递过去半块桔子:“科长,你睡醒了,我给你上药的时候,你可能太累了。” 苏纣接过桔子心想,胡说八道吧,我还记得你给我来那一下呢,可真疼。但常嵘爸爸的药是真有效,于是苏纣把抱怨声吞进肚子里,他凑近常嵘小声的问:“你这是揍他们俩了,怎么都看着你这个表情?” 常嵘忙说:“没有,没有的事儿,科长,我不是那样的人。”常嵘想想回答:“大概是有点陌生,想家吧。” 说起想家两个字毛延寿反应就大,他忙摇头:“不想家,我不想家,我一点都不想回家。” 想回家不想会回家在苏纣这里都是麻烦,他忙打住话题:“我们先吃饭,饿了吧,都下午两点多了,我们去吃炖大骨怎么样,我知道有家馆子还不错,东北馆子菜量大。” 毛延寿完全不知道苏纣在说什么,就看了白起。白起冷着一张脸,然后白起的咕噜响了一声。毛延寿看着白起,白起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苏纣笑起来。原来万人斩,杀神白起也是吃饭的,一顿不吃也会饿得慌。这大概是苏纣对白起最接地气的感觉。 苏纣说:“您饿了吧,我叫辆车,咱们这就去吃饭。” 常嵘站起来:“我去开车吧,家里有很多车闲着。” 苏纣拒绝:“不用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常嵘笑起来:“不麻烦,科长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难道科长不想请我吃顿饭吗?”说着,常嵘朝着常钟打了个手势,常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立刻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准备车辆。 苏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常嵘:“还真没这个打算,回单位再给你报销。” 常嵘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苏纣,最后目光停在苏纣的□□那儿,轻声哼了一声。 苏纣被常嵘这一声弄的面红耳赤。 常嵘指指苏纣的□□,眼神别有意味。 苏纣立刻改变主意:“可以,那就坐你的车去,单位不报销。” 常嵘回答:“科长高兴就行,我家的住的远,不好打车,我就是想体谅一下科长,希望科长能懂我的心思。” 出门就是车。 常钟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前。常嵘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科长请。” 苏纣坐进去,常钟坐到驾驶的位置。 苏纣很放心:“你行吗,有驾照吗?” 常嵘点头:“我有驾照的,科长。” 苏纣舔舔嘴唇,转头看了常嵘一眼,然后立刻又转过去。 常嵘似乎感应到一样,也转过去看了苏纣一眼。 苏纣用胳膊肘碰碰常嵘的胳膊:“哎,你就装你没看见,知道了吗?” 常嵘问他:“没看见什么,科长?” 苏纣被他问的怒火攻心,又生不出气来:“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还非要我说出来,烦不烦啊。” 常嵘靠近苏纣,他的嘴都快要贴近苏纣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很凉,让苏纣不由的偏偏头。常嵘低声说:“假装没看见科长下面一根毛都没有长吗?”常嵘的声音略微低沉,缓慢的说起话来,就会在耳边环绕,一遍一遍的,响上很久。 古代有形容声音好听,是绕梁三日,常嵘的声音虽不能绕梁三日,绕上三四分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苏纣被声音所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又听到常嵘在他的耳边说:“看上去很可爱。” 看上去很可爱! 苏科长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自从遇到常嵘他一直处于被调戏的地位,并且没有翻身过。 苏科长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推开车门,走出去,对站在外面的白起和毛延寿说:“你们不上车吗?” 上车,毛延寿和白起还在打量这个铁盒子。特别是白起,他伸手敲敲眼前的车,确实是铁做的,摸到手里的感觉很冰凉。也许是男人的天性,白起觉得眼前的车很不错,能坐进去,他问苏纣:”这个能动吗?“ 苏纣回答:”能动,挺快的,你们快上车啊。” 白起问:“我们怎么坐进去,这个看起来很严实。”白起举起他的剑:“需要在上面开个口子吗?” 这车好几千万呢,开个口子把几百个苏纣放在这儿都赔不起。刚才被气得面红赤耳的,忘记了眼前这二位是不会开车门的。 苏纣忙对白起说:“您等等,我伺候您坐进去。”说完,苏纣打开后车门:“您里面请,钻进去就行。” 第13章 画骨与杀神06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狐狸精和小鲜肉 东北馆子开在华阳路上,路上一直堵车。去年城里就把供暖管道挖开了修,从去年九月份一直修到现在的五月份,还没修好。堵车是家常便饭。 他们现在被堵在半路,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苏纣心烦气躁。外面不停的响着的车喇叭声更让他心烦。苏纣回头看后面坐着的白起和毛延寿。白起端端正正的坐在后面,毛延寿看上去有些晕车,捂住嘴巴,难受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苏纣提醒:“把车窗打开点。” 常嵘把苏纣旁边的车窗打开。 苏纣指指后面:“我是说他那边的,我现在好着呢。” 转眼就不好了,旁边过了一辆摩托车,跟泥鳅一样在车辆的间隙里钻来钻去。路还没有修好,地上是一层尘土,摩托车从苏纣前面一过,尘土就扑进车窗里。 第25章 苏纣来不及扭头,抹了一把脸,脸上都是尘土,抬头就看见常嵘朝着他笑。 常嵘笑起来有两个甜酒窝,很深,让苏纣想戳戳他的酒窝看看是不是里面能够流出甜甜的葡萄酒来。 苏纣关上车窗,挪动了一下身体,低下头,又猛然转头看向常嵘:“你要干什么?” 常嵘朝他靠近过去。他慢慢的靠近苏纣,睫毛一开一合。苏纣不由的想要后退,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紧张的抓住安全带。 常嵘探过来的身体有大半个都压在苏纣前面,苏纣仰起头,常嵘唇边带笑,酒窝深深,睫毛轻颤。 这幅少年模样是夏至未至之时,带着点燥热却又凉爽的风。 常嵘微微低头。 苏纣以为他的吻要落到自己的唇上了。 苏纣握着安全带的手松开,抵住常嵘的胸膛:“沉迷于哥的美色了吗,快醒醒,你今天喝了假酒吗?” 常嵘没有说话,又朝前探了探,他的长睫毛几乎要碰到苏纣的头发了。苏纣不由的整个人紧紧的靠在椅背上。 常嵘伸出两根手指朝着安全带的插口那儿轻轻的一弹,整个车厢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苏纣胸前的安全带迅速的缩了回去。 响声响起来的时候,苏纣的心里也跟着咔嚓的响了一声。他听到常嵘在他的耳边说:“科长以为我想做什么呢,我就是帮科长解个安全带。” 常嵘朝着窗户外抬眼:“外面刚好有个洗手间,科长可以去洗把脸,脸上的土也是够厚的。” 苏纣顺着常嵘的目光看过去,确实看到路边的洗手间。他飞快的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去,顺便打开后车门把毛延寿从后面拉出来。 毛延寿很难受,刚一出车门就朝着地上吐,无奈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苏纣拖着吐得晕乎乎的毛延寿朝着洗手间过去。 车厢里剩下白起和常嵘。 白起始终保持着一种戒备的状态。 常嵘坐在驾驶位上,手指敲着方向盘。 然后白起睁大眼睛,只是瞬间,还在嘀嘀作响的车笛声消失不见,前面排着的看不到尽头的铁皮小车无声的一列一列的炸裂开,一片火光之中开辟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熊熊的火燃烧着,白起似乎都能感受车外炙热的温度。 白起端坐在车内不动,冷眼看着车外生出来的冲天的大火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看不到尽头的铁皮小车重新出现街道上,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影。 白起开口:“你想这么做。” 常嵘没有回头,他看向车窗外,车队已经开始缓慢的移动,路慢慢的开始畅通。 白起看着常嵘的背影,也许是久经沙场,见惯了肃杀和血腥之气,他从常嵘的身上感觉到冰冷的没有人性的气息。是的,白起断定,眼前的这个长得好像是人类的东西,不是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刚更像是一把锋利的无人能敌的杀器。 白起平日话不多,此刻多说了一句:“我在战场之上虽然杀人,但是跟你这样是不一样的。” 常嵘依旧不回头,等了一会儿,白起终于听到常嵘说:“没有什么不一样。” 白起接话:“你没有人性,我有。” 苏纣带着毛延寿回来,敲敲车门,打断这二位关于人性的讨论。毛延寿吐了一番,洗了一把脸,头发湿淋淋的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看上去更加可怜兮兮。 苏纣本来想要毛延寿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躲着常嵘点。毛延寿可怜兮兮的直摇头,缩的跟个鹌鹑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白起顺手打开车门,毛延寿急忙溜进后车座,屁股死死地贴着座位不动了。 苏纣只能重新坐到常嵘旁边。 车开始动起来,很快就到了东北馆子。馆子的位置偏僻,人不算多。苏纣挑了靠窗的五人桌,大家坐上位置。服务员递上菜单,送过菜单过来的时候多看眼白起的手臂。 苏纣拍拍手里的菜单:“谢谢,我知道我旁边的这位很帅,不用偷偷摸摸的多看几眼。”说完,把手里的菜单递给白起:“您先点。” 白起虽然是个不认识现在简化字的文盲,但是菜单做的精致,白起也不客气,拿起来翻了几页,挑着几个看起肉多的菜点了。 点完菜,白起把菜单还给苏纣。 苏纣接过菜单低着头询问毛延寿:“你吃个大拌菜吧,看你那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一样,大拌菜里面萝卜多,最适合你了。” 毛延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拌菜,他坐在椅子上,一边是白起,一边是常嵘,心里只有害怕,于是也不管苏纣看不看的见,赶紧点了点头。 苏纣点完大拌菜又补充:“再来一份炖大骨,要肋骨,不要腔骨。” 说完苏纣就要把手里的餐单还给服务员。常嵘插话:“科长,我还没点呢.” 苏纣拍了一下手里的餐单:“你点什么,我点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付钱我做主。” 常嵘挨着苏纣坐,他个子高微微的一偏头,就凑近苏纣的耳朵。苏纣听到常嵘在他的耳边说:“你主外,我主内,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行吗?” 说出来的那句行吗,还带了弯儿,勾的苏纣脊背上起了一层疙瘩。苏纣站起来的时候,带动椅子,他站着看着常嵘,眼神有些严肃:“常嵘!” 常嵘看向他:“科长,怎么了?” 第26章 苏科长伸出手指指向常嵘。 服务员端上一份大拌菜,大拌菜里大概撒了麻油和甜醋,刚一上桌,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颜色也不错,红色的小西红柿,绿色的生菜叶,黑色的是木耳,白色的山药,紫色的是水萝卜,黄绿相间的是黄瓜,还有一层晶亮的花生米,层层迭迭的堆起来,很好看。 服务员把大拌菜的玻璃碗往桌子上一放,苏纣立刻缩回手指。他刚才声音有点大,馆子里的人虽然不多,可也有三五几个,估计是觉得他们俩有打一架的趋势,都抬起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苏纣微微低头,揪住常嵘的后衣领,压低声音:“再瞎撩,小心我开除你,我是你能撩的吗,撩错对象了。” 苏科长的语气很低,可也是凶狠的。然而,常嵘并不怕,他笑起来:“科长说的对,在外面撩是不对。” 苏纣揪着常嵘的领子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张开嘴,看了眼白起和毛延寿,又闭上,舔舔嘴唇,松开常嵘:“我去洗手间洗个手,你们先吃,先吃。” 苏纣摆摆手,朝着洗手间过去。 常嵘也站起来:“我跟科长一起去。” 苏纣立刻回头:“不,不许一起去,你坐那儿别动,我回来你再去,男人拉帮结派的上厕所是什么不良行为,我先去,你再去。”说完,苏纣盯着常嵘,盯得常嵘不得不回答:“那科长先去。” 这家饭馆的洗手间很独特,建在地下室里。出了大厅,向右拐,沿着台阶下去就是洗手间。苏纣没急着洗手,他先靠在墙上吸了一根烟。 吸完烟,苏纣有点过意不起,地下室里通风不太好,吸完烟,洗手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在这股浓重的烟味里,苏纣打开水龙头,水流和缓的留下来,在他的指缝中流动,顺着手臂落下去。苏纣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花纹开始毫无秩序的变换,没有章法,没有顺序,他的手臂瞬间膨胀起来,然后啪的一声,苏纣那只好看的花臂爆裂开,表面的皮肤就像是被人生生撕拉抓扯下去一样,碎裂皮肤飞溅到狭窄的洗手间的各处。 洗手池中刚刚还清澈的水立刻鲜红。 苏纣就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他看着自己的血淋淋的手臂,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出事了。 苏纣推开洗手间的门,两步跨上台阶,冲出地下室,从饭馆的窗户一跃而出,身影就看不见了。 常嵘立刻紧随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毛延寿看看一桌子菜,再看看白起。白起抓起一块肋排:“看什么看,吃。” 第14章 我们不能吃霸王餐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狐狸精和小鲜肉 毛延寿小心翼翼的从大拌菜里捏出一块小西红柿,认认真真的盯着看了半天,才放进嘴里。放进嘴里之后,牙齿都不敢合拢。 白起啃完一块肋排,把骨头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响。毛延寿的牙齿落下去,瞬间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好吃,有点酸,又有些甜,跟我以前吃到的瓜果蔬菜都不一样。” 白起重新捞起一块肋排:“吃就吃,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说完,白起秉承军营的优良作风,吃饭疾如风,抬手,落手之间,快速的将一桌子饭菜扫荡干净。毛延寿端着大拌菜的玻璃碗,看看酒足饭饱的白起,再看看玻璃碗里剩下的菜汤,还有菜汤上飘着的几片生菜叶子。 他根本没有吃饱,觉得自己只是细细品味了几口怪异的蔬菜,几块味道不错的肉类,满桌子菜就只剩盘子底和菜汤了。 白起对他说:“别浪费。” 毛延寿很奇怪:“别浪费什么,我还没吃饱呢。”他的声音挺委屈的,真的还没有吃饱呢,刚刚吃了六七分饱。桌子上的菜就只剩汤了。 白起指指玻璃碗里的菜叶子和汤:“里面的东西啊。” 毛延寿看着碗里飘着的几片绿色的菜叶子,有点不太想吃,残羹剩菜,简直有辱文化人的斯文。可是对面是凶神恶煞传说中的杀神。 毛延寿翘起小手指,捏出几片菜叶子委委屈屈的吃下去。 吃的样子还挺痛苦。 白起看他吃的很痛苦的样儿:“不好吃吗,可惜了,不然给我吃,我觉得我还能吃下点。” 毛延寿忙摆摆手:“不,不,还是挺好吃的。” 白起问他:“那你皱着个眉毛是怎么回事儿?” 毛延寿无言以对,又不能说我觉得你让我吃剩菜叶子侮辱了我的气节。要是这么说一定会被杀神打死吧。毛延寿站起来抱拳鞠躬:“我真的没什么。” 白起也不深究,已经酒足饭饱,站起来朝着饭馆的大门走去。毛延寿紧紧的跟在白起的身后。 还没走到门口,后面的服务员大声喊:“二位,二位,还没结账呢,还没结账呢。” 白起站住,回头问:“结什么帐?” 白起虽然面容英俊,但在战场上呆的时间久了,隐隐有一股戾气。服务员被他看了一眼,猛然打了个颤:“就。”服务员指指白起吃完饭的桌子:“就是你们吃饭,掏钱,还没有给钱。” 白起嗯了一声,问毛延寿:“你有钱吗?” 毛延寿摇头:“没有,我有毛笔。” 白起对服务员说:“我也没有钱。”毛延寿此刻把斯文人的气节完全丢弃了,他偷偷的拉拉白起的袖子:“要不我们跑吧。” 第27章 白起看了毛延寿一眼:“跑什么,好男儿要顶天立地,怎么能做出吃霸王餐这样的事儿来。” 白起大步走到柜台上,朝着柜台一拍:“要钱没有,你看着办吧。” 结账的服务员立刻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怎么看着办,握着手机打110 的心思都有了。 服务员握着手机:“你们要不用我的手机打个电话,让你们的家人过来结个账?” 完全听不懂。手机电话,结个账!是什么鬼。白起看着服务员。毛延寿站在一边看着白起。 他们这样目瞪口呆的看了彼此几分钟之后,一只手放到了柜台上,手指很漂亮。如果单看这只手的话,这应该是一只女人的手,白皙,修长,指节不太分明,指甲剪得圆润。 但这不是一只女人的手,这只手很大。食指上还带着一枚样式简单的戒指。 这只手敲敲柜台,白起听到手的主人说:“他们的账我先结了,微信行吗,扫那儿?” 白起看向手的主人,是个看不出岁数的年轻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样子很斯文。他朝着白起微微笑了一下。 白起看着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柜台:“你在给我们付钱?”他看着年轻人点点头,继续问:“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留下姓名,我们会还钱的。” 年轻人也不矫情,朝着服务员要了纸笔一边写一边说:“这是我的微信号,电话号,钱直接发红包给我就行。” 白起接过纸,正着看了一遍,反着看了一遍,不知道这都是写的什么。但不妨碍他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好,多谢。” 毛延寿目送年轻人走出饭馆,他踮着脚看白起手里的纸:“这都是写的什么,这是画的画吗,我没有见过这么奇妙的画。”毛延寿微微皱眉:“虽然奇妙,可是并不好看。” 白起把那张纸拍到毛延寿脸上:“比你画的好看,收好了。”毛延寿把脸上的纸拿下来,小声的嘟囔:“才没我画的好看。”他紧跟着白起:“那我们去哪儿啊?” 白起找张椅子坐在:“在这儿等,等他们来找我们。” 苏科长现在已经完全忘记白起跟毛延寿。他以奇快的速度奔跑在大街上。速度太快,从疾驰的汽车内向外看去只看到似乎有一个明亮的影块瞬间不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苏纣已经站在特穿科的楼下面。 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特穿科。一口气还没有喘完,苏纣还没有来得及踏出一步,整座楼炸开了! 红色的火焰四窜出来,如同多头的火焰的形成的怪物,吐出猩红的舌头,只要触碰到的地方就会在顷刻间化成灰烬。苏纣的眼中都是红光,他的眼睛在火光映衬之下变成深红色。然而,他动弹不得,他只是在这一刻动弹不动了,心中什么都不想,可是有一股无法压制住的绝望淹没了他。 火舌朝着他过来了。 然而,苏纣动弹不了,他深红色的眼睛看着红色的火海。他看到火海之中似乎闪现出一个人影,又似乎没有。 苏纣猛然清醒过来,他朝着大火奔过去。 还没有迈出步伐,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脚下轻微用力。苏纣猝不及防倒在地上,他看到压制住他的常嵘,以及突然喷发过来的火焰。火焰形成的怪物活了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过去! 苏纣喊道:“让开。”他想要翻身将常嵘压在身下。 常嵘的力道很大,他一只手掐住苏纣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苏纣的头,没有说话,看向苏纣。苏纣无法动弹,睁大眼睛看着火焰从他们上面冲过去。四面八方的建筑都成了灰烬。 慌乱的人们有些逃的更远了,有些来不及的也随着大火变成了灰。 轰的四散开之后,这场古怪的火就如同来时那样的突然,消失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突然。苏纣握住常嵘的掐住他的脖子的手:“松开。” 常嵘松开手,苏纣站起来,眼前特穿科的办公楼都已经化成了一堆灰烬。他从自己的衣角抹了一点灰,这灰的颜色是暗灰色的,并且里面微微带了些金色的颗粒。 苏纣送到鼻尖闻了闻,这些灰还有一股奇怪的香气。 常嵘走到苏纣身边。苏纣轻声说道:“他们都在里面,现在没准就是我手上的一点灰。” 常嵘叫他:“科长。” 苏纣把手上的一点灰放进口袋里:“我没想哭,我不会哭,我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的手臂上的皮都已经脱干净,原本是血淋淋的肉此刻沾满了灰,手臂成了暗灰色。 常嵘问他:“科长不喜欢这些灰吗?” 苏纣似乎在喃喃自语:“害怕,我害怕这些灰。”他的话刚刚落下,一阵风刮起来,将地上的灰烬吹起来,立刻像是起了灰色的雾一般。苏纣听到常嵘在他的身后说:“既然害怕,就让风吹走吧。” 苏纣伸手抓了一把着灰蒙蒙的天空,什么都抓不住,灰色的颗粒从在他指缝间消失,会在风中消失。可是他们都在里面,也许是胖子,是大小眼,也许只要多抓住一些就能够拼凑出来。 简直是做梦。苏纣对常嵘说:“我口袋里有烟,还有打火机,你帮我拿出来。”苏纣解释:“我怕自己抽不出烟来,我也点不着火。” 常嵘抽出烟,点燃递给苏纣。苏纣猛吸了几口,烟落到地上,他转身就走。 常嵘跟在他身后,拉住苏纣的袖子:“还害怕?” 第28章 苏纣忍不住回头,当然害怕,是在害怕什么呢,从心里害怕自己的无能,害怕面对这样的一种情景,最害怕的是失去。他看着逐渐清明下来的天空,口不对心:“我没有时间害怕,常嵘同志,我们需要向上级报道我们非法拐带杀神和画匠,顺便因为粗心大意把这个特穿科作完了事情了。” 苏纣走路带风,速度越来越快,丝毫不逊于他来时的速度。常嵘紧跟在他的身后,常嵘看着苏纣的背影,这是一只爱说谎的狐狸,不是不会哭,在大火又一次蔓延出来,狐狸在瞪大眼睛的时候,眼角已经偷偷的掉下一滴泪来。 第15章 杀神和画匠的消息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苏纣大步楼道中,旁边的人来来往往,有人礼貌的叫他苏科长,或者点头朝他致意,可是苏纣的脑海中空荡荡的。他机械的微笑,点头。 空荡荡的脑海中满满的出现几行字:特殊穿越人士处理科管理条例第三百二十条:凡是知情不报,引起重大历史事故的工作人员,无论职位高低,以渎职罪处理,革职监、押,有期徒刑五到二十年。 他在饮水机边上停住脚步,搓搓手,现在是三月时节,还很冷。开着空调,空调的温度应该很高,因为办公人员都脱了外套,穿着薄t恤。 苏纣接了杯热水,握在手里,长吁了一口,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他回头对常嵘说:“在那儿等我。” 苏纣指着饮水机旁边的一个位置说:“就坐在那儿,我一会儿就出来。”他叮嘱另一位同志:“小赵,给这个孩子点零食,这是我的一位亲戚,我去商处长那儿一趟。” 说完,苏纣大步向前。他的背影坚定,常嵘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过这样的背影,有点像,确实是有点像,相像的不是样子,是一种决绝。 苏纣敲响商处长的门,听到里面回应:“请进。”苏纣推门而入。 商潘放下手中钢笔,抬头看他。商潘大概是近些年来最年轻的处长,他长相清秀,但又不十分出色,扔在人群中里一点都不显眼,个子不算高,低度近视,办公的时候要带上一副金边眼镜。 苏纣第一眼看到商潘的感觉就是这是个斯文人。 商潘摘下眼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苏纣朝着弯腰鞠躬,然后站得笔直,大声说:“报告处长,特穿科苏纣来向您汇报,三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今天,特穿科发生重大事故,整个特穿科被大火烧毁,伤亡不计其数,其中特穿科工作人员有四名,事故原因不详,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用来穿梭于各个时空的中转站也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了。” 商潘没有说话,他盯着苏纣,点点头示意苏纣继续说下去。苏纣舔舔嘴唇,他的嘴唇很干,嘴唇上的皮割得舌头疼。 苏纣继续说到:“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还发生了几件事,第一件是特穿科的时空中转出了很大的问题,我没有向上级报告实情,第二件是我私自采用方法疏通,引发震动,出现错误,将毛延寿和白起带到了现代,第三件是我砍掉了白起的胳膊,他肯定是不能够完整的回去了,第四件是我怀疑特穿科的大火跟以上三件事有关系,处长,我说完了。” 商潘问他:“说说你的理由。” 苏纣回答:“我觉得我能够处理好。” 商潘默不作声,周围的空气静止一样,苏纣朝前走了一步,站在商潘的桌前。他低着头,轻声叫:“商处,我对不起你。” 商潘终于抬头看他:“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上盘的话没有说下去,他叹了口气:“你这样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二十年都是轻的,你想好了?” 苏纣点头:“想好了。”他认真的看着商潘:“我的错,只是处长请一定要把这件事儿查清楚,我的兄弟们。”苏纣说不下去,我的兄弟们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化成灰。 然而,不单单是这样的后果,更严重的后果是滞留在不同时空的特穿科的工作人员将无法返回,会在特定的时空过完自己的余生,历史将会发生神奇的转折,时空的巨大波动将会影响现世。 历史巨大拨动留下的后遗症是巨大的,时间和空间是变化的。就比如,假如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清军在历史上没有入关的,没有称帝的,现在的故宫,也就是紫禁城,也会跟着发生变化,那些真实的历史痕迹将会被抹去,悄无声息的变换成虚假的历史。 没有大清帝国,没有现在的故宫,没有清帝文物古玩,没有字画手札。现世会自觉的调配,适应时空中产生的巨大的波动。 真的是个历史罪人。苏纣想的明白,他说:“我的错误,我愿意承担。” 商潘站起来,走到苏纣面前,拍拍苏纣的肩膀:“嗯,好。”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工作人员过来。他们对苏纣还算客气。朝着苏纣微微颔首:“请苏科长跟我们走。” 苏纣看向商潘,他再次说:“商处,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商潘朝着他摆摆手,靠在椅子背上,戴上眼镜:“去吧。” 苏纣跟在这两个人后面,他知道基本的程序,第一步,他需要接受审查。 苏纣听到常嵘叫他:“科长。” 常嵘手里端着一杯果汁,桌子上还放着几袋薯片,真是把他当小孩子照顾了。 第29章 常嵘放下果汁,走向苏纣。 苏纣向跟着他的两位同事解释:“我的亲戚,我有几句说要说。” 苏纣一把拉住常嵘,往角落里一带。这个角落偏僻,很少有人路过。苏纣对常嵘说到:“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要进去了。” 苏纣想抽根烟,摸摸口袋,才想起来,身上的东西刚才都被搜查走了。常嵘问他:“进去哪儿?” 苏纣没有摸到烟,忍不住扣了扣旁边种着的盆栽的叶子:“牢子,进去还能是哪儿,我犯了错,起码得二十年。” 常嵘笑起来:“别开玩笑了,科长,我不信的。“ 苏纣狠狠的握了一把常嵘的手:“别不信我,我知道你很厉害,我这次是要雇你劫狱的,我把我银行卡里的钱全都给你怎么样?” 常嵘问他:“多少钱?” 苏纣也不知道,这个月的工资都快花完了,还不知道剩下多少钱,起码一二百是有的,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估计也发布下来了,监狱人员是没有工资这一项的。 苏纣毫不羞耻的回答:“挺多的,最少六个零,我告诉你。” 然而,常嵘并不觉得这六个零多。他笑笑,反问苏纣:“为什么不现在走呢,科长,我觉得现在走也是很好的时机。”他看向不远处的窗户:“比如我们从这个窗户跳出去,就谁都找不到我们了。” 很完美,从旁边的窗户跳出去,谁都不会找到他们。苏纣摇头,回答:“不,我不想现在走。“ 不,不想现在,至少现在要呆在这里,才会暂时得到一点点的平静,让自己不被恨意和后悔淹没。苏纣紧紧的握住常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露出悲伤来,悲伤太沉重,就像是乌沉沉的海,无法映照明月,无法获得光明。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展现出一种弱者的姿态来,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向常嵘祈求,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常嵘笑的露出两个甜酒窝,可是他的话一点也不甜:“我不喜欢那六个零。” 苏纣立刻询问:“那你需要什么?” 常嵘微微侧头,他靠近苏纣的耳边:“你想知道吗?” 苏纣点头:“想。” 常嵘在他耳边轻声说:“求我。” 苏纣睫毛轻颤:“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常嵘回答他:“苏科长,这不是求人的姿态。” 苏纣一巴掌拍在常嵘的胸口:“我哪儿求过人,我是求过人的爷们吗,你有经验,你倒是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常嵘笑而不语,甜酒窝深深的,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喜。 苏纣有求于人,只能压住火:“你要什么样的求?” 常嵘回答:“撒娇那样的求。” 撒娇那样的求。 苏纣一把拦住常嵘的脖子,用力的胳膊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他把脸埋在常嵘的肩膀上蹭了蹭:“求你,答应我。” 然后迅速的撤回自己的手。 常嵘回答:”科长,你这不是撒娇,你这是想勒死我,脖子都快要断了。“ 苏纣抬起眼角看他,常嵘回答他:“可是我答应了。” 苏纣伸手掐下一片盆栽的叶子,朝着墙上画,墙上的出现绿色的痕迹。苏纣一边画一边说:“从这儿开始,坐上电梯到十八楼,十八楼是收监处,我要在那儿呆一个星期,最后会转移到牢房,虽然警卫很多,厉害的也有几个,监控器也不少,我相信你能行的,你第六天的时候来接我走吧。” 常嵘点头:“那苏科长保重。” 苏纣画完,用自己沾满灰的胳膊蹭了蹭画上的图画,脏兮兮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苏纣跟常嵘从角落里走出来。常嵘目送苏纣跟着两位工作人员走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苏纣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苏纣重新回想了一下对商处的自省,终于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他把杀神和画匠留在饭馆了! 然而,苏纣把手揣进口袋,他暂时还不想任何人知道杀神和画匠的消息。 第16章 你是不是暗恋我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商潘从墙角的监控器看着苏纣被送上电梯。他再次拨通电话,很快送苏纣上电梯的两位同志就又出现在商潘的办公室里。 商潘询问:“刚才跟苏科长说话的人是谁,看上去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孩子,长得还挺好的。” 其中一个人回答:“说是苏科长的亲戚,看着也就十八九岁,可个子长得真高啊。” 商潘点点头,算是附和:“他们两个刚刚说什么了?” 这个没用人回答的上来。苏纣一把把常嵘拽到角落里,那个角落封闭的掩饰,都被大棵的盆栽挡着,严严实实的,另外两面都是墙壁,他们跟苏纣隔着一面墙,再加上苏纣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根本就没有听到苏纣跟常嵘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这两个人摇了摇头。 商潘看着看着监控,那个地方不仅严严实实,还是个监控死角。 商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等到两个人从他的办公室出去,商潘摘下眼镜,小声的自言自语:“亲戚,苏纣哪儿来的亲戚。” 商潘将监控器上的视频重新倒回去了一遍,来来回回的看,紧盯着常嵘。他一遍一遍的看,突然手落到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商潘突然觉得常嵘的在某个瞬间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他。 