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音不觉(古言 1v1)》 第一章初次(H) 浮光楼里仍旧充斥着男女欢笑之声,老鸨看着面色铁青的女子额上已是热汗不断。 面前女子乃是肃远侯府的管事,约莫二十上下的样子。这肃远侯久居边疆,开春之后头回入京却一直居于府邸不见外客,一应事宜都是这位名叫绿英的管事在外头打点。 而今日绿英带着肃远侯的爱妾来她这浮光楼说是要给肃远侯挑几个看得过去的清倌人入府,谁知道绿英随他们去粗略看了一眼那些姑娘,再回来的时候那肃远侯的爱妾就不见了踪影。 更要命的是,手底下的杂役来说,本打算给那未开苞的新人用的催情茶水,竟被人误送给了肃远侯家的人。 看绿英的架势是要将这浮光楼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出来,她只觉得欲哭无泪。旁的还好说,只是今夜楼中还有个贵人,实属是惹不得的啊…… 就在浮光楼的另一房间里尽是一片春色,女子衣衫一件件散落在地上,碧色轻纱床幔里两道人影死死交缠着。 陆思音到此刻也未曾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她扮作肃远侯府的妾室带着幕篱进了浮光楼,才坐了片刻便觉得浑身酥软无力,身边也无人可助。而更要紧的是,她下腹隐秘处有了些不可言说的冲动。她不敢再留在那个房间里只得跌跌撞撞走出。 她摸索着从房间中走出,一路扶着门栏找寻绿英的踪迹,双腿却在一扇门前失了所有力气身子扑在那上头,再然后她倚靠的那扇门突然打开,一只手狠狠将她拽了进来。 她下意识挣扎却力道软绵,紧贴着她的人低喝一声:“别动。”低沉隐忍,但欲念可怖。 是个男子。 她伸手去推就触及到发烫的皮肤,瑟缩着想收回手却被男子欺身而上,她背靠着硬墙,腰被面前男子死死锢住,与半裸着的男子紧紧相贴,她眼神迷蒙着就被人含住了舌头。微微酒香渡到了她嘴中,唇齿交缠露出淫弥水声,她口齿被侵入,体内升腾的燥热让她不受控制地迎了上去。 言渚进了这浮光楼就叫老鸨给他寻个干净的姑娘过来,他将衣衫褪去等了半晌听到门前响动他便直接上前掳了人进来。这女子的确慌乱不已,就连迎合亲吻的时候都显得生疏唐突。 青楼里给破瓜的女子准备的药既是催情,也是让她们没有反抗的力气,陆思音现在只像是挂在言渚身上,手下赤裸的肌肤本来让她感到慌乱,可她的皮肤上泛起一层红,她突然渴望那样的接触,四肢不由分说就想缠住面前满足她欲望的人。 言渚直直将手探入她的裙下,手指微勾将她层层衣衫尽数,唯有亵裤与肚兜还在。眼前女子显得意乱情迷,将她放到床上那一刻便又将两条光洁修长的腿缠在了他的腰间。那腰腹摸起来不似从前宴会中搂过的舞姬乐妓般纤细柔软,言渚轻轻扯开系带替她脱下,她腰腹的皮肉紧绷着,腹部肌骨的线条分明,就连缠在他身上的两条腿也显得优美诱人。 那老鸨特意提醒他,若是对头回遭遇的姑娘还是当温柔些,只是他被催了情只想找人发泄一番并不理会。可这女子一进来如同胆怯兔子一般在他怀里横冲直撞,生疏莽撞让他哭笑不得,莫名让他不舍了。 待到此时他才仔细看起来,面前女子双颊微红眼神迷离,全身未有多少多余软肉反而肌骨紧致得很,几分丰腴味道都藏在胸前两团软肉和光滑的大腿上。 陆思音胡乱抓着男子的臂膀纾解肌肤的渴求,而言渚却看着她大开的阴户,上头稀疏的软毛已沾上了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汩汩黏液。女子的手还胡乱在他脖子上摸索着,他的手指缓缓伸向那肉缝,欺身而上将女子身上最后的藕色肚兜除去。 或许是身前微凉让女子有些清醒,她竟即刻收回了手护在自己胸前。 这两处地方,是永远不得给外人看见的。 言渚的手指在那肉缝边缘逡巡,又在她身前肉团上轻吻一下。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身下的女子突然身子一僵,肉眼可见的面色变白,她开始奋力推拒,尽管气力尚小却也扰了他的兴致。 此前肌肤相亲陆思音还未觉得什么,直到她胸前身下这两处绝不能被人所见的东西受到侵占时她才反应过来。身下的暖流还在涌动,方才那手指在肉缝中的微挑酥麻让她身上又热了几分。 她咬着牙忍住满心的羞耻想要推开身上的男子,却因看不清眼前状况胡乱抓着,双手立刻被失去耐性的男子抓住。 本以为是个听话的人,现下看来也不算识趣。言渚扯过挂在一旁的腰带将她的双手捆在了床上,此刻见她双眼空洞再想起方才的混乱反应心下疑虑,他附在她耳边观察着这女子神情:“看不见?” 女子不作答只咬着唇,但那失神的双眼已然告诉他真相。他掰开她已经无力的大腿,嫣红的阴唇一张一翕吐露着艳丽。他喉头一紧,带着厚茧的手指在浅色的花蒂上轻揉着,身下的女子浑身开始战栗,嘴唇微张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存着最后一分克制,右手覆上她修长洁白的脖子:“出声。” 沙哑嗓音中的欲念让陆思音心中更是酸痛,可她只能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又瞎又哑,这浮光楼还真是会招人啊。 他不免觉得这老鸨是在糊弄他,不免有了些怒意。 “你这样的资质也进得了浮光楼。” 她涨红了脸,满心都是被羞辱的痛恨,这男子或嫌她身体残缺还不如这地方任何妓子了。 面前女子容貌亦算得上上佳,方才亲吻中微红的唇无力微张着,那眼角脸颊的确是诱人的。他手指拨开两片软肉进入那狭窄隐秘的甬道,陆思音下意识收紧却将那手指绞得更紧。纵然她知道她此刻的动作有多不堪,但内里的热流却盼望着那手指更进一些。 在她初潮后有一段时日,她不敢告诉旁人她下体微痒的感觉,只能装作无意在一些微硬的物体上磨蹭舒缓。她从前蒙灰的隐秘欲望就这样被拉了出来,此刻那手指却突进入,她不由得仰起头将那脖子伸得更长,双腿摆动着却是想让略粗糙的手指将她穴口的湿痒消解。 言渚身下充血的阳物挺立许久,浅红的头在女子大腿内微微蹭过,她的脸上显然出现了恐惧的神情。 那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离去,暂时的空洞让她又难受起来,下唇已被咬白体内的欲望却好似更盛。 直到宽大的物件撇开入口软肉直直向前进了一头,她再糊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初夜2(H) 她无力的腿又开始抬起想要挣扎,全身的肉都紧了起来,竟生生将言渚放进去的一头给逼了出来。她轻松了半刻却不想彻底惹恼了男子,他彻底没了周旋的兴致将她无力的腿搭在了他肩上,粗长涨紫的物什不顾一切便塞了进去。 一瞬撕裂般的疼痛让陆思音恍惚起来,她绷直了脚背浑身一抖,言渚才放进去了个头,双侧的软柔吮吸着阳物,紧实的包裹没能让他欲望消减反倒更盛,而更深处的温热仍在吸引着龟头。 而身下女子小巧秀丽的鼻尖微红,那迷蒙的眼角也出现了泪珠,她的鼻子哼哼唧唧发出略带痛苦的声音,面颊微红如初熟的桃。 言渚深呼吸一口气将男根拔出,头部裹着的丝丝血迹让他生出半刻心软。但先前他已失了耐心,现下下腹热得发烫,再如何也忍不了了。 “若是疼,便眨眼。”冷酷的声音在陆思音耳边响起,她眼角的泪积得更多了。 他猩红了眼扶住阳物挑开肉缝只在上头磨蹭了一回就感觉到身下的战栗,他一下子便挤进去叁分之二,从未被接触的地方迎来了侵入者,那份疼痛与不适让陆思音全身都觉得难受,她全身上下都绷直了将流畅曼妙的身体线条暴露得一览无遗,但她就是睁着眼睛不肯眨眼,眼泪挂在睫毛上显得人楚楚可怜。 言渚见她如此反而欲望更深,一下子挺身而进,彻底的疼痛让她头向后仰又不自觉挺了挺腰,那平坦紧实的腹部四一座弯桥,迎合着身上亲吻着她躯体的男子。 陆思音伸直了手臂揪起了底下的床被,全身都泛着羞人的粉红唯有一双眼闪着水光。 男子难得的温情在此前消耗尽,他喘着粗气眉头轻挑将软绵的人拥入怀中,她胸前的两点茱萸在他坚硬的躯体上摩挲着,酥麻的感觉让她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体内的巨物似乎在慢慢抽离,一时而来有片刻的安心,却还有未熄灭的欲望,她略显脆弱的神情却激起了面前男子欺侮的欲望。 她正欲喘一口气却又被一下子贯穿。 “嗯……啊……”她的嗓子费劲了所有力气才发出了这两声喑哑。 她疼得抽气起来,双手又胡乱摸到了言渚胸膛前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去搂他的脖子,而后开始不住眨着眼,那些微泪水从面颊而下显出她的无助,适应了半刻体内的异物却发现它越发涨大,她慌乱地摇头眨眼希望言渚能放过她。只是她看不见,情迷之中这样的神情更似挑逗,面前男子目光一沉将所有顾虑都抛在脑后了。 抖动的身躯让她眼泪都胡乱挂在脸上,言渚的唇又覆上脸颊吻去了她面上所有的泪痕,舔了舔她微红的鼻尖。 “现在说疼,就晚了。” 她脆弱的脖子伸展着,因为疼痛收缩着肌肉,绞紧的花穴让言渚倒吸了一口气,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双手按在她的腰上微咬住她的耳垂道:“放松些,不然伤到的是你。” 显然身下的人是听不进他的话,或许也不信,花径仍然没有放松。他微皱着眉从已翻开的穴口处又猛地塞进一根手指,陆思音感到那手指在自己的穴中钻研打转,她娇喘着从嘴边透出难以忍耐的几声呻吟,紧闭着嘴感受着下身的暖流倾泻而出,淋了言渚一个正着。 此刻她的身子才是松懈下来,她眼角微红并不知道方才那种反应意味着什么,却知道自己这一泄身全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但花径中的酥痒又复重现。纵然现在言渚的分身和手指还在她身体里,她忍着满心的羞愧双腿开始夹紧互相磨蹭,肉壁的旋动激得言渚也是一颤。 他手指在进出的穴口处沾上她的淫液涂在她唇上,而后亲吻着将那些花液都推进了她的口中。她抵死关着牙,言渚挺身一击,深处的酸痛让她不自觉张开嘴,他便趁机将舌头上的花液送了进去。 “都是你自己的,难受什么。”他冷声对着眉头蹙起的陆思音道。 他不住拍打在她的腿间,彻底打开的通道将他包裹得更无嫌隙,花径中的汁液裹阳物上,一推一进在穴口溢出,一时他分不清究竟这催情物是消散了还是更盛了,脊骨中的通畅让他不愿放开身下的女子。 女子发髻松动神色迷乱,额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上显得更加娇媚,她听着二人越来越重的喘息竟似到了云端,甬道花径中的湿痒在一次次的吸附摩擦中淡去,但四肢百骸却在初刻的疼痛后感到了舒适惬意,不禁有些贪恋起来。 到最后手上的束缚被解开,她也只会趴在言渚身上承接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言渚偶尔亲吻她嘴角,那挂着眼泪的睫毛扑闪着,诉说着她的疼痛,他将她放在肩上嗅着她肌肤青丝间的馨香,听着她鼻尖发出些微哼唧声音,消弭于夜色中。 不知多久她感受到花径中杯一股温热灌入,她扭动着身子那异物也终于从她身上离开。 终于结束了吗。 可那暖流还停留在甬道中,缓缓流动让她难受,她不禁伸手想去将它引出来。 此时的她已被逼至床角,半靠在一侧的墙上,她双脚微微离床,膝盖朝上,大腿大开着露出鲜红颜色的花心。她咬着唇自己伸手去穴口处将白浊引出,却不想药力弱了下去她身子还是一样敏感,就算是自己触碰也有战栗之感,免不得想起刚才荒唐侧过脸低声抽泣着。 而这副样子落在言渚眼中则让他下腹又紧起来,女子笨拙的手法看得他额头青筋突显,白净的脸上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将他落下的欲望又挑逗起来。 他直接又揽过女子的腰将她压在身下,情欲催化下她的身子握起来十分绵软,陆思音感觉到下身的滚烫,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触碰到了又坚硬起来的阳物又陷入慌忙中。他已不似方才那般着急送入阳物,伸出手去握住那不小的乳儿微揉,却不想身下的人面色煞白,啜泣声更重,恢复了几分的力气全用在将他的手扯开上。 “小东西,你自找的。” 闻言她心下更慌,那疼痛与酥麻在下一刻又贯穿了她全身。 那层层纱幔里女子绵软娇躯全然被护在男子手臂中,这一夜唯有轻微的难耐的声音透出纱外,一切沉湎都在那方寸之间。 --------- 因为觉得不想太残暴 所以男主被下的药看起来质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嗯…… (可能是买到假药了) 第三章夜访 言渚起身的时候陆思音还躺在他身侧,她真就像只小兔子一般蜷缩着。他轻轻将她的腿伸展开,那肉缝间忽就吐出一股白浊。 他已忘了昨夜他们各自都泄了多少次,到最后她的穴中出了血他才罢手。 他趴在床头细细端详了面前女子的面容,她露出的左耳耳廓上有颗小小的朱砂痣。他鬼使神差轻轻含住了女子耳廓又用舌头轻刮。 身下女子又是一阵瑟缩皱起了眉,鼻中轻哼。 本来预备一夜风流也就罢了,但这女人看上去也并不惹人厌,王府里有个侍妾也不算大事。 这样打算着,他不再戏弄她,开门便见到老鸨由惊转喜,往里头看了一眼对他道:“王爷昨夜可觉得……” 是来邀功的。 “去给本王准备沐浴之物,也替她整理一下。” 男子生得眉目清寡,虽端正俊秀却让人觉得不好接近,若是陆思音双眼仍明便不能相信昨夜盛满欲念的登徒子与面前男子是同一人。 言渚不理会老鸨由人带去了沐浴之所。是以他不曾见到那老鸨放下了心暗自庆幸的样子,从转角处走出的一道黑影递上了一锭金子给她。 “谢大人。”老鸨笑了笑,转脸又赶紧吩咐几个女子将里头的陆思音带出来。 虽说是肃远侯府的妾室,应当早不是清白身子,端王却没来寻她算账让她安心了不少。 绿英昨日在这楼里搜了个底朝天,若不是端王带来的侍卫将人拦住,她又告诉是她亲自送去的清倌给端王,绿英才作罢。 见到屋内淫弥景象,几个楼中女子都不免心惊起来,再看那女子身上污浊与床铺境况就知昨日状况激烈,一时面面相觑,互看了半刻才敢动手。 言渚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然没有人了,他转脸吩咐道:“去给她找个大夫看看,然后便送到我府上。” 昨日被太傅之女林筱下了狠药,好在他未多喝酒,否则就撑不到这浮光楼了。 老鸨略显为难,被言渚一看便立刻跪下求饶。 “王爷恕罪!那女子……并不是我楼中女子,乃是……乃是肃远侯小妾,误入了您房间。” 老鸨声音越来越小,言渚一时愣神。 老鸨说昨日预备给一个新人喂些药送到他房间,谁知道那药送错了地方给肃远侯府的人喝下了,这才误打误撞。 肃远侯陆思音到京已有十日,一直托病不见人,不过听说他府苑中小妾侍婢无数,整日寻欢作乐。 按照陆思音的名声,若真是他的小妾,为何还会是完璧之身…… 昨日女子啜泣疼痛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他轻握拳藏于袖中,沉着脸就离开了浮光楼。 陆思音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了肃远侯府。衣衫还是昨日的衣衫,她全身被人洁净过乍一眼看不到什么痕迹,但绿英特意检查了一番,那浑身上下的痕迹是遮挡不了的。 她二是有余也在侯府中经历了不少事情,不至于连这痕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她一时头脑发热便要去浮光楼算账,陆思音却正巧醒来拦住了她。 她只是不言语,既不哭也不闹,急得绿英都差点掉下泪来。 午后绿英熬了一碗汤汁递给她,那苦涩味道在嘴中充斥,半个时辰后她的嗓子终于能发出声响。她又吩咐绿英去熬一碗避子汤,绿英又气又急,满是心疼看她喝下那药。 “人接回来了吗?”她的嗓音沙哑低沉,听上去雌雄莫辨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女子声音。 绿英称是。 “派人去打探……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记住了昨晚的所有感受,她不得不压抑着颤抖的冲动,“悄悄的,不要声张。” “侯爷,”绿英蹲在她身侧看她微肿起的嘴角,“婢子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 粗略一看身上的细微伤痕便不少,陆思音却连声说不必。她不愿让人见到身体上的情状,纵然她看不到,但昨夜的疼痛已告诉了她自己身上的情状。 绿英咬着牙还是想去取一些伤药来,这整日里陆思音仿佛失了魂魄,再过一日就要面见皇帝,这副样子如何得了。 她将人带去了自己房间,府里的人都晓得绿英也是陆思音的通房丫头,陆思音也经常宿在她屋里。 到了这时候陆思音才肯脱下衣服将身上的痕迹都露出来,绿英一点点给她上药,尤其是那初经人事的花蕊处,她见那外头的撕裂红肿都明白里面肯定还有伤,但陆思音说什么都不让她触碰,宁肯这样痛着赶紧将身上的衣服都拉起来。 陆思音下意识去找裹胸,绿英拦下她,只说晚上不必如此小心,她却着了魔一样非得缠上才觉得有几分安心。 直到陆思音靠在床边有要睡去的景象,绿英才哄得她将身上的束缚卸下。 半昏半醒间她不免做起了梦,却不会是什么好梦。额头上密布着细汗,她仿佛又如昨晚般疼得呼吸都艰难,房间里的些微声响却突然将她从梦中拉了出来。 言渚穿着夜行服翻墙进入侯府潜到了后院,他未曾想过这肃远侯府的守卫外松内紧,好几次都险些被巡视的人发现。 有几处侧院看上去是有人居住的他都找了找,找到第叁间的时候透过微开的窗户见到床上人影他才翻了进来。 结果他才靠近床榻,那恬静睡着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纵然知道她看不见也是心头一惊。 下一刻昨晚温顺绵软的人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就向他刺了过来。 他没想到这个女子是会武的,二人翻身在房间内过起招来。因为看不见陆思音只能依靠声音辨别方位,她出招就慢了许多,虽然出手的力度不算弱却也困不住言渚。 他本只在躲闪,但面前女子却穷追不舍,动静闹大了恐怕有人发现,他一个侧身抓住她手腕翻拧了过来。 手臂吃痛陆思音握不住匕首直接被言渚夺去,他将她一把拖回床榻将她禁锢在床角。 “别出声!”他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右腿抵在她两腿之间。 脖子上的冰凉让陆思音不敢再动。 ---------- 这后面就要走一段剧情啦 第四章端王 方才绿英给她解开了裹胸便只松垮给她系上了中衣,系带松垮方才她又好一番动作,现下两根绳子不过轻勾在一起,一动便会全散开。她左肩微露,敞开的领口也露出了左边半个乳,两点突出将中衣弄出褶皱,微红在白色下若隐若现。 言渚看着那胸前的一片红色痕迹夹杂着些微青紫,喉结微动。 陆思音青丝披散着,脸色又变得煞白,神色里却是木然冷意。 “好歹也做了一夜夫妻,你也不必下如此狠手吧?”言渚看了看方才不小心被划破的手背。 本来她只以为是什么盗贼刺客,直到他出声,她立刻就知道眼前人是谁,心中恨意顿起奈何技不如人。 见她又想异动,言渚将抵在她双腿之间的膝盖又往前顶了顶,触到了穴口的伤处,陆思音压抑着不敢出声呼吸却随之重了起来。 而此时的言渚却在想,这肃远侯究竟是什么个口味,养了个又瞎又哑的小妾在府中却从不碰她,还是个会武的,枕头底下藏匕首还真是从未见过哪个小妾会有这样的行径。 她下身刺痛不适面上是忍耐神情,言渚大抵也能想到昨夜算是冒犯她了,若不是被下了药也不会顺从于他。 “你叫什么名字?” 陆思音不打算理会他,他却突然抓起她的手,她想要抽回去就听他说:“写在我手上。” 她不动,见她气恼言渚皱眉问:“不识字?” …… 她心下恼怒,沉着一口气左手摸了摸抓到他的手腕拍了拍,言渚这才松开她的右手。 女子带着薄茧的食指在他的掌心中轻划写下一个“容”字。 她虽不情愿,终究抑制住了将他掌心抓破的冲动。 “我会找个机会跟你家侯爷把你要过去的,”言渚从怀中取下一个玉佩塞到她手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便把这个玉佩给你家侯爷看。” 他总不可能直接跟肃远侯提他与他小妾的一夜风流,还得寻个机会找个合适的理由要过来。若是之前被人发现了她的异常,至少见了这玉佩也能留下她的命。 他这样想,那玉佩才塞到陆思音手里她就立刻往地上砸去。 那玉佩砸在地上清脆一声,好在较厚并未碎掉。 …… 她眼神空洞目无一物。 片刻沉默之后言渚抓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放肆!” 扔了个东西就生气成这样,看来面前的人不仅身手好,身世也一定不凡,还笃定肃远侯看见这玉佩能给他几分面子。 只是陆思音现在就算想到这些,昨夜所有委屈与难堪已经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只想杀了眼前的人,那昨晚的一切就再无人知道了。 “你要是这么急不可耐,我也不介意今晚就让你家侯爷知道,他的小妾已然红杏出墙了。” 最后四个字他是按在陆思音耳边说的,他含住左耳处的朱砂痣,鼻尖的温热气息将酥软感扑在她耳下脆弱的地方,右手顺着她已袒露开的胸膛向下探去。 陆思音心中升起恐惧,被他含住的地方就像火烧一般,她羞愤之下一脚踹了过去,不想正中言渚大腿将他踢开一些。 这时外头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言渚脸色微变,陆思音却与他纠缠在一起不肯松手。 突然陆思音的嘴角又被人轻啄了一下,她下意识瑟缩松了力气,言渚便趁机翻身出了窗户。 绿英进来的时候便见到陆思音上衣散落露出大片肌肤,站在那半开的窗口处愤然。 她脸色一变冲出门去唤来侍卫,只说侯爷见到了窗前有人影,叫院中侍卫赶紧探查。 陆思音从地上慢慢摸到了那枚玉佩,她触到了那玉佩上的纹样和字,一时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绿英回来赶紧再看她状况,抽出那玉佩也是脸色一变。 整个玉佩背面是宝相莲花样式,正中却有一个“渚”字。 世人皆知,端王言渚之母酷爱莲花,端王为敬其母,所用纹饰以莲为主。 绿英还看了看那玉的材质,亦是皇家贡品才有的样子。 “昨夜,是他。”陆思音咬着牙说。 沉默片刻后她由绿英清洗了双手又换了身衣服才忐忑地躺回床上。 “这回进京倒是越发凶险了。”绿英睡在她一旁叹道。 她自小照顾陆思音,却从没见过她如今天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事,等到我把亲事定下,两叁个月也就能回延吴了,”陆思音对着墙双眼睁着不敢入睡,“明天放出消息,就说肃远侯府一个小妾被肃远侯打死了,找具女子尸身再把枕头下那匕首都拿到外头烧了。你明日就从这屋子搬走,换个住处。” “是。” 到了后半夜陆思音才勉强睡过去,梦里她又赤裸伏在那人身下,她不知道言渚面容是何面容,梦里也只有夜里不曾断绝的喘气声。 她梦到她握起手中匕首插入他胸膛,手上鲜血的温热都仿佛真实,但男子似乎丝毫不受其影响仍将她翻覆于床榻间。 猛然醒来的时候,她微动了动,双腿隐秘处的粘腻感觉让她恍惚了半刻,而后差点咬碎了牙。 暂且休养了一日身上的伤才不那么酸痛,今夜去赴宴是一定会再见到端王的。 绿英查了一日,知道了浮光楼送错茶水的事情。而那夜端王却是去赴了宴太傅之女林筱的酒宴。 林筱倾慕端王的事是众人皆知的,绿英将那老鸨拖出去打了几板子她才说,林筱也给言渚下了药,否则这个端王怎么会找上青楼女子。 陆思音只听着,看绿英用几块做出来的细腻皮肤贴在她的鬓角、下颌和额头,这样一来虽未完全遮住原本面容却也没有人能再认出她原本的相貌。 贴上之后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才有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刚硬之感,不再像个女子。 革带松垮在腰间,她本个头不矮,这样看来便没有什么差错了。 “待会儿若是端王……”绿英还是有些担忧。 “他立下军功手握兵权,本就为太子忌惮,应当不敢与我过从甚密。”她由绿英扶着又拿着一根檀木镶银的棍子在地上探。 五年前言渚十七岁平定了西南部族的动乱,而后叁年南征北战也拿下了不少军功,二十封王,如今也正是盛时。 而陆思音的父亲陆铭在北境战功累累而获封侯爵,只是盛年而死只留下她这个遗腹子。 陆铭死在北边诉莫汗国的昆部可汗手里,那时她在她娘亲肚子里才七个月。陆铭死后,诉莫汉国的巫师祝祷在祈福占卜的仪式上,用陆铭的尸骨占卜预言,陆铭将有一子,长大后将为父报仇,踏破可汗王宫,斩断昆部的头颅。 那巫师说完这话便被昆部砍了头,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被整个大梁视为天降战神,要继承她父亲的衣钵挑翻诉莫。 所以陆思音一出生,她母亲只能咬牙对所有人称,她生下的是一个儿子。 皇帝大喜直接让刚出生的她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北境边军亦视这个孩子为未来的统帅。 正是因此,在她还小的时候诉莫就没少派人来杀她。 这双眼睛也正是被人下了毒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当年诉莫与大梁已然不起战事,总不能为此打破和平局面,皇帝虽知道其中内情也只对外说是她得了急病。 眨眼快二十年了,诉莫在摧了她的眼睛之后似乎也没那么警惕了,那么些年她也未曾真正上阵杀敌,显得平庸无能,两国也是互通贸易风声暂歇。 只有边民偶尔才会提起当初那个预言。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忘记,肃远侯就算再是个平庸之辈,也是北境二十年的定心丸。她父亲的旧部和陆氏族人在北境军中也还举足轻重,她也仍然地位尊崇的王侯。 ---------- 两个人这个阶段呢都还是处于性欲没啥感情的亚子 还是要日久生情(雾) 第五章宫中宴饮 才出门几步陆思音突然停住问:“绿英,我的耳朵和脖子上还有什么痕迹没有?”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整张皮囊都换一遍。 绿英听了便进到房内取出脂粉来,在她耳上轻拍了几下。 那几下触碰的位置让她眉头一皱。 这个时节正巧碰上几个宗亲进京,皇帝大摆了宴席将排得上的名门都请了来,陆思音还未至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谈笑声。 内侍尖细的声音高扬:“肃远侯到。” 皇后坐在高位本与太子说笑着,二人听到声音都看了过来。 纵然看不见,陆思音也觉得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众多而灼热。 她在京城出生,不过出生叁月母亲就将她带到了延吴从此再未回来过。此回是皇帝偶然提起功勋臣子时想到了她,又听说她将行冠礼便召集至京。以她的状况恐怕也难以赐下官职,那皇帝召她来便很可能是为了亲事。 她一身月白的衣袍,双目无神却生得圆杏一样漂亮,步伐迟缓从容,人清瘦但也颇有风度,模样不似寻常西北男子粗犷,遥遥一看也是个俊秀公子。 绿英提醒了她一声,她便不再向前走准备跪下行礼,这时面前就有清亮女声:“肃远侯快起来吧,今日不过是个闲适场合,不必行如此大礼、” 那声音由远及近,她还未跪下就被一双手牵住扶了起来。 “多谢皇后殿下厚爱。”她淡笑着应下。 皇后长眉纤细,风韵犹存的面庞上露出些诧异:“肃远侯怎知本宫身份?” 皇帝未至,除了皇后还会有谁如此大胆敢免她的礼。 “殿下母仪天下之华贵气韵,就算我这瞎子也能蒙承恩泽。” 皇后又是轻快一笑,只说她是个聪明孩子便叫人带她入座。正此时内侍又唤了一声“端王到”,她脚步微滞。 言渚今日是带了些气来的,才进来见到庭中一男子步履缓慢又被人搀扶着,二人恰是擦肩而过。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知道那就是肃远侯,他眉头微皱看着陆思音的背影,被淑妃唤了一声才回过神。 “臣拜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而后他朝着淑妃遥遥一敬,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他便坐了回去。 那座次安排,言渚恰巧就坐在了陆思音对面。 陆铭去世的时候他还小,但小时也听人偶尔提过,陆侯爷一把胡须从来杂乱,端是一看便可止小儿夜啼。但他未及弱冠之时也曾是流落西北的皇家画师赞颂的端正俊朗,如此看来肃远侯倒是继承了几分陆铭的模样。 方才言渚从她二人身旁走过,陆思音的手就乍凉下来,绿英一直轻柔侍候着,笑道:“没想到这淑妃娘娘看上去还如此年轻娇柔。” “淑妃不是端王生母,如今也才过而立之年,自然风姿依旧。”她应下。 言渚的生母本是另一位后妃,只是那女子生下他四年便撒手人寰,那时淑妃不过十四岁,是户部尚书最小的女儿。皇帝将言渚交给她抚养,这些年二人看上去倒也是母慈子孝。 等到一阵喧闹后皇帝才缓缓而来,此时天色已暗,接连不断的锦绣灯盏在这道旁散开,昏黄焰光下陆思音这一身素净也被铺上了一层华贵之色。 “陆家的孩子在哪儿?” 皇帝受完众人的礼端坐上位便即刻问道。 陆思音深吸一口气正欲起身,坐上之人便又道:“不必起身了,皇后指给朕看了。” 她仍旧在自己座旁端行了个跪拜之礼,她看不清皇帝神情,那声音也是威严低沉,听不出喜怒,这样的情形便更不可以大意。 “是个懂礼的孩子。”皇帝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她耳,她才将悬起的心放下一些。 席间时不时有人走动,那华贵衣裙之下都是步步生香。陆思音不好起身便只是众人偶来敬酒,她应对起来也还算得体。 她才饮下明国公家的世子给她敬的酒,腿上就突然感到一阵疼痛,是绿英在掐她。 “肃远侯。” 那声音一瞬就将她从缥缈仙境拉入了拔舌地狱,她握着酒樽的五指发白。 言渚走到她身前抄起她案上的酒壶将酒水倒入樽中,听着那酒水撞击酒樽的清脆声音,又听到坐在案前的人沙哑低沉声音传来。 “阁下是?”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异样。 言渚蹲下身子,陆思音一瞬间觉得他身上独特的味道越发浓烈接近,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勉强笑着。 “端王言渚。”他将那酒樽轻碰了她手背,平静声音之下透露出些微危险。 说不清是冰凉感觉还是身前他的气息,陆思音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承蒙端王厚爱。” 她勉强笑着抬袖将樽中酒水一饮而尽。 她脖子轻昂,因为服药才有了些弧度的喉间突出若隐若现。暖光之下光洁细长的脖子轻昂,早已一饮而尽的眼珠莫名觉得眼前场景有些熟悉、 只是未等他想起来,陆思音已经放下酒樽换上了浅淡的微笑。 本来他不该自己来敬酒的,本该跟着淑妃一块过来。只是今天白日知道肃远侯府打死了个人直接焚了,他派人留意了一番,家中仆人从灰烬里取出一把匕首交回给了他,他便对面前这位肃远侯有几分介怀了。 他方才听着周遭人谈论,都说这肃远侯看起来像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他心底只在冷笑。若人已经死了,那他的玉佩恐怕也早就落到这个人手里。 而现在陆思音还能如此坦然与他饮酒交谈,的确不是个沉稳的人。 “听说肃远侯至京之后就去有名的花楼买走了一位姑娘,若是侯爷还有这般兴致,这京中有名的雅趣之所,本王倒是能带侯爷好好领略一番。” 陆思音左手放在案下已经握成了拳,面上也还不动声色笑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言渚轻笑一声让陆思音脊背发凉,他又倒了一杯酒饮下才离开她案前。 落在高处的人眼里,这二人倒像是谈笑了一番,融洽自如。 太子言沧与皇后一样生了一双凤目,他偏过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领会便对身旁的皇帝轻声道:“陛下,妾觉得这肃远侯倒生个好模样,虽说这一双眼是有残缺,但陛下厚待功臣,这一点缺憾也算不得什么。就是不知道……陛下想给他找门什么样的亲事?” “皇后以为呢?” “妾倒是觉得……”皇后见皇帝又饮了杯酒有意收敛,便笑道,“不如再好好择选一番。一来肃远侯难得进京,该好好领略一番京城风光,二来若是要相配,人品家世都要上好才行,一时臣妾竟想不出这样的人了。” 皇帝看了看一副端正恭敬样子的陆思音,他已头发花白,见到此子倒有几分见往昔峥嵘的样子。念及陆铭曾经的忠心勇猛,陆思音的婚事的确该好好盘算盘算。 “皇后先替朕瞧瞧吧。” --------- 在女主身份被戳穿之前可能也就是调情了 顺便求评论~ 第六章口舌之争 陆思音的酒量是从小灌出来的,就是不愿让她酒后失态做出什么来。 但她从小被人刺杀下毒太多,吃下的各类药也不少,肠胃并不好。酒喝得多了不免难受眩晕,隐隐觉得有呕吐之欲。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她才如释重负,但整个人反应也慢了一拍。 “侯爷小心。”绿英轻唤道。 而陆思音耳中有嗡鸣之声,直接踏空了一节阶梯,绿英一时也没拉得住。 她心下一惊以为就要坐下去,却被一只手臂扶住了腰背。 那熟悉的味道再萦绕在她周围,她心中惊吓更甚于跌下楼梯。 “侯爷小心。”言渚声音慵懒,喝多了些酒他现下身形也不似起初稳重,他贴着陆思音的左臂,酒气从他嘴中缓慢吐出绕了陆思音全身。 怀中的人似乎身子僵硬,他皱眉看了看压在他手臂上的腰背,为何这身形也颇有几分熟识之感。 而后他下意识手指微收划过陆思音的腰,夜色里去看她那左耳,倒是白净得很。只是他的动作激得她身子一抖往后退了一步:“多谢端王。” 言渚只说不必,走至宫门前陆思音正欲上马车,觉得这一日的惶恐总算过去,那地狱声音又攀扯上了她。 “侯爷,”言渚开口道,“我家的马夫不知去了哪里,不若你载我一程好了,就当报方才之恩了。” 她掀起车帘的动作一滞。 绿英在放下车帘的时候隐有担心,但还是看着二人端坐在马车两侧。 言渚双手环胸静看着对面的陆思音,尽管她再怎么伪装看上去也还是显得举止僵硬。 “本王听说侯爷昨日打死了府中的侍妾?” 她低垂着眸:“怎么这样的事情也传入贵人耳中了。” “因为本王特意打听的。” 他直言不讳倒是让陆思音的笑僵在了脸上:“端王这是何意。” 只听马车压过石板轻微响动,而后是一阵衣物摩擦的细碎声。 “那肃远侯究竟为何要打死那个侍妾呢?” 言渚坐在了她身旁,浑身的气息将陆思音包裹着,她不愿示弱自然不动,只任凭言渚端详着她每一分表情。 “端王应该知晓,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您府中多年连个侍妾都没有,出了名的清净,每至青楼也不过是为了赏舞听曲儿,少有风流韵事。怎么恰巧就是那一日我的侍妾与您都中了药,在那青楼里共处一室了呢?” 言渚眉微挑倒觉得多了几分意思:“然后呢?” 陆思音沉声道:“既然有人想借一个贱妾来败坏我与王爷之间的关系,那本侯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这样一个女子留着徒生祸害,死了所有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言渚轻笑出声,周身慵懒透露出一股风流只可惜面前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我还以为王爷见到了我的玉佩,还杀了那女人,是故意要败本王的面子呢。” 陆思音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了几分那迷乱夜里的样子,心头一阵发毛。 “王爷误会了,我那妾室又瞎又哑,只会脏了您的床铺,我还以为玉佩是她偷来的呢。” “那本王倒是好奇,这样一个女子被你养在府中多年,你还从未碰她,”言渚一手扶在马车上,靠近陆思音的面颊,“肃远侯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不成是……不能人道?” 说着他的视线下移,陆思音被他说得下意识收紧腿间,心中羞愤面上被酒催出了一片薄红。 “呵,那侍妾被我觉出端倪的时候,我说要将她送到您府上,她哭着摇头求我,想来端王殿下侍候女人的本事,也是十分不堪吧,才让人宁死也不愿接近。” 二人你来我往这番拌嘴倒是把对方都激怒了,不过说到底这样的话伤言渚更多。 他轻蔑一笑转到陆思音身前,双手撑在马车上将她笼在自己身下。他本意是因这样的姿势有威压之感,但陆思音感受到躯体挡在了自己身前,而后被他困在身下的动作将她彻底激怒,她出手要一推。 却不想她的力道难以撼动言渚反倒被他顺手反锁了臂膀。 陆思音尝试着积蓄力量,却发现身后的男子许是酒喝多了不管不顾起来,力道用了十成,若是他真再掰过几寸她这胳膊就得断了,她抿着唇难堪起来。 他将她压在马车侧壁上:“只可惜侯爷眼睛不好,又是个男子,不然本王也能让侯爷看看……” 他见陆思音挣扎得厉害,脸色也难看起来心里就痛快了几分,他附在她耳边:“我伺候女人的本事究竟如何。” 而后他就轻巧松开,看陆思音神情愤懑他轻松笑道:“侯爷也不必与我打哑谜了,那个女子根本没死,若是真有意给本王几分薄面,不如就将她交出来吧?” 她又是一怔,镇定道:“王爷妄言了,那人是不是我亲手打死的,难道殿下比我还清楚?” 她这样死不承认,言渚倒是莫名想起那个摔他玉佩的女人。若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会说话,恐怕也与这个肃远侯一样嘴硬。 “肃远侯手下办事真是不够小心,”言渚弯下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就算他坐在对面也十分靠近陆思音,“人的确是烧了个干净,但是本王叫人特意看了一眼牙齿头颅,肃远侯恐怕不知道那烧死的尸体,是少了两颗臼齿的。” 陆思音背后起了一层汗,她往上伸了伸身子,总觉得当夜意乱情迷言渚恐怕也不一定确信自己所见便道:“那又如何?难道王爷连我小妾牙齿都管上了?” “别的本王的确不敢说,不过那女人身上,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言渚低沉的笑声在这狭窄地方充斥,“本王的记性好得很,不至于尝过的地方都记不清。” 伴随着那略带情色意味的笑声和言渚直白的话,她又想起那一夜面前的人是如何撬开她的嘴舔过每一颗牙齿将她的淫水送入她嘴中的。她气血上涌,牙齿咬在一处心底止不住泛起酸涩难堪。 “端王未免过于放肆了,”她浑身颤抖着,连嘴唇也止不住在打颤,“占我侍妾还在我面前招摇,难不成端王多年未有妻妾,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欺侮他人妻妾上了吗?” 未等言渚回应她便接着道:“我肃远侯府没那么容易被欺侮,还请端王自重,我的妾室就是死了也断不会送到您身上。” 马车渐停,绿英不敢掀帘轻声道:“端王府邸已至。” 下车之前言渚看了一眼端坐着的陆思音,实现移到她腰间所挂的玉虎上,伸手直接从她腰间扯了下来,陆思音下意识去夺却被他轻松闪过,看她气急的样子言渚莫名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侯爷什么时候想通了便把人和玉佩给本王送来,到时候这玉虎我一定原样归还。” ----------- 男主现在非得把人找到,一是因为确实有性欲和征服欲的加持,二就是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被女主和‘女主’双重无视) 第七章欲念 绿英待言渚走后便进了马车看陆思音的状况,她浑身微颤着像是被气的,却说没事叫她赶紧回府。 晚间整理了仪容,陆思音脱衣的时候摸到空荡荡的带钩又失了神,绿英疑惑问起那玉虎下落,她淡淡道:“或许丢在哪处了吧。” 绿英也不多问,为了让她心情好点儿还谈论起了座间那些贵人。绿英的嘴巴有时候也是毒辣,说那皇帝的新宠头似竹笋似的,又说那皇后的外甥眉眼歪斜,陆思音不禁笑出了声。 “我先前听说太子长相颇像皇后,今日一看倒确实是,只是女相端庄,男相威严。”绿英颇有些赞叹。 她将陆思音的青丝梳到底,陆思音眉目一低问道:“那剩下的几个王爷皇子呢。” 绿英微楞,而后说自己好些都没看清,只记得才十二岁的七皇子倒是显得十分清秀可爱。 “还有……端王……”她微顿,陆思音方才这一问,多半也就是为端王来的,绿英笑了笑,“从前在延吴听说他多么个少年英雄,今天一看倒像个莽夫,生得愚钝得很。” 陆思音似乎还在笑,绿英收拾好床铺之后就退下了,她将门掩上才松了口气。 今日席间陆思音看不见,但绿英却没落下,那端王不知往她们那儿看了多少次,每回惊得她一身冷汗。 她确有顾虑,当晚的事说到底二人都是被陷害的,陆思音真要怨恨也不能全怪言渚。而那端王的确生了一副惹女子喜爱的模样,也看不出惹人厌的脾性,那晚若没有过分践踏,难保陆思音心中没有别的念头。端王今夜上她们的马车肯定是有意而为之,若是真是为了那夜的事死缠不放…… 这事情便危险多了。 她这样想,陆思音也这样明白。若是言渚真就一个愚钝莽夫,那眼高于顶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太傅之女,又何苦用这么下作的招数穷追不舍。 那一晚她心中屈辱与担忧满溢,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份屈辱之中有许多,是她多少年的欲念被人翻了个明白,暴露在那隐秘空气与帷帐床榻间。 她初时人事的时候偶然听到家中奴仆在假山后娇喘呻吟,那些污言秽语进了她的耳,她本该愤怒羞惭,却红了脸,那下身似乎有什么隐匿欲望被点燃。 后来她求着绿英告诉她,男子和女子究竟有何分别,为何她得日日裹胸。绿英本耐不住她一再问,才将男女之身和房中之事告诉了她。也就是那次之后,陆思音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身体意味着什么,从此再也不愿多留意那渐渐隆起的双乳和偶尔微痒的下身。 但是那时候绿英也告诉她,这些与她都没什么关联的。别的姑娘或能等到嫁人那一天,她却没有这有这样的指望。 所有的欲念都要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磨耗殆尽。 她这几日总是做梦,最初还有些屈辱痛苦,但最后好像只剩下言渚几句不耐烦的安慰,和那爬满肌骨的快感,伏在她身上的温热身体一次次将从未领略过的欢愉带给她,每夜她醒来的时候,下体的濡湿都逼着她去面对她心底里的渴求。 在枕下摸索了一阵,陆思音触到一片冰凉,拿出了那块玉佩死死握在掌心。 等到陆思音房中的灯火熄了后,绿英才舒了一口气预备再去打些水给自己洗漱,一转身撞上了个人,吓得倒吸一口气,看清身影之后才放心道:“明封?你什么时候来的?” 面前是个十八九岁少年模样的人,腰间佩剑,眉间隐有杀气。 “老夫人遣我来京中保护侯爷。” 看来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绿英了然,明封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她神色犹疑,拉着明封离开了陆思音的住处,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他。 “你只记得,日后若是端王来寻侯爷,你要格外注意些。” 明封皱眉,颔首应下。 凤鸣宫里皇后给言沧准备了些解酒的汤药,言沧冷笑了一声:“看起来这肃远侯对自家的小妾倒不甚在乎。” “费了些力气才哄得林筱给言渚下了药,事情是做成了,没想到陆思音这么能忍。”皇后也叹道。 “这给他选夫人的事,母后想怎么做?” 皇后递给他手帕叫他擦拭药渍:“他这身份也尴尬,也不知后头皇帝会怎么对他。只是他毕竟是陆家长房,北境军中陆家名望颇重,还是得小心对待。我叫人选几个人品好一些的本家女子先看看吧。” “说起来四弟也该立王妃了,去了边地打仗这么多年,回来之后他不提婚事,淑妃提了几回却也没有下文,”言沧凤眼微挑,“不如一块儿参看参看吧。” 陆思音一早起来就有人来访,绿英黑着脸领进府了一个怯生生的姑娘。 “是端王送来的,说是给您赔礼道歉,”绿英有些无奈,“长得倒还算端正,但是……” 陆思音十八岁的时候肃远侯府里就已经有两个侍妾了,不过那两个女子都是被穷得底儿掉的家里人给卖出来的。陆思音叫绿英买下她们,又好吃好喝待着,她们知道肃远侯并不喜欢她们,也从不与她们行房,但有这么个舒适地方也从不吵闹。 收进来的时候这些女子年纪都还小,陆思音预备着等她们长大一些就悄悄送她们嫁人,再跟外头说一句暴毙也就算了。 但是母亲是不同意的,她说这些侍妾就算是死也必定要待在肃远侯府里,若是出去一定会惹出风声。 她拗不过从此也再没往府里纳过正经的侍妾,偶尔买些伶妓,过一段日子也能送出去。 但这个女子,既是端王送来,就指不定会跟端王说些什么秘密。 这个人不管在床上还是床下,都挺能给她找麻烦的。 陆思音呼出一口气:“我记得,明封还未娶妻吧。” 明封是知道她身份的近身侍卫,今早她醒来的时候就见到明封站在门口候着,险些把她吓了一跳。 “我记得是尚未成婚,也未曾有过婚约。” 当初招揽他的时候,就是将他当做死侍来培养,也养成了他一副寡言少语的性子,这样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去考虑寻常人的婚嫁之事。 “今晚上我先去那女子的房间,你再将迷烟点上,再让明封进去。” 绿英微怔,点头应下又道:“还有那李家的娘子,我已经将她送到她叔叔家了,就说是她是来投奔的侄女,将她过去的事都一概掩去了。” 李星盈就是她们从浮光楼里带出来的那个女子,绿英想起她的模样也是感叹:“这李娘子的确是生了一副娇桃艳李的模样,就是性子太软太易被人欺负,落到如此田地也是令人唏嘘。往后若是嫁进了侯府,也算给了她安身之处了。” ----- 绿英:防火防盗防端王(划掉) 第八章劫持 说起来李星盈的父亲也是四品官员,许配给了一个寒门进士,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高中那年便定下了二人的婚期。那进士偏也是个俊俏风流的长相,可惜在那京郊名寺里他被平陵公主一眼看中,使了百般手段要让他屈服。 李星盈与那进士成亲那一日,生生被人劫了道,只是往常别人劫的新娘,那一日却是劫了新郎官。那进士也是个刚直的主,宁死不屈,叁日之后竟真的在公主府被折磨至死。李星盈未过门却真成了寡妇,她对那人倒是情意深重,愿为其寡居。只可惜她父母因为平陵公主的威势不敢收留她,进士一门也无人可接济她。之前只听说她流落在外,陆思音进京的时候就听说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小姐接连被骗,竟生生落魄到逼良为娼的地步。 她的叔父与陆思音的母家还有几分熟悉,陆思音母亲听说了这事便起了迎娶李星盈的念头。此次进京陆思音就将李星盈从妓馆里接了出来,送进了她叔父陈国公家。当初她也不算真的出嫁,只要明面上身份说得过去,就算颇有些争议也都不是难事。 绿英跟李星盈大概说了她们的盘算,那已历经苦痛的女子虽一口答应,但也不懂为何肃远侯不惜千辛万苦要娶她为妻。 “本来那日接她出来之后,便要好好跟她说个清楚的,”结果她那日失魂落魄,哪里有这样的功夫,陆思音叹了口气道,“罢了,明日咱们悄悄去一趟陈国公府。” “其实就算不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让她知道了内情,倒容易惹些麻烦。”绿英劝道。 “若她真的嫁我为妻,这一辈子也就是跟我一块儿寂寞冷清,就算不说出内情,总得告诉她肃远侯不能人道,叫她有个准备把,”陆思音苦笑着,“再说,她肯为那进士牺牲至此,也是有情有义,这样的女子也不会如此背信弃义。” 绿英应下:“不过我觉着,既然有人要陷害您与端王,那这背后的人后头指不定还要生事。这婚事安排还得仔细斟酌。” “且走且看吧。” 绿英去陈国公府跟人说了一声,说是肃远侯叫妾室夫人要跟他家娘子说几句话。第二日陆思音便还是换上女子装束,戴上幕篱出门。 本来临走的时候绿英是想叫上明封的,可这一大早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陆思音也说不必,于是就她二人一道出门了。 