第30章 商潘将画面静止住,看着画面上的常嵘。常嵘的眼角微微抬起,似乎朝着他看过来了,又似乎没有,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又似乎将目光落到了苏纣身上。 商潘抬起手,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有意思。” 他心里觉得有意思极了。 然而,毛延寿并不觉得有意思。他们已经在饭馆了等了五天,但是苏科长一直没有来接他们。毛延寿都已经跑了好几次,每次都被白起拎回来。 现在他们正在厨房里刷盘子。说起来也挺气人的,本来饭馆看他们俩赖着不走,可又怕白起闹事,因此每到饭点的时候就会给他们端上饭来。 毛延寿把手里的盘子在洗涤灵水里一涮,用抹布擦干净放到一边,看了坐在旁边的白起一眼。本来挺好的,白吃白喝不用干活,等着苏科长来接他们就好了,但眼前这位爷非得说白吃白喝不是大丈夫所为。 所以,毛延寿就来刷盘子碗了。 毛延寿一边刷一边嘟囔:“你应下来的,你倒是刷啊,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刷,你可是只有一条胳膊省事了。” 白起把毛延寿的嘟囔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在说什么?” 毛延寿立刻转换表情:“没说什么,真的,我就是说盘子真好看,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盘子。” 白起点头:“好看,我没用过这么精致的碗盘。” 毛延寿赶紧溜须拍马:“大将军没用过,我更没用过,我只看见过皇上用过,还是远远的看了一样宫女端着的碗碟,大将军见多识广一定用过更好的。” 白起回答:“话多。” 毛延寿赶紧闭上嘴,奋力的刷出一摞碗来,他本来就话多,这几天跟白起呆的时间久了,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要是他们一直没有来找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做?” 白起回答他:“等,九是满数,我们等到第九天,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走。” 毛延寿觉得苏纣他们不来着急,可一听白起说要走,心里也着急。他可怜巴巴的对白起说:“将军你要去那儿一定要带着我啊,我还可以给将军斟茶倒酒,捶背什么的。” 白起看他那副模样:“要你何用。” 毛延寿还想多说几句,白起开口:“刷碗。” 毛延寿到嘴里的那几句话立刻就被憋回去了,他委委屈屈的拿起盘子在洗涤灵水里涮了一下,连用抹布擦擦都忘记了,直接放到一边。 毛延寿现在可巴望着苏科长来接他呢。 苏科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收监处的与外界没有任何一点联系。一年四季都开着明亮的灯,拉着厚厚的看不到阳光的窗帘,那种感觉就如同被时间和空间隔绝了。 苏纣听到有人叫他:“408室特穿科科长苏纣。”他的房间门打开,有人对他说:“请跟我来。” 苏纣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明亮的灯光刺的他眼睛疼,苏纣抬起手挡住眼睛。他坐在椅子上,对面坐了一排黑衣服的人。每天都会问相同的问题。 今天也是一样。 灯光晃了一下苏纣的眼睛,苏纣听到:“苏科长,特穿科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苏纣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继续提问:“那么你有什么仇人吗?” 苏纣回答:“仇家应该挺多的,我能记得的,都已经写下来给你了。” 提问:“不记得的吗?” 苏纣笑:“你都说不记得了,还能怎么办?” 提问:“白起和毛延寿在哪儿?” 苏纣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分开的时候,他们在我家,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提问:“去你家看过了,他们不在那儿,他们去哪儿了?” 苏纣回他:“两条腿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对面的人微微有点沉默,其中两位低声说了几句,然而对苏纣说:“苏科长,你这样不合作,我们很难彻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苏纣抬头,严肃的看着他们:“我一直很配合,只是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你们来来回回的问题也就只有这些,我的回答也就只能这些。” 谈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苏纣起身,要跟着押解人员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口,他停住脚步回头问:“我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其中一个人抬起手腕看表:“现在是15点36分。” 苏纣舔舔嘴唇:“马上就要晚饭时间了,我想对我的晚饭提出点要求,我想要一小杯的葡萄酒,就小小的一杯就行,我觉得我的要求不过分。” 苏纣朝着后面的一排眨了眨眼睛:“各位说呢,这个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份。收监处虽然不知道白天黑夜,但是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伙食很好。晚上的饭菜做得也很精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子,前两天的饭菜一味的都是肉菜,嫣红浓稠的东坡肉,晶莹剔透的水晶肘子,烤马步鱼,荷叶鸡,回锅肉,就这几道菜来来回回吃了两三天。 今天的菜很清淡,蒜蓉鲮鱼油麦,凉拌水萝卜,苦瓜炒蛋,西红柿拌白糖,还有一小杯葡萄酒。 苏纣盯着那一小杯葡萄酒,他没有胃口。这些天他已经瘦下去不少。 第31章 来手餐盘的时候,苏纣的餐盘还是满的。苏纣留下了那杯葡萄酒。苏纣盯着那杯葡萄酒,听着外面声音。 几乎听不到什么。因为墙壁和门都是隔音设计,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苏纣头发蓬松起来,从蓬松的头发下面钻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的毛茸茸的耳朵动动,贴在门上,声音清晰了一点。 苏纣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 苏纣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来近了。苏纣敲敲门,希望常嵘能知道自己在408房。他敲门的力气越来越来。 脚步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最后似乎在他的房门前停止了。 苏纣叫了声:“常嵘。” 门上的锁响起来,苏走立刻把头上毛茸茸的耳朵缩回去。门锁响了一下,然后门被打开了。苏纣站在门前,看到来人叫道:“商处。” 商潘嗯了一声,端详苏纣:“瘦了,吃的不好吗?” 苏纣摇头:“吃的挺好的,我就是不饿。” 商潘把一个不锈钢的饭盒放到桌子上:“我给你带了饺子,我也不会做饭,在饭店打包的,味道不错,我常去那家店,来吃点吧。”{ 商潘站在桌子旁边,这个位置最好,能把不大的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商潘看到了苏纣放在床头上的酒杯,酒杯里是红酒。 他低下头,打开饭盒的盖子,吩咐带他进来的人:“你先出去,他吃完饺子我就走了。”带商潘进门的人点点头:“商处,按照规矩,我得把门锁上。” 商潘跟在他身后,走到门那儿:“你锁上,没事儿的。” 他的手放在门上,门上锁的时候,商潘的手,还朝着里面带了一下。 门锁上,商潘用筷子一个一个的扒拉饺子:“快来吃,不然一会儿都粘一块儿了。” 苏纣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商处。” 商潘停住动作:“嗯?” 苏纣问他:“商处,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暗恋我啊,真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第17章 大家伙子早点睡吧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 苏纣的话音刚落,两根筷子就插到苏纣的旁边的墙上,入墙三寸。苏纣急忙道歉:“商处,我开玩笑的,您饶了我。” 商处把饭盒递给苏纣:“用手吃吧。” 苏纣盘腿坐在床上出一个饺子吃。商处送来的饺子皮薄馅儿大,皮是真的薄,隔着皮都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和绿色的蔬菜,饺子也可以用水灵灵的真好看来形容。 苏纣尝了一个:“荠菜猪肉馅儿的。” 商潘靠在桌子前看苏纣吃饺子:“我打包了五种馅儿,差不多都是你喜欢吃的,荠菜猪肉的,玉米猪肉,香菇猪肉,芹菜猪肉,还有香菇猪肉。” 苏纣又捏起一个:“听起来好像没有我不喜欢吃的馅儿。” 商潘笑起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吃的就是饺子,什么馅儿来着?” 苏纣似乎能记起那股味道,但想不起是什么馅儿来,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仍然想不起来。他回答:“挺好吃的,我也记不得是什么馅儿了。” 商潘回答:“香菇猪肉的。” 苏纣跟着点头:“香菇猪肉的。” 商潘问他:“连这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什么?” 苏纣回答:“我记得是商处带我到这儿,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突然就站在人群中,谁都不认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那种感觉非常的恐慌,非常的恐慌。 商潘嗯了一声:“我跟你,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多年交情,苏纣。” 商潘的声音很温和,性格也是温柔的,哪怕苏纣闯了这么大的祸,商潘到现在还没有变过脸色,声音照旧温和有礼。 商潘说到:“所以,我不能看你在这里呆二十年,你不想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你不想。”商潘看向苏纣:“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商潘说完,目光从苏纣那儿移动到门上。苏纣将饭盒放到一边:“想。” 商潘继续:“当年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还是留着一些线索,只是我不懂,又看不明白,又怕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就将东西放到了保存了起来,等你出去后可以找找看。” 苏纣听到商潘说到:“去华容街零零二号看看。” 苏纣跟着商潘的目光朝着门看过去,看见这扇门根本就没有锁严实,门有一道细细的裂缝,仔细看去,有一条细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卡在了锁那儿。 门没有锁上。 商潘对他说道:“我不能看你留在这儿,如果你想回来,可以等查清楚一切再回来。” 商潘对苏纣说:“挟持我,出去。” 苏纣看着那扇门,只需要将那条细小的东西一动,门就会打开了。苏纣盯着门,他现在很想走出去。 他从饭盒里拿出一个饺子,咬了一口,是玉米猪肉馅儿的,很好吃。吃完这个饺子,苏纣把饭盒拧好,递给商潘:“商处,你警匪片看多了吧,还挟持你,别逗了,赶紧拎着饭盒回去吧,我用手把饺子扒拉了扒拉,不然一会儿就坨了。” 将饭盒递给商潘,他走到门那儿,靠在门上对商潘说:“我不走,真的,我哪儿不去,即便我想,商处,你快回去吧。” 第32章 说完,苏纣轻轻的一拨门,门开了。苏纣看了眼等在外面的人,举起手来:“别激动,商处要回去了,你的门没有锁好,真的。” 苏纣看着商潘:“商处,您该走了。” 商潘拎起桌上的饭盒,朝着苏纣点点头,走出去。门又重新锁起来,并且这次锁上还重新认认真真的检查了起来。 苏纣听着检查门锁的声音,一下子跳到床上,趴在枕头上猛啃了几下头,然后抱着被子来回滚动,一边滚动一边说:“我真是傻啊,我自己把门打开,这绝对要成为重点注意对象的啊,这可让常嵘怎么带我出去,就算常嵘不带我出去,我自己要是出去,可怎么带自己出去,我真傻啊。” 应该让商处开门啊! 苏纣来来来回回滚了几圈,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苏纣一个枕头扔过去:“常嵘,你是个鬼吗,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来的?”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人就出现在眼前了。常嵘回答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在上面看着你吃饺子。” 苏纣重复了一遍:“你在上面?” 常嵘指指房顶:“对,我就趴在上面。” 苏纣着急出去,没有时间关心刚才常嵘藏身在哪儿:“我们怎么出去?” 常嵘回答他:“当然是走出去。” 常嵘走到门那儿,他的手刚刚放到门上,那扇门轰的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要知道因为这里关押着很多特殊人士,所以门和墙都是特制的,能够限制能力的发挥。哪怕是苏纣,在这样的房间里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人类。 门轰然碎掉的声音出发了报警机制,常嵘的前面落到一道墙,无数红色的光线横七竖八的射过来,阻挡在那面墙前。 苏纣伸出要触摸这些红光,常嵘在后面提醒他:“手会断掉的,苏科长。”苏纣挑衅的看着常嵘:“我不信,你当我的手跟你的手似得是脆黄瓜啊。”说完,苏纣握住一根红线,红线立刻缠绕他的手上,苏纣用力朝着一拽,他手中的红线眨眼睛就如同薄刀片一般锋利。苏纣手快,在红线凝成刀片时,捏碎了它。 苏纣动动手掌,这些红色的光线,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不然就握不住它们,握住它们之后就会在你的手中变成锋利的刀片,苏纣看着来回交织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线,在你行走的过程中随时随刻变化成锋利的刀片,要你的向上头颅。 常嵘从地上捡起一块铁片,看样子好像是门把手那一块的地方。他将手里的铁片子朝着那些光线抡过去,回旋镖一样,刷刷的那些红光从中间断开了! 苏纣瞪着眼,这是什么戏法! 常嵘剪完线,推开墙对苏纣说:“苏科长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推开墙也走不了,墙之后,立刻被包围了。苏纣立刻举起手:“别开枪,真的,我们就是出来走走,一会儿就回去。” 常嵘也跟着举起手,并且低声问:“科长,我们不出去了吗?” 苏纣回答他:”我这是在拖延时间,我知道你能行的。” 苏纣还得常嵘给白起来的那两下子,他拽拽常嵘的袖子:“你一会儿下手轻点,千万别见血。” 常嵘回答:“那是让他们活着吗。”活着简直太麻烦了,然而这是苏科长命令,还得让眼前的这些人活着。常嵘微微的眯起眼睛,他的周围是一股凌厉的杀气和血腥味道,包围在他们身边持枪的人不禁手软,枪纷纷掉在地上,人如同被抽掉筋脉一样,瘫软在地,如同死人一般。 苏纣上前摸摸躺在地上的人的脉搏和鼻息,这些人还活着。苏纣松了口气。整个收监处安静的下来,好像除了常嵘和他再也没有别人一样。 苏纣和常嵘换了工作人员的衣服,他跟着苏纣走进电梯的时候,常嵘回头看了一眼收监处,他的嘴角轻轻的带了一抹笑。活着的人简直太麻烦了,所以还是死去吧。 收监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躺在地上,他们的皮肤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这些小疙瘩破开,钻出一只一只长着锋利的獠牙的虫子,无数只虫子钻出,将人覆盖住,徒留下个人形。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将人吃的一干二净,不要说骨头,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第18章 我是瑶姬 电梯缓慢的往下走,中间停下来一次,门缓缓打开,苏纣压低帽檐,却还是忍不住抬起眼角朝着电梯门看了一眼。走进电梯的是几个陌生人,但是越过这几个陌生人,苏纣看到了站在电梯间的商潘。 商潘靠在窗户前正在接电话,他好像朝着电梯内看了一眼,又似乎没有。苏纣看到商潘,急忙低下头朝着电梯的角落站了站,站在常嵘的身后。 电梯门很快将要关上。 商潘手中的手机离开耳朵,手机的屏幕是黑的,他看向狭小的电梯门的缝隙,只要再一秒电梯就要关上。商潘笑起来轻声说:“祝你好远。” 商潘说完,握紧手机,手机屏幕碎裂,他在这狭小的缝隙中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不真实的,好像是幻觉的血红色的眼睛,再次去看,血红色的眼睛消失了,如同幻觉。 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华荣街零零二号。华容街是一条老街,存在的历史大概和这座城市一样的久远,经历无数次的城镇建设,道路整修,可还是那么的狭窄,甚至地面上柏油破碎的模样也在岁月中如出一辙。 第33章 华容街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子,最高的也不过是三层小楼,最多的是独门独院的四合院,靠街的一间就租出去,开着各式各样的小店。 华容街就是这个城市瞧起来最破落,也最繁华的存在。 苏纣听说过华容街,可从来没有去过。华容街在老城区,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开车过去还要个把小时,坐公交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苏纣已经等不及第二天要去看一看华容街零零二号。 苏纣快步在前,他走过的地方仿佛刮过一阵风,要将刚刚长出来不久的嫩芽从枝头刮下去。 他的动静很轻,几乎是没有声音的。 这个城市的夜晚也很安静。 安静的白起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他习惯了在风声鹤唳中浅眠,动静一起,立刻翻身而起,奔向战场杀敌。这里的夜晚如此安静,白起已经失眠好几个夜晚,这大概源于对环境的不适应,黑眼睛浓重了不少,差不多要有烟熏妆的效果。 苏纣的脚步轻快,白起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这样的轻快的,一定是个高手。白起利索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窗帘,只堪堪看到苏纣的恍惚背影。背影瞬间消失不见。 白起一手捡起地上的晾衣架,朝着缩在沙发上的毛延寿一勾。勾住毛延寿缠在身上的薄被,抬脚把窗户打开,纵身跃下。 毛延寿睡得正好,忽觉耳边生风,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一根衣架子从窗户勾了出去,估计白起抡着根衣架子不太顺手,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顺手把勾着毛延寿被子的衣架子挂在窗户棱上。 白起落到地上,伸出手臂:“跳下来,我接得住。” 毛延寿听到自己挂在窗户棱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他觉得自己会随时掉下去。 他害怕的抱紧被子,朝下看,这可是三楼。 白起催促他:“快点,我还得去追人。” 毛延寿抱紧被子,朝上看看衣架子,衣架子已经被撑开了,成了滚圆一个圈,怕是快要禁不住了。 然而,再看看下面,真的挺高的,毛延寿摇头:”我不敢,我,我害怕。” 他话音一落,白起立刻单手放在胸前,朝他告别:“那保重,等我回来在放你下来。”说完,白起侧身抬脚,旋身而上,站在高墙之上,他抬眼朝前看,转眼间已经跃过几栋低矮楼房,不见了。 这就不见了。毛延寿要哭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盯着挂着他的衣架子。衣架子已经从圆形到变形了,毛延寿眼睁睁地看着衣架子从挂头那儿断开。 他闭着眼睛,大叫一声,掉到地上怎么也得落个残疾。 可是没有,毛延寿没有落到坚硬的地面,是一棵树先接住了他,他平稳的落到地上,裹在身上的薄被掉在一边,毛延寿一个轱辘坐起来。 他平安无事。 因为地上凭空长出来一棵树。 这棵树起初只有半人来高,枝叶繁茂,层层迭迭,如同一朵墨绿色的云彩,在明亮的路灯下,更是绿的发亮。这颗半人高的树还在不停的长大。这棵树的旁边又生出数不清的绿芽,一棵一棵的,紧紧的挨在一起。 生根,发芽,长大。 毛延寿眼见一粒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毛延寿看着一棵棵凭空长出来的参天大树,一时间脑子都空白了。 他站起来摸摸眼前的一棵树,是真的。粗糙的树皮,墨绿的树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凭空多出来的树。毛延寿的手还未落下,就听见有人说:“这些是桃树,一会儿就会结出桃子来,明天这个时候,桃子就成熟了。” 听不见声音还好,一听见声音毛延寿一哆嗦,腿一软跪在地上,低声叫:“鬼,鬼,鬼啊。” 无外乎毛延寿低声叫鬼,就着白亮的灯光,他眼前是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的轻飘飘的,长衣合襟,飘带绣鞋,白的不带一丝血色。 毛延寿善于画骨,眼神也比常人高上几分,这个女孩骨中带着一股老气,邪性,深更半夜中,她撑着一把暗红色的大伞,伞上画着一条一条纠缠在的黑蛇白蛇。 女孩撑着伞,走到毛延寿的面前,盯着毛延寿看。 她说:“我是瑶姬。” 毛延寿结结巴巴的回话:“瑶,瑶,瑶姬,原来,是,是瑶姬。” 瑶姬微微弯下腰,与毛延寿四目相对。瑶姬圆亮的眼睛如同灰蓝色的透明的石头,她问:“你知道我?” 毛延寿读过书,识字,是知道瑶姬的。瑶姬是西王母的女儿,消灭过十二条恶龙,还帮助过大禹治水,后来画作神女峰守卫着大地。每当节日之时,巫峡一代,有些百姓还是会想起来祭拜一下神女,祈求神女保佑平安,不会有什么大江大河决堤。 毛延寿赶紧回答:“知道,你是王母娘娘的女,女儿,住在巫山。” 瑶姬听完,直起腰,她举着伞,大树迅速的生长,根部居然狰狞的晃动一下。毛延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瑶姬的怒气,然而瑶姬笑起来。瑶姬笑起来只有嘴角微微抬起:“不,我才是王母。” 她伞上面的黑白蛇们似乎蠕动了一下,道路两旁凭空长出来的那些树已经开花了。 古怪的花香袭来,很短暂,花香过后,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树上结满了碧绿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桃子。瑶姬深吸一口气:“花很香,我饿了。” 第34章 瑶姬说完,她捏住了毛延寿的脖子。 毛延寿要喘不上气来了,他双目瞪大,眼眸之中一片通红,心中更是发毛,怕瑶姬那句饿了! 毛延寿以为要被瑶姬掐死了,瑶姬终于松开手,将毛延寿甩到一旁:“我不吃你,因为你知道我,我要你明明白白的知道没有王母,只有瑶姬,我要找一只狐狸,你见过一只有九条尾巴的白狐狸吗?” 毛延寿听到那只九条尾巴的白狐狸,瞬间觉得自己得救了,他捂着脖子:“自己,自己人,我,我也在找那只狐狸。”虽然不知道为谁找,为什么找,但他来到这里最初的目的就替别人寻找一只白色的狐狸。 瑶姬问他:“你找到了吗?” 毛延寿微微愣住,然后立即摇头:“没有,没,没找到。” 瑶姬笑起来,她笑起来没有孩子的天真:“明天晚上就找到了,我种了很多树,我饿了。”瑶姬说完,撑着伞继续朝前走,伞很大,遮住瑶姬大半个身体,一眼看上去,好像只有一把伞在动。 瑶姬走过的地方,会落下新的种子,毛延寿看着那些种子落地,立刻发芽,长大。 速度之快,让他的心里发毛。 瑶姬忽然回过来头,毛延寿立刻转过头去,背对瑶姬。 瑶姬将伞举高了一些,露出被伞遮挡住的脸:“我要选一个好吃的,还有。”瑶姬继续说:“我不住在巫山。”她的声音带着毫无波动的寒意:“我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听得毛延寿毛骨悚然,不敢回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延寿只敢仰着头去看树上的桃子。桃子生长的要比树木的速度缓慢,只从指甲盖大小长成了玻璃球那么大。毛延寿慢慢的转过一点头,用眼角瞥了一眼,瑶姬不见了。 毛延寿立刻靠着树动不了了,他捂着心脏,这真是一场诡异的遭遇,然而背后的树又告诉毛延寿这诡异的遭遇是真的。 毛延寿如梦初醒,急忙拎起地上的被子躲起来。 华荣街零零二号也一样的诡异。苏纣和常嵘来来回回的在华容街找着,这已经是第三遍了。苏纣问常嵘:“零零二号到底他妈的在哪儿,你看见了吗?” 第19章 苏科长人面桃花 华荣街没有零零二号。这条街上的门号都是单数,零零二号是不存在的。也许是商潘弄错了地址,不然哪怕再把这条街找上三遍,也找不到华荣街零零二号。 夜里有风,风是凉的,凉的风吹过来,把一家店门前挂的风铃吹得叮叮当当。风铃是贝壳做的,雪白的贝壳。中间是一盏五颜六色的灯,雪白的贝壳也跟着五颜六色的变幻起来,很好看。 常嵘回答:“华荣街零零二号也许是真的不存在的。” 常嵘拨弄一下贝壳风铃,叮的一声响起来:“然而,也许它就在这里。”常嵘的手指敲在贝壳上,轻声说:“很久远的时候,我躺在地下,隔着厚重的泥土,听到过一首曲子,我想让苏科长也听听,我听到的时候很高兴。” 苏纣抓住常嵘话里的重点,很久远的时候,躺在地下,厚重的泥土。话到了唇边,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到了贝壳发出的声音。 跟风吹出来的声音是不同的,常嵘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贝壳,然而发出来的声音是一种贝壳演奏出来的乐声。像是十月的红叶,初初红起来,如同火,看到能让心烧起来,烧的整个人面红耳赤,烧的整个人无心观看风景。 要被乐声中的红叶点燃了,苏纣听出来,这是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情书。情书是十月的红叶,是燃烧的火,是从常嵘指尖拨弄出来的靡靡之音。拨弄出靡靡之音的常嵘朝着苏纣微微笑起来,露出两个装满甜酒的酒窝。 甜酒遇到火一般的红叶,轰的一下子,烧红了苏纣的一张脸,他急忙转过头,不看常嵘。 靡靡之音是有毒的。 常嵘笑着说:“苏科长真是人面桃花。” 苏纣捂着脸:“老子就算是桃花,也是夹竹桃,毒死你。” 常嵘的指尖敲出最后一个音符:“我甘之如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华荣街变了模样。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整条街早就已经关闭灯光的店铺前都点亮了一盏红灯笼,在灯笼的光亮下,苏纣注意到店铺墙上的单数的门号消失了。 单数的门号消失后,慢慢的浮现出新的门牌号。 挂着风铃的这家店铺,墙上的门号是零零七,浮现出来的新门号是零零八。苏纣转头问常嵘:“你弄出来的?” 常嵘实诚的摇头:“不是我弄出来的,科长,我想只是时间到了,零零二号本来就是存在的。”隐藏在这条街后面的另一条街,隐藏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时间到了就会自动出现。 瞬间这条街重新灯火通明起来,瞬间空寂的街道被来路不明的东西填满。苏纣和常嵘站在零零二号前,推开门。 零零二号看起来像是一间普通的裁缝店,橱窗外摆着几个老旧的模特,模特穿着的衣服款式不太新颖,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模样。 推开门,店里面跟外面看起来不一样。里面很空旷,空旷的似乎没有人在。 苏纣看了一眼常嵘。 常嵘开口:“请问有人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苏纣再一次询问:“请问有人在吗?” 第35章 还是没有人回答。这个店真的是空的。 苏纣朝前走,仔细观察这个店。店是真的空的,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摆设。四面的墙壁内都镶嵌着柜子,一个一个小格子排列着,像是一个巨大的储物室。苏纣的手放到墙壁上,刚刚碰到墙,安静的店中发出砰的一声! 常嵘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看到苏纣身后的那面墙的一个小格子打开了。苏纣顿时静止不动了,苏纣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苏纣静止不动,他的身体前隐隐显出一只白色的狐狸来。这只白色的狐狸额头上是三瓣莲花,蓬松的白尾巴很漂亮。苏纣和这只狐狸重迭在一起,常嵘看到狐狸额头前的三瓣莲花,瓣瓣绽开,开出精致的红莲,结出红色的莲子,在白狐狸的额前是三个红点。 蓬松的白尾巴下面钻出八条尾巴来,在招摇的摇动着。 这是超级赛亚人变身吗? 超级赛亚人的变身只需要打开一个柜,常嵘清楚的看到柜子里窜出来一只白色的狐狸的幻影。 那只额前三个红点,身后九条白尾巴的狐狸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回到了苏纣的体内。 苏纣如梦初醒,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终于能动,朝着常嵘说:“有镜子吗,我要照照镜子。” 常嵘掏出手机,打开镜子,递给苏纣。 苏纣举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夸奖了一下自己:“这个变身,真是太酷了,我忍不住都为自己心动了。”这就是商潘让他过来找到东西,完成一次超级赛亚人的变身。 常嵘接过苏纣的话:“科长,我也很心动。” 苏纣把手机还给常嵘:“你还得排队。” 常嵘拿过手机,跟在苏纣身后:“不知道在科长那儿我排到第几?” 苏纣推开门:“你排到第几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排在第一的是毛延寿。” 苏纣推开门,他们这样进去一趟,出来的时候发现街上的灯笼不见了,热闹的大街冷清下来,墙上的门牌号重新变成了双数。苏纣觉得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可出来,天要亮起来了。 推开门,就先看到白起,白起在大街上溜达一个晚上了。他跟随着苏纣的背影过来,可苏纣的背影在这条街上消失了。 他在街上溜溜达达的,溜达的找了一会儿,发现街上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整条街空荡荡的。白天要来了。 苏纣赶紧跟白起打招呼:“您来了,这几天您还好吗,我有点事儿,忙不过来,吃的好,喝的好?” 白起点头:“很好。” 苏纣朝白起周围看看:“不是还有一位呢吗,怎么你们没有一起过来。” 白起想毛延寿来,很实在的说:“我带不动,可以过去找他。” 求之不得。 回去找毛延寿的路和白起来时的路不一样了。道路两旁突然长出参天大树,一棵一棵的,紧紧的挨在一起,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树上长满拳头大小青色的桃子,密密麻麻的,把枝头压弯。 白起都要以为自己迷路了。他肯定的说:“是这条路,但是现在很奇怪,这些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这是一棵棵古怪的树。穿过很多古怪的树,白起看到了他们暂时借宿的饭店。衣架掉到地上,白起抬头朝着楼上喊:“我回来了。” 毛延寿从窗户那儿探出头,揉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回来接我了吗,这些,这些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长得可真怪啊,昨天还没有。” 毛延寿大概是很吃惊,睁大了嘴巴,看了半天之后,又哭哭啼啼起来:“不是会闹鬼吧,我怕,将军。”他扭扭捏捏的向白起提出要求:“将军你能上来保护我吗?” 白起拒绝:“不能。” 毛延寿立刻回答:“没事,那我下去,将军你在下面保护我也行,等着我。”说着,毛延寿从三楼跑下来,跟苏纣打了招呼,悄悄的看了眼常嵘,然后躲在白起身边。 白起觉得自己必须实话实说:“我不想保护你。” 苏纣朝着毛延寿勾勾手:“你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你,你不是要找一只白色的九条尾巴的狐狸吗,我今儿个看见了,咱们需要沟通沟通。” 苏纣强行哥俩好的压着毛延寿的脖子朝着一边过去了。 剩下白起跟常嵘。 两个人很尴尬的站着。 白起不慎言辞,很少说话,跟常嵘又没有什么相顾两无言的感觉,就无所谓的盯着树上的桃子看。看上去挺好吃的,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树上的桃子已经开始发红,发粉,用不了多久,树上的桃子就成熟了。 常嵘跟白起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抬起手,一个绿色的桃子落到他的手中,常嵘的手轻轻的一握,他手里的桃子爆裂开,流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水,带着一股浓重的腥气。 死人的味道,白起很熟悉的味道。死了很久的,血水爆裂的味道。白起确定这些树很危险,但这里的危险与他无关,跟他有关的是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他终于开口打破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尴尬:“我何时能回去?” 常嵘回他:“回去会死。” 白起不在意:“在哪儿都会死,我愿意死在战场上。” 常嵘讥笑:“忠于你的王?” 白起回答:“在战场上,我就是王者,我只忠于自己,生为战,死为战,不可不战。” 第36章 一部杀人的机器。 完美的杀人机器。 常嵘回答他:“你现在回不去,你来的路断开了,开通要等很久。” 白起嗯了一声:“我能等,我要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毛延寿哭哭啼啼的往苏州的衣服上蹭鼻涕眼泪:“苏科长,我真的不想回去,你是知道的,我回去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20章 她种下的桃子要熟了 想回去都不回去。因为来路已经消失,去路还未打开。毛延寿暂时回不去的,可是按照特穿科的条例毛延寿是必须要送回去的。这些话是不好对毛延寿说的,苏纣舔舔嘴唇,拍拍毛延寿的肩膀。 毛延寿一副柔弱书生模样,被苏纣拍的一个趔趄:“苏科长,轻点,轻点,肩膀要被你拍碎了。” 苏纣给他揉了两把:“我就是问问,你找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有什么事儿?”或者,苏纣眼角看向毛延寿:“是谁让你找那只白狐狸的?” 毛延寿眉头微皱,立刻松开,看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不是送我回去就好,科长,我也不知道找那只狐狸什么事儿,当时我被关进大牢中,等待死刑,整个人都精神恍惚,只觉得有天神降落在我面前一样,说放我走,让我去另一个世界找一只白狐狸,我没看清楚长相。” 毛延寿看上去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在死牢之中那位天神跟他说的话:“真的没有同我说让我找到那只狐狸做什么。” 毛延寿一问三不知,苏纣忍不住笑了:“没准让你找的还是什么高级生物武器,关系到世界灭亡什么的,你为了世界人民辛苦了。” 苏纣说完,觉得自己真是太他妈抬举自己了,还关系到世界灭亡的高级生物武器。从毛延寿这里连根毛都打听不出来,事情毫无突破口,自己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哪儿都想叮一口。 可眼前的一切是一个坚固的蛋,叮哪里都硬的把牙嘣个豁口。 苏纣很烦躁。 他转过身,想摸根烟抽,找了半天,想起口袋不仅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根烟,更烦躁了,这个时候,他听到毛延寿说:“不过。” 苏纣立刻回他:“不过什么?” 毛延寿在空中徒手画了几笔:“我好像隐约记得说要找那只狐狸救什么人,应该很多人在找这只狐狸吧。” 苏纣嗯了一声:“很多?你还见过别的人吗?” 毛延寿看着遮天蔽日的浓密的枝叶,和枝叶已经泛红的桃子,他确定的说:“没有,我没有见过别人。”语气就如同他没有见过瑶姬一样,也不知道是瑶姬种出的这些树一样。 瑶姬此刻正举着伞在大街上行走,这是午后的两三点,太阳不是很热,然而白昼的明亮很迷人。瑶姬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伞外的太阳,手到了伞的边缘,又很快的缩回来。 瑶姬小声说:“太阳。” 她饿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可口的食物,于是瑶姬停下来,跳上街边的一条长椅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也在看她。穿着古怪的衣服,举着一把红色的伞面无表情的一个古怪的小女孩。也许她在cosplay,也许她脑袋有些问题,也许她的家长审美很奇怪,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构成了让他们接近瑶姬的阻力。 这些人大多数都朝着一个方向过去,他们都听说了,大街上突然长出了很多的树,树上结满了大桃子,一夜之间这些桃子将要成熟。 事出反常,大家都很好奇。 事情越传越邪,都说这些桃子是被神仙种出来的仙桃,吃上那么一两个,就能够延年益寿。平地起桃树,这是多少科学知识都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唯物主义理论无法阐述的事实。 于是大家都唯心主义有神论了一把。很多的人匆匆忙忙,走路开车,是为了去看看那些一夜之间突然长出来的树。没准能赶上树上的桃子熟了,捡上一两个吃,碰巧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瑶姬站在长椅上,她很饿。 但是看上去食物都不可口。寻找了半天,终于有了目标。 瑶姬对刚刚从她身边走过的年轻人说:“你站住。” 年轻人回过头,很疑惑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吗?”他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体结实,个子很高,单薄的衣服下隐隐显现强劲的肌肉,面容称不上清秀,看上去有一种刚毅的美。 瑶姬看着他的眼睛:“你过来。” 他被迷惑了,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瑶姬的那句你过来。他走到瑶姬面前。 瑶姬很饿了,于是她决定不再挑食。 瑶姬伸出一只手:“抱着我,我要去吃饭了。” 年轻人弯下腰,跪在地上,抱起瑶姬。瑶姬举着伞遮住头上的阳光。她伏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牙齿刺穿年轻人的脖子,瑶姬面无表情的吸吮血液。 她大约吸了几十口,觉得味道实在不满足心意,就停住了。瑶姬舔舔唇边的血,然后探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年轻人脖子上流出来的血,顺口咬下来一小块肉在嘴里慢慢的咬来咬去。 瑶姬舔了一口,哪怕是咬下来一口肉,年轻人的脖子都没有流血。 他似乎也不知道了疼痛。 瑶姬把手里的伞递给年轻人,她环住年轻人的脖子,命令:“我要去很高的地方,我种的桃子晚上就要熟了,我要看着。” 第37章 她站在高楼之上,双手环住年轻人的脖子,年轻人举着暗红色的伞将他们结结实实的笼罩在伞下面。瑶姬居高临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种下的桃子要成熟了,站在高楼之上就闻到了桃子要成熟的味道。 瑶姬的唇角微微勾起,太阳的光芒更加柔和起来,是淡淡的金红色,连着把白色的云都染了颜色。瑶姬看着太阳:“我觉得他们活的比我开心,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 瑶姬自言自语:“比我开心真讨厌啊。”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瑶姬一巴掌拍在年轻人的脸上:“这是什么感觉?”年轻人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瑶姬又问:“这是什么感觉?”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没有人,只有行尸走肉和瑶姬。瑶姬伏在年轻人的肩膀上低声说:“没关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的桃子要熟了,他们就会跟我一样的,我要找到那只狐狸了。” “你这是嫉妒。”苏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又自言自语的重复:“你这是嫉妒,嫉妒商处比你过的好啊,苏纣同志。”苏纣很想打个电话给商潘,他想问问商潘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又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会给商潘带来麻烦。 他拿着常嵘的手机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最终用我就打过去不说话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苏纣拨通商潘的电话,电话没有通。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苏纣立刻挂断电话,也不想再次拨打。现在晚上十二点多,这个时间给商潘打电话已经很晚了。现在这么晚,商潘又在跟谁通话中。 他开门时,看见毛延寿愁眉苦脸的站在外面,苏纣问他:“你干什么呢,这么晚不睡?” 毛延寿弯腰点头:“苏,苏科长,我在找毛笔呢,毛笔不知道放哪儿了,我找找看。” 苏纣回他:“你慢慢找,我去还个手机,你要是找不到了,自己干脆变成个毛笔吧。” 毛延寿摇头:“不,不,我变不成的,苏科长,我慢慢找,我沿着回来的路慢慢找。” 毛延寿走出大门,站在院子里看向天空。路灯的光芒不明不暗,从院子中望过去,前方黑沉沉,没有月亮,就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大树。这样的夜晚,毛延寿低头,抬脚拨弄了一下草坪上的草,怎么会找到一只毛笔呢? 夜太沉了,常嵘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乱七八糟的节目。常嵘看一眼:“常钟,太吵了。”哪里都是吵得,无数的声音涌入常嵘的耳中,让他的心中翻腾着巨浪,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淹没。 常钟微微鞠躬,电视关掉:“吾主,我错了,我原本以为娱乐节目能让吾主开心,忘却烦恼,没想到适得其反。” 常嵘闭上眼睛:“那些跑来跑去的节目并不好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和常钟一起看向窗户外。常嵘的手微微一扬,窗户自动打开,发出吱的一声,一股浓重的血的味道冲进来。 常嵘抬起手,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清晨时捏碎树上掉落的桃子的味道,浓重的,死人的血水的味道。 现在从窗户外飘过来的味道跟他手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常嵘站起来,露出笑容。 常钟被常嵘的笑容弄得心惊胆战,他看着常嵘朝着窗户走过去,立刻单膝跪地挡在常嵘面前:“请吾主务必保持内心的平静,吾主,请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嵘停下来,朝着常钟伸出手:“我没有大碍,只是想杀点人而已,血的味道让人想念。”常嵘确定,桃子在今晚成熟了。 第21章 找到你了。 浓重的血的味道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盘旋着,渗入空气中,溶进各个角落里,只要轻轻的呼吸,就能闻到死人的血的味道。苏纣拿着常嵘的手机,没有走到常嵘的房间前,就停住脚步。 他走到窗户前,推开,血腥味越来越浓。苏纣看到毛延寿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慢慢的朝着大门走去。 毛延寿在找他的毛笔。 苏纣朝他喊:“你赶紧给我回来。” 毛延寿似乎没有听见,他推开大门,走出去,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寻找他的毛笔。 毛延寿走过去的方向就是血腥味飘过来的方向。苏纣把手机放到窗台上,从窗户一跃而下,几下跳出大门,他站在路上,毛延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毛延寿去了哪儿,苏纣继续朝前,他看到前面有个黑色的影子出现,一闪而过,身形瘦小,跟毛延寿很相似。苏纣步步紧跟,不对劲,前面的影子不会是毛延寿,毛延寿那个弱鸡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如果不是毛延寿,那么会是谁?这个人要带他到哪儿去? 越是往前,血腥味越来越重,路是走过的路,在一片血腥冲天里,苏纣看着眼前无数的大树终于知道了自己到哪儿了。 桃子成熟了。熟透的嫣红的桃子挂在树上,似乎只要一层薄薄的皮,只要轻轻的一掐,就流出一汪嫣红的汁。 熟透的桃子啪嗒啪嗒的落到地上,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摔烂的果肉,没有果实成熟的味道,落到地上的桃子真的流出一汪嫣红的带着腥味的血! 桃子落地,砸在树下等到桃子成熟或者是在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们的身上,让人满身都是血液。 第38章 只是点燃一根烟的时间,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流动的血。 流动的血!这些血是挥动的。苏纣注意到落到人们身上的血如同活的一样,流动着钻进人们的眼耳口鼻中,立刻人们的脸庞就呈现一种枯败的黑灰色。 双眼麻木,脸色黑灰,然而这些人还活着。那些流动的血朝着四面八方进军,遇到房子就攀沿进去,要到人类就流进他们的眼耳口鼻。 还不断的有桃子落下来。 活着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趴下去,一口一口的舔着地面上的血。 血朝着苏纣流动过去,苏纣后退一步,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这些流动的血出手。这些血只要沾上一点点就再也逃不开了。 苏纣连退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苏科长。” 苏纣回头,只觉得有个黑影从他身后闪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挨了一下。黑影从他的左边闪现,而他的右边被偷袭了。很疼,苏纣的脑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无法动弹,他倒在地上,摊开四肢,带着腥气味道冰凉的血沿着他的四肢上去,然后涌进他的眼耳口鼻。 苏纣的眼睛开开合合,他看到落到地上的血跟大树的根部紧紧的相连。他看不到的是这些树的根部连在一起。死人血的味道令人作呕,苏纣想的却是,真是太遗憾了,感觉自己的美貌要消失了,也会面色黑灰吗? 可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苏纣感觉到那些涌进他眼耳口鼻的血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了一圈,又有些重新流淌了些出去。 那些流出的血流向大树的根部。大树的根部朝着四面八方延伸,汇聚在一起,凝聚,从地面破土而出,只剩下凝聚而成的一条细细的线,这条血红的血攀上高楼,到达瑶姬的面前。 瑶姬伸出手指,红色的线在瑶姬的手指上绕了一圈,然后刺破瑶姬的手指,插了、进去。瑶姬感觉到无数的血的味道,好吃的,不好吃的,肮脏的,纯洁的,年长的,年幼的,妖怪的,人类的,她面无表情的抬着手指。 瑶姬扯动嘴角,笑起来:“找到了。”她命令手上的那条红线:“带我去找。” 红线从瑶姬的手指里拔、出来,快速的往回撤。 瑶姬紧随其后。 苏纣躺在地上,无法起身,血涌入他的眼耳口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都慢下来,已经无法思考什么问题了,脑中空白的一片。 苏纣听到了脚步声,他想要微微侧头看看来人。但是他无法动弹,只看见一把暗红色的伞,接着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找到你了。” 瑶姬看着躺在地上苏纣:“我知道你的血的味道,找到你了。” 苏纣看到瑶姬。瑶姬双手环在年轻人的脖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中没有神采,灰蒙蒙的。苏纣想要笑,苏怼怼毫不示弱:“死孩子,你是个死孩子。” 瑶姬因为死孩子这个称呼皱起眉头:“我是瑶姬。” 苏怼怼不知道瑶姬是谁,但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意见:“还幺鸡,你就是一筒,你也是不招人喜欢的死孩子。” 瑶姬拿过伞,命令道:“我要下去。”年轻人弯下腰把瑶姬放下去。瑶姬走到苏纣面前,她抬起脚朝着苏纣的胸口踹了一下。 胸口疼的要裂开,好像所有的肋骨都断开一样,如同心脏被粉碎了一般,苏纣张开嘴,用力呼吸,他的眼前发黑,吐出一口血。 瑶姬拉起苏纣的手,拖着他在血地里行走。苏纣听到她说:“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瑶姬是谁,我要把我失去的都拿回来了。” 她拖着苏纣,几步的时间消失不见了。 苏纣被拖的昏昏呼呼的,不知道自己的到了那儿,他努力的想要清醒,胸口的伤也越加疼,他想要知道出来会被个小丫头片子拖走,出来前就打声招呼了。 苏纣要还的手机还放到窗台上。 白起睡到半夜突然醒来,死人血的味道令他半夜想要磨刀。这样的味道令他想起在战场之上肆意妄为的时候,战场之上,他就是王,谁都无法命令他,无法左右他。 苏纣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响起来,白起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苏纣放在窗台上的手机,他把手机拿起来,很为难,他不知道拿这种玩意怎么办,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声音响了一会儿,停止了,然后接着响。 白起继续举着手机。他举着手机来来回回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常钟。 常钟对白起微笑:“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白起把手机递给常钟:“我需要一把刀。” 常钟接过手机,提示白起:“往前走,前面就是厨房,菜刀,削皮刀,水果刀,西瓜刀任您挑选。” 白起朝常钟道谢,去厨房挑刀了。不磨把刀,手心里真的快要痒死了。 常钟推开门,低头道:“吾主。”他双手把手机递到常嵘面前。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常嵘把手机放到一旁,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常嵘站起来,拨开站在他面前的常钟,大步朝外走去。 白起拎着把菜刀从厨房走出来,只需要一眼,白起觉得还是菜刀实用点。 他打算半夜磨菜刀。 白起拎着菜刀见常嵘从前面一闪而过。 白起弹了一下菜刀的刀刃,刀刃发出轰的响声。常钟紧接着走出来,朝着白起微微颔首:“您找到刀了?” 第39章 白起嗯了一声,指着常嵘下楼的背影:“他去干什么,很着急?” 常钟回答他:“去杀人,或者去尝尝血的味道。” 白起把菜刀的刀柄揣进裤腰里:“我也去,我去看看。”他紧跟常嵘。 常嵘停住脚步,大树上的桃子已经全部都落下来了,血随着地面流动,枯败的黑灰色面孔已经不计其数的聚集起来,行尸走肉一般。 这些行尸走肉身上带着血,眼中渴望血。常嵘伸出手想要去摸地上的血。 他很快被那些行尸走肉包围住,但是常嵘不惊不慌。 白起提醒他:“不要被他们弄伤,也不要被他们的血碰到,要快,要狠,一击毙命。” 说着,白起拔。出裤腰里揣着的菜刀,挥刀而下,刀速之快,只看见几道银光,几道银光过后,白起退后几步。 几股血喷出来,银光过后,三五具行尸走肉被从中间劈开。血喷溅出来,一滴都没有喷到白起身上。他将常嵘身边围着的行尸走肉清理干净了。 白起说到:“血是有毒的,当年我是带领将士们举着火把,洒上油,把这些血烧干净的。”但那时候的血,比眼前的少多了,眼前的这些血简直是铺天盖地。 有毒的血会让人变得鬼魅。 然而,刚才那几刀真是爽快极了,白起挥刀又起,砍了几个,终于找回点快意战场的感觉,于是挥舞着菜刀又投入带砍西瓜不粘血的活动中去了。 常嵘低下头,用手指沾了一点血放进嘴里,他看着那片无边无际的流动的血。他从这些腥味十足的死人血中闻到苏科长血的味道,于是常嵘就尝了尝,似乎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苏科长的味道。 第22章 我与她有仇 苏科长在这里流过血,而且苏科长一定不是制造出这血池一般的场景的人的对手。 白起手起刀落,已经斩杀数十,身上没有一丝血迹。他听到常嵘说:“瑶池金母开种蟠桃,三千年一成熟,每逢蟠桃成熟的时候,西王母就会大开盛宴,请诸仙来品尝蟠桃。” 白起手中的菜刀转了个圈,利落的翻身,刀将人身首分离:“你是说这是王母的蟠桃?” 白起收刀:“无论是谁,杀了就是。”两国交战,尚不杀来使,敌兵入关,尚不能危害百姓,如今血池一般的场景,让白起想起昭襄王十四年的事情来。 秦昭襄王十四年,他作为主将率兵攻打韩魏两国,路中遇险,到达一处村庄的的时候,一棵高大的桃树拔地而起。平地起树,太过诡异,村民奉若神明,况且这桃树半日开花,半日结果,瞬间须弥。 白起将大军驻扎在村庄外围,午夜时,桃树上的桃子熟了。熟透的桃子落下来,流动的血将整个村庄的村民变成黑灰脸的行尸走肉。 白起记得很清楚,他看着那些黑灰脸的百姓,下令屠村。然而更可怕的是将士们杀掉村民时,只要沾染上一点血迹,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兵将们与他出生入死,也有的交情多年,白起亲手杀死了足足一百多人。索性村庄不大,举起长矛刀戟,将士们包围住村庄,浇油点火。血在大火之下被烤干,行尸走肉的百姓们在大火之中被烧成焦炭,那棵巨大的桃树在大火中被烧的劈啪作响,炸裂开来。 桃树上的枝叶四散,带着火星,戳伤了数十名将士。从桃树炸裂开的地方土地也跟着裂开,从泥土里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身形矮小,看上去不过八、九岁孩童的模样,周身被灰黑色的泥土包围,长发齐腰,看不出面容。 白起站在大火前,看到从泥土中爬出来的人站直了身躯,朝着自己看过来,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没有生机的灰蒙蒙的眼睛。 从泥土中爬出来的人踩着火,踩着焦炭,慢慢的走远了。 与韩魏一战,最终灭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但是白起始终不能忘记屠村之事。 如今的场景,让白起重新想起来了。 太多了,一拨,一拨,是杀不完的。纵然是杀神白起,也有杀累的时候。常嵘抬起手掌,他的手中集聚起光芒,白色的光球在他的手掌中逐渐变大,他将手中的光芒抛向半空之中。 光芒在半空之中炸裂开。 白起停刀,他以为黑夜过去,白昼来临。 在半空之中炸裂的光芒,如同日月之光一般,不,这就是常嵘创造出来的日月之光,照亮了大半个城市。 在白昼般的光芒下,黑灰脸色的人们开始变成灰白色的脸,他们的喉咙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想要躲避着黑夜之中突然生出的白昼之光。 可是来不及了,在光芒下,行尸走肉们转瞬化成了一堆灰白的灰。 地上的血池也停止流动,安静的下来。白起收刀,他有所悟:“从地底出来的都害怕光。” 常嵘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抖了抖。行尸走肉化成了灰白色的灰,但是衣服还是在的。常嵘从衣服里只抖出来一根士力架,一盒口香糖:“也不是全都怕光,比如我。” 他捡起另外一件衣服抖了抖,从口袋里掉出打火机来,常嵘打着火,看着跳动的火苗:“碧树蟠桃,桃熟之时,诸仙共享,我想我知道这是哪一位了。” 常嵘话音落下,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出去,大火轰的烧起来,熊熊燃烧,火苗的映衬下,地上的血红的刺目,火苗沿着树的枝干蜿蜒至上,烧的大树噼啪直响。 第40章 白起脸色一变,这么做有点过分了,他还在树枝上站着呢,这就放火了!这是有预谋的要烧死他吗? 杀神不太高兴,从树枝上跳跃而下,踩着墙壁过来,举刀朝着常嵘过去。那一刀朝着常嵘的肩膀落下,常嵘抬手握住刀刃,菜刀裂开了。 白起平稳落地,把手中的刀朝着大火一扔:“是谁?” 常嵘回答他:“西王母,第一代的西王母。” 无论是谁,对于白起来说都不重要,与神有仇,杀神,与佛有仇,杀佛,有人有仇,杀人,可战死,不可退却。白起说到:“我与她有仇。” 熊熊的大火燃烧,烤干了地上的血,烤干了碧绿的树,甚至将房屋上的血迹都烤了个干净。地面重新变得干净起来,常嵘摸摸地面,他笑的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苏科长不愧是苏科长,恐怕已经被瑶姬打得满地找牙了,可还是记得留下点什么。 大火烤干地上的血,常嵘摸到了苏纣留下来的留下来的爪印。苏科长是被托走的,他的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了爪印。 常嵘跟着爪印朝前。 白起莫名其妙,看着常嵘朝前走,他也便跟在后面。 苏科长的爪子都快要磨秃了。然而他现在着实动弹不得,瑶姬把他的胸前的肋骨都打断了,只要一吸气,就疼的厉害。 从他的眼耳鼻钻进去的血在他的身体内折腾的厉害,翻来覆去的,让他的每一条血管都是疼。 瑶姬把他扔到地上,她举着伞,看看天:”天要亮了。” 瑶姬看着清晨初初露出来的太阳,她问苏纣:“好看吗?” 然而,瑶姬不需要苏纣回答,她自己回答到:“当然是好看的。” 瑶姬说完,站在原地,举着伞,侧着头,看着清晨的太阳一点一点的跳出来。苏纣原本觉得她周身死气沉沉,就像是个死孩子一样,可现在看她盯着太阳看的样子,觉得她有点像是个孩子了,带着点孩子的天真了。 很快瑶姬身上那点孩子的天真就不见了。她盯着苏纣问:“帝辛在哪儿?” 瑶姬再次问他:“告诉我,帝辛在哪儿?” 苏纣被问的愣住,底薪是什么,他忍着痛回答:“我最近辞职了,没有工资了,再说,干我们这行是没有底薪什么的,我们只有死工资。” 瑶姬灰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帝辛。” 苏纣反问:“帝辛是谁?” 瑶姬问他:“你不记得帝辛了吗?” 苏纣摇头。 瑶姬说到:“你跟他同床共枕数十载,你不记得帝辛了吗?” 这对苏纣来说有点晴天霹雳,同床共枕数十载,别逗了,苏纣勉强尴尬的笑起来:“我觉得我还是个处男。”这是真心话,苏科长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一只没有破过处的狐狸,尽管他有点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了。 认识商处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瑶姬一巴掌打在苏纣脸上:“想起来。” 被打的牙都松动了。苏纣嘿了一声:“帝辛我的老相好嘛,我知道的,我想起来了。”他瞥向瑶姬:“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瑶姬又一巴掌打在苏纣的脸上,现在终于左右对称,两边的牙齿一起摇摇晃晃了。瑶姬问他:“告诉我,不然,我就带你去找太阴君。” 瑶姬面无表情,只有唇角翘起,像是威胁苏纣一般,说到:“太阴君可怕。” 太阴君又是谁?苏纣被绕晕了,他知道自己此刻逃不出去,唯有等待,或许还有救。他试探着询问瑶姬:“看你跟我这么深仇大怨的模样,我们以前认识吗?” 瑶姬摇头。 苏纣又小心试探:“那你认识帝辛吗,还记得帝辛长什么样?” 瑶姬再次摇头。 瑶姬不想再跟苏纣说话,她跟苏纣僵持不动。 僵持片刻,瑶姬掐住苏纣的脖子,她低头弯腰,盯着苏纣的眼睛:“我带你去找太阴君,太阴君会撬开你的脑袋。” 瑶姬说完,拎着苏纣的一只手。她要带着苏纣去找太阴君。 太阴君会撬开你的脑袋。苏纣完全相信瑶姬的话,他开口:“等等,我带你去找帝辛,我认识帝辛的,我知道帝辛在哪儿。” 瑶姬停下来:“好。” 苏纣对瑶姬说:“那我们得往回走。”他觉得自己等不到人来救他,只能把瑶姬介绍给常嵘认识一下了。 常嵘沿着苏纣的留下的痕迹往前,他的速度很快,白起几乎要跟不上了。 常嵘终于追赶上了瑶姬。 他看着躺在地上,被瑶姬拖行的苏纣。常嵘停住脚步,笑道:“苏科长这样也别有一番风情,这幅模样是等着我将你搀扶起来吗?” 苏纣从没来没有觉得常嵘的声音如此动听过,他顿时觉得胸前断掉的肋骨也不疼,他立刻指着常嵘说到:“看见没,这就是我相好的,你要找的那个帝辛巴,还是辛巴帝,赶紧放开我,朝着他放马过去吧。” 暗红色的大伞将瑶姬完全遮挡住,她缓缓的将伞举起来看向常嵘。 白起紧随其后跟来,看到打伞举起之后,露出来的那双灰蒙蒙没有生机的眼睛。 第23章 你敢不敢? 是那双眼睛。秦昭襄王十四年从地下爬出来的那双眼睛。白起记得很清楚。 白起在打量瑶姬。 第41章 瑶姬看向常嵘。 瑶姬嗅到同类的味道。她微微侧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常嵘,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瑶姬问道:“你是来救这只狐狸的吗?” 常嵘笑起来,他笑起来模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眉眼中都是笑意,语气也十分轻柔:“我来带他走不行吗?” 瑶姬斩钉截铁:“不行。” 下一秒,常嵘眼中的笑意消失,他说道:“谁说的不行。”随着话音落下,常嵘一拳落地,瑶姬脚下的大地裂开,一股力量从裂开的大地上反弹而出,震得瑶姬脚下不稳,撑着伞跳起来,她的手腕一抖,生生的将苏纣整个抡了出去。 被抡出去的苏纣朝着大地的裂缝过去。苏纣全身不能动,眼看就要落进去,那条被常嵘震裂开的裂缝深不见底,掉下去,死不了,轻易的还是找不着的。 瑶姬举着伞停在半空,语气毫无波澜:“很可怕,比太阴君可怕,你是谁?” 常嵘凭空一拽,空中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把朝着裂缝掉下去的苏科长拽了回来。常嵘一边把苏科长救回来,一边回想,他是谁,他从前是谁,现在是谁,以后又会是谁? 苏纣有惊无险,大喊一声:“啊,老子得救了。”顺便心宽的回答了瑶姬的问题:“他还能是谁,他是常嵘啊,才不是什么辛巴帝,帝辛巴,刚才我骗你的。” 常嵘笑着一挥手:“科长说得对,我是常嵘。” 苏纣平稳的落到地上,白起顺手接了他一把,才没有让苏科长摔了一个狗啃泥。 白起向前几步,站到常嵘身旁:“我与你有仇。”他郑重的对常嵘说:“我要与她一战。” 常嵘退到一旁,有了那一点善心,提醒白起:“恐怕就算你手中有刀,双臂齐全,仍然必败,也许会死。”何况白起现在单手独臂,手中无刀。 白起站的笔直,他看着举着伞站在半空中的瑶姬,回答常嵘:“仍要一战。” 白起起身,飞腾而起,朝着瑶姬攻去。 常嵘蹲在苏纣身边,掏出包纸巾,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擦着苏纣的脏脸蛋:“看起来都不漂亮了,我帮科长擦擦。” 他擦着苏纣的脸,另一只手按了按苏纣胸口。按的苏纣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滴下汗来。常嵘低声说:“肋骨都断掉了,科长动不了了吧,有人动了手脚,但这不是瑶姬的手法。”瑶姬是不屑于做这种的暗算的事情的,有人在瑶姬出手前,就对苏纣出手了。 常嵘在苏纣的肩膀那儿拍了一下,苏纣感觉到好像有一根尖刺从他的身体内被拔。出来了,刺痛之后,苏纣发现自己能动了。 苏纣捂着胸口坐起来,指着白起说:“快去帮忙啊,起码要打个群架啊。” 常嵘摇头:“这是他的仇。” 白起明显不支,杀神纵横沙场,甚至能把苏纣砍得满身是血,但是在瑶姬面前,竟然不到两招,已经被掀翻在地。 瑶姬撑着伞落到地上,嘴角翘起来,她的眼神中没有笑意,语气轻蔑:“凡人。” 她摇摇暗红的大伞,暗红的大伞上射、出数不尽的伞骨朝着白起过去。速度之快,完全看不清伞骨的模样,甚至感觉的不到伞骨的存在,白起被这些伞骨射中! 白起躺在地上,那些伞骨避开了他的要害,却将他扎个了刺猬。苏纣心中焦急,拉住常嵘的手:“去救他啊。” 常嵘摇头:“做事要有始终。”他对苏纣说:“如果他死了,我可以替他报仇。” 苏纣指着被扎成刺猬的白起说:“他马上就要死了。” 瑶姬再次摇了摇伞,那些伞骨又重新回到她的大伞之中,伞面上纠缠在一起的黑蛇和白蛇们动了动,从伞上跃出四五条长蛇张开獠牙朝着白起咬过去。 瑶姬晃动着伞:“无能的凡人,渺小的凡人。” 白起单臂起身:“凡人仍要一战。”露出獠牙的黑白蛇来势凶猛,白起知道自己躲不开,他冷静自持,只要能在杀死一条蛇就好。 白起弯腰抬臂。 下一刻,蛇没有到达白起的身边!苏纣生出莹绿色的狐目,身后长出九条白色的尾巴,两只手生出绒毛,指甲尖利。苏纣抓住两条蛇,一条蛇咬住他的额头上,另一条蛇咬穿了他的肩膀。 血顺着苏纣的头留下来,他抓住的那两条蛇纠缠在手臂上,獠牙刺穿苏纣的手臂。 苏纣一把将刺穿手臂的两条蛇拔出来,带出血肉,伤口外翻,流血不止,他将两条蛇拦腰揪断,扔到地上。把额头上的那条蛇弄下来,拔、出肩膀上的那条蛇,苏科长低着头,他额头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凡人怎么了,难道你还是神?” 瑶姬回答他:“我就是神。” 苏科长缓缓的抬起头,他指着瑶姬哈哈大笑。