陈国公对自己这侄女的过往自然清楚,人是肃远侯府要留的,他寻了处僻静的院子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就是了。 陆思音看不见那李星盈的面容,但听她温言细语,也算是舒心。 “不知侯爷是有什么事要特意让娘子与我交代。”李星盈这几日脸色红润了些,不像绿英那日在浮光楼里见到的那般神思倦怠惶恐。 陆思音也是欲言又止了几次,才轻柔地跟她说,肃远侯会娶她为妻的缘故。 本来李星盈还觉得面前这姨娘的声音奇怪,沙哑得很,而后却因为她说肃远侯不能人道这话,顿时尴尬了神色不去在意她的声音。 若是肃远侯有这样的隐疾,那日后夫妻之间便易生嫌隙,提前来告知也是情有可原,这样的境况的确也不好娶些高门之女,免得到时候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领会了陆思音的意思,只说这婚事听他们做主就是,入府之后她便只想久居佛门,绝不多事。 绿英闻言带着陆思音去跟陈国公将一应嫁娶之事说了个大概,陈国公犹豫了一阵还是问:“老夫听闻,皇上与皇后,隐有为侯爷赐婚的意思……” “国公安心,在尘埃落定之前风声是断绝不了的,但李家娘子,我家侯爷是娶定了,也请国公听到外头任何闲言都不要当真。”绿英答道。 陈国公领会其中意,便让国公夫人将一应事情准备下了。 这一来二去就折腾了两个多时辰,过了午时她们才从陈国公府出来。陆思音坐在马车里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将婚事定下,这马车颠簸向前,她倚在壁上休养。 却不知绿英今日怎么赶路的,那车外的马似是在这僻静巷道里嘶鸣一声,陆思音差点从座上跌了下去。 她正欲开口却听到绿英的声音。 “大胆!你们……” 可她的声音就断绝在这四个字之后。陆思音心提了起来,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一股寒气顿时钻入了马车内。 “找到你了。” 言渚看着自己的侍卫将被打晕的绿英拖到墙边靠着,翻身就进了马车里,马车内的女子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往后靠了几分。 他坐到她身侧,陆思音缓慢挪动着,感觉到那温热躯体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一横直直就往外冲。 可惜她还是被一把拉了回来。 言渚抓起她的手腕就将人拖回了自己身旁,她仍旧在挣扎,言渚便直接环在她的腰上将她固在自己怀中。从前抱过的歌姬舞姬身上总是奇香弥漫,但言渚从她的身上总是闻不到什么强烈味道,唯有点清雅香气若有若无,她若急了流了汗,味道会更浓一些,但也让人难以抓住,唯有埋在她细白的脖间才能嗅到几分真切。 “想出去?” 陆思音被他亲密的举动弄得脸色煞白,脖子侧边的气息的流动让她微微瑟缩。她侧坐在言渚的腿上,将头偏在一侧不愿正对着他,下巴却被他捏住掰了过去。 那老鸨说当日给这女人是下了药,没有那迷情之物,身上女子便总是一副冷淡勿近的样子,言渚当日嫌恶林筱用那药,现下觉得助兴用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双眼看着要温和许多。 “抱紧。” 言渚说完,陆思音却不动作,死死闭着嘴,哪想到身下的人突然抱着她起身,她觉得自己要跌在地上下意识便去搂住言渚的脖子。两声轻笑落入她怀中,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之后陆思音恨得拳头痒,奈何言渚抱着她便跳下了马车。 她看上去并不纤细柔弱,但抱起来却不吃力,只是人扑腾得厉害让他更费劲。 “再扑腾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言渚冷声道,陆思音白了脸不敢再动,知道他说的是绿英。面前的人曾经也斩下过无数头颅,她确实不敢猜他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 下一章自行车微h一下 第九章劫持2(微h) 下了一辆马车,他们马上又上了另外一辆。 绿英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只恨眼前混沌看不清东西也难以站起来。突然耳边似有响动,明封从檐上跳了下来,掀起马车帘子发现陆思音不在其中又赶紧去看绿英状况。 绿英指了指一个方向:“马车,劫走了……” 明封眼露寒光便要上前,绿英拼了所有力气对他道:“别在外头闹出动静,悄悄将侯爷接回来就行。”他点头便跟着那马车方向而去。 言渚将陆思音放下,她身下便是一层舒适的软垫,陆思音贴着马车坐在一边,紧张地听着马车里的声音。 明明害怕,非得那么倔。言渚低低笑着将人一把搂在怀里,左手搂住她的腰身,右手便去解她的系带。 身上衣衫被他轻轻一扯便褪下一层,陆思音慌了神,脚在地上胡乱踩着倒确实踩中了言渚,她趁言渚吃痛一声便想往马车外冲。可这马车已然开动,此时她这样横冲直撞下去必定会摔个惨重。 此时她已顾不得这些,但言渚的眼立刻寒了下来。此前他一直也没有用蛮力,见她这样不顾死活真生了气,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回扯愣生生将人摔在了马车壁上。 陆思音撞在了头上,额头一阵刺骨疼痛疼得她略微失神,也就这一瞬间言渚蹲在她身前将她又压在身下厉声道:“不要命了?” 陆思音低着头似是被撞得不轻,言渚叫她抬起头,她也不动,他气急便要伸手,不料这时身下女子突然转过身,她右手紧握微有寒光闪过,而后一支簪子就插入了言渚的左侧胸膛。 她是朝着他心口方向去的,只可惜言渚反应过来微微闪躲,让她扎进了靠锁骨的地方。 那簪子本没有多锋利,细细一支穿破衣衫已是难得,没入皮肉不到半寸。这样的力度也知道身下的人是下了狠劲的。 陆思音在扎下去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她知道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没有胜算,但是她本能地想要反抗,刚才那般挣扎简直毫无用处,就是失了理智一般乱撞闹腾。 她不该是这样的,只是心绪总忍不住乱起来…… 现下真的伤了面前的人,若是真把他惹怒了,他要是下了狠手……陆思音不愿再靠近言渚,但比起这个,她更不想死在他手里。 这个端王恐怕从小没遇到过什么让他控制不了的事,几次言语就知道他是狂妄任为惯了的。 面前的人却半天没有动静,她也不敢乱动,只觉得抓着自己的两只手越来越用力。突如其来她就被言渚抱起,他坐在软垫上让陆思音跨坐在他身上。 “气消了?” 良久之后言渚轻声问了一句,陆思音微楞,他握着她的手将簪子拔了出来,而后将自己的衣衫脱下看了一眼左胸处,倒是出了一点血。 那簪子又回到了陆思音手里,言渚道:“你要是还觉得不够,多刺几下也行。” 他以为她是在为那一夜的事生气,陆思音不语也不敢再扎,面前的人与那夜不顾她死活的又仿佛不像一个人。 她一恍神腰间的系带又被抽开一层,言渚顺势就将她的上衫褪至腰间,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赶忙去遮。 “别动,”言渚从她背后拉住半褪的衣衫,“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恍惚也才过去四天,陆思音觉得身体的疼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言渚将她下裙撤去露出光洁的腿,眼里也只有一些还未散开的青紫痕迹。他似是松了口气:“看来肃远侯待你还好,并未苛责于你。” 他曾见过这朝中有官员发现自家侍妾与人私通便将人打了个半死的。 陆思音不知道他原是在担心这个,只觉得身子又被看了个遍不免面颊染红。 后来的情势就算是言渚也是没料到的,看到曾经的欢爱痕迹和脱了衣衫后略含羞的女子,下身的物件就有抬头之势。 他想,若是初见的时候,只是在寻常宴饮,知道她是肃远侯的小妾,大概也只会觉得此女清濯不可近观,总是一副漠然样子。 但偏偏第一回见她,就见过她含情带臊迷乱模样,便忍不住将她亵玩掌下的心思。 陆思音发觉不了他的眼神已变了,直到她腿下似乎被硬物戳着,她都还未反应过来,但下一刻就被言渚按着后脑吻上。 她迷蒙的双眼眨巴了两下神思才回转,长羽在眼上扇动显出她的惊愕,她双手触到了他半裸的胸膛,修得齐整的指甲也要往他的皮肉里嵌。 而面前的人丝毫不为其所扰,陆思音欲哭无泪只在想这人难道是铁打的身子怎样都不喊疼,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就已经朝着她下身而去了。 她拼了命地开始折腾,甚至咬了言渚的舌头。 “嘶……”言渚收回舌头感受到轻微的血腥味道,见身上的人慌忙想要逃便死死抓住她的臂膀,“你再乱动我就让外头赶车的人进来了。” 这话果然唬住了她,陆思音只得心中暗骂无耻。 那粗糙的手指在她半开的肉缝间摸索,猛地一入挑弄着她的花蒂,她被吻得晕头转向身下还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言渚摸到穴口的时候就触摸到了湿腻,他缓慢揉搓着,顿时就有轻微的“噗嗤”声传来。陆思音红了脸,言渚在她下颌上落下一吻:“身子都这样淫浪了还想推开我?” 陆思音被发现了下身的秘密,一时也不辩白只觉得羞惭。 他将自己身下的亵裤也解开,阳具瞬间就弹出来轻微打到了陆思音的小腹。 粗壮滚烫的肉棒在她的肉缝间摩擦着,她的抵抗也越来越强烈。那龟头只是拨开了两片软肉陆思音的眼角就已经积出了泪,她嘴半开着,嘴型便是“不要”。 若是往常言渚还真就不管不顾了,可看她惊吓样子莫名想起了肃远侯那一夜讥讽他不会侍候女人的话。或许第一回是真的吓到她了,言渚眼眶微红压抑住了冲动,松了口气将她侧放在自己腿上。 “它不进去,乖一点,我不让你难受。” 肉棒离开了她肉缝,取而代之的还是两根手指。那粗糙的手指在柔软细嫩的肉上放肆着,轻拢慢捻倒比直接入穴还要磨人,她难耐地去阻拦。 第十章劫持3(微h) “乖,”见她身子紧绷,言渚低声道,“我摸摸它。”他轻而易举移开了她阻拦的手,知道眼前的人总爱羞恼,他一面吻着她面颊,又朝着那隐秘的地方接着探索。 陆思音被揉了揉阴蒂之后就抑制不住从喉间漏出一声呻吟,手指拨弄到她穴口上端的一点敏感处的时候,轻微一碰她的大腿腰腹都开始跟着抖颤,抑制不住地从鼻尖发出声响。 离了那催情药,她的身体一样敏感要命。 意识到这点之后她突然害怕起来,全身一紧将伸入她穴内的两根手指绞在一处。粗糙的指腹和微留了一点的指甲在她软道花穴里剐蹭着,既有刺痛更是快感。身下粘腻沾染的水声被掩盖在马车轮声下,但呼吸相交的二人却都听得清明。 “疼吗?”言渚红着眼看着自己挺立的下身,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偶有几声低泣,不知是痛还是羞。 陆思音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着点点头。言渚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阳根上上下套弄两下,而后轻轻将陆思音修长的手放在了自己涨得紫红的巨物上。 那发烫的东西让陆思音一抖,手却被言渚握住不得离开。言渚扶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在那阳根上套弄,她触摸着上面膨胀的筋脉和勃发的欲望。 “你帮本王。”似鬼魅般伏在她耳边的声音。 女子的手虽有茧,但不算粗糙,套弄之初觉得羞惭动作极慢,反而更积攒起里面的欲望。言渚脸上的肌肉紧绷在她耳边轻声道:“快点。”而后手指又在她的肉缝间开垦着。 陆思音微撇过脸,纵然她看不见言渚,也不想将自己的面容对着他,她感到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大,纤细手指之间沾上了龟尖的一些黏液,套弄之间都是“啧啧”水声。而身下空虚的花穴已经粘腻到了极致,言渚的手指在里头穿梭,将花蒂和外头的软肉都揉搓得血红起来。 她一条腿搭在他腿上,另一条腿为了让他的手指进入花穴不自觉踩在了地上将阴户露了出来,她脚尖紧绷,偶尔马车颠簸,那手指忽地一入穴深处,她就软了身子再坐不住要往地下滑去,又往往有言渚接住她的身子。 她就如同踩在云间,明明摇摇欲坠,身下就是万丈深渊,短暂的柔软舒适让她浸在其中。 垮在腰间的上衫已经沾湿了汗珠,腰上的两团雪白微颤着。她时不时从喉底溢出痛苦的低吟,言渚也总是来堵她的嘴。她是意乱情迷,如这初春枝头桃花娇嫩挽留着所有过路人,再不是穿戴齐整时那副高洁之姿了,就是此刻让人再舍不得移开眼。 言渚看着她纤细裸露的锁骨,双唇覆上狠狠吮吸了一下,那上面留下了个浅红的印子。她身上布着薄汗,言渚在两团软肉间嗅到了女子身体浅淡的清香,掌下紧致的腰腹如玉般光滑洁润,柔软的身体在颠簸中不可回避地贴合在她身上,纵然看见她懊恼愤恨神情也不介意。身下双指之间露水潺潺流动,已将他的大腿浸湿,拇指按在肉核上穴内就汹涌得更厉害。 她身下的是暗流涌动,裸露在空气中的阳根却是昂扬。 手上的巨物似乎快到极致,言渚的喘气声也更加粗重,陆思音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握不住那粗壮东西,想到它曾在紧密的穴里横冲直撞,今日她又险些被它破了身子,脸色便更不堪了。 言渚手指按在花蒂上激得她脖子一仰,他咬住她耳垂后粗喘着气:“容娘……以后就叫你容娘,可好。” 敏感的耳垂被热气包裹,陆思音听到“容娘”二字的时候身体又紧了起来。他的喉咙紧贴着她的肌骨,声带震颤的酥痒传到了她的骨头里,让她心收紧起来。 她骗言渚,她的名字是“容”。其实也不算骗,因为她每每以女子之身出门,绿英便会说她是肃远侯的妾室,容娘。 但容娘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只要陆思音还活着,容娘就永远不能存于世间。 她也曾在碧玉之年时穿上侍女衣裙,让绿英为她扮上妆容,却为此被母亲打了一顿,又在祠堂前跪了一夜。 手中的坚硬突然释放,温热的黏液沾满了她的手,而她却仿佛在言渚怀里失了神。见她走神手指便更用力,拨了她穴中层层软肉,激得她颤抖起来。 他仍旧吻上她的唇,在她齿尖流连。陆思音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具与她炙热交缠着的身体,是唯一会希望容娘存在于这世间的人,他真正将她当做一个女子来对待。 他亦能证明,容娘真的活在这世间过。 不知为何,一直被动接受着一切的女子突然开始生涩地回应他搅弄她唇齿的舌头,津液从他们的嘴角流出,她迷蒙的双眼更显得气氛淫弥。 她突然一抖,言渚感到自己手指间流淌过暖流,她也泄了身了。 她低着头靠在他下巴处喘了几口气,二人便这样听着对方的心跳。言渚总算将燃烧的欲念压制下去,正欲将她放下的时候,身上的人却不老实起来。 陆思音抱住他的脖子,右手在他左胸处摸索着,触到了好一片伤疤。 “以前留下的,别摸了。”言渚皱眉道。以前打仗的时候总是留下些疤痕,想着她胆子也不大便不想叫她多摸。 可陆思音还没停手,她接着摸索,终于找到一处小小不平,周遭仿佛还有干涸的粘腻血迹。 言渚还没拿得准她的心思,就见她香舌微吐,粗粝的舌面在方才簪子刺入的地方舔舐,将干涸的血迹一一舔去,又吮吸一下发出“啧”声。 她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言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紧了起来,心跳比泄身的时候也快了许多。她像是在讨好一般,轻柔卑微,但明明神情又那么虔诚。 刚软下去的阳根又有苏醒之势,言渚一把拉过陆思音将她的衣衫胡乱系上,她眼神迷惑眉头微皱,似是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老实一些,别动了。”言渚将她抱到软垫上放好又赶紧将自己的衣衫穿好。 若是再让她做下去,恐怕今日二人都别想从这马车上下去了。 这车内的淫弥味道正在渐渐散去,陆思音手脚都颤抖着从车里拾起衣裳胡乱穿着,言渚夺过才帮她好好系上。 在给她穿裙时他看了一眼那颜色娇艳欲滴的私处,方才喷出的白浊有些微落在了穴口,和她自己的粘腻混合在一起让那私处看起来莹莹亮。 “带手帕了吗?”言渚喉头紧着问道。 她恍惚了一阵摸索了半天才从衣服里找出一块藕粉色的手帕,上头绣了一支冬梅。言渚接过来抬起她的大腿,再质地细腻的手帕在那私处软肉上也显得粗糙,言渚又刻意在她敏感处多揉搓了两下,嘤嘤声又从她喉咙底激荡了出来。软肉张合着,言渚拳头紧握起来将那手帕扔在一边给她腰裙系好。 陆思音现下就怕言渚嘲弄她最后的迎合,连她自己回过神来都想扇上一巴掌,明明被要挟着占了身子,自己还真沉溺进去了,下贱二字就仿佛砸在她心口。可言渚现在正黑着脸想着自己的无法自制,恨不得将面前的人肏得求饶。 可他实在也不想让她害怕,过了一阵他从衣裳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塞在了陆思音手里。 “从火堆里捡回来的,刀刃倒是没烧毁什么,我叫人重新做了皮鞘又磨利了些,你带在身上吧。” 陆思音摸了摸那匕首的形状,想到就是那把被她拿去跟尸身一块烧了的,那上头似乎还镶嵌了颗宝石。她握紧那匕首,微微将它从皮鞘中拔出一些。 “你要是敢用它刺我,我现在就肏死你。” 冷傲的声音却是如此粗鄙之语,陆思音一颤,乖乖将匕首收了回去。 -------- 说一下,因为男主就是个混账人设,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不如意的事,所以行事很狂妄。 比较而言,女主就是从小被限制言行到大,所以两个人在性事上的态度就不一样。 男主就是,想做就做,有违德行睡了别人的小妾也不在乎 女主长年压抑本来已经不热衷了,但是莫名其妙被人点燃了,压抑多年的欲望也好,对身体器官和性别的认知也好,都很强烈。 她是讨厌第一次的性事,觉得被强迫,但某种意义上她确实也不把这件事算在男主头上(而且确实也爽了),抵抗和疏离一方面还是有性事粗暴的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她不想靠近这个人让自己心里的欲念强烈。 后面的性事可能还是属于半强迫,但其实自己也很想去迎合的扭捏状态。 陆思音:拔吊无情还想杀人(不是) 今天有两更哈~ 第十一章闯入侯府(加更) 那马车停了后言渚便掀开帘子走了下去,赶马的是他的心腹乔赟,见他神色无异又瞟了一眼车内。方才那里头的声音再微弱,只隔着一帘子他也不至于听不清。 现下他们已经到了京郊,这是一处他置的院子,车内的人扭捏了半天才缓缓抬脚往下走。那侍卫见她举止才意识到他家王爷费劲劫的女子竟然是失明的。 管理院子的仆人已经打开门迎他们进去,言渚自顾自走了几步回头就见到陆思音脚步迟缓。她大抵能从声音判断言渚的方向,但终究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突然她的手就被人拉住,她下意识往后拉但不能与言渚角力,最后只能任由言渚抓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 “去准备浴桶。”他对仆侍吩咐道。 言渚一年也只会来一两次闲住,偌大的院子里往常连个主子都没见过,这回他带了个女子过来倒让许多人好奇。 陆思音的幕篱早就不见了,她低着头不愿让人看她的面容,被拽入房间之后言渚又一把将门关上。她心下一惊身子也抖了一下。 “你暂且先住在此处,等到你家侯爷肯放手了我再接你入府。” 面前的人听见这话没有什么喜悲,言渚并不满意这个反应,他又将人拉到身下,让她背靠着门就亲吻上去。 那吻更像是轻咬,唇舌交缠抵死不放,陆思音觉得自己又快呼吸不上来了,窒息的感觉让她泪眼朦胧,见她面色染红身子软了下来,言渚终于松口她在他身前大口喘息着。 “今日你就先安顿好。” 强忍着欲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忙不迭点头。 总是欺负了她了才会显得听话一些。 言渚摸了摸她被吻得微肿的嘴唇,只觉得尝不够,只是他不能多耽搁,整了整衣衫最后又看了一眼她才推开门离去。 这屋子顿时静了下来,她开始在这房间摸索,看能从何处逃出去,窗前突出现的一声鸟鸣让陆思音回过神。 一盏茶之后有侍女要进来却发现门已经从里头给锁上了,推了半天催促道:“姑娘,热水已备好,打开门让婢子们进去吧。” 过了好半刻还是没有声响,那管家闻言立刻将那门撞开,众人一见皆是大惊,屋内早已没有人影。 绿英被陈国公府的侍者发现在墙边才送回了肃远侯府,才刚醒来下了地就急着去找陆思音,正在这时门口的小厮却来说端王到了半个多时辰了,一直在外头等着。 他还敢来! 绿英忍着脖颈的疼痛怒气冲冲往前厅而去,言渚坐在堂上气定神闲,见她来了也没有半分惭愧之色。 “端王,”绿英冷声行了个礼,“婢子还未去找端王,您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纵然是他们有错在先,乔赟也觉得这话冒犯正准备呵斥回去却被言渚拦住。 “你家侯爷呢?” 绿英一怔装作气壮道:“端王何意?” “本王特意来致歉,毕竟那是你侯府的人,总得要补偿一二。”他说得轻松,这番本来就是想将人拿捏在自己手里,逼着肃远侯将人交出去罢了。若不是怕肃远侯得了消息立刻就闹出事来,他也不至于那么匆忙往回赶,轻松就放过了那不知好歹的女子。 绿英只能暗骂,她现在到何处去给他寻个侯爷出来。 初来的时候府里的侍者就告诉言渚,肃远侯不在府中,他只觉得是陆思音知道了他干的事,躲着不想见他,所以一直在此处等着。 “若要补偿就请王爷将所劫的人交还吧,我家侯爷什么也不缺,就是缺不得那个人。若端王真看上了那位姨娘,照着那模样婢子担保再去给你寻个更好的。” “巧了,本王也什么都不缺,”言渚将那茶盖轻放茶碗上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音,“就是非得那个人不可。” 绿英气结,言渚突然站起身:“既然肃远侯有意躲着,那就恕本侯失礼了,今日我是一定要见到他。” 她微怔,就看言渚径直就朝着陆思音的住处走去,她暗惊责问道:“是谁告诉他侯爷住处的?” 身旁侍女颤抖应着,方才言渚在这儿坐了半晌跟府上的人打听了一番陆思音的喜好习惯,不经意间就有好事的,说陆思音爱清静,住在西侧的院子里。 她快步跟上,微微给管事使了个眼色,对方领会。言渚才走到半路,过了月门就到了陆思音的住处,面前却突然出现两队人快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乔赟立刻上前护在他身前,面前的人都是护院打扮,但哥哥阵势都不似平常武夫,跑动步伐更像是兵士。 “王爷还是别失了分寸。”绿英大声喝道。 言渚看着这周遭的人,倒是笑了起来,为防着有人刺杀,他在府院中也没少布置防备,可这肃远侯大老远带了那么多守卫进京,比他的顾虑还要多啊。 绿英本来以为这样言渚也就能放弃了,可她真没料到言渚真的就跟这二十人打斗起来。 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选上来的,不那么好对付,言渚就算武艺高对付他们也不能以一当十,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众人也不能下死手,他身边带的侍卫武艺也极高,双方便这样打斗纠缠起来。 众人都只带了棍,言渚夺了一人的棍将面前的人击倒后,趁着乔赟将人绊住就又要向月门内闯。 “住手!” 一道声音从月门中传出,绿英心颤着,而后便看到陆思音披着宽大的衣袍,里头只有一层睡杉,一头青丝披在脑后,仿佛午睡方醒的样子。 好在裹胸和人皮都穿戴齐整,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追-更:lamei9.com (woo14.com) 第十二章怀疑 明封扶着陆思音从月门后走出,她道:“本侯身体不适,午睡久了一些,吩咐了下人无论如何不能来叨扰,看来是让端王误会什么了。” 言渚丢了棍子,陆思音点了点头,那些护院也都退下。 明封见那端王走近,握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更用了些力,陆思音神情无异却已经开始紧张了。 她青丝几缕还在身前,整个人看上去的确脸色不好。言渚走到她面前一步时轻笑道:“那的确是本王误会了,回去之后一定让人备好东西来给侯爷赔罪。” “绿英方才跟我说了,王爷是为何事而来,我起身慢了一些,让王爷久等了。” 她眼中仍无一物,言渚听了倒是挑眉:“既然侯爷都知道了,本王也就不多言了,不如侯爷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告诉本王吧,咱们也就两清。” “本侯不想给的东西,王爷便永远也得不到。” 未等言渚声落,陆思音就开口堵了他的话,明封见端王脸色一变又要上前,赶忙护在陆思音身前。 言渚看了一眼明封,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端王,我放这样一个人在我的后院却长久不去强迫她,你就该知道我视她为珍重之物。初次我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再敢冒犯也休怪我不放过了。” 明封感到腰间一空,陆思音拔出他的佩剑越过他的腰身直直就指向了言渚。那剑锋利划破白空激荡出铮鸣之声,这一出手倒是让言渚没料到,起剑落稳,迅疾而杀气十足,肃远侯的剑术倒是不差。 明封识趣地退开两步,陆思音右手执剑正落在言渚胸膛处。这时候他看清陆思音的面容,脸色苍白但那唇却莫名嫣红。 这忽然让他疑虑顿起,正准备开口时风乍起,从北而来的风吹得面前人青丝轻扬,言渚才近前两步突然见到青丝下那左耳耳廓隐约有一红点。 他皱眉再想定睛看,风已停,青丝落下又将左耳包裹起来。他一时不知道是他现在看错了,还是之前宫宴视线模糊了。 陆思音抬起了脖子让自己看上不去不怯弱,可那中衣边缘处的一道红痕也在这时露出了白衣。 言渚看到那红痕的一刻突然心沉了下去,他生出了一个念头。 陆思音现在脚软得不行,明封轻功不错,但是带她赶回来也费力气,她只觉得身子疲乏得要命,身前的人若还不走她也不知能撑到几时了。 “既如此,”言渚突然开口,“那本王还会来叨扰的。” 绿英倒是惊异端王离开得那么快,来的时候凶猛万分,走的时候又那么急。 陆思音这才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昨晚明封进了那侍妾的屋子,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偷偷摸摸出府,明封便跟上,结果就见她进了端王府。本来见她出来就要回府的,端王与他的侍卫也突然出现上了马车,明封恍惚听到陈国公府四个字,心中隐有不安才跟上。 “还好如此,要不然就出大事了。”绿英拍着胸脯赶紧将陆思音扶了进去。 夜里睡前的时候,陆思音将守在房上的明封叫了下来。 她坐在桌前眼神空洞,整个人看着镇静却显得脆弱。 “你知道了?” 过了一阵,一些寡言的侍卫才说了“是”。 他们在房内的时候明封就已经在瓦上了,他掀开那瓦片就看到了两具拥吻的身躯。回来帮陆思音换下衣裳梳洗的时候,马车上隐秘事情留下的痕迹也落到了他眼中,他这才明白绿英为何视端王为洪水猛兽。 “别告诉母亲,我不想让她担心。”陆思音脸色苍白吩咐着。 又是好一阵,明封最终还是应下。他看女子面色其实并不放心,这端王看起来穷追不舍,而侯爷又似乎下不了决断。 他抱着剑站在门外,清清寂寂的夜里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昨夜在他身下低泣着的女子。他感受着皮肤上掠过的燥热,看向那已经暗下去的屋子,莫名觉得有几分明白端王的心思。 皇后的手脚很快,待到挑出了几个不错的本家女子,就说要趁着初春,在庆陵长公主府上设宴,请了这京中未出阁的贵女,又专程递了帖子给好些青年才俊,其中便有陆思音和言渚。 言渚那日回去发现小院中的人已然不见,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沉思起来,倒把乔赟吓了一跳。 “乔赟,你说,肃远侯是不是不太像个男子。” 乔赟一怔,尴尬道:“可派出去的女子不是都说了……”想起那女子羞臊模样,乔赟也是不愿多言。 言渚印象里女子微肿的唇似乎与肃远侯的渐渐重合,有几分真切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肃远侯是个瞎子,容娘也是,她不说话恐怕是声音会暴露身份。他们二人从未一起出现过,明明那么熟悉的身体,怎么他一开始就没有察觉这相似…… 若二人真是一人,到底是真的肃远侯找了个女子来替自己入京,还是肃远侯根本就是个女子……无论哪一样,这后头都大有文章。 本来皇后的宴会他是不想去的,听说陆思音要去顿时起了身。 也就是在这宴会上,陆思音总算遇到了那日给言渚下药的林筱。那女子听声音十分娇媚动人,又有俏皮天真,十七岁的年纪正当嫁龄,倚在皇后身边将她逗得开怀。 当初皇后是有意让林筱嫁给太子的,只是那日言渚从边疆凯旋回京,从那京城大道浩浩荡荡而过,林家这位娘子也从此丢了心。 不过她就算拒了太子的婚事,皇后待她仍旧不错,知她是为了言渚而来,还调笑了一番。 陆思音看不见这春花颜色,只好坐在一边听这些女子们笑谈着京中逸闻。 “这就是肃远侯啊。” 一道童稚之声传来。 言江十分疑惑,明明这些贵女窃声问着肃远侯在何处,他大方指出,那些女子突然红了脸就走开了。 绿英笑道:“那是七皇子。” 陆思音了然,言江撇了嘴又走到陆思音面前好奇地挥了挥手。 “你真的看不见啊?”孩童略带失落。 “是。”陆思音笑着应下,可没想到这七皇子突然拉起她。 “这儿太无趣了,我带你去看花。”—— 首-发:lamei9.com (woo15.com) 第十三章赏花 她被迫起了身,心道自己根本看不了花,也不想扫了这孩子的兴致。 “呐,你面前的是粉紫薇,长得可小了……” 听着孩童絮叨,陆思音莫名觉得心情轻松了几分,站在海棠下浅浅笑着。 “诶……这个是……”玄江皱起眉挠了挠头,有些想不起来。 “是山茶。” 陆思音听到这声音,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言渚走近,言江一笑便撞在他怀里:“五哥你来了。” 他摸了摸小孩的头蹲下身跟他说了些什么,言江便无奈道:“那肃远侯我就先走了。” 陆思音叹气,感到言渚又站在她身边便道:“若是殿下还是为了那女子的事……” “侯爷看不见,不妨伸手摸摸这些花,也能知道它们的样子。”他却出言打断了她。 绿英脸色也不好要扶着她离开,言渚看着海棠,想起方才陆思音站在这花下浅笑着的温柔模样,全不似之前对他那般咄咄逼人,倒真说不好这位侯爷的性子了。 “本王想同侯爷说说陈国公府的事。” 他派人跟踪,自然也能派人打探陈国公府。 陆思音顿住脚步,最终无法,让绿英到一旁看着,不要让别人走近,自己又两步走回方才的位置。 “端王……” “抬手。”他又打断她。 陆思音不明所以轻轻伸出右手,微有布料摩擦之声,突然言渚就扶住了她抬起的右手,站在她身后,她矮了大半个头,如今从背后望去,她就像在言渚怀中一般。 她下意识去挣脱,却听他道:“往前摸一摸。” 像是被人握住了耳朵的兔子,她对所有一切都显得胆怯,手指微微伸张触到一片柔软就瑟缩回来,迟疑了一阵才敢又伸出去。 “这是海棠,你摸摸它的花瓣,”言渚的手向前移,抬住了陆思音的掌心,手指指引着陆思音的手指去触碰那娇柔的花。 这样轻微的触碰都让她觉得皮肤被烧了起来,她全身紧绷着,眼睛不自觉颤眨,一切都落在言渚眼里。 指尖是柔嫩花瓣,那粗糙的大手一点点带着她,轻柔的声音给她形容着这花的模样。 离得这样近,言渚却没看到耳廓上的朱砂,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近在咫尺的面庞透露出的柔和,触摸花瓣时眼底几分喜悦却让他觉得心软了下来。 绿英在一旁看得焦急,又不敢直接上前,正巧这时看到林筱朝着这边走来,觉得或能将他二人分开。 林筱手里还有杯茶水,她好不容易才看到了言渚的所在,一身黑袍立在海棠边,可从后头看去他身旁似乎是一女子,二人躯体相贴极其亲昵,她气急便大步走了上去。 因为眼盲,陆思音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每每遇到春日赏花冬日赏雪的雅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更别提真去触那花了。可莫名的,她没什么反感,突然有了婴童在世间探索的好奇样子。 但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言渚还在身后,轻咳了一声想转过头却正巧撞在他的下巴上,她踉跄了一步还未站稳突然听到一声厉喝:“林筱!” 紧接着陆思音就觉得一股热流从自己脸上淌下。 林筱根本没看清面容就将水给泼了出去,待发现是肃远侯之后也是惊讶地倒退两步,言渚下意识伸出手去挡也未能全挡住。他没空训斥她,回过头去看陆思音,她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不小心刮过紫薇枝干,被粗糙树皮剐蹭在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绿英见状赶紧上前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着面上的茶水,言渚拉起她左手看伤口,而后冷眼看了林筱一眼,将她吓了个不轻。 言渚再回头时,绿英将陆思音脸上的茶渍擦尽,又轻柔擦拭了她耳上的水滴。 浅碧色的手帕拂过被略烫的茶水染红的耳廓,几次掠过之后,那耳廓上一点浅红在那一片烫红利也格外引人注目。 眼前的人下巴上还挂着水滴,她垂首低喘气,修长的脖子偏向一侧露出流畅线条。 就如同性事激烈时难耐地后仰着脖子的女子一般。 众人还被这处的变故吸引而来,却见端王拉着肃远侯的手臂就往一处屋里去,只见那往日气性就大的端王沉声低吼着叫人找大夫来,连皇后都有些不明白起来。 陆思音不知言渚发了什么疯,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好几次都要摔倒。偏偏言渚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她抱起,便只能沉着脸放慢了速度。 还好那茶水也并非能将人的皮给烫掉,陆思音摸了摸人皮还在之后就放了心。言渚将她拉近屋子就按着她坐下,想再拉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抽回。 “殿下不必如此,本侯没什么大碍,倒是林娘子,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此番也受惊吓了,不如殿下去劝慰……” “侯爷倒是比本王体贴。” 听到那声音陆思音下意识想要离他更远些。这人也不知发什么疯,看样子自己是因为他才遭了无妄之灾,现下他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比她还恼怒。 绿英很快也进了屋,见言渚阴沉着脸坐在一旁,投向她的目光也阴骘许多。不过她也不管这些,带着大夫就来给陆思音瞧病。 因为脸颊颌骨上还有一层人皮,其实她只有耳处伤到了一些,那大夫拿了药出来让绿英给陆思音用上,言渚手上也被烫了一下不过他倒是不想多事。 皇后训斥了林筱几句,那美人已经躲到一侧哭去了,长公主也走过来问了状况,又叫人送来两件衣裳给陆思音和言渚。 言渚拿了衣服便叫侍者在那房间里给他换上,听到衣物落地的声音陆思音心头一紧,好容易扶住了绿英,主仆二人就要往外走去。 “侯爷去哪儿啊?衣裳还没换吧。” 冷淡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本侯怕冒犯了端王,另寻个地方再换吧。”她勉强应答。 “都是男子,肃远侯这么讲究?” 男人低声轻笑的声音如在床榻之间那般挑逗人心。 陆思音喉头发紧,后头脚步也近了,言渚见她立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凑到她身前轻声道:“本王迁就侯爷,这就走了,侯爷自便。” 第十四章抢亲 长公主安慰了一番众人,这赏花会才得以进行下去。皇后安慰了陆思音几句,叹说林筱本是个好性子的人,只是言渚总是对她不冷不热,倒闹得人有些疑神疑鬼。 不一会儿林筱也来低声道歉,但她看着陆思音的眼神却没那么和善。她刚才所见也不都是假的,这二人如此亲密,方才为了肃远侯,言渚又当场对她怒容相向,她心底总是不舒服。再看陆思音风姿,一时她也不禁有了个让她心惊的念头。 只是她不敢说,只得生闷气去。皇后借机笼了陆思音在身旁坐,将她本家的一些女子一一带到她面前。皇后本家姓吴,祖上是开国功勋,如今母家手头还握有兵权财权。陆思音知道她的盘算,一一听着声音也应下。 末了皇后还与她闲话几句:“哎,本宫从小看着筱儿长大,从未见过她为一人着急成这个样子过。” 陆思音本还觉得莫名其妙,就听皇后接着道:“本宫看言渚那孩子与侯爷倒投缘,不如帮着劝着些那孩子,这个年纪早该有子嗣了,淑妃不替他着急,怎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分寸。” “娘娘言重了,我与端王不过两面之缘,今日王爷情急,也只是觉得我是因他受罪罢了。不过娘娘所托,臣一定尽力而为。”她沉静答着,只暗道林筱若是命好才不必嫁给言渚,这祸害谁受了都是罪。 只是她不知道她与皇后这惬意欢笑全数落在了另一人眼里,言渚站在一侧不时看过去。长公主府的下人将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拿了下去,半道却被端王截住。那被茶渍沾湿的衣缘曾紧贴着人的脖颈肌肤,上头若有若无的馨香让言渚此刻差点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陆思音,容娘。 言渚突然轻笑一声,看得一旁的言江打了个抖,也不知道自己这五哥又犯什么毛病了。 这后头言渚倒没特意来找过陆思音,只是派人送上门许多礼物,都是些女子所用之物,绿英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告诉陆思音就叫人砸了出去。 那日言渚的话没说完,陆思音也忐忑总怕他知道了什么,挑了个日子便想要进宫向皇帝请旨赐婚。 见到她的时候皇帝倒还算高兴,还让人拿了新供上来的茶给她带回去,但她突然说到想要结亲的人选时这殿上忽就静了下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皇帝问道。 陆思音低眉:“母亲与我权衡之下,才做了这决定。” 皇帝不置可否,突然笑了声:“昨日淑妃同朕说起了渚儿的婚事……” “说是前日渚儿得知了那李氏的事,感念其身世坎坷又是忠贞之人,想将其,迎为侧妃。” 端着茶碗的手差点就松了,险些她就要御前失仪。 “端王仁德,只是……” “你说的事,朕记下了。但最近吴氏盯你盯得紧,也不好这么快拂了他们的面子,渚儿自小没跟朕提过什么,若他真的有心,朕也不能不考量。你且回去吧,过段日子朕再给你准信,总归你还要行完冠礼,几个月也还等得下去。” 陆思音只得应下告退,心里却想把言渚直接扔到延吴城外的戈壁沙漠去。 才回府她还没来得及多喘口气,外头的侍者就说端王送了消息来。正在气头上的陆思音拿到那信便想一把撕掉好在被绿英拦了下来。 “他说什么?”她没好气问道。 “端王邀您……浮光楼一聚。” 若是可以,陆思音这辈子也不想再进这地方。扑面而来的脂粉香味让她想起那床榻间隐隐的勾魂香味,楼里所用熏香皆让人意乱情迷,扰得她心神不宁。 明封和绿英本跟在身后,但在屋前全都被拦了下来。二人虽担忧但也只能放任陆思音一个人走进去。 这屋内倒是用了更清雅些的熏香,耳边是女子娇声劝酒,又不知是谁踏着莲步牵动着脚上的一圈铃铛,步步生出清脆声音靠近了陆思音,牵起她的手引她入了座。 “王爷来,再喝一杯。” 言渚坐在上方,怀里搂着个细腰软绵的舞姬,那舞姬眼睛生得勾魂摄魄,十指纤纤柔弱无骨一杯杯给言渚倒酒扶他喝下。 “王爷好雅兴,不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陆思音感到自己身侧也有个女子如蛇一般贴上来,心一横便展臂搂过。 “本王说过要带侯爷好好领略这京城风烟,自然要履行诺言。” 他的声音听上去已有几分醉了,拍了拍身旁舞姬的肩,那人心领神会便走到中央。 身后的乐师们也得了令奏起了乐曲,陆思音看不见的地方,那一众舞姬轻纱薄裙,腰间轻轻一束勾勒出纤细腰身,摆动之间最是柔软勾人。 不过言渚也没仔细去看,他只顾着看陆思音一分一毫的反应,只恨这人瞎了双眼,许多挑逗都没了意趣。陆思音搂着怀里的舞姬任凭其纤手在自己胸前游走,喝下几杯酒看上去倒无异。她的确是第一回被人这么贴着,心想着倒在怀里的女子怎么那么软,这些男子恐怕都喜欢这些柔软的身子,她却只能忍着不自在一杯杯饮酒…… 言渚又递了个眼神,那舞姬心领神会走至陆思音案前,叁个舞姬一块使力,前呼后拥着将陆思音从案前拉起带到中央。 她是被人硬扯起来的,站在中央只觉得这四周全是人,时不时酥手润胸就蹭在她的手臂和背上,纤细的胳膊在她身前身后不时挑逗着,她被那越来越急促的乐曲声催得找不到任何方向。 她皱眉难受起来,伸出手却又抓不到任何东西,那舞姬们脚踝上的铃声忽远忽近扰得她头疼。终于,她抓到了什么硬物总算从天旋地转里挣脱出来低喘着。 “侯爷倒是不擅长跳舞。” 低沉的嗓音混合着酒气绕在她鼻尖,她一恍神踩到了自己的衣摆,差点倒下的时候又被人抱住。 “侯爷小心。” 不知什么时候舞姬和乐人已经退下,房间里言渚解开外衫将陆思音抱在怀里好好捕捉着那丝缕香味,她伏在他肩上白了脸一把推开。 “王爷不会只是想戏弄在下吧?” 言渚醉步走到一旁摊开坐下:“自然不是,本王想跟侯爷谈个交易。” “说。” “李星盈归你,”他仰头饮下一爵,醉眼迷蒙看着她,“容娘,归我。”—— 言渚:追-更:win10.men (woo13.com) 第十五章浮光楼再会 陆思音一时不言,言渚又起身端着一杯酒,搂住了她的肩膀将酒杯递到她嘴边。 “侯爷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了?” “是王爷一再给本侯难堪吧?”陆思音咬牙切齿,身旁的人胸膛紧贴着她手臂,他口中吐出来的酒味恼人得很。 陆思音自认从小到大还没有人那么大的胆子敢给她难堪,就算是太子也得面上和善,面前的人就是一头豹子,不管不顾,什么也不计较只要盯上了猎物就绝不松口。 “不如侯爷先喝杯酒消消气,咱们再接着谈,”他凑在她耳边差点直接含住她的耳垂,“万事还好商量。” 陆思音心下别扭难堪直接将那酒杯推出去,谁直到竟洒了自己一身。 “侯爷这就不对了,也罢。”言渚笑道。 语罢言渚就拉着陆思音往另一个方向走,她想要挣扎却甩不开那蛮人,只听一声门响,这屋子原是和另外一间睡房相通,言渚打开了那门见她想要往外跑就一把将她抱起。 陆思音觉得若不是自己要疯了就是言渚已经疯了。 “端王你放肆!” 她厉声呵斥还没来得及挣脱就放在了床榻上,想要起身身上的人却直接压在她身上。 “本王亲自侍奉侯爷更衣,就当赔罪。” “你敢碰本侯,今日走出这房间的就只能有一个人。” 解她系带的手突然停住。这奶猫龇牙一般的威胁言渚倒是不在意,这人是伤不了他,但看她泛红的眼眶难免她自伤。 “好。” 言渚一笑却仍旧将她困在床榻之上,身下的人胸乳平坦,白洁的额头和颈项的形状是如此熟稔,颈项皮肤下跳动着的血脉挑逗着他的兴趣。 他抓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放在了床头。 那木雕的花纹落在陆思音手里却比滚油还烫手,她脸色的苍白和突如其来的挣扎让言渚心里的疑虑都开始消散。 “你给本侯起开!” 而她的手还被言渚束缚在床头。 她一定记得,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双手被缚在这床头,被他操弄得低声吟泣。 “侯爷知道,浮光楼里,每一架床都是不一样的。”为了各样的情趣,老鸨没少下功夫。 而他们身下这一个,特意在床头留下木勾,本就是为了绑缚用的,上头雕的是牡丹云纹。 他这么一说,就是让陆思音知道这地方就是他们初次相遇之处。 “与本侯何干!” 她咬着牙腿都用上也挣不开,这样的处境如那晚一般难以挣脱。 身下的人身子柔软,透过宽大的衣袍他仍旧摸到了紧致的腰腹和丰润的臀,感受到他手在自己身上的游走,身下人眉眼间尽是怒气却只让他觉得娇憨,他突然在她唇边落下一吻,陆思音顿时瞪大了眼不敢乱动。 “本王只是觉得,侯爷风姿撩人,有些情不自禁了。” “你无耻!” 陆思音倒真是有些怕了,这人无耻她已知道,那么多年未有妻妾难不成真是因为…… “咱们再谈谈那生意,嘶,容娘我倒是也能不要……”言渚的唇轻轻落在陆思音的面颊上多处,轻柔如蝴蝶掠过,“只要侯爷能屈身于我……” “言渚!” 陆思音厉声叫了一声,那与容娘不同的面容上显露出相似的羞愤神情,那眼睛明明看不见却恨不得将他活剐了。 言渚眼神变了变,本来还想再试探捉弄她一段时日,现下竟又有些忍不住想将她身上的阻碍一并撕去,让她在这床角哭着连声求饶才好。 不过还没等他真做出这事,门外的人听到了响动便来敲门询问了。 听到绿英的声音陆思音如蒙大赦,趁着言渚微失神就推开了他。 “进来。”她立刻道。 绿英和明封直接推开了门,一进来便看到陆思音跌在床下,而床上的端王半露着胸膛一副酒醉模样。 绿英脸色立刻白了上前赶紧扶起陆思音,她脸色苍白道:“走。” “本王跟侯爷一道走吧。” 明封见状赶紧上前拔剑相拦,言渚也不着急:“侯爷还是听一听本王的话吧。你的侍从都在,还怕本王做什么吗?” 绿英坐在马车外头,明封跟在一旁走着,乔赟也弄不懂自家主子,只得驾着自家马车跟在后头。 “侯爷知道,皇后想拉拢你,”言渚看她正襟危坐淡笑着,“若是平时皇后也不会如此上心,此番如此着急是因为她的一个侄子正在北境军中做事。” “他负责军粮押运,可叁年里暗自以次充好,做了不少脏事。这回冬天他故技重施却被人看出了端倪,怕落了难只得想尽办法跟您攀扯关系,想躲过此事。” 陆思音隐约记得堂兄跟她提过这么个人,只是堂兄说证据不足还得等些时候。 “一个侄子而已,皇后娘娘何至于那么费心?端王怕是多虑了。”陆思音是一刻不想和他多待,但还得应对。 “那侄子克扣了那么多军粮,多年来行事不端不知从中牟利几何。你猜猜这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太子。陆思音眉心微动。 “北地贸易也有不少走了那侄子的私路,那么多年赚取无数,他们怎么能失去这机会。” 而与陆思音结亲,就是为了这条财路。那么陆思音若是想跟李星盈成亲,皇后那里便一定会从中作梗。 陆思音沉思了一阵后说:“多谢王爷指教了。” 言渚起身又靠近陆思音笑道:“那侯爷如何报答我?” “王爷的指教都不能抵过您私占我小妾的罪过,何以恬不知耻问我要报答。”陆思音冷言讥讽。 男人的轻笑声让她恼怒。 “侯爷还真是翻脸不认人,”下了床真就什么情分也不讲,言渚又扶着她的腰低声道,“方才本王在床榻上说的生意,还是作数的,李家姑娘和您的婚事,本王可以相助,不知侯爷……” “我若不答应,端王预备如何?” “那本王只好恬不知耻,无耻纠缠了。”丝缕热气全裹着陆思音,在这马车一角暧昧至极。 只见身下的人一笑,眼睛里难得的安静。 “那本侯也只好,让王爷再不能近我身前。” 面前的人温和的眼睛难得透露出一些狡黠和狠绝。 言渚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坐在马车边的陆思音扶住车架子,轻巧一笑翻身就跃了下去。 言渚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绿英坐在马车前也是被突然跳下车的陆思音吓了一跳,赶忙停车下去扶。 这大街上马车里突然蹦下一个人吓了不少人一跳,明封赶紧将陆思音扶起,只见她手腕处摔得严重,那膝盖恐怕也不好。 言渚跳下马车正要伸手就见陆思音直往明封怀里钻,不禁黑了脸。 “端王自重!”她一副惶恐害怕的样子躲在明封身后,绿英也赶紧上前护住。 “肃远侯这是何意?”言渚沉着脸问。 “本侯敬重王爷英豪,也希望王爷莫要再做这样的事。本侯不好男色,若王爷实在难受,到哪个妓馆不能舒畅?纠缠于我,是欺我肃远侯府吗?” 言渚看着周遭的人指指点点,一时气急竟然想笑,他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看陆思音演完这一出面带厌恶就转身离去。 陆思音,好…… “王爷……”乔赟现下也有些傻眼。 “回府。”—— 追-更:po18club.com (woo18.vip) 第十六章温泉行宫 自陆思音在街上闹出那事情之后,言渚倒真是一次都没找上来过了,据说皇帝还特意将他召进宫训斥了一番。 皇帝倒是不在意言渚到底喜欢什么,但闹出这种事却是有辱名声,如今就更催着他去立王妃,言渚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王爷,娘娘也叫您过去坐坐。” 言渚叹了口气只得跟在那太监身后去了淑妃宫中。 宫中熏香用得极重,淑妃一身碧色衣衫倚在坐上正看着眼前棋盘发呆,言渚来了她抬了回眼轻声道:“你说那李氏的事我也替你提了,你这些日子怎么那么莽撞,我叫你好好同肃远侯交往,你竟逾矩了?” 身旁的侍候的小太监扶着她的玉指,用新调制出的凤仙花汁为指甲染色。 “谢母妃关心,儿臣会看着办的。”言渚并不坐下,看那太监与淑妃眉目传情只低着头,淑妃碧色的衣袍上绣着粉白的荷花图样,看得他眉头一皱。 “你就那么不愿跟本宫说话?”淑妃也瞧出来他不愿在此处多待,叹道,“也罢,这几日初春倒寒,皇上的身子也不好起来,预备到城郊的温泉行宫去。皇后的意思估计还想把她本家的姑娘带上一两个,你也做些准备,到时候好好和肃远侯缓和缓和关系。” 言渚应了一声便退下。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那一直低着头给淑妃染甲的小太监抬起脸了,露出妖冶风流的一张面容:“端王对娘娘还是尊敬得很。” “若不是靠着本宫,他能活到那么大吗?”淑妃将那手放在案上,小太监缓缓蹲在她身前给她脱下了鞋履。 “自然了,娘娘对他恩重如山,不过,难道端王殿下真的喜男色……”那小太监轻轻含住淑妃秀气的脚趾,她微微仰头轻柔吐气,头上珠钗乱颤。 “或……许吧,”想起曾经言渚那副毫不动情的模样,淑妃的欲望从腹中升起,晏晏笑着看着那讨好的太监,“有你在我身边,他要做什么,本宫就懒怠管了。” 这关掩上门的宫殿里,端庄宫妃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就半露了,碧色的衣裙半垮在胸前,露出丰润洁白的双乳,有一个身影从蹲到起身,撩开她的衣裙在她的腿间胸前磋磨挑逗。 “娘娘……”那太监的声音突然没有白日那么刺耳,淑妃充满情欲的眼睁开,嫣红的唇微微勾起,攀上那人的脖子便由得他将自己抱起到极乐之地。 乔赟见言渚每回见完淑妃脸色都不好,这回更是如此,便问:“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言渚突然无奈一笑,或许放过那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吧。 此番时节陆思音宁愿自己一步也不出侯府,但皇帝恩赏汤泉,她也只得跟从。因着她在外头闹出那件事,众人都听到一些风声,将她和端王的车架与住处都分隔得远,生怕二人有机会相见。 绿英见到林筱也跟在皇后身边,看着那吃人的眼神她嘟囔道:“怎么不去怪端王,看着我家侯爷做什么。” 当日之后陆思音也觉得自己是被言渚气糊涂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这些日子根本不敢见人。 到了行宫皇帝便被汤池都赏赐了下来,特赐了陆思音单独的汤池。白日里那些个皇子们就约着一块儿去后山瞧瞧有没有什么猎物,言江最近伤了风病才好,怕他再病就没让他跟去。 这孩子的生母位分不高又早死,寄养在皇后手底下,与皇后关系倒是恭敬,但也没什么亲近可言。皇后带着一众贵女去看行宫风景,又要去商议春日桑蚕礼的事,言江没了趣味竟然找上了陆思音。 “快,肃远侯你快张开手!” 不知又从哪儿闹腾回来,陆思音无奈张开双手,只感受到言江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放在她手中。 “快捂住!” 手心里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扑腾,闹得手心酥痒。 “七皇子这是抓了蝴蝶来。”绿英笑道。 “你拿好了,我再去抓!” 言江还是活泼的年纪,陆思音小心翼翼捂着蝴蝶哑然失笑。 她在言江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只能日日学着在黑暗里存活,蝴蝶若是飞来她都要被吓一跳,以为是飞镖划过。 廊下芍药正开着,陆思音一袭轻薄的月白长衫倚在廊上,与平常男子相比略显纤细的身量藏在衣衫之下,别有风流意味,听到言江在院子里扑腾的声音,偶尔跌倒她也不免笑起来。 言渚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太子叫他将言江寻过去,站在月门前便见到陆思音双手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的东西浅浅笑着。 言江抓了太多蝴蝶,只得叫人去找罐子来,绿英扶着陆思音到那罐子跟前。还未到罐口她不小心松开了些,那蝴蝶从她手中逃脱,她慌忙在周身去找寻。 “别动。”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陆思音下意识身子僵住。言渚见那蝴蝶并未飞走反倒是缠着陆思音,陆思音定了身形,那只羽翼泛蓝的蝴蝶就停留在她肩上。 他轻轻从她肩上捧走了那蝴蝶交给了言江,言江笑得开怀:“谢谢五哥。” “走吧,皇后娘娘找你呢。”言渚刻意不去多看陆思音牵起言江的手。 “恭送二位殿下。”陆思音行礼道。 “肃远侯,我明日再来寻你玩!” 绿英长舒了一口气,只道这事情总算是好转了。 或许陆思音此刻也该安心,但莫名的,他不再多与她说一句话,是轻松,也让她心头失落,有些自以为找寻到的东西,好像也跟着这向来无耻狂妄的人远去了。 言渚在晚宴前先回了住处睡了一觉,这几日事务繁忙,每到睡时一道身影又总是挥之不去,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起来。 他这一觉睡得缠绵沉浸,却也没睡多久。梦里那女子站在庭院中,肩上的蝴蝶在她脱去衣衫的时候就飞走了。那花丛边坚硬的青石板上,从来傲然的人又化作了一滩春水,裸露的双腿死死夹着他的腰腹,在他身下被顶弄得发出啼哭声。 醒来的时候他那心跳仿佛是才从演武场上走下来,他看了看身下,果不其然。 有时候真觉得林筱当日给他下的不是什么催情药,而是蛊。否则他到底为何就是情难自禁。 本来在被皇帝训斥一顿后他也清醒过来,此前非得跟她较劲才有了那些举动。现在想想,若是真的戳穿了她的身份,弄倒肃远侯对他也没有好处,得罪了北境军对他也不利,倒不如装聋作哑当所有事没发生过也就罢了。 但他虽是这样想,夜夜入眠,却都摆脱不了那个倩影。 -------- 坦诚掉马倒计时 第十七章赤身(微h)(80珠加更) 皇帝赐下宴席,陆思音都未敢久坐,本来也不欲去那汤泉里的,但是皇帝在她离席时还特意交代,西北少有这样的温泉,叫她好好享用,叫人都给备好了一应之物。 那她也不得不从了。 她小心吩咐明封守在汤泉宫殿外头,里面的侍女还想留下伺候都被陆思音赶了出去。 “侯爷下水之前先喝一碗茶水吧,御医备下的方子,能更助您舒经活络。”那侍女笑着看陆思音喝尽了茶水才带着所有侍女退了出去。 绿英缓缓为她褪下衣衫,忽有什么东西掉了地,绿英狐疑捡起来看着手中的匕首:“这是哪里来的?” 陆思音心下一惊,不慌不忙道:“我叫人从库房里取出来的,留着防身用的。” 绿英不疑有他也将其放到了案上。月白色的衣衫褪下露出莹润的肌肤。陆思音虽瞎了眼还是得习武,肤色并比不得这京中不出户的贵女白润,但皮肤柔滑,从肩至脚,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长短相宜,丰润纤细兼具也让这副身躯更加动人。 若是陆铭未死,陆思音或许早就出嫁了,即使不出嫁也该是尊贵的侯府之女,而现下她只能日日裹在宽大衣袍里胆战心惊。 她不再细想将陆思音全身衣衫褪去只留下裹胸,又替她披上了一层白色薄纱。 陆思音小腿洁白,走动的时候肌骨分明而秀美。她缓缓入水在一侧坐了下来,温热的水浸润整副身躯让她长舒一口气。 陆思音退席之后言渚就跟着朝中几个好友喝着酒,言江吵闹着要去看新制的花灯,没过多久就又跑了回来一副无趣的样子。 “五哥,你过来。”他神秘地要言渚低下头而后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本来略有些醉意的言渚突然清明起来,对身旁的乔赟道:“叫人送七殿下回去。” “那五哥你……” “我去处置。” 言江眨巴了两下眼睛算是答应。 “绿英,你来帮我擦擦背吧。”泡了一段时间陆思音莫名觉得自己燥热得很。 绿英得了令便到外室去取东西,一时这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她头发松散扎成一团,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上爬满了水珠。 忽听到有脚踩在岸上水滩的声音,她以为是绿英进来了便顺着岸边从水中跃出坐到了岸上。 “你到我身后来吧。” 薄纱衣衫浸了水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她轻轻揭开,就像是从桌案上揭下浸湿的纸张,露出了原本柔滑的背部肌肤,蝴蝶骨下头的身躯被紧实的裹胸包裹着。 她半褪下薄纱后便伸手到身后解开了裹胸的系带,一层层将它揭开,感到有些艰难了陆思音道:“你帮我把它拿开。” 身后的手帮着她一层层抽开了那束缚,本平坦的胸膛慢慢有了弧度,直到最后一层揭开,浑圆的两团柔软就这样蹦了出来。 陆思音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胸口处总算畅快了。 “快擦吧。”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她皱眉:“绿英?” 她侧过头,鼻尖的水珠在水光灯火中莹莹发亮,眼底被水汽铺上一层水色显得温润多情,肩膀轻松放置着,唯有一双腿在水里划动,波光无数。 背上柔嫩的肌肤突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覆上,那一瞬间陆思音眼底掀起巨浪,她一把将薄纱重新披在身上,腿上一滑又掉进了池子。 她脚底太滑心思又太乱,本来不高的水池她也没办法站起身,活活在里头呛水。后来还是被人抱着腰身才站稳在水里。 言渚全身已经被浸湿,眼前的人被救出水面后咳嗽了好几声,唇如枝头春樱娇软粉嫩。她从死前回来便下意识推开他,而后将自己身前那层根本无用的薄纱又拢了拢。 薄纱透水紧贴着她的胸乳,让柔翘的曲线和中心的嫣红欲盖弥彰。 “肃远侯,”言渚看她紧贴着温泉池壁一步步走近,“还是容娘?” “你怎么进来的?”知道事情已经暴露,陆思音惨白着脸双手都要嵌进池壁上。 “我进来的时候,这殿外屋内没有一个人。” 陆思音皱眉,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又被言渚堵在了怀里,感受到男人的嘴唇和鼻子在自己的肩颈处流连她想躲开。 “别动。”言渚压着她,那身体上的味道被温泉水里的花露掩盖了不少,但只要那么一丝半缕,他便像是久旱逢甘露,这些天来头一次感到了安心。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陆思音莫名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涌动着情欲,忍不住想要去迎合,只得偏过头问道。 “赏花那回。”压抑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怪不得那日之后他那般言行。 “还请端王自重。”她双手抵住言渚,在二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刚刚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被温泉的水汽一蒸,她面上的人皮已经开始翘起边。她在他身前喘息着,胸膛跟着起伏,点缀在如玉肌肤上的水珠将她衬托得柔顺可爱许多,水面波光映在她眼底显得清明荡漾。 “自重?”言渚轻笑一声,而后陆思音感到言渚拉起了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本王送你的匕首,你不是一直都贴身带着吗?难道这就是侯爷所说的,自重。” 她不知道他在外室看到那桌案上的匕首,想到她一直贴身带着这东西,本已经沉寂平静的心就被那跃动的鱼儿打破。 陆思音咬着唇僵硬道:“只是拿着防身而已,王爷多虑了。” “肃远侯府是差一把匕首吗?”言渚轻笑一声含住她的耳垂珠蕊轻轻吮吸,直到她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才靠着她有些难过地说,“我真的很想你。” 轻柔压抑的一句话让陆思音一时脑袋空白,再回过神他已经顺着她裸露着的肌肤一寸寸亲吻下去。 “端王……端王……”她还是想推开他,但身上的人已经不管不顾起来,现下这殿外根本没人把守,她此刻早就是心惊胆战,不得不皱眉道,“快停下!” 但言渚已经忘怀了所有,只记得这副身躯带给他的安心。他隔着薄纱轻揉着胸乳,在布料的摩擦下她的茱萸已经硬了起来,甚至有些涨得发疼,不知为何她的欲念也汹涌起来。 他一寸寸向下侵略,全然听不见身前人的声音。陆思音眼神迷离下了狠心拔开了手中的匕首。 —————— 首-发:rouwenge.vip (woo13.com) 第十八章帮我(微h) 她大抵知道她刺中了男人的肩膀部位,她扎得不深,但那疼痛足以让言渚回过神来。 那匕首刺在锁骨下靠手臂的地方,倒是离那日簪子插入的地方不远。他特意叫人磨锋利的刀刃现下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眼前女子似乎也紧张得很,手也有些发抖。 粗糙的大手覆上了她拿着匕首的手,一下子将那匕首拔了出来丢到了岸上。 在那水中男人直接将她死死抱住,他双眼猩红,伤口浸在水中更加刺痛,鲜红在水中散开仿佛在他们身下开出鲜红花朵。 “容娘,我说过,你要是敢用它刺我,我就肏死你。” 尽管他在她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失控,但那一瞬间他的声音比之前所有时候都显得可怖。 “言渚……言……”她慌乱叫着他的名字,面前的人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身上,胡乱地在她脸上亲吻着,让她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她忍不住喘着粗气,在这温泉水里莫名觉得自己身下燥热难耐,甚至有些眩晕。正在她情迷之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心中警铃大作,不住敲打着身前疯狂啃食着的男人。 “言渚……言渚!”她带着哭腔低声叫喊着。 “诶,快点儿。”殿前的太监皱着眉催促着带着幕篱的女子,那女子还有些扭捏,最后也是心一横才决定踏进那温泉宫里。 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女子咬着唇在外室脱下了衣衫缓缓踏入。可她到了内室却不见一人,那岸上的龙头还吐出源源不断的热水,但水中却没有一人,唯有那岸上有把带血的匕首。 在那池子旁的屏风后,两具身体还交缠着。言渚刚才也是犯了酒疯,现在听到外头的动静已经清醒了许多,但他面前的人却不对劲许多。 本来以为是那温泉水的缘故,可陆思音现下觉得自己还是燥热难耐,这感觉……就和那日在浮光楼被下药相似。 她浑身的肌肤在温水中久泡泛起一层层浅浅的红色,她是被言渚抱到这屏风后的桌案上坐下的,她勾着言渚的脖子抵在他下巴处粗喘着气。身前玉团跟着起伏,身上的水珠成股从乳尖流下滴在言渚的衣衫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太监和女子终于发现了异样,暗骂了两声便从此处离开。这下陆思音松了劲儿,软了身子贴在言渚身下,身下的酥痒却更加强烈,她不敢说,双腿之间已经粘腻起来。 见外头没什么状况了言渚才松一口气,回过头看陆思音已是神色迷蒙,差点将下唇咬破才勉强清醒。 “你吃喝了什么?”言渚皱眉问。 茶水…… 陆思音想起那杯茶水,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再忍一会儿,”言渚看她握紧了拳头抵抗着身体的本能,掰开她的手皱眉看着她掌心的指甲印,“抓紧我,要掐便掐。”陆思音浑身娇颤着点了点头。 他扯过搭在屏风上的一件衣衫盖住了陆思音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才刚走出屏风就看到脚步虚浮的绿英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绿英眼中尽是杀气,她咬着牙道:“端王!” 陆思音隐约听到这声音,仅剩的一丝清明让她嘶哑开口:“绿英……听他的,别轻举妄动。” “你家主子被人下了药,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言渚冷嘲道。 绿英脸色一变,言渚接着道:“赶快回你们侯爷的住处看看,我先带她去我那儿,等你处置完了再来寻我。” 绿英本略思索了一阵便向外走去,余光看到地上的匕首便将其拾了起来。 乔赟看见主子浑身湿透了怀里还抱着个人走回来的时候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拿干净的衣服来,让侍奉的人都走远一些。” 他连忙称是去安排。 陆思音整个人被包裹在衣物里,被放到床榻上也不肯出来,浑身的燥热与内里的瘙痒让她蜷起身子连脚趾头都不敢伸直。 言渚换下了自己一身湿衣找了块干净的布就坐在床头给陆思音擦拭头发。她难受得厉害只想将自己埋进被褥里,言渚也只能轻声哄着:“头发湿着会头疼。” 她手指将身下的被褥抓得皱起,强忍着不适问:“你怎么过来的。” “言江听到了太子手底下的太监跟一个女子交谈,听起来是要在今晚对你做什么。”他的手不小心擦过她脖颈的皮肤,烫得出奇。 “我去找御医。”言渚皱眉正准备起身却被一把拉住。 陆思音仍旧将自己埋在被褥里,背对着他声音颤抖着道:“会闹大。” 御医来看即使不知道她的身份,太子要是有意探听知道今夜一个女子被下了药,不免就会怀疑到她身上。 “言渚……” “嗯。” “你……帮帮我。” 她咬着下唇声音发抖,过了一阵背后的人才重新坐回床头。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烧得难受,不免有些糊涂,隐约听到那个人对她说: “本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央我帮忙,肃远侯真的想好了?” 衣物包裹下的身躯全然泛着红,言渚才穿好的衣服就被她一层层剥了下来,无声,但已经回答了。 言渚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在此刻拒绝的道理,其实他大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御医,总不至于说出去,但身下的人糊涂得想不到这一点,他也一样不会提。 他将陆思音脸上的人皮都撕了下来,身下的面容终于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她已经快把嘴唇咬破就被言渚的舌头挑开,双腿大开着,身下的衣物和被褥早就被汩汩春水浸湿,整个花蕊都吐露着滑腻的光。 胸前的玉乳被言渚的胸膛压得难受,不禁嘤咛了两声。他起身揉搓着一边玉乳,粗糙的食指按在茱萸上听到她细碎的呻吟。陆思音抬起双腿在言渚的腰侧磨蹭,提醒着他身下光景。 “自己摸摸。”他将陆思音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胸乳上,身下女子却显得十分抗拒立刻将手拿开。 “会舒服一些。”他坚持,只见陆思音偏过头秀眉蹙起,比求他帮忙的时候还显得难堪。 “它……难看。” 她眼底似有泪光,这话说得言渚一愣。 “你都没见过它们,怎么觉得难看?”他轻笑一声双手都按揉着玉团,身下的人显得更委屈了。 “因为……要遮住。” 当她发现此处的涨大的时候就开始用裹胸遮掩,她下意识觉得这本就是见不得人的—— 追-更:xfadian.com (woo18.vip) 第十九章一春(h) 男人低低的笑声让她不明所以,而后他又伏在她耳边轻柔哄道:“它们长得很好看,容娘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很好看。”说着手指在她乳尖捏了捏,她舌头抵住上颚轻吟了一声。 “你……就没有这东西。”她眼底泪光莹莹,鼻尖微红如花蕊顶部的娇俏。 言渚无奈,都已经历过人事,有些事情上她怎么还是如此混沌。 “容娘不需跟我一样,”言渚吻在乳尖哄道,“它们很软,长得挺立又圆,你揉揉它们……” 在言渚话语的引诱之下,她松开被褥缓缓将两只手放在乳上。十指在两团软肉上轻柔按着,绵软的触感让她咬着牙加大了力气,茱萸在指缝间被捻转,久不见人的私密之处极易被挑逗,她红唇微张喘气,敏感的肌肤将揉搓的快感送上她的喉间。 她这副初有体会的懵懂别扭落在言渚眼里,无疑是燎原之火。亵裤下的物什已经抬头,他俯下身到她两股之间看那涓涓细流,手指揉搓着她的花蒂引得人呼吸急促起来。 陆思音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在她的肉缝间逡巡,两片软肉被灵活的湿润挑逗着,那湿润上的粗粝感在娇嫩的穴口若即若离肆意转圜,她抬起腰绷起身子,呼吸断断续续像是哭得气急。 “你……做什么?”陆思音有些闹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两腿之间没有半分反应,但那软肉忽就浅浅进入蚌肉之内,粗粝表面剐蹭在层迭软肉里,她似是异常痛苦发出一声春吟,像是哭着一般两手四处抓着,好不容易抓到了坚硬的臂膀便不肯放手。 “言渚!” 此刻在外室的乔赟听到这声音打了个激灵,这声音是从最高昂处发出,更似陆思音原本的声音,但喝了药后的嘶哑还在。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肃远侯……乔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言渚的舌头刮过穴口战栗着的粉红软肉,眼看着春水流出唇舌相合,与那肉唇相亲含住了一口春水。 “呃啊……”她本压抑着,明明没有半分痛楚,却因为酥痒战栗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她又觉得自己的身子怎么就这样不争气,一时又羞又恼泪珠就掉了出来。 陆思音听到那声吮吸才反应过来那是言渚的舌头,她的脸顿时绯红起来:“你……别,脏……” 紧实的腰身又落在了言渚掌间,他撬开贝齿红唇,将那股春水喂给了软化成水的酥软身子。她仍旧生涩,但并未拒绝唇齿的侵入,涎水从二人唇间溢出,啧啧水声在喘气低吟间化作撩拨情欲的羽毛,她的一条腿搭在言渚身上,任由他的手指在泥泞穴间放纵。 “你尝尝,是甜的。” 哪里有什么味道,但他这样说,陆思音也只能被迫咽下,皱着眉只觉得又被他骗。 言渚不知道是不是女子的花穴都是如此,仿佛无数张小嘴吮吸贴附着,褶皱的穴肉被手指推平又皱起,将两根指头包裹得严丝合缝。 “容娘……容娘……” “你……叫我什么?” “容娘,我的容娘。” 她鼻尖眼角都红了起来。此刻她只是容娘,就算去迎合他,被他占有,也是应该的吧。 那手指倏忽向前一入,直直将褶皱撑开,言渚的双手抹去她泛红的眼角的泪珠,而后在雪白的玉乳上揉搓出粉色掌印,在他一声声“容娘”的叫喊中,她穴道一暖,直就泄了身子。 那春水拥泄而出,浇了两根手指一身。陆思音青丝未干,散在身后,她略微舒缓了些倚在言渚颈间,二人都出了些薄汗,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莫名觉得安心。 不过也才半刻,言渚就发现身下的人又低低呻吟起来。陆思音有些懊恼,紧闭着的贝齿被言渚的手指挑开。 “别忍着。” 他轻吻上来,女子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他原本也就等着她再次求助。 一梦叁春,这宫里的助情之药他也曾尝过滋味儿,也知道重欲之下没有人能存有清明,就如现在身下的春蕊娇人。 他足够狡黠,但也难得这样忍耐,等待猎物心甘情愿落入陷阱。 第二回的热潮来得更加汹涌,花穴深处未得到慰藉报复似的裹挟着她全身陷入情欲。她才恢复的理智顷刻间又被冲垮,将什么廉耻都抛在了脑后双腿缠上面前的人扭动着腰肢想要索求更多。 “容娘?”言渚皱眉轻唤着她,她嫣红的唇微张着却只会发出无意义的音节。白日里如芙蕖一般洁净的女子现下双唇沾着自己的春水,她看上去脆弱又怯懦,双颊绯红,灵巧香舌转弄他的手指,全然不是那副傲然拿剑指着他的模样。 他喉头发紧,身下的人不久前还想拔出匕首杀了他,现下却在跟他求欢。或许不久之后,她清醒过来,还会拿剑对着他。 但就算是如此,所有善恶,他也只能尽数吞下。 “不能进去!” 是乔赟的声音,而后言渚便听到了兵戈相接的声音。身下娇柔的人轻咬着唇胡乱摸着竟抓住他的胯间,她一个劲儿往里钻含着泪水低声抽泣:“我难受。”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陆思音嵌进自己的皮肤里再不放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欲望将被褥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胯间,任凭她在里头作恶。 而后将她的身子裹进衣物,自己也披上了外衫,他将陆思音抱起走到屋前打破了明封、绿英和乔赟的争执。 看到这二人的时候乔赟确信里面的人就是肃远侯,他已经是十分惊异了,一看言渚的打扮他一时也不敢想方才屋内发生了什么。 “我送她回去。”言渚沉声道。 “不劳王爷费心。”绿英使了个眼色,明封便上前来。 谁料言渚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微微侧过身躲避了明封。 “人都守不住,本王信不过。” 明封不语,这事他也有错,被人愣生生调虎离山实在不该。 堵在这处也不是长久之计,绿英生怕别人看见又见言渚不肯退让,只好由他抱着陆思音回了她住处。 这段路本就长,裹在衣服里的身体在路上几次挣扎,痛苦地低吟着,言渚捻了捻手指,她蕊心开闸流出的水已然将身下衣衫和他的手都湿透了。 好不容易到了住处,绿英叫所有侍候的人都暂且离开,明封专程看了看才让他二人进屋,好在没人发现。 绿英在路上说,她已有了解决的法子,让言渚将人放下就赶紧离开。言渚才将陆思音放下便看到了放在桌案盘中的物什。 他拿起那玉质的角先生,轻笑一声,而后又听到床榻之间的细碎哭泣。 他揭开衣服便见到陆思音满身是汗,一双眼睛水蒙蒙的,知道他在一旁便扭了扭身子伸出手扒拉他。 追-更:danmeis.com (woo18.vip) 第二十章一梦(h) “谁叫你那样胆大妄为,才害得要走这么长的路。”他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身下的人并不太清楚他所说是什么,糊涂得想不出缘由,只是觉得再不能放手竟然搂过他脖子就送上了自己的唇。初春的花蕊最是柔软逗人,但都没有女子生涩的挑逗让人按捺不住。 即使知道是在这药催化下这女子才能主动几分,但言渚莫名高兴许多,他拿起那角先生塞到陆思音手里,沉着声音勾引道:“你是要这东西,还是要我?” 陆思音眨着眼,羽睫上的汗珠泪珠晶莹,她疑惑地摸着那状似男子阳物的玩意儿,上头似乎有些螺旋纹路。 看她失神在探究那东西,言渚发了狠伸出手猛地戳弄了她的花穴。她猛地一收缩穴口,四肢一软角先生就落了地。 “到时候你的婢子就要拿着这东西去顶弄你的肉穴,你想要什么,嗯?”言渚吻着她的额头哄道。 想到绿英要看着她在欲望面前一败涂地,就算是现下失了头脑的她也不愿再被别人看到软处,何况是守在她身边不停提醒着她如何克制隐忍的人。 “要……要你,”她拨开言渚的外衫感受着坚硬胸膛的温度,一贴上去便舍不得离开,“要你……” 从温泉宫出来到现在,她柔顺贴在他胸膛的这一刻,言渚才觉得所有压制都再没了用处。 绿英准备好了热水准备进来赶人的时候已经看到两具身体在帷帐间交缠。男子将角先生直接砸在她的脚下低吼了一声:“出去!” 玉质的粗物愣生生磕破。 她脸色发白也是不敢再看,立刻退了出去关死了门。 站在远处的明封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并没有太惊异。他们二人一个站在内室,一个站在殿外,守护着这处不被人发觉。 言渚想着,若是陆思音敢说要用那死物泄身抛他不顾,他便立刻碎了那东西,今夜再不管这不知好歹的人如何求饶,必得操弄得她再不敢放肆。他绝不想让任何旁的人见到她情动难以自制的模样,如那墙内红杏,诱人得不想叫别人觑见。 但他大抵也没想到,陆思音柔顺得可怕,但就是这样,他的所有满足都化作了欲望,比之前烧得更盛。 “我想过放过你的。” 陆思音恍惚听到了言渚这句话。 她裸露光洁的身子在昏黄烛火下竟然像是泛着微光,言渚褪下亵裤,挺立涨紫的物件跳了出来,他俯下身含住乳尖,牙齿在那周围轻咬着,另一只手又抓着另一只乳揉搓得厉害。发烫的阳根在陆思音的肚子上摩挲,她生疏地用手去勾,学着上回在马车里的样子上下套弄着。 “那个侍卫是谁?” 陆思音已经急得不行,慌忙到握着那粗壮的阳根就往自己穴中送,却被言渚打了手。 “明封……”她委屈得不行,身下的空虚酥痒让她早就受不住了,“你快……快进来……” “在他面前脱过衣服吗?” 陆思音大脑空白了一阵,而后微微点头。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帮她穿衣换衣,本就是绿英和明封要做的事,上回从言渚的别院回去就是如此。 她看不到言渚的目光突然沉了许多,他看着乳尖上晶莹的涎水又一口咬了下去,这回陆思音又惨叫出声,只是这回真是疼的。 “不许再脱,听到没有?”他轻揉着她的花蕊、 “霸道。”她嘟囔一声挺了挺腰去勾言渚,将他的玉柱夹在了两腿之间,内侧的细腻肌肤和略微绽开的肉缝磋磨得言渚气血涌动。 肉棒也再忍不得,在肉缝间沾染了春水后言渚微微挺身就将龟头送了进去。 她的花穴还是紧得很,那龟头卡在那处一时不进去,陆思音白了脸感受着穴口撑大。过了一阵她似乎能适应了,花心发痒让她不自主扶着言渚的双臂自己扭动了腰就要让肉棒往里面钻。 “想我吗?”言渚不急反倒按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调笑道。 “不……”陆思音本就因为自己又在他身下失了控制而难堪起来,又开始嘴硬。 言渚轻笑又送进去一截,推平的穴内褶皱将粗壮的阳根包裹起来,汹涌的春水被堵在其中,流出来的一些将她撑开的穴口点染得透明莹润。 “再说一次。” “疼……”陆思音低声啜泣着,摸到了言渚的手便去勾他的手指,“你摸摸我,摸摸就不疼了……” 白日里那个庄重甚至疏离的人全然不见,她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乳上,她以前甚少去碰这处,微微碰及就产生的敏感反应让她觉得不齿。但今夜她莫名觉得舒爽得多,言渚轻柔的揉搓都让她有些不满,直到那玉乳在他手中像是被碾压,伴随着那股痛楚她才觉得那一处的爽快就真实的。 “想你……”她仿佛置身于梦中,就像这些日子她做的所有梦一样,将欲念倾泻,抛下所有顾虑。 “想我什么?” “想你……”她呼吸得难受,双乳上下微颤着,“想你……肏我。”她轻咬着下唇,故意挽起一抹笑意,眼波流转尽是情意,粉腮诱人,青丝乌眼都在诱引着男人身下的火。 明知道她是故意勾着自己,那一刻言渚真觉得自己是上了这丫头的当,再也挣脱不出来了。 穴口巨物像是又大了一圈,她沉浸在乳上的快感里,言渚胯下一挺将阳根猛地没入穴中,曲径通幽时,迎接他的便是最深处的温热缱绻,每一寸软肉张弛着,原本抵抗,没过多久便吸附上来,都挽留着这侵入者。 “嗯唔……” 那穴口被撑得紧绷,圆形的边廓像是已到了极致。阳根被全然包裹时言渚也低吼了一声,陆思音疼得不行觉得穴口已经裂开,敲打着他的胸膛哭道:“出……去,出去……” 像是撒娇的孩子,她所能依赖的不过是身上人对她的怜惜,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泪水这样多过,自进京开始在言渚的臂弯之下她已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满头青丝散在身后,衬得肌肤莹白可爱,眼角流出的泪水也全都藏进了发间,一头青丝在洁白身躯之下,像初春沾满露水的柳枝,摇曳动人。 纵然娇花玉露,但一切都不过是这场情事之下动人的助推,言渚见过军中营妓趴在人身上缠绵求欢却也不觉把持不住,看到面前这双永远迷蒙朦胧的双眼和羞赧可怜的模样,他再多的克制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说了,要我帮忙,你该想好的。”言渚忍着大力抽插起来的冲动,微微动着,缓缓抽出,见她松了口气,又猛地一推送了进去。 “呜……” ------------ 最近情绪差不多稳定了但事情还没处理完不好说后面的事orz 肉还有一章,后面一周可能叁四更,一般会在晚上八点发出来 第二十一章入梦(h) 她的身子明明敏感得要死,不管言渚怎么叫她放松她都紧绷着身子,狠狠将阳根绞在穴里不肯放过。绵软的穴肉将他青筋虬结的阳根包裹得舒爽至极,他恨不得在这温软的身子里沉湎一辈子。 不过抽插了几回陆思音就像得了趣味,也不再哭泣,但一声声呻吟仍旧却被撞击得粉碎。她双腿的所有力气都用在勾在言渚腰上,他抬着她的臀将穴口大露着,缓出狠入,一次次尽根没入直捣花心。 “嗯啊……”陆思音有意压抑,言渚却故意往深处顶弄,那有棱角的龟口不知蹭到了一处什么地方,只微微一下陆思音就抖个不止。 言渚了然,抓着那个地方顶弄个没完,陆思音实在支撑不住,喉咙间所有的禁制都被撞击得烟消云散,先是细碎的呻吟哭诉,而后便是带有尾音的颤声,沙哑着勾出了言渚所有的欲火。 穴内的阳根越来越大,言渚似乎也失了控制抽插得更为猛烈,身下女子的身子被撞击得如风雨小舟,床榻之间木头咯吱作响,抽插时粘腻的水声萦绕不断。她浑身跟着摇晃,两团乳肉在身前晃荡,腰腹喘息起伏配合着她或细碎或绵长的呻吟。 甬道软肉粘粘着股股淫水,润滑湿腻套住玉柱,肉缝大开,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插入和极速的涌动暗示着言渚也到了泄身关头。 “别……别在里面……” 她的穴口绷得发红,抽插之间打出了白沫,唯有双臀撞在他大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夜里最为显然。 “言渚……”她挣扎着抬起腰去抱住他,满脸都是泪水微张着唇呜咽个不停,“求你了,别……别在里面……” 温泉行宫,她上哪里去找避子药。 言渚将她放回床榻,身下并不松懈,粗壮阳根已快到极限,他也难以压抑那份冲动却还是轻柔吻着她的眼角。 “别再躲着我,”言渚听着身下的人不住求饶也不心软,“以后只给我看,只给我肏,答应吗?” 她哪里还分辨得出言渚说了些什么,花穴中的痛与快感让她不住点头,无论什么事她都能答应下来。她眸光潋滟,并不知言渚此刻双眼猩红写满了占有,她只知道去示弱,樱唇点在他的胸膛、面颊。 “容娘求你……” 楚楚可怜的样子无疑戳中了言渚的柔情,涨大的阳根终于离开了她的花心,却牵出了一根粘腻细丝。像刚溺在水里一般,陆思音满头都是汗,感受着那温热的黏液全都到了自己颤抖的肚子上,而她的穴口也突然迸射而出一股暖流,再泄了身子。她大口喘着气,手下的床褥早就被她抓得不成样子,她脑子一下子空白,不知死生何年唯有此刻欢愉。 而后那肉棒流连在她的肉缝间,莫名的她已经觉得花苞有些刺痛,或许是方才又伤到了些。叫了几声疼之后身上的人微滞,蚌肉微红,穴口充盈丰润还在吐露花汁。 她已记不清言渚后来是怎么哄得她又做了两回,其实第二回她身上的难耐已经消散许多。但只要那双手到了自己的腰间,她便觉得身子发软不想挣脱。 罢了,或许借着药,她才能心安理得地被他侍弄,身下泥泞不堪,只想用自己柔滑细软的穴肉包裹住他硕大的阳根。她趴在床上将臀抬起,他迟迟不进,她便自己伸出手在穴间挑弄,戳了几下她就腿肚子软得发抖,但穴中难耐她还是将手指伸入其中。 印象里言渚那时说了两句粗话便撇开她的手将巨根送入花心,直戳最敏感之处让她直哭了出来,而后他又若即若离,陆思音心中恼怒自己扭着腰臀将他的巨物吃了进去。他被激得发了狠,大腿和她的臀拍打着发出“啪啪”响声,她泣声不断浑身发颤,巨根下的囊袋似乎都想往里头钻。 清丽的蝴蝶骨在她背部伸展着,精关失守,最后一注白浊全数落在了她白洁的背沟中。那身下的小穴还在翕动着,吐出些微白沫,言渚又凑上唇将它舔尽。 那娇嫩的穴口已经有了血丝,她的身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红肿青紫,绝没有半分干净。 她求饶了好半天,小手放在言渚胸膛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还在低低啜泣着。 “好了,”言渚心软下来搂住她的腰放在自己怀里,咬着她耳廓上的朱砂痣低吟,“改日再让你还债。” 这副身子从未被这样折腾过,言渚看她如此情状也不免想到浮光楼那夜,若是当日她误入了别的房间…… “还好,还好你是我的……” 陆思音昏睡过去之前隐约听到这声音,心里想着,她谁的也不是。可她却莫名选择了顺从那声音,那几乎是不讲道理的霸占,却让她生出归属的满足。 绿英熬了大半个夜,她不知他们能将一场性事熬到那么晚,喘息与呻吟一阵阵灌入她的耳朵,她都不敢相信那样的声音是从陆思音嘴里发出来的。 绿英几乎没见陆思音哭过,唯有被老夫人训斥时才泛起些泪光。但她分明听到陆思音是如何用哭腔求饶。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早就失控了。 她开始懊恼起来,或许性事一场本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房中二人沉浸其中的高潮舒畅都在告诉她,看上去虽是被下药的无奈之举,可若没有这药,他们二人也仍然会这样抵死缠绵。 这夜里仍旧是凉的,准备好的热水早就凉了下来,言渚走出来的时候绿英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打了盆水看着他给陆思音擦拭着身子。 不同于之前那般狂妄,他现下的举动还说得上温柔,碰到娇嫩伤处陆思音皱着眉轻吟了一声,微蹙的眉头像是在撒娇一般。 “从前侯爷就算被鞭笞都不会喊一声疼。”绿英喃喃道,其实现下也还是如此,就算头回屈辱被破了身子,她也仍能一声不吭应付所有事情。 只有今日,她才见到一个从不认识的陆思音。 “疼便要说出来,我便不愿让她忍着。”想起头回云雨之时,这人便是疼到难以再忍才肯服软,哪里来的这番强忍,非得害了自己不可。 可她这一生,本就是要忍耐着别人不能承受的寂寞难耐度过的。 这话绿英不愿再说,她突然有些害怕,在言渚面前放肆得如此的陆思音,还能不能再回到那个隐忍的世界里。 “所以肃远侯府天大的秘密,就是肃远侯原本就是个女子。”言渚安顿好陆思音,而后对绿英冷笑一声问道。 “如殿下所见。” 本来以为这男人又要来威胁什么,谁知他走时只留下一句。 “那就好好守着你家主子,再这样不小心我饶不了你们。” 被打晕在外室让人溜了进去,绿英想来也觉得懊悔不已。回到住处的时候就见到有个太监将一女子往他们殿里塞,被她好一番训斥才走开。 一时她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恼怒,太子的人没有发现陆思音的身份,端王却见到了…… “还请殿下莫要走漏……” “本王知道。” 追-更:fadianwen.com (woo18.vip) 第二十二章上药 乔赟见到自家主子懒散着脚步一身轻松回来,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小心翼翼问:“殿下……那真是肃远侯?” “少管闲事。”言渚心情尚好轻松应道。 乔赟现在不知该喜还是忧,试探问:“那您的隐疾……” 言渚一个冷峻眼神扔到他身上,他顿时住了嘴。不过听方才的响动,他家王爷应该是没事了才对。 “那咱们跟娘娘说说,这会儿也能选正妃了。”他长舒一口气,虽然肃远侯是个男子,但好歹自家主子的病好了。 之前听同僚说起言渚在浮光楼的事还以为是因为药的缘故,现在看来不用药他家王爷也能一逞雄风了,那多年来的心病不就解了。 “你是不是几天没领板子了?”言渚的神色和声音都冷了下来。 乔赟登时闭了嘴,按照言渚的吩咐去将今夜事的后续料理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见言渚已经熟睡,顿时轻松下来,自觉躲过了一场板子。 陆思音醒来的时候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腰腹处被折腾得酸软无力。半晌她回过神来记起昨晚一切,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睁着眼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待了许久。 后来绿英来唤她,侍奉她穿衣时也没去提昨夜的事,但陆思音身上的痕迹落在绿英眼里,无疑让她心惊胆战。 “明封自请受罚,等回府之后婢子让他去领几板子。” 她点头算是知晓,绿英犹疑之后缓缓道:“婢子将您的匕首捡回来了,这个……就是您留下它的理由吗?” 绿英抽出那匕首,将陆思音的手指轻放在刃面上,在那利刃刀面上指腹擦过,能读出上头刻了一个“容”字。 她垂下头不语,知道昨夜的事已将她所有的隐秘心思暴露出去了。 “婢子这就去将它毁了,侯爷也就当此前种种都过去了。” 意料之中的事,但陆思音突然心中一空,绿英的脚刚踏出内室一步就被叫住。 “站住,”她眼眸微冷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把它给我。” “侯爷……” “我说了,”陆思音伸出手,身形因紧张而微抖,“给我。” 绿英下意识无奈自嘲一笑,最后还是将那匕首放入了陆思音怀中。 但不到半刻她便跪下,朗声道:“侯爷,婢子求您了,端王狂纵绝不可深交,其人心思难猜又握住了咱们的把柄,您就算是……就算是……” 就算是什么?陆思音觉得怀中匕首烫人得很,心中泛起酸涩。绿英恐怕是想说,就算她真的寂寞难耐,真的需要男子慰藉,也不能是言渚。 “本侯还是肃远侯,”陆思音双手握拳,唇色都白了,眼神冷然却坚毅,“今日是,永远都是。” “容娘……” 男人低沉诱人的喊声似乎还在她耳边,扰得她一颗心都乱了。 “不多久我们就要回延吴,跟他也就不会再有干系。至于他……你也不必过度忧心,揭穿我对他没好处……”陆思音咬着牙扔下那些杂念,转过身不让绿英看到她面容上的半分难过,“时候也差不多了,等到我……我也就没什么可利用的了。” 就算到时候言渚想拿捏她,也什么都得不到了。 “最近多顾着点儿北境的消息,哪怕我去提了赐婚,太子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除非是北境又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陆思音状似无事接着道:“给堂兄带个消息,阵前之事,以战事为先,当机立断,若有何事,一切有我。” “是。” 昨夜的事并未掀起太多波澜,太子自知理亏又被肃远侯府的人发现,自然不会张扬。但是昨晚陆思音是怎么解决那事情的倒是让他好奇。 言江今日吵着闹着要跟皇兄们到后山去练箭。皇后拗不过便答应了,等到午后这一行人才缓缓回来用膳。 后山有个猎场,这些皇子手里头倒各自都带着些猎物,皇帝见了也夸赞两句,看到言渚马边的猎物的时候倒是皱起了眉:“怎么端王的功夫退步成这样了?这点子猎物还不如言江了呢。” 这也不是怪罪,反而是调笑,这样多的猎物不过是言渚自个儿没尽力的缘故。 “本来打得好好的,谁知道捉了只兔子之后皇兄就将它抱在身上,只顾着看那兔子根本不打猎了。”言江反倒先开口辩解了。 一众宫妃倒是有窃窃笑声,看他怀中兔子倒是雪白可爱得很。 言渚只是淡笑了一下,目光落在陆思音身上,那人一袭浅云长袍将自己遮得严实,头发高束着,眸色清明,她坐在一边默默不语,一顿午膳却没吃下多少东西。 她觉得身上仍旧不适,早上绿英给她用了些药,她还觉难堪不愿让绿英给私处上药,用了膳便想回去休息,才走到拐角廊前便被叫住。 “侯爷。” 言渚看她浑身不自在地转身低笑一声:“伸手。” 她秀眉微蹙觉得无理但还是犹疑着伸了出来,而后一个活泼的重物就压到了她手上,她一个不留神差点叫那东西跑了出去。 她紧张地抱紧那东西后才小心摸了摸,皮毛柔顺,但或是因为害怕,那东西在自己怀里不住抖着。 这应当就是言渚抱回来的兔子了。 “本王看侯爷喜欢,不如就送你了。” 明明是硬塞来的,陆思音却哑然没有拒绝,她轻轻梳了梳兔子皮毛,触到那温热的耳朵莫名觉得有趣。 绿英见状叹了声便将那兔子接过去,想着这东西只能好好藏着绝不能给人看见,否则又是惹起风声。 “绿英姑娘不如到别处看看,我与你家侯爷再说几句。” 言渚带笑说着,绿英却气不打一处来,陆思音倒是神色如常,叫她到不远处看着些,别让人发现了。 待到人走远了言渚才又一伸手搂住面前疏远的人。 “端王放手……”她皱眉抵抗着。 “侯爷还真是,一下了床榻便翻脸无情,”他凑到她脖间,轻缓低沉得充满诱人情欲,“昨夜说过什么都忘了?” 陆思音脸色白了白,说完全不记得是假的,但想来就难堪得紧,感觉那手又往她下身而去她不禁急道:“你做什么?” “本王给你上药。”言渚无奈看着身下粉腮微热的人。 她现下神智清明,这周遭凉风穿堂,光天化日之下她感受到伸向私处的东西便难堪得紧。 “乖。” 可惜言渚抓住了她软处,微咬她的耳垂就触及人的敏感让她软了身子,纤手把在他肩上支撑着,倒像是全倚在他怀中了。 -------- 好了,我们即将揭开男主的背景故事orz 小小提示:(怕剧透就别看) 其实两个人都不仅是欲望需求,一个是长期压抑的性别认知问题,一个是创伤后阳痿(划掉),所以多年来连裤子都没脱过只能摸摸看看罢了(主要是干不了也不是洁身自好这样子) (已经在被男主追杀的路上了) 这之后几章会甜一段时间了,搞两回肉之后再转剧情(躺平) 求评论求珠珠啦~ 第二十三章几月夫妻 下体微凉的时候陆思音面色便红了彻底,他将她亵裤褪下,但两腿之间还有外头的长袍盖着。她腰肢轻软,言渚打开药瓶取出一些玉露膏来顺着隐秘肉缝便探了下去。他微微掀起长袍,又用膝盖一顶让她不得不打开双腿微露出红粉肉穴。 那上头的红肿明显,言渚皱眉:“伤成这样还出门来做什么?” 她微噎住,只得偏过头嘟囔道:“尚能忍受。” 能忍受? 言渚轻笑一声,绵润清凉的膏体顺着粗糙的指腹在花蒂蚌肉间充盈。本就红肿的小穴被微微一碰便又痛又酸,她喘息重了起来,把住他肩膀的手都更用力了些,十指纤细将言渚锁住。 “别……你……快点儿……”她涨红了脸,杏眼朦胧。 正在兴头上哪里来的快些,言渚将手指往那花径中挤了挤,果不其然又沾上了粘腻水渍。 陆思音嘤咛了两声,樱唇微启吐露芬芳。 言渚感到身下灼灼,若不是知道她下头伤得那么重,是断不会就这样饶她的。 也只是逗弄了两下而已,陆思音却觉得自己像是又历了一场情事一般,双腿软得很。 裤子也是言渚给她系上的,他又将那药膏塞到她手里:“难受便叫人帮你,再想这样忍着本王可不会如你愿。” 她收拾好了衣衫待面上绯红褪去又是那副清冷模样:“不知王爷还有何事?” 明明是自己握住了她的把柄,怎么好像又变成他欠她的了。 “侯爷真要对本王如此无情吗?”他仍旧将人放在怀中,这人真是怎样也抱不够的,“本王一句话就能让你肃远侯府满门抄斩,侯爷不若对本王好些?” 