苏科长手臂上流着血,他笑到流出眼泪:“你真蠢,神是什么,你认为渺小的,无能的凡人,相信你,爱护你,你才是神,渺小的无能的凡人不承认你,你又是什么神?” 苏科长总结道:“渺小的,无能的凡人不承认你,你就是邪神,邪神是该死的。” 瑶姬表情无所变化:“我不需要渺小的,无能的凡人承认,我只要回到自己的位置,我的位置。” 太阳彻底跳出来了,明亮的阳光照不透暗红色的大伞。这阳光带着温暖,能照亮黑暗。这白昼能带来生机,能驱散寒冷,然而,这一切都跟瑶姬无关。瑶姬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大伞的边缘:“我想知道伞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第42章 瑶姬反问苏纣:“渺小的,无能的凡人承认与不承认,重要吗?我不需要。” 三观不合,苏科长躬身跳起,体态轻盈灵活,完全不像一只肋骨断了的狐狸。他把疼痛暂时忘记了,忘记的疼痛会在记起的时候加倍反噬。 苏科长嘿嘿的笑着,跳跃着躲开瑶姬射过来的伞骨,伞骨数不数胜数,是不能完全躲开的,插、进苏科长身体的伞骨刺、穿了苏科长的身体。 苏科长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向前。 瑶姬抬手扬起,拍向苏纣。她的手带着巨大的力量拍向苏纣。 苏科长是一只柔软的狐狸,他弯腰弓背,用自己的腹部接下这股巨大的力量,上身前倾,在瑶姬拍中他时候,苏科长的爪子狠狠的抓到瑶姬的伞上。 刺啦一声,苏科长在瑶姬的伞上留下了五道爪印!然后被瑶姬巨大的力量拍出十几米远。 苏科长躺在地上哈哈的笑着,他把刺穿身体的伞骨拔、出来,重新站了起来! 常嵘看着一身是血的苏科长,脸庞带血,手臂滴血,衣服被血染得看不清颜色,莹绿的狐眸,九条白尾,犹如一只鬼魅。 然而,常嵘看的有点着迷,这样的苏科长迷人多了,让常嵘真心觉得几分漂亮来。 苏科长丢掉手中的伞骨,再次朝着瑶姬过去,他的爪子再次落到瑶姬的伞上,爪子锋利,再次发出刺啦声来,瑶姬暗红色的大伞被抓出五条缝隙。 阳光从缝隙中照进来,找到瑶姬的朝着苏纣挥出去的手掌上。瑶姬被阳光照到的手指冒出滚滚的白烟,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消失了。 瑶姬看着照进的阳光,将大伞移动了一下。温暖又可怕的阳光,瑶姬看看自己消失的几根手指,小心的躲开照进来的温暖又可怕的阳光。 她看到了苏纣的笑容。 苏科长被挥出去,他无法靠近瑶姬,他尽力去靠近瑶姬的伞。瑶姬对阳光的渴望苏纣看的十分清楚,然而,即便如此的热爱阳光,瑶姬还是撑着那把暗红色的大伞,除非,阳光对于瑶姬来说是可怕的。 可怕到要命的地步,才让瑶姬望而却步。 苏科长再次站了起来,鲜血掩盖下的笑容带着讥诮。但是瑶姬看明白了,常嵘也看明白了。 苏科长讥诮的笑容是,凡人怎么了,你就算真的是神又怎么了,你看,你在凡人手下受伤了。然后,是苏科长哈哈的笑声,他大概觉出疼来了,笑起来也是断断续续。 听在常嵘的耳中,却觉得这笑声太他妈带劲了,就如同苏科长这只狐狸一样,真是太他妈带劲了。 他笑够了,慢慢的抬起头,脸上都是血,只能看清一双莹绿色的狐眸:“神算个什么?” 无能的,渺小的凡人不崇敬你,不相信你,神算个什么,只能算是一个充满力量的怪物。 苏科长讥笑瑶姬:“你算个什么?” 瑶姬不会被激怒,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苏纣。苏纣在欺骗她,常嵘不是帝辛,常嵘是她的同类,比太阴君可怕的同类。 苏科长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常嵘握住他的手,声音柔和:“科长,我来,科长又把脸弄脏了。”他动过轻柔的帮苏纣擦着脸上的血,但在苏纣耳边说的话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常嵘在苏科长的耳边说:“脏的怪漂亮的,我都想把科长弄脏了,很迷人。” 眼下这么正经的事儿,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苏科长此刻正热血上头,被常嵘这么来了一句,立刻松了劲儿,气上心头,拍开常嵘的手:“喔嚯。” 他一松懈下来,被刻意忘记的疼痛立刻反噬,苏纣觉得自己彻底废了。他撑着走了几步,就躺下在地上,不动了。 苏科长特意多走了几步,躺在白起的身边,躺下去还得有个伴。从内心感觉,苏科长有一种一旦躺下就再也睁不开眼的感觉,然而,就在前几秒,常嵘还没有跟他说话的时候,苏科长觉得自己还能大战几个回合。 苏纣小声的说:“打不动了,我歇会儿。” 常嵘扔掉手里带血的纸巾,解开外套的口子,将衣服盖在苏纣身上,摸摸苏纣的额头:“那我来,科长好好睡一觉就结束了,科长今天真迷人。” 迷人你个老妈啊,苏科长想,还有睡你个老妈啊,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常嵘站起来,卷起衬衫的袖子,站在瑶姬的面前的。 瑶姬有些不可置信。她问常嵘:“你听不到她在召唤我们吗,我们的身体内留着一样的血,她在叫我们。” 听的到。那些嘈杂的声音时常会在他的耳边响起来,无法控制的响起来。召唤他的声音隐藏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隐藏在人类的话音中,隐藏在风声中,隐藏在雨声中,隐藏在鸟鸣里。 带着绝对的引诱力,控制力。令人厌恶。 常嵘无法从中感受到欣喜,他只觉得令人厌恶。常嵘甜甜的小酒窝露出来:“我不太喜欢她的声音。” 瑶姬说到:“我也不喜欢,可是我想回到我的位置,我还想。”瑶姬盯着从缝隙落进伞内的阳光:“我还想摸摸外面的太阳。” 常嵘非常的善解人意:“我会成全你的。”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瑶姬却感觉周围被布满了锋利的刀刃一般,森冷,心中发怖。 瑶姬转动手中的伞,将周围刀刃般的锋利可怖驱散。驱散的下一刻,令人发怖的寒意又重新聚集起来,令瑶姬手中的伞停止了转动。 第43章 瑶姬如同被人遏制住喉咙,万分不舒服。她手中的伞似乎越来越小,被着森冷,令人发怖的刀刃般的压缩的越来越小。 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瑶姬被压制的难受。在她觉得万分难受的时候,有温暖的阳光透过这些森冷的,令人发怖的寒意照射过来了。 伞似乎变的很小,根本遮挡不住照射进来的阳光,瑶姬感受到了阳光驱散寒意,照在身上的温暖。 真的太温暖了,瑶姬在地下的时光,被层层泥土掩埋的黑暗,意识是清醒,可又无法动弹。层层的泥土下,寒冷,潮湿,从来没有过太阳。从来没有过太阳。太阳的光芒照射不到黑暗的地下,无法穿透泥土。现在她被温暖的太阳包裹住,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阳光。阳光穿透她的指缝,照到脸上,是温暖的光线,是舒服的温度。 瑶姬扔掉手中的伞。阳光已经不能伤害她,她能够站在太阳下面。 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在阳光下,美妙的胜过着世界上的任何美味。 瑶姬扔掉手中的伞,下一刻,阳光的温暖如同潮水一般退散,灼热火辣的刺痛布满瑶姬的全身,那双灰蒙蒙的没有生机的眼睛看向常嵘。 这是常嵘为瑶姬制造出来的幻境,在这幻境中瑶姬扔掉了自己的伞。 常嵘的长睫毛轻轻颤动,露出甜酒窝:“如你所愿。” 瑶姬在阳光下消失不见了,连一堆灰都没有。只剩下一把那红色的大伞。暗红色的伞孤零零的落到地上,风一吹,在地上滚动一下。伞上面的白蛇黑蛇随着瑶姬的消失也跟着消失不见。 在瑶姬消失的时候,常嵘似乎听到瑶姬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或许瑶姬早就知道这幻境是假的,或许瑶姬只是对这样的幻境甘之如饴,再或许瑶姬真的觉得很满足。 于是瑶姬在虚假的幻境中享受到了虚假的阳光,在真实的世界中扔掉了保护她的伞。 苏纣睁开眼睛,看到那把暗红色的大伞转动了一下,滚了几圈。常嵘把手伸出去,苏纣握住他的手,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常嵘还是喜欢开苏科长的玩笑:“苏科长不等我的美人抱吗,我可以横着抱,也可以竖着抱。” 苏科长拍开常嵘的手:“滚开。” 他把手递给白起,白起拉着着苏科长的手起身。 常嵘也把手递过去,苏科长一边朝前走,一边又把常嵘的手拍开:“滚开,滚开。” 常嵘再次把手伸过去,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苏科长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到苏科长的面前。苏科长又去拍他的手:“滚开,滚开。” 来来回回拍了十几回,苏科长拍的都不耐烦了,在常嵘再次伸出手的时候,苏科长没有拍上去,而是轻轻的把自己的指尖放到常嵘的掌心里。常嵘握住苏科长的指尖,挨个儿把苏科长的手指揉了揉。 苏科长唰的又把指尖抽了出去。 白起跟在他们两个后面,指尖看到苏科长把指尖抽回去之后这两个人终于消腾下来,开始安安静静的走路。 当看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白起终于体会到现代社会的好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有公交车站的。简直不能太棒了,连苏科长都发出感叹要是知道这儿有公交车,他就应该建议瑶姬坐公交车过来,省的像麻袋一样被拖了一路。 瑶姬的暗红色的大伞随着风被吹得滚了几滚,然后一只手把瑶姬的伞捡起来。那只手很好看,修长白皙,但又十分有力。那只手捡起瑶姬的伞,拍拍伞上的尘土,撑起这把伞。 捡起伞的太阴君也是好看的。他的面容看不出男女,说是女人,眉宇中带着十足的英气,说是男人,英气里带着些许娇媚,总之,是好看的。 太阴君撑着瑶姬的伞,在瑶姬消失的地方找到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看。见了好一会儿,他探出指尖,指尖落到一片草叶上,草叶上一点点,只有一只蚂蚁大小的凝结成水珠形状的金黄色的液体黏到太阴君的指尖上,顺着指尖滚到太阴君的掌心里。 太阴君握住那点金色的液体笑了。天真的瑶姬这么快就消失了,能够杀死瑶姬的人会是谁呢?这简直等同于弑神。 太阴君把掌中心那点金色的液体靠近鼻尖,深吸一口气,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太阴君伸出舌尖一舔,将那点金色的液体收入腹中。 太阴君撑起伞离开了。瑶姬消失的一干二净,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 然而消失的瑶姬给苏科长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苏科长郁闷要把头发都要薅干净,常嵘安慰他:“不是处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嫌弃你的,苏科长。” 苏科长把沙发上的靠枕拍在常嵘的脸上:“这很重要啊,我还是坚信自己是个处男的。” 常嵘对他说:“你信那就是,不信就不是,做自己想做的,我去给科长倒杯水。” 苏科长不太想喝水:“我还是想喝椰风挡不住。”哪来的椰风挡不住这玩意,苏科长的小脾气不能惯着,常嵘就当没听见一样:“白开水二十度。” 常嵘端着杯子朝着饮水机过去。毛延寿从楼上下来,跟常嵘擦身而过。 毛延寿吓得一哆嗦,紧贴墙,不动了。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常嵘。常嵘在跟毛延寿擦身而过的时候,看了眼毛延寿,表情十分玩味。 瑶姬消失那天,回到家中,毛延寿已经在家。因为街上着起了古怪的大火,烧着了那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树木,映衬着天空都红起来,所以毛延寿到很晚都没有睡。 第44章 他听到声响,看到受伤的白起和苏纣,晕血,先一步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毛延寿等到常嵘与他擦身而过,朝着苏纣打招呼:“苏,苏科长,我下来喝杯水,我现在不渴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毛延寿又沿着楼梯跑回去。 苏纣招呼他:“你快去喝,你怕什么,他不咬人的,别怕啊。” 没等招呼完,毛延寿已经跑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常嵘端着水过来的时候,苏科长已经理清自己这方的思路,瑶姬虽死,但多少也留下了一下值得思考的线索。 苏纣与常嵘盘着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苏科长手里的笔转了个圈:“我还是很信任你的,所以我愿意把我明白的分享一下,当然,你也要和我分享一下。” 常嵘把水杯塞进苏科长的手里,笑的眉眼弯弯,酒窝甜甜:“谢谢科长的信任,我不会辜负科长的信任的。”他的声音跟小甜饼一样的外貌不同,低沉带着磁性,带着小钩子,勾的从耳朵直接痒到心里。 况且,现在常嵘的双手撑着他们之间的那张方桌,凑近苏纣,在苏纣的耳边说道:“我不会辜负科长的信任。” 苏纣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拍在常嵘的脸上:“脸那么大,离远点,远点。”常嵘离得远了点,苏科长咕嘟灌下半杯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眼角向上挑起:“那是我愿意信任你,因为我有眼睛。” 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了。常嵘看着苏科长的眼睛,漂亮的带着风情的狐狸的眼眸。 苏科长看着常嵘的眼睛,长睫毛颤动着的让人心痒的眼眸。 突然,苏纣就暂时忘记了瑶姬的事情,忘记了他纠结的帝辛。 常嵘暂时忘记了那穿越亘古的时间召唤他的声音,忘记了他原本的身份。 苏纣笑起来,常嵘也跟着苏纣笑起来。笑的莫名其妙,可是很快乐。 常嵘笑着,心想,这大概就是快乐,他笑着将手放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常嵘瞪大眼睛,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个奇迹,他的心脏跳动起来,缓慢的,却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起来。 腐朽的,掩埋在地下的,陈旧的,没有生机的身体,死掉的那颗心脏,居然开始跳动了! 常嵘拉过苏纣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 苏纣感受到了缓慢的跳动的声音。很慢,很慢,也许一分钟之内只会跳动一两次,但是苏科长感受到了。 常嵘叫他的名字:“苏纣。” 苏纣小声的嗯了一声。此刻的场景很尴尬,可苏州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去打破这种尴尬。这是常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苏纣。 常嵘再次叫他:“苏纣,原来这就是快乐。” 苏纣笑起来:“喔嚯,听你这语气,是想要和我搞对象吗?” 常嵘握住苏纣的手:“怎么,苏科长不敢和我搞对象吗?” 苏纣回他:“谁不敢,搞就搞。” 常嵘说到:“敢不敢,你不敢?” 苏纣毫不示弱:“敢,有什么不敢。” 常嵘问他:“你敢干什么?” 苏纣回他:“敢和你搞对象啊。” 常嵘松开苏纣的手,往前凑了一点,现在他们鼻尖终于对着鼻尖。常嵘用自己的鼻子蹭蹭苏纣的鼻尖:“那我们就搞对象。” 苏科长捏住常嵘的下巴:“常嵘同志,别忘了,虽然我记不起来了,如果瑶姬说的是真的,好像我还有个前夫,叫帝辛。” 常嵘蹭蹭苏纣的鼻尖:“你选我,还是选他?” 苏纣回答:“我选此刻的我。”此刻的苏纣就是苏纣,无论过往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大概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成全了现在的苏纣。此刻的苏纣,只会要此刻的生活。 苏科长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冷静果断,多情又无情,深情又浅薄,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常嵘说到:“所以,帝辛是谁对你自己来说并不重要,甚至你自己是谁对你来说也不重要。”身份和过往是苏科长接近真相的必经的棋子。 常嵘问苏科长:“那么现在什么是重要的?” 苏科长挑眉回他:“你说呢?” 他们同时后退,伸出手放在桌子上,一齐把挡在中间的桌子抬下去,一齐从沙发上跳下去,现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和新搞上的对象来一场完美的约会。 苏纣光着脚朝自己的房间跑去:“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常嵘微微点头,他招呼常钟 :“把我最好看的衣服都拿出来。” 苏纣换完衣服,没有走楼梯,直接从二楼跳到了一楼,看到常嵘正坐在下面等他。苏纣夸奖常嵘:“很帅,显得很嫩。” 白衬衫穿在常嵘身上,本来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年纪,穿上一件白衬衫,更嫩了一些。 常嵘夸奖苏纣:“苏科长,也很好看。”苏纣本想表现的落落大方一些,无奈还是有点羞涩,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了,可也觉得自己一定没有搞过对象,因为觉得自己不太会搞。 苏纣跟常嵘肩并肩的往外走,他小声的对常嵘说:“我不太会搞,你看着搞吧。” 常嵘坦陈:“我也没搞过。”苏纣听了笑起来:“那我们就随便搞搞吧。” 常钟看着常嵘和苏纣的背影,他的心中很欣慰,由衷的生出一种吾主初长成的自豪感。他急于想向别人倾诉一下这种自豪感。 第45章 在白起下楼找常嵘换膏药的时候,常钟一边给趴在沙发上的白起贴膏药,一边感叹:“吾主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晚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来了。” 药膏很好用,据说是常钟自己配的药方,灰乎乎带着些透亮的药膏,贴上很舒服。白起当初被扎成了筛子,满身贴着药膏呆了几天,连个伤口的眼儿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药膏虽然好用,无奈周期长,常钟一定要让他扎扎实实的敷满四四一十六天。到今天已经敷了快一个星期了。 白起话不多,常钟岁数见长,话也跟着见长:“吾主手段狠辣,失控之时更是可怕,但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我想,你可以放心苏先生的人身安全。”常钟的手下一用力,朝着白起的肩膀按下去:“应该不会出现严重的生命威胁,这样应该相当不错了吧。” 听起来更可怕了。白起身为久在战场之上,没怎么搞过对象的糙汉子,也觉得这样的恋爱关系听起来并不怎么美好。 常嵘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一个揍十个苏科长也是轻而易举的。 白起很实诚,无法撒谎,不能昧着良心说很美好,只能岔开话题:“常嵘多大了?” 常钟给白起贴完药膏,洗洗手:“吾主的岁数,年长于众神。” 年长于众神的常嵘正和苏纣走在马路上,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搞对象的技巧,就决定在马路边瞎搞搞。 第24章 你再这么罗里吧嗦 马路上很热闹,路还没有修好,车开过去的时候,会有很厚的尘土,特别是公交车开过去的时候,简直能制造出一片雾霾来。 苏纣和常嵘站在马路边上,公交车一开过来,苏纣迅速的拉住常嵘的手往后面退了一步。 苏科长的手就长在了常嵘的手上,常嵘的手指摸起来是很舒服的,手指很长,很漂亮,但也不会漂亮的被错认成女人的手,因为常嵘的手上有着突出的青筋。苏科长沿着那几条青筋来回摩挲,显然是很羡慕了。 苏科长觉得一个男人的手臂或者手背上长着青筋那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可惜他的手上没有。 常嵘笑起来:“科长,我的手摸起来是不是很舒服,科长摸我的时候,我的感觉也还不错。” 尘土落下去,苏纣甩开常嵘的手:“我就是顺手拯救你从尘土之中,不用感谢我。” 苏科长埋头向前走。 常嵘跟在他后面:“科长很喜欢我?” 苏科长回他:“嚯咦,谁说的,没有的事儿。” 常嵘继续说:“喜欢我的手吧?” 苏科长往前走:“没有的事儿。” 常嵘往前一步,走到苏科长身边:“科长不喜欢我吗?” 苏科长摇头:“也没有的事儿。” 常嵘笑道:“那科长就是喜欢我?” 苏科长被常嵘的笑声弄得停了下来,侧过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常嵘:“你可真是罗里吧嗦的。” 常嵘举起手:“别那么凶悍,科长,你凶起来的样子比平时要可爱一些。” 苏科长认真的看着常嵘,他突然揪住常嵘的领子。常嵘实在太高了,苏科长要揪住常嵘的领子还要踮起脚来。 苏科长极其认真的踮起脚揪住常嵘的领子:“你在这么罗里吧嗦的。”苏科长使劲的一拽常嵘的领子,常嵘低下头,他听到苏纣在他耳边说:“我就要亲你了。” 苏科长是个行动派,话音落下,苏纣在常嵘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苏科长留下轻轻的一个吻,还没有来得及退开,常嵘按住苏科长的头,咬住苏科长的下唇,来来回回的啃啃咬咬。 苏科长被啃啃咬咬的不好意思,一定是天气太热,连耳朵都要烧起来,烧到脸颊,火红红的一片。天干物燥一定要小心常嵘,在这样天干物燥的情况下,再加上一个常嵘,都要把苏科长点着了。 苏科长推开常嵘,常嵘的牙齿还轻轻的咬着苏科长的下唇,推开的时候下唇微微的有些疼。苏纣低声说:“别闹。”说完苏科长低着头往前走,苏科长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羞涩。 常嵘跟在苏科长后面,握住苏纣的手,苏纣甩了甩,没有甩掉,他们就拉着手,沿着马路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 常嵘没法形容这种感觉,死掉的心脏会跳动,心中生出欣喜,这欣喜如同初生的日月,如同从地底爬出来那一刻看见的湛蓝的海水,如同离开地底的黑暗看到的第一束阳光。无法形容的快乐和欣喜。 常嵘捂住自己的心脏,他的心脏稍稍的又跳动的快了一些,一下,两下,三下,常嵘默默的数着。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沿着马路溜达了好几圈,苏科长的白衬衫都变成了土黄色,拍一拍能掉下来不少的土。大概从马路边上搞对象搞得不耐烦了,苏科长建议:“我们去吃个午饭吧,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这主意很不错,至少要比站在马路上呼吸尘埃和颗粒强多了。 选了附近最贵的西餐厅,苏纣吃完大蜗牛,喝完浓汤。苏科长觉得今天对象可以搞完了,终于能谈谈正事了。他敲敲桌子,询问常嵘:“你认识瑶姬吗,看起来,她似乎是认识你的,等等,先别回答,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们现在是对象关系,你要想好了,回答错了,我们这对象这几天就别搞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第46章 这威胁真的很可怕了。可怕到常嵘笑起来:“真可怕,我要是不好好说,科长是要惩罚我的。” 苏科长还是要面子的:“我怎么着也得生几天气吧。” 常嵘回答他:“那我要认真的回答科长的问题,因为太害怕了。” 苏科长的面子得到了满足。 常嵘与瑶姬并不认识,他告诉苏纣:“我和瑶姬并不认识,但也不算不认识,因为我们身体之内流动着相同的血。”金色的血液,来自同一个女人,常嵘继续说到:“我的身体内真是还有这个女人的两根肋骨。” 常嵘依然记得这个女人,蛇尾人身,面容昳丽,但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常嵘想不起来,他在地下呆的时间太长,时光过得太久,已经想不起来了,可常嵘肯定无论经过多少年,只要看到这个女人的容貌,他就能想起她是谁来。 蛇尾人身的女人长得容貌昳丽,高鼻梁深目,眉色深重,唇薄而红,带着些许异域风情。她的画像挂在墙上,画像前是放着一把琴,琴弦断了。太阴君撑着伞推开门,看到那把断了弦的琴。 他看看琴,对站在琴前面的男人说:”您的琴弦断了,风先生。” 站在琴前面的男人穿着牛仔裤,浅蓝的t恤。他刚刚来到这世界不久,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审美。跟太阴君一比,反倒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风先生点头:“不喜欢这把琴了,扔掉,我今晚约了漂亮的女人,大概是不回来了。” 太阴君对风先生说:“瑶姬死了。” 风先生并没有对瑶姬的死表示同情,甚至难过,他甚至对瑶姬的感到无法理解:“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每天可以看到不同美人,可以尝到不同的美食,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可以接触各种有意思的人和事,听到有趣的话和故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风先生摊开手臂,表示不理解。 风先生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棒,他本性总是喜新厌旧,上一次还喜欢着,下一次就会转身扔掉,上一刻还爱着,下一刻就会大开杀戒。 然而,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不同的美人,有不同的故事,这让风先生更喜欢眼前的这个世界。他指着墙上的画像:“我一点也不想这个女人活过来,所以我不会回来了。” 太阴君提醒风先生:“风先生要记住,没有她,就没有我们,称呼她为这个女人很不礼貌,风先生,算起来,她算是我们的母亲。” “他们人类称呼她为母亲。”常嵘说到:“传说中她用藤蔓深入泥潭,沾上泥浆向着大地挥洒,点点泥浆化成人类,于是大地上到处都有了人。”苏纣是知道这个传说的:“我知道这个,我买了本中国神话传说故事,上面就有这个故事。”其实苏纣的心里还是有质疑的,藤蔓洒下的泥浆变成了人,那么他们这些妖怪又是什么变成的呢? 大概是泥浆里包裹住的各种乱七八糟变成的。 常嵘开口,苏纣也开口。他们一齐说到:“这就是女娲造人。” 常嵘继续:“然而女娲在造人之前,先造的是神。”人类的母亲女娲在造人之前最先造出来的是神。 “我不认为她是我的母亲。”风先生说到:“太阴君,我甚至不认为这片土地上人的母亲。”风先生整理好衣服,推开门,回过头看向太阴君。风先生面容白皙,眼睛细长,有一种似乎永远睡不醒的慵懒感,他跟太阴君告别:“她没有把神的位置留给我们,我们是她造出来的不合格的神。” 第25章 瑶姬番外(可以不看) 瑶姬(番外可以不看) 瑶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还没有这么热闹。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声,没有鸟声,只有风声,雨声,这些寂寞的声音。 时光过的很慢,她听见很慢的风声,很慢的雨声,一点点的慢,一些些的慢,慢的让瑶姬的心里很安稳。她感觉得到的,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很慢的创造出来,那双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身体上,创造出她的身体,双手,双腿,慢慢的,很安稳,仿佛瑶姬是很珍贵的。 那双手抚摸到瑶姬的双眼上,瑶姬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是灰蒙蒙的,没有生机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不怎么热闹的世界。不怎么热闹的世界是空旷的,远处有高山,山灰突突的,没有树,没有草,风不是来吹动山上的草和树的,头上是蓝天,蓝天空虚虚的,没有白云,没有彩霞,日升日落也是像现在那么美丽的。然而,瑶姬是喜欢这样的世界的,她想要能够站起来在灰突突的山上奔跑,想看看空荡荡蓝天上的日月。 一滴金色血液落到瑶姬身体内,瑶姬感觉到了困,她又重新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时光依然过的很慢,瑶姬在昏昏沉沉中逐渐清醒。 黑暗,阴冷,身上还游走着各种不知道名字的虫子,虫子啃食她的手指,咬着她的肌肤,疼痛传到瑶姬身体的四面八方。 但是无法醒来,瑶姬挣扎着却无法醒来。层层的泥土掩埋着她,虫蚁啃噬着她,冰冷包裹着她,黑暗折磨着她,但是瑶姬无法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光过得很慢,瑶姬清醒的感觉到泥土越来越厚,寒冷越来越严重,她总是会想起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空荡荡的天空中看到的太阳,温暖的光芒照射下来,让她感觉到整个身体都是暖洋洋的。 第47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春秋,也许是很多个春秋,瑶姬在黑暗之中再一次睁开眼睛,她的手指生出根,脚也生出根来,一棵碧绿的嫩芽从这些根系中衍生出来,快速的向上生长,刺破厚重的泥土,长到外面去。 这棵嫩芽快速的长大,长成一棵高大的树,高大的树长出绿色的叶子,开出美丽的花,结出鲜红的果子。 果子落到地上,炸裂开,流出鲜红的血。 血在大地上游走,游进人类的身体之内,吸收着人类身体中的血,又沿着大树的根系重新回到瑶姬的身体内。 瑶姬在黑暗之中无声的发出满足的叹息,可口的血液,温暖的血液,让她的活动灵活起来。她沿着大树的根系从黑暗的泥土中爬了出去,红色的火光将她包围,瑶姬站在火光之中看向周围的将士。 他们手中拿着刀剑兵戟,朝向瑶姬的方向。他们的眼中有惊讶,更多的是恐惧。恐惧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恐惧,恐惧到他们手中的刀剑兵戟不停的抖动,恐惧到他们眼中的神态不停的游离。 这些是什么,让瑶姬想起在地下时啃咬她的虫子,无能的,渺小的东西。 可是奇怪,瑶姬面无表情,灰蒙蒙没有生机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为什么这些无能的渺小的东西没有四处逃窜?他们的手在发抖,他们的眼中有恐惧,但是他们依然举着刀剑兵戟朝向瑶姬。 瑶姬觉得奇怪。 要知道在她醒来,能够活动时候,在她周围啃噬的虫子都惊吓的四处逃散。渺小的无能的虫子在瑶姬的眼中,就跟眼前的这些渺小的无能的东西是一样的。 瑶姬只是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白起骑在马上,大火蔓延,转眼之间一个生机勃勃的村庄已经变成火海,引起灾难的桃树已经被大火烧的炸裂开。从炸裂开的大树下面爬出来一个古怪的小女孩,火光之下,白起只看到那双灰蒙蒙没有生机的眼睛。这是个怪物,白起朝着将士挥下手:“弓箭。” 持着刀剑兵戟的士兵们退下,层层的弓箭手将瑶姬包围。 白起再次挥下手:“放箭。” 箭朝着瑶姬过去。 瑶姬红色的衣服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鲜艳,红的如同血一般。这些无能的,渺小的东西简直是自不量力,他们又在挣扎什么呢,挣扎是没有用的,没有用处的东西必将会被舍弃。瑶姬红色的衣服扬起,头发飘扬,那些射过来的箭,箭头倒回去,朝着射箭的士兵过去。 无能的,渺小的东西。瑶姬踩着火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无能的渺小的东西最终会被舍弃,瑶姬不知道爱恨,谈不上失望,她甚至不回头看自己从地底爬出来的深坑。她记得最清楚就是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曾经看到的阳光。 温暖的的阳光。 她踩着火焰走远,白起骑马直追,瑶姬刚刚的那一下,令军队损失惨重。开弓没有回头箭,然而那些回头箭着实厉害,力度之大,刺穿四五个士兵之后才会停下来。 白起的马很快,然而瑶姬的速度也很快。 看上去瑶姬只走了两三步,但是转眼之间,瑶姬消失不见了。 白起停住马,他觉得自己和瑶姬结仇了。无论是瑶姬是什么,村庄火海,伤亡的兵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些仇总得要有个答案。可是,瑶姬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的瑶姬走在大街上,空荡荡的街道,照旧布满黑暗,瑶姬伸出手,用手指去触摸虚无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这样的黑暗同她在地底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但是同样的令人厌恶。厌恶的黑暗,瑶姬想,她是见过阳光的,然后被埋到了层层的泥土中,日夜无能为力的被黑暗和寒冷包围。为什么呢,瑶姬停下来,天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慢慢的越来越大,落到瑶姬头上,脸上,雨水顺着瑶姬的脸流下去,就像是眼泪一样。 但是瑶姬眼中没有泪,她没有学会哭泣,以后也不会哭泣。瑶姬站立在雨中,雨没有打湿她的发丝,没有打湿她的衣服,只是从她的身上流下去。 天渐渐的亮起来,大雨还在继续,她的身边走过很多撑伞的人,渺小的,无能的人走在雨中。大雨终于停止了,阳光从厚厚的云翳下面露出来。 这个世界跟瑶姬看到的世界不同了,那个时候的时光很慢,风声很慢,雨声很慢,天上空荡荡的只有日月,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没有草。现在倒处是这些无能的,渺小的生物,他们同瑶姬很像,都是有头,有手,有脚的,能够想到这是谁创造出来的。 瑶姬看着这些无能的,平凡,渺小的人类,想着,是不是他们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也是很慢的,慢的有一双手去捏出他们的头颅,四肢,身体。 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天上飘荡着云彩,地上到处是人声,鸟鸣声是好听的,光秃秃的山被树木绿草覆盖,有动物在奔跑。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瑶姬,瑶姬如同看不见一样,她静静的看着从云翳下出现的太阳。 太阳的光芒照下来了,无论过去了多久,无论在黑暗中掩埋了多久,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不一样,无论她是被遗弃的,还是被放弃的,这阳光的温暖总是一样的。 瑶姬伸出手,要去触碰从云翳下照射出来的阳光。 她感觉到了刺痛,温暖的阳光刺痛了她,瑶姬觉得自己要融化掉了,要被这温暖的阳光融化掉了! 第48章 她大叫一声:“啊。”终于发出了从地底爬出来,来到这个世界的一道声音。温暖的阳光带来绝望令她发出了声音。 她的头发飞扬而起,衣带飘扬,绝望令她无法控制力量,或者她根本就无需控制力量,这些渺小的,无能的凡人是不在她的眼中的。 街道上的撑着伞来来往往的人们停住脚步,顷刻间,所有人周身泛起灰黑色,红色的血流出来,沿着道路流到瑶姬脚下,流到她的体内,然后大街上的人们都变成了一摊灰。 阳光刺痛瑶姬,她要融化掉了,然而瑶姬还想在阳光下多呆一会儿,很久之前的阳光不是这样的,第一眼看到的温暖的阳光,令她暖洋洋的,心中都是安稳的。 瑶姬在自己融化在阳光里之前,捡起了地上的一把暗红色的大伞,暗红色的大伞上面描绘着黑白色的花纹。瑶姬撑起那把暗红色的大伞,伞很大,几乎将她完全遮住,瑶姬撑着伞,她慢慢的感觉到阳光带她的要融化她一般的刺痛,但是瑶姬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伸到大伞的边缘,她也将再也无法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瑶姬还记得那个女人,慢慢的用手一点点的将她创造出来的女人,记得她的面容,记得她的漂亮的蛇尾,她想要找到那个女人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在见到阳光之后,被掩埋在黑暗寒冷的地下,她想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到这阳光下面。 瑶姬撑着暗红色的大伞,她轻声说:“我会找到她的。”她撑着伞慢慢的朝着前,她是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但是瑶姬还是要去找的。 她撑着伞,伞上的黑白色花纹开始变幻,变成了纠缠在一起的黑蛇和白蛇,蛇尾来回摆动着,就如同创造她出来的那个女人一样,来回摆动的蛇尾。她需要这些蛇尾提醒她,她最终会找到的。 瑶姬撑着伞,不停的走着,她走过高山,走过河流,这个世界确实不一样了,她走了一百年,两百年,登上了自己不知道名字的高山,高山之上长满了桃树,这是一片桃树林。 瑶姬站在桃树林中,这些桃树与她种出来的桃树长的一模一样的,高大的桃树,有着碧绿的叶子,开着粉红色的花。 瑶姬抚摸这些高大的桃树:“这不是我的树,长得真像,可这不是我的树。”瑶姬询问这些树:“你们是谁的树,我讨厌你们这些树。” 瑶姬的树拔地而起,发芽,长大,长出碧绿的叶子,开出同样的花。 一模一样的树。 瑶姬的桃树开出的桃花瞬间落下,结出桃子,桃子从青涩到成熟也只是眨眼间。成熟的桃子的桃子落到地上,炸裂开来,流出鲜血。 更多的桃树被瑶姬种出来。 桃子落地,血朝着四面八方流去。瑶姬站在血中,看着血顺着树干向上爬去,血爬过的地方,变成黑灰色,慢慢的整个树变成了灰黑色,只待化成一股灰。 瑶姬撑着伞站在血中露出露出一点笑容。 然后,她看到那些不是她种出来的桃树,变成黑灰色的树干重新恢复过来,碧绿的叶子恢复过来,粉红色的桃花恢复过来,那些不是她的树重新又活过来了。 瑶姬看着那些树,她的手一用力,手下的那棵树倒了下去,瑶姬小声说:“这样更讨厌了。”她很少跟别人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小声的自言自语,她不屑于跟渺小的,平凡的人类说话,又不知道去跟什么样的人讲话,大多数的时候说几句都是小声的自言自语。 瑶姬说完,回过头去。 她听到有声音过来了。 瑶姬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约莫三十来岁,容貌漂亮的女人,女人问她:“你是谁?” 瑶姬回答:“我是瑶姬,你又是谁?” 女人告诉她:“我是西王母,这是我种下的桃树,我住在瑶池,这是瑶池里桃树。”瑶池里的桃树,小桃树三千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一般的桃树六千年一熟,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最好的桃树九千年一熟,人吃了和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寿。 这些桃树和她的桃树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的桃树能够一夜拔地起,也能结出好看的桃子,可是桃子不是给人吃的,桃子落到地上会流出血来,血将无能渺小的凡人变成行尸走肉。 瑶姬回答她:“但我叫瑶姬。” 瑶姬站在血中,血朝着四处蔓延,流到西王母的脚地下。她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耳边说:“瑶姬,你将住在瑶池中,瑶池会有很多桃树,桃树结出桃子,你是神,你是我创造出来的第一批的神。” 都是谎话,她的位置被取代了,新的神被创造出来,她被掩埋在地下,层层的泥土掩埋她,寒冷包裹住她,阳光消失不见,虫蚁啃噬着她,她不知道爱,不知道恨,可瑶姬知道绝望。她在黑暗中很绝望。 我叫瑶姬。我应该住在瑶池之中,在瑶池里种满桃树,瑶姬撑着暗红色的大伞,大伞遮住她的眼睛,鼻子,只露出嘴巴。瑶姬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她说:“这个位置是我的,把它还给我。” 瑶姬的大伞举起来,无数的桃树拔地而起,将西王母的桃树覆盖,瑶姬的桃树迅速的长大开花结果,落到地上,血流动着,瑶池里的水都变成血池。 瑶姬从伞上拔下一根伞骨,朝着西王母走过去。 第49章 西王母飞到半空之中,她看着血在瑶池的四面八方流淌着,但凡是被这些血沾染到的地方,生机就会被剥脱,树的生命会消失,瑶池内的花草会消失,生机被剥夺掉,变成一滩灰。 瑶姬说道:“我才是神。” 然而,她的位置替代了。创造出来的新的神更加美丽,能够在阳光下面肆意走动,能够给予生命和祝福。瑶姬看到西王母盘旋在半空,那些血流到的地方重新焕发出生机,血下面生出新的植物,生出草,开出花。 花开在血上面,颜色艳丽,随风招展。瑶池中原本属于西王母的桃树重新积聚起来,粉红色的桃花还是一样的美丽。 西王母看着重新美丽的瑶池:“你能让一切生机消失?” 瑶姬一步一步走近西王母:“你跟我不一样,你跟我是相反的。” 西王母对她说:“你这样怎么会是神呢?” 瑶姬举起伞骨朝着西王母刺过去:“为什么不是神呢?”我被创造就来就是这样,生来就是这样的神。她手中的伞骨是刀,锋利无比,速度太快了,西王母躲开的时候,仍然被划破了衣服。 西王母躲到一旁,眼中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眼前的这个古怪的自称自己是神的小女孩实力是超过她的,是能超过神的!这怎么可能。 瑶姬再次朝着西王母过去,她身形更快,转眼时间,将手里的那根伞骨插。进西王母的胳膊上,拔。出。来。 西王母后退,躲开瑶姬的攻击。 她看到瑶姬把那根带血的伞骨放到鼻尖闻了闻。瑶姬说道:“你的血和我的血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瑶姬的话音落下,她重新拔。出几根伞骨,朝着西王母过去。西王母躲闪不开,被刺到肋骨,手臂,甚至脖子,然后被瑶姬一脚踢翻在地。瑶姬暗红色的大伞的阴影笼罩住西王母的,西王母终于看清楚瑶姬的模样。瑶姬长的与西王母长的很像,说是长的很像,不如说西王母是瑶姬的升级版,西王母看起来比瑶姬更和善,更美貌,更丰腴,更符合一个神的审美。 瑶姬拔出刺进西王母肋骨的伞骨,舔了舔西王母的血。西王母的血液中没有创造她的那个女人的味道。瑶姬语调平平的对西王母说:“你的血液丽没有她的味道,她没有给予你她的血血,她给了我。” 西王母躺在地上,她很冷静,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开了,更加清楚的知道瑶姬要杀掉她。西王母冷静的给了瑶姬最后一击:“拥有它的血液又能怎么样,我才是神,我是她钦定的神,而你不是,永远也不是。”我被人间万物所承认,所敬仰,所供奉,所相信,而你不是,我被造神之人所承认,而你不是,所以,没有人知道你,没有人承认你,这个位置永远不是你的。西王母对瑶姬说:“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也不是你的。” 瑶姬伞上的黑白蛇落下来,落到西王母的身体上,咬破西王母的皮肉钻进她的身体内。 西王母的表情很痛苦,她体内游走着黑蛇白蛇,撑开皮和肉,钻进骨和髓,疼痛无比,堪比酷刑。 瑶姬低着头看着西王母的痛苦的样子,她冷静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代替她的神痛苦的时候也是不美丽的,无能的,弱小的。 瑶姬对西王母说:“真奇怪,你要死了。” 真奇怪,为什么无能的,弱小的,能代替她成为神? 瑶姬看够西王母痛苦的模样,她的手探进西王母的胸内捏碎了她的心脏,接着西王母体内的蛇炸裂开来。西王母成为了碎片。 血把瑶姬暗红的的衣服染的更红,血溅到瑶姬的脸庞上,顺着瑶姬的脸颊流下去 瑶姬的手指沾染上一点脸颊上的血,放到舌尖尝了尝,瑶姬歪着头低声说:“不明白。” 瑶姬杀死了西王母,然而西王母说的是对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瑶姬会问碰到的人类:“你知道西王母吗?”也会问:“你知道瑶姬吗?” 很多人都会告诉她西王母是谁,但是没有人知道瑶姬是谁,久而久之,因为瑶姬与西王母长的有些相像,她被说成了西王母的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姬站在高阁上,听着歌女唱着不知名的歌,歌女的声音很好听,婉转犹如百灵鸟。忽然间,歌女婉转的歌声消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时光传过来:“来拯救我,找到九尾狐,找到帝辛,来救我,你们流淌着我的血,长着我的骨,快从地下醒来。” 这种呼唤声遥遥的时光中传来,瑶姬举着伞,微微侧头,她朝着自己脑海中的声音答应了一下,一道白光在她身边游走,将她日,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瑶姬已经离开刚才所在的阁楼。白光消失,她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最先看到的是九阴君。九阴君朝她微微一笑:“我是九阴君,原本应该主管这天上的月亮。”九阴君指着天上的月亮说:“看,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美?” 瑶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一点不惊讶,她身后燃起一片火海,大火所到之处,任何事物都会化成灰烬。瑶姬听到身后有人类的求叫声,门牌,纸张随着大火掉落杂乱,一张掉落瑶姬的脚下,如果瑶姬识字,或者多看两眼的花话,会发现上面写着特穿科三个大字。 然而很快,连纸带字,都被火舌舔舐干净了。 瑶姬听到九阴君说到:“首先我们要找到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 第50章 第26章 那真是太没劲儿了 不合格的神被遗弃,被遗忘,被深埋在地下,永远不会被想起,怎么算得上神。风先生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神。他醒过来的时候,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醒来的时代应该算是一个动荡混乱又纸醉金迷的时代,摇曳的各式旗袍勾勒出女人最迷人的曲线,殷红的唇开开合合唱出来的是茉莉花香夜上海梅兰梅兰我爱你,糕点是精致细腻的,云吞像是浮在水里的云,手上的豆蔻一点就能烧出一泡不错的烟,锦塌上一直横卧着很多的美人,美人的卷发勾人,眼神更是迷离勾人,烟雾缭绕里如同高贵的波斯猫。 当然,这只是风先生注意到的,在意的。还有很多风先生看不到的,挣扎着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挣一份口粮的工人,幼小失去双亲在街道上游荡的孩童,衣不蔽体整日哀愁的乞丐,卖儿卖女只为温饱的爹娘,时不时就会点燃,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硝烟,高呼吶喊着自由在街上游.行的学生。 也许这人间还有更多的苦难,但是风先生看不见。他毫不关心人间苦难,或者说人间的这些苦难在他的眼中是不存在的。他心中不会因此产生任何一点怜悯。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繁华和享乐。 风先生推开门走出去,他跟九阴君执着于回到神坛,体会手握众生,呼风唤雨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虽然替代他的神早就已经在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死去,但风先生一点都没有要回到属于自己位置的心思。 他对女娲的记忆停止在很久的时光中,女娲用一根肋骨和几滴血造就了他。风先生听到女娲对他说:“你将体会人间疾苦,为你的子民战斗。” 风先生完全不在乎女娲说的话。现在想起来,风先生看着酒吧门口闪烁着的红蓝灯光,里面有女孩摇动着一头金发,声线低沉,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外国歌。现在想起来,他们这些被创造出来又被遗弃的神算什么呢,无论算什么,风先生也只做自己。 他推开酒吧的门,细长的眼睛带着一股特殊的风情,有的是好看的男人女人跟他搭讪,而风先生又最享受被好看的男人女人搭讪的感觉。 他在酒吧里坐了几个小时,跟着好看的男人女人聊天喝酒,更多的时间风先生是拿着一杯酒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男人女人像猫一样在他的身体上蹭来曾去,他享受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风先生带着一位混血美人走出酒吧,打算去享受一夜春情。风先生很钟意眼前这位美人,因为是混血,所以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尤其是大双眼皮,格外好看。 风先生刚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风先生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是声音,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是女娲,是女娲在召唤他。召唤他回到她的身边,去寻找她,拯救她。 声音越来越大,他体内所有的骨头都在疼,他周身的血液都带着剧毒般的疼痛,骨头要碎掉,周身游走的是剧毒。风先生握在出租车上的手一用力,出租车的门从车上掉了下来,风先生把手中的车门甩出去,车门削断了半栋楼房。 刺痛的声音令风先生喘不上气来,他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捂住脖子,仰头大喊:“我不回去,我也不想见到你。” 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风先生的举动吓到了周围的人。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混血美人,美人形貌屹丽,高鼻深目,让风先生想起九阴君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女娲的脸和美人的脸重合了,美人的脸让风先生想起女娲来,上一刻的喜欢变成了厌恶。风先生出手扭断了美人的脖子,然后蜷缩在地上,捂住了耳朵,然而那刺耳的声音仍然不会停止 刺耳的声音隐藏在嘈杂的人声中,隐藏在动听的鸟叫声中,隐藏在一切声音中,汇聚起来传到耳中,传到风先生的耳中,也传到常嵘的耳中。 常嵘仰头:“来了。” 苏纣问他:“谁来了?” 苏纣看着常嵘,他隐约觉出了常嵘的不对,常嵘的眼底露出赤红色,眼神森然,竟然让苏纣生出些不寒而栗的感觉来。常嵘坐在位置上不动,他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他在用自己的忍耐力与女娲的召唤声做着对抗,正面对抗。 常嵘回答苏纣:“女娲的声音来了,这声音让我暴躁,想要杀人。” 如果常钟在的话,一定会说,请吾主保持内心的平静。常嵘嗜杀,他同样也在对抗自己心中的杀欲。 苏纣握住常嵘的手:“怕什么,我在这儿,你要是疯了,我就拦着你疯,要是杀人,我就阻止你杀人,我总是能拦住你的,因为我不怕你。”我心疼你。 苏纣握紧常嵘的手,看着常嵘的眼睛:“我要是拦不住,就陪着你疯,陪着你杀,我总是要陪着你的。”常嵘眼中的赤红色越来越严重。 这大概常嵘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你要是疯,我拦着你疯,你要是杀,我拦着你杀,我总是要陪着你的。这里面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可是常嵘知道哪一句都是真的。 餐厅的灯光很昏黄,窗台上插着艳红的玫瑰,缓慢多情的小提琴声响起来,常嵘笑起来,他拉住苏州的领子,两个人凑的很近。 苏纣伸手摸摸常嵘的眼皮,看着他眼底的赤红色。 常嵘说:“苏科长,你在的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第51章 常嵘把苏科长的领子朝前一拉,他的唇落到苏科长的唇上。 餐厅立刻发出一阵掌声,听见掌声的苏科长面红耳赤,这么大庭广众的,这么大厅广众的实在是令人不好意思,虽然这么想着,苏科长还是捧住了常嵘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常嵘啃咬着苏纣的嘴唇,苏纣的唇被咬出一个小口,常嵘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力度,咬的苏纣双唇2发疼,他大概还在控制自己心中的暴虐,尽力不去弄伤苏纣。 苏纣觉出疼来,但是仍然没有松开手,他感觉到常嵘的力度慢慢的轻下来,开始轻轻的舔着他嘴唇上的伤口,一下一下的特别小心翼翼。 餐厅的掌声真的是挺热烈的。苏科长看到常嵘眼底的赤红色消失了,他推开常嵘的头,轻轻的给了常嵘一个小耳刮子:“还不起来快走?” 常嵘站起来,朝着苏纣伸出手:“那我们就走,苏科长。” 苏科长捂住嘴唇,甩开常嵘的手,感觉这对象没法搞了。他丢下常嵘朝外走去。 常嵘跟在苏纣后面叫他:“苏科长,等等我。” 苏科长早就走出去,门还关的挺大声。 苏纣走在前面,心中想到不能坐以待毙,然而还能怎么办呢,他走的速度很快,一心想着应该怎么办,没有发现常嵘其实没有跟上他。 苏纣走着,走到一家面包店前,看到商潘。商潘拎着一袋子菜站在面包店的柜台前买面包。商潘向来喜欢甜食,一向喜欢厚重的奶油和甜腻的椰蓉。 苏纣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和商潘1打声招呼。 他站在店外面的玻璃门前看,一会儿,也有一个人也站在玻璃门前看,这个人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眼中自带一股慵懒的风情。 风先生把手指放在玻璃上敲敲,苏纣转过头去看他。风先生也看了一眼苏纣。 风先生对着苏纣笑笑,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发现,指着面包店里的商潘说:“真是个美人,你不觉得吗?” 苏纣顺着风先生的手指看过去,目光落到商潘的身上。商潘长的斯文清秀,但凭良心说话,商潘其实算不上是美人,只能说是稍微中等偏上。 苏纣多看了风先生几眼,心里想这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苏纣摇头:“我不觉得。”他说完,又朝着商潘看,保护好商处是必须的,怎么看1眼前这个人也有点不正常。商潘买完面包,回过头就看见站在门外的苏纣。他朝着苏纣招手,苏纣也朝着商潘招手。 苏纣见到商潘,总有一种放学的孩子见到家长的激动。孩子见到家长还有那么一点害怕。 风先生显然对苏纣的回答很不满意,他说到:“美人善于变幻。”他的手指向越走越近的商潘:“你要看他皮下的那层容貌。” 平时要是遇到这样的美人,风先生是要享受一下的,但是现在没心情。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的他已经被警车包围。风先生在一阵枪声中离开,他一路都在想不能坐以待毙,这样的控制和折磨要是时不时的来上一下的话,那真是太没劲了。 风先生转身离开,他要去找九阴君,找九阴君聊聊到底应该怎么办。风先生从内心里是百分之百拒绝这样下去的。 第27章 创世,灭世 狐狸精和小鲜肉 风先生回去的时候,九阴君坐在房间里看向天空,这是接近凌晨的时间,但因为是月中十五,月亮还没有完全消失,明亮浑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照旧是好看的,只是看上去薄的很。 对风先生的到来,九阴君没有感到奇怪。他回头看向风先生,微笑道:“您回来了,我知道您会回来的,今晚的月亮很圆,月亮很圆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很好。“ 风先生没有心情和他一起观赏月亮。他很直接:“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合作呢?“ 九阴君抬起手,他的指尖是一颗血红的珠子,那是瑶姬的血。九阴君笑着回答:“那很抱歉,我想要您体内的肋骨和血。” 九阴君一舔,血珠在他的舌尖上滚了几滚,落进喉咙里。他抬着眼角看向风先生:“可我知道您不会拒绝的。”他的声音中带着蛊惑,如同一条沿着身体蜿蜒之上的毒蛇,毒牙等候的颈边,艳丽的花纹吸引着目光。 九阴君盯着风先生,他的声音似乎也生成一团看不见的烟雾,从风先生的脚底蒸腾而上,将风先生缠绕住:“至高的权利能带来无尽的享受,您想想还有什么比站在最高处,得到神的敬仰,人类的敬仰更美妙的呢,美人,美酒,美食能带来的乐趣总是有限的。”九阴君站起来,走到风先生的身后,他轻声在风先生的耳边说:“权利带给您的享受是无限的,您体会过它给您带来的乐趣吗,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会上瘾的。” 这种乐趣是风先生没有体会过的。也许这种乐趣很不错,也许甚至比不上一个美人带给他的快乐。风先生无所谓的摊开手:“试试也不错。” 九阴君伸出手:“合作愉快。” 风先生握住他的手指:“合作愉快。”月亮越来越薄,黑暗即将彻底的过去,太阳将要升起。九阴君看着月亮:“月亮是好看的。”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好看的,冷漠的月缺月圆,冷漠的在天上散发出冷冽的光芒。九阴君的话语落下,天上的月亮从即将消失的薄片变得逐渐厚重起来,要来临的白昼退却了。 第52章 月亮重新回来。风先生看着重新明亮起来的月亮:“九阴君,我知道你原本应该是哪里的神了,真是太可笑了,我觉得有些可笑。” 九阴至极之阴,是为月。九阴君本来应该是眼前这个月亮的主人,掌管月缺月圆,昏暗变化,接受人类的供奉和信仰,然而,一个女人取代了他。 风先生醒过来很过年了,看过很多的月圆时刻。每当八月十五的时候,精美的果品就会被送到供台之上,带着诚心进献给月亮上美丽的带着玉兔的神灵。 风先生早就知道月亮上的那个带着玉兔的神灵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者死了,或者早就离开枯燥的月亮远走高飞,谁知道呢,要知道在月亮上的生活一点都没有滋味,死寂的桂花树,寒冷的宫殿,无聊的白兔。 人类的信仰有时候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他们在信仰自己的信仰,是不是跟神灵完全没有关系呢,风先生这么想着,就更加不明白九阴君心中的想法。但是这不妨碍他嘲笑九阴君:“你居然被一个点本事都没有女人取代了,哈哈哈,不,不,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听说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 九阴君并不生气,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和他眼中的光芒融合在一起。他笑着回答:“我也想了很久,从我醒来就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被您口中除了漂亮什么没有一点本事的女人取代。” 月亮的光芒逐渐变成红色,越来越红。九阴君的眼睛也随之变成红色,语气温和说:“很容易我就想明白了,因为我不如一个长得漂亮,没什么本事的女人好控制,她的月亮是光亮的,明快的,而我的月亮。” 九阴君看着白昼照旧来临,可是月亮仍然存在。月亮发出血一般的光芒。九阴君心中高兴:“我的月亮是血月。” 白昼来临,但是太阳没有出现。血红色的月亮挂在天空中,十分诡异。常嵘在大街上寻找苏科长,苏科长被围观跟自己打了个呗,所以恼羞成怒,大步向前,看不见了芳影。 然而月亮变红了。常嵘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红色的,血一样的月亮,洒下来的光芒也是血一样。血一样的月亮也带着血腥的味道。 常嵘往前走了两步,但仍然没有找到苏纣。常嵘站在原地,他的身边就是那家面包店,诡异的血红色的月亮让人们十分慌乱,面包店的门开开合合,很多人都已经无心上班,对着血红色的月亮,脑中充满了各种世界末日的言论。 面包店的门开了合,合了开,苏纣跟着商潘从开开合合的门走出去。他看到商潘有点像不良学生见到自己当年级主任的妈,又怕又爱。 商潘没说话,苏纣也不敢先开口说话,默默地跟在商潘身后。商潘带着他往前走,白天来临,然而血色的月亮仍然存在。商潘停下脚步,看着血红色的月亮,血色的光芒照下来,将脸庞照的通红。 商潘转过头问他:“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苏纣点头:“很好。” 商潘告诉他:“关于特穿科火灾的文件下来了,是说由于你管理不慎导致大火,需要承担责任,并且是数罪重罚,你要照顾好自己。”商潘将手里的面包递给他,苏纣顺手接过来咬了一口,商潘向来照顾他,细微之处也很关照。 商潘叹了口气:“多吃点,你的逮捕令要批下来了,以后明面上见到没准兵戎相见,还有就是,在大火来临之前,有不少古怪的力量从不同的时光来到了这里。”很古怪的力量,非常的强大,他们来自不同的时代,带着强大的力量在这里集合了。 苏纣嚼着面包想起瑶姬,确实是古怪的力量,古怪又强大。小小的犹如孩童一般的瑶姬都能够让这个世界翻天覆地,不少古怪的力量那真是太可怕了。苏纣咽下那句估计是来找我的:“没事,我能应付过来了。“ 他叮嘱商潘:“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先走了。” 商潘点头:“我也该去上班了。”苏纣跟商潘做处的地方很隐蔽,是一条小巷,小巷前面是一座荒废的寺庙,已经破败了,墙上,高台上都是干枯的苔藓,寺庙破败,小巷也就很少有人经过。 苏纣转头的时候,正看见寺庙中的大佛。大佛是石头做的,因为庙宇塌陷,整座大佛暴露在外。苏纣没怎么拜过佛,他朝着佛笑笑,心想要是这佛真能显灵只希望商处事事如意。 苏纣往前踏出一步,然后迅速的缩回脚。他转身说:“商处,回去的路不好走了。” 苏纣的话刚刚落下,他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来,似乎很远,也似乎很近,在耳边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刚才看到的布满干枯的青色苔藓的大佛发生了变化,青色的苔藓全部褪去,露出下面黑色的骨架,巨大的黑色的尸骨组成的大佛,怨气冲天。 大佛轰然倒塌,黑色的骨架散落下来,朝着苏纣和商潘淹没过去。 是会被淹没的。 苏纣张开双臂,他身后长出九条尾巴,九条雪白的尾巴搭成棚子,将商潘护在下面。商潘大声叫他:“苏纣。” 层层的骨头砸下来,在红色的月光的照射下更是可怖。只是瞬间的事,苏纣和商潘就被压在骨头下面,沉重的骨头,冲天的怨气,让苏州浑身发冷,仿佛身体上开了孔,这些怨气要钻进他的身体中。这些怨气是经过千百年而沉积下来的,苏纣感受到里面的不甘,痛苦,怨恨,折磨,现在这些怨气要钻进他的体内控制他。 第53章 苏纣唯有拼力一搏。 他咬牙瞠目,身后的尾巴摆动,竟然将层层迭迭的黑色的骨头掀开。 黑色的骨头被掀开,漂浮在半空之中,碎成了黑色的粉末。 中了埋伏,苏纣看着半空之中漂浮的黑色粉末,并且这埋伏很久之前就应该布置下了。黑骨怨气,挺大的手笔,应该虐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恶,黑骨怨气又被当成佛供奉着,这更是绝了。 用来对付他,真是太抬举他了。 苏纣怀疑这是用力对付商潘的。黑色的粉末朝着苏纣和商潘扑过去,黑压压的,如同乌云,要将商潘和苏纣包裹起来。 苏纣脱下衬衫,将商潘护在身前,挥动手中的衬衫将包围过来的黑色的粉末挥舞开。他的速度很快,要是只有他一个的话,这些粉末是无法贴近他的。 可商处是个文弱书生,也不算很弱,平时的身手对付个七八个壮汉也是可以的。但眼前的这些比七八个壮汉要可怕的多了。 黑色的粉末透过间隙落到商潘的胳膊上,刺透商潘的衣服,贴到商潘的胳膊上。苏纣反应极快,他的手上的指甲异常锋利,他将商潘粘上粉末的那块皮肉削了下去。 商潘的胳膊血流如注。 苏纣捏着商潘的那片皮肉:“商处别怕,我送你出去,说话算话的。” 商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只见苏纣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炸裂开,他的身体上出现无数的细小的伤痕,从伤痕中喷薄出血雾,血雾在商潘和苏纣的身边扩散开来,与黑色的粉末对峙。 苏纣白色的尾巴都变成了红色。 黑色的粉末最先撤退,后退两三米之后,落到地上,苏纣却一口气都不敢松。 落到地上的粉末迅速成型,竟然化成了一个一个只有尺把高的黑色的小佛像。小佛像一层层的将苏纣与商潘包围,一层层的看不到尽头。 他们现在陷进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虚幻的空间中,更可怕的是这些小佛像的表情是不停的变换的,悲喜爱憎,喜怒哀乐,它们的喜怒哀乐不停的朝着站在中间的商潘和苏纣涌过去。 要用这些东西控制住他们的心魂。 苏纣还好,然而商潘撑不住。苏科长觉得自己只能以命相搏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无尽的黑色的佛像,层层迭迭的压制而来的幻象。 真的,假的,苏纣小心的踱步,认真的分辨,他来来回回的绕了几圈,伸手握住商潘的手:“商处握紧我的手。” 苏纣握着商潘的手,黑色的小佛像一圈一圈无尽的延伸着,数不清,数不尽。 数不清,数不尽又怎样,有真就有假,有虚就有实,苏纣即刻出手,一刻也不能耽误。他手下的佛像立刻变成粉末贴附在苏纣身上,沿着他身体上的裂开的伤痕进去。 苏纣毫不在意,他带着商潘一路向前,没有尽头,看不到希望,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然而不能停止。商潘的意识已经不清醒,苏纣半扶着他,一路向前。他睁着眼睛,眼角长出白色的绒毛,只是那么一瞬间,在佛像和佛像之间出现了空位。苏纣立即伸出手去,他探入空位之中,全身的力量都集聚在此,轰的一声,苏纣释放出来的力量与外面控制的力量发生碰撞,生生的撕裂出一个口子。 苏纣扬手将商潘扔了出去:“商处,赶紧出去回家睡了,我也有点累了,也得躺在这儿睡上一觉。”商潘的身影从被撕开的口子中消失不见,立刻佛像与佛像之间的空位也消失不见了。 苏纣躺在地上,附着在他身上的黑色粉末钻进他的身体内,钻进他的脑子里。苏纣筋疲力尽,无法睁开眼睛,他的意识也混沌起来,他的脑中似乎被一块沉重的黑色的云雾遮挡住,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中,苏纣听到铃声越来越近,真实的铃声。苏纣的眼皮沉重,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睡意,苏纣慢慢的闭上眼睛,在闭上眼睛时,他听到了脚步声,似乎还看到了一双脚停在自己的面前。 