言渚身上总有一股药草香味,他不戴香囊却喜欢挂一些药香囊在身上。那香味带来的安心让她贪恋,如若她只是肃远侯府的侍妾,恐怕就算是要被主人打死她也已经又伏在他身下求索了。 但她不是。 怀中女子喘息初宁,眼波流转却没有什么惧怕神色,反而嘲讽一笑:“王爷真觉得我肃远侯府的人真都能胆大到欺君欺天下?” 言渚皱眉:“何意?” “元平八年,本侯出生的时候,陛下派去延吴监军的内侍王林凤正在我府中,待婴儿啼哭声起,王林凤即刻宣读御诏册封我为肃远侯,”陆思音如春风拂过般一笑,“他早就得了命令,无论所生男女,皆以男身册为肃远侯。” 诉莫巫师的一句谶言,让诉莫王庭上下不敢贸然进军,也让皇帝发现了最简单的法子保得方才平定的边境安宁。 “所以,王爷若是觉得能以我肃远侯府的性命要挟,不如想想,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知其内情,会不会先想办法封住你的口。” 不想让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的人,从来不止是肃远侯府上下。 这庭院中春花明艳,却不如怀中人半分风姿,他见过这女子笑得恬淡风雅的模样,也见过她如孩童般的纯真,可都不如此刻,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显得她满身是刺,如那大漠荆棘,却又让人徒生奔赴之欲。 她轻而易举推开了言渚正色道:“是以,本侯也劝端王放弃与我争执李家娘子的婚事,陛下早知我为何要提这门亲事,便请殿下行个方便。” 看她脊骨挺直摸索着要走远,庭间早樱吹落枝头落在她肩上。 那轻柔的吻落在她唇间的时候,她又是一恍神,唇舌相接,感受着口中津液的交换。 “侯爷的婚事是有了,可本王要的人呢?” “本侯变不出这世上本没有的人。” 二人鼻尖相接,言渚捧着她的头笑道:“谁说没有的,本王明明就看见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她知道昨夜她都说了什么糊涂话,但也不信面前的人真会把那些话当真。 “至少在你离开京城之前,”太明白面前的人在回避躲藏什么,言渚也只得妥协,舔过她唇珠贪婪又无奈,“多让我见见她。” 鸟儿的羽拂过琴弦,明明闹不出什么声响,却让人心痒难耐。 “我与容娘只做这几月夫妻,还望侯爷成全,”言渚轻柔恳切,“即便陛下不对你做惩处,若是传出你是女子的流言,也不是善事。我只求这一件事,等你离开,我们之间便一笔勾销。你当你的肃远侯,我也就当侍妾容娘已死。” 在他身下的时候,女子明明是眷恋欢喜的,可一旦起身就只剩下一个拒人千里的陆思音。 见面前女子眉心微动,软了唇角,言渚便又贴着她的身子将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 他好像真的是在求肃远侯将小妾让给他这几月时光,而陆思音即便知道这或许只是面前人的缓兵之计,但却有无可救药的贪恋。 她没有再拒绝,得到了允准的言渚眉眼上挑,薄唇轻翘,将眼前春色与春光一并纳入眼底。 晚膳的时候言江问起言渚那兔子的事,知道兔子在陆思音那儿之后晚间便闹着要来玩耍,陆思音只好带着那兔子到了言江住处。小孩子逗弄兔子最是开心,说起要给它起个名字。 本来言江是问言渚,谁料对方愣了愣便说出了“容娘”两个字,平白惹得陆思音脸都要绿了。 言江不以为意:“这名字不好,我看它长得白,就叫白雪好了。”说着又去挠它耳朵,那兔子也是蹦跶累了,只顾着被言江揉搓了。 绿英看顾着言江,言渚说找了个御医来给陆思音瞧病,昨日那药或许还有些毒性在里面。本来绿英不想答应,但顾念她的身体还是由着他们去了。 方御医是言渚小时候就十分亲近的人,他只跟方御医说有人被下了一梦叁春要他看看,方御医并没有细问是谁。 借了言江的偏殿,言渚将层层纱帐放下叫陆思音只伸出胳膊给方御医瞧病。 陆思音倒是不怎么紧张,但那御医把脉许久也是一言不发,而后就带着言渚就到外头去了,莫名让她不安。 “怎么,有何不妥?” 方御医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言渚的心提了起来。 “一梦叁春倒是没什么不妥,残余的一些毒性我开药给她服下也就没事了,只是……”方御医年过五十,总是一副严肃模样,眉间皱纹最是明显,“这人体内似乎有陈毒未清,这人身体可有什么陈年旧伤?我瞧那毒也是入了血脉经络。” ———————— 看到有些小伙伴问男主性格问题啦 他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被违逆的时候就很暴躁(参考前期),听他话的时候就顺毛了(一开始狂暴还有别的原因后面会解释) 虽然本人觉得他一开始属性也不全是暴躁(?)想着给人送玉佩保命(然后被摔),怕她被打看了一下伤痕(虽然兽性大发了orz) 再加上他发现女主吃软不吃硬之后,属性就越发明显 还有他的“病”后面还会再解释一下,是病但也不是真的完全病(孩子装病怎么办,吊打一顿)(不是) 首-发:roushuwu2.com (woo17.com) 第二十四章偷欢(h) 陈年旧伤…… 女子呆滞又清亮的一双眼睛浮现在他眼前。 “一直以来,双眼不大能看清东西。”言渚模糊答道。 “那便是了。”方御医了然。 “这毒可有法可清?” “这……容臣回去查阅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些法子来。” 方御医拜了拜便退下,那药方言渚收在袖间,进到内室的时候见陆思音坐在床边茫然模样。 说是急病坏了眼睛,可若是毒……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叫绿英给你煎药就行了。”他撇开顾虑答道。 陆思音这才放下心来,眨了眨眼问道:“你似乎对这药十分熟悉?” 面前的人又坐到了她身边轻笑一声:“怎么,想知道我的事?” 这半分挑逗也让她嘴角下弯:“随口一问罢了。” 果真是一点儿都惹不得。 言渚顺手搂过她亲了亲额头:“等你真想知道了,我再告诉你。” 对这样的动作陆思音似乎越来越熟悉了,甚至都没有了下意识的反抗,耳边偶有几声微弱虫鸣,难得的宁静安心。 可她又忘了面前的人从不是愿意跟她一贯温柔缱绻的,那手又在往她袍下伸,她冷脸要起身却被勾住手指。 紧实的腰又被手臂环绕,言渚伏在她耳下柔声道:“过几日就回程了,到时候你若是不见我,我也没法子。” “你装什么可怜,”陆思音气急,这人就是吃定了她吃软不吃硬,“这京中妓馆还挑不出个让端王排遣寂寞的人了吗?” “京中风华叁千,江南杨柳,中原牡丹,”言渚仍旧不撒手,“就是缺一支肃远侯。” 他咬住她的耳垂,果然怀里的人就是一抖:“就做一次,很快的。” “你哪儿……快了。”她恼怒地将他的手往外推,却有几分欲拒还迎。 他没有卸去她全身的衣衫,只是挑开了衬裤,待到他将人压在床上抬起她修长的腿的时候,面容冷峻的女子也只是咬了唇蹙起眉:“快些。” 没有过多的前戏,她下身显得干涩紧实,言渚拨开两瓣软肉见到里头殷红颜色,就算上了药,红肿也未全然消散,只是看上去比先前是好多了。 那肉核旧伤未愈,隐隐发烫,他看了太久惹得陆思音羞赧起来,不由得催促道:“你别看了。” 言渚笑了笑将下身衣裳脱下而后将玉柱挤在蚌肉之间。他才堪堪推进去一些,花径干涩若是鲁莽恐怕要伤得更重,他只能逗弄着花蒂盼着陆思音能动情。 与其说快感,此番的疼痛更盛,昨夜适应了这尺寸此刻她也不觉得有此前那般难受。只是红肿位置稍稍一碰便有痛痒感,不免也有些排斥。 “罢了,等你伤好。”言渚感受那花穴中干涩排斥,收了手将阳具拔出,留那充血穴口张弛着。 可陆思音倒是赌了气摸索着他的大腿就将那胯间之物握住,力气大了些让言渚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她十指握着那微微抬起的东西就要往穴里挤,垂着眼憋屈道:“我能忍得下来。” 言渚一时无言,倒说不清是谁强迫谁了,也拿不准陆思音什么心思非得做这个恶。 方才的疼痛的确让她难受至极,她想若是此番疼痛至极,或许往后她便再也不会贪恋这感受了。 看着身下的人横冲直撞,明明难受得紧却硬推着他的肉棒往穴里钻,疼得冷汗都出来了还不肯停手。 他无奈伏在她身前将肉棒提出来一些:“我是要你痛快,不是忍受。” 陆思音微怔,那手一松便让言渚又将孽根提了回去。 “我只问你,想要,还是不想?”他捏住她的鼻尖逗弄道。 半晌,一只比他纤巧许多的脚勾在他双腿之间,温香软玉自己撞进了怀里,便没有什么收手可言了。 这情事仍然疼痛,但言渚有意克制,缓慢进出,又从怀中捣鼓出个瓷瓶在她干涩的穴道中涂抹着,如此一来他进出就容易了许多,也不至于叫陆思音疼得溢汗。 那药膏的感觉不是此前的玉露膏,她暗道这人身上总带着这些淫秽之物便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行事的。可言渚确实冤枉,那药本就是外用的舒筋活血药物,是他治陈年旧伤的,只因为手头没别的东西才拿了出来。 他轻缓得很,不多久身下的人连连娇喘,花径也才真正温热湿润起来,柱身从穴中退出又是一身的泥泞,他放了心知道她不再难受才略微加快了速度。 因为在言江宫里,时不时还能听到窗口他的欢笑,这宫门也未曾禁闭,外头人说话回回都激得陆思音收紧穴中软肉。几次之后言渚觉得自己全然被她这一张一弛之间把控住,每每一紧收他就头皮发麻,温热的包裹像是要将他绞死在里头。 “你……你好了吗?”尽管此时已情动,但外头时不时的动静让她害怕得很。 进去才多大一会儿,他又是有意克制,哪里就出得来。言渚只恨这人平日自持过分,不自知地将他胯部物什牢牢把控住,一边动情一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本王用多少时辰,侯爷不清楚?”他故意压抑住铃口冲动,只待将她细细碾磨,看她眉头微蹙,面上红晕一层层铺散开来,鼻尖溢出些许呻吟却不敢大声。 “哎呀白雪你往哪里跑啊?” 言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窗下,隔着轻掩的窗纱就像是那双眼睛已经出现在这屋子里。陆思音死死抓住言渚肩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偏偏身上的人不疾不徐,将那硕大的玉柱轻柔地在甬道中摆弄。 他也忍得十分难受了,但就是看她如此着急却毫无办法,心里莫名觉得畅快满足。 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陆思音发现越是这种时候,言渚才能用力挺进,她的紧张已经让她感觉不到什么痛楚,她几次低声催促都被人死死扣住双手。即使现下她没被下药也很难将他推开,只能忍受身上人刻意的磋磨。那一挺进带棱角的龙头直捣入了她穴中微凸的软肉,在挤压时她全身战栗起来,樱唇微张。 第二十五章耳鬓厮磨(h)(200珠加更) “啊……” 他一个挺身将阳根尽数没入,陆思音腰身微挺埋在枕头里却还是发出了这般响动。 “诶?屋子里是侯爷和皇兄吗?” 童稚的声音慢慢靠近,陆思音全身都紧绷起来,用尽了双腿的力气将出入无人之境的玉柱夹住,言渚突然下身一痛动弹不得拍了拍她白皙饱满的双臀:“放开。”肉体相接的响声在屋内回荡让陆思音脸又红了一圈。 “那你便出去!”她娇喘着,额头密汗都要浸湿那双眼睛。 “好。” 夹在花径中的肉棒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言渚稍稍松了一口气,见她准备起身便按住她的腰又是一个挺身。 “呃啊……”微微向上翘起的玉柱蹭过她穴中上壁软肉撑开褶皱,似乎要从她肚子处顶了出来,疼痛伴随着酥痒让她差点就要撕了手下的被褥。 她翻腾得厉害,但听到门口脚步声也不敢出声,眼角微红活像那只被他捉住的兔子,明明抖如筛糠还敢咬他一口。 “都不许进来!” 言渚呵斥了一声,门口的脚步声果然就静了。言江看着那虚掩的门后微弱的烛光,看不出里面的旖旎气氛却觉得言渚声音可怖,打了个机灵便接着去找白雪去了。 待到脚步声走远,言渚也数不清陆思音到底低声骂了他多少回无耻下流,她红着眼一边骂一边又是泪眼朦胧,在床榻间被撞击得凌乱散碎,虽说没哭出来却抽泣得厉害,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 而他便说着“好”,“对”,诸如此类的话,将身下的人磨得有脾气也发不出。 他本在压抑,但陆思音闹腾得厉害,他便只得放开了手脚,逼得那床板摇晃作响,身下女子的肌骨又软了下来,略显冰凉让人爱不释手。红肿的穴口沾着晶莹的黏液任玉柱自由进出,陆思音的衣物被推到腰间只露出下腹紧实肌肤,双腿搭在他肩上大露出圆绷的穴口,他一挺身那两腿便绷紧死死夹住面前的人。言渚发现她的筋骨倒是松活得很,随便怎样揉搓都能摆出最放肆的姿态,一双玉腿被百般摆弄只留下红色的掌印…… 最后一股浓精到了陆思音衣摆上,穴口红肉翕动着配合着她身子的战栗,他又啃咬在那对挺拔玉乳上听她细碎嘤咛,如此一番才终于收了手。 她仍旧粗喘着气,眼角眉梢媚气四溢,但花穴蚌肉的疼痛也顾不得便坐了起来要穿衣裳。 她还未穿得完全,言渚斜躺在一边看她着急委屈,轻笑一声后揽过她的肩膀纳入怀中握住她的手,二人一块靠在床头平复着呼吸。 “你放开。”她怒道。 “没人会进来了,陪我待一会儿,”言渚拉过她的手看着上头的粗茧,眼睫微颤问道,“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床榻之上的事总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方才被这人欺负,现下靠在他怀里耳鬓厮磨,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堂兄。” 言渚隐约记得陆家有个叫陆执礼的年轻将领,在军中颇有名望,于是问道:“陆执礼?” 并不意外他知道堂兄名字,陆思音点了点头。 “那他知道你……” “教授武艺必要近身,当然知道。” 陆执礼是旁支别脉,父母过世甚早,陆思音出生之后,她母亲便有意寻一位比她稍长一些的陆家亲族来着意培养,她一人不足以撑起陆家,总还得要个帮衬。 陆执礼就是这样被选来的,他比陆思音年长五岁,初来的时候面黄肌瘦,受尽了苦难,他从陆家长辈那里学习剑法,再一点一点教给陆思音。发现陆思音的女子之身的确是个意外,她初次来葵水的时候一无所知,母亲那时候还在外料理侯府庄子,陆执礼发现异常之后直接找来了绿英。 后来母亲回来便把事实告诉了陆执礼,从此他仍旧教习她剑法,也再不会刻意去提她的身份,从来勤恳,却也会在她葵水来临疼痛难忍之际找个由头让她回屋歇息。 “近身?”言渚皱眉,怎么知道她身边一个侍卫还不够,连堂兄都知道,且都是会贴身照料的,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女子了。 她并未过分注意言渚的情绪变化,额头微抬便触到了他下巴。 言渚正在心中盘算她周围这些男子,却不想一双纤细的手慢慢抚上了他的面颊。 先是鬓角,而后是面颊、双眼、眉毛,最后那带茧的手指顺着他的鼻梁划过落在唇上。 她摸索得认真,又双手捧住他的下巴将那清亮双眼凑在他面前看了许久。 纵然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言渚在她眼珠子里看到自己,她显得那样仔细,仿佛什么都看得清明,呼吸相接,二人之间所有柔媚艳丽和旖旎只有言渚瞧得见。 “做什么?”他不由得更用力将她抱紧感受着温软的身子。 她眼神微明,认真道:“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言渚怔住。 想来从头至尾,她将他身下的东西都把玩了那么多回,却没有好好摸过他的面容。 明明都是他的东西,却莫名让他有些吃味。这样一来的意思岂不就是她从前压根也不在乎他的长相,便只要下半身的东西让人满意也就罢了。 “疼……”感受到握在自己手腕间的力道越来越大,陆思音皱了眉。 “你也不怕我生得难看?” “反正我也看不见。”她仍旧那么理所当然,但方才她的手下流淌过的高挺鼻梁和微凹的眼睛,都让她心弦微颤。若不是怕心思暴露,她或许还会在那上头流连许久。 这话平常听来算是好听,此刻的言渚却黑了脸。 他平白觉得,那一日就算不是他,换做其他的人,或许也能让她产生今日这般的依赖。 在陆思音看不见的地方言渚的眼神变得可怖起来。 “这是……”她浑然不知,安然地躺在他怀里却在环住他腰的时候摸到带钩上的一件冰凉玉器。 “你的玉虎。” “那就还我。”她正要去扯就被打掉了手。 “本王的定情信物你也要抢?” “分明是你抢去的。” 言渚见她皱眉又吻在她发间轻哄道:“我若不抢,咱们缘分早就被你掐灭了。” 微凉天色里,被人抱在怀里,互取温暖,这样的体会她从未有过,她听到那心跳一阵阵的,沉稳有力,不自主攀上他脖子闭眼享受这半分安宁。 天色虽不早,但言江似乎还在兴头上,还有些时辰……言渚的手指又牵起她松垮的系带。 —————— 男主终于意识到女主压根不知道他长啥样了:)(陆思音:不重要)(不是) 追-更:xiawa18.com (woo18.vip) 第二十六章暗涌 “你做什么!” 只是在他开始下一步之前,言江恼怒的声音传进屋子。 言渚怕出事便先起了身,嘱咐她不必跟来就出门探查情况。 走到不远处的时候见到一鹅黄身影正在跟显得矮小的言江纠缠。 “殿下这兔子是从哪儿来的?” 林筱偶路过此处见到了那只白日里被言渚抱在怀里的兔子,正准备抱起却见到言江和陆思音的侍女跟随而来,顿时警铃大作。 “同你有关系吗?” 言江傲然直接夺回了兔子看它又微微发颤起来。 “你家侯爷呢?”林筱冷冷看着绿英问道。 “禀姑娘,正在内屋用茶。”她也冷淡回应。 林筱不肯,总觉得这内里有问题,争执了好一番才看到言渚冷着脸走来。 “这兔子是我送给言江的,肃远侯正巧在此处和这小子玩闹,怎么这也不许吗?”言渚的话让林筱憋不出什么。 陆思音走来的时候言渚只遥遥望了一眼便皱了眉头,他快步靠近她,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别人的目光,双手将她挂在腰上的一角衣摆扯了下来。 她的衣衫不算整洁,细看就觉得凌乱,林筱看着言渚站在陆思音身前像是在整理衣衫更是握紧了拳。 近几日里关于端王喜好的传闻已经让她在京中贵女中丢尽了面子,现看到他们并未如传言一般疏远反而亲热得很,实在让人气恼。 只是她不敢在言渚面前发火,只好冷着脸行了礼便离去了。 言渚皱眉轻声责道:“叫你别出来的。” “我便是出来了又如何?”知道自己没什么道理,她却情愿跟她斗嘴。 言渚只是笑,夜色下,方才芬芳动人的人尚未褪去馨香,倒是更显余韵悠长。 最后实在是绿英看不过去拉走了陆思音,言江死活抱着兔子不肯松手,陆思音无法便答应送给他了,也算是少了一些流言。 “皇兄……你跟肃远侯在屋子里做什么呢?”言江想起他那呵斥还害怕得很。 言渚回过神收回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挑眉道:“逗兔子。” 言江糊里糊涂看着怀里的白雪,也不知哪里还来的别的兔子可以逗弄。 等到言渚走得远了,稚童神色的言江突然冷了神色,眸子微眯蹲下身放下那兔子。 “咱们都被撇下咯。”他戳了戳那兔子湿润的鼻子笑道。 绿英发觉陆思音的手温热许多,她知趣不去问方才在屋子里的事情,身旁沉静的人边先开口问:“你瞧见端王腰上挂的玉虎了吗?” “瞧见了,今日一众皇子从后山回来便看见了。”绿英静默半刻后答道,午膳时她便暗自与端王的侍卫提过,想要叫他主子莫要如此招摇行事,乔赟将话带到,言渚只是笑了一声却也不肯摘下。 挂了一天在身上。 陆思音指尖微凉,轻笑一声:“我只带着那玉虎去过一次宫中宴饮,他这样招摇恐怕那日有心的人都知道玉虎的来历了。” 太子若是见到,也明白昨夜是谁为陆思音解的围了。而旁的人只要那日注意过她腰间挂饰,就会以为她与端王交好友善。 “要不我再想个办法将玉虎拿回来。” “不必。”没有玉虎也还有别的东西,躲不过去。 “那侯爷……” “不急,”她压抑住喉间一点干涩酸痛,“等堂兄的消息。还有,去打听今日来给我看诊的御医是哪一位。” “是。” 这两日皇帝病情渐好,便比起初计划的时候早了几天回京。 绿英回了府无奈看着一脸冷色的明封到府卫处领罚去了。 “你待会儿便给老夫人传个消息,只说京中情势复杂,还请她入京。”绿英吩咐了一声,明封也清楚她的担忧也就应下。 从小训练,这样的打他也没少挨,脱光了上身等着那木棍落到身上,直打得人觉得筋骨尽断。 陆思音并未说要狠狠责罚,打了十棍之后同袍也就不再下手,给了他金创药便离开了。 他咬着牙站起身,颤抖着手将上衫系上,正准备回身的时候余光里却有一抹浅粉,他立刻冷了神色:“谁?” 庭院角落的石像旁缓缓踱步出一个小姑娘,一身浅粉衣裙,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见到那人面容的时候明封的神情便僵硬了,杏杳绞着手绢缓缓上前:“你……没事吧?” 她只是听到院中有动静才出来看看,自被端王送进肃远侯府,除了第一夜侯爷来过她房内后,整个院子里平日便只剩下她和两个侍妾,少有动静。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方才男子裸露着上身她也不敢细看,现下倒是羞红了脸。 明封嘴唇微动,最后还是一字不发,逼着自己转过身缓缓便离开了。 这侯府里怪人可真多,杏杳莫名觉得那人眼神熟悉得很,看得人心惊肉跳的,再摸摸这脸,不知何时就烫了许多。 这两日陆思音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绿英进来将她扶到桌案边坐下:“那御医姓方,在太医院倒是颇有声名,平日里与端王关系也亲近,想来是不会说漏嘴的。” “你觉得,他能帮我吗?” 她怅然若失的声音显出她的期盼与担忧。 “若是端王允准……”最大的指望也不过是那个心性不定的男子。 眼前女子的眸子暗了下来。 久无情愫的脸上有了几分惶恐,绿英握住她微凉的手。 言渚看着手头的信站在窗前长舒一口气。这北境的战报恐怕还要两天才能真的进京,这提前的消息让他安心不少。 “如此一来,太子跟肃远侯,恐怕是结下梁子了。”乔赟叹道。 梁子。 言渚冷笑一声,他倒不这么觉得,但淑妃会这样想,这段日子她也就能放过他一些了。 “林家的大郎君说是回来了,他出京督造防御工事,也算功德圆满,立了功回来恐怕就又要旧事重提了。”乔赟道。 林辅生是林筱的兄长,为着林筱和他的牵扯,林辅生与他也言辞相争多次了。 林太傅是太子恩师,林辅生入仕便受太子提拔,如此一家,自然是百般阻挠林筱想嫁给他的事。 但林筱坚持,皇后默许,林辅生每每拦不住妹妹又见不得她受辱,跟言渚的关系便十分不好。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转了性子,愿意促成这桩婚事,明里暗里跟皇帝暗示过几回,回回都闹得言渚头疼。 “殿下,方御医带消息来了。” 言渚回身从侍从手头接过那纸条,是上回托他查的陆思音体内旧毒之事。 云消散,宫中秘毒。 这便是方御医给他的结果。 他看着窗外流云,心下一沉。 —————— 追-更:po18vip.xyz (woo18.vip) 第二十七章温顺(微h) 最近京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热闹。这当世大儒薛丛游历至京郊,皇帝得了消息便连忙请人入了京来宫中筵讲,那大儒本就是个学问人,若不是皇命不可违也是不愿入宫的。 便只讲一天的经书,薛丛不愿在宫中,皇帝便让太学空了一天的课出来,专程请他去给学子皇亲们授课。 那场面浩大,便是太学最大的殿堂也放下这许多人,从屋里坐到屋外,便是再不学无术的人也情愿到这大儒面前露个脸。 陆思音坐在靠中间的位置,言江吵着闹着不肯坐在前面便跟着她坐在一块儿。那大儒才讲了半个时辰,陆思音便感到身侧有轻微鼾声,一时哭笑不得,不一会儿就有个轻软的身子倒在她怀里。 言江这一倒动静倒是大,薛丛声音都停了,周围学子皆投以目光,陆思音微微动了手才将人扰醒。他揉揉眼睛,咂了咂嘴又坐直了身子状似无事。 这一授课便是两个时辰,其间就是许多太学生也都坐不住,那腰身都塌了下来。等到起身的时候陆思音也觉得腿脚有些发麻,但也不至于坚持不住,言江牵着她便往外走。 这授课是结束了,但那些个太学生现在才打起精神,将自己的文章笔墨一一呈上让薛丛点评,若是能得大家赞赏,便离出头之日不远了。 这样的场合他们这些人倒不必再待,便都到庭院里舒展筋骨去了。 祭酒也不敢慢待这些贵人,便领着他们参观书舍。言江这个时候倒是活泼许多,也不再跟着陆思音,跑动得热切,她只得拿着手中木杖一点点探路。 她跟在后头,离人群是越来越远,耳边倒是清净了不少,只是突然被一股力扯了过去,她正想出声却被人直接捂住了嘴巴。 熟悉的药香味环绕着她,她皱了眉直接咬在捂着她嘴的手上。 言渚收回手看着上头的牙印笑道:“怎么越发爱使小性子了。” “的确不如殿下咬定不松,还是一贯下流作法。”她回呛道,也不知被言渚拉到了何处,拿着木杖便要离开。 她早已没了主动权,只能任由言渚将她拉到怀中,而后她便听到了木门关上的声响,顿时紧张起来:“这是哪儿?” “祭酒书房。” 他看了看桌上未干的墨笑道:“回来也有四五日了,一面都未曾见上。” 他从身后将陆思音环住,嗅着她颈间馨香莫名满足。 “我不爱出门自然见不上,也不过四五日而已你这二十多年不都过来了吗?”她皱眉推搡却发现这人又开始用力,抱得紧得很。 “别动。”他轻声道而后手指在她肩上微停,陆思音感觉像是取走了什么东西。 “是个虫子。” 言渚将那小虫撇开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雾蒙蒙的双眼,垂首一阵后问道:“你这眼睛真是得急病伤的?” 她神色显得疑惑,紧贴着身后人的胸膛,最后低下头说:“是被人下了毒。” “什么模样的人?” 她摇着头低下眸:“不记得了,那时候已经看不见,只知道人被打死了,说是诉莫派来的。” 当时诉莫与他们已经修好,正是签订盟约的关键关头,的确只能暗不发声。 “若是能复明,你想做什么?”神鬼不觉,他便由心问出了这话。 好像这事情她从未想过,半刻之后她羽睫颤着苦涩笑道:“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看看这副身子是什么样子。” “还有母亲,绿英,堂兄……还要去延吴城外看看军营,戈壁……”那些都是埋在她记忆深处的东西,但是也记得不明晰了。 窗口开着,些微细风钻进,她突然回头闭上眼将自己倚在他怀中轻声呢喃:“再看看你。” 陆思音感到言渚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看我?” 她点头,双手覆在他胸膛上柔顺道:“再睁着眼,跟你做一回。” 这话如那钻进来的风,轻柔细腻直进了人心,又凉又暖,最后是烫人。 “为何?”男子的声音沙哑克制,像延吴掺了沙的风。 “我这辈子没多少时辰是作为容娘活着的,”而在他身下,是最为放纵的时候,她低眉抱住言渚,“若是有,每一刻我都想看个清楚,等到以后才能记得。” 或许也是她余生唯一能拿出来回味的场景。 她不知道此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炙热,比外头的暖阳还要热烈。 陆思音推拒了一番,终究还是陷在他一声“容娘”里,在这根本不知何处的地方脱下了衣衫。 “待会儿被人瞧见了……”她呼吸渐重。 “那就挖了那人的眼睛。” 这桌案木头冰凉,才光着身子坐上去便冷得抖了一下,言渚将她抱起将自己的衣服垫在了下头,伸手去解她的裹胸。起初陆思音抵死不从,但言渚埋在她胸间流连了一阵后,她又是咬着牙半推半就任他一层层将那阻碍抽开。 胸乳整日被绑缚在其下,微微挣开便迫不及待跳了出来,浑圆的乳被挤压得泛红,看得人有些心疼。她不再拒绝他去触碰那女子的丰润,他埋在双雪之间深吸一口,气息流动,闹得敏感皮肤痒得很。 粗粝的舌面在她嫣红的茱萸处不停打转,柔软的凸起坚硬起来,挂着涎水如带露花瓣。她双手撑在桌上向后仰着,身体线条暴露无遗,不住吐着粗气,浑身战栗适应着这挑逗。 那桌案的高度正在他阳根之下,坐在上面的陆思音双手按住了还未撤去的纸张,生生抓了个粉碎,她双手勾住他的腰,穴口大开。言渚伸出手指向软肉里按了按,一股细流才从逼仄处钻了出来,滴出肉缝干穴。 自明白那样的反应是情动的象征,陆思音每每便羞愧难当,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她的身子便荡漾起来,若是平常女子,恐怕也要被说一句淫荡了。 他一下子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歇息了几日的软肉重新被分开,逼仄的径道又被行人踩了出来,她粗喘着,肚子胸膛一起一伏,小穴也跟着如此摆动,时而绞紧时而放松。那手指待得久了,异物感褪去,反倒勾得穴中软肉欲求不满,只盼着被强硬分开。 —————— 日常求珠求评论~ 这几天车还挺多的orz,快要走剧情了(点烟) 第二十八章窗口情事(h) “进来……”她双唇也红润起来,眼角魅惑之色顿生,纵然还是一副男子相貌却也将柔美展露出来。 “什么进来?”言渚有意打趣。 “你的……”她的肉缝捕捉到了那游离在外头的滚烫物件,不由得摆动腰肢蹭了蹭,觉得那字难堪一时不肯说,言渚也不进便等着她天人交战。 “肉棒……”她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顿时那戳弄在阴蒂敏感处的龟头直接向下往纵深而去。 “呃啊……” 那肉棒一下子贯穿到底,言渚抱着陆思音相对粗喘着,他不动弹感受着那穴口逐渐扩张适应他的粗度,一时整个房间里偶有窗口鸟鸣,便只剩下二人的呼吸粗喘。 陆思音深吸了几口气,放松了肌骨将那肉棒容纳进来,缓缓从桌上坐起双臂勾住言渚靠在他胸膛前低声道:“不疼了。” 她总也学不会在这情事里说些浪荡的话,便是要叫他抽插起来也只用这样的话暗示。 “容娘想知道我们交合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吗?” 言渚调笑的话让她心神一颤,而后身下粗壮滚烫的巨物便开始抽插起来。 “下身的穴打开了,正在吃肉棒。”他扶着陆思音的膝骨看着她在一次次撞击里颤抖。 “容娘流出好多的水,垫在下头的衣服都湿了。”说着他双指按在肉穴上捻起些许淫水而后挑开她的贝齿。 带着粗茧的手指在柔嫩的口腔里回转,陆思音呜咽出声只能让舌头绕着他的手指打转,她舌头轻巧,舌尖摩挲着他的指腹,蹙起眉头一副难受又沉浸的模样。 她狠狠嘬了一口他手指,发出“嘬”的一声,将上头涎水淫水的混合都吸了干净,双唇被点染得晶莹水润。 几乎就是她吐出手指的一瞬间,言渚抱起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从桌上拉了起来挂在自己身上,那玉龙还在她体内,这样猛地一动让它没入直戳到了穴内凸起的敏感软肉。 她不禁嘤咛出声却被堵住了唇。 言渚看得出来,她表现出的生疏诱惑和顺从,那样别有用心,但他却还是被挑逗起了欲念。 “唔……” 言渚抱着她让她的腿缠在他身后,而后向前走了几步,穴中巨物不断涨大,走动间一下又一下戳进深处,让她身子摇摆,内里娇软发颤。 他将她放在了窗边,冷风吹在她的脊骨上让她打了个冷颤。 “会被人看见……” 她挣扎起来,并不知这处正对着一死胡同,并不会有人至此。 “可是容娘夹得好紧,”他起了心思将她所有羞耻激出来,“你的乳儿颤得厉害,是想被摸了吗?” 她已出了一层薄汗,身前的人身躯火热,她靠在窗棂边只能死死抓着他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纵然他如此言语让自己难堪她也不敢放手。 “那……”她花穴里藏着的巨物又一动不动了,她扭着腰如那细柳枝摇摆,将玉柱放在里头揉搓,细腻软肉在粗壮不平的肉棒上挪动吮吸,依贴着它的形状紧紧包覆,惹得言渚头皮都紧了起来,她红着脸咬着下唇轻声道,“你摸摸它,好不好?” “还真是个淫娃了。” 在那身下巨物发狂动起来时陆思音听到这句话,心里羞耻自然不必说,却莫名畅快。 “只……做你一个人的……”她被撞得全身发颤,一边娇喘嘤咛,嗓子被痛感掐紧发出高亢细腻声音。 那大手将玉乳像面团一般揉来搓去,上下两处的快感让她眼里有了些泪光。 “容娘的乳尖真硬……多想被我摸,嗯?”他看着身下二人交合处的臀肉已被撞得生红,虽然不若被下药后流出的水多,但她穴口还是一片粘腻,整个柱身也被浇灌得散发着水光,抽插之间便有“噗嗤”水声。 “听,”他发烫的胸膛紧贴女子温软的胸脯,“容娘下面的嘴说话了。” “你……别说了。”她撇过脸哀泣道。 细碎的阳光从窗边的竹叶间映射下来,她半个身子被顶出了窗外,斑驳光影遍布她如玉莹细的半身上,光圈晕在她身上照得通体明亮。一缕光落在她眼里,眼角的泪珠泛着金光,显得圣洁无比。她锁骨流畅,承接着阳光显出艳丽,上方凹陷的皮骨是一片阴凉,颈上的细汗将她几缕落下的发丝粘住,显得娇丽动人。言渚被诱着咬在她肩膀上,看她光洁落满金光的背部细腻诱人。 “不是容娘想知道的吗?”言渚被这副景象迷了眼,下身不停,眼睛略红着舔去她眼角泪珠。 “容娘的花穴生得极好看,自己都会动,把我咬死了,”他分明盯着她的脸,却偏偏说着身下光景,见她羞红了脸轻声笑道,“这样听来都不高兴了,还敢看吗?” “言渚……”她被顶弄得有些昏头,挣扎着抱紧他让自己贴上去,伏在他下巴处红着鼻尖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副情动的淫荡模样她总也不想直面,是她最后的屏障,但她的确想看看面前的人是何神色。 是欢喜沉醉,还是冷目相待。 她看不见,在这情事里总不知是欲是情,总是怅然若失。 “我就在这儿。” “可我……”她被抵在窗边,四处无所依,感受到些许温暖光束却都不如面前的火热让她贪恋,“我抓不住。” 所有情事与情意,都是那空中的光束,除了身上的感觉,她抓不住任何,连景象也见不到,便没有五感尽纳入怀中的拥有感。 抓不住。 可他又何尝抓住过她。 他眼底猩红又升起一些,她面容清俊,有着西北女子的大气五官,可在这情事里连面容显得柔和温顺。 有时候他真觉得面前的人如此善抓人心,明明是个要强性子,沉湎情事时也知道求饶搏怜,让他不自觉地听从她。 狭窄花穴才被挣开一些,藏在里头的巨物又大了一圈让她顿生惶恐,推着他胸膛想要离开一些。 “点起来的火,容娘还是灭了才好。” 男人低沉隐藏着欲火的声音从她耳垂烧至全身,她穴口软肉被推平,玉柱拔出时里头鲜红的肉都被翻了一些出来,她支吾个不停,有意压制的声音带着泣声道:“求你了……咱们……呃啊……进去吧。” 她脚尖紧绷,浑身摇摇欲坠生怕言渚松手,十指在他臂膀上抓出了红印,见他不应右手覆上了他的面容摸到了温热的唇。 第二十九章画莲(h)(300珠加更) 春日阳盛,温热娇柔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她双眼迷蒙,面颊绯红,贝齿轻砸在他牙关,仍在呢喃细语叫他进屋去。他松口放她生涩的香舌进来,她一进来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在他齿间上颚不住舔舐。 涎水抑制不住向下滴,言渚手掌把住她的玉臀狠狠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让她脸更红了,那穴中巨物也更被往里按了进去,她突然感到下腹酸痛。 这感觉不似被戳中敏感的战栗酥爽,而更是隐秘被撕开的痛楚。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下意识想要收回舌头,却被言渚顺着攻入。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腔壁攻城略地,压下她娇舌,舌尖划过上颚叫她酥痒难耐。 “快进……唔……进去。”她被啄着唇,断断续续说出这话。 他粗喘着气本还准备磋磨她一阵,但那微风穿叶,竹声飒飒,地上纷乱的竹影里却突然出现了别样阴影。 他目光一冷抱起她放在桌案上回身便将那窗户关好。 “怎么了?”陆思音定了定心神无力问着。 言渚走回她身边,见窗外无任何响动后才欺身吻上:“没事。” 她一条腿无力搭在桌案上,另一条却被言渚高高抬起,使那红润穴口大开。她束发凌乱躺在硬桌上还是能感受到些许寒凉,臀部悬在空中任他站在跟前一次次往深处戳弄。 刚才被打断的性事又续上,他又戳到了令人酸软的地方。 “疼……太深了……”她不禁低泣道。 言渚反应了一阵也了然那处便该是宫口了。 “出去啊……”她咬着唇推搡道。 谁知巨物却戳弄得越发起劲,像是凿钉子一般不断深入,直把甬道擦得要生火一般。 有棱有角的头部一点点凿开禁闭着的宫口,酸软遍布全身,下腹疼得肌肉痉挛。而言渚也觉得此时那狭窄宫口一张一缩,将敏感的龟头吸纳卡住,让人呼吸都艰难了。 陆思音有些后悔方才这般引诱了,到头来还是自己吃苦。 “别……”虽然不知那里头究竟是何,但越是深入她心底的惧怕就越深,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不该这样。 言渚的喘气声越发粗重,与他前几回临到边缘时一模一样,他突然想到若是直接射进宫口那避子药也不知有无作用…… 被女子细碎的呻吟打断,他摇了摇头摆脱了那念头。 “叫声夫君便饶了你。”他看着陆思音双手撑在桌案上,胸前雪团如水球一般摇晃,欺身吻上叫她上下都不得停歇,那桌案笔架也不禁跟着颤抖起来,两支临近的笔都打起了架发出响动。 “夫……”她咬着下唇还是说不出那字,宫口大开而后她觉得身下似乎一股暖流奔涌而出,比前几回的还要浓烈放肆,让她阻拦不得。也就是在这时,言渚感到他柱身被浸泡在温热粘腻里,穴肉紧裹着的地方渗出些微淫水向下滴着,他被倏忽绞紧又放松的壁肉伺候得脊骨舒畅,一下下只想往更深处去。 “啊……”她仰着头将下颌线暴露出来,仿佛受尽苦难,神情却沉湎欢欣。 “夫……夫君……”她实在害怕他灌注在里头攀上他的脖子讨饶,“饶了我吧……” 嘴角下弯,眼中含泪,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便最能让身前的人心软。 言渚含着她的手指算是应下。 他狠狠挺了挺胯部往里头抽送了几下,直戳得她再说不出来一个字,穴中软肉发颤着裹紧他的玉柱,咬得温和又缠绵。 而后涨紫的粗物拔出,那方才奔泄的潮水终于得了机会从分离的蚌肉间泄了出来,殷红的血肉略微翻出,夹着粘腻春水显出一片泥泞,她潮水不断,一股股的漫漫泄了出来,言渚垫在底下的那衣服算是全然不能穿了。 陆思音不敢再动,仰躺在桌案上平复着呼吸,感受着一股温热迸溅到自己大腿内侧。 粗糙的手在自己大腿的细腻软肉上又流连了许久,她未曾阻拦,享受着这高潮后的温情。 “容娘真是水做的。”他看着那一滩水渍笑道。 陆思音难堪极了:“天生之物,怨不得我。”她生怕从他嘴里听到浪荡这样的话。 “的确,”他舔舐着肉穴外的淫水,激得人不住发颤,而后揽住她腰身道,“生来便是要给我肏的。” 果不其然身下的人又红了脸。 胴体白皙在这桌案上陈放,言渚的确不明白为何会有人玉体横陈,这样的美景便只该在自己一人眼底。 窗前鸟吟依旧,言渚又坐在她身上吻去她脸上泪珠汗珠,她轻推了一把:“不许了。” 他握住她双手轻声道:“听你的。” 又是酸软无力了好一阵,最后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兴致,似乎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在她乳上勾勒着。 “你做什么?”她伸手去拦却被移开。 “别动。” 言渚取下一直湖州笔,沾取朱砂颜色以她茱萸为瓣画就一朵开在她乳上的莲花。 右乳净白,左乳开出一朵清丽莲花,她只感觉顺滑的笔尖在自己乳肉敏感处游走,痒得人难受,都不禁又红了脸。 言渚画完后端详了一阵,如此媚意场面却还能有几分清净洁丽,盛放的莲开在她胸前心口,似乎也在他心底绽放。 “你画了什么?”她问道。 “莲花。” 陆思音闻言却低下眉:“你对淑妃娘娘倒确实敬重。” 这话里几分捻酸没让他错过,他刮了刮她鼻子笑道:“与她有什么干系。” “不是因为淑妃娘娘酷爱莲花你才……” “酷爱莲花的是我生母,”言渚打断她,将笔挂回原处后将她的裹胸取来叫她抬起手一层层替她裹好,“与她无关。” 陆思音注意到他语气里对淑妃的冷淡,不再多问乖巧等着他给自己穿衣。 “那为何要画在我……身上。” 言渚微怔,系上内衫的手都停了半刻。 只是看见了,便伸了手,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缘由。 “莲花是本王心爱之物,”他轻拢起她鬓角碎发依贴好,将那鼻尖嘴角一一擦拭,“容娘亦是。” 轻柔深情的语气让陆思音的心猛地一收,言渚见她耳边微红也笑了笑。 “肃远侯好大的威风,让本王伺候穿衣。”若不是在军营里历练过两年,他也不擅长做这样的事。 “若不愿意,以后别脱就是了。”陆思音嘟囔着推开他,自己伸手将腰上皮革挂好。 “本王实荣幸之至。” 他又埋在她脖间环抱着腰身,瞧了瞧自己的外衫上那一滩水渍也有些苦恼。 “记得赔我一件衣裳,都被你的春水弄湿了,嗯?”他咬着她耳廓上的朱砂痣道。 “小气。”首-发:po18w.vip (woo13.com) 第三十章哄骗 陆思音先走出那房屋,才走出不一会儿便遇听到了言江的叫喊声,见到她身影言江便也赶了过来。 “你怎么不见了?”小孩问道。 “方才跟丢了人,让殿下担心了。殿下瞧见端王的侍卫了吗,端王有事寻他,就在那转角处等着。”她道。 言江得了消息便去找了乔赟,本来乔赟也不明所以,到那转角处发现自家王爷衣衫不整站在一旁窗口便大抵懂了何事发生,赶紧问太学里的学子借了身衣衫给他带去。 “殿下……你这也……”白日宣淫,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了。 “本王留你在身边不是等着被你教训的,”他冷眼看了看乔赟后长舒一口气,“叫方御医今夜来寻我。” “是。” 他回头看了看那房中狼藉:“收拾了。” 乔赟一时无言,看了看那散落的纸张和桌上些微水渍,只道这祭酒与他都是命苦之人。 陆思音一场情事算是彻底累了,坐在廊下动也不动,只由得言江到处吵闹。 他回头望了一眼倚在廊下静默的人,眼角跑过一丝狡黠的光,不过他才走几步便撞上了一个坚硬身体。 “方才你看见什么了?”言渚眼神不再那么和善,言江示弱撒娇也没什么用处。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顶破天就是听到了些响动。”言江手指指天发誓道。 他的确没看到什么,才走到那巷角窥见窗口一缕飘起的青丝,下一秒言渚就关了窗户。 “你带着谁过来了?” 方才他看见的是一大一小两道影子,他目光微冷,言江却毫不畏惧。 “我找不到肃远侯和你便想去寻,太子哥哥非得跟着我一块儿来找,我也不是……” “你想干什么?”言渚打断他的话。 言江只是笑,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深沉得不像样子。 “皇兄在我殿里与肃远侯行房中事的时候就该明白我能察觉到的,淑妃娘娘要你拉拢肃远侯,即使不成,也不能让太子哥哥与肃远侯交好,”言江接着道,“这下太子哥哥知道了你与肃远侯……” 他拖长了尾音笑得眼弯:“此后他再如何也不会与肃远侯交好了,皇兄和淑妃娘娘不也就安心了。” “听到了?” “猫儿叫春,再小的声量也听得到,”他笑道,“皇兄都发现我们了还躲在屋子里,还真是好兴致。” “难道凭你的本事,真的能让太子带人闯进来不成。”言渚皮笑肉不笑看着面前天真样子的人。 小时候的言江的确不是这个样子,可自从言渚征战归来,发现他虽装作不懂世事,可往往能叁言两语周旋在皇帝皇后间,挑起事端,就知道他的心思与面相是不相称的。 言江只是想让太子心急,还不敢直接对言渚如何,所以纵然行小人之事,也还会留有余地。 “皇兄英明。”小孩儿笑道。 言渚低下眼仍旧神情严肃,最后道:“以后不许再拿肃远侯的事做文章。” 言江是不知道陆思音为女子,若是今日撞破还不知道是何种险境。 “这话稀奇了,”言江苦恼皱眉,“皇兄自己的命都能拿去搏,却不舍一个肃远侯。” “我同你说的话你记好即可,别的莫再多问。” 看着言渚走远,到了在廊下昏昏欲睡的陆思音身边,而后解下身上大氅给她披上,言江若有所思一笑。 夜凉如水。 “将那毒的解法找出来吧。”言渚站在窗口看着天边明月道。 方横从暗处走出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担忧道:“你明知她在骗你。” 那日他去诊治,听言渚说起那人双目不明便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能跟去温泉行宫的本也就那几位贵人。 “我的恩师现下定居京城,八年前游历曾到过延吴一带,那时候便替肃远侯诊过病症。” 只是那时候他的恩师也不知道来访者是谁,只知是个眼盲的人,他问了一句女子来历,对方自称曾是宫中侍婢,多年的宫中生活让他自懂得明哲保身,便未说出实情。谁料那人身边的侍从那夜直接将他一生心血的着作翻了出来,以此相胁,他才不得已说出毒药来历,留有一线称此毒解毒之法只在宫中才逃过一劫。后来他遇到肃远侯出行,想起那日的事,恍然明白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肃远侯府知道了毒从宫里来却再未提起,他的恩师才得以安然至今。方横诊治之后本是去询问恩师这毒的解法,这才知道了那段往事。 明知是宫里的毒,却强说是诉莫,的确让人疑虑。找上宫中御医,便是觉得他能从宫中拿到解毒的方子。 “的确,是在骗我。” 言渚看着那明月,如玉的肌肤似乎还在他掌下。 “我今日问她,若是能看得见东西了,想做什么,”他无奈笑了笑,“她说了许多事情。”连与他欢好这样的话都说出来讨好。 “却唯独没有提过她的父亲。” 方横皱眉:“何意?” “陆思音之所以是陆思音,”他转过身看着那摇晃烛火,“是因为那句预言,是因为他父亲的功业未竟还压在她身上。” 可她却一字不提那些事,将最真实的心思隐藏,以为讨好他便足够,反而是过犹不及了。 “说出来的话都不过是骗我的。” 方横冷笑:“既然如此明白,还要帮?你可知,这或许是陛下的手笔,真帮她复明,到时候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保不住我的命的,还差这一件事吗。”他冷笑道。 若是淑妃与那太监的事败露,他一样是死地。 “当初要她瞎,是因为诉莫不再进犯,如今老可汗病了,手底下的儿子个个势力不小,指不定什么时候掀起动乱。时移世易,将来我若想保命,或得借她一力。” 方横不再相劝,从怀中取出药方后道:“若是事情败露,还望王爷妥善处置,莫要害了老朽。老朽的命倒是不足惜,只是族中亲属,不能遭此横祸。” 言渚点头应下。 他手中捻住那药方看它在风中脆弱摇摆,最后还是收入怀中。 ----------- 剧情开启(施法)(不是) 第三十一章军情 “啊……” 女子脆弱痛苦的呻吟藏在这夜里,压抑隐忍痛苦不堪。 言沧将那股白浊射在她肉缝间,而后扶着她腰的双手松了力气,任由趴在床边的女子顺势滑落在地上。 林筱在整理衣衫的时候满脸的冷寂,言沧捏着她的下巴叫她转过头来,只见她眼神冰冷,方才床榻间的些微温柔都荡然无存。 他甩开她的脸冷哼道:“你的好端王还真是个断袖,跟那肃远侯白日里就敢颠鸾倒凤,也难怪你用尽办法他都不曾多看你一眼。” 林筱雪白的肌肤上有不少青紫痕迹,她咬着牙忍着屈辱不去看,将落在地上的衣衫一层层穿好:“多谢殿下告知,我兄长就要回来了,往后殿下便不要再来扰我了。” “你就那么怕你兄长知道,他的好妹妹是怎么在本宫身下淫浪承欢?”言沧冷笑一声。 “殿下不是一样害怕我父亲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一回回强要了我吗?”林筱冷着脸咽下喉头酸涩。 言沧捏着她的下巴,怒从心来冷笑道:“现在看来你确实没什么用处了,再去寻个貌美少年或许能比你有用些。” 她面色转为慌张苍白,衣衫凌乱着就跪在他脚前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让他娶我的……求殿下再给我些时间……” 言沧拖过她的身子又将人抱在怀中看她战栗。 “好筱儿,你兄长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陆思音清早起来便听到院中的响动,似乎是绿英在生气些什么,她站在门前轻声道:“什么事?” 绿英见她出来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进去又披上了件衣衫。 她是在为言渚送来的一应礼物发怒,这人照常送来许多首饰衣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外室寄养在她侯府了呢。 “北境今早刚送来的消息,”她躲过这个话题将军情从怀中拿了出来,“我念给侯爷听。” “好。” “叁月五,于秉城歼灭敌军叁千人,增援萧鸣,其间诉莫流兵来犯……” “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流兵?”陆思音皱眉。 绿英从那书信里看了看后道:“郎君说,诉莫的叁王子自上回被您给放回去之后便回到了母亲部族重新聚集了军队,将要杀他的兄长打了个措手不及,人马散乱,是以现下时有流兵。” 这也还说得过去。 “奴婢接着念。正逢丘平国十万敌军来犯,萧鸣四万守军与元帅在城中负隅而抗,其间求援秉城。是时秉城守军十二万,叁令而不至,萧鸣危急。某率兵突围前往秉城,险被射杀于城下,幸城中守卫故友助某进城。秉城将领受元帅调兵令而叁番不援,欲杀我于城下,故为战事先,某……”绿英突然住了口,那张薄纸在她手中不住抖着。 那微风过了眼,陆思音眨了眨眼紧闭着唇。 “某……斩杀其于阵前,后率兵援萧鸣,击退敌军,大捷……兄,陆执礼。” 长久静默之后陆思音感受着指尖僵硬,叹气问道:“那守秉城的……” “正是前些日子所说,那位太子母家的……” 陆思音比了手势叫她别再说下去。 这人受命叁次而不至恐怕一早就害怕陆执礼和她会事后报复,所以提前给太子带了消息,再加上前些日子军粮的事,太子才着了急非得跟她结个亲家吧。可他也没想到,陆执礼会直接动手了结了他。 “本来此次大捷,若是顺利也能给五郎君挣个爵位,可是如此一来……” 陆执礼斩杀的那人,官爵在他之上,即使那人违背军令,他这番举动仍是不合规矩。 “而且太子那边……”皇帝或许还能不计较,但绿英担心太子并不会轻易放过,现下军情恐怕也已经送进皇宫了,“咱们是否需要去见见太子或是皇后……” “见,”陆思音起了身叫绿英给她穿戴梳洗,“见陛下。” “陛下。”近侍奉上一碗茶递给站在窗口的皇帝。 皇帝目光沉沉透着窗户看陆思音跪在庭中求见。 “肃远侯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近侍叹道。 “的确是比她父亲聪明许多。”皇帝淡淡笑着,若是换成陆铭,此刻恐怕招摇过市,还要说替他铲除了朝中蠹虫来讨赏。 “其实肃远侯倒是该和东宫好好周旋周旋,谁曾想她是直接奔着您来了。”那侍从本意是说陆思音还是少思虑了一层。 皇帝被近侍扶着坐下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别跟朕装蠢了。她也不蠢,私自结交太子是什么样的心思和罪名,她哪里不懂。她也知道这些年为了分化北境军的势力,朕任由太子皇后,还有朝中一干人等往北边塞人,那废物连个军粮都运送不好的事几月前就从北境传来,放在朕的案上了。那时候朕没处置他,还指派他领兵秉城,陆思音她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她堂兄杀的那人,是皇帝用来制衡她陆家旧部的棋子,她才诚惶诚恐直奔此处而来。 “那陛下想要如何处置……” “让她跪会儿吧。” 地上青石板仍然有些凉,陆思音跪了一会儿膝盖也有些疼,若不是后来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倒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言渚走到她身边撑起伞的时候,她已经跪不直身子,面颊淌下雨水,她眼前模糊只闻到了一股药香。 “脸上的人皮都要掉了,别跪了。”言渚轻声道。 “多谢……殿下……”她仍旧不肯走开。 言渚将伞给她留下便走了进去,绿英上前给陆思音将伞撑着,言渚进去后没一会儿那内侍便走出来说,皇帝叫肃远侯先回府。 “侯爷的心意陛下已然知晓,就请先回去吧,陛下自有决断,您若是跪得久了,反倒惹来非议了。”那内侍笑道。 再跪下去,就仿佛是要要挟皇帝了。 陆思音总算松了口气,行了个礼,踉跄着步子,一瘸一拐在那雨中走出了宫门。 “言渚。”皇帝抬起眼看他眼盯着窗口方向,皱眉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从前没见过你如此不收敛。”皇帝漠然看了他一眼。 言渚行了个礼道:“儿臣知罪。” “你若是想寻欢作乐,寻谁都行,但是离肃远侯远点儿。” 皇帝的话在言渚耳边回响,他藏在怀中的药方还没给出去,他的心思却像被皇帝看穿。 “儿臣明白。” 今日寻他过来已将事务交待得差不多,皇帝看着他略微失神的样子沉着脸道:“我看你确实该娶妻了,免得整日在外头心定不下来。” “若是有合适的……” “皇后的意思,是林筱那姑娘,你若是没个别的心仪之人,我瞧她也不错。当下无情,成了亲再好好亲近,也就合适了。” 成亲。 不知为何,皇帝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出现了陆思音穿上嫁衣的模样。 皓腕凝脂,神色羞怯。 可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追-更:roushuwu8.com (woo18.vip) 第三十二章喜欢 回了侯府绿英就赶紧给她煮了碗驱寒的药,陆思音向来体健也不至于生了重病,只是在那庭院中时也要装得自己难受难堪才能表些诚心。 到了晚间她还躺着,睡了一个时辰迷迷糊糊想起来的时候,手下却感觉到一片温热肢体。 她心提了起来,直到熟悉的味道传入她的鼻子。 “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绿英见到我了就叫你的府卫都撤下去了。这丫头起初见了我就恨不得杀了我,现下倒是识趣多了。”言渚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他轻描淡写带过,不提明封的剑是如何出鞘差点刺过来,绿英将他叫走的时候,那侍卫脸上的阴沉又重了一分。 “她是知道你不择手段,怕你再闹出什么大动静罢了。”反正再大的秘密他都知道了,也瞒不住什么了。 言渚靠在床边,让她躺在自己胸膛上握住那双手皱眉:“方才额头有些烫,现下才好下来了,你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去。” 天公的事,哪里轮得到她管。 陆思音不做反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自觉便伸手抱住他。温软的身子就这样腻在他身上,言渚捻起她一缕碎发把玩着。 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本就是一对夫妻一般。 “上回替你诊治的太医,说你体内有陈毒,开了张方子能替你解了那毒,只是要吃几个月的药才能拔除干净。”言渚将那药方拿了出来放到她手上。 陆思音微微楞着,她没想到言渚会这么容易就将这东西交给她。 “你……” “陆思音,”他突然叫出她的名字,那语气仍旧温和却让她一颤,“想要什么,就跟我直言。” 他看出来了,看出她前次讨好,骗他毒药来源是为何了。 言渚见她神情呆滞将身子抱得更紧了:“我只想抱着容娘,陆思音要的东西,叫他自己来跟本王交易。” 果然。 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泛酸,她嗅着他衣服上的些微药香轻声问:“你讨厌陆思音?” “不是。” 其实于他而言,肃远侯陆思音和容娘本就是一个人,但是面前的人,却活生生要将她们割裂,一旦相融她便显得难堪痛苦。 “因为陆思音……”他嗅着她发丝中的清净味道,烛火下睫毛微颤,“他厌恶我。” 怀中的人心跳越来越快,言渚划过她一根根手指问:“容娘呢?容娘讨厌我吗?” 良久,那微弱烛火下,女子的面容显得昏黄柔和,一双柔手轻捧着他的面容,而后抬起腰身跨坐在他身上强吻了上去。 “喜欢……她喜欢你。” 呼吸急促,唇齿交缠间,她说出这话,游走在身上的手停滞了半刻,而后她便被紧锁住腰身抵在床角。 “若那日让你进屋的人不是我,容娘是不是也会喜欢别的人?” 床榻之上最忌讳这样的问题,陆思音娇喘着气笑,如那摇曳莲花。言渚托住她的腰身见她唇色尚白,却眼含秋水,令人动情。 “不会,”她指腹在他唇上摸索,“因为这世上没人如你这般死缠烂打,不知廉耻了。” 哪里有人强占了人家的小妾还敢上门屡次叁番挑衅的,也只有眼前这活豹子了。 容娘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那也是硬闯进来的第一个人。 贪恋,流连,依赖,而后便割舍不得,不知不觉深陷其中,连自己也察觉不了。 她还有句话是要说给言渚的,但那人发了性子强在她身子上为非作歹,让她神思坠渊,沉在欢乐里,又一直以唇堵着她的嘴,她便没了机会说。 陆思音也不讨厌端王,是恐惧,恐惧他让她迷失自己究竟是谁。每回都有身心撕裂般的苦恼,却一次次在他臂弯下登上极乐。 夜沉沉,照不清来路,只照明眼前旖旎。 呼之欲出的情事被打断了,言渚不许她去解开衣服时她还迷惘了一阵,他身下的滚烫巨物也已经抬头,忍着满心将面前的人吞下去的欲望,他轻声道:“我不久留,容易叫人发现。” “你也怕过这些?”陆思音轻笑一声。 言渚发现她在自己面前是大胆不少了,捏了捏她下巴:“如今都盯着你,你堂兄之事尚未解决,还是小心一些。我还有些事情,现下还叫人等着呢。” 本来今天这一面都不该见的,只是看她临走时落寞样子,他是心一软才过来了。 看她眼底失落,言渚吻在她眼下:“之后再好好让你偿还我。” 之后。 等他走后,陆思音呆滞坐在床上,而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任由一股股夜间寒意爬上自己躯体才将撩拨起的欲念都压了下去。 她恢复了冷淡神情,不一会儿绿英进来见她穿得如此单薄,还以为方才他二人又情不自禁了,可细看床榻没什么痕迹,赶紧上前来将她的衣服都系好。 “侯爷小心着凉。” “他把解毒的药方给我了。”陆思音拿出那纸张递给她,绿英自然有了喜色,还说要再找大夫看看,若是无碍便可用了。 “绿英,”陆思音打断她,只见她嘴角轻蔑一笑,纤细手指指了指心口,“乱了。” 乱得彻彻底底。 言渚一走,那房间寂静下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方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打转。 她不敢否认,那都是她的真心话。 一次次骗自己,不过是肉体欢愉,可到最后,她说她喜欢他。 “我同侯爷说过,要早日决断。” “我也恨……”当初若是……她顺着那枕头向下摸去,他送的那块玉佩还在底下,让她满心的懊悔酸楚。 母亲曾数落她的话,一句句涌上心头。 或许她真就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人,沉溺于情欲,竟然将自己都赔进去了。 绿英见她茫然无措,本意是想扶起她,却不想她直接靠在了自己身上,柔弱无力,完全不成样子。 “侯爷,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低下眸子沉声道—— 孩子再这么下去迟早得精神分裂(摇头ing) 到这个部分呢,喜欢是真的喜欢,刚破土发芽的那种(虽然都上过床了orz),有点小甜蜜小缱绻,但更多是疑虑担忧,也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依赖,贪恋,比较符合现在的这种氛围。 首-发:roushuwu8.com (woo17.com) 第三十三章玩闹 言渚进门的时候,屋内的人已经等了一阵了。 “王爷怎么迟了一刻。” “有要事耽搁。你是今日回来的?”他回道,而后坐到了桌案旁。 桌案旁喝着茶水的男子生得一副端正模样,温润可亲却也有几分清高疏离。 林辅生点头:“午后到的,得了您的信便过来了。” “西南如何?” “西南工事已修缮完成,只是这几年各个寨子之间打斗不断,西南王耗费了一番心思才将他们都安定下来,唯有前些日子岷州叛乱,乱党首领逃窜尚未抓到。不过西南王说,那股子人便不抓了,留着给你当借口使。过段日子那帮人指不定还要卷土重来,到时候他虚报阵势,你请命出征便可回到西南了。”林辅生给他斟上一杯茶,却看他神色不好。 “西南王也快要进京了,到时候你可再与他商讨一番,”林辅生吸了口凉气而后温润笑着,“阿依姑娘还叫我问候你。”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言渚便愣了神,皱眉难堪道:“她说什么?” “她叫我跟你说,多年未见,思之如狂,”林辅生笑得温和,却有戏谑成分,“西南王进京,也会带着这个爱女,虽不知你们究竟有何过往,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我这一回来可就听说了你与肃远侯的风流韵事啊……我那妹妹可也跟我抱怨了呢,难道殿下对肃远侯有了什么正经心思?” 那已经温凉了的茶水在言渚手中却变得发烫,方才女子贴身而上的热忱眷恋像是跃动在他脚边的火苗,侵扰着思绪。 “玩闹而已。” 他轻巧带过,不愿再谈,林辅生看出他面上的不善,挑眉道:“殿下之前想得那么明白,别为了什么小事打破了全盘,得不偿失。” “你知道什么?”言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林辅生总不能说林筱已知道他与肃远侯肌肤相亲之事,只笑着道:“当断则断,殿下比我懂。” 他心乱了些,一时只深皱着眉,沉默不语。 等到二人离开屋子时,言渚进了马车,林辅生瞧了瞧他靴子底下的泥土与花瓣问乔赟:“你们府前新种了花?” 乔赟摇头。 那是哪里来的早樱。 林辅生微眯着眼。 言江让太子听到言渚和陆思音白日欢好之事后,下手就狠了许多,想借着陆执礼的事打压她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就这几日陆思音就听说几个御史联名参奏了陆执礼的事,偶尔几个大臣谈起,听到其中用语,陆思音也是冷笑不止。 “竖子狂妄,北境中莫有能制者,军中将士皆慑于肃远侯府不敢妄议……” 陆思音听着绿英的话嘲道:“我父亲都死了二十年了,北境军都是怯鼠吗?被我一个瞎子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分明是军中的人不肯为他们所用,才颠倒黑白。” 这话的目的直戳她陆家在北境的声名,陆执礼算什么,非得让肃远侯府都葬了进去。 “侯爷息怒,这话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 她气急连喝了几口茶才定下心神。 “侯爷!五郎君到了!” 那门前守卫呼喊道,陆思音总算是舒展了几分眉毛。 那日城门尘土飞扬,迅马疾驰踢起无数石子,北边来的风沙停在了肃远侯府前。 “思音。” 陆思音走至门前听到那略微嘶哑的声音,到京城以来她头一回这样安心。 “堂兄。”她笑着踏出一步,却不想踢在门槛上,陆执礼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小心些。” 陆执礼看了看她后皱眉道:“怎么瘦了?” 她自己摸着腰身倒是觉得胖了很多,只觉得是陆执礼瞎担心了而已。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谢伯父叫我先进京请罪,我便立刻赶来了。”陆执礼坐下便倒了杯水喝下。 谢全便是此回战役的元帅,与陆铭也算是故交,平时也照顾陆执礼不少。 “你用完膳便随我进宫去请罪吧。”陆思音无奈道。 陆执礼也应下,他有些日子未曾好好打理,看上去不像样子,浑身一股粗犷武夫气质,但到梳洗完,面容温润柔和,与这京中贵家公子也是一样的风采。 他有些时候总是木讷得很,在皇帝面前也是一五一十将当日的实情道来,自认领罚却不说悔恨。 言渚进宫的时候并未听到堂中一点动静,说是肃远侯和陆执礼都在里头,进到堂内便见自己的父亲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眉头皱起,而陆思音站在一旁,身旁还跪着个男子。 皇帝挥了挥手不叫他行礼,对着陆思音道:“你先带着你兄长下去安顿,他千里而来也是累了,事情之后再说。” 陆执礼行完礼起身的时候就见到陆思音回身差点撞上了端着茶水缓步而来的内侍,言渚眼见那右手伸出去却停在半空,见陆执礼直接拉住陆思音的手臂,如此亲近二人却都面无愧色。 他手握拳收了回来。 “瞧见了,”皇帝待他二人走后对言渚道,“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言渚低眸:“有功便赏,有过自然当罚。” “临阵杀将,这样的罪名罚下去,还有什么命领功,”皇帝笑了一声,面色一转道,“淑妃这两日念叨起你,若是得空便去看看她。” “是,儿臣知道。最近西南王进京一事正在筹划,故而少了空闲尽孝,是儿臣不好。” 皇帝摆手,叫他将安排西南王入京的一应事情报上,他才将方才一幕抛之脑后。 “方才那就是端王吗?”陆执礼出来之后倒是有几分好奇。 陆思音点头。 “倒比我想的要俊朗不少。” 她笑道:“兄长以为他是个什么模样?” “十七岁时孤军深入,领着十人从叁千敌军中杀出,他在军中的名声可比伯父当年还凶恶一些,”陆执礼因而笑道,“我还以为他得是个粗犷杀神模样,现下看来也就是个平常公子样子。” 却的确是个肆意凶狠的人。 “我方才一时气急没忍住,陛下……”他皱起眉来。 “不必担心这些,你若是显得太聪明了,陛下也会担忧,太莽撞了,他也不会厌烦。陛下没有即刻将你下狱,只是将你紧闭府中,便是不甚责备的意思。”陆思音宽慰道。 “终究是我给你添了乱。” “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了。”陆思音笑了笑,握紧陆执礼扶着她的手。 追-更:popo.asia (woo18.vip) 第三十四章往后 “肃远侯安好?” 一道女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谈话,陆思音脸色变了,陆执礼不明所以看着面前走来的少女。 “林太傅之女,林筱。”她小声告诉陆执礼。 “这位想来就是临阵杀将的那位罪将了。”林筱看了看陆执礼,见陆思音神情无动也就更猖狂了。 “姑娘慎言,罪臣与否,全凭陛下定夺。”陆思音知道她是来找茬,只能头疼应付。 林筱却笑:“做出这样的事,往后在军中,也不知你肃远侯府要如何立足?” 陆思音手握成拳,正欲开口却被陆执礼抢过了话头。 “不能在军中立足的,一为临阵叛逃者,二为违抗军令者,叁是败军之将。不知在下是哪一种,让姑娘觉得在下不能在军中立足?” 陆执礼说得理直气壮,甚至没有一点讥讽意味,显得堂堂正正,林筱一时语塞美目圆睁。 “林娘子若是无事便让开一条路吧,在下兄长才入京,甚是疲惫,不好在此浪费精神。”陆思音忍着笑意道。 绕过林筱,陆执礼将那女子咬着下唇一副愤然样子轻声问:“你得罪她了?” “是她不知好歹。不过兄长的口舌倒是比从前伶俐多了。” “我只是实话而已。” 往往也就是这样的实话最恼人。 出宫的时候言渚长舒了一口气,想起方才淑妃漠然模样,叫他帮衬着肃远侯一些,别再袖手旁观。 若是他出手相助,陆思音就真的要被视为他一党了。 正觉得头疼,那马车走了一阵竟然直接停住,那惯力拽得他差点直摔了下去。 “乔赟!”他怒道。 却没得到外头的人半分反应,他怒不可遏掀开车帘,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容。 “林筱。” 这或许是他跟林筱头一回如此冷静坐在一块儿,分坐桌案两侧,她也不似从前那般显得过分骄纵。 “你想说什么关于肃远侯的事?”言渚问道。 “我能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若不是这样讲,殿下也不会让我跟你说上话吧。”林筱一身黑色衣衫,打扮素净,将自己掩在这夜色之中。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见林筱从桌案边坐起而后在一边沉沉一拜:“求殿下,与我成婚。” 言渚微怔,将眸底烦闷都隐藏起来:“我起初就告诉过你的,我不会应允。” “殿下……”林筱抓住他的衣角伏在地上道,“现下京中盛传您与肃远侯之事,实在有伤您的名誉。妾身不在乎你究竟喜欢谁,只要你娶了妾身,纵然外头再多闲言碎语也都于您无碍了,到时候无论是肃远侯还是什么旁的……” “林筱,”言渚打断她的哀戚请求,一双眼睛柔和看着她,“我从来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么多年装作爱慕我做出种种事情,我也都没有计较。你兄长觉得,你是真的倾心于我,可你这双眼睛里装的究竟是爱慕还是算计,我看得出来。你这样情急,不如就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非得嫁给我?” 她楞在那处,眼底的泪水正泛着波光,今日的言渚没有对她恶言相向,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好了,娶你,莫说我,就算是我母妃也不可能答应,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若直接告诉我,还有些生机,”言渚从怀中拿出一枚印章递给她,“认识这个?” 她慌忙拾起,见上头篆刻着“沂园”二字,她脸上挂着眼泪慌张道:“这是……兄长的私印,怎么会……” 沂园,是林辅生只有几人知晓的别号。 “若是想说,便快些。”言渚不待多解释,只这样看着林筱,等到那烛火都要燃尽昏暗时,纠结的女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别样的神情。 言渚晚上又翻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陆思音的匕首给刺中了。 “你做什么?” 陆思音听见了声音才安了心,而后抓着人的衣缘凑上去闻。 “你见过林筱?” 言渚微楞,而后承认。 “出宫的时候遇到了。” “那是她专程等着你吧。”陆思音轻推了一把钻进了被子里。 那日之后她惊觉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慌张想疏远,可那人一旦伸了手过来,她总是有藕断丝连的心思,今夜本该直接将人推出去,临到关头她还是收了手。 言渚原本觉得女子的小性子是最难将就的,从前看西南王哄着自己妻子算是受尽了折磨,那时他便觉得这样的情形真是麻烦。 可此刻他心底却是欢喜更多,去拉扯她,那人却转过脸死活不看他,直到陆思音摸到他手臂上衣服破损的痕迹。 “这又是哪里来的?” “明早问你的堂兄去。” “你叫他看到了?”陆思音紧张坐了起来,倒被言渚抓着机会揽进了怀中。 “看到了,不过我叫了几声,他以为是野猫。” “堂堂端王还会猫叫呢?学两声来听听?”她笑着捏了捏言渚的耳朵。 言渚脱掉靴子便翻上了床将人笼在自己身下:“不如容娘的叫声好听,什么时候将药停了,想听听你那声音吟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比猫还恼人,到时候再让你的堂兄听听。” “你别去招惹他。” 念起二人今日亲近,言渚咬住她耳廓引得人嘤咛一声。 “你倒是在意他。” “那是我兄长唔……” 粗粝舌头又挑弄在她温热口中叫她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在庭院中叫人搬着什么东西,是何物?” 陆思音喘着粗气略微思索了阵:“似乎是他叫绿英将冠礼所需之物搬进来了。” 冠礼…… 言渚眼神微暗:“何时冠礼?” “叁月之后。” 也就是叁月之后,她也该离开京城了。 她看不到面前人的眉头皱起,良久之后那人才问:“真的……要当一辈子肃远侯吗?” 她喉头一哽,双唇微张却不发出声响,半晌后垂下眼:“自然。” “从没想过,做回你自己吗?”他听起来有几分失落。 自己? “可我……”陆思音自嘲一笑,“本就是陆思音。” 出生时是,将来也会是,在他身下做容娘的日子,才是最大的意外。 “好了,别再说这事了。”她扭动了腰身蜻蜓点水般吻在他唇角。 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最不愿去想往后的事,因为根本就没有往后。 第三十五章口舌(woo18.vip) 这夜里静谧,只剩下他将她压在身下的布料摩擦声,那双手又朝着她下身而去,她羞恼了神色道:“我……葵水来了。” 那手停在了腹部,半刻后才听到他轻叹一声,吻了吻她额头:“我该早问清楚日子的。” “这样你才不至于白跑一趟?”陆思音气急又要推他。 “是想知道你何时难受,”他缠住女子双腿叫她挣脱不得,温热的大手覆上她下腹,“疼吗?” 她睫毛微颤,低下头道:“还好。” 夜色里他也只能看到身下女子微微露出的胸膛,那底下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沟壑春色,便是这般隐秘他却仍升起了欲念。 感受到腹部顶上来的硬物的时候,陆思音抿着唇,那手游移到腰间手指一勾就解开了她的系带。 言渚将两团软肉放在自己手中,上身裸露紧紧贴附着她光滑细腻的腹部。 “轻点儿……” 他不知轻重将那玉团在她胸前揉搓得没个形状,拇指按在茱萸上惹得她娇吟一声。 “怎么感觉好像大了些,容娘吃了些什么?还是自己揉得多了?” 低沉蛊惑的声音催得她满面绯红,自从明白这胸前重物是女子该有的之后,她也不似从前那般抵触,有时候自己的确是会好奇摸一摸。后头被言渚挑逗得多了,身子越发敏感,总会难耐,有时候在夜里她自己也忍不住揉搓一阵纾解。 这些事情她难以启齿,莫名被戳中了心思只得低下头:“分明……分明是你害的。” “是我的错,我这便来认罚。”言渚轻笑将她上衫尽数褪去,挑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将她柔唇锁紧不许她有声响,而后那手在玉团上揉搓打转,茱萸浅粉都被揉得嫣红如那娇花吐蕊,双乳上是被他手指按出来的道道红痕。嘴中涎水从口中溢出,顺着滴在乳间,两具身躯交缠,坚硬与柔软,粗糙与细腻,结合得天衣无缝。 她玉乳温润绵软,揉起来让人爱不释手,在言渚掌心里变换着形状,拖起来的时候感受那分量,只觉得不轻不重,就如同这身子,一寸不多一寸不少,长成最勾人的模样。乳尖产生的震震酥麻让陆思音心中雀跃不已,她微颤着身子,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缠绵缱绻,腰身轻柔黏人,全不是从前僵硬样子了。 言渚解开裤子将巨物掏出,陆思音直接握住了那物什。紫红的东西青筋虬结,每回握着她也骇然,这东西这样大究竟是怎么塞进小穴的。那肉棒顶口渗出了些微黏液,陆思音套弄着它,却也一直抵在自己平坦紧致的腹上,轻微划动惹得人脊骨酥痒。她身下穴口正吐出血水,但被勾起的酥痒让她难耐得双腿交缠,夹着言渚的大腿,借他坚硬隔着裤子剐蹭着那处。 她显得格外热忱,一边套弄玉柱一边又将它放到自己两腿之间,隔着轻软的布料将它夹在肉穴间,滚烫的物什让她微凉下身贪恋,它卡在肉缝那里进也进不去,只能感受女子轻缓的疏解。言渚额头上青筋跳出,直有一股戳弄进去的冲动,却不敢动作,只能埋首在她乳尖嗅着乳香,舔舐摆弄听她低吟娇柔。 感受着上头纹理的凸起凹陷,乳肉被摸得敏感异常,她突然坐了起来,一头柔软青丝铺在背上,显得人柔顺许多。她坐了起来双手扶着那粗壮玉柱,涎水浸润的双唇微动,言渚被眯着眼享受那手在肉棒上的套弄,倏忽却有一阵温热感受传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阴暗里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的脊背,佝在他下腹处,平日娇嫩的唇舌在他显得狰狞的肉棒上舔舐。她青丝垂在两边。柔软贴合在他腿上,她并不熟练这样的做法,舌头在铃口处打转了多次,手握住柱底一时犹疑不前。 “别……” 言渚话没出声就“嘶”的一声,她一口吞入了半根柱身,牙齿不知收敛在那滚烫肉壁上划过啃咬。她认真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做一件情事,言渚看过女子将粗壮阳根放在口中,但许多时候她们都显得难受,陆思音主动含进去的那一刹那,他心底深渊被巨石砸中。 “轻点儿,你是要咬断了不成。”言渚抚着她青丝无奈道,将她垂在胸前的头发往耳后拨,露出那泛着粉红的耳廓。 她总是如此,明明扭捏难堪,却又那么大胆。 陆思音也难受得很,嘴里一股腥膻味儿,那顶端直抵着她喉咙,她上下动了动将那肉棒包裹旋动,双眼都含着泪微微抬起头。 “难受就吐出来。”言渚压着嗓音中的欲念抚摸着她的脊背。 “呜呜……”她猛得吞入了更多,戳到嗓子顶口,言渚抓着她的肩舒服得向上仰起。她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把住他沟壑分明的腹部,感受他气息的起伏。 两团玉乳就这样垂着,显得更硕大圆润一些,随着她上下吞吐肉棒也轻颤着,光洁的脊背与肌骨都收缩着,一举一动都是惑人的。 她实在吃不下吐了出来,言渚看着棒身上涎水光泽,本来想自己伸手处置了,却又一把被她握住。她咽了咽口水,犹疑了一阵后吐出香舌在他玉柱上打转,从卵蛋到顶端,她将每一寸亲吻舔舐,吐露出呼噜水声,最后贝齿轻咬住那更红润一些的龟头,抬头对言渚弯起嘴角。 像是水底柔嫩的水草,一圈圈将人缠绕起来,脱不了身,那模样媚意横生,叫人呼吸一滞。 她一口含了下去,不得要领仍然只吞下半数,两腮都鼓了起来,秀眉蹙起眼波流转,摆出一副可怜神色。言渚被她磨得厉害,喘气声越发粗重,感受着那灵活舌头如何亲近他的玉柱,在龟头凹陷处不住流连,马眼也被粗粝舌面激得敏感不已。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支撑不住过,喷射的冲动越发压抑不住,他咬着牙抓着面前专注的人的双肩狠狠向上挺了挺身子,让那粗长之物尽根没入,撞得她眉头紧锁,整张嘴全是他的东西,顶头直戳到了喉口,她不禁有些犯呕,发出呜咽哭泣之声。 她赶紧吐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粗喘着气又用手指上下套弄起那粗长物什,手下一片粘腻,听到不断的“噗叽”声,手中的东西更为粗大了。 “呃……” 听到言渚这声声响,她最后将半根柱身含进了嘴中,温热的黏液全数射进她嘴中,吐出那肉身时,些微余留又溅到了她脸上,挂在鲜红唇上。她舌头微动,将所有的白浊咽了下去,那诱惑媚人模样看得言渚心绪都乱了,只想将人抵在床角交缠。 “好吃吗?”言渚按着她的腰嘶哑着声音问道。 那东西没有什么味道,她着了魔一样想要替他疏解,咽下那白浊却有一股安心。大抵是让她觉得,面前的人,也是属于过她的。 粗壮硬挺的东西总算松软下去,她也累极躺回了他怀中,红润唇上还挂着白色浊液,她伸出舌头舔去,白浊又到了舌尖,双眼明亮噙着水光,两颊绯红娇喘着。她摸索到面前人的面庞吻了上去,将舌尖那点白浊送到他口中,却是唇舌交缠,被好一阵搓弄。 “你尝尝。”她粗喘着气笑道。 “妖精。” 言渚无奈的声音传进她耳朵,而后紧紧环住她腰身胸腹,又是一阵亲吻揉捏,惹得人软成了一滩水不住嘤咛才作罢。 ———————— 追-更:rousewo.com (woo18.vip) 第三十六章羞辱 他捏着柔软耳垂了许久,陆思音总算平复了呼吸扶着他胸膛问道:“来找我便只是为了……” 那字眼她说不出口,言渚淡淡笑着抱住她腰身,垂下眼睛与她无言静对了许久。 若是她只是容娘,或许这样的日子他也是愿意过一辈子的。 哪怕是陆思音,若是她能嫁与他,等一些日子也无妨。 可惜,她只愿一辈子做肃远侯。 “陆思音,”他突然开口,感受到掌下身子微僵,“我要成婚了。” 那眼里的水光温柔,逐渐变化,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失落,最后沉寂下去一言不发。 “谁?”她问。 “林筱。” 意料之中。 “我这些日子,总梦到你穿着嫁衣。”言渚仍旧抱着她,却感受到逐渐没了热忱温度的人露出冷淡神色。 良久后陆思音突然窝在他怀里轻笑出声。 “可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言渚要娶妻,她心中泛起的波涛是愤恨不甘,是怨他叁心二意,却一个也不能说出来。 言渚的世界里,还有许多人可以抉择,成婚生子,都是理所应当的,不必跟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耗在一起。一个迟早要离开的人,难道还要去阻拦他娶妻吗? 而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个人而已,所有的亲密日子都是偷来的。 这是不公平的,可她不能抱怨。 “什么也不想说?”言渚看她不语,沉声问着。 只感觉到她抓他肩膀的力越来越大,她倏忽抬头,一双眼下尽是泪光,却垂着嘴角冷然道:“我想……杀了你。”她抵在他下巴上,两人之间有个圆洞,人影是黑,唯有些微光亮从其中而来。 她就像是一个听闻夫君纳妾的悍妒之人,明明心里发了疯,却不能显露。 过了一阵,言渚笑起来,胸膛喉咙震动,一阵阵都入了她心中。 “容娘……我的容娘……”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哪怕有些难以呼吸也不肯松懈一分力气,吻去她眼角泪珠,心中也是一紧。 并非无动于衷,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回应了。 而身下的人却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他没有躲开,任由那薄薄的皮肉被牙齿撕咬,直到陆思音松了口,脖子上的皮肉一片红痕,略微渗出血。 她眸子里也些许恨意,消散得很快,咽下满腔怒火陷落在一阵亲吻带来的缱绻里。 谢全的奏报来得很快,陈明事情原委,再怎么看也不该重罚陆执礼。 言江生辰那一日在宫中办了宴席,皇帝仍旧不许陆执礼出门,也就只有陆思音来了。 听到一道如清泉石上的清朗声音,她恍惚了一阵绿英才告诉她,那是林辅生。 两日前,一向拒人千里的端王竟然同皇帝和皇后在用膳时提及了与林筱的婚事,皇帝虽还未正式下诏,这事情也是众人明了,林辅生本是太子身前的红人,妹妹又要嫁给端王,若是处置不好便是万劫不复,多少眼睛都盯着他呢。 “你与李家那姑娘的婚事,等到你冠礼之后,我便赐下。” 想起皇帝今日与她所说,陆思音心中紧绞,一切都如她入京时所想的一样,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肃远侯。” 林辅生走近同她行礼,见此人平和从容,往那腰间一瞥脸色忽变,笑道:“臣与您倒 是头回相见。” “林中丞。”她也回礼,林辅生任职御史中丞,这些天太子借着他的手笔没少怂恿御史给陆执礼做文章。 林辅生拉着她左一句有一句聊着,她并不多语更愿意听着,直到说起这宫中花树,他状似无意问:“不知肃远侯喜欢什么?” “我不喜花草。” “哦?庭院里也从不种吗?” 陆思音对此倒是没什么印象,拍了拍绿英的手,她才道:“京城府中倒是种了一些玉兰春樱,别的也少打理了。” 林辅生看了看她腰带上藏着的一片花瓣,眼眸微低,不动声色便岔开了话题。 偶听到一阵娇笑声,绿英低声道:“是林家娘子,还有……”那正当中穿着鲜丽的女子她夜不识得,正皱眉着。 “升平公主也来了,”林辅生叹道,“自那事之后,她也待在府中大半年未曾露面了。” 便是害死李星盈夫君的那位升平公主。 本来才能出来,升平心里头还有股子邪火没地方发,林筱多次看向那肃远侯,一些风声她也是知道的,正准备上前却被林筱拉住。 “公主……”林筱拦着,言渚叫她别去招惹陆思音,此刻她有求于人自然也不想妄动。 可惜升平才不顾忌这些,也不是为了林筱,只因为听到皇后说,肃远侯向皇帝请旨赐婚那个姓李的女子,便气得不行。 她对那进士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好了,结果他拼死了不退婚,她气急想不明白自己哪点比不过那女子,生生抢了婚却闹出个人命。她听说那女人下场凄惨,想起那男人死时痛苦模样,也就顺了气,可惜李星盈摇身一变又要做侯府夫人。 “肃远侯安好。”她莲步款款走近,陆思音听出来者不善,有回避意思,行了礼正要转身却还被升平堵个正着。 “听说肃远侯请旨,想要迎娶李家那个破落户。” 林辅生闻言都皱起眉,升平是皇后嫡女,自小娇纵惯了,十七岁招了驸马,只是驸马早亡,现下她在外头是更无所顾忌。只是前端日子害死了一个进士,闹得朝野不满,才被禁了足。 “是陈国公府的十叁娘子。”陆思音淡淡道。 “放在满京中还有谁敢碰一个进过烟花柳巷的女子,倒不知是不是因为延吴风俗,肃远侯连个声名也不在意……”她顿了顿,看陆思音什么也瞧不见还一副淡然神色,笑道,“还是说,肃远侯本就与她意气相投。” 闻言陆思音攥紧了拳头,这是骂她和李星盈一样,名声不干净。她以前是不为此生气的,但现下却是无名怒火。 “我倒是不知李娘子品行有何能被指摘之处,殿下可有指教?”她冷言以对。 “指教谈不上,男盗女娼的事,肃远侯和李星盈,应当比我懂得多,”她缓步靠近,身上浓重的熏香味道就钻进了陆思音鼻子,惹得她皱眉。 “都爬着男人的床,想来你夫妻二人夜里应当有不少的话可说吧。”升平凑近她耳边,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 好了,男主要开始烂人路线了orz 第三十七章交易 她期待着从这个肃远侯脸上看到山崩地裂之色,却只见到面前的人神色如常毫不动容。 “只可惜还是入不得台面,皇兄要娶妻,也不知肃远侯是否感触颇多啊?”她双眼微眯,仍旧挑衅着面前的人。 “公主就算对本侯无礼,也不至于连自己兄长的名声也拉出来败坏吧。”她淡淡道。 言渚走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笑,一个漠然,还不知道两人之间在说些什么。而林辅生皱着眉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才上前来看到升平那副挑衅样子。 “母后寻你,跟我走。”他伸手去拉升平,女子却侧身躲开。 “皇兄来得正好,正说起您的婚事呢,莫不如跟肃远侯好好说说。” “你发什么疯?”言渚皱眉不理会她愤恨眼神。 “我哪里发疯,我是让肃远侯知道,不该沾染的事和人,都最好别碰。”她咬着牙道。 陆思音听得心中直泛冷笑,李星盈沦落至那般田地何尝不是这位殿下的功劳,明明那男子已死,为着一口傲气偏生折磨活人,还借着羞辱她泄气。至于言渚……她喉头微酸。 确实不是她该沾染的。 “若是殿下懂得这个道理,那进士想来就不会死了。” 她仍旧浅笑着应答,眼里不装一人,仿佛事不关己,林辅生默然看着,这肃远侯从头至尾看不出个情绪,也算是修炼得深了。 升平一下子发了怒,像是火苗蹿到了干草堆,那花容月貌也要撕裂开。只是她没有真的发起火来就被言渚一把拉走,大喊着放开,平白引来众人视线,却发不出怒火了。 皇帝听说了这事,便叫人将升平带走了,陆思音不愿多留,他也不拦着。才走出宫室两步,她便被叫住。 “林中丞还有何事?”她压抑着怒气平和问道。 “升平公主娇纵任性,冒犯侯爷了,臣送侯爷出去吧。” “虽是冒犯,但流言如此,林中丞也敢前来相送?” 纵然再和善,这话里也存有一分怒气。当初闹出端王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是她,后来言渚将她的玉虎挂在身上,便真成了二人之间奸情象征,任是谁都存了那么个心思,只是少有当着她的面讲出来的。 “两厢情愿的事,难道要怪侯爷一人吗?”林辅生笑道。 “本侯听不懂这话,中丞究竟还有什么想与我说?” 林辅生先不言语,只说送她出宫,待到周遭无人之时才沉声道:“在下知侯爷难处,御史之言,也能帮您摆平。” 她自认跟林辅生头回见面没有情分,笑道:“中丞好意,是为何?” “只要侯爷,与端王再无牵扯。” 微楞了半刻后,陆思音用衣袖捂着嘴笑着。 “林中丞护妹之心百闻不如一见,只是我与端王不过泛泛之交,若是林中丞听信了流言,便是走错了路了。” “情状究竟如何,侯爷清楚就好,”林尧升也是笑着,“在下也知道,这些日子侯爷做了不少的事,叫人在城中瓦舍勾栏里讲了好多前朝大将临阵杀将立下不世功勋的故事,又打通了关联拉拢了一些个言官,当然凭借肃远侯府多年的声望,之后等谢全元帅进京陈情,再怎样都不会重罚您的堂兄。可是太子既然出手了,就不会只做这一点事,想要免除往后种种麻烦,在下就能帮您一劳永逸。” 陆思音还是不语,但林辅生看她眉心微动,便知道是心动了。 “若是还想不清楚,在下也随时恭候侯爷。” 才一转角,林辅生就遇到了言渚,他冷眼看着问:“你去同她说什么?” “劝慰而已。”说着他自顾走开,背对着言渚。 “若是奉了淑妃的命令去帮衬她,你还是收手吧。”他的声音在林辅生身后响起。 “为何?” “于你无益。” “殿下,”林辅生微眯着眼转头,“您真的只是玩闹吗?” 他眉头皱起。 “当初淑妃娘娘叫您亲近拉拢肃远侯,您与我通信时直言要反其道行之,可我回来的时候便听说您二人关系亲密。在与我相见之前你都还迫不及待去肃远侯府,恐有流连忘返之意啊?如今为了不让她牵扯到朝中争斗里,连我也要拦下。殿下,你若是要如此行事,害人害己,在下可没有给你陪葬的意愿。” 言渚何尝不明白,只是这样被人指出,心头也是一紧,而后道:“你不必……” “我知道殿下并不喜欢舍妹,但既然已经答应成婚,我便不得不管这件事。” 这些年无论怎么说,林辅生都坚信林筱是真的喜欢言渚,这件事是说不通的,他不愿再争辩,只道:“你离她远些,其他事本王知道该如何处置。” “好,那臣就看着。”林辅生冷声甩袖而去。 等到他走后,言渚斜眼看到了地上影子,箭步走过去将蹲在墙角的言江抓了出来。 “今日是你告诉升平,肃远侯的婚事,还有我与她的干系的?” 言江笑得露出白牙:“那旁边的贵女也添了不少话。” “我同你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真正冷下来的时候,那眼神就是一只狩猎的豹子,看得人胆战心惊。 “我也没想到……”他讪讪笑着。 “事不过叁,你知道我的脾气,拿我捉弄太子,我可以不管,别再拉扯肃远侯。”他扔开了言江的衣缘径直走开。 他身后,言江撇撇嘴,收起了惶恐神色。 只要下次不被他抓到,不就成了。 现下太子是彻底不会去拉拢陆思音了,若是言渚与陆思音也闹翻……他背着手,仍旧笑得天真。 “侯爷,就算不为了那林中丞所说之事,能与端王断绝干系,太子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对咱们下狠手。”回到侯府后绿英看她胃口不好,便劝慰着。 她就是太明白,才难受。林辅生觉得这是笔合算的买卖,不过是放下一个男子,而他却背负着背叛太子的风险。的确,再怎么看她也是赚的。 可是他不知道,那是她的世界里,唯一的人。 她垂下眸,想起今日升平的话。 说到底,她与言渚,不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她以为珍重珍视的事,那床榻间忘我的欢愉迎合,她如此沉浸又贪恋的一切,不过是别人口中不堪之事。 等到那枝头叶子被雨水打湿,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陆思音听到那声响,就好像听到千万人的指摘唾骂。 她突然呼吸一滞,仿佛天地都停在了这一瞬。 良久之后,她缓缓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叫府中的人好好守卫着,不许擅离职守。” 他会娶妻,她会离京,所有的一切都该回到往常,只是提前了而已,也不该有什么不舍的。 而那林辅生……就算是为了妹妹,真的能如此彻底背叛太子,亦或者…… 她暗自思忖,双眼于这昏暗中清明异常。 —————— 其实先想抽身的是女主orz 毕竟对于没皮没脸王爷来说,毫不在意 第三十八章情显(看正文第一行字) 本章含女主和侍卫试探性性行为,坐稳orz —————— 见绿英神情轻松从房里出来,明封问她何事,她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收心了。” 明封了然道:“老夫人处也为着将军的事奔波,一时来不了京城,现下断了也是好事。”免得来了,这母女之间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绿英也笑着,眼里突然落入一个清亮东西,看着明封怀中隐隐露出一些痕迹的荷包道:“那是何物?” 他垂眼,虽仍旧冷着神色却有莫名的慌张,将那东西往里放了放:“无事。” 绿英有疑却不再问,叫他好好守着便去准备一应洗漱之物了、 临睡前绿英煮来那拔毒的药,陆思音苦涩入喉,心底也在泛苦。 那夜格外的亮,月光透过窗纸照明了满室,她虽看不见却觉得四下难安。 耳朵里那些轻蔑鄙夷的话钻进,可兴起时分的床语低吟也不断催她心肠。 今日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若是此刻他就坐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或许她这一颗心又要软下去,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求得一丝安稳……他又会是个浪子模样,伏在她耳边说些无关紧要的情话,逗得她情动再行云雨之事…… 不知什么时候她浑身又开始发热,掀开被子喘了好几口气,直听到楼上的瓦片发出了些微响动。 索性坐起身,她唤了几声明封,却得不到回应。抱着双膝缩在床角,肌骨在微寒的夜里层层难受,良久后她咬着唇又喊了一声“明封”。 瓦上的人终于听到,轻巧翻身下来,又进了屋子。 “侯爷。” 不知怎么,她鼻子边像是有股血腥气。 “哪儿来的血味儿?” 若是她能看见,便发现得了明封剑身上的细微血迹已经沾到了剑柄上。 “方才在院中练剑,伤了手。”他皱眉握紧剑道。 “你心里也有事。”她惨然笑着,若心中澄清怎么就伤了手。 他不语,而后道:“侯爷唤我何事?” 那仿佛是夜色中的一只小兽,缓缓转过身坐在床边,垂着眼颤声到:“过来。” 明封应声上前。 “脱衣服。” 她嘴唇微抖,双手紧抓着床沿发出这命令。 “侯爷……” “照我说的做。”她坚持。 女子的羽睫盛着月光,轻微发颤,就连两颊都显得不安。 夜里寂静,不多久她听到了刀剑声,明封将剑放下,全身肌肉紧张起来,一层层褪下衣衫,只留下一条亵裤。 衣物落地的轻柔声却如重鼓砸在她心里,她颤抖着身子道:“近点儿。” 明封比她还小一岁,她颤着手抚上那线条分明的腹部,再到他裸露的腰身,掌下的人绷紧了身子不发一言。 这副身子比言渚要瘦一些,却也极像,练武的人总是有些相似的。她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腹部打转,纵然抗拒之心更盛,明封也还是一动不动,下腹像是被人点了火一般。 她凑近那身子的时候,没有闻到药香,是一些皮革味道,她压抑着心中的异样,终于伸出手向他下腹而去。 隔着亵裤,她手中已经有了男人胯下玉柱的形状,她轻缓揉搓着,感受那东西变得涨大,滚烫,隔着那薄薄布料,她鼻子凑在他胯部,像是能闻到那股喷薄的欲望。 月光洒在明封健硕的上身,让它泛着银白光芒,他喉头发紧,双手握拳垂在身侧,身下肉棒渐渐抬头,像是要戳破亵裤冲出来似的。 “啊……”他仰起头粗喘着气,实在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也就那一瞬,一直浑身颤抖的女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个颤着,一个呼吸急促,最后陆思音还是放开了他,他如释重负。 “对不住。”她冷淡了神色慌乱道。 而后她双手撑在床上,垂着头低低笑着。她笑得压抑又痛苦,一时分不清是哭还是笑,身子抖个不停,半边侧脸上尽是凄凉颜色。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渴求……”她笑道,面上自嘲得厉害。 她只是需要那个人。 她已经骗过自己沉浸进去了,那呻吟提醒了她,面前的人不是言渚,她立刻像是被雷击中,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什么欲望也都流走了。 明封长舒一口气,将自己衣衫重新穿好,深吸几口气算是将欲火压下。 “侯爷真的……那么喜欢端王吗?”他声音有些哑,还好面前的人看不见他此刻面上泛红,也不算太尴尬。 她恍惚了神情,摇了摇头:“不知道。” 