苏纣在完全睡过去之前想到的是血红色月亮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狐狸精和小鲜肉 苏纣躺在地上,朦朦胧胧中似乎又清醒过来,他脑中的黑色的粉末渐渐的散去,露出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广阔的大地,这是一个梦吧,苏纣想着。他眼前是久远的时代,他看到自己跟着一个男人经历生死,经历战火,经历王朝的开拓和覆灭,他看到这个男人朝他伸过手来叫他:“阿苏。” 很多的柔情蜜意都包含在这一句阿苏里面,语调是软的,然而感情是饱和的,似乎只要轻轻的一碰,这句中包含的甜蜜就能溢出来。 似乎很多被他忘却的前尘往事在这一刻都涌进苏纣的脑中,苏纣看到自己伸出手去低声应下:“嗯。”他也随着梦中的那个自己伸出手去,而后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 这是帝辛。 帝辛并不是后世传说中的那样残暴荒。淫。帝辛虽然不算个平易近人的好皇帝,但也算不上一个坏皇帝,算不上兢兢业业,可有时也尽心尽力,算不上温良恭顺,可也不算暴虐无情,然而在后世的传说中,他是荒诞无情,一事无成的暴殷。 在那些前尘往事涌入脑海时,苏纣竟然还有心思调侃,这是帝辛的洗白史吗涌入脑中的事情太多,苏纣不知道自己躺在地上呆了多长时间,等到他醒来,天上照旧挂着红色的月亮。 第54章 血色的月亮发出诡异的光芒。他身边那些小佛像不见了,抬头去看破败的寺庙,寺庙的巨大的佛像坍塌了,倒在一旁,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刚才仿佛真的就是一场梦境一样,然而,苏纣知道不是,地上还有他从商潘手臂割下来的那块皮肉,还有他流下的血。 苏纣站起来,走了几步,现在浪漫一点的想法就是多希望常嵘能立刻出现在身边扶上他一把。可这有点不现实,他刚做了一个似乎是和前任甜甜蜜蜜的梦,现在期待现任过来扶自己一把好像不怎么地道。于是苏科长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了,按理来说应该叫辆滴滴,但是现在手机都没有一个,叫什么滴滴。 别说叫滴滴,叫辆出租也不容易,血红色的月亮一直没有消失,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没有心情上班工作,外加上苏科长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出租车还是好不容易逮到的。苏科长经过一场艰苦奋斗,彻底脱力,坐在出租车直接睡了回去。 家里只有白起一个人在。白起正蹲在地上单手磨刀,这刀是常忠从常嵘的收藏品中找出来的,是一把长柄的武士刀,很锋利,据说曾经在战场之上大风光彩,斩杀过数百人。可在白起的眼中,这把刀还不够锋利,还没有被血浸透。 苏纣问他:“您磨刀干什么?” 白起回答:“天有异相,必有祸端,自古如此。” 苏纣摊在沙发上不愿意动,白起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苏纣回答:“被人揍了。” 白起回他:“可需要帮忙?” 苏纣摇摇头,他身上都是裂开的细微的伤痕,伤痕不疼,疼的是脑袋。他开口,又闭上,想了一会儿问:“常嵘回来了吗?” 白起摇头:“没有回来。” 常嵘已经在血红色的月光下站立了一段时间,时间不长。他盯着血红的月亮看,血红色的月光照下来。 这血红色的月光是一个讯号。 血红色的月光落到地上,落到楼顶,落到树上,落到花草上,停在半空中,露出一个一个隐藏的符号,只有他们这种被抛弃的掩埋在地下的带着女娲血液所谓的神才能看见的符号。 常嵘沿着这些符号一步一步向前,他走到一扇门前,推开门。 常嵘是第五个推开门的。九阴君回头看他,微微低头鞠躬:“您好,好久不见。“常嵘扫视一圈,退后一步,并不回话,抬手关上门,转身就走。 九阴君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您不留下吗?” 常嵘没有回答。 他要离开了,在这里他没有找到苏纣。 九阴君的身影出现在他前面,从血色的月光中演化出来,他温和的笑:“有月光的地方就会有我,我能去任何月光到达的地方,您真的不留下吗?” 常嵘没有说话。 九阴君轻声说道:“您想一想,还有什么比在这血红色的月光下让双手沾满血更快乐的事儿。”九阴君的声音像是钩子,被风吹到常嵘的耳边:“以后这个世界就是你的,是你手下的乐园,随意你怎么办,杀人,杀神,杀了又怎么样,她还能手不停的创造出来,这些人,那些神随手过过瘾,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克制的,您说是不是?” 真是嘴炮max,完全知道常嵘的兴趣爱好,当然九阴君也熟知风先生和瑶姬的兴趣爱好,甚至熟悉每一个被掩埋在地下的所谓的神的兴趣爱好。 常嵘笑起来,露出两个甜蜜的小酒窝。他有一张十七八岁的脸,长睫毛一眨,看上去纯真又无害,乖巧的厉害。 常嵘终于开口说话:“她用三根肋骨,数十滴血创造了我,又造就了你们,我还记得她。”常嵘脸上的小酒窝加深:“然而,我对弑神更有兴趣。”他的话语落下,手探到胸前,从胸口摸出一把骨刀,骨刀沉重古朴,在血红色的月光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风先生坐在房间内,看着那把刀,轻声的说:“女娲骨,这偏心的真的不是一点点。” 常嵘举起刀,刀气刀落剑,血红色的月光都被劈开,刀气四溢,九阴君在这样强势的刀光下消失不见了。 风先生站了起来,速度很快。 九阴君在常嵘的身后的月光中再次成型,笑道:”您要知道,有月光的地方就有我,一个我,两个我,无数个我。” 说着,九阴君的身形开始变幻,一个九阴君,两个九阴君,三个九阴君,无数个九阴君,他们分散开来,有重新聚集在一起成为一个九阴君。有月光的地方就有九阴君。 常嵘的甜酒窝还在挂在脸上,然而神情很轻蔑,似乎九阴君的这种本事并不值得炫耀。他再次举起刀,骨刀劈开 光芒,留下黑暗,常嵘的刀将光亮都吸收进刀中,九阴君并不惧怕,他直直的看着常嵘的刀:“我的建议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常嵘的刀还没有落下,就被一把握住。 刀刃上一双好看的手,那双手握住了常嵘的骨刀,骨刀已经入肉三寸。常嵘抬头去看握住刀的风先生,风先生突然抬起头朝着他笑了一笑。 风先生看着常嵘的眼睛。 常嵘盯着风先生。 风先生松开常嵘的刀,举起手往后退了几步,他常年看上去像是没有睡醒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眼中的神情意味不明。 然后他朝着常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奇怪的风先生,常嵘看了一眼风先生,拎着刀要走。 第55章 风先生对后面的九阴君张开口,无声的说,别拦,否则我会动手的。 九阴君看着常嵘离开,朝着风先生笑道:“您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不能合作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他的骨和血,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马屁精还是算了吧。风先生摊开手无所谓:“你想多了,我这样就是因为我乐意,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和我的心意?” 风先生纵身一跃,站在屋顶,心中想,除了长得和我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他有一把好刀,风先生看到自己被刀刃割开的皮肤,没有什么能够伤及女娲的血肉,他的伤痕应该在最快的时间内愈合,但是现在他的伤痕在不断的扩大。 没有什么能伤及女娲的血肉,除了女娲的自己的骨头。 这大概是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风先生感觉自己老有文化了,他还是想念自己睁开眼睛从地下钻出来的那个时代,女人有自己的风情,摇曳起来的姿态是掺了砒霜的蜜糖,故事总是很诡异,事态炎凉又多情。 突然就被带到了这里,心里还是不怎么爽啊。 常嵘在风先生的目送下快速的消失,然后快速的回到家中。苏纣正趴在沙发上,他的心里有点急,刚才用常忠的电话给商潘拨过去,但总没有人接,他捉摸着要不自己过去看看。 常嵘站在门口打量他;“科长,这是加入丐帮了,难为你天生丽质,这样打扮还别有一番风情。” 快别夸我了,苏纣坐起身,朝着常嵘伸出手去。 常嵘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蹲下去,与苏纣平视:“科长,怎么了?” 苏纣握紧常嵘的手,微微低下头,舔舔嘴唇;“我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 常嵘摸摸他的头:“我也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 常嵘低声说:“我的事情很难为情,所以希望科长能严肃对待,不要笑我。” 苏纣心里想,我的事情也很难为情啊,我也希望你能严肃对待不要笑。 常嵘继续说:“如果科长尊重我的话,那么同样的,无论科长要对我坦白什么,我也不会笑,科长觉得怎么样?” 苏科忍不住笑起来:“好极了。”话语如此贴心,还有什么难为情的事情说不出来的呢? 苏纣松开常嵘的手,常嵘坐到苏纣的对面。 他们一起看向身边的白起。 白起这两天迷上了动物世界,痴迷程度有点没日没夜,磨完刀,刀插在地板中,就开始看了起来,至于身边的这二位说了点什么,白起表示完全是左耳朵出,右耳朵进啊。 白起扭头:“你们看我干什么?” 苏纣忍不住提醒:“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 白起回答他:“我可以假装没听见。” 苏纣说道:“您倒是能假装没听见,我可不能假装能说出来啊。” 白起利索的关掉电视机,拔出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来,提醒苏纣:“毛延寿还未归,已经有些时候。” 白起说完,径直上楼。 毛延寿的问题稍后再说。白起上楼后,常嵘和苏纣额头相抵,常嵘说:“毛延寿?” 苏纣回答他:“有什么关系,能掀起什么风浪。” 常嵘笑道:“科长说得对。” 苏纣把自己那点事儿稍微整理了一下,尽量理顺,跟常嵘讲了自己在破败的寺庙的事儿,他没受什么伤,但脑中纷繁复杂,百般思绪。 常嵘听他说,用力抵了一下苏纣的头:“打架输赢是常事,留着命回来就行。”说的苏科长打架不常赢一样,然而苏科长回想了一下近期他遇到的这些对手,真是一个一个的不好对付,就连九岁小女孩一般的瑶姬他都不是对手。 苏纣拍拍常嵘的脸蛋:“嗯?最近运气不怎么好,留着命回来干什么,回来让你笑嘛?” 常嵘笑出声:“回来告诉我,我去给你给报仇。” 可去你的吧,苏纣拍拍常嵘的肩膀,但也忍不住的跟着他笑出声。离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楚彼此眼中的自己,于是常嵘和苏纣轻轻的碰了一下唇,碰了一下之后,又朝着对方笑起来,带着笑再一次碰了碰唇。 苏纣揪住常嵘的头发:“我是以为是要死的。”阵容太强大,苏纣一度以为会丧命,但是没有人要杀他,他还活着,苏纣疑惑:“这太奇怪了,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是什么呢,苏纣想了想,回答他:“让我回想起往事。” 也只有这个结果,在经历过黑骨佛像在脑中传达的千万种动荡的思绪,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他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儿。 常嵘没有插话,他等着苏纣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自己的忘却的那些事儿,都是跟自己的前任有关系的,苏纣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现任交代一下:“按照这个剧情的话,我现在应该痛哭流涕,极度想念我的前任,可是我没有。” 苏纣脑中纷乱,但是极其冷静和镇定:“你知道那种看3d电影的感觉吗,很真实,然而,总是感觉是别人的故事,我没有办法产生代入感。” 苏纣朝着沙发靠过去:“你知道封神榜这个电视剧吗,前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放,还挺好看的。” 常嵘听得很认真,相应了一下苏纣:“嗯,看过的。” 苏纣继续说道:“按照角色分配的话,我应该是妲己那个角色,而我的前任应该是日后所说的商纣王。”他脑中百般思绪,甚至会怀疑过商潘跟他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商潘,苏纣,商纣。 第56章 然而,即可否定,商潘对他虽好,可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爱。 苏纣也不是很理解,尝试着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苏纣,这个名字是商处给我起得,但是他叫商潘,我怀疑过,没准我们俩个以前有过一段啊,听着名儿挺配的。” 但是不会,苏纣说完立刻自己摇头:“但是这不可能。”帝辛算是个好皇帝,即便他后来性格暴躁,但他已经尽了全力,然而政策的变化让他损害了诸侯国的利益,所以出现了历史的著名的武王伐纣。 商纣王自焚而亡。 苏纣跳过了自己这位前任众多的辉煌往事和跟自己的虐恋情深,直接说道:“帝辛并不是自焚而亡。” 苏纣记起来,当时是内忧外患,外患是变革引起诸侯国的不满,诸侯国相互勾结,举旗造反,而内患,苏纣说:“封神榜中有一段是商纣王因为写了一首情诗给女娲导致女娲大怒,怕青丘山的狐狸去勾引帝辛。” 青丘山的狐狸化成美女,妲己,勾引帝辛,使他因为美色误国,暴虐成性,乱杀无辜,最后导致商朝的灭亡。这一切都是女娲的报复,她的报复令大地上生灵涂炭,令百姓的生活更加艰难困苦,妻离子散,无房无粮。 女娲才是封神榜里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是故事里的女娲。 苏纣按照自己的记忆讲下去:“不,跟故事中的女娲不同,她想做的更加绝情的更加绝情一些。” 当时之时,帝辛颁布新的法令,法令眼中损伤了诸侯国的利益,诸侯国揭竿而起。大地上都是战火,人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拉上战场,会担心今天还活着,明天就不知道自己的尸骨会在何处,会担心今天还要父母妻儿,明天就孤苦伶仃。人与人之间互不信任,相互怀疑算计,为了利益尔虞我诈,诸侯国之间互相利用猜忌,战火纷飞。 苏纣舔舔嘴唇:“生活条件本来就不高,还老是打仗,仗长时间打下去,人心都被改变了。”在长久的战火中,善良也会被磨灭,温和也会消失,苏纣说道:“女娲都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类感到失望,十分失望。” 常嵘完全明白,她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感到失望了,那么只有遗弃或者毁灭。 苏纣说道:“她觉得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类都是丑陋,邪恶,为了利益尔虞我诈,为了钱财怀疑猜忌,为了一口粮食出卖子女,丑陋的邪恶的人,是她一手创造出来的失败品。” 还得多亏了帝辛的那首诗,赞美女娲美貌的那首诗是存在的,帝辛为了向苏纣展示自己卓越的才华调笑一般写下了那首诗。 那首诗的内容苏纣还记得,他自己都怀疑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清楚楚。苏纣低声说:“奇怪,我居然记得那首诗。”诗是好诗,完全赞美了女娲的眉毛,帝辛写完,还亲自读了一遍给他听,然而问他:“阿苏,我的写的可好?” 苏纣记得当时自己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帝辛急忙过来道歉:“我只是写写,阿苏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比女娲要好看的。” 大概是就是这样的对话,这些记忆涌上来,苏纣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受下来的,这样的甜言蜜语,感觉不是他的菜。 当然还有无数跟帝辛滚床单的记忆,这些是不能跟现任说的,苏纣皱着眉头:“我肯定还是个处男,不知道为什么,我这种念头特别强烈。”苏科长坚信自己的心中所想,而且苏科长觉得自己跟帝辛的性格大概有些不合,也许做朋友还可以,处对象,就着实的有些艰难。 人是好人,就是不合适。 苏纣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又回到正题上:“读完诗,女娲就出现了。” 剧情是这样的,女娲愤慨的表达了自己对帝辛的不满,认为帝辛觊觎她的美貌,说了一通之后,帝辛解释了自己并不是觊觎女娲的美貌。 但是女娲始终保持这一种,我不听我不听,你撒谎,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状态,整个一个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颜值还算年轻,岁数真的能算得上中老年妇女了。 女娲愤然大怒,指责帝辛,顺道表达了自己对创造出来的人类的失望,苏纣继续说:“她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类很失望,非常的失望,她认为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缺少基本的美德,所以女娲对帝辛说她做了一个决定。” 常嵘基本上知道女娲的这个决定是什么了,他对苏纣说:“让我猜一猜,女娲决定灭世,再重新创世。” 她的处置方式是一样的,不喜欢的就是毁灭,重新创造自己喜欢的,无法控制的就放弃,造就自己能够控制在手中的。 苏纣说道:“猜的很准。”女娲做了这个决定,决定灭世再创世。这世界上的人在她的眼中只是随手甩出去的泥,只是随意可以操作的棋子,可以随便抹杀,随便创造。他们不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没有感情,没有眼泪,没有欢笑,没有爱恨。 灭世,创世。 简单的四个字,然而想起那样的场景来,苏纣忍不住闭上眼睛:“这世上的人虽然可恨,诸侯国虽然可恶,但是总有可爱的一面,总有真情实意的一面,这世界的人在她的眼中是随手甩出去的泥,但在帝辛的心中却是活生生的人。”苏纣停了停:“所以我们算计了女娲。” 第57章 第28章 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了啥 狐狸精和小鲜肉 苏纣说:“我们算计了女娲。”常嵘大酒窝露出来,甜的装满蜜糖,他的语调是上扬的:“我们?” 这么严肃的时刻,也要来一点争风吃醋,苏纣心里很满意,于是他摸摸常嵘的鼻头:“是我跟帝辛,我跟帝辛算计了女娲。” 算计女娲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但并不是不可能完成。上古之神,手握神秘的力量,不可预测,不可估量,但并不是无从出手。苏纣说道:“女娲除了创造了人之外,还创造了神。”她创造的神常年厮混在人间,跟这位高高在上的创世之神不同,厮混在人间的神见识过人的邪恶,人的欲念,也知道人的天真,人的善良,人的可爱。 苏纣继续:“我跟帝辛决定联合神去弑神。”各个诸侯国具有自己的信奉的神灵,玄鸟生商,传说简狄吞鸟卵,孕而生契。 而周人姬姓,姜原见巨人的脚印,生子,将孩子扔在树林之中,大鸟鹰用翅膀将其庇护。其他诸侯国大小之神就不必多说,但这些力量不够,苏纣舔舔嘴唇:“时人有三寸不烂之舌,通过玄鸟见到四帝,劝说动四帝一起阻挡这场灭世创世的灾难。” 一日一夜的商议最终达成的结果是,帝辛让出帝位,不能存活在世间,帝辛要死,周人姬姓承位,感念女娲创世造神的功劳,不能伤及女娲的性命。 苏纣再次回想:“根本上不了女娲的性命,我反正是抬手给了她一刀,可那一刀落到去,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刀剑不入,水火不侵,神力不伤,女娲根本就不会死在他们这些被她创造出来的人或者神的手中。 众神假装附和女娲,但是在女娲不注意的时候攻击了她,群力攻之,纵然女娲再厉害,也躲不过偷袭。在对抗诸神的时候,女娲竭力,四帝趁机偷袭。 谁都没有赢,苏纣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参加这一战的神都死了,女娲力竭,陷入了沉睡之中,现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神都是没有参加过那一战的神。” 都死了,谁还记得他们立下的协议,于是苏纣拿起刀朝着女娲砍过去,可无论如何下手,都没有办法伤及女娲。没有办法杀死,苏纣说道:“我跟帝辛决定将女娲镇压一个无法苏醒,无法释放力量的地方。” 帝辛留下来看着自己的国家,苏纣带着沉睡的女娲将她镇压起来。参加灭世一战的神都死了,谁还记得立下的协议,但是帝辛记得,他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在了鹿台。 苏纣眼前还有冲天的大火,火是红的,就如同眼下这片血色的月光。到这个时候,苏纣终于有了些真情实感混杂进去,他捂住胸口:“太难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让我有些难过。”就是觉得难过,可这难过也不能令他哭出来,叫出来。 鹿台的熊熊大火中,帝辛朝着他笑,叫他:“阿苏,阿苏,我原本想要等你回来,同你告别,可我又怕同你告别的时候,自己舍不得,看到你,我会舍不得离开。”帝辛在鹿台的大火中笑着流下眼泪:“阿苏,你看我现在就后悔了,所以你转过身去,不要看我。” 苏纣看到自己转过身去,背对着鹿台的大火,背对着帝辛,苏纣说:“我竟然没有去救他,我那个时候想的是他是帝辛,是一言九鼎的君子,他应该死的像个王。”苏纣说完自己又补充:“简直是个混蛋啊,要是现在你在大火中不想活了,我只会跳进去把你拎出来,给你两巴掌,把你揍醒。” 苏纣说完,看着常嵘:“我的事儿说完了,就是这么点,我想瑶姬来找我是为把女娲挖出来?” 常嵘握住苏纣的手叫了一句:“阿苏。” 苏纣刷的把手抽回来:“还是叫科长吧,你是不知道,叫了这句阿苏,鸡皮疙瘩都长出来了。” 常嵘松开他的手:“苏科长,我那些事儿跟你的那些事儿是有关联的。” 女娲在还未造人之前,先造神,将各方职责区分出来,按照各个职责造神,司日月,管风雨,控山河土壤,甚至生育,姻缘这样的小事都想到了。 她最初造神的时候是极其用心的,常嵘说:“她最先造就了我。” 这句话吓了苏纣一跳,他瞪大眼睛,一拍沙发:“你是说我跟个神搞对象了,看着你老子就觉得有那么点不一样啊。”这么想着心里还有小得意呢,但还是有点担心:“看着你这秉性,可别是个半成品吧。”苏纣说完,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常嵘一遍。 常嵘没被苏科长的小眼神看的不好意思,倒是落落大方的伸直了手脚让他看,顺便调戏了苏科长一把:“别担心,已经是成品了,大着呢,你要看看吗,科长?” 苏科长其实被调戏就害怕的,他伸手朝着常嵘的裆、部虚虚掏了一把:“老子更大。” 常嵘满脸笑意:“我愿意和科长脱了裤子比比。” 常嵘笑的暧昧色气,刚才被话语调戏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常嵘这种眼神看着,苏纣就有些受不住,他急忙转过身去,拍拍脸:“你赶紧说,别扯点有用没用的。” 苏科长败下阵来,常嵘笑着点头:“科长说的对,我要赶紧说。”女娲造神时是极其用心的,最初的第一批神数目不多,常嵘举起双手:“一共十个,掌管日月,掌管人间风雨,掌管瑶池,掌管生杀。” 第58章 女娲用自己的血和骨造就了他们,精心的创造出惊人的容貌,赐予他们力量,但是他们始终不能够睁开眼睛,始终不能够醒来。 也许女娲在日夜看着他们的时候觉察到了什么,他们最终被遗弃在厚重黑暗的泥土中,无法重新看到天日。在久远的黑暗里,常嵘要比瑶姬幸运,他周身的戾气让任何可怖的东西都不敢靠近他,也就更加的孤零零,他孤零零的躺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终于清醒过来,从地下爬出来。 常嵘笑着说:“我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下着雨,雨不大,落到脸上很舒服,我不知道那是雨。”眼前是烟雨江南,是秦淮河安,是灯火通明处,常嵘心中涌现出的戾气想让他将这一切屠戮干净,掌管生杀,不如说,他才是真正的杀神。 常嵘说道:“从那一刻开始我,我想我明白了女娲的想法,除了长久的不能够醒来,她意识到了自己创造出来的第一批的神都不够完美。” 风先生享乐,瑶姬无情,九阴君贪婪,常嵘杀戮,每一个女娲创造出来的第一批的神都有着不可饶恕的缺陷。 苏纣问他:“那都醒过来了吗?” 常嵘回答:“应该没有,醒了个七个左右。”算上瑶姬,应该醒过来七个左右,按照九阴君留下的印记追过去,在那里只看到了六个人。 这一群要是都醒过来那就太可怕了。风先生的享乐,瑶姬的无情,九阴君的贪婪,常嵘的杀戮,就已经足够这个世界抖上三抖,动起真格的,也够这世界灭上几回世。 常嵘继续说:“就像你说的,他们要把女娲从地下挖出来。” 要灭世创世的女娲清醒过来,是因为女娲的声音在召唤他们,常嵘沉睡在地下,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无法睁开眼睛。漫长的岁月过去,女娲也从沉睡中清醒了一些,她需要有人将她拯救出去,能听到女娲召唤的声音的只有与女娲血肉相连的被抛弃,被掩埋在地下的所谓的神。 他们从不同的时代清醒过来,一起来到这里,为了一个抛弃过他们的女人。苏纣点评:“挺长情的,你去吗,你要是去,我就带你去,我知道埋那儿呢,我带你过去,挖出来,这以后我要是见了你还得给你烧几柱香啊,大神,先说好了,要是挖出来之后,咱们就假装不认识算了,我怕日后你香火太旺,把我吓着了。” 哪敢啊,苏科长这话说的常嵘很不好意思,他低头谦虚的说:“苏科长哪儿的话,我那需要什么香火供奉,科长只需要把自己洗干净,躺在供案上就行了。” 苏科长笑了:“听你这话,是真想去挖啊,知道挖出来的后果吗?” 常嵘低着头长睫毛一眨一眨的,表情还些羞涩和不好意思:“我是真想的想去挖。” 苏科长皮笑肉不笑:“你知道老子在生气吗?”他一把揪住常嵘的衣领:“给我说实话,你还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子就是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破寺庙里的那些小黑佛们是你弄过去的,还是你曾经在地下一块儿睡觉的小伙伴们弄过去的,戏演的挺好啊,现在给老子说实话,你们他妈的到底图谋多久了?” 苏科长用力一甩,松开常嵘的衣领,站起来,居高临下:“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科长眼中都是戏,怕是打算演个虐恋情深什么。常嵘觉得自己就不奉陪了:“科长,我跟你说的在地下一起睡过觉的小伙伴刚刚见完面。” 苏纣挑眉:“所以?” 常嵘回答:“打了一架,我们不是一伙的。” 苏纣继续:“然后?” 常嵘说道:“请科长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科长,女娲的意识在逐渐的清醒,她在召唤着我们。”她在召唤这群被她抛弃的掩埋在地下的所谓的神,女娲的召唤是无声的,只有他们这些拥有着女娲血液的被抛弃的神能听到。 常嵘指着自己的脑袋:“每当女娲的召唤想起的时候,很痛苦。”痛苦不是来源于肉体,是来源于精神,女娲的召唤声令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心中隐藏的杀戮之欲更加汹涌澎湃。 与自己的这种兴趣爱好相对抗实在是有点太困难了。每次简直夜不能寐,头疼欲裂。常嵘抬头看向苏纣。 常嵘长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很长,上目线格外的楚楚动人,看的苏纣心中像是住了一只猫,猫挠着毛线,一团乱七八糟,又蓬松柔软的不了的。他忍不住摸摸常嵘的头发,他的心里一下就柔软起来:“嗯,我知道的。” 常嵘握住苏纣的手,亲亲他的手背,听见苏纣说:“我知道你是诚心要和我处对象,我就是想问一下,既然咱们都是对象了,能顺手帮忙杀几个神吗?” 常嵘再次亲吻苏纣的手背:“我跟科长不谋而合。” 苏纣笑起来:“所以我们去挖一挖,顺便问问,你的那些在地下一起睡觉的小伙伴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挖一挖,要是有兴趣,最后再一起埋了吧。” 两个狗男男一拍即合,杀人弑神毫不心软。苏纣看着常嵘,此刻苏科长的眼神是把刀。 常忠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幅情景,轻微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到:“请吾主务必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嵘一把抄起苏科长,苏科长头朝下挂在常嵘的肩膀上,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前的常忠,老脸一红,忍不住捂住脸。他轻声催促常嵘:“你倒是快点走。” 第59章 常嵘礼貌的回答:“听科长的,我这就带着科长马上上楼洗澡。” 谁像跟你一起洗澡啊,苏科长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拍了一把常嵘的背:“行了,你倒是快点吧。” 常嵘几步上楼带着苏科长上楼去。苏科长捂着脸,然而心里是清晰的,他放下一只手,抓住常嵘的胳膊,十分用力。 常嵘回他:“科长放心,有我在。”他站在楼梯上突然回头望他的目光没有落到实处,倒是透过楼梯间的小玻璃窗看向外面。 外面起风了。 风刮了两天两夜。 风先生站在高楼之上,他楼顶上站了很久,风就是他的耳朵,他的眼睛,让他看到在风中发生的一切,听到在风中的一切声音。 他乘着电梯下来,瞬间消失在红色的月光之中。风先生很快,如同风一样的快,但他一直感觉九阴君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身边,毕竟有月光的地方就有九阴君。 风先生越来越快。 快到几乎透明一般要融进风中,终于风先生在风中消失了,他跟风融为了一体。 跟风融为一体的风先生消失在红色的月光中。血色月光中立刻显现出九阴君的身影。风吹起九阴君衣袖,他笑着轻声问:“您到哪里去了,您要知道无论您到哪里总是要回来的,我在这儿等您。” 风先生很快又重新出现在九阴君的面前。九阴君笑着朝着风先生点头:“您回来了。“ 风先生很不耐烦,他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九阴君回答:“放心不下您。” 风先生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带着讽刺:“放心不下我,那就离我远一点,不然我怕自己动手。”九阴君从善如流,举起手后退一步,就听到风先生说:“我找到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了。” 九条尾巴的狐狸找到了。风先生继续说:“还记得前几天见到的那位吗,九条尾巴的狐狸在和他恋爱,所以九条尾巴的狐狸答应带我们去。” 九阴君觉得不可置信:“您说的可真简单,当年帝辛可是拼尽全力才将她压制住,现在这么简单就能救出来了?” 风先生不以为然:“大概是换了个对象恋爱吧,爱情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就比如他上一刻还喜欢的美人,下一刻就不喜欢了,也不会有什么留恋。喜欢总是来快,去的也快。 这个理由没有办法说服九阴君,但风先生又不会拿出别的理由来说服他,风先生只是交代了一下具体是的事由,就匆匆的离开了。 风先生要去享受一下人间的快乐,美人,美食,美酒哪一样都行,他需要放松一下心情,刚刚见完苏纣和常嵘,他的心情简直不能再好。 常嵘和苏纣也刚刚见完风先生。苏纣一脸懵逼,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只看见客厅的窗帘一动,常嵘就站了起来。 常嵘站起来,走到一边对着空气说:“是你。” 空气发出了声音,苏纣能够从发出的声音判断出这个人的位置,大概是站在窗帘的前面。站在窗帘前面的风先生说:“我找您大概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您,您想杀掉女娲吗?” 一拍即合,无需多言,常嵘和风先生一个眼神就确定了他们是一伙子的。与其等待女娲彻底的苏醒,被苏醒的女娲操纵命运不如提前杀死他,与其时时被女娲召唤时入骨疼痛的折磨,不如早点解脱。 刚好,连九条尾巴的狐狸都凑齐了,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事情就这么成了。 苏纣等到风先生离开,拍拍常嵘肩膀:“不是,刚才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们就把事情给谈妥了?” 早餐还没有吃完,今天常忠烤的面包格外好吃,多烤点火候,外面焦脆,里面香甜,抹上黄油,夹上溏心煎蛋,生菜,紫甘蓝,黄瓜,火腿,一口下去,所有的味道都会在嘴里爆炸开来,生菜的紫甘蓝的清爽,黄瓜的清脆,黄油的醇厚,溏心鸡蛋的香糯,一起在口中炸裂开来。常嵘拉着苏纣坐回到餐桌前,倒了一杯牛奶给他。 牛奶是附近的养牛场的运来的新鲜牛奶,每天早上六点整就会有送货员开着车送过来。牛奶放在保鲜的玻璃杯中,加热后喝起来特别的好喝,奶香味十足,口感是浓的,厚重的,跟超市买回来的浅淡的袋装牛奶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苏纣很喜欢这种新鲜的牛奶。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就这么谈好了?”连个人影都还没有看见,这么谈好了? 常嵘站起来,弯下腰,隔着桌子亲亲苏纣的嘴角。苏纣刚喝完牛奶,嘴唇边上是一圈白色的牛奶沫,常嵘顺着那圈牛奶沫舔了一圈,最后的吻落到苏科长的鼻尖上:“苏科长相信我吗,我对苏科长是一心一意的。” 带个队杀个神而已,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苏纣握住常嵘的手,微眯着眼睛:“我可以勉强相信你,我看见的那个是谁?” 看见的是谁,常嵘回想了一下,如果按照女娲造出来的神的位置来算,风先生应该算是五帝中的一个,他本来的任务应该是带着女娲创造出来的人类繁衍生息。于是常荣就这么介绍了一下风先生。 应该算是一个远古的被遗弃在地下的神。 想想那些远古的被女娲掩埋在地下的神的德行,苏纣不由的笑了起来,他反手抬起常嵘的下巴:“也该你们被埋在地下,换做是我想一想,如果是你们这样的来做带领人类前行的神的话,也挺没话说的。”无情的瑶姬,享乐的风先生,弑杀的常嵘,贪婪的九阴君,或许剩下的被遗弃的那批神还存在着自己的无法控制的情绪或缺点。 第60章 苏怼怼真是恨不得一句话怼死你。常嵘受到了苏科长的批评,很是虚心:“苏科长说的对。”听了苏科长这么严肃的批评,他脸上的甜酒窝还是带着腻死人的味道。 苏纣捏住常嵘的下巴,笑而怒:“我说的不对,人,神,妖怪,哪一个是完美的。”心中都住着一只兽,这只兽破栏而出的时候才是可怕的,人心中有兽,神心中有兽,野兽狰狞,但因为住着一只兽就判了死刑,那是不公平的。 苏纣认真的对常嵘说:“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她的心中没有住着一只兽吗,她没有释放出那只野兽吗,她觉得自己不可怕吗,凭什么你的运命要由她来决定,你心中的那只野兽不也好好的住在围栏中吗?“ 神心中的兽,人心中的兽,好好的住在围栏之中,在没有破栏而出的时候,谁都没有权利宣判死刑。 何况这是自己的对象。苏纣拍拍常嵘的脸:“谁让她欺负我对象的?”谁让她将从各个时代醒过来的被遗弃的神召唤过来,将特穿科毁于一旦,他的朋友,兄弟都死在大火之中。 常嵘看着苏科长漂亮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苏科长现在说的最对。” 谁说女娲的心中没有住着一只兽,他们来到这是世界,不过是捧什么都不知道的泥土。是女娲的血女娲的骨给予他们意思,谁也不会教他们善恶。常嵘想到他们这些被掩埋在地下的神不过是将女娲的善恶放大化了而已。 但是苏科长这种护对象的行为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女娲被埋在什么地方,苏纣记得很清楚,在他恢复的记忆中,这一段是记得最清楚的。 荒漠之中,沙丘之下。荒漠似乎无边无涯,细软的沙子随着风窸窸窣窣的超前滚动着。很多很多年前,苏纣来到过这里,这里还曾经是一片圣地,有着古朴的石刻的建筑,画着复杂的符咒,有着专门的人看守。很多年过去,这里就成了一片连人烟都看不到的荒漠。 苏纣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辨别方向。他脑中仿佛建立了复杂的程序一般,很多的景物开始在脑中跳动,一幕一幕的跳动起来,最后停留在一座沙丘上。 苏纣的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依稀感觉不对,却从自己的记忆中找不出半点错误来。他选择的是记忆中正确的地点。 苏纣指给常嵘;“就在那儿。” 九阴君顺着苏纣的手指看过去。他隐隐感觉到一些力量,力量虽然强大,但并不足以将他们束缚住,他低声问:“是这里吗,在地下?” 苏纣扭头回答他:“还能在地上吗,你从地上面看见了吗,眼睛那么大都是瞎的吗?” 苏怼怼怼完九阴君然后贴在常嵘耳边小声的要:“一会儿咱们要跟在最后面,我老觉得不对劲。” 不知道是哪儿里不对劲。苏纣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围着沙丘转了一圈。其中一位苏纣没见过的站出来,说道:“我来。”他身材魁梧,约莫有两米多高,手臂上肌肉狰狞。他手握成拳,朝着沙丘落下。 轰隆的一声,荒漠中细沙开始朝着一条裂开的缝隙中流进去,那条缝隙越裂越开,落下的细沙犹如瀑布一般落进去。苏纣朝着裂缝中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照这样下去,没准过个十天半月,沙子又能重新把这儿填上了。然而,风先生一扬手,一股飓风行缝隙下面卷上来。可怕的沙尘暴一般,将缝隙中的沙子卷走,缝隙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将不断落下去的沙子卷走。 风阻止了沙子继续掉落。 红色的月光落下去,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黑漆漆的似乎蛰伏一只怪兽。 九阴君朝着苏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会紧随在后面保护你的安全。” 去他的紧随在后面,保护我的安全。苏科长对九阴君说:“you ?jump ?, ?i ?jump ?,否则一切免谈。” 第29章 可以不用看了,反正都是垃圾 狐狸精和小鲜肉 真跳下去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还不至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九阴君自带荧光系统,走到哪儿都有渗人的血色的光芒。苏纣跟在九阴君的后面,他的后面是常嵘,常嵘的身后是剩余的一行什么来着,苏纣想了想,姑且成为被遗弃的神。 他们沿着裂开的缝隙向前。血色光芒的照射下,九阴君看到一根一根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并列的两排石柱隔着约莫有四五米的距离,成斜坡状蜿蜒朝下。九阴君回头问苏纣:“我们是沿着石柱下去吗?” 苏纣有些缓不过神来,他看着石柱上的花纹,看的很仔细。九阴君不得不重复一遍:“我们是沿着石柱下去吗?” 苏纣这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指着前面说:“是沿着前面的石柱下去。”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石柱上的花纹上,他不记得这些花纹的存在了,但是心中总觉得这些花纹有些怪异。苏纣扭头小声的常嵘说:“这些花纹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怪。” 常嵘也去看那些花纹:“是挺好看的,确是有点怪,科长知道怪在哪儿吗?” 苏纣想了一会儿:“怪在我竟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被雕刻在柱子上?”要知道当初将女娲压制在这里,按照苏纣的记忆这里应该是一手建造起来的,建造的虽然严密,可是也够糙啦的,因为当时他还着急回去看帝辛。难道他当时还有兴致在上面刻刻小花小草什么? 第61章 常嵘拍拍他的肩膀:“那科长就别想,我不喜欢科长去想过去的事情,过去里有科长的前男友呢。” 这个时间还争风吃醋,简直不能太棒了。苏科长忍不住跟常嵘咬耳朵:“你可真棒,满脑子都是点风花雪月,琼瑶都能让你给气死了,咱能想点别的不?“ 常嵘疑惑:“琼瑶是谁,还活着吗?” 苏科长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他握了握常嵘的手,转过头,跟着九阴君继续朝前走。 沿着石柱向下,斜坡很缓,但是很长,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处更加宽广的地方。 九阴君看着前面,前面是一层层的石墙围起来的,石墙厚重,但是不高,只到九阴君的小腿肚那么高,因为能看到石墙正中间宽阔的地方停着一座巨大的石棺。 苏纣看着这个石墙,石墙上也雕刻着古怪的花纹,他用手靠近那些花纹,花纹烫伤了他的手。九阴君询问:“她是躺在里面的石棺中吗?” 苏纣点头:“是躺在里面的石棺里。”九阴君就要从石墙过去,他轻飘飘的浮起来,要从上面过去了。苏纣赶紧立刻大叫一声:“你别这样,我跟你说很危险的,真的非常危险。”他嘴里说着话,心中想的却是我为什么要阻止他,要是他能一头碰死在这儿还真是挺不错的。 但是他的记忆在控制他的行为,苏科长不由自主的指着层层的石墙说:“每一道墙都有一扇门,打开门才能进去。”他的手指沿着那些花纹摩挲:“要是不打开门进去,就不能够接近里面的石棺,如果要打开门,需要女娲的血,滴在这些花纹中,并且第一道门必须开着才能打开第二道,第二道开着,才能打开第三道,以此类推,我们要打开五道门。” 苏纣看向里面的石棺:“打开五道门,才能接近里面的石棺。”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常嵘的手。九阴君听完之后微微笑起来:“我想大家都已经听到了。”九阴君并不知道苏纣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能相信都是真的。 九阴君的手指放在石墙上,一滴血珠从他的指尖落下去,落到石墙的花纹中。九阴君说:“我来出这第一滴血。”那是属于瑶姬的那滴血,瑶姬的血从九阴君的指尖落到墙壁的花纹中。 血珠沿着墙壁上的花纹游走,滚动,但凡经过的地方由原来的漆黑色颜色变成了青色,那些花纹也活动变化起来。 苏纣看的吃惊,他轻声说:“那些花纹是会活动的。”然而,自己竟然不知道,真是太奇怪了。 苏纣握住常嵘的手,他轻声提醒常嵘:“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你可就赶紧跑啊,我跟你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说着话,石墙上的花纹重新变换了一个模样,然后一道门打开了。走进第一道门,第二道门也是同样的办法,依次走进五道门,终于到达了里面的石棺前。 苏纣围着石棺转了一圈,心里想,我当初那么讨厌她,怎么还会给她留一个整整齐齐的棺材板呢,我应该把她扔在烂泥里啊。 九阴君恭敬的站在石棺前,然后跪在地上:“我们来接您回去了。”九阴君的手放到石棺上,轻轻的一推,石棺打打开了。 石棺打开的瞬间,常嵘抽出骨刀,一跃而起落到石棺的边缘上,手起刀落,骨刀已经插进石棺中女娲的心脏中。 石棺中的女娲是美的,高鼻,深目,肌肤雪白,头发乌黑,一条华丽的蛇尾盘旋在石棺内。常嵘的速度太快,九阴君来不及阻止,他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去,张开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石棺的女娲猛然睁开眼睛! 金色的眼睛放出一种诡异的光芒,然后苏纣立刻回头,他听到了声音,他看到那些石墙眨眼间增高,将他们团团围住,石门牢牢关上。 被女娲的血激活的花纹在石墙来会游走,瞬间又排列成一个新的图案。九阴君瞠目,眼角几乎离开,他指着常嵘说:“你做了什么?” 气到心底,敬语都忘记了。风先生已经开始动手,他捡起地上一根已经腐朽的铜棍朝着身边的人抡过去。 女娲眼中金色的光芒只是一会儿就消失了。常嵘盯着她看,他拔出刀,看向苏纣。 苏纣听到常嵘说:“科长,这是个假的。”常嵘的话音落下,石棺内的女娲从华丽的尾部开始破碎,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常嵘手握骨刀:“现在碎掉了,科长,你来看看都碎成了碎片了。”九阴君疾步过去,果然看到石棺中只剩下了一片一片的碎片,这些碎片缓慢的变成透明的。九阴君一把握住常嵘的手:“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常嵘一根根的把九阴君的手指掰开,甩开九阴君,朝着苏纣走过去。 九阴君认真的盯着棺内看,明白了,里面这个是假的。虽然一片一片的碎片拼出来的还是女娲的容貌,但是这不是她。这里大部分都跟女娲血脉相连,这里的女娲不是真的。 九阴君的眼角撑开:“这是假的。” 常嵘走到苏纣旁边:“科长,这是假的。”苏纣回答他:“可我没有撒谎,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在这里,躺着女娲,但有些是不在我记忆当中的。”比如这些会变高的石墙,比如石棺中的女娲是假的,比如石棺中的假的女娲会碎掉,比如石墙上的花纹为什么会变换。 第62章 苏纣很纠结。 常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苏纣瞬间清醒过来:“我的记忆是假的。” 如果他的记忆是假的,那么一切都被推翻了。苏纣继续说道:“我不认识帝辛,从来不曾在帝辛身边呆过,不知道女娲到底在哪儿,我到底是谁,也是不知道的?” 说话间,石墙上的花纹活了,如同一张网,朝着里面覆盖过去。常嵘盯着那些花纹,这是一种古老的符咒,是用来克制神的力量的。 这些符咒到今天应该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很久远的时候,人们与神灵的沟通是通过各种各样的符咒进行沟通的。对着神灵讲着寻常的百姓听不懂的话,在纸上画着寻常百姓看不懂的符,通过这种方式,人们能和神灵沟通。 神灵能满足人们的需求,但有时也不受控制,总是会引发一些灾难,这个时候就需要控制一下神灵的力量。 将神灵的力量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使得自己不受到伤害。 然而,眼前的这些扑过来的符咒经过了改变,更加强大。层层迭迭的犹如一张网一张网一般。 风先生叹了口气:“不好办啊,看上去挺厉害的。”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从原地消失了。 风先生跟风融合在一起了。 风连任何轻微的缝隙都能够进去,风先生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充满自信认为自己是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 但是没有。苏纣看到消失不见的风先生被反弹了回来,落到地面上,那些网越来越近,其中一张将反弹到地上的风先生包围了起来。 包围住风先生的网,将风先生裹得像个蚕茧一般,风先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被限制住了。 不仅仅是风先生,那一张张围过来的符咒般的网将苏纣,常嵘,九阴君他们围在中间。 苏纣舔舔嘴唇问常嵘:“这是什么?” 常嵘回答:“一种能控制神的力量的符咒。” 苏纣单手朝下,回答:“很好,跟在我的后面。”苏纣手指长出锋利的指甲,纵身一跃而起,朝着常嵘扑过去,将常嵘护在下面,他的九条尾巴长出来,毛茸茸的。 苏纣张开手指,想要将那些网撕开,但是那些网透过他的身体落到了常嵘的身上,将常嵘牢牢的覆盖住。 常嵘反而安慰他;“没事的,你是妖,不会伤到你。” 苏纣心中不痛快:“放个屁,伤到你就是伤到我。”他拎起常嵘朝着石墙走过去,朝着石墙就是一拳,石墙岿然不动。 被设计了,剩下的这些留在这里也就算了。苏纣心中想,但是他跟常嵘是要出去的。 苏纣握紧常嵘的手,他心中焦急,可是毫无办法。他着急的问常嵘:“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我怎么样才能把你救出来。” 常嵘回答他:“毁掉这些符咒,或者将女娲的血取出来。” 苏纣松开常嵘的手,摸摸他的头,亲亲常嵘的嘴角::“等我回来,我去把女娲的血取出来。” 苏纣纵身一跃,跃到石墙上面,他看到花纹中女娲的血珠顺着花纹的样子游走,随着女娲血珠的游走,石壁上花纹的样子也发生着变化。血珠的滚动极其快速,苏纣紧紧的盯着血珠的动作,他准备动手了。 但还没有动手,一个身影出现,落到苏纣身边,握住他的手:“苏纣,我来带你出去。” 苏纣很震惊,他看着来人叫到:“商处,商处你没事了?”他问完,转念又想,不对,商处怎么在这里,商处为什么会在这里? 商潘朝着苏纣伸出手:“小苏啊,我是来带你出去的。”苏纣伸出手,商潘握住他的手指,苏纣抬头看着商潘:“商处,你没事真好。” 他的眼神中带着信任,就如同很多年前,商潘带领着没有记忆的他,他紧紧的赶在商潘的身后,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幼鸟,对自己见到的第一眼的事物充满了信任。 商潘再一次说:“小苏,我来带你出去。”他的话音落到,苏纣突然动手,他握住商潘的手反手一拧,将商潘的手臂拧到商潘的身后,他大叫一声:“商处。”他一只手拧住商潘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到商潘的脖子处:“商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是来带我出去的,商处,你在骗我。” 苏纣的忍住了眼泪,在他的眼中商潘是良师,是益友,是慈父,是严母。他希望听到商潘否认的回答,他希望商潘再次告诉自己,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小苏。 商潘看到了苏纣眼中隐忍的泪水,这是狐狸是很少哭的,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只狐狸哭。他算是看着这是没有记忆的狐狸从新成长了起来。商潘说道:“对,我是骗你的,我来这里,是为了取回我的皮。“ 苏纣说道:“你的皮?” 商潘回答他:“我的皮,披着的那张狐狸皮是我的皮,我原来姓苏,我把我的姓给了你,也把我的皮给了你。” 苏纣几乎要忍不住眼中的泪了,亦师亦友,慈父严母,都是假的。苏纣简直不可置信:“商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苏纣看着商潘的眼睛,商潘的眼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商潘从一开始就是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老师。 商潘告诉他:“我心中对你是有愧的,小苏。”因为有愧,所以这些年来,商潘对他是极其的好的。商潘继续说到:“帝辛死后,我用他的尸体镇守女娲,然而。” 第63章 然而,女娲在即将陷入沉睡前曾说过她还有帮手沉睡在地下,那是她早就出来的第一批的神,总有一点他们会醒来,会将商潘和帝辛,会将无用的没有美德的人类全部都杀掉,会重新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商潘一直记得女娲说过的话,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有一天沉睡在地下的被遗忘的神会苏醒过来。 商潘说:“所以,在女娲陷入沉睡之后,我立刻找到了你。” 后面的苏纣就明白过来了,他之所以不记得自己是谁,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忘记过去的事情,是因为商潘想让他全部都忘记了! 他要让自己一步一步的想起来,让自己确信无疑,然后带着这群所谓的被遗弃的神走向死路。 连起个名字都是误导性的。可惜,现在连让他伤感的时间都没有,不然苏科长真想仰天大笑三声,骂自己一句老子真是蠢。 苏纣放在商潘脖子上的手毫不松懈,他朝着常嵘抬抬头:“商处,咱们都退一步,你放了他,我把皮剥给你。” 商潘回答他:“我现在这样,没有办法放开他?” 苏纣笑嘻嘻的回答他:“商处别装了,我知道你有帮手,让你的 帮手动手放人。” 商潘再一次问他:“小苏,你确定你不跟我走吗?” 苏纣摇头,摇完头,反应过来,他现在商潘的背后牵制住商潘的胳膊,商潘是看不见他摇头的。 然后,商潘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眼,他似乎像是知道了苏纣的回答,马上给了苏纣一个措手不及。商潘被制住的手发出一道寒光,苏纣躲得快,只得松开商潘,商潘立刻进攻,他们在石墙上面打斗不停。 数百下过去,苏纣被商潘按着脑袋压在地下,商潘按住苏纣:“既然小苏不肯跟我走,那就留下来陪着他吧,我当初也是想陪着帝辛的,然而,我不能,我还得守护他。” 商潘说完,他的眼睛变成蓝色,一只巨大的白色的狐狸压在苏纣上面,如果说苏纣还算是一只大狐狸的话,那么这只狐狸足足有苏科长的三倍大。商处以为自己会做饭,所以伙食一直很好,所以一定是胖了吧,苏纣更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个。 第30章 嗯嗯那,我来更新垃圾了 狐狸精和小鲜肉 在苏纣的眼中,商潘是一只很大的白狐狸。然而在风先生的眼中,商潘是一个骨子里带着风情的美人,于是他再次赞美商潘:“真是个美人啊。”要不是时间不对,纵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真是个美人?常嵘看不出来。商潘在常嵘的眼中是一个没有皮毛的狐狸,这只没有皮毛的狐狸鲜血淋漓的趴在苏纣的身上,说是美人,不如说是怪物更真实一点。风先生的眼光可真独特。 常嵘盯着商潘的举动,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自诩风流多情的风先生讽刺他:“你真的能躺得住呀,我看你们俩的关系不简单,你不担心吗?” 担心是什么,风先生想到,他们这些被遗弃的深埋在底下的神应该是不会有担心这种感情的。他们往往很无情,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藐视别人的生死。 常嵘没有理会风先生,他的心脏在砰砰的跳。与跟苏纣亲吻的时候不同的跳动,这种心跳跳动起来带着焦虑和和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他低声说:“难道这就是担心,担心就是心中害怕?” 常嵘看着商潘爪下的苏纣:“我在担心他。” 苏纣现在没有时间去看常嵘的反应。他的肩膀被商潘的爪子紧紧按住,苏纣抬起手抓住商潘的长毛:“商处,你可得想明白了,咱们俩可是朋友,商处。” 商潘声音柔和:“不用怕,我出手很快,不会感到疼,我就会把我的皮剥下来。” 商潘的爪下使出力量,力量将逼迫着苏纣,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变成一只狐狸,他头上先长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眼睛变成了莹莹的绿色,脸上也出现了细白的绒毛,苏纣大叫一声:“商潘。” 话音落下,苏纣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狐狸。商潘的爪子划破了苏纣的皮毛。骗人的,苏纣心想,什么叫出手很快,不会感觉到疼,明明很疼,几乎要疼的裂开了,心里疼的都快要裂开了。 苏纣的四肢颤动了几下,他身上的那张白色的带着九条尾巴的皮已经被剥了下来。苏纣摊开四肢不在动弹,浑身都是鲜红的血。 商潘披上自己的皮毛,他的容貌立刻发生了变化,刚才五官还只算的上清秀而已的容貌变得好看起来。猛然一看,商潘现在的五官有些像苏纣的模样,但是仔细看却比苏纣的五官更加浓艳精致。这是颜值上升了十个等级的苏纣。 他的一举一动的都是带着风情和妩媚,现在真的是一个美人了。风先生为自己的眼光叫绝,他又一次的称赞商潘:“真是个美人,从我清醒过来到现在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风先生感叹:“这样的美人杀掉很可惜。”然而必须杀掉。 他说完,还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常嵘,仿佛是为了提醒常嵘他的眼光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商潘确实是个美人。 常嵘没有看到风先生的眼神,他看着血淋淋的苏纣,轻声说:“我感受到了愤怒,难过,心里很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常嵘说着,他对于眼底呈现出怪异的赤红色。他看到商潘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第64章 传说中的帝辛的美人,连走起路来都充满了风情,一步步间能够生出莲花来。商潘走到常嵘面前,他弯下腰,看着常嵘,伸出脚,踩到常嵘的手上笑道:“我杀不死她,但是我能杀死你们。” 商潘笑起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是一只狐狸。被人类用狡诈来形容的野兽,纵然在人类中生活了很多很多年,沾染和熟悉了人类的烟火和习性,心中还是住着一只奸诈的猛兽。 他习惯于用美貌迷惑人类,喜欢听人类在被他迷惑的意乱情迷的时候说出的真心话,喜欢挖出意乱情迷时的人类的心脏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吃掉。喜欢人类的鲜血,喜欢人类的死亡,甚至喜欢人类的白骨。 然而,他心中的那只野兽被帝辛束缚住了。他教商潘做一个良善之辈,即便知道他是一只喜欢杀害人类,迷惑人类的狐狸。 总有一个人,一件事,能够束缚住你心中的野兽,无论你是一只妖,还是一个神,令你做一个凡人眼中的良善之辈,只为了让他欢天喜地。 所以,当年女娲灭世,商潘竟然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帝辛这边,毫不犹豫的去帮助人类。大概就是为了让帝辛欢天喜地。 现在能够束缚他心中的那只野兽的人死去了。于是他心中的那只野兽活过来了。 商潘用力的朝着常嵘的手捻下去:“恶心,你们的身上流着最恶心的神的血,所以变成碎片去地底下陪她吧。” 常嵘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眼中的赤红色已经要占领他的双眼,他丝毫不恼怒:“我觉得你还是下去陪帝辛比较合适,他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商潘回答他:“你懂什么,我要守护着他,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常嵘的双眼要完全被赤红色占领了,在被赤红色占领之前,他看了一眼苏纣。 苏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一般,血洇湿地面,好像他身体内的血已经流光了一般。风先生无所事事,跟随者常嵘的目光一起看向苏纣,风先生心中想,真是可惜,这样就死掉了。 他心中还在为苏纣可惜,就见下一刻,苏纣一跃而起,他此刻是个狐狸的身形,娇小,灵活,沿着石墙上的花纹奔跑起来,悄无声息,他跟着花纹不停的奔跑,拼命的追着女娲的血珠,石壁上都是苏纣的血,他的血还没有流光。 风先生看到他终于追上了那滴血珠,伸长舌头,将血珠裹紧口中,直直的从石墙的花纹上跌落下去!怕是要摔死了,不被摔死,流了那么多血,也早就没救了。 苏纣在风先生的眼中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的美人,但这就这么死了,也挺可惜的。 苏纣将血珠裹紧腹中,铺天盖地符咒渐渐消失,然后漫天的黑雾开始蔓延起来。 风先生现在是自由身了,他感觉到力量正在慢慢的回笼,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得到了自由而感到高兴。常嵘的眼睛已经彻底被赤红占领,那是一双充满死亡意味的双眼,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从心底感受到恐惧,死亡的恐惧。这种巨大的死亡的恐惧扼住心脏,融进血液中。 这是苏纣看到过的那双红色的眼睛,因为恐惧,他将那双眼睛扔了出去。 这是毛延寿画出来的那双恐怖的眼睛。 黑雾蔓延,从黑雾中生出魔鬼,兵器,雷电,无数可怖的东西,从烟雾中衍生出来,这是幻境。风先生后退一步,常嵘制造出来的幻境,他曾经用幻境杀死了瑶姬。 常嵘制造出来的幻境是能杀人的。 风先生后退一步:“杀神,杀戮之神。”同样都是杀神,跟白起的杀神不同,白起的心中还有怜悯,有善恶,他的杀戮是在战场之上。然而,常嵘不同,他是在无差别的享受杀戮的快乐。 风先生有点后悔,他不该刺激的常嵘的。 常嵘大概是被苏纣一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模样刺激到了。可是奇怪,他们这些被遗弃的神怎么会有多余的情感? 风先生退后一步,黑雾中的雷电就朝着他劈下来,要知道常嵘的幻境是能够杀人的。 此刻被常嵘制造出来幻境包围,比一比,还不如刚才被商潘的符咒算计,起码不会立刻丢掉性命。 常嵘双目赤红,面无表情,他从地上一翻而起,手握骨刀,朝着商潘劈过去。他的刀,直接快速,太快了,力量太大,商潘根本来不及躲开,刀落间,他只来得及躲开一点,从肩膀处被斩断手臂,然后朝后倒去,撞到石墙上发出砰的一声,石墙被震得晃了晃。 常嵘站起来,看着商潘胳膊上洒下来的血迹,脸上的酒窝漏出来,他笑了笑。 常嵘笑起来很甜美,然而衬着他的双眼,只让商潘觉得更为可怖。太恐怖的力量,商潘捂住断掉手臂的肩膀,看着即将走过来的常嵘。 太恐怖的力量,风先生也跟着感叹,要知道商潘是一个很厉害的妖怪了,他修炼的年岁久远,已经长出了九条白尾巴,长出九条白尾巴的狐狸其实实力已经接近于神灵。哪怕是风先生自己对付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接近神灵的狐狸,商潘只需要一刀,就能废掉一只手臂。女娲到底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偏心了,在创造她手下的第一个神的时候,用了最多的心血。 风先生随着雷电往后退,地方不大,他们这群人很快就会了个面。 第65章 九阴君对常嵘的刀很着迷,他询问风先生:“您觉得那把刀怎么样,适合我吗?” 这大概是风先生听得比较好笑的笑话了,可惜他现在笑不出来了。风先生回答他:“别做梦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羊圈里的羊。” 第31章 我来更了哈哈哈哈哈 狐狸精和小鲜肉 常嵘的幻境是能杀人的,也是能杀神的。转眼间,风先生发现眼前的情景发现了变化,红粉美人,衣衫轻薄,眼眸中带着无限的风波,看上一眼,秋水都会融化掉,美酒美食精致桌案,甚至连铺着毯子垫子,都精致绵软,舒适至极,这一切都是风先生心中最为舒适的情景,是风先生心中最为销魂的美人。 最重要的是,风先生明明知道这是幻境,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走过去,于是他握住美人伸过来的一只手。 在这幻境之中,九阴君已经把常嵘的那把骨刀拿到手,他手中握着骨刀,脚下匍匐着数不尽的人,数不尽的神,甚至连女娲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站在高处,心中被权利填满,快乐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离得这么近,风先生听不到九阴君的小声,他此刻握着美人的手,美人的手香暖滑腻,风先生一根一根的捏过去,觉得这美人从皮到骨都是美的。他抬起头,盯着美人的眼角眉梢看。美人朝着风先生风情一笑,风先生心中喜悦,美人笑起来太好看了,有点像,有点像,像什么,电光火石间,风先生突然想到像商潘,像拿回去自己狐狸皮的商潘! 风先生发现自己握住美人的手不能动弹了,他眼前的那群美人立刻化成红粉骷髅,朝着风先生扑过来,风先生站在幻境之中,出手果断,他抬起另一只手,将自己握住美人手的那只手砍断了。 血喷薄而出! 红粉骷髅扑了一空,从风先生的身体上一穿而过,幻境消失了。幻境刚刚消失,风先生就看到常嵘的骨刀朝着他砍过来,速度太快了,风先生来不及过来,头发被削掉一半,他身后的沉浸在幻境的那位就没有如此幸运,常嵘的刀落下时,将他身后的那位劈成了两半! 血喷薄而出。 喷薄而出的血落到九阴君的脸上。温热的血,湿漉漉带着腥味的液体落到九阴君的脸上。九阴君在幻境之中已经从高处走下来,接受众人的膜拜,接受众神的膜拜。血溅到脸上,他在幻境中停住脚步,摸摸脸,摸到一手的血。 九阴君站立三十秒之后,立刻清醒,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酒,将要把酒送到嘴边,酒杯落地,酒洒落出来,冒出一股黑烟,然后女娲猛然抬起头来,朝着他恶毒一笑,挥动着巨大的蛇尾朝着九阴君攻击过去。 幻境即是真实,真实藏匿幻境,这是常嵘的幻境最可怕的地方。 幻境之中,九阴君不是女娲的敌手,他心忧自己无法脱离幻境,心一横,朝着女娲扑过去,女娲巨大的蛇尾消失不见,九阴君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地上都是血,三五几个都是常嵘劈的四分五裂,满地都是血,看着怪疼的。风先生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断手,他的手是被自己弄断的,还是会长回来的,但是被常嵘的骨刀砍的四分五裂,那就真的是四分五裂了。 真是一种难看的死法。 这是真正的杀神。风先生摸摸自己剩下的半边头发:“这样一点也不帅了。” 九阴君与剩下的几位正和常嵘苦战。风先生对他们的苦战毫不关心,他溜溜达达的在石墙内外寻找商潘。商潘跟常嵘一番苦战,侥幸留下性命,正靠在一个隐秘之处喘息。 风先生对美人是怜惜的,但又不怎么怜惜,他的怜惜里带着些古里古怪的随心所欲。风先生用了点力气踢了商潘一脚,弯下腰仔细看商潘的脸,看着他的脸上沾着尘土,又认认真真的把商潘脸上的尘土擦干净。 擦干净之后,风先生捏住商潘的下巴,他下了狠手:“蠢。” 一个蠢字让商潘睁开眼,他抬起眼皮看了风先生一眼,似乎对风先生说的那句蠢没什么感觉。 风先生松开手,商潘的下巴都被捏青了。看到美人的下巴青了,风先生又开始怜惜美人了,他轻轻的揉揉商潘下巴处的清淤:“蠢,我们虽然是女娲创造的,但是。”风先生指指被剥了皮的苏纣,杀红眼的常嵘,以及断了手的自己:“我们是来杀死女娲的。” 这让商潘无法理解,他终于开口:“杀死女娲?”语气是多么不可置信,杀死女娲,他们是女娲创造出来的,与女娲血脉相连。 风先生想到这一点又对美人的怜惜少了一些,他的手下再次用力,语气是轻柔的:“因为我们都想操纵自己的命运。” 