真的喜欢,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喜欢。 明封伺候她重新睡下,她睁着眼躺在床上问:“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他动作微滞。 “方才你脱衣服的时候,似乎有些脂粉味夹在里头,是姑娘送你什么东西了?” 那个荷包。 “属下该死。”他即刻跪下。 陆思音苦笑:“若这样就该死,我也早该拉去碎尸万段了。是谁?” 他面前浮现出那女子娇俏面容,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你整日跟在我身后,想来在府中最多,府中……”陆思音轻叹,“是端王送来的那人?” 明封不语,陆思音了然。 “有何不敢承认的,你还怕我杀了她不成?” “属下和她……有负侯爷。”名义上,杏杳还是肃远侯府的侍妾,与侍卫通奸,也是大罪。 “是我对不起你们,”她拉紧锦被,“等到回延吴了,我就给你二人操办婚事,你也不必忧心。” “可……” 以他的身份,本不该…… “难道你还要跟着我这样过一辈子吗?”陆思音笑道。 这样的无奈有她一个人也就够了。 “那侯爷,端王的事……”明封看着那剑上的血迹突然失了声。 她圆睁着眼,虽什么都看不到,却也显出眼底情愫。 “若他不是端王,我大抵也会发疯,学升平公主那样将人抢进府里,幽禁他一辈子。” 权势之下,她也想狂妄一回。 “侯爷不会,侯爷是仁善的人。” 她因笑道:“当你是恭维我了。” 只是他那样一个人,也不是能缚住的。 “会忘掉的。” 她喃喃一声,明封正欲张开的唇,又闭上了。 “你去看看她吧,有外头的人守着,我也出不了事。”她转过身将被子裹好,回避着心底里那股失落空虚。 这么晚了,他也不会来了。 ———— 慢慢要在人为分离里要发觉内心啦 最近好多问女主的眼睛的,按照原本安排可能中后期才会复明,感觉大家都很急的样子2333 第三十九章放与留(1) 鲜红的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浸润了指尖后一滴滴掉在地上。 乔赟见言渚伤了左臂回来的时候,慌张去取来药箱。 那手臂伤得并不重,只是小臂上割出了不小的口子,上完药也就止了血。 只是他捂着手臂走回来的时候,眼神阴鸷得可怕。 “殿下你这是去哪儿了?”乔赟见他不语,猜也猜到了,这些日子溜出去,还能是去哪里。 言渚才在墙边站着,在高处俯视的明封就发现了他的踪迹,从陆思音的住处奔来拦下了他。 他强行要进去,那明封下手突然猛烈,一个措手不及他便被划伤了胳膊。 “侯爷有令,不许人打搅。”那是明封的原话。 “本王今日偏要进去。”他冷眼道。 “除非杀了我。” “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的命吗?”言渚眉目微冷退后两步摆出了架势。 “王爷进去之后又跟侯爷说什么呢?”明封仍旧冷淡神色。 “本王要见她。”他不回答这问题。 明封看了看四周:“若是在此处打斗引来了人,王爷又要如何解释?” “本王不在乎。” “可侯爷在乎。”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言渚升腾起的怒气降下去了些,他看了看肃远侯府的檐角,驻步许久才终于转身。 “王爷……”乔赟眼看着言渚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碎瓷片散落在桌子上,还有些嵌入到他掌心,一时满手都是血迹。 “不让您进去也是好事,这几日淑妃娘娘还问起这事……” 此时断绝,理所应当。 不知何时他突然弯起一边的唇,笑了声,却又狠绝:“做梦。” 一个字也不说便想把他扔下,她还真是忘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虽然拿不准林辅生究竟是什么性子,但他也算是说到做到,御史台里最近的风声小了许多。 她想过言渚会因为她不愿再见她而做出什么事来,只是没想到他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主张严惩陆执礼。 陆执礼闻言也是奇怪,闹不懂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个端王,回头看陆思音就见到她面色惨白。 “端王以治军严明之说法,力称在军中上下分明,僭越之事一旦出现就是坏了规矩,从今以后治军就失了凭借,又说肃远侯府的门庭里,不该容下此等僭越之事,以防成了习惯坏了清誉。” 听着绿英所说,陆思音不发一言,回过神来后才问:“此前叫你去找薛丛先生,可有办法?” “薛丛先生五日后出京,前两日我们前去拜会都被拒绝,他是铁了心不沾染朝中一点事情。”绿英叹道。 从军中下手总还有军律一条不好违背,陆思音想法子也只能从一些文人里找出些仁义道理才好转圜。 “找个日子我去亲自拜会。”陆思音垂下眼。 陆执礼唤了一声她,她闻声而动进了书房,比起寻常书房布设,这里面她特意嘱咐人摆上了沙盘。 陆执礼在沙盘上演军,将这回的战事一一说给陆思音听,她对这沙盘每一寸都十分熟悉,是以陆执礼指在哪处敲出声响她都能知晓是什么地方。 “谢伯父为人稳重,行事也是周全,好在有他处理这回战事才不至于落了圈套。”陆思音听完便感叹。 “也的确如此,不过这两年北境异动颇多,一味防守也不是长久之计,现下军士长安之后,箭弩不熟,火器也用不好,得了军令而不出的状况也时有发生,险些误了大事,等到这回回去,便该好好想想如何改制。” 陆执礼的心思是最简单的,就算是知道言渚主张严惩他,此刻他也道:“听闻西南军当年混乱无章,端王治军一年便颇有成效,若是合适,倒是该跟他讨教一些。” 绿英咬唇怪自己没跟陆执礼交待清楚,偏偏提起这个人,只见陆思音低下头淡淡道:“西南人员混杂,地势分裂,与西北境况大不一样,倒也没什么可借鉴的。整军之事我此前倒是有些主意,晚上再跟你说。” 时至清明,杨柳繁盛,为了不显得她被陆执礼的事拖垮,像是踏青这样的事,只要有人来请,她便不会拒绝。 今日日头盛烈,她坐在河边巨石上感受着身下的凉意,耳边是男男女女欢笑打闹之声。 “侯爷在此处躲清净啊。”林辅生摇着折扇走过来的时候,只见陆思音青丝微扬,贴在脸颊边,凌乱发丝却显得她一双暗淡眼睛清明。 “林中丞所托之事我已答应,这些日子也照做了,中丞言而有信,在下先谢过了。”她一身浅碧衣袍,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忧思,身形显得瘦弱了一些,好在衣袍宽大也遮住不少。 “我亦是来谢过侯爷的。”林辅生做事向来礼尚往来,但此刻看面前的人闲逸样子,再想起这几日言渚阴沉神色,也不免觉得,有情无意,最伤人心。 “今日端王也在,不过是在那处打马球,侯爷要同我一道去吗?” “林中丞不是叫我……” “若是一面也不见,岂不是落了刻意。” 陆思音心中轻叹,起了身跟在林辅生后头,这些日子她也着意打听了此人,满京城里也没有说他不是的,可谓世家典范。可这心思之深,逼得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也无可奈何。 言渚坐在马上才打进一球正停着看人欢笑的时候,就见到那球场周遭出现了熟悉的人影,也是这些天再没见过的人。 “端王!接上!” 见他出神,一队的人喊了一声,那马球落到了言渚马下,他回了神勾住那球便策马驰去。 陆思音只能听到一阵阵马蹄声,混乱又嘈杂,这一堆人聚在一块儿时不时惊呼吵闹,就是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也是不好闻的。她什么也见不着,自然也觉不出任何趣味。 只是偶尔能听到一旁的人称赞言渚球技,她闻听便不自觉颤着眼想要回避。 “啊!” 不知为何周围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她不明所以,突然听到了一身穿风而过的声音,她下意识往右边躲闪,身旁的林辅生也突然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往右边侧身,只是还是稍晚了一些,那被打出来的马球狠狠刮了刮陆思音的耳朵才砸到了地上。 她摔在林辅生身上,左耳火辣辣发疼,绿英赶紧上前来将她扶起,林辅生也是闷哼一声,方才坐到地上时摔到了手腕。 那打错了球的人此刻在马上也是白了脸色,这两个人本身也不是他惹得起的,而不远处的端王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第四十章放与留(2) 本章男主不做人系列 ———————— “侯爷无事吧?”林辅生站起身不顾手腕扭伤,先看起了陆思音的伤势。 那左耳红了一片,鬓角也发红,好在只是蹭破一些皮。 只是他拨开陆思音的头发去窥那耳朵伤势时,纵然他问心无愧,也显得二人亲近。 “无事,不过意外,无需多虑。”她无意怪罪,那打错了球的人害怕得到了近前想要谢罪了,此时长舒了一口气。 随行前来的也还有大夫,二人便也不再看赛事,跟着下去处理伤势了。 “端王,怎么了?”赛场上有人问道。 言渚收回自己略显深怒的眼神淡淡道:“无事。” 其实林辅生也算不得什么讨人厌的人,言语之间风趣有度,陆思音听他调笑二人看热闹反倒被波及,心里头的介怀也慢慢不再这么重。他也是大红人,这处热闹寻不到了,别处的又找上来,他同僚前来请人的时候他也便说了句抱歉离开了。 “你去将马车赶来停在这边,咱们也能早些回去。”她仍旧坐在河边,最近的欢笑脚步声也离得有些远,对绿英吩咐着。 绿英称是退下,她倚着一棵树听河畔风声,方才雀跃的心也总算是安宁下来。 “你倒是会躲。” 那声音乍响在耳边的时候她就慌了神,正欲踏出步子就被人锁在怀里压在树上。 “马球打完了?”她眨巴着眼睛回避他的气息,本来以为还要再打一会儿她才敢让绿英去牵马车的。 “嗯。”言渚紧盯着她细腻的脖颈,上头有一层薄汗,看出她此刻尴尬他也不戳破,将她压在树上,凑在裸露出的皮肤上攫取馨香。 也不算是打完了,那个方才将球打了出去的人被他勾下了马,伤了脚踝是打不了了,此刻他才得了空过来。 她下意识偏过头躲过他的亲近,他也停了动作问:“这些天不见我是为什么?” 河畔风轻摇,从二人之间穿过,她面上一冷用手挡在两人之间。 “我拿你去换了桩生意。”她咬牙冷然道。 言渚先是皱眉,想起林辅生与朝中情势便问:“林辅生让你别靠近我,然后替你堂兄摆平御史?” 她点头,心跳不禁快了些,等着面前的人的反应。 “哦。”言渚应了一声,而后双手紧抱着她的腰吻在她才受伤的耳朵处。 “你……没听到吗?”她仍旧推拒着,面色苍白。 “听到了,”言渚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抬起头,一双眼水润洁净却有说不清的慌张,“你答应便答应好了,难道还真想做个守信用的人?若是那日升平的事,你不必管她,这世上总没有她那张嘴不敢说的事。” 她都能想象此刻的他是如何像看猎物一般看着她,腰间的系带又被那人的手指缠上,陆思音冷了脸下了狠劲儿推了他一把总算挣脱了这怀抱。 “端王殿下,京中流言四起,我虽不知您的脾性,但想来您也不愿因为这些小事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此……”她脸色苍白,只觉得那和煦春风都是冷人的。 “怎么不说下去了。”言渚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看着面前喘气声都粗重起来的人。 “殿下既然听得明白呜……”她双手被强缚住抵在树身,被那坚硬的身体紧压在树身上,那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粗鲁得很,丝毫不顾及她的抵抗。他掐着她的腰,她抑制不住发出一声颤吟,他太熟悉这身子的敏感之处,这一掐就软了她的身子,叫她跌在他怀里温软流连,发出呜咽沉溺之声。 方才下的决心仿佛在此时被一点点击毁,陆思音恨极了此刻的感受,闭着眼便咬了下去。 言渚松嘴的时候,他被咬破的舌头的血留在了陆思音的唇上,她明明已经是情动样子还是冷着声音道:“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还请端王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他自然不可能放过,看她要走便直接从背后将她抱住,可陆思音是下了决心,听着声音轻巧躲过,言渚再伸手去抓她的时候反倒被她踢了腿。 她是在用打斗的招数了。 “你觉得斗得过我吗?”他冷笑看着面前狠绝的人。 “那王爷大可以试试,除非你将我打死在这儿。”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面前的人,但是以死相搏的决心她一定要让他明白。 拿着命来威胁了,言渚冷眼看着面前不断向后退的人。 陆思音没想过他真的会那么不管不顾,她下意识反手,两个人真的打斗起来,只是她叁两招落了下风,直接被人扑到了地上,二人便滚了一身的春泥。 言渚直接从她身后将她抱紧,锁死她的双腿不叫她动弹,这样的肌肤相亲让陆思音心底更像是被揉搓,她奋力去挣开,却听到身后的人几乎是受伤一般轻缓窝在她背脊上:“别抛下我。” 那一刻的言渚,完全不是从前那样狂妄,像是有双手按在她的心头引起一阵阵酸涩,陆思音闭着眼听着风声,最后还是失落道:“是你先说要成亲的。” “我错了。”他将温软的身体翻了过来,正对着她的面容轻吻着,从眼角到唇上,轻柔缱绻。 可她依旧面若冰霜。 他这些天忍耐下的欲念本就要喷发,却在这一刻寂静下去,身前心如死灰的人仿佛是铁了心要与他断绝关系。 “可是肃远侯欠我的东西还没还清,就想逃走吗?”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始与她冷言冷语。 知道他指的是余毒的事,她偏过脸嗅着芳草味道:“殿下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 “肃远侯手里的东西,除了这副身子,还有什么是本王没有的吗?” 她本就是没什么筹码的。 “若是端王那么喜欢,本侯百年之后,就托人送到你府上,可好?”她咬着唇冷漠应对,下一刻却被掰过了脸。 明明不是这个心思,却非得如此狠绝模样。 “本王觉得,侯爷不如从此刻开始偿还才好。”言渚冷哼一声直接拉过了面前的人。 纵然陆思音有意反抗,言渚直接扯下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脑后,见她神色暮色沉沉便威胁道:“做出死尸样子以为就能躲过去了?” “言渚。”她轻轻说着,仿佛要软了态度,言渚正期待着她能退让,只要她松口他即刻就能放手,可却听她道,“最后一次吧,就这最后一次了。” 他用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生疼,而后才被咬破的舌头又伸了进去舔舐吸吮口中软肉。他近乎是撕扯将她的外衫剥去,那躯体已经与他分别了好几日,春日阳光下莹莹如玉,勾得人想要贴合沉湎。 这情事十分痛苦,干涸狭窄的肉穴被他用手指突如其来狠狠往里戳弄,毫无怜惜,疼痛异物感让她一颤,即使是痛苦,却因为那熟悉的手指轻而易举勾起了她的欲望。 可她不敢有任何反应,压抑着欲火,仿佛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她紧锁牙关,唯有羽睫在他手指触碰到软肉敏感处时微颤,眸中水光映射着春景,不发一言。那手指是硬挤进去的,干涩的甬道排斥着它的进入,硬茧刮过细腻软肉让她下身不自主战栗,但是几番突进,那花穴里仍旧是干涩的,没有半分情动样子。言渚按住她花蒂,用了大力气揉搓,粉红颜色都变得殷红起来,而后他看着几片软肉在空气中发颤,她腹部紧绷肌骨发颤,却显得痛苦受辱。 他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冷声说了一句“扫兴”,正拆她裹胸的手放了下去,将内衫随意甩在她身上,转过了脸微微扯开自己的衣领,只觉得燥热难当。 而后他坐了一阵又开口:“躲着我也罢,别找上林辅生,你制不住他。真耐不住了,你的侍卫也比他合适。” 想起那日她在明封面前一败涂地,她也是自嘲一笑,这世上哪里还有她要攀扯上的人。 “王爷这是答应了,与我不再牵扯。”她仍旧面如死灰穿上了衣衫坐了起来。 “我只是不做扫兴的事,”他双手抚上她细白的脖子,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言渚解开她的束缚后下意识帮她穿上衣衫,才动手半步心头一颤,咬着牙松手不再管她。茂盛春草丛中,那人身上的味道消散得很快,全被芳草气息掩盖。 陆思音待他走后深吸了一口空气,鼻尖泛起酸涩感。 ———————— 关于她跟林辅生交易这件事 陆思音:?你不得生气一下? 言渚:老婆真聪明,会空手套白狼了 林辅生:?我不是人但你确实狗 首-发:po18g.com (woo15.com) 第四十一章羞愤 陆执礼整日都待在府里,虽然不知道外头到底有什么风声,但是看到陆思音这几日心绪不宁,整日胃口也不好,也问了绿英几回。只是这主仆像是有什么事瞒得厉害,只以为是他惹下的乱子,也不多想。 “侯爷,林中丞送了消息来。”绿英将那信中内容告诉了陆思音。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言渚主张严惩陆执礼的事让太子调转了兴致,他也不再那么坚持要陆执礼受罚,林辅生的意思,那人死后,职位便空缺了出来,只要能再安插一个太子的人进去,也就相安无事了。 “叁军保障尽系在这一职上,若再遇上一个贪官庸才,也是我做下的恶。”陆思音知道林辅生的暗示,便是叫她顺了太子的意,他倒真是谁也不得罪。 皇帝这几日也问过她关于这职务空缺的事,她借口不熟军中事务都躲了过去,但皇帝是不信的,叫她再想几日好好拟个人选上去。 这是皇帝在看,一番争斗之后她到底要选择站在谁的身边。 “今日太常寺卿设宴,我看您身子不舒服要不就不必去了。” “太常寺卿和薛丛先生有故交,今日他要去,我便应当去。” 知道绿英是怕她再遇上言渚,但她还要在京中叁月,一味躲着也不是法子。 她不得不承认,京中繁华盛景无数,虽无缘得见,但这份动不动就是盛宴的事都能显出几分。薛丛跟着太常寺卿下棋去了,陆思音听闻便一直站在亭下等候,不肯挪动。 “我看那肃远侯也是诚心,你就真不见见?”太常寺卿见她站得久了,落下一子对老友笑道。 “倒显得我多狠心了一般,”薛丛捋了捋胡子,这熏香燃尽,她也站了小一个时辰了,他叹道,“只可惜我受人之托,是不好见她了。” 太常寺卿也笑了笑:“那你快给人一个痛快,若是我招待不周,肃远侯府岂不是记恨上我了。” 薛丛嗤笑一声对书童道:“你去告诉肃远侯,她要的东西,叁日之后的巳时来我住处取吧。” 薛丛这样说,陆思音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虽仍旧疑惑他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五郎君的罪本来也不当重罚,但就是怕军功也给抹去了,若有薛丛先生言语,想来陛下也会更宽仁。” 听绿英这样说,陆思音也点着头,突然听到一阵胡乐声问:“这是哪里来的声响?” “方才听下人说,太常寺卿请了京中胡人歌姬舞姬,现下正在前院。” 她轻声应下,不准备凑这个热闹,吩咐着找个僻静地方待一会儿再请辞就是。可谁知道二人在这院子里兜兜转转却没个方向,府中的下人识得她身份便说要领路,又理所当然将她领去了前院热闹处,说是一会儿便要开宴了。 白日里的酒喝多了也是一片狂纵之人,绿英只看到那院中乐人还奏着乐,歌姬舞姬却都坐在了一些贵人怀中。 陆思音听到声音不对也不再上前,只躲在转角处正欲转头离开。 “端王还真是羡煞众人了,这菱姬姑娘只愿敬您的酒,咱们的一概是不理了。” 不知是哪个喝了酒的醉人,言语里都是艳羡的意思。 言渚坐在案前,怀中倚着的正是那人口中的菱姬。美人生得高鼻深目,却也还有几分中原的温婉柔和,是京中正当红的歌姬。她春衫薄薄一层,扶着酒杯又给言渚灌下一杯,他也显得对她爱护,搂着她的腰肢与她肌肤相贴。 但说到底,她在风月场中这么多年,也看得出这人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未免有些不甘,轻解开腰腹上的系带,一层薄纱也从香肩褪下。 腰身绵软,细长的双腿蹭在他腿上,什么意味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天他也是欲火难消,从前许多年也从未如此过,偏偏自己疏解也不畅快,面对着这样的美人却总忍不住想起那日神色凄惶的人,再没了兴致。 他眼睛盯着对侧一个与人行着酒令的官员身上,那人是太子心腹,今日他这般举动也就是做给他看罢了。 “王爷喝酒。”玉臂轻抬,菱姬又送了一杯到他嘴边,他也饮下,可是那杯子一移开,娇软樱唇就那样凑在了他嘴角。 他身子一僵,本想立刻撒手将这人摔下去,可碍着如此场面也不动作,只笑着逗弄着菱姬。 “也不知菱姬姑娘这一吻,价值几何啊?”众人调笑道。 “侯爷。”绿英看陆思音的脸色更差了,便想带她离开,却又听到个不知好歹的狂徒言语。 “在下倒是更想知道,肃远侯和菱姬姑娘,究竟哪一位的腰更缠人?” 这听上去便是个完全醉了神智的人,陆思音的指甲都要嵌到门缝里了,而旁人听到这么无所顾忌之语一时也都没了声音,只剩下庭中舞乐。 “你发疯了吗?”终于有人开了口,那人坐在言渚身侧皱眉道,“说的是什么胡话?” 这样的场合去议论肃远侯和端王,确实是发了疯。 那人说完这话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生怕是祸从口出赶忙尴尬笑着:“是是是,臣是疯言疯语了。” 菱姬一直观察着言渚的神情,他眼里闪过的一分冷意确实骇人,本来以为面前的人恐要发怒,他却突然扶起她的腰身叫她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坐在自己腿上,这一拉扯惹得她轻吟了一声。 “别的本王也不知道,但看肃远侯向来规行矩步,哪里比得上菱姬柳腰缠人。”说着他掐着身上女子的腰身,女子得了这般话也不敢造次,这男人眼里分明没有情欲,看得她胆寒更多。她眉眼怯怯扭了扭腰勉强笑着。 这话算是躲了过去,众人也不敢再提及,才喝下一杯酒混过这局面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 “方才是有人在议论我吗?” 陆思音冷淡着神色从转角处走出,众人皆是一怔,菱姬也分明发现言渚的神色一僵,掐她腰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众人还在猜她到底听到几分的时候,就见她由着婢女引路到了方才说出狂妄胡话的男子面前,不知何时众人眼前一道寒光,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俯身刺在那桌案上,将桌案后的人吓得连滚带爬跪在地上。 “在下方才不是有心的,还望肃远侯宽恕啊……”那人求饶道。 只因此刻的陆思音双目像是嵌着寒冰,那匕首竟然一下子刺穿了桌案,就知道她此刻是真的盛怒。 而相比与此,言渚看着那陌生的匕首,心中一沉。 连匕首也换了。 “若是长了只会听风言风语的耳朵,又配上一条不知好歹的舌头,割了其中一样对你才更有好处。” 那人连声求饶,陆思音拔出了匕首站直了身子,最后脚步落在了言渚案前。 他仍旧在喝酒,菱姬被吓得颤着手为他添上,下一刻那桌案就被陆思音给掀了惹得她往言渚怀里蹭了蹭。 散落的桌盘发出巨大的响声,酒水倒了出来溅了言渚一身。 “我与端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再有如此轻狂言语就休怪我犯上了。毕竟如殿下所说,我陆家的人,僭越犯上,早成了习惯。”她轻笑一声,众人都不敢再言语盯着言渚的反应。 可直至陆思音离开,他也只是不做一词,菱姬感受到他的情绪阴沉了许多,等到陆思音走后,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照常喝酒玩乐。 宴席结束的时候言渚找到了乔赟怒问:“她不是去找薛丛了吗?” 乔赟也无奈:“我一直跟着呢,谁知道突然来个人带着肃远侯东走西走的我都找不到地方了,没成想……那王爷,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气成那副样子。言渚最后冷冷看了乔赟一眼:“当初就该把你仍在西南大山里喂虎。” 乔赟闭了嘴。 —————— 太常寺卿:追-更:po18ac.com (woo18.vip) 第四十二章自渎(微h) 晚间,陆思音跟陆执礼说了些军务上的事,伏在案头将方才所说都整理成文,见她没有再提起白日里的事情,绿英也放了心,伺候她睡下便退了出去。 在绿英关上房门的一刻,陆思音睁开了双眼,白日里言渚的声音又重新环绕在她身边。她眼皮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将它贴在自己心口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一丝安稳。 她其实想问问绿英,那个叫菱姬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转念一想,没有菱姬也还会有别的女子,大抵这世上比她好的人也千千万,再去寻一个言渚满意的也不算难。 明明只有她,是陷在里面的。 她缓缓抚着自己的腰身,不知道缠人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但是想来自己也不算其中翘楚。那女子在他怀里轻吟的时候,声如黄鹂一般,也是好听的…… 想到此处时她自嘲一笑,她发了疯了要与人比这些做什么?只为了那个今日抱着旁的女子逍遥的混账吗? 但是她心里,就是忍不住的酸涩潮涌。 掀开被子,她颤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取出那匕首利刃扔在一旁,嘴唇微动,双眼噙着水将那刀鞘抵在了自己的穴口处。 洁白的胸脯在夜色里起伏着,沾染了些许月辉的肩膀显得透明如玉,她锁骨秀丽,却因为坚硬的刀鞘堪堪进了温软穴口一寸而紧绷了身子,锁骨突出绷着皮肉。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这刀鞘是坚硬皮革做成,外头装饰了银环,所以在这夜里摸来也是寒凉的。 温热的甬道吸附着坚硬异物,春水一点点从穴口渗出沾湿了翕动的软肉。陆思音咬着下唇,左手抓着被褥拧成一团,又绷直了身子往里塞了一寸,再松手时她就大汗淋漓躺在床上粗喘着气。 细碎的难耐声音从她禁闭的牙齿间漏出,越来越深重的喘气声让她显得情难自禁。冰凉坚硬的东西不比男人的阳根,让人难受更多。这匕首尖刃微微向上翘,刀鞘的形状也是如此,此刻那翘起的地方正勾在花心柔软处,她只要微微动动那刀鞘,它就能勾住肉穴最敏感的地方,而她全身便战栗起来。 等软肉甬道已经适应了它的形状,陆思音憋着一口气才缓慢抽动起它来,只是每回动作,尖端都剐蹭着细腻软肉,她双腿发抖,腰身绷直向上挺成了一座桥,而后又忽得落下躺在床上娇喘不断。她咬着牙狠命抽插起来,脚踩在榻上蜷缩着脚趾,那受伤疼痛的呜咽声点点滴滴都渗出来,但她抽插得越发狠了,唯有身体的疼痛才让白日的屈辱感减少几分。 此刻她全身衣衫褪尽,右手扶着那刀鞘,手指上都是花穴里奔涌出的粘腻春水,双颊绯红撇在一侧,下唇被咬得发红如樱桃颜色。她将那刀鞘夹在两腿之间,而后双手覆上了两乳,起初是轻缓的揉搓,在顶端红蕊处掐了几下,痛得眼泪积攒在眼底。 自己的抚摸,终究没有那股被揉捏的战栗感,她将自己抚得疼痛起来,双乳在她手里也完全不成形状,尽是红痕,双腿交缠让那刀鞘在自己体内缓缓而动,每回都在花心处剐蹭而过,让她两股颤颤,在一阵阵战栗痛苦之后,花穴深处涌动着一股冲动,清亮的春水奔涌出来彻底湿了身下的床铺。 她痴了目光静静躺在床上,将刀鞘拔出后手臂搭在榻上,她又伸出手指,抬起双腿,任一双长直的腿在空中微颤,她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不得章法,坚硬的指甲抠过细腻软肉,既让她情欲难挡也有些许痛苦,过了一阵她也彻底失了力气,小臂伸出了床榻那样无力垂着。 尽了兴后她趴在床上,背上的汗水黏附着青丝,她低喘着握紧那刀鞘,白日里他那一句话萦绕在她耳边,彻底湿了眼睛。 言渚…… 她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何时已经真的说出了声。 纵然明知那个人心里眼里也不缺她这一个人,她却不能回避沉溺在他的欢情里的愉悦。她笑得又挤出泪水来,仓惶怨恨,她这辈子的下贱不堪恐怕都报应在他身上了。 明封是在她呻吟出声的时候就已经落在窗前的,他以为出了什么事,透过窗纸见到了旖旎景象便赶紧回头不敢再看。 听到陆思音叫出言渚名字的那一刻,他不免低下头。 那声音充满着思念味道。 绿英下半夜来的时候见他站在窗前轻声问他何事,他目光一沉拉着绿英到了院中问:“白日的事真的只是凑巧吗?” 绿英愣了愣,一时神色为难,最后熬不过他才道:“是有人故意引侯爷过去的。”而她也就是顺水推舟。 “谁?” “你不必问了,总之侯爷能死心,就是好事。” 死心?只怕是心死了,情还在。 明封不置一言。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夜里格外清明,言渚隔着一块手帕快速套弄着自己发烫的肉棒,肌肉紧绷着,直到那白浊泄出,他全身才松弛下来。 他手上的手帕上已经沾上了白浊,除了一股腥味儿,也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 这东西是他从陈国公府掳走陆思音时从她手里拿来的,当时在她穴中擦去了遗留的白浊,此刻却成了他自渎的凭借。 原本以为他应当是怨愤更多的,此刻早该报复那人逼得她到自己身下求饶。可她冷着神色跟他言语的时候,就让他心里慌张。 那日京郊她像个木偶似的躺在那里,他是想强上了她,可最终还是下不去手,那副样子让他心底生寒。再到今日情形,一瞬间他觉得面前的人刺下的匕首是斩断他俩之间的牵绊,将要失去的感觉让他通体发凉。 大概从十六岁之后,他惧怕失去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偏偏还是个,这辈子不可能属于他的人。 起先真的只是想做几月夫妻,再拿她好好激激太子。可这几日她躲避不见,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发疯了,不可抑制地在夜里自渎,脑海里是她曾经床榻上娇柔可怜的样子,偶尔也想到她一身素净衣衫一副风骨卓然的样子,便是这样的模样,也想要拉到自己怀中,倚靠着那温香软玉,紧锁着她耳鬓厮磨,不再松手。 是为欲,还是情,他闭上眼,眼前莫名是她那日小心翼翼给言江捧着蝴蝶的样子。 那日阳光从她鼻尖滑下,她分明也能笑得如此坦然的。 不知何时身下的东西又硬了起来,他低喘着闭上眼,又重新把住孽根套弄起来。 —————— 首-发:po18vip.uk (woo16.com) 第四十三章隐情 女子的娇吟比往常都要热烈,甚至没有拒绝他事后的亲昵爱抚。 言沧的手指抚过林筱的手臂的时候,她背对着他心中泛起恶心,还是强忍着被他翻过身子正对着他。 “父皇恐怕四五日后就要给你和言渚赐婚了,听这几日的消息,你与言渚成婚,他也算是跟肃远侯彻底闹翻了,”他莫名地眷恋起此刻的时光,“赐婚之后你也不必再出来找我了。” 求之不得。 林筱点点头,又到了子时,按照往常的样子,他也该走了,可林筱勾起他的手指,娇羞地叫他再留一会儿时,他竟然也答应了。 他又伏在自己身上作弄的时候,她一边呻吟着迎合,一边双眼澄清看着窗外。 言沧走后,一道黑影溜了进来,林筱才穿好衣衫也没有什么难堪。 乔赟从她手中接过玉佩。 “这东西是言沧的信物,他手下的人只要见了便一定不会多疑。”也是她方才趁他心软,求来的。 只要她拿着这东西,太子手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她,这东西他只给过身边最亲近的人,林辅生都从未拿到。 “一切就有劳王爷了。”林筱对着乔赟行了个礼,乔赟点头便翻身出去了。 在太常寺卿府里闹出那事之后,陆思音还专程送了东西去给太常寺卿致歉,而后她也不甚出门,这些日子太子也不那么对她穷追猛打,按理说日子该是舒心不少。 但就回来这几日,陆执礼就发现她仍在不断消瘦下去,每每用膳都像是应付差事一样咽几口下去。起初他也愧疚,以为是自己的事让她难受,可这几日情势舒缓了她也不见好。 她也照常什么都不说,平日里仍旧是读书练剑,他实在觉得蹊跷找到了明封。 “属下不知。”明封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狐疑了两日,终于在一群府中下人的议论里听到了一些风声。 端王…… 他是藏不住事情的,也不能忍受这些下人说一些下流风声,便直接叫人处罚了下去。 陆思音听说的时候也奇怪他这样温和脾性的人从不惩处下人,待到明封说出缘由的时候,她脸就白了。 “思音,”晚间练剑的时候,陆执礼终于忍不住了,看她收了剑便皱眉问,“那个端王和你……” “难道兄长也要以为我那样下流吗?”她知道那些话有多难听,说她攀附端王,不惜以色而诱,一个瞎侯爷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攫取权势。 “我自然不信,是那人在用什么下作手段吗?你总该告诉我一声。” 闻言陆思音松了口气,好在陆执礼是不想那么多的。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陆执礼想来想去只觉得她能被人握住的把柄只有这个了。 她僵硬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其实陆执礼是很好骗的,但在他面前她却不想说假话。 看她神情,陆执礼明了,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 “他要挟你什么了?”他追问。 “没什么,这几日之后我与他也就没什么干系了,兄长放心就是。” “那你这几日吃不下东西也是因为他?”他在她背后问道。 陆思音闭上眼睛,她不去否认这件事,她心里煎熬难受,一面悔恨一面思念,还要照常料理所有事情,心绪乱做一团自然也吃不下东西。 可陆执礼却好像是会错了意,皱着眉冷声道:“本还以为尚可结交,如今看来就是个小人,等我出去了再想办法替你出这口气。” 她哭笑不得,酸涩委屈有一刻就这样上涌。 “兄长……” “放心,我有分寸,绝不多添乱。” 她这些日子难得笑了,在这样直白的人面前她才有几分安心。 林辅生总觉林筱这两日的状况不太对,明明应当成亲了,她也算是如愿以偿,却显得神色恹恹,对一应嫁娶的事也不那么热心。 知道言渚突然要见他,还以为是言渚要因为他逼肃远侯不与他见面的事彻底惹恼了他,结果一到那里言渚直接扔了一个锦盒给他。 “收好了。”他铁青着脸色。 林辅生狐疑着打开,在看到里头东西的时候脸色煞白。 “叁年前你入宫的时候落在后宫的,内衫上绣着你的表字,玉佩是‘沂园’二字,你猜猜这东西是藏在何处的?”言渚冷笑。 林辅生陡然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言渚皱眉:“好在不是在淑妃宫里,是刘嫔收捡了去。” “刘嫔?”林辅生脑海里并没有此人。 “太子发现你与后宫嫔妃私通,但并没有看清那人是谁,是时刘嫔父亲被下狱,太子为她救下父亲,也要她将这些东西收捡起来,若是有一日用得着,这就是你与刘嫔私通的证据。而太子则会保下她的家人,这便是他一直以来要挟你妹妹的筹码。” 这话里有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可他皱着眉问:“林筱?她被要挟?” “这事情你就回去问你妹妹吧,我假称要与她成亲,让她去骗取言沧信任,拿到言沧信物后找上了他在宫中部下的一个内侍,探听出了此事。不过这事情很快他就要知晓,这些日子你千万别让林筱再与他相见。” 言渚这样交代着,林辅生的脸色已经阴沉不堪,而后只听言渚舒了一口气:“我欠你的,也算是还了,往后我的事你别再牵扯,尤其是……” “尤其是肃远侯的事,”林辅生了然,沉着脸将锦盒关上,心事重重道,“你倒是对他上心,那西南你要如何打算?这样情深义重,你还舍得永居西南吗?” 这话让言渚没办法应答,因为他也想不清楚,为了去西南部署了好些年,他连那人的心意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要怎样做。 “若是你,要怎样?”他问道。 “若是我?我自然没那份情意,不过端王殿下,”林辅生笑笑,“当年一气之下就能逼着我帮你投军西南,从来是想什么便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当下你要什么,还做不出决断吗?” “西南一事牵扯颇多……” “再杂乱的线也要扯弄清楚的时候,你真想抽身妥善安排就是,只是我不替你背什么罪过,”林辅生斜眼看他似是讶异,“你也有这样瞻前顾后的时候,恐怕不仅是担心前功尽弃吧。” 他不语,林辅生也不再问,行了个礼算是谢过他的恩情,转身的一瞬,露出狠辣样子,抱着锦盒消失在夜色里。 —————— em。。。明示了,林辅生确实淫乱后宫来着 第四十四章悔亲(700珠加更) 等到叁天后陆思音按照薛丛所说前去登门拜访,敲了许久的门才终于有人前来。 “我家先生今晨便走了。” 那声音该是个稚子,她微楞,心中虽然有股凉意,却也觉得以薛丛的身份不该如此。 “您是肃远侯吗?” 她还未曾发问,那稚子便先问出来了。 她点头应下,那稚子朝着院子里小跑了几步,从花盆旁取来一张纸条交给她,还未多说几句那稚子就关上了门。 绿英接过看了看那上头的字便脸色变了,陆思音追问了两次她才回神。 “薛丛先生说……”绿英脸色铁青终究还是不敢瞒下,“叫您去找端王要东西。” 这纸条上连进出端王府的门都写得仔细,叫她别让人发现。 “这薛大儒怎么……”绿英终究是没敢骂出什么来,却见陆思音轻笑了一下。 怪不得他这些日子按兵不动,原来早就有了盘算。 “先回府。”她现下胸闷得厉害,只怕走到端王府还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到了夜里的时候,陆思音还在思索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事,绿英就匆匆来说有人到访。 林辅生的来临的确是意料之外,他在院中看到了一棵花瓣落尽的早樱,淡笑着跟在绿英后头进了屋,没叫人发现。 “中丞来此为何?”她开门见山,烛影里人的面容苍白。 “侯爷今夜听说什么了吗?”他笑问。 “我该听说什么吗?” “今日午后端王入宫,拒娶吾妹,被陛下赏了两杖,打得急了,说是生吐了口血才从宫里离开的。” 他说得仿佛是别人的笑事,陆思音藏在袖下的手不禁握紧,眼睛眨了眨,再想装得正常也有几分异样。 “为何……”她声音显出几分异样,又调整了一番才道,“为何突然不愿娶亲。” “他起初就不想娶,不过是和我妹妹做了个连我都不知道的盘算,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如今事情已了,自然就不娶了。”林辅生笑道,见她失了分寸没有了动作,就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他叫你来说的?”她神色恍惚又觉得异常。 “我才不领他这些差事,我来,是为了同侯爷好好商量别的事,”林辅生笑道,“此前跟侯爷提过的,那职位的空缺,还请侯爷举荐一人,此人名唤谢清源,此人底细您尽可以查去,一定不叫侯爷为难。” “那你又为何非得举荐他?” “此人乃端王提拔,我自然是为了趋炎附势,”林辅生眼神一转又道,“不过这样一来未免将您又拖下水。此前端王主张严惩陆执礼,你二人又在太常寺卿府大闹了一场,算是让太子以为你二人彻底闹翻,这样举荐人选,恐怕前功尽弃。只是我听说您还有一样东西在端王那儿没取来,您去提拔谢清源,或许也能跟端王殿下做完这交易。” 利害都说得这样明白,只是她仍旧不懂林辅生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样快,良久后她淡淡问:“我唯有一事不明,林中丞究竟是保太子,还是助端王?” “为何非得二择其一?”他挑眉。 “皇位只有一个。” 林辅生微楞,怕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眨了两下眼后才笑道:“我自有我的盘算,侯爷若不想牵扯到这乱局里,便不要多问了。” “我又怎知,林中丞聪慧至此,是不是在欺瞒我这瞎眼人。” “臣若是敢欺瞒您,肃远侯府和端王府,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他的话说得暧昧不清,陆思音又皱起眉,林辅生见状也不敢再冒犯,她不想随便应承,只说到时候会给他消息,他大抵是料定了她会答应,并不多语便转身离开。 林筱在家中待了一整天,昨晚林辅生回来后就叫人将她的院子好好保护起来,她知道他已知晓了事情,心中也忐忑了一天等他来问。 她坐立不安许久,那紧闭的门总算是打开,她意料之中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兄长……”她小心翼翼拉了拉那面若冰霜的人的衣袖。 他看她害怕的样子还是软了神色,无奈摸了摸她的头:“本也不怪你。” 是他自己做下了错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多年自己的妹妹被人威胁他竟然都没有察觉。 “反正事情都解决了……” “我是没事了,言渚这事情做得没给你留余地,往后你要如何应对太子?”他向来也是生气,也知道这事只该怪自己,“你宁肯告诉他,也不先告诉我?” 她喉头酸涩并不答话。要如何说?当初她的确是倾心过言渚,转头拒绝了此前便与皇后说好的与太子的婚事,将那人彻底惹恼被强上。而后太子拿林辅生的把柄威胁她不许将事情说出去,还让她必得嫁给言渚。 皇后也这样同意,只是皇后只想让她去做言渚身边的卧底,而言沧则怀了一份羞辱言渚的心思。 被人奸污,她宁肯让言渚知道,也不想让林辅生知晓,偏偏是因为亲近才觉得难以启齿。 “我怕你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们林家与太子关系甚为亲密,若是翻脸,只能是他们自取灭亡。 林辅生劝慰了她一番,皱着眉道:“本来想将你留在京中,现下看来,还是嫁得远一些才好。” 她低着头落下泪:“我不嫁了。” “不是家里养不起你,”林辅生无奈笑着,“只是把你绊在林家,还会害了你。” 他又劝了许久,林筱才安然睡下。 林筱的担忧也是对的,他要是早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会闹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来。 哪怕是现下知道了,他也是一样的心思。 “把这东西递给林辅生,他知道怎么想办法呈上去的。”言渚收起薛丛送来的东西之后递给了乔赟。 “是。” 他刚接下来外头的侍者就说有人来访,看到送进来的玉佩的时候言渚突然觉得心里头轻松了。 那是起初相识时他就送给她的,她原也没有丢。 “请进来吧。” 陆思音是从僻静的暗门里进来的,明封想要跟随她却摆了摆手。 “你留在此处,若是两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出来你再进去寻我。”她手握紧终于平复了心绪走了进去。 她带着帷帽一言不发跟在乔赟后头,等到了院子里的时候,乔赟也默默退了出去。一时这院子里静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了似的。 “肃远侯还要站多久,不如先坐下再商谈。” ———— 离肉更进一步jpg 多说几句,虐不虐男主这个事情吧,是这样的,虽然女主也擅自就拿和他的关系去做交易了,他也不生气,因为这人没皮没脸你没法子虐他() 然后自己又嘴贱又秘密多,女主这些天痛苦其实他也痛苦,但是女主是顾虑太多无路可走,他是可以蛇形走位所以也不会绝望难受。 虽然看起来又是怼堂哥又是假装跟她关系差,也是为了女主好,关系别扭着也没办法说清楚罢了。 总的来说,虐的事件都是存在的,但人设不一样,虐的效果差距很大orz 毕竟他们要在一起,女主的原则是不可能违背的,只能靠他蛇形走位了jpg,后面他的往事也要翻出来提了,就,基本奠定他打不垮的小心脏顶多肉体上受点折磨orz 第四十五章死缠 那声音近得可怕,又充满戏谑,原来他已经坐在一旁看了她许久了,她浑身一僵缓缓挪动着步子摸索着,这似乎是一廊亭,她触到了那木制的倚靠正准备坐下,却被人拉了过去直接摔在了人怀里。 “就坐在这儿谈吧。”他揽过人的腰身叫人坐在了自己怀里,又将她的双脚放到了左侧的木椅上,她温软的臀和大腿都置在他腿上,他将人拥紧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安心。 “你……放开我。”她蹙起眉秀眉眼神回避,而放在她腰上的手自然是更紧了。 “肃远侯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此刻若不说,便不要再多言了。”他不慌不忙,手又放在那丰润的臀上隔着衣衫揉搓。 “言渚!”她颤抖着声音,眉眼间全是怒气,“你……非得这样羞辱我吗?” 那手的动作终于停下,言渚咽下堵在胸膛的一口气,叹了一声,虽然没将她放下却也没有再挑逗她。 “薛丛先生的信,要怎样才肯给我?”她感受着那人的鼻息近在咫尺,垂着头问道。 像是那早间沾着露水的白花,疏离冷淡却在不自觉间诱人亲近。言渚淡淡道:“我要什么,侯爷不清楚吗?” “那殿下是要一夜,还是几个月,或是一年?不如给个准,到时候也能断个干净。”她轻颤着睫毛,忍着涌动的羞辱。 “你以为我要什么?”言渚实在是哭笑不得,轻叹一声蹭了蹭她的耳下无奈道,“一辈子,也不知侯爷肯不肯给。” 她的心口一疼,仍冷着脸:“本侯给不起,不过,想拿另一件东西跟王爷交换。” 他挑眉:“说。” “林中丞来找过我了,我也知道殿下这些天是在做什么了。” “既然知道了你还……”言渚皱着眉轻抚着她的面庞。 “但你我搅在一起只会后患无穷,”她躲闪着轻柔的抚摸咬唇道,“我与他商量好了,此回军中官职空缺,我会举荐由殿下一手提拔的谢清源。” 言渚现在有些茫然,倒不知林辅生究竟跟这人说了什么。 “本王要这个官职何用?” “北境军中太子势力失了凭借后必定衰落,陛下也还需要旁的势力以制衡我陆家旧部,殿下若是此时能为陛下分忧,加上林中丞在朝中运筹帷幄,殿下想要太子之位也不难了。” 谢清源此人清正刚直,当年言渚提拔他也是因为西南军里内忧外患,需要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来撑着才能将所有命令执行下去。 皇帝想来也会满意这个人选,因为此人六亲不认,虽然跟言渚关系不错,但到底只忠于皇帝。 “殿下在西南军中威望颇盛,但禁军几乎都是太子与皇后一党,此番战事有功之臣不少,新贵自然也会涌现,到时候只要将他们调入禁军也可瓦解太子布置。”而那些人中不少是陆铭曾经的部下,或是部下的子孙,只要她劝得谢全同意,到时候由他主理赏罚之事,也能做得顺理成章。 这也是陆思音的盘算,武将常盘踞一地是让皇帝不安的,倒不如主动调往别处。 “这些就是……你的筹码?”言渚的声音里有些许笑意。 “换殿下放过我堂兄,也该是足够了。” 的确足够了,而且也将自己抽身,所有的事既是在帮他,却也十分有分寸,帮而不为其所用,桩桩件件就是皇帝听了也会乐得看他们之间相互制衡,这些换陆执礼一份军功,却也是足够的。 “这些你和林辅生说过?” 陆思音轻应了一声,而后就听到面前的人笑了出来,她恼道:“你笑什么?” 林辅生这老狐狸当时听的时候还不知在想什么呢。 “陆思音,我何时说过我想夺太子之位了?”他吻在她下巴处,感受她身形一滞。 “你与我交好,叫外头的人知道不就是为了……” “是为了对付太子,可是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他这个位子了?”言渚掐着她腰身,隔着那宽大的衣衫都感觉掌下的人瘦了一些,不禁皱起眉,“无论我到底要不要夺位,太子都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就算要走,也不能放他逍遥。” 言沧其人,本来就是什么都容不下的。 而这些林辅生都清清楚楚,放任这人拿着这些筹码来找他,真是狡猾。 “走?去哪儿?”陆思音皱眉。 “西南,去了就不再回来了,”言渚看她软了态度便又攀上她的软腰轻声问,“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没有肃远侯,也没有这些纷争,到时候便说肃远侯过世,换个身份到西南,也就没人能认出你了,你也能挣脱这枷锁锁链。” 风过,掀起一阵涟漪,就像陆思音此刻的心绪。 他盼望着眼前的人能答应,却见她轻笑,满目都是隐忍寒霜。 “言渚,你知道当初那个预言是如何传出来的吗?” 虽不知她为何提起,言渚道:“洗耳恭听。” “从前诉莫汗国分为左右两部,昆部在二十八岁的时候灭掉了左部统一诉莫,而左部汗国的大巫祝和可汗子嗣都逃到了延吴城中,被我父亲所救。左部可汗被昆部烹食,大巫祝深受左部可汗之恩,在一天夜里留下一封信便回到了诉莫,五年后再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就又成了昆部帐下的红人。” “他恨透了昆部,一直寻找着报仇的法子。后来我父亲死在昆部刀下,那时候延吴城守军稀零,只要昆部一声令下,整个延吴城都会变作人间地狱。但那左部可汗的孩子们,都还在城中。” 言渚心中隐有答案,道:“所以他才编出了那个预言。” “他汉文不好,听到有俘虏说我母亲将要临盆诞下一子,却以为她已经生了一个儿子,而诉莫中还未有人知晓,于是他就编出了那预言,拼死将这个消息传遍诉莫,诉莫二十四部征战不休本就人困马乏,此后再无人愿为昆部冒险出兵。” 而延吴城,也终于在七天后等到了援军,算是躲过一劫。 言渚还在思索着,陆思音突然无奈笑了笑挑眉:“没错,这个身份于我是枷锁锁链,但这副枷锁也是有人拼了命为我换来的,而我戴上它的时候就救下了千万人,北境的人不论信不信那个预言都奉我如恩人。而我贵为王侯受他们奉养多年,我就是死,也会一直带着这枷锁,绝不会去挣开。” 北境军和北境子民,不是他一个人或是一份情能比得上的。 言渚看她坚毅眼神,嘴角也有若隐若无的笑意。 陆思音等着他的回应,以为会是什么嘲讽之语,却只感受到这人宽厚的手掌抚伤她的脸。 “那就不挣脱了,我们换个法子,”他见她疑惑,将头埋在她胸前听着那逐渐加快的心跳,“我跟你去西北。” —————— 首-发:po18yu.vip (woo18.app) 第四十六章情起(一点微h) 那心脏跳得极快,她眼神迷蒙了一阵,又听他接着道:“本来都打算好去西南了,现下就再另想办法,去西北领个官职,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在侯爷手下做事,只希望侯爷在夜里,能够放我进肃远侯府,给我一个栖身之所。白日里你还是肃远侯,我小心行事,不让别人发现。” 他的语气无奈却又充满着调笑意味,陆思音莫名从里头听出几分认真。 “不过得等一阵子,为了我的事西南旧部出力不少,我擅自改了主意未免牵扯到他们,一切还得细细盘算,不过最多不过一年……” “值得吗?”陆思音打断了他,眼睛仍旧躲闪,衣摆被风吹起如此刻飘动的心绪,“就为了这一时的欢愉?五年,十年,难道就没有你厌倦的时候吗?这样冒失的行径万一惹来祸端,那时候你又该怎样?” 她不明白,其实只要一年,他们就能忘记的,心中留一份遗憾,但也仅限于此了,何必花那么大的气力,还要去冒那样的风险。更何况,他到底能有几分真心,又能撑到几时,说这样引人遐想的话,又让人后怕竹篮打水。 “我也不知道五年或是十年后我会不会只钟情你一个人,”言渚说起这话的时候倒是坦然,他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但我知道,此时此刻,若是再不能见到你,或是看你疏离我,我会发疯。” 语气里那几分危险占有被他藏了起来,那话显得轻柔深情,却一下子将她的心抓出了血痕。 “不知肃远侯府,还有没有一张榻能容下我?”他见她已经失了神,细碎的吻就落在她嘴角,在这春光里将所有温柔吞入腹中。 “陆思音,这枷锁你要带一辈子,我也不能强斩断。那你分我一半,我陪你。”他嗓音低沉,像是说什么闲逸之事,没有那份郑重,却还是显得认真。 隔了很久她的心神才归位,霎时她的脸便有了两片云霞,比起言渚往常那些撩人的情话,这几分真心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觉得不知所措。 “你……”她支吾了一阵侧过脸,她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直接面对,慌乱道,“我母亲若是见到你,只怕会打断你的腿。” “只要岳母大人留我一条命,我也得爬到你床上,”他浑不在意,紧抓着她的手,感受她手心的汗,“我梦到你穿嫁衣,便是想娶你,你虽也嫁不了我,但也不是非得要将我踢开的。” 这话说得这样好听,她明白这里头暗藏的风险颇多,但她也知道,这些日子疏离他,她也快发疯了。 去遮蔽着做一辈子夫妻……她不知他话里真心几分,但她竟然愿意去相信和妄想。 “薛丛先生的书信……”她岔开话题躲避回答。 “早让乔赟递上去了。” 她现下才知道全然上了这人的当:“那你……” “否则你还肯来找我吗?” 本就不是想跟她交换什么,就怕连个好好说话的机会也没了。 “他怎么就听你的话了?”陆思音仍想不明白这关节。 知道她故意引开话题他也不急:“当初他在西南讲学,遇到了盗匪,我救了他一命,得了他一个承诺。” “你就这样换了?”让薛丛参与到这事情里来,的确不易,陆思音蹙眉问道。 “他精明,给我一个承诺却还立下了叁不帮,这回的事情也算是没犯他的忌讳才肯相助,”他将人搂紧凑到她耳边,“再者,帮你,有什么不能舍的。” 她刻意想与他推开些,却是一点力气也没用上,手上心里都软成一片。 他们就这样静静坐了一阵,一阵风吹落亭外飞花,落在了陆思音发间,言渚伸出手想要替她拿下来,身前的人却突然勾上了他的脖子,比那粉樱还软红的唇轻轻浅浅落在他唇上,比起从前任何一次交缠都要浅淡得多,只是那样单纯触碰着,她浅浅吮吸着,并不深入。 这也算是她头一回在房事以外,肯如此亲近他。 她松了口伸手抱住他,终于卸下了心防躺在他怀里,言渚抱着她轻轻摇晃着,这颗心总算是安稳下来。 “答应了?” “嗯……” 她勉强应道,身子也软了下来就静静躺在他怀里听着风声。 这大概是她出生至今,做的最荒唐的事了,但她还觉出了几分期待。 “言渚……”她突然咬着下唇,眼中水光潋滟,躺在他胸膛前低声道,“它湿了。” “什么?” 他那手在她腰上臀上这样作恶,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却非得看她红着脸攀附上他的脖子,咬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穴……湿了。” 当她脱下所有衣衫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都觉得神思恍惚。想来自己还是和他交欢到了一处,一时也不知道该气恼谁。 “瘦了。”言渚看着那浑圆下的肋骨叹道。 “是你成日气我。”她喘气声大了些。 “那今日便喂饱你,”他捏了捏两颗茱萸惹人轻颤后道,“趴过来。” “你伤势如何?”她有些紧张。 言渚皱眉:“什么伤势?” “昨日不是被打了两杖还吐血了吗?”她忍着呻吟的冲动问。 “林辅生告诉你的?” 她点了点头,言渚憋着笑意意味不明道:“我身子骨哪儿有那么弱。” 打两杖倒是真的,以他的身子骨就那么容易吐了血也就只有面前的人能信了。只是这话在陆思音听来,还以为他是伤势无碍的意思。 她老实听着翻了个身,他极少从背面去看这身子,此刻陆思音青丝披散在背上,顺滑挺直的脊背肌骨让人移不开眼,上头隐有的细腻光泽让他不禁喉结微动。她腰身并比不上许多女子细软,却紧致磨人,那臀生得翘挺,从肩到臀,宽细相宜,曲线曼妙,细长的腿在下头轻摆,她自己跪了起来,脸还塞在被褥里,塌着腰将臀挺出。 丰润饱满的穴口已经被细碎流出的春水浸染,言渚拨弄着那几片粉红细肉,将粘腻的春水涂在她整个肉缝处。 “嗯……”她又难耐地低吟着。 两根手指就这样挤了进来,她不知要将双腿打开,反而是闭着,两边的肌肉将她甬道逼紧,突尽的异物便更加感受紧致包裹。她下意识双手扶着臀瓣,颤着手把它们往两边拉扯,让小穴外露更多,翻出来的红肉呼吸翕动她还不自觉扭着玉臀,惹得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想立刻放进那粗壮孽根。 言渚也低喘着,看她手抓着被褥难耐,两指尽力往前卡在穴口,戳到深处推平层层褶皱,被四周的软肉吸附,他也直接弯起手指向里抠弄触及她的隐秘。 —————— 论林辅生到底有多能骗人jpg 其实就算男主跟过去被发现的风险还是很大,男主发射的这颗卫星也没有那么简单就实现(不然其他角色也太闲饭了) 女主都明白,但是他提出要跟女主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她就动摇了 其实她也在等一个他愿意,等男主愿意跟她一辈子偷鸡摸狗(?)之前也提过她想直接捆人绑起来但是也觉得男主捆不住 男主:我自捆(?) 所以坚持原则的情况下她也愿意去尝试打破一些东西(就跟之前绿英也说过的,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过分小心又束缚自己的人了,被男主影响了) 唉我屁话好多,能接受大家就看看吧() 第四十七章高寒而艳(woo18.app) 就那一瞬,这趴跪着的身子猛然一抖,言渚加快了速度侵入,陆思音这几日的欲念开闸泄洪一般在身上涌动,那几下戳到了酸软处让她战栗起来,每挺进一次她便轻抖发出破碎呻吟,双脚交缠,脚趾蜷缩,在空中颤抖着划动。 “呜……”她脸颊像是滴着血,双手紧抓着被褥让她肩胛骨凸起绷紧了皮肉,她伸手抓到了言渚的腿指甲都要嵌进去了,低声乞道,“轻点儿……” 她那副样子无疑也撩起了他的欲念,他将手指抽出,又塞进了她嘴里叫她吮吸,她舌头全然裹挟着他的手指,灵巧吸吮着上头的津液,扭了扭腰眉眼娇柔。 “那药喝了吗?”言渚声音喑哑将人翻了个身。 “喝了,嗯额……”胸前玉乳被他吮吸着,总觉得乳里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她难耐道,“但……要一段日子嗯啊……才能见效……” 他手又抚上她眼睛,清亮魅惑的眼睛明明有他的身影,却又什么都看不见。这副娇媚模样…… “看得见了便告诉我,”他将人扶到了自己身上,看她坐在自己胯部,圆润的臀正被粗长孽根顶着不禁红了脸,他摸着她的腰压抑道,“到时候把你按在镜子前肏干。” 她那清秀的面容更红了些,小声嘟囔一句“登徒子”,而后言渚扶着她的身子移了位置,叫她的穴口夹着那孽根。 肉棒贴在他腹上,陆思音跪着分开双腿,将那肉棒放在肉缝间,龟头处渗出的黏液与她肉缝间的春水混合,让他的孽根已经湿腻起来。她下身酥痒难耐,无师自通开始一阵阵扭动着腰身,如柳枝轻摇,上下摩挲着那肉棒,感受肉缝间的肉豆软肉被不平整的柱身摩擦着,略微疏解着些许欲念。 肉缝樱红软肉一张一翕,吻咬着肉棒,言渚轻喘着气实在受不住了拍了拍她的臀:“起来。”她不情愿跪直了身子,而后他就将那孽根扶起,又指引着她的手去摸。 “知道它在哪儿了?” 陆思音眼角微红,有些不明所以。 “你自己来吃它。”言渚伸出手揉了揉她轻垂的乳,她似是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用你的小穴,来吃。”他慢慢教导着。 这要怎么吃……陆思音茫然了一阵后仍旧不知所措,言渚无法只得自己扶起肉棒,叫她蹲在自己身上,而后用肉棒抵着她的花穴入口:“坐下来。” 呼吸之间穴口的软肉张弛着包裹那龟头,她颤着眼握住了根部,纤长的手指已经绕不过那孽根,这个粗度她一时不敢坐下去。看出她犹疑,言渚扶着她的腰揉搓了一阵后趁她失神将她一下子按了下来。 “啊……”她双膝无力一下子跪了下来,她甬道湿得不成样子,粗壮温热的孽根一下子蹭着湿滑就栽了进去,狭小的花穴一下子被撑开,久未被侵入的地方迎来了熟客。一时间软道里传来了酸胀感,她这些日子的空落被人填满,连心里都好似肿胀满足一般。 “言渚……”她低泣着呼喊他。 “我在。”他坐起身吻了吻她锁骨才让人安心。 那孽根像是全然卡在那里不能动弹,她一下子坐到了底,尽根吞入的一刹那言渚仰起了脖子低沉喘着。 温热的肉壁紧贴着他的柱身,她呜咽抽泣,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颤抖着身子,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起来。 只是言渚抓着她的臀压在自己身上一点不肯放手,她眼角隐有泪光倒吸着凉气呜咽着:“太……太大了……你放……啊……” “乖,你得适应。” 那孽根趁着她说话时滑出两寸,而后他一挺胯又挤了进去直中花心,她仰头哭喊,呼吸之间都是急促哭声。 “以后还躲着我吗?”他双手在她乳上狠狠揉搓着,终于显露出了这些日子积攒的怒气。 “不会了。”她摇了摇头覆上他的手,四只手迭加起来在她乳上兜转抓挠分散下身的痛感,她挺着腰向后伸展,胸腹上清丽的骨骼肌肉线条显然,穴里还包着他的阳根,全身绷紧肌肉收缩,将那玉柱绞在温热里。 她适应了一阵终于不再疼痛,反而轻微扭动起来,幅度虽小她也尽了力了,一点点吞吐孽根,每动一次,她自己便止不住颤抖。她双手放在他胸前,在他分明的胸肌上抓挠着,也触及他身上的旧疤,一道道摸起来也是骇人的。 言渚这些日子积攒的未泄欲火总算找到了出口,他开始挺胯,她臀肉一阵阵抖动,身子也上下摇摆像那无根之萍,她仰着脖子樱唇微张,被撞击得细碎的嘤咛从她嘴里溢出,腰身向后反弯,平整的腹部摸起来十分温润细腻。 臀肉被拍击出巨大声响,在这房间里显得淫靡异常。 “呜……”她身下被他一回回顶得深入,她明明在极乐之境却发出哭声一般。 “容娘越发敏感了。”他将她身前的发丝拨到脑后,柔顺如绸缎般的头发被他捻起,他用发梢扫过她茱萸,所过之处一片刺痒。 “怪你。”她神情难堪不愿承认,只当自己是被他挑逗多了。 她实在坐不住了就俯在他身上,身下被缓慢撞击,她也才缓了一口气,敏感的穴肉传来快感,她摩挲到了男人胸膛前,眸中水光潋滟突然有了些微笑意,她伸出红润香舌在言渚的乳尖上舔弄,又用双唇含住轻轻吸着,轻缓贴合的动作一步步将他的坚硬摧垮。 明明前一刻她还那样疏离,现下热忱得难以想象,就算在他最不堪的梦里都未曾想过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像是那高山冰雪,冬日里能将人寒得杀死,雪化之后花草茂盛,你却永远不知下一支开放的是什么艳丽颜色。 言渚眼神变得更热烈,他看着她那样沉迷一时下身硬得发疼,将她扶起来,看着那两团玉乳如轻软面团一般在自己眼前晃荡,按搓着左侧又将红润坚硬的右乳含在嘴中。 身下被侵入,上身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是要被他吸走一般,陆思音嗯啊不明地发出声响,四肢不停颤抖着。 “你慢……慢点儿。”她实在被激得没了力气,哄着眼低声祈求。 “容娘高兴吗?”他不忘让女子面对此刻欢愉。 她臀肉轻颤,口齿生香,自己捧着双乳让它们不被甩来甩去。听他一问双腿便发力绞紧了肉棒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啪”得一声拍在她玉白的臀上。 “高兴……呃啊……”脸上的红都像是化作花汁滴落了—— 追-更:vpo18.com (woo18 uip) 第四十八章赤诚(h) 她蹙着眉忍着身下撞击带给她的战栗轻轻舔弄他喉咙上的凸起,最后又轻轻吻他的唇,双眼清丽又缱绻。 “我好想你。” 是过分的想念,造就了她此刻的无所顾忌。 “不是你自找的?”言渚笑着抹去她羽睫上沾湿的几滴破碎泪珠,“这几日没找旁的人替你疏解?” 闻言她又想起那晚,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便被言渚捕捉,一下子冷了神色。按住她的腰臀狠狠顶去。 “啊……没有……没有……”她一时不知道是餍足还是疼痛,吸了吸鼻子,“我……我只想要你。” 她那样委屈,乳尖在躯体摆动时蹭着他坚硬火热的躯体,一阵阵酥麻让她难耐,不禁自己去捂住双乳。只是那粗壮的孽根听了她的话越发涨大,顶端湿滑直到了她最深处的软嫩,湿腻的潮水突然从花心处涌出,浇在仍旧滚烫坚硬的肉棒上,她高潮来得快,一时四肢发软完全支撑不住,砸在了他身上。 二人的躯体就这样紧贴着,他终于停下了身下狠命的抽插,将肉棒埋在她体内轻缓动着,抱着她摸着光滑脊背将他身上的炽热都拿去温热她的微凉,肉棒将穴口绷得椭圆,她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齿间溢出嘤咛也小声了许多。 她全身瘫软,过了一阵才恢复了些微力气,穴中孽根越发粗大难以忍耐,言渚拉起她右手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问:“好了吗?” 一道汗水从鬓角流下,她娇喘着点了点头,下一刻就被翻过了身子躺在他身下,感受肉棒又一次尽根没入。 “呜啊……混蛋……”她脖子上的肌骨发紧,一连锁骨将那处的皮肉都绷紧,显出骨骼秀丽,一下子被戳弄得酸疼便出了些泪水在眼角挂着。 她没了力气将腿抬起,言渚便让她双腿合拢抬高,双脚踩在自己胸膛处,整个下半身都像是折过去了似的,饱满丰润带着淫靡水光的肉穴就这样摆弄在他身下。 两股夹紧后穴道也不能尽然舒展,肉棒得到了更紧致的包裹,进出都困难一些。那双脚也生得细白,踩在他肩上,脚趾向下弯曲抓紧他皮肉,她绷紧得厉害,上身的肌肉不住发颤,手下的被褥被绞作一团,她抱着自己的双腿让它们抬高,唯有下身炽热全然显露在饿极的人身前。 她秀眉蹙起,檀口向上张着,眼角噙着魅惑颜色,显得委屈可怜。 “啊嗯……”她被深入的顶弄激得全身发颤,手指在自己雪白的大腿上留下抓痕,颤声道,“疼……” “那我不进了?”他笑问,真就将柱身拔出停在穴口翻动软肉。 她慌了神,在身下去摸索孽根,抓住之后便要往穴里送。 “我要……” “要什么?” “要你的肉棒……啊……”突入的顶弄让她反弓腰身。 那脚掌而后抵在了他咽喉处,他丝毫没有性命被人要挟之感,略微的窒息感反倒让他更无所顾忌。她感受着脚心里他脖处的温热和耸动着的喉结,脚心都起了些痒意配合了全身的欲念。 “言渚,我好看吗?”她突然想起这几日的惶惶不安,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她从不这样问,因为他们颠鸾倒凤到一处的时候,并非因为相貌。只是她什么也见不到,又什么也不肯多问,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多。 他微楞:“怎么这样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发出娇颤的声音问着。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陆思音只感觉细腻的脚背被略干裂的唇亲吻着,一路向下将一双腿吻个透彻,身下挺进不停,感受着她那被春潮浸润的花穴的湿腻柔滑,她才回过神来又被裹入下一次情欲。 “喜欢你这样的。”他发现她面上又一阵潮红时终于回答。 说是清冷偏偏妩媚,举止清正也魅惑勾人,那样风度翩翩也尽跟他耍性子,明明坚毅得能忍一生枷锁,也会因床事疼痛娇怯讨饶。 寒冰烈焰,催人心肠。 “只有你……”他喃喃着将巨根塞得更进前,惹得她双腿一颤。 她双腿踩到了床榻之上,那话真假莫辨却让她心头一阵暖意,纵然下身酸痛袭来也想与面前的人更加贴合。她微微抬起腰让自己的臀离开了床榻,更加凑近言渚在空中的肉棒,她扭动着上身一边被他挺入,一边让那肉棒在穴内转圜扭动,将所有敏感的软柔穴肉尝了个遍,而自己也发出颤声呻吟。 看她腰肢再撑不住,言渚将枕头垫在她身下,肉棒从滑腻甬道滑出,粉红白皙的穴口像是充血了一般,适应了肉棒粗度的小穴再不是起起初的细缝,从那成型的呼吸小口往里望就能看到几层嫣红软肉。 “噗叽”一声那孽根又挤了进去,顶弄到深处她又急促呼吸发出抽泣声,他红了眼已到了情最浓时,将人在这床榻上撞击得摇摆晃荡,听她破碎的颤抖呻吟。 陆思音觉得花心都像是要被戳得酥麻没知觉了,她咬着唇伸手到了下腹处,她轻柔揉着,觉得那粗壮的东西像是要从那皮肉处冲出来了。 “疼……”她已经分不清快感与疼痛,只知道此刻难受至极,而言渚扶着她的膝盖狠狠往里顶弄了两下,叫她嘶哑叫喊了两声,而后才拔出来套弄赤红充血的阳根,他躺在陆思音身边拉着她的手去触碰孽根,她心领神会迅速套弄。 “快到了吗?”她低喘着问。 “嗯……”他将人抱在怀里,二人面面相对,他玩弄着玉乳上的红樱,喘气声仍旧慢不下来。那柱身里囤积的精液已经涌到了顶头,这时他那唯一的出口却被略带薄茧的手指给封住了。 他皱眉低头的时候,只看到那杏腮薄红的女子眨着眼弯起一边嘴角,而后另一只手摸索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轻问:“敢问端王,是肃远侯的腰缠人,还是那菱姬姑娘?” 她并不用力,那微凉的手在他滚烫的胸膛和脖子处流连爱抚,她左手握住那孽根,按压在那顶头唯一一处下凹点,言渚不答话,她便握紧那柱身像是要捏碎一样,疼得他冷汗直冒。 真是哪一分气都是要他去还的。 “别人问的是肃远侯,与容娘又有什么干系?”他无奈想要转换形势,奈何命根子握在人手里,实在不敢动弹,那涌动的冲动喷发不出,储在里面痛苦肿胀,难受至极。 “可容娘就是陆思音,”她带着笑意轻柔说话,像是羽毛拂过他心头,她感受到身下的人似乎呼吸一滞,掐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胸膛上,眉目上挑,“否则端王以为你在与谁欢好?” “什么?”他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像是有几分错愕。 “我说,”她抵在他下巴处,隔着一层皮肉听他的心跳声,“现在被你肏弄的,是陆思音。” —————— (拍了拍言渚的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划掉) 第四十九章宣泄(h) 那心跳又快了一些,还没等陆思音开口嘲他,身下的人便出乎意外发力将她按在了身下,她惊呼还未出口就被他侵入了口齿,她抓不住那滑腻的柱身只能任他提了回去,而后他一下子将它重新塞回了肉穴里。 在几回挺进后,温热的黏液一股股射在了花心,陆思音神思恍惚,反应过来的时候感受到那浊液在甬道里流淌,一时气急便轻打了一掌在他脸上。 “你做什么!” 言渚受着也不懊恼,拉起她的手又扣住,在她鼻尖吻着:“我知错。” 只是被她那句话招惹的,他捏着那人的下巴又吸吮了她的樱唇,他眉眼锋利此刻却显得温润。 的确是越发放肆了,言渚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却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人的心防终究是一层层卸下了。 “再有下回便不要碰我。”她转过脸蹙眉,被他亲吻了十根手指才软了神情。 “承认了,肃远侯?” 她扭捏着眨了眨眼,轻“嗯”了一声,两个人本就是一个人,她一味想要区隔,现下却坦然承认了。 她隐隐听到那人的笑声,而后又被他抱着坐起,他手指又要往底下去,她便恼:“你又……” “给你引出来,免得难受。” 她全身泛着红,伸长了脖子伏在他耳后,粗糙的手指在细腻的软肉上抠弄,只是轻轻一按她就忍不住颤声呻吟,两股也轻抖起来。 樱红颜色的穴口涌出了一股白浊,他拨弄着那穴口的软肉,看着那层迭如花瓣的小穴像是沾着露水般晶莹剔透。 “嗯……”她又难耐呻吟起来,双手在他身上抠出五指红痕,握住他的小臂捏得通红,却触及到一片不平。 “这是……你上哪儿又伤了?”她摸到小臂处的伤痕皱眉问起。 是那回被明封拦在侯府外留下的,这下才刚褪疤,仍旧摸得出来,他笑道:“怎么,连我身上的伤疤都数清了?” 只要靠手能够触碰到的,她都一清二楚,记得明明白白。 只是她不肯承认,蹙眉道:“问你呢?” “记不清了,也不疼,”他咬在她通红的耳廓上那处朱砂痣,怅然又失落,“不如被你抛下时心里疼。” “也不见你有多难受,成日里不还抱着歌姬快活吗?”她撇过脸,耳下已经红了一片。 “我见你出来的时候,便悔了,早知你在,就替你把那人的舌头给割了。”若是知道她难受成那个样子,他也不想再去装模作样。 “也就是这个时候说些好听的。”她嘟囔。 他咬在人的耳下又是一副蛊惑人心的样子,“你又看不见,我给谁看我的难受?你却是一分一毫的恼怒都给我看了,惹我也难受。” 从前欢爱她只是身子软得一塌糊涂,此番连心也再硬不起来,也不去跟人争辩分明是他说要成亲她才下了狠心去斩断。 “你……你今日怎么这样……说话……”她这一日总是红脸,他今日总说些腻人的话,又不露骨,却听得人更口干舌燥。 大概是因为发现这人最受不得别人说软话,极容易被骗。 “那便不说了。”他笑道。 她半推半就着又坐在了他身上,二人相对而坐,她双腿分开坐在他大腿上,那重新硬挺起来的东西戳弄着软湿的花穴。 她轻轻呻吟,双手紧紧抱住他,双乳在他身上上下磨动,下身吞吐那粗壮阳根,直到二人汗水交缠,他抬着她的臀一次次入得更深,埋首在她圆润玉团里吸吮挑弄。 “陆思音……”他抬起头时见她仰着头深思迷乱,咬着那耳垂让她轻轻呻吟,“我喜欢你。” 她扶着男人挺直的锁骨线条,捧着埋在乳间的脸便深沉吻了下去。 如那春日的花瓣香软诱人,她没有那般放纵,轻轻浅浅传达着自己的亲昵暧昧心思。 “我也喜欢你。” 轻柔的声音像是捉不住的一阵风,吹起了一池波纹。 交颈相缠,她感到体内的巨物有了涨大的样子,二人身上出的汗让她有些抱不住面前的人,只好勾着脖子紧贴。 “夫君,”她嗅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心中涌动无限的渴求,像是被迷了心智用慵懒的声音道,“再深点儿。” 大抵是真的疯了。 她感到他滞了滞,而后便是一阵狂风骤雨。 细长的手露出床外,五指发白狠狠抓紧床沿,光滑的小臂上点缀着细小的汗珠,细碎腻人的呻吟与求饶在床榻间游荡,配合着羞人的粗喘。坚硬与柔软的身躯交缠在一起,死死勾咬没有松手的痕迹。 这些天所有的不甘与怨愤,在畅意与微痛中宣泄得淋漓尽致。 她已经数不清被那人压在身下强逼着喊了多少声”夫君“,等到二人尽兴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臀都像是被她自己的春水和打在上头的白浊浸湿,粘腻得难受却没有半分力气起身,浑浑噩噩躺了一阵,半梦半醒一段时间后终于醒来。 那本来拔出的阳物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塞进了她的穴里,没有过分的坚硬滚烫,言渚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二人相拥而眠,粗长的物件就这样溜进了穴中。 她红了脸想要挪动身子,直接将另一人弄得醒转,她并不知道那双眼睛已经看着她许久,终于要脱离那深入的时候又被人一把按住了臀,软趴着的物件又伸了进去惹得她嘤咛一声。 “时辰不早了,你……放开。”她轻推了一把,言渚也没有再坚持,抽身而去,穴中骤然空虚让她额难受了一阵。 “等着,清理一下再穿衣裳。”他转身准备出去打水时,外头突然出现了一阵打斗声。 陆思音脸色乍变:“明封……” 她耽搁的时辰有些多了,正准备起身全身的酸痛让她蹙起眉。 “你待着,我去看看。” 果然是明封和乔赟打斗了起来,言渚站在廊下看了一阵,那刀剑就冲着他而来了。 他轻巧躲开回避锋芒,在明封一剑刺入木门的时候他看着那剑身站在一侧淡淡道:“你家主子在里头。” 明封拔剑便要进去,只听他又道:“还没穿衣裳你就要这样带走?” 明封回头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明,只是这人还没做什么反应,屋内的人听到了他的话推倒了灯台怒声:“言渚!” ———————— 首-发:npo18.com (woo18.app) 第五十章打斗 在路上明封一直不说话,陆思音过了一阵才开口:“绿英那边……” “我替侯爷去说吧,她想来也不会多话,”他朝着马车里看了看道,“侯爷看起来高兴了很多。” 她只知道自己比进去时要松散舒畅了许多,也不知道自己现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侯爷真的喜欢端王。”他说得笃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在不是太烫,并不那么难堪,转了个念想问:“明封……那姑娘是什么样子。” 明封微楞,知道她在问杏杳,犹疑了一阵后道:“是个很胆小的人,却很细致。” 她知道他常日夜里不好睡觉,自己懂点医理配了些药,挂了些香囊在他床头。他这辈子见过的女子里确实没有她这样的,没有太复杂的心思,胆大到能来侍卫屋里,也胆小到不越雷池一步。 “那若有一天,她不再入你的眼了,又该如何?” 明封窥她神情,明明是在问自己的事,看出她此刻患得患失。 “那是我见异思迁,与她没什么干系。”他淡淡道。 听完陆思音倒是一愣,而后笑着不再多问。 “只是侯爷,此前我们已经送了信给老夫人,若是五郎君的事解决了,恐怕她也快进京了。” 他不得不提醒,陆思音微怔,而后垂下头,只道该来的也是躲不掉的。 这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跟绿英说完白日的事后,虽不知那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人只怕还要纠缠在一起却是明摆着的事实。 绿英没有多话,脸色不好也只说知道了。那晚睡前绿英端了两碗药来,陆思音知道另一碗是什么,小心叫了她名字。 而后只听到绿英的轻叹声。 “奴婢说什么也拦不住您,只是无论如何,您都需以自身为重。”她实在怕陆思音伤及自身。 今日绿英去守夜,明封早些事后便回了屋子,才关上门屋里面的一丝气息让他眉头一皱,剑差一些就要出鞘却听到暗处里那人出声:“你回来啦。” 声音怯怯也带着一丝疲惫,他收了全身的杀意去将烛火点上,而后就见到那床上躺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人。 杏杳是和衣而睡,本来只是想来等等他,结果自己就睡着了,再醒来看到他站在烛火旁神情平常便坐了起来。 才睡醒的人总显得疲惫,她看上去却更柔弱了,她站了起来将放在桌案上的一双鞋递给了他。 “你拿好,上回看你鞋旧了。” 明封看人总是直勾勾的,无论什么时候她对上去都觉得害臊,再加上此刻她本就有几分心虚。 “多谢。”他收了下来。 “是我该多谢你,上回酒缸还是你帮我搬的。”她抿着唇笑着。 “早点回去休息吧。”他交代了一声便准备将人送出去,谁知道走到门口那女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她眼里映着烛火,显得更加明亮,那双眼总是怯生生的,现下却睁得圆了,咬着下唇小心问:“我能亲你吗?” 这些日子两个人也说不上多亲近,只是相互帮衬着,偶尔手碰到一处都要红半天的脸,但她今日莫名就是问出这话,也是藏在心里好几天的话。 “和侍卫私通是死罪。”他嘴唇微动,忍着冲动想要将事情跟她说个清楚。 “我知道,”她苦涩笑着,而后拉着他衣袖,“可是我还是想……”想跟他亲近。 “你确定。” “嗯。” 她被拉入另一个怀抱中的时候还没回过神,软唇上便又覆上了一双唇,他显得很生疏,撬开她牙齿的时候是那样粗蛮。她被惊到,也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只感受到二人的唇舌交缠,她满脸通红,心脏跳得厉害,很快就呼吸不上来,手抓着他的肩膀便不肯松手。 直到烛火斜晃,不知哪一阵风直接将火吹灭下去。 两日之后陆执礼终于被解了禁足,看着陆思音这两日的状况好了些也就放心。 陆思音这几日听着耳边的消息,总怕太子再下手,她将谢清源举荐上去之后皇帝倒是没说可与不可,在解了陆执礼禁足的那一日也将谢清源提拔了上去。 谢全还有一两日进京,这番也要在京中折腾些时日,也不着急让谢清源远赴北疆。 她还没等来太子的动向,就莫名听说太子在皇帝面前受了训斥,被罚思过。 这头的文章恐怕多半出自林辅生,她不去多问,话却全送到了她耳边。 太子此前真以为她已成了言渚一党要助他夺位,自然不能眼看陆执礼脱险,私自结交御史上奏,这几日又拉拢户部官员想从延吴这些年的财政上诬陷肃远侯府威胁命官克扣税赋。 只是有人喝大了酒将这话说了出去,皇帝怒不可遏,结交党羽的事都铺在他面前自然不能再忍,便狠狠训斥了一番。 皇帝将陆执礼放了出来,许多人也看清了形势,想来结交的也多了起来。 只是陆执礼这个人性情与许多人也是不相宜的,头回出去她就担心了好一阵,好在他也懂收敛手脚。 “陛下下旨,叫他先去禁军中当两天教头。”绿英道。 “他也不是坐得住的,总算有个地方去。”陆思音原本是这样想着,得了皇帝的允准,陆执礼头一日去禁军,她午后便让人备下了礼带着就过去看望他,谁知道才走到门前报上身份,就有个兵士叫喊起来。 “快过去瞧瞧!” 那看守的人甩开同袍的手将陆思音的令牌递了回去后才对他道:“你着急什么?” “那个陆将军,跟端王打起来了。” 闻言坐在马车里的陆思音怔神,绿英听了也是心中微颤。本来陆思音是不好进去的,但那营中主管看着两个人打了起来本就头疼,听说肃远侯来了心想能劝一劝才叫人赶紧请进来。 陆思音赶到的时候,所谓的打斗已经结束了。陆执礼见她来了还觉得意外,陆思音叫绿英将带来的东西都分给他的同僚才低声问:“你怎么与他打起来了?” “只是比武而已,”他正色道,而后才轻声道,“也算是为你出口气。” “你伤他了?”她登时抓住了他的手问。 “只是皮肉伤,他不肯正面跟我冲突一直躲闪,我也是不注意就划伤他手臂。” 本来言渚今日只是来例行巡查,碰巧军中士兵在练武场,就有人起哄要他跟陆执礼比一场。 只是他以为是演示罢了,一上场对面的人却招招下了狠力,莫名其妙被一柄长枪击打了几回。 —————— 言渚:关于老婆一家都是暴力狂这件事(不是) 第五十一章暴露(woo18.app) 陆思音只说没事,也不多责怪陆执礼,也算是她一时嘴快惹出来的事。而后军士们又跟陆执礼说话去了,她叫了绿英带她去找言渚。 乔赟站在营房前看到陆思音走过来便让了位置让她进去。 “你去跟那位营将多交代一些,今天的事莫要闹大了。”她对绿英吩咐道。 绿英点头便看她入内,仍旧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 言渚也是一肚子纳闷,自己给自己包扎好了,内衫还半解开看她进来便道:“你是知道你堂兄要对我下手,专程来的?” 她不语站在原地,言渚轻叹一声才起身走过去将她领到桌案旁又拉着人坐在自己腿上。 “他也不是要对付你,只是他以为我此前是被你威胁才精神不好,当时就说要替我出气,我也没想到……” “你们府里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割手臂。”他喃喃道。 “什么?” “没事,”他半露着胸膛将她手放在上头,笑道,“他知道我威胁你做的是什么事了?” “自然没有,否则就不是一道口子了,”她感受到掌下温热,不自觉轻抚。 “我问了父皇的意思,凭他功绩,或可以赏个爵位,只是不再待在延吴,驻守他城。”他抱着人感受温香软腻不肯撒手。 “嗯,这样也好。”她点头。 “只是这样一来,他此后或许也就要抢去你的风头了,不难受?” 陆思音笑道:“这本就是我要的,守着我父亲的功劳,陆家又还能撑多久?我又还有多少年威势可以倚仗?我没有机会建功立业,堂兄就是陆氏和我的倚仗。” 他亲吻她指尖:“不委屈?”所做一切都是为他人嫁衣,等到陆执礼权势声名大过她的那一天,便不会有人在意肃远侯陆氏。 她摇头笑:“战场军功本就是生死难料,你也清楚,堂兄只是应得这一切,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也好,等他们都盯着陆执礼的时候,我与你做一对夫妻也没人在意了。”他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不生气了?”她轻声问。 “那要肃远侯如何补偿?”他握住她腰身,尽掐在敏感处让她身子一抖。 陆思音微微喘着,勾着他脖子摸到那嘴唇位置,犹疑了一阵主动吻了上去。她手伸进了他内衫里紧握着他结实腰身,香舌伸出去挑开他牙关,他自然不拒绝任由她进去,她不得章法地到处啃食裹挟,不一会儿便面红耳赤。言渚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她紧紧贴在他胸膛处顺着腰身就剥下了他半边内衫。 “唔……” 除了口齿津液的交缠声,也还有轻吟。 她软了身子感受到臀下那逐渐抬头的物件眨巴了两下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该是顺理成章,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的声响。 陆执礼半天没见到陆思音就问起一旁的人,有人便说见她去找端王了,他怕她吃亏便跟着去。那营房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端王的侍卫,本来以为他会拦,谁料他狠狠咳了两声,见陆执礼不肯退让便让开了位置。 他推门时便叫了一声“端王”,而后入眼的便是两个紧紧拥吻着的人,更不提其中一个衣衫不整。 陆思音听到陆执礼的声音的一瞬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想将人推开却被人按着后脑又啄吻了一阵,她气急了去拍打他反倒像是撒娇。 她嘴唇上都是晶莹涎水,眼神雾蒙蒙的,脸颊上一片绯红还娇喘着气坐在他身上。 言渚几乎是一丝不落看着陆执礼的神情由错愕转为愤怒,最后不是陆思音挡在他身前,恐怕陆执礼真会发狠下死手。 “兄长……”她听到陆执礼快步走过来下意识护住言渚,咬着唇道,“我回去再与你细说。”她只是不知言渚现下在后头带着笑意对上陆执礼愤怒眼神。 等到陆执礼黑着脸将陆思音带走后,乔赟试探着走进来,言渚穿好衣衫笑道:“这回干得不错。” 他抽了抽嘴角似乎并不喜欢这夸赞,言渚之前便交代他若是陆执礼来了也不用拦着,他心想肃远侯也在里面总得提醒一句,哪儿知道意乱情迷的两个人压根听不懂他在咳嗽什么。 坐在马车上一路回程的时候陆思音都心惊胆跳,好在陆执礼也是一言不发。 绿英看他们的样子也大抵猜到是为何事,看着二人进了书房叫人都离得远些才轻叹一声。 “究竟……”陆执礼皱着眉看着像是做错了事的陆思音也没有过于严厉语气,“怎么回事?” 她犹疑了一阵,嘴唇轻启低下了头,缓缓将事情说了一通。 自她说出头回见面她便在那人身下失了身的时候,她听到陆执礼握住了腰间的剑的声音,忍着满心的尴尬略去二人交欢之事,将这些日子的境况大致讲来。 这样听来,陆执礼的怒气也没有起初那样盛,听到她说要跟把那人也带到西北时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你真的……想和他一道?”他不甚懂男女之事,但他印象里的陆思音也从不去触碰那些事情,怎么才到京中几个月便成了这副样子。 她点头。 “为何?” 为何? 她羽睫微颤,而后苦笑:“起初,只是觉得在他身下当一个女子让人贪恋。” 她不必去回避她身上所有需要去遮掩的地方,只需要跟着他在床榻上缠绵即可。 “后来,便是我真的喜欢上他。” 她从有意识起便带着一个欺瞒天下的秘密,处处束缚,处处不得放肆。带着这个身份,她要勤学苦练,也不能因为苦痛而多抱怨一句,母亲严厉更不能见她露出半分软弱。而后瞎了眼,此生没了任何指望,却还是要忍耐克制。 只有他让她放纵自己,她能哭能笑,也不会被耻笑。 陆执礼只知道这些年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或许言渚只是撕开了她积攒已久的情感一角,而后便是奔涌的不可控制。 他并没有说太多,只叫她照顾好自己小心行事,临走的时候还是担忧道:“往后再有什么事,若是难以处置便不要总想着自己来解决,若你真的下了这个决断……我提前知道也能帮你一些。” 陆思音站起身,闭着眼缓缓靠在陆执礼手臂上,他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背。 —————— 打开门的堂兄: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jpg 首-发:qwin10.com (woo18.app) 第五十二章风月再遇 晚间,绿英安顿好陆思音之后便想回到房中,突然府卫前来说,有人要见她。 她狐疑跟过去,来找她的人走了偏门,都快到宵禁的时候她也疑惑,只远远看到一个背影。 那穿着黑衣带着帷帽的人听到声响才缓缓转身,在看见那夜色里并不那么分明的面容的时候她立刻停住了脚步。 最近西南王进京的事倒是有不少的风声,大多数事情压在言渚的身上,平时也不得什么空闲。今日皇帝将西南王召进宫里去了,言渚本来以为能得个清闲,下一刻就被对他来说比鬼魅还可怕的声音给笼罩了。 乔赟看着言渚有气无力在这街上走着,前头的阿依倒是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回事?快点儿!”阿依从那卖布匹的店铺里出来看言渚在那儿站得无力便来拉他。 女子一副俏丽样子,举止更是活泼,看起来也有双十年纪却还是一副孩子心性。 他立刻抽出手臂轻咳两声:“这是中原,不似西南风俗,别那么没大没小的。” 阿依蹙眉笑道:“咱们之间还讲究这个?你还有什么可瞒着我的?” 不能急,不能急。 言渚深吸一口气后还没说话就又被打断。 “谢清源呢?”阿依问。 “在官署,不是谁都跟你似的整日无聊。”他冷然道。 “我看你成日也很无聊,整日就带着我爹看这看那,今日陪我一趟就这般不情愿。”她也挑眉。 “那你接着逛,我回去做事了。” 他说着就要转身又被阿依给拉了回来,她笑得谄媚了几分,拉着他衣袖道:“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乔赟在后头抱着才买来的那些东西也是一时无言,突然那坊巷里传来一阵缥缈歌声,阿依听了听立刻道:“走,带我去看你们的歌舞。” “那样的地方你一个女子……” “在西南我带你还看得少吗?你这人怎么越发无趣了,当初要不是我唔……” 以防她真的在大街上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言渚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狠狠咬着牙:“去,去还不行吗?” 阿依这才露出得意的神色,直接将手头刚买的扇子扔给他:“拿好,带路。” “臭丫头。”他忍着一口气只想快些把今天熬过去。 陆思音听绿英说那人来了京城的时候心中便疑虑万分,结果那人又约她在烟花之地相见,倒更显得形迹可疑。 等了一阵,这屋里屋外的丝竹舞乐声也就罢了,时不时路过门前的男女调笑声也真是不堪入耳,陆思音坐了一炷香就有些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那门就打开了。 来人是一副这楼中侍者的打扮,看起来只是来侍奉客人的,绿英见到他便点了头到门外去候着了。 “侯爷来得好快。”似笑非笑的男声配合着那茶水流淌而出的声响,听得出来这人的汉话说得并不算太好。 那茶杯递到陆思音面前她也没有去用的意思,坐直了身子冷着神色道:“雍锡,不跟你的大哥好好斗者,跑来京城做什么?” 被叫做雍锡的男子坦然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对着中原煮茶的方式他也并不那么适应。 “侯爷的消息倒不如在延吴的时候灵通了。我早已率部而走,现下在我叔父那儿。” “库顿?”陆思音皱起了眉,库顿是昆部的亲弟弟,自十年前在南部草原势力逐渐壮大之后与昆部的关系一向不好,她此前只知道雍锡回了母族部落,倒不知道他真敢带着自己的部众跟着库顿去了。 “我父亲想杀我,我自然要找活路。”他笑道。 “你的活路在京城?”陆思音挑眉。 雍锡看她质疑神色也不慌张:“库顿叔父让我做使者,想告诉你家皇帝陛下,叔父愿率部众归顺。” 陆思音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而后雍锡又接着道:“不过我还想再讨一个恩典,还请侯爷相助。” “说。” “分化叔父部众,由我率领其中六部。” 他手里头握着的不过母族与妻族两部,且还不能全然掌控,倒想直接吞下六部,陆思音轻笑:“你叔父倒真是白收留你了。” “我叔父年岁渐长,早已没什么争斗之心,就算是归顺倒不一定能为你家陛下做什么。但若是给我六部,我就能替你们,征讨我父汗。” “看来你和你叔父的人是一块儿进京的,没有直接去面见陛下,先来找上我,就是为了你的这点念头。你这点、野心还真是从未变过。但就算是皇帝允准,你又哪里来的威望能控制住那六处,还提什么为我们征讨。” 怪不得事情要做得偷偷摸摸的。 “至少我的野心,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雍锡也笑,他声音自有一股风流豪气,更多透露出精明算计,“我想让父汗死,你也盼着诉莫被重创。”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也并没有显出什么情绪。 “至于我哪里来的威望,就不劳你操心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倒听得陆思音心下生疑。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儿。”阿依看着懒散着步子的言渚感到焦急,她一个女子在这风月地方出现还不是来抓奸的,不少人也多看了一眼,偏偏她大声言语更不收敛,言渚只想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唉……”她回过头去看言渚的时候没注意身前的门已经打开,一下子没站稳就撞了上去。 雍锡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陆思音,绿英见到面前女子和跟在后头的言渚便道:“见过端王殿下。” 陆思音微怔,阿依也是云里雾里,后头才听到言渚说:“肃远侯也在此啊。” 那话里总有些别样的情愫,陆思音没有细琢磨,她听言渚说话才知道撞上她的女子就是西南王的女儿。雍锡在后头却是微微抬了一眼看清了言渚相貌后便行了礼转身离开。 “去叫明封跟上他。”陆思音拉过绿英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绿英看了言渚一眼便也跟在雍锡后头离开。 虽然并不知道陆思音究竟是什么身份,但看来也是与言渚相熟,阿依便笑道:“不如肃远侯跟着咱们一块儿再看看歌舞吧。” 她本想拒绝,谁知道言渚也这样说,无法才跟在二人后头。 “还以为你整日里待在府里不出门,却是喜欢来这些地方。”言渚跟陆思音并肩走着,嘴唇不怎么动作却也讲这话清晰送进她耳朵。 “原以为端王是忙得不可开交,结果也是在此处闲暇游乐啊。”她神色如常还与阿依寒暄了两句。 —————— 妓院——幽会场所罢了,虽然也不知道谁碰上谁比较尴尬 第五十三章旧事 进到房间里那舞乐之声再起,听了半晌阿依单手撑着脑袋道:“壶州城十叁家妓馆加起来,也比不过这里的人物。” “阿依姑娘对这些知晓很多?”陆思音挑眉。 “端王也知道啊,壶州十叁家是我们俩一起……” “咳咳……”言渚踩了阿依一脚,她吃痛叫了一声而后又拍了拍桌子。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难道你们京城的人就不逛妓馆了?” 猜到发生了什么,陆思音笑了笑:“大抵是端王不想让我知晓,曾经有过如此艳福,惹人艳羡吧。” 阿依闻言摆了摆手嫌弃道:“哪儿有什么艳福,浑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有用,顶多也就是眼福嘶……” “安心看。”他咬着牙踩了她一脚道。 “那倒是奇怪了,怎么只用一双眼呢?”陆思音笑问。 阿依并不注意两个人脸色的变化,只以为肃远侯也是男子,跟言渚聊些这个也算是平常,正准备开口却被言渚瞪了一眼,便悻悻道:“因为……旧情难忘吧……” 陆思音仍旧不动声色,看了一阵,阿依也觉得乏了便赶了人出去,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两个男子寒暄的声音,她一听便有喜色,等到门前的人走了之后才轻轻打开门看了看。 “言渚,那你不是说谢清源在官署吗?你们做公事,便做到这种地方来了?”方才她没看错,那人的确就是谢清源。 言渚哑口无言,就看她直接出了门:“我去找他,你自己走吧。” “乔赟跟上。”他对着站在门前的乔赟吩咐,人弄丢了倒是事大。 “既如此那本侯也……”陆思怡才起身走了两步就听到那门被人关上,而后又被人压在门上缚住双手。 只是她早料到他要这样做,趁着那力气还不是很大的时候便抽出手抓住他胸前衣缘,转了身反将他压在门上。 言渚也没反抗,顺势就抱住她的腰看她抓着自己的衣缘抬头笑:“十叁家妓馆……也不怕看花了眼。” 她嘴角下弯全不是方才的无谓样子:“都看了些什么啊?” 她这样生气,身前的人却发出了笑声,搂着她的腰略作思索道:“歌舞自然是看了不少……” 而后他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咱们干的事情,也看了不少。”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只是现下气急正准备抬腿踢一脚就反被人压了下去。 “那你倒是好好说说,观摩那么多可有所得?” 那话里的酸意已经盖不住了,他覆上抓着他衣缘的手突然吻在她唇边,没等她发怒便道:“不是都用在你身上了?” 那房间里的桌案被撞出声响,他将人抱坐在上头而后扶着腰背身躯紧贴,他在她脖子上啃咬了一番后却被陆思音把住肩膀推开,她微喘着还是冷着神色:“旧情又是怎么回事?” 他微怔,眼神微暗又亲在她喉咙上:“疯丫头胡说的。” 她仍旧推开,眼神透露出几分严肃:“你不说,我心里难受。” 只听他轻笑一声掐了她的腰叫她全身微颤:“那叫吃醋。” “我就是吃醋,”她嘤咛一声还是推开,“说是不说。” 半晌身前的人都没说出话来,而后才听他轻叹一声:“是从小在我身边侍奉的宫人。” “人呢?” “死了。” 这下换她手上没了力气,一时语塞垂下头:“怎么死的?” 他眼前又出现一片猩红模样,长剑寒光,凄厉惨叫,一瞬间就没有了,但这个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却盘桓了六年。 “我没保护好她。”他也垂下眼眸。 “为此……神伤了那么多年,也不娶妻?”她心里头那股难受的感觉仍旧没有消散。 他轻笑一声轻拍着她的脸:“想哪儿去了,我将她当做姐姐一般看待,没有那些心思。” “那你还……” “那时候难受,没有跟人欢好的心思。”他哄着面前的人,挑起她碎发看她睫毛忽闪,低沉着嗓音道,“在遇见你之前,也都没有那样的心思。” “骗子。”头一回便是被人下了药来寻人,谁知道遇上哪个人,不是一样欢好,她撇过脸却也没有拒绝他靠近。 她也没有力气去将从前的事一一计较,能有当下,于他们二人已经不易。 “不如你跟我说说,跟你出房间的那小厮是谁?” 知道他说的是雍锡,她眼神回避道:“就是这馆里的人,我哪里知道是谁。” “这馆里的小厮都是低着腰走路的,哪有他那样昂首的。”他挑眉,更别说那人的面容生得不似中原人,这馆里是从未见过,通身的狂妄气质,实在收敛得不好。 “我瞎了眼,哪知道他怎么走路。” 言渚无奈,掀开她的衣袍隔着衣衫就抚上了大腿内侧:“小无赖。” 知道她在耍浑,有些事情他也不是非得知道个清楚,看她不再抗拒就也不多问,握住人的双臂便唇齿欺上,陆思音双手撑在桌上,却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碎出了一地声响。 “别招来人了……”她喘着气,眼底积了一些水色,怕刚才响动太大。 “听你的。” 他去解她身上难缠的衣衫,那纤细的手也到了他腰间替他解开束缚,她身上衣衫才褪了一半,内衫还挂在腰间,她就已经握住他身下巨龙。言渚扶着她的臀亲吻她上身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她压抑不住呻吟的冲动,却也不敢真的放纵出声。 直到此时一阵摔门声似乎是从隔壁传来,而后娇喘呻吟从那墙缝里丝丝缕缕传到他们这处来。 这样一来陆思音更不敢大声,只是听着一旁的人那样惊呼大叫也红了脸。一句句淫荡不堪的话都灌入她的耳朵,那女声娇柔妩媚,似乎已经被人入了身子,全是些她从不敢听的言辞。 言渚自然也听到了,轻笑一声突然走到一旁的柜子边。 “你做什么?”她问。 从那柜子里取出一应房中所用之物时言渚笑了笑,他把那玉势塞到陆思音手中时她便白了脸色。 “这东西……” “这些地方,都会提早备下的。”若说从前有什么所得,这也算其中一样。 她下身衣袍被人扯去,双腿踩在桌上大开着,她那样平躺着只感到冰凉圆滑的东西突然黏上她温热的阴户。 她想去撇开,却被言渚抓住了手握住那玉势。 “我教你自渎。” —————— 论当年脱敏治疗言渚这双眼都看了些什么:) 然后我看了一下这个剧情进度,真的就杀到1/3这个样子orz 虽然我缺乏逻辑,但我强求逻辑,还想要he,所以写个黄文也重剧情去了orz(后面估计也改不了这习惯,磕头认罪jpg),完事人还磨叽,是自己看了都感叹剧情好慢的程度害 追-更:npo18.com (woo18.vip) 第五十四章不离(h) 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那桌子本也狭小,却偏偏容了两个人,他侧身将人搂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抓着那玉势往身下探。 “不用你教……”她难堪咬着唇要将那粗壮的玉势往穴口软肉处碰,却被言渚拦住。 他咬着她耳垂让她软了手,将那玉势贴着肉缝向上移,到了花蒂周遭的时候才开始缓缓打转。冰凉圆润的东西,若有若无轻碰着柔嫩敏感的花蒂,她不知不觉檀口微张,呼吸越发粗重,她那些个软肉明明被刮起一阵酥痒,但那玉势的力道轻柔,根本疏解不了,便嘤咛着想要再用力一些。 只是她的手被言渚控住,她神色委屈却得不到那人的放手。 此时隔壁的声响更大了些,那男子也说了几句粗话,陆思音埋头在他胸前,握住他臂膀抑制着浑身的颤抖,心中生出无限耻意。 他将她的手按在她胸前:“自己摸摸。” 看她没个动静他便又操持着她另一只手,粗糙的手指扣在她手腕,柔嫩的茱萸乳尖在她手掌下轻轻略过,他又把持着她手指轻轻在乳晕乳尖处打转。屋檐滴下的水突然打在叶片上一般,她一阵阵颤着,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响动,细腻磨人的声音仍旧不断漏出来。 他扔开那玉势,她低喘着,口齿间的温热馨香都打在他怀里,而后言渚握住她手与她食指交迭,引着那细长指头往泥泞里探。 两根手指进到软肉里,被湿热甬道包裹着紧贴,她想直直向前却被他食指压着往上勾去。 不知是肉壁的什么地方,他引着她摸索了一阵,在触及一片略微是肿胀之处时,他便指引着那手指按在了那上头。 细腻软肉被戳中的一瞬她一时没有踩住桌子,腿一颤便掉了下去,甬道一缩将那突兀软肉压在了她带茧的指尖,像是打冷战一般,她浑身战栗不停,想要抽出手指,却被言渚含着樱红乳珠诱劝:“乖。” “这……这是……”她张红了脸迷蒙神情。 倒也说不上来,言渚只记得当初见那些女子自渎时,便是如此用手指向上勾咬,后头在她身体里也发觉这上勾动作让她战栗沉醉。 “是让你快活的地方。”他细细碾磨起来,看她蹙起眉来抗拒又娇怯。 她忍不住带着哭腔嘤咛起来,那穴肉被一下下急速敲击着,明明力道轻柔却像是敲鼓一般,每一次都让她浑身颤抖呻吟。他哄着将人圈在怀里给她倚靠,看她难受得扭动起腰肢双腿,下身硬挺的巨龙也难受起来,他不由得口干舌燥。 下身有股尿意,她羞耻难当不顾他紧握还是将手指抽了出来,扒着他的胸膛靠在上头低泣,叫他松手。 “要……要尿了……你快……松开。”她满眼情欲又可怜,双手揪的他皮肤泛红。 言渚却没有放过,更粗糙的手指碾磨在那软肉,挑逗着脆弱敏感的地方。她双腿交迭互相磨蹭着,绷紧了脚背,每一分肌骨都透露着她的情难自已。 “啊……”她打了打他胸膛,夹紧下身,却还是感觉一股液体奔涌而出,全然控制不住。 言渚收回手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春水,覆在她乳上擦了个干净,而后又一点点细吻全吃进了肚子里。 “容娘身下水真多。”他已经习惯这样唤她,便只当做是床间情趣,看她红脸羞惭。 她小腹上下起伏着已经显出十分的压抑,她感到一片泥泞湿润,巨大的空虚感再次袭来,那玉势在肉缝上都不能慢滑,言渚引着她的手就将玉势抵在了她穴口处。 一阵摩挲之后那玉势的头已经湿热起来,但那东西坚硬粗大,她心里还是害怕,狠了心抽出手覆在了他下腹,去摩挲挺立起来的温热物件。 “我不学了……”她肩头轻抖,那玉势已经被言渚塞进了半个头。 “我以后不在你身旁时,总不能憋坏了。”他转动摇摆玉势,她穴口的软肉都被抚了个遍。 她憋着一口气涨红了脸才没呻吟出来,抓着他的脖子便一口咬上。 “那你就不许离开我。” 言渚微怔,女子细滑的皮肤与他相贴,她穴口紧缩,彻底将那玉势挤出了体外,而后主动套弄起他的玉柱放在肉缝间交缠。 “今日再不进来,我便真走了。”她娇喘着低着头道。 手中的东西越来越涨大,她被人压在身下时便主动用腿勾住他的腰,扶着他的掌覆在自己乳上揉搓,樱唇轻软忽即忽离啄着他的唇,引他一步步向前倾倒。那东西挤进来一个头,穴口便绷圆,她仰着头深喘了几声,而后那物件去而又回,反复试了叁四回才终于缓慢推进了穴里。湿热的软肉吸附着不平整的柱身,她呼吸之间甬道收缩,时紧时松让人流连。被轻揉过的花蒂沾着淫液光滑润泽,身子轻抖,那微微突出一些的软肉在空中柔弱颤抖着。 他缓慢抽插起来,此时那隔壁女子一声惨叫,只是这高亢不像是受了难,恐怕是到了极致,陆思音咬着下唇眉头蹙起,圆绷的穴口紧卡着他的肉棒,狠狠一收缩绞得他呼吸一滞,言渚直接抱起她将人抵在了一面墙上。 她双腿交缠将他锁在腿间,内衫挂在腰上,白色的丝物被薄汗吸附,轻柔挂在她手臂上,在一次次顶弄间轻微晃荡。半露含羞,他不觉得妨碍,反而隔着衣衫将那紧腰狠狠揉着。 墙后就是方才传来一阵阵呻吟的房间,言渚笑道:“在这儿听得更清楚。” 那阳根一直埋在她体内,他托着她的臀,掌下细腻的皮肤柔软轻润,一次次挺胯她都摇动着腰肢,墙后一阵阵淫浪之语再袭来,她听得心中酸涩难堪。 穴肉的敏感处早就被他掌握个清楚,已到了轻拢慢捻或是急速挺进都能叫她直不起身子的地步,她双手撑在他肩上,想要向上伸展躲避那至深顶弄,臀上的圆润却被他死死握住,是一分也动弹不得。粗粝的舌尖又从坚硬起来的乳尖扫过,挺拔的浑圆在身姿摇晃间荡出波纹,背上的细腻皮肤在那冰凉的墙上舒展紧贴,两瓣臀被人紧紧扒着留下红痕。 “啊……”她向后伸展身子实在没忍住叫了出来。 “还该说点儿什么?”言渚见她双腿无力了就又将人按在桌上,她大开着双腿,身下樱红可爱的花瓣正在绽放,她粗喘着伸出双腿又将人勾到自己身前。 言渚接着笑道:“听了那么久,总是学到一些了?”说着那玉柱又一下子挺进她体内。 —————— 大家的卫生意识都好强() 就当玉势每天开水煮过的才敢放上来吧:) 顺道,这两天的剧情是有啥问题吗,就单纯感觉反馈少了很多(躺平)有事可以说嘛orz 第五十五章无处计较(woo18.vip) 她忍着战栗让自己的背离开桌面扶着他的身躯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快的抽插,她不住溢出嘤咛,又咬在他耳边,咬着下唇明明在别扭,却魅惑极致。 “夫君嗯……好大,嗯啊……小穴……要被肏烂了……”她咬着唇,学了刚才那女子的话,说得支支吾吾,有一半是羞耻,另一半则是那深处的顶弄让她呼吸一滞。 “还有呢?”他见她被顶得朝着桌子中间去了,抓着双腿又讲她拖回了边上,臀腾空,他更是扶着肆无忌惮地攻入。 “舒……舒服。”她咬着下唇,这话倒不是说假,承认自己这沉醉淫弥样子,总还是有几分不堪。 她想起方才那女子说的话,许多句在她脑海里都盘桓着,但她就是觉得难以启齿。 羞臊又情动,那模样从来让他着迷,甬道中的春水微黏,裹着他的柱身,又在一次次挺进里围着穴口成了一圈水沫,粉红充血的阴户软肉大开大合间显得更娇俏。 隔了一阵她不断嘤咛着,那泪水都积在眼角,她感觉言渚真像是被她前面的话刺激了,一次比一次凶狠,莫名多了疼痛意味。 “言渚……”她低泣着攀上他的脊背,“我疼了。” 这话听得人心疼,正是情欲迷眼的时候,他也褪去冲动缓和起来,只是喘气声更深重,因为要忍耐更多。 女子身下一缩,激得他下身也紧了起来,最后挺入了一次花心戳到深处软肉让她酸软难堪。而一股温热洒在她肉缝间,他粗喘着又将软下来的肉棒塞进穴里碾磨了一阵才发现她神色越发不对。 他皱眉吻上眼角:“这又怎么了?” “那些话……我说不出口……”她红着鼻尖撇过脸。 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没停下身下的动作,看她在自己怀中飘摇:“不说了就是,又恼什么?” “你从前见过的,喜欢的,不就是那样的吗……”她咬着牙反倒是怒推了他一把。 知道她还是没放下那妓馆的事,他轻笑出声惹了她怒,道:“我没说过喜欢那样。” “那你还逛遍了十叁处……” 他哑然,总不好真的告诉她缘由。 他将人扶了起来抚过她腰身双乳,赤身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早忘干净了,谁记得她们是什么样子。” 低沉嗓音绕在她耳下,让人皮肤一片酥痒,她嘤咛着让他双手在她身上接着放肆。 “等我看得见了,我也要去看……嗯啊……”她乳尖被他轻轻咬住,疼得战栗。 “好,等你看得见了,我带你去看。”他将人靠在自己怀里,肌肤赤裸相亲,也没有半分难堪,又吻在她鼻尖。 “你也不怕我看得多了便不要你了。”她笑道,想着这人眼里是看遍了风光,自己却是被他缠上就没脱过身,多少不甘。 “我只怕你看多了便更离不开我了。”他轻抚她面容,轻柔的吻落在嘴角,她说他狂妄,又轻喘着吻上他的唇,身躯相靠,粗糙的掌在她脊背上挑逗爱抚,双乳压在二人之间,似有一股乳香递了上来。 “容娘好香啊……”他贪恋地按着她的乳,挺拔浑圆,压了那么多年却仍旧天生尤物。 “不如你的红颜知己香。” “疯丫头?”言渚皱眉,勾起她下巴笑,“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我当初在壶州驻扎,她非得带我去看的,谁就和她知己了?再说,她喜欢谁你还听不出来?” “倒把你自己撇得干净。”她食指按在他胸前的凸起上,又微微拧动,听人倒吸一口凉气才作罢。 “从前没看出你醋意这样大。”他叹道。 “烦了?” “不敢。”他那声音只有躺在怀里的人听得清,羞得人情欲刚褪又染上羞红。 他仍旧如平常一般给她穿好衣衫重新理了头发。 “你先下去,我还有些事。”言渚道。 她点头,开门时见绿英在门前,后者并未多问便领着她去了马车处。 阿依犹疑着要不要上前,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言渚的目光,她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一看言渚神情便讪讪笑了。 “我这不是,走到门口发现你把门锁上了,但里头分明有声音……我就寻思着从旁边房间翻到窗户外头进去也好,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正在……” 那几声声响全被她听去,只是那窗户也是锁上的,她听到欢爱嘤咛停留了半刻便转身走了,可还是露了踪迹。 “疯丫头你……” 没等言渚发怒,她先开口道颇有些得意道:“乔赟这些年给我写信还说你为着隐疾的事一直不娶妻,我就纳闷,我带你看那么多赤条条的身子,鹿血酒都不知道给你喝了几坛,早就治好的毛病怎么一回了京城就犯了,你是装着骗人的吧。” “那鹿血酒最后是被我喝的吗?”他冷笑。 阿依略有些不自然躲了过去,轻咳了两声:“我说你怎么不娶妻呢,敢情你志不在此,我说那肃远侯一出现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还一直拦着我说这些事。” “你给我闭嘴!”他咬着牙看着人来人往。 “要我闭嘴也行,去给我把谢清源找来。”她摆出一副大度姿态。 没成想言渚压下恼怒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样子:“你是在他那儿吃了瘪回来了吧。” “要你管?”她瞪眼道,“反正你帮我,我就帮你,要不然你小心……” “知道了,”他冷哼一声,上下嫌弃打量了她,“谢清源祖上是少积了德,才让他这辈子遇上你。” 阿依也不示弱,嘲道:“你这辈子还好是烧高香遇到了我,否则隐疾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 二人对视,一个冷眼,一个得意,谁也不让谁。 转角处,本走到半途,乔赟引着陆思音往下,她摸到腰间少了个吊坠,便想回去看看。结果便在此处听到了那二人的低语。 “你家主子,有过隐疾?”她挑眉。 乔赟只能暗自心里跟言渚请罪,支支吾吾应下,而后便看那肃远侯似笑非笑。 “查到他下榻之处了吗?”回了府后她听明封已回来便问。 “查到了,跟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五人,其中一个有些面熟,应当是库顿身边的人。”他答道。 陆执礼听了消息沉声道:“明日便上奏此事,拖久了反倒落人话柄。” 陆思音点头而后道:“堂兄,你今日辛苦一些,将这些年来诉莫扰我边境的事一一整理出来。” 他应下,等到众人散去后陆思音松开手才感觉到手心里的汗。 “侯爷以为,现在是时机了吗?”绿英问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但又垂下眼:“自然不是。” 还是个很不凑巧的时机。 “我听今日管家说,你从库房里取了一些物件,是有什么事吗?”她躺上床问。 绿英犹豫后道:“京中贵人们生辰将至的,送了请帖来,自然要先把礼物备上。” “这些日子都有谁?” 绿英一一数来,最后拖了长音,叹了一声道:“还有便是端王,奴婢还未备下礼,听您吩咐吧。” 她愣神,而后抿着唇转过身背对着她睡去。 池中静水平和,皇帝将西南王找进宫里来,这一日观赏了不少东西,晚间还摆了宴席,林辅生抬头的时候总觉得一道目光锁在自己身上,再看却又找不到什么踪迹。 他出去醒酒,看着湖中殿宇倒影,轻叹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细碎轻柔的脚步声却在靠近。 来人从假山后出现,他见之愣神,克制住心中冲动端正行礼道:“淑妃娘娘。” 女子一身湖蓝衣衫,长眉入鬓,嫣红的唇噙着笑意微启:“你跟我还要这么生份?” 已不知道是谁先伸出的手,好在假山丛里人影并不显然,林辅生抱着她伏在她身上亲吻啃咬着,她也随之轻声嘤咛,抱住他身子攀附而上。半截藕臂白皙光滑,死死贴着他低下的脊背,步摇金钗微响,她闭着眼享受着有力的臂膀将她身躯都要揉碎了一般。 待到他微松手仍旧盯着女子艳丽容颜,她才缓缓将手伸进他衣裳里:“我还以为,你真就不念着我了。” “自然不会。”他伸出手理了理她云鬓,阻止她的向他胸膛探去,细嫩的手握在他掌心,女子神色却冷了下来。 “是本宫年老色衰,再拴不住你了?”她指甲修剪得圆润,勾着他的下巴嘲弄笑着。 自头一回破了戒,二人纵然有再多亲昵之举,林辅生也再也没有真正与她交合过。 “娘娘多想了,只是人多眼杂,不好惹出麻烦。” 他眼下欲火渐渐散去,女子金钗与湖光都在月光下微闪,她妩媚笑着,双手仍旧在他胸膛处打转,细细琢磨:“你又进不来内宫,我们不就只能在此处了?从前不也是这样吗,怎么,跟我那好儿子做了好友便不念着我的好了。” 她仍旧想去拆解他的腰带,林辅生抓着她的手,抿着唇不语,过了一阵后才抬眼抑制着怒气道:“你想要的,我何时没有给你过?我送那太监入宫,帮言渚去西南,哪一桩不是为了你?” 但他的确是不敢再与她亲近无间,再被人抓住淫乱后宫的把柄,就真的没什么活路了。 “可你帮着他逃去西南,又是为了什么?你明知道我想要他去争皇位。”淑妃也低声怒道。 看着女子全是怒气的双眼,林辅生闭上眼静了心神,拂袖便要离开,淑妃见状立即拉住他衣袖,又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走。”她将人紧紧抱住。 等到林辅生犹疑着终于又伸手抱住她的时候,淑妃才安心了些,他敛去怒意轻声问:“你就那么想要太后之位吗?” 淑妃靠在他怀里,并不露出自己神情,只用轻柔酥骨的声音说:“我家中送我入宫,本就是想将我的孩子送上皇位,我不能不听他们的。” “那你自己呢?” 眼中的欲望一闪而过,她仍旧柔着声音:“若是当了太后,我与你,或许就能多见了,言渚想来也不敢说什么,到时候咱们也能多些温存时候。” 那宫宇中的舞乐声依旧,女子亲柔的坦白并没有让林辅生高兴起来,他只是摸了摸她的鬓发淡淡笑道:“知道了。” 她握着他的手蹭了蹭他的脖间:“那你一定能帮我,控制住那臭小子的,是不是?” 他没有直接答话,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胭脂花露的味道钻进了他鼻子,他闭着眼抛开杂念,只将这半刻沉醉放在心底。 ———— 有的人看上去是个清贵公子,背地里当舔狗很多年(不是) 这后面还能甜个几章的亚子,搞点剧情,然后就还要搞事(安详) 但是终于到了梳理男主心路历程的时候了:) 然后就是后面剧情简单说一下,可能这几章糖分超标,后面肯定是要他们慢慢处理掉很多障碍,我算了一下,这个星期应该还是甜的(望天)。 看到有姐妹说,就多说一句,女主的人设真的不是软orz,软给男主一个人看罢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再加上在这段感情里安全感不够,所以做法会跟平时做事不太一样,在性事很顺着男主(某种程度上,因为看不见,她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对世界认知有限,安全感本来就低,然后心里又因为喜欢就会容易放低姿态) 也快要进她的事业线了,下个阶段也要靠她捞男主,心态和自我认知什么的也要慢慢成长。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变了一些了,先是抗拒然后接受到去迎合,忍耐压抑到去享受,也敢直说自己会吃醋会生气,情绪上没有那么压抑了。 后期估计就敢直接把人踢下床了:)(言渚:?这个可以没有) 反正,倒霉身世让他俩碰上了,要惨大家一起惨:) 追-更:popobl.vip (woo18.vip) 第五十六章危伏 皇帝本来奇怪陆思音怎么这会儿想着求见,听她说昆部的第二子来了京城的时候便停下了手中的政务。 “库顿……”皇帝略思索了一阵,房间里只剩下袅袅熏香升起,他皱眉问,“这雍锡跟昆部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雍锡外出征战的时候,其大哥骨里诬陷其母有谋杀昆部之心,昆部大怒诛杀了雍锡母亲,且迁怒雍锡,等他回来便将他幽禁起来。后来雍锡得人相助才出逃,昆部直接将他留在王庭的妻妾子女都杀了干净……” 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子孙,但昆部年岁渐长之后,也是当年自己诛杀兄弟父母的事做多了,对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的。 雍锡被彻底激怒,带着母族部众,这一年以来都在被昆部追杀,有一回伤重就到了延吴城。 守城的卫士报了这件事,是陆思音同意暂且收留雍锡,而后又将他放归,这才有了几分交集。 “他特意请你帮忙,你倒是坦诚告诉朕了。”皇帝笑道。 “禀陛下,与外族私通之事臣不敢做。再者雍锡此人行事更像是当初的昆部,真要如他所言,极可能是养虎为患。”她跪了一阵,皇帝静思后才叫人扶她起来。 “那库顿的事,你看应当如何?”他扔了书卷看她恭敬样子。 “库顿率领南方众部归降,于我朝自然有益,陛下也大可将其从草原迁往边境城池,命其驻守,有其控制,他便可以成为我朝与昆部之间的屏障。草原上的部众自然不会全然跟随内迁,陛下也可借机削弱,以防他反咬一口,不能直接给雍锡那样的好处,也可让他留在草原慢慢收服那些部众,到时候便能坐看其乱。” 皇帝听完并不作声,陆思音喉头有些干涩,后道:“只是诉莫与我朝自从前修好,昆部纵然几番野心也没有真的越雷池,真的接受库顿归降,多年来与诉莫的表面和气,也就算结束了。” 这才是关键所在,也是为此,陆思音不敢说要促成此事。 主动挑起边乱,终究不当。 “朕这些年也着人打探着昆部的消息,他与朕是差不多的年岁,想来我与他,也算是互斗了这小半辈子了,”他笑道,“若是此时接受库顿归顺,昆部必然班师南下,库顿才初归顺,便不能指望他能抵挡住,而我朝才经历一番战事,银钱军士,皆有不足。” 这便是皇帝的答案了。 “你去看看他们那帮人什么时候来递交归顺书,到时候在朝上再议论一番吧。”皇帝最后叹了一声。 陆思音闻言只是再跪下,皇帝皱眉看着她,见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拜在地上。 “去岁,昆部送信于陛下,其中言语便有不敬亵渎之词,纵然汇文馆学士为大局翻译时改换了言辞,但陛下英明,知道了内情也并未追究。陛下心思,臣不敢揣测,但以臣之见,诉莫之乱或不能免。此乃由缔结和好之约十数年来诉莫扰我边境之实,多年来其南下之心并未断绝,犯我边境,又屡屡入侵西部各族以扰我朝商路欺辱使臣,臣以为,整军备战,不容再缓。” 更漏水声在一片静默里像是淌在人心里,她一时得不到答复,又恐怕自己妄言触怒。 皇帝依旧没有说可与不可,只说知道了,她敛去情绪缓缓由人引了出去,皇帝看她走远才叫人去换一盏茶来。 见皇帝似乎出神,内侍轻声唤了几句才过神来。 “陛下这是琢磨什么呢?” “昆部那个老东西,越老是越狂纵,朕反倒没有当年那般心愿了。”他这样说话,纵然是笑着的也让内侍胆战心惊。 “陛下自有高瞻远瞩。” 或许是比从前思虑周全了许多,国初定,诉莫从北边掠夺了不少土地,陆铭与他有心收复,纵然陆铭用兵堪称奇才,只是国力如此,难以支撑其真正北进,又碰上了昆部这样一个雄人,内外交困,不得进取。 “本来,是想留待子孙。”他这样想着,这些年头逐渐心力不支也是真。 内侍笑道:“子孙,不早就在陛下膝下了吗。” 他倏忽也笑了,子孙都长大了,或许天运也该到了。 “前次听说陆执礼跟老五打起来了,现下如何了?”他忽记起这件事。 那内侍应道:“说来也怪,端王也并未怪罪,平常反倒对陆将军多有照拂。”按照言渚往常的脾气,早就报复回去了。 皇帝盯着案前皱眉,再看门前已经没有陆思音的踪影。 到了夜里,言渚白日被皇帝提点,不得不来看看淑妃。她似乎等着他许久了,那样热切叫他过来坐下,给他准备了晚膳。 “这些都是你小时候便爱吃的,快吃些。”她仍旧如从前一般,这副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已经翻天覆地了。 “母妃究竟要说什么?”他不肯吃那些东西。 “自那一件事之后,我准备的所有东西,你都不肯吃了。”淑妃淡淡笑着。 他不语,淑妃请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你想去西北了?” 顿时他脸色一变,只看淑妃仍旧从容:“自然是林辅生说的,只是你知道,我是哪里都不会让你去了。” “你想做什么?” “我早告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去争皇位的,我赵家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她淡淡说着,似乎没什么情绪。 “六年前你能控制住我,你觉得今日,仍旧如此吗?”他忍住掀了这桌子的冲动,看她不疾不徐喝着汤。 她用手帕擦拭了嘴角,勾起道:“当然,当年的你是没有什么权势,如今你是什么都有了,可把柄可就更多了。你身边那个侍卫……算是其中一样吧。” 他猛地站起身,冷声道:“林辅生告诉你的。” 她不回答,反倒接着说:“你对那肃远侯也是在意,你说若是我对他下手……” 她面前的碗筷被一把扫到了地上,言渚怒极,她却笑着叫进来的侍女退下。 而后她拉起言渚的手,虽被人抽走也不显得尴尬。 “你若是听我的,所有的事便都不会发生,”嫣红的唇转而露出阴狠,“若是再不听话,母亲也不敢再留你了。” 若是不能为她所用,也不必留着了。 “你早日想清楚,”她软了口吻,“当皇帝究竟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若是想要肃远侯,将人留在京中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你父皇对你本就着意许多,做什么非得避着……” 他眉头蹙起,看着淑妃轻言轻语,心中生寒。 —————— 我们至今仍未知道,以乔赟的业务水平,是怎么一直没被开除的 让我们走进今天的《走近科学》(bushi) 第五十七章复明前兆 自之前皇帝跟陆思音商议婚事,他便找了陈国公说定,虽说还未正式下旨,这事情也算是定下了。谢全进京,不出两日,陆执礼的事也可尘埃落定,事情都算是安定下来。 诉莫使者住进了四方馆,拖了两日后,雍锡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他看着约他一道出京敬香陆思音,笑着叹道:“若是不能答允,还整日这样拖着,你们皇帝也不嫌我们白吃白住。” 京郊寺庙来敬香的人也不少,站在僻静处他这样说话也实在大胆了些。 “你知道陛下为何不应?” “大抵猜得到,只是我以为,你家陛下不该如此胆怯的。”雍锡略带轻佻的口吻让她有些不适。 他看着陆思音也叹:“这么些年,光我知道的,每年南下不少于十次,虽说没有真正攻城略地,抢去的金银财宝与奴隶都不在少数。当初我到延吴城的时候,你手下的人认识我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你当时也恨不得杀了我吧。我以为你朝上下都是这份气性……” “如你一般的气性,害自己沦亡?”她淡淡道。 他不以为意:“又有什么不好?” “你回去如何复命?”她不与他纠缠前一个话题。 “照实答复,至于我叔父是想把我交给父汗换一时平安,还是愿意分庭抗礼,就不好说了。”他语气轻松的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 陆思音低声道:“不如我再给你指条路。” 雍锡转过脸看她,只是她一直不言语,听到寺庙钟声起,才开口。 轻微的声音掩盖在了钟声下,雍锡看到露出明白神情。 “你若等得,这两叁年里,你大可以自在去做,若到时候你还活着,再图谋也可。若是等不得了……” “我明白。”雍锡从她手里头抢过香,唯留下一股燃香味道给他。 等到雍锡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到陆思音与一对母女似的人攀谈起来。 陆思音也没想到,只是在这儿站了一会儿的功夫,陈国公夫人正好带着李星盈来敬香,见到了必然要上前来。 李星盈知道婚事,自然见了陆思音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尽低着头躲开。 国公夫人与陆思音寒暄两句,正巧雍锡走了回来:“这是……” “这是陈国公夫人与李娘子,”她又对着两个女子道,“陛下叫我带诉莫使者领略京中风情,便来此处了,这位是使臣雍锡。” 倒还算合规矩行了礼,李星盈本也不敢抬头,只是突然觉得身上阴影渐重,微抬眼便撞上一双深邃眼睛。 “这位娘子生得比雨后长出的花还要美。” 陆思音听到雍锡此语后立刻笑道:“诉莫风俗与我朝不同,还请娘子原谅他冒失举动。” 她只是没瞧见,雍锡前倾着身子凑上去看李星盈,吓得她连退了几步不敢再抬头。 那国公夫人心中不满尤甚,又不好拂了面子,草草应答两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连夸姑娘好看都那么多规矩,你们真是够麻烦,”雍锡无奈道,“那姑娘可曾成亲?” “已有亲事。” “嫁谁?” “我。”她眯眼笑着。 本以为他也就是叹一声罢了,半刻后他竟道:“那不如你让给我好了,我一见她便觉得喜欢。” 她气血上涌好不容易按捺住:“草原上十个漂亮姑娘九个你都喜欢。” 本想说他早有妻子,又想起被灭个干净,她便也不敢再说。 他仍旧滔滔不绝,陆思音打断道:“你若有心,就去打探那姑娘的事,便知道她不是能与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便能安然分开的人。她不是你从前招惹过的诸般女子,是你惹不起的人。” 雍锡住了嘴,心里头却还没放下,等到要离开的时候,陆思音说还有些事便不与他一道走。 等到了无人处,绿英无奈看着驶来的马车,将她送了上去。 乔赟坐在上头跟她说:“若是到了时辰,我便去侯府寻你,叫你把你家侯爷接回去。” 她冷着脸应下来,便自行转身离开了。 “你倒是比我快一些。”言渚见她进来了便引人坐到身旁。 “叫我出来做什么?”她问。 他从一旁拿出女子衣裙塞到她手里,看她迷茫神情便道:“我生辰快到了。” “我知道。” “我想要件生辰礼。”他笑道。 陆思音无奈:“怎么还有你这样来讨的。” 她摸着那衣裙一时无言,被他搂住了腰身亲昵道:“便听我一日,换上这衣服。” 多劝了几句她就绕不过他,叫他坐到一旁便开始换衣裳。 这马车在路上颠簸着,她转过身一件件卸下原本的宽大衣袍,总感觉身后的目光仍旧灼灼。 “你……你别看。”她恼道。 “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他笑道。 虽说赤身裸体都那么多回了,还是有些难堪,她忍着羞意裸露出了皮肤,又缓缓抽离裹胸,摸着那女子装束一件件往身上穿。 一阵巨大的阴影在靠近,她立刻回过身推了一把:“不许过来。” 两人静默了一阵后,陆思音心头一颤,反应过来她方才举动,还来不及解释什么,粗臂立刻锁住了她的身子,他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抬起头:“看得见了?” 那手推得这样准,从前可没有这样的利落劲儿。 她双乳隔着一层薄衫被人捏着,挣扎了两下垂着眼不情愿承认:“只看得见一些模糊的样子,也看不清什么。” 一日醒来便发现眼前的东西像是都有了隐约的轮廓,但也仅限于此了。 “那便好。”他反倒比她显得更放松高兴,非得伸手帮她穿上衣裙,其间那温热手掌也没少在躯体上胡乱摩挲,惹得她只能一边推着他,一边让他给自己系好衣衫。 而后他又将她面上人皮给撕了下来,露出原本秀丽容颜。 下马车的时候她想去找帷帽,却被言渚直接拉了下来。 她低着头怕被人看见,跟着他进了一处热闹店铺,穿过店中众人到了后头的庭院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她闻着味道,是脂粉的香甜,才进了屋子便听到一道轻柔女声:“郎君来了。” 那女子从身后的轻纱中走出,她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便被一双细嫩的手牵起。 “娘子快进来。” 她有些害怕,却听到言渚道:“去吧,我就在这儿。” —————— 陆思音:?为什么都想抢我老婆 现在的复明程度也就是1200度近视眼还不如 男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她眼里是个无脸男罢了,瞎乐啥啊jpg 第五十八章生辰礼 那女子拉着她,看她手足无措坐在了镜前,笑着对言渚道:“你上哪儿骗来这样端正的娘子。” “锦娘你多话了。”他坐在一旁看着二人。 那名唤锦娘的人撇撇嘴,笑着从桌上拿起水粉想要靠近陆思音,却被她躲了躲。她看上去有些惧怕,锦娘便柔声劝道:“娘子不要害怕,不过是那郎君叫我替你扮个妆,你安心坐着就好。” 她这下才反应过来,而后便感受着从前少体验过的事。那水粉也好,胭脂也罢,味道香甜阵阵钻进她鼻子里,她在锦娘熟练的技巧面前显得木讷紧张,点唇脂时连嘴唇都不知要如何张开。而后她又是扯开陆思音的青丝,听锦娘夸赞她这一头秀发生得好,要替她挽个京中时兴的妇人发髻,她也瞧不出什么,只感受锦娘将发钗步摇类的东西一一穿过发间。 锦娘耐心,一点一滴都不马虎,最后正欲描眉时,她停了动作回头看坐在一旁喝茶的言渚。 “你过来。”她喊道。 言渚莫名其妙地走过来,这时锦娘才让开了一些位置,坐在面前的陆思音仍旧低垂着眼,见他走来微微抬眼。 面容白皙,双颊粉润,这样一上妆便尤甚。双眼像是噙着一汪水,眼角是胭脂微红颜色,显得人娇俏艳丽,头上珠翠贵重,宫灯样式的步摇垂下的流苏挂在她额间,额间嫣红花钿添一分妩媚。一身藕粉衣裙本来素净,却也在这艳丽容颜下显得动人许多。 “看痴了?”锦娘笑道,而后塞着青黛到他手上,“别的不会也就罢了,这描眉可得自己来做。” 看着手中的东西,百斤大刀都举过的他反倒不知该怎么做。 “愣着做什么?”锦娘笑。 面前两人,一个不知所措,一个也羞臊得很,看得她掩袖笑着。 最后他还是下了手,断断续续在她本就细长妩媚的眉毛上描画着。 等到他松了口气,像是上了一回战场般出了一身的汗水,这眉毛也没画出个名堂来。 锦娘挤走他:“罢了罢了,往后你再练吧,好在娘子眉眼生得好,谁经得住你这样胡画。”说完又轻巧在她眉尾勾了两笔,如此看来,两弯柳叶细眉便也成了。 “我便不打扰了。”她识趣放下东西便离开,将这房间留了出来。 她静默坐着,感到他在自己身前看了许久,眨了眨眼道:“不……不好看吗?” 她印象里只一次扮过妆,还被母亲教训了,也不知她现下是什么样子。 下一刻她便被他拉进怀里,他勾起她下巴搂着腰便吻上,清甜的口脂就这样被他的口齿吮吸着,舌头也被他搅弄着,她难以呼吸不禁嘤咛两声。 她眼中水雾更盛,显得沉醉可怜,头上步摇轻响,在他的紧紧拥抱与口齿交缠间不住响动,金玉光泽都点缀在她眼里。 许久,他才松了口,粗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人,她垂下眼道:“才扮好,你便吃干净了。” 略带嗔怪的语气惹他笑了笑。 “实在忍耐不住。”他又捏着她下巴,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唇齿相缠不肯放过,房间里只剩下难耐的呜咽。 松开口的时候二人都低喘着,陆思音倚在他身上,平复了心绪后听他突然开口。 “若是能让你做回女子,又不失了肃远侯的身份……你愿意吗?” 他喉咙的震颤就在她耳边,她听出话语里的试探,抬起头问:“你要做什么?” 他笑着揉开她蹙起的眉头:“只是随口问问,若是父皇能下令免了你的欺君之罪又保全你爵位,这事情或许也有转圜的余地……” “我都不敢想的事,你倒念上了。”她捏了捏他的脸笑道。 “若是我……”登上皇位……他忽而住了口,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陆思音闻言皱着眉挣扎起来,从他怀里脱身坐在他面前问:“什么意思?” 他试图伸手与她亲近躲过这话,她却认准了不肯轻易作罢。 “我只是这几日在想,若是我在皇位上,你会不会过得更轻松一些。”他淡淡笑着,看面前的人神色变得更沉。 淑妃所说,唯有一样入了他心。 诉莫使臣的事他听了几句,若是此后陆思音眼睛能看得见了,与诉莫的争斗便不会少了她。再如当初的陆铭一般惹了众人注目,她还顶着个欺君的风险,将难善果。 若他真的当上皇帝,让她如今日一般大方在世上行走,也不过是许与不许的一句话。 她听不明白,从前不想争位,现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她皱着眉问:“那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 “那你去争什么?”她重新躺回他怀里,再想刚才的话,问,“就为了我?” 他不回答,忽而听到怀里的人笑了起来。 “我是多无用,才要你这样勉强自己?”她抬起头啄在他唇上,“不是要跟我去西北吗?既然是我的人,就该我来护你,轮得到你为我的死活去做不愿做的事了?” 她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这样问,只以为是一时兴起,说话也不算太认真,像是调笑他。 良久后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她心口处,低声笑道:“知道了,以后就仰仗肃远侯了。” 两人略坐了一阵后,他便要带着人出去。陆思音有些犹豫,言渚推着她道:“你不贴那人皮,面容一变,我都认不出来,不会叫人发现的。”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若是不小心撞着人她就躲得更厉害,二人就在那街上走着,她用袖子遮掩着面容,一直警惕着四周。 言渚无奈,却也知道没办法强求她放下担忧,陆思音鼻间突然有股糖香,她蹙眉听他说“张嘴”,而后犹豫着微微张开唇,略凉的脆物塞进了她嘴中,她皱眉而后舌尖晕开了一阵甜香。 她咬断那东西,嘴里全是糖味儿,问道:“什么东西啊?” “糖画。”他取下的是一支兔子图案的,给陆思音吃了一口咬下耳朵一角,糖渍碎块沾在她唇上,她眼神躲闪却拉了拉他衣袖想要再吃一口。 “低下头往右边偏。”他低声说。 不明所以,她还是照做,本以为脆糖又要递上来,结果却是轻软的唇将她唇上的剩余甘甜吮吸而走。她耳边还是街上人来人往的交谈声,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她就像是做了贼一般慌乱。 他身躯挡在她身前,众人看来大多只能见到一女子轻靠在男子怀里。 “别人方才什么都没看见,见到你这副样子才要多看几眼了。”言渚无奈将糖画递到她嘴边,她觉得难堪红了脸,却抵挡不住那香味儿还是咬了下去。 她真就如那兔子一样,小心翼翼试探着这陌生的一切,起初回避躲闪,后来也能闻到一股香味儿叫他过去看看是什么。 她也不知在那街上他们流连了多久,他一直不松手,隔着衣袖将她手腕抓紧,像是要将这京城的街市都逛个遍。 后来他欲买一些簪钗,陆思音伸手拦下道:“我用不上。” 二人又静默了一阵,只听她叹了一声松开手:“买吧。” 言渚显得高兴了一些,在他给她簪花的时候她抓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轻声道:“反正也只是你一个人看。” 她双颊薄红,微微抬头将那如玉容颜露出,温暖的光下,她也没有那么抗拒他紧抱着她。 就好像一对平常夫妻,只是举止招摇羞人了些。 “给我看还不够,还想给谁看?”他调笑着,惹人踩了他一脚,又吃痛叫了一声。 ———— #第一次化妆的你是什么样子 #男生不会帮老婆化妆有多尴尬 #等老婆化妆去逛街 都做了那么多回了也没正经谈过恋爱:),给孩子们一个机会(不是) 第五十九章如烟往事(1) 走到最后,她看不见天色,也觉得人潮渐去,她也实在累得慌,被他抓着手腕也皱眉耍赖:“走不动了。” 他叹了一声,在那僻静的街巷口将人抱在怀里。 她心跳得极快,一会儿怕被人看见,怀疑上她的身份,一边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不愿放手。只听到喧闹声隔着一堵墙,围在她四周,她有种身在阳光之下的恐慌感,可身边的人却让她安心。 “我去叫乔赟送你回去。” “诶……”她拉着人不许走,垂着眼睫毛扑闪,“就……这样?” 她那言语里有些失落,却透露出一股暧昧。 粗糙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她被人勾起下巴,红着脸听言渚逗她:“想做?” 她已经不记得她犹豫了多久才点了头,而后便被人拦腰抱起,乔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马车驶过来的,她靠在人怀里,疲累的身子差点颠簸睡着,又被他抱下去,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仿佛还是他在京中的别院,没什么人,也显得安静许多。才把她放到床榻上,本准备动手却又被她拦了下来。 “等等……我衣服呢?”她问道。 他咽下一口气,看着始作俑者现下还淡然自若,忍不住掐了她的腰,而后将她原本的衣衫递给她。 不知她在摸索什么,许久后才从腰带处取下一个佩囊。 “你的生辰礼。”她从荷包里抽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物件递给他。 “何物?”他接过来问。 “羊骨哨,”她从荷包里又取出另一只,“这是我的。” 那骨哨只有半根手指粗细,上头雕刻了些纹路,看上去不算是金贵的东西,她道:“你吹一声。” 虽疑虑,他还是吹了一声,那声音高昂细腻,在这屋子里显得突兀,陆思音笑道:“我记住这声音了,以后只要你吹,我就听得到。” 而后她又吹了自己的哨子,言渚皱眉:“这哨子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分别,你如何分辨得出是我在唤你?” “自然有分别,我听得出就好了,”看不见东西这么多年,对声音倒是敏感许多,她靠在他身上,将自己的骨哨放回佩囊里,“哨声在,畜群便不会迷路。我也能,找到你。” 他的手掌温热,抚上她的脸颊,他闭上眼嗅着她发间的味道,一时贪恋。 直到乔赟打了水来,陆思音才下意识抽开手,让言渚帮她将面上的脂粉都卸下。 而后他又在她脖子间嗅了嗅:“不上妆也罢,免得把你身上的味道都遮住了。” “什么味道?”她紧张地从自己袖口去闻。 “勾魂的味道。”他抹去她下巴上的水痕将她抵在床角抽去腰带。 轻缓的呼吸声交错着,她眼眸清亮勾住他脖子。 “殿下……”乔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他实在觉得恼怒,正准备训斥就听到门外的人焦急道:“林中丞闯进来了。” 陆思音还来不及理清楚这其中关系,便起身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言渚引她到了屏风后让她蹲在角落衣柜里。 他又将房内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才转过头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辅生你好大的胆子。”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脂粉味道让林辅生皱起眉,他往四处看了看,才最终将目光落在言渚身上。 “我看乔赟突然在这别院门前转悠,这些天殿下也不肯见我,只好不请自来了。” 他伸手要去斟茶,才倒出来的一杯茶就被言渚抢了过去直接泼了出去。 一杯茶也不让喝了。 “去别处。”他拔腿往外走,林辅生却一动不动。 “这儿有什么……”他拖长了尾音,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让陆思音觉得心跳快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言渚无法只得折回来。 他不再纠缠,只是笑着问:“殿下现下隐疾也好了吧,连女子也敢引到这里来了。” 陆思音闻言心头一紧,只听言渚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淑妃娘娘叫我问你,想好了吗?” “我倒也要问问你,想好了吗?”言渚坐下看着林辅生不动如山的样子,“当初你答应助我离京,口口声声不愿再看她沉溺权欲,现下又想推她去做太后了?” 林辅生神色微滞,良久之后他也回避着这个问题:“殿下由娘娘抚育长大,自小也受了养育之恩,如今念着养育之恩,也不该弃她于不顾。” “我若不念着这份恩情,早在她给我喂下一梦叁春的时候,就杀了她了。” 他压抑着极大的怒气说出这话,陆思音猛地想起当初她被下药的时候…… 淑妃,言渚,一梦叁春…… 她手心出了一层汗。 “这么多年了,林中丞还真是够不离不弃的。”他嘲道。 “若是今日在那般境况的是陆思音……”林辅生难得脸色有些发白,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轻笑一声,低下摇了摇头,“想来殿下对他也说不上多真心,确实不能体会。” “好了,既然林中丞已然抉择,往后也不必再来此处,至于我的答案,”他沉着脸起身,“明日我便给她。” 林辅生后来并未再多说什么,走时还不忘再看看这庭院里,虽狐疑仍旧没察觉出个什么。 等到言渚去看陆思音的时候,她仍旧蹲着没什么情绪,无言片刻后她才柔声道:“腿麻了。” 他轻叹一声,将人抱起放在床边,替她脱了鞋,两个人便相对躺在床上。 “一梦叁春……怎么回事?”她被人抱得紧,也察觉到他低落情绪,“你当时不是说,我想知道了,便告诉我吗?” 那掌心抚在她背上,温热温度让她心安了一些,言渚看她沉静等着