风先生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向你这种习惯安排别人命运的行为,就是最可恨的,跟女娲的行为一样的可恨。”美人的下巴快被他碾碎了,商潘伸手拍开他的手,风先生松开手:“现在,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风先生指着杀红眼的常嵘说:“他相好的死了,杀红了眼。”杀戮之神杀红了眼,那就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听完风先生的话,商潘扭头去看苏纣。 苏纣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还是不怎么好看,照旧是一动不动,大概是血流的太多,已经没有气息了。 然而,商潘看到了不同之处,他指着苏纣说:“看他,快看他。” 第66章 风先生扭头看苏纣:“不是死绝了么?” 风先生看到苏纣,就知道还没有死绝,那一滴瑶姬的血液吊住了苏纣的最后一口气,现在瑶姬的那滴血液开始发挥作用了。 苏纣被剥掉皮的躯体发生着变化,狐狸身上露出来的,没有皮肉包裹住的躯体衍生出一层透明的肉质的薄膜。苏纣整个身体被这层薄膜包裹住。在透明的薄膜中,风先生看到苏纣的身体内的血液开始流动,肌肉开始抽动,虽然没有生出毛发来,风先生知道这只狐狸他活了! 风先生跳上高墙朝着常嵘大喊:“我说,你对象还活着呢,能不能先把刀收收,过来看看。” 没有用的!九阴君心想,一点用都没有,他的身体融进月光中,他就成了月光的一部分,透明的无形的一部分。然而常嵘的骨刀朝着他拦腰斩过去,还有几乎要将要砍断的错觉。 这令九阴君毛骨悚然。 他飘荡在自己带来的月光之中,他能在月光之中变幻出无数的自我,然而,常嵘一刀下去,只会令他的疼痛加剧。 九阴君时时担心自己会死在常嵘的刀下。他藏匿在月光之中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常嵘的活动。 风先生的那句话正好吸引了正寻找九阴君的常嵘,他拎着刀朝着风先生过去。 所谓祸从口出,风先生现在对人类的这句格言 受教了。他从高墙之上跳了下去,几步跳到苏纣的身边。 现在风先生隔着苏纣和常嵘对视了。 风先生指着苏纣说:“先把他弄死,再把我弄死,然后再把剩下的全部都弄死,然后你就可以孤独不终老了,快点。” 完全没有用。 常嵘的那刀朝着他落下,躲不开了,风先生干脆闭上眼睛,放松四肢,享受的送死,死也要死得快乐一点,反正躲不开了,不如用刀带来的风吹吹凉。 风先生闭了半天的眼睛,刀还是没有落下。他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又睁开一只烟,看到常嵘的刀没有落下来,停在了半路。 常嵘的刀停了下来,他现在是有意识的杀人机器,杀人也好,杀神也好,杀戮使他快乐,使他满足。然而,他的意识之中也只剩下了杀戮带给他的快乐和满足。 常嵘盯着苏纣。 苏纣睁开了眼睛。 常嵘看着苏纣的眼睛,手中的刀慢下来,最终停下不动。他的脑中反应过来,这是一只没有皮毛的狐狸,这只没有皮毛的狐狸让他心疼,心疼的感觉正在占领杀戮给予的快乐和满足。 常嵘捂住自己的心脏,满足和快乐中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洞被心疼填满,并且不停的朝着四周扩张。 直到占据了整个心脏。 这只没有皮毛的狐狸叫苏纣。 常嵘弯着眉眼笑起来,甜甜的酒窝露出来,他把刀收起来,弯下腰,将苏纣抱在怀里:“科长,这样也是十分好看的。” 苏纣伸出爪子给了他一爪子:“你倒是能耐啊,我要是醒不过来,你是不是要给我一刀啊。” 常嵘回他:“科长,当然不是。”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说:“科长就住在这里,只要我看到科长一眼,我就一直记得我心里的这个住客,我怎么敢杀死自己的心。” 甜言蜜语说的真棒。苏纣默默的给了常嵘个十分。 常嵘继续说到:“那我先给科长找张皮回来。” 苏纣是拒绝的:“不是我的皮,我不要。”有些话其实不需要说出口,他在心里跟商潘做了恩断义绝,可是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风先生长吁了一口,觉得自己另外的半边头发终于保住了,真是可喜可贺。 第32章 么么哒们 狐狸精和小鲜肉 苏纣的心里与商潘做了恩断义绝,这是单方面的恩断义绝。 他朦胧中听到了商潘的声音,于是偷偷的朝着商潘的方向转过头去。那里有他曾经的良师益友,有他曾经的慈父严母,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大概只剩下一只叫做商潘的狐狸了。 苏纣对常嵘说:“我有点疼,你使劲抱我一下,可别太使劲,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没皮。” 常嵘小心的用了点劲儿把苏科长抱了抱,苏科长靠在常嵘的怀里,这一幕其实并不怎么和谐。 在风先生对于眼中不和谐极了。单说常嵘的容貌也是顶尖的,虽然不是风先生欣赏的那一挂,风先生比较喜欢妩媚一点的,常嵘美的太清汤挂面了。靠在他怀里的那只狐狸,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从骨相来说,也不是美的,何况被剥了皮。 这大概就是美人和野兽吧。 风先生又对人类的故事受教了。 苏纣的小眼神可犀利了,他看见风先生眼中的嫌弃了,朝着风先生不客气的说:“怎么回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是再难看,有你这阴阳头难看吗?” 阴阳头?风先生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头发,脸色更不好了。并且苏纣的话音落下之后,常嵘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风先生自动倒退四五步,离着杀神远一点。 常嵘对风先生的识相很满意,于是他朝着风先生笑了笑。酒窝露出来的时候,深的想让人用手指戳一戳。可是,他眼中的猩红还没有退却,这样的笑容只能令风先生朝后又退了几步。 常嵘抱了抱苏纣,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们谁的皮都不要,科长自己的皮呢?” 第67章 苏科长不记得自己的皮了,他的记忆开始于已经恩断义绝的商潘,于是摇摇头:“我忘了,大概没有皮了吧。” 商潘听见苏纣的话,接到:“真的没有了,他还没有长成大狐狸的时候,就被我剥掉了皮,皮烧了。”皮被商潘一把火烧掉了,他那时候心中都是怨恨,此刻心里也都是怨恨,商潘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无情无义感到震惊,说起苏纣,这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动手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犹豫,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想过放过苏纣,没有一个时刻产生过心慈手软。 无论多少年过去,野兽到底还是野兽,爪子照旧锋利。 常嵘安慰苏科长:“皮没了,一点都不需要不开心,科长,我竟然有点开心。” 自己的对象真是太变态了,苏纣心中想,他只要看常嵘一眼就知道常嵘的心里在想什么。苏纣笑起来:“常嵘,你可真带劲啊,我到底找了个什么对象,我没想错吧,我觉得不行。” 常嵘回答他:“知我者,科长也。”常嵘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骨刀出现,从常嵘的头顶落下,刀锋之快,常嵘从头顶出现一道血痕,一层如蝉翼般薄的皮掉落下来了。 常嵘剥下了自己的皮。 他用自己的皮把苏纣包裹了起来。 苏科长现在行动不便,不然早就跳起来给常嵘一巴掌了,转眼间,一个水灵灵的小孩脸就变化成血粽子模样了。 但是苏科长现在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他看着常嵘剥下自己的皮。常嵘的皮附着在苏纣身上,一层层的渗进去,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现在苏科长变成了一只好像是被剃光了毛的狐狸。 剃光了狐狸浑身充满了干净,能动了之后,立刻张开爪子朝着常嵘扑过去。看着凶猛的爪子,到了常嵘面前柔和起来,轻轻的落到常嵘的脚背上,狐狸抬起头,轻声的问:“疼吗?” 常嵘回答:“疼的,科长能亲亲我吗,科长亲亲我,就会好了。” 骗狐狸的,风先生远远的站在一旁腹诽,他们这种被遗弃的怪物怎么会感觉到肉体上的疼痛,哪怕是疼痛,也很快就会好起来。只不过,女娲真的太偏心了。常嵘低着头,风先生看到从常嵘的脖颈处开始,新的肌肤开始覆盖了起来,迅速的朝着四周延伸。 风先生看看自己断掉的胳膊,自己的胳膊也开始复原了。 但是仍然比不上常嵘的肌肤复原的速度。 骗狐狸的手段真是太高明了,并且风先生也知道了常嵘的骨刀是不会伤害他自己的。不是骨头的原因,不是血液的原因,风先生感觉到很疑惑。 女娲到底给了常嵘什么。 苏科长被骗了,他低下头要亲亲常嵘的脚踝,却被常嵘抱起起来,常嵘指着自己的猩红的眼睛说:“要亲亲这里。” 苏科长凑过去,伸出舌头舔舔常嵘的眼睛,他的眼泪落下去,落到常嵘的手臂上。苏科长感叹道:“你真是个变态啊,我喜欢的。”无论是你做什么,我都是喜欢的,善也好,恶也好,苏纣觉得自己都是喜欢,他的心里原来也住着一只野兽的,他想,如果没有规则的束缚,他似乎永远也比不上人类的善良和有原则。 常嵘轻声告诉苏纣:“我也喜欢的,喜欢科长被我的皮包围,都是我的,只有属于你的,我的东西,没有别人的,我很开心。” 说这话,常嵘的新肌肤迅速覆盖住了他的身体,苏科长感觉到手感不对,迅速的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常嵘,又看看常嵘的皮肤。 苏科长迅速的从常嵘的怀里跳下来,变成了个人形。苏科长指着常嵘:“哎哟,好了,还是那么帅啊。”说完,他转过头捂着脸:“我刚才那是做了什么,刚才一定不是我。” 苏科长捂着脸死活不肯转过头去,常嵘走过去把苏科长的脸转过里,手拉下去:“苏科长也还是那么好看。” 又在骗狐狸了。风先生在远远的地方心中默默的想,一点不都好看。商潘的皮毛离开之后,苏纣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已经算不上顶级美人的行列了,眉眼平淡下来,眼睛还是美的,嘴角眉梢的风情也少了一下。容貌还是有从前的几分模样,少了最重要的商潘这种美人的韵味。 风先生咳嗽了一声:“能打扰一下二位吗,我们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苏纣还记得风先生那个嫌弃的眼神:“我们这就是在干正事。” 风先生指指角落里的商潘::“我是说,带着他去干点正事。” 苏纣表扬他:“你可真不怕死啊。” 风先生虚心接受:“我确实不怎么怕。”风先生得意的指指九阴君:“其实他也不怎么怕,我们都不怎么怕。” 九阴君受了伤,靠在石墙上,听到风先生的话,表示赞同:“您说的对,我不怎么怕,可是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所以并不怎么想要去死。” 苏纣看向商潘。 商潘喘了口气,他朝着苏纣笑了一下。 苏纣问他:“商处,你想对我说句对不起吗?” 商潘摇头:“不。” 苏纣又对他说:“商处,这些年你对我是真好。” 商潘摇头:“我对你也是真坏的。” 商潘闭上眼,又重新睁开:“这些年,我做什么,我都是知道的,都是清楚的。”清楚开始,就明白结局。 第68章 苏纣有点无奈:“商处,我还想问您,您觉得值得不值得呢,现在也别问了,您自个儿清楚着呢,商处,和我说个再见吧。” 商潘嗯了一声:“再见。” 苏纣回应:“商处,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商潘看着苏纣,心中想认识自己并没有好高兴的,如果没有他,按照苏纣的性格,他大概会是这个世界上一只快乐的小狐狸。值得不值得,哪儿能是事事都用值得和不值得来衡量的,想做就去做了,甚至是用善恶都无法衡量的。 苏纣对商潘说:“商处,你带我们去找女娲吧,想想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商潘回头看向层层的石墙,他似乎透过石墙在看什么,片刻之后,他问:“从我们进来到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苏纣回答不上来,他自己本来就没啥时间概念。他回头问常嵘:“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从我们进来到现在?” 常嵘回答:“一个多时辰。” 商潘站起来:“应该还有时间出去。”他的话音落下,突然又朝着石壁看了一眼,然后商潘面目狰狞的朝着苏纣扑过来。苏纣听到商潘喊道:“爬下,爬下,时间怎么会早了。” 苏纣被商潘扑倒在地上,只听见轰的一声,他的耳朵尖锐的疼痛,耳膜都要炸裂开,他的脑中反应过来,这里要塌陷了,不,不是单纯的塌陷,烟火中,苏纣反应过来,这里一开始就被填满了火药。 现在火药被点燃了,这些火药的威力足够把他扎成个稀泥了。 火药的威力太大了。 第33章 更新…… 狐狸精和小鲜肉 火药的威力太大了。 白起正端坐在沙发上尝着常钟做的百合玫瑰酥,一咬能掉下薄薄的碎渣来,味道不算甜,可也能吃出浓郁的玫瑰的味道,连白起这种不怎么喜欢吃甜点的人都能配着常钟煮的麦茶吃上七八十个。 然后整个房间开始剧烈的晃动,常钟面色如常,甚至还问白起:“需要给您换一盘百合芝麻酥吗,现在已经烤好了。” 白起握着手中的茶杯,茶杯中的茶水很满,随着房间的晃动,已经有茶水溢出来。白起说:“地动了。”白起拎起刀:“不,我要出去看看,我觉得有异象。” 地有异象,往往有怪物出现。 常钟淡定的把茶壶盘子收拾好,平稳的朝着厨房走去:“那您稍微等一下,我开车送您过去。” 白起看着常钟的背影,还是算了,虽然老先生看着脚步还是挺矫健的,但到底是岁数大了。于是白起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白起快速的奔跑在大街上,他跑的极快,不一会儿就甩出常嵘家的房子好几条街去。然后白起发现了不对劲,无论他跑的多快,他身后的那辆汽车始终都紧紧的跟着,还不停的按着喇叭。 白起握紧手中的刀,心中想着这是被敌人跟踪了? 他马上转念,在这边他似乎还没来得及树敌。难道是挡住别人的路了?这么想着白起脚踩到墙上,身后汽车的滴滴声还是不断的传来。 白起心想这都跑到墙上来了,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上房顶吧。白起抬头看看眼前的高楼,二十层的大楼实在有点高,上去有点困难。 接着,他后面那辆车的车窗打开,常钟露出头:“还是我开车过去把,我开车技术还是很好的。” 白起见识到常钟开车技术确实是很好的,带着白起一路狂奔。常钟自我夸耀:“老臣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白起嗯了一声:“老臣?” 常钟笑道:“老臣后人称奸臣庆父。”奸臣庆父,史有庆父不除,鲁难不平之说。 白起读过几本史书,自然知道庆父是谁,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也夸奖庆父:“你也挺能干的。” 常钟笑起来:“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图个开心而已。” 白起心说,我可没过奖,老先生可是弄死过两位国君的人啊。 常钟开着车一路向前,朝着地动的中心开过去。 地动的中心在荒漠之中,白起拎着刀走过去,他身后跟着走过来的常钟。 白起看到了毛延寿。 毛延寿站在荒漠中,他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坑,沙子哗啦哗啦的往里面灌。毛延寿朝着坑里面看,然后拍拍手。 白起没有出声,他走路的声音也是极其轻的。 毛延寿转身的时候吓了一跳:“您,您怎么来了?” 白起回答:“地有异象,我过来看看,你怎么在这里?” 毛延寿缩缩肩膀,一脸害怕:“我走着走着就迷路,走到这儿有点害怕,地一直在动,都怕自己要掉进坑里,将军你可要保护我。” 白起心中有疑问:“你怎么会走到这儿来?” 毛延寿回答:“将军我迷路了。” 白起嗯了一声,突然把刀朝着毛延寿刺过去。毛延寿躲开了那把刀。 白起的刀虽然比不上常嵘的刀快,但那也不慢,是一个文弱书生毛延寿比不上的。现在毛延寿躲开了那把刀。 白起和毛延寿对峙。 白起看着毛延寿:“你是谁?” 毛延寿回答:“我是毛延寿啊,将军。” 白起不信,不合适的人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其中必然是有诈的。毛延寿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正常,鬼才不会心中生疑。 第69章 白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毛延寿。 毛延寿回应他一笑:“将军,那我先走了。” 毛延寿走出几步,白起叫住他:“站住,你到底是谁?” 毛延寿没有回答他。 白起直接挥刀过去。 毛延寿握住白起的刀:“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应该叫我一声祖先,是我创造了你们,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跪下。” 白起不服:“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不会跪你。” 毛延寿眼神高傲:“就是你们这群自大,卑劣的人类,都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当初便不应该把你们创造出来,等我醒来,我就会重新创造一批完美的人类。” 一句一句的都听不懂,听不懂杀神白起就直接动手了。他猛的把刀从毛延寿手里抽出来,然后朝着毛延寿过去。 毛延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起,白起发现手中的刀动不了了。常钟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白起的手,将白起搬到一边去,对毛延寿微微一笑:“听您的说法,我大概知道是哪一位现在在这个身体中了,很多年过去您还好吗?” 毛延寿回答:“不是很好?” 常钟回答:“知道您过的不好,我就为吾主高兴了。” 回答的很漂亮。从大坑里爬出来的常嵘为自己家的老仆人默默的点了赞。九阴君手里拿着两大兜东西,爬出坑之后,把两大兜东西都扔到了一边。这两大都东西看上去血淋淋的。还不停的往外滴着血。白起忍不住问:“这都是什么?” 九阴君指着左边的说:“商潘,碎了,这位已经彻底拼不好了。” 然后他指着左边说:“风先生,碎了,埋在地下长一长,一两个小时很快就会长好了。” 还有趴在常嵘背上的苏科长,苏科长耳朵都流出血来,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他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弄得三窍升天了。 常嵘拍拍苏纣的脸:“科长,我们上来了,科长,醒醒。” 苏纣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问道:“商处呢?” 常嵘回答他:“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让苏纣立刻清醒过来,他重复一遍:“死了?” 常嵘确定的回答他:“死了。” 常钟走过去,弯腰鞠躬:“吾主。”常嵘微微点头:“常钟,照顾好科长。”他将清醒过来的苏纣送到常钟手中。 常嵘站在毛延寿面前,九阴君站在另一边。 现在常嵘盯着毛延寿,毛延寿看向常嵘,九阴君看向毛延寿。 现在创造他们的神,跟这些被遗弃的神对峙了。 九阴君弯下腰恭敬的对毛延寿说:“您还好吗,我会尽快救您出来。” 毛延寿没有回答,他盯着常嵘。 这曾经会是她最用心的作品,可惜,被她深埋在地下,她问常嵘:“你的身体内有我四根肋骨,十滴血,还有我的半颗心脏,所以我与你最是心意相同,你早早醒来,应该听到我的召唤,为什么不到我的身边来。” 常嵘回答她:“我已经被你遗弃了,我们已经被你遗弃了。”深埋在底下的黑暗中,带着意识熬过经久的岁月,最初的开始心中还有期待,慢慢的期待就会变成绝望,绝望会成为怨恨。 何来心意相同的说法? 常嵘继续说:“真可笑,你已经创造了新的神。” 毛延寿说到:“那是你们令我失望。” 常嵘还没有回答,苏纣的声音传过来,他的声音不大,然而坚定有力:“让你失望,所以就要灭世,让你失望,所以就要遗弃,你也让我们失望,所以我们也要遗弃你,杀掉你,你怎么不问问你是不是让这世人失望,你怎么不问问被你遗弃的埋在地下的他们是不是对你失望?” 苏纣问他:“你问过吗?” 毛延寿开口,苏纣没有等他说出话,大笑起来:“不,不,你不需要询问,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需要做出决定就好,那么问题来了,谁需要你这样的本来就恶的神,他们的恶都是来自于你。” 瑶姬的无情,常嵘的杀戮,九阴君的贪婪,风先生的享受,他们的恶都是来自于你。是你的恶,造就了他们的恶。 苏纣看着毛延寿,透过毛延寿双眼看向寄居在毛延寿身体内的那一丝女娲的灵魂:“是你的恶,导致了无数的死亡。”导致了商处的死亡。商潘死了,多么的令苏纣不能相信,他们彼此陪伴了这么久的岁月,即便是单方面的恩断义绝,苏纣都没有想过商潘会死。 商潘怎么会死,他只是会笑着抬抬眼镜说:“小苏啊,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饺子。” 商处死了,这个认知让苏纣很难过,难过的想要流泪。漫长的时光中,多少人来来去去,商处是始终在的。他忍着眼泪说:“瑶姬的无情就是你的无情,常嵘的杀戮就是你的杀戮,九阴君的贪婪,就是你的贪婪,风先生的享受就是你的享受。” 苏纣说完,常嵘立刻捧场的拍起巴掌,响亮的掌声回荡着,常嵘对苏纣说:“科长,你不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吗,多谢科长为我抱打不平。” 第34章 我来完个结 狐狸精和小鲜肉 去他妈的此处应该有掌声。苏纣指着常嵘说到:“去你妈的此处应该有掌声。”说的正严肃认真,听完常嵘那句话,瞬间心情都有点古怪了。 第70章 常嵘踏出一步,拔出骨刀,冲向毛延寿:“那就不要多说话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眼中都是兴奋的光芒,好像终于遇到有点兴趣的敌手,哪怕只是一丝神魂,也令他感到兴奋。常嵘看了一眼九阴君,他眼中带着不屑:“你要观战吗?” 九阴君从常嵘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他们虽然都是女娲创造出来的神,但是常嵘从来没有把自己跟他们放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今日一战,他们确实也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九阴君衡量一番,他渴望权力,也不害怕死亡,但是目前从女娲这里好像还看不到希望。九阴君询问毛延寿:“您觉得怎么样,需要我陪伴左右吗?” 毛延寿朝着他点头:“你过来。” 九阴君走过去。 九阴君听到毛延寿对他说:“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你过来。”九阴君凑近毛延寿,毛延寿的手突然插、入九阴君的胸腔之内,掏出一根肋骨,肋骨之上还有一滴鲜红的血珠。九阴君觉得不可置信,他看着毛延寿的手中的那根肋骨和肋骨上的血珠:“您,您怎么能这样做?” 从九阴君身体内掏出来的那根肋骨融入到毛延寿的身体内,和那一丝神魂融合在一起。毛延寿看了一眼九阴君:“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只要拿回我的东西就能够醒过来,我为什么会被打败,会沉睡,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创造了你们。” 因为创造了他们,用肋骨,血液,心脏创造了他们这些令人失望,被遗弃的神所以她被打败了! 九阴君不敢相信:“您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们,您的召唤并不是让我们去救您,是从一开始就想要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召集在一起,拿回属于她的鲜血,肋骨和心脏。 毛延寿没有回答他。但是九阴君知道自己猜对了,女娲的这一丝神魂才是一开始不断的给他们错误引导的根源。九阴君说到:“您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又让我们没有时间想起遗落的您的鲜血和肋骨,您打算坐享其成。” 也许,苏纣听得心中生疑,从一开始的就不是毛延寿,而是女娲的这一丝神魂。他问道:“你会画骨是假的?” 假的。从一开始画出来的白色的狐狸就是迷惑别人,让苏纣相信自己就是那只九条尾巴的白狐狸。苏纣忍不住又问:“你也骗了商处?” 毛延寿连九阴君的问话都不回答,何必说苏纣的问话。对于苏纣的问话更是没有回答。 苏纣指着毛延寿:“快给我弄死他,弄死他。” 常嵘点头微笑,露出两个甜酒窝来:“好的,科长。”常嵘舔舔嘴唇,他眼中的光芒刺目,他拔出骨刀看着毛延寿。 常嵘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对着苏纣说:“科长,你别看我。”苏纣本来就不高兴,此刻回答他:“怎么还不能看你了,看你还能长出花来,你开个花,开个花?” 常嵘甜甜的一笑:“我怕吓到科长你。”常嵘的话语落下,周围升起蒙蒙的雾气,雾气是黑色,颜色越来越浓,将常嵘和毛延寿包围起来。 使劲扒开眼皮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了。既然常嵘不想让他看,苏纣也就不看了。他看向商潘,现在是商潘的碎片了,也许还不全,他蹲下去轻声叫:“商处。” 商潘再也不会响应他一声,小苏啊。 苏纣说:“咱们也活的够本了,再说商处你这一辈子多精彩啊,别的妖,别的人几辈子都赶超不了,所以商处你慢点走,还能多记得点。”苏纣说完,他的手拂过,火焰燃烧,商潘变成了一堆灰。荒漠中的风一吹,灰就混杂到沙子中看不见了。 帝辛的美人成了荒漠中看不到的灰。 九阴君似乎仍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中,他胸口的伤口没有立刻愈合,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九阴君突然开口:“我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我现在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了吗?” 失去了女娲的肋骨和血液,九阴君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身体无法愈合的疼痛。如同平凡的人类一样,受伤会疼,会流血,会难以愈合。 九阴君喃喃自语:“那真是太可怕了。” 白起无法理解:“这并没有好可怕的,你为什么不试着到平凡的人类中去看看。” 平凡人类知道流血,知道疼痛,知道衰老,容易死亡,但这让他们更珍惜生命,每一个时刻都恨不得在甜蜜中度过,哪怕战争无法避免,也要在战争之余享受一顿饱食带来的快乐。 然而九阴君摇头:“不,我一点都不想尝试,那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他说:“我要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边说边走,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走,他朝着荒漠中走去。 白起想要提醒他,在荒漠之中人类是无法独自存活的,又想起来,九阴君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就没有发声,看着九阴君一步一步的朝着荒漠中走去。 白起送走九阴君,苏纣也送走了商潘。他看着眼前的黑色的屏障,也不知道自己的对象怎么样了。 他的对象常嵘刚刚结束了一场恶战。常嵘现在的模样和平日完全不同,他脸上长满了蛇鳞,眼睛赤红,手臂上也布满鳞片,看上去像是一只怪物。 毛延寿的身体被斩断,女娲的那一丝神魂被逼出毛延寿的身体,飘荡在半空之中。她是想逃走的,但是黑色的屏障包裹住了战场,让她无法逃脱。 第71章 她低声说道:“我创造你的时候,最用心,你应该回到我的身边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常嵘的刀已经挥过去,刀从她的腰部斜切过去,令她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她只是一丝神魂。 刀无法把她从中间斩断,却令她受损削弱。令她虚弱的无法飘荡在半空中,落到地上,常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身上的鳞片缓慢的褪去。 常嵘说到:“杀了你这么一点点的神魂是没有用的,杀了这么一点点的神魂,也没有办法真正的伤害到你。” 她虚弱的看着常嵘。 她看到常嵘将手中的骨刀戳到地上,那把骨刀从刀尖开始一点点的碎掉了!化成细小的沙子一般的颗粒,融进沙漠中不见了。常嵘朝她笑:“你的肋骨。” 常嵘掏出那半颗不怎么会跳动的心脏,举在手心。他听到女娲的那一丝神魂大叫:“还给我。”隔着遥远的距离,常嵘也听到了沉睡的无法醒过来的女娲的那声叫喊:“还给我。”这两句声音一起传入常嵘的耳中。 常嵘笑起来,伴随着那句还给我,常嵘捏碎了那半颗心脏。常嵘的脑中传来铺天盖地的绝望感,这绝望来自眼前这丝女娲的神魂更来自沉睡中的女娲。常嵘安静的等待着那阵铺天盖地的绝望过去:“我跟你现在没有任何的关系。” 女娲的那丝神魂在绝望中无法动弹,她完全被激怒了,她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绝望,因为这深重的绝望让她刚刚清醒过来的意识要重新陷入沉睡之中,她疯狂的朝着常嵘扑过去,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怨恨。 苏纣看到黑色的浓雾般的屏障消失了。黑色的屏障消失之后,苏纣看到常嵘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里面是空的。 苏纣几乎站在原地不能动了。他对常钟说:“麻烦您过去看看他还有气不?” 常钟走过去,低头叫:“吾主。” 常嵘没有反应。 常钟摸摸常嵘的额头,他主的体温一直都是冰凉的,呼吸也是时而有,时而没有的,心跳大概很少能跳动一下,所以心脏有没有不重要,至于脉搏,他主的脉搏从来也不会跳动。 所以,是死是活,常钟心中也没主意。 常钟犹豫了一下:“死了?” 苏纣心中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又听见常钟说:“要不吾主还活着?” 苏纣心中的那口气干脆吊着下不来了。 他旁边的口袋里钻出一双手,风先生从破口袋里爬出来,他又是个人形了,爬出来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常嵘:“别担心,他胸口的伤很快就会愈合,活着呢?” 苏纣疑惑:“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风先生朝着苏纣挤挤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来告诉你。” 风先生凑近苏纣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苏纣听完朝着常嵘走过去,他走到常嵘身边,弯下腰,轻轻的吻了吻常嵘的嘴角,在常嵘的耳边说:“应该醒过来了吧,我的睡王子。” 他的睡王子还是闭着眼睛,然后伸出手按住苏纣的头,把苏纣的头往下按,扎扎实实的给了他一个吻。睡王子睁开眼睛,朝着苏纣露出两个甜酒窝:“醒来了,我的苏科长。” 苏纣看着这样的甜酒窝,心都要醉了。这样真好,他站起来朝着常嵘伸出手,常嵘拉住苏纣的手站起来,拦住苏科长的肩膀。 常钟低头,伸手:“吾主这边走,家里的车开来了。” 苏科长朝着常钟道谢:“那谢谢您了。” 常钟微笑:“夫人客气了。” 一声夫人把苏科长叫的脑袋头疼了。他转头就变了脸色,捅捅常嵘:“夫人,叫你,叫你夫人呢。” 常嵘笑着点头:“叫我呢,我是夫人,科长。”苏科长满意了。 苏科长低声问:“那个女人呢?” 常嵘想起那个女人来,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微乎其微:“现在无法醒过来了,被束缚在黑暗之中,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而无法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从深重的绝望中清醒过来,还会想着获得足够的力量清醒,还会想着灭世,还会想着创造新的神灵,但这应该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朝着车走过去,白起走在后面突然想起来:“科长,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苏科长假装没听见。 苏纣坐在车上的时候,回头朝着车窗看,看到风先生站在荒漠之中。 站在荒漠之中,风先生朝着车上的众人挥挥手,弹了弹身上的沙子,现在大家都要有新的开始,简直不能太棒了。 新的开始,风先生朝着与九阴君相反的方向出发了。 谢谢大家,我拖拖拉拉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总之谢谢大家啦,我要去开新坑啦,要是不嫌弃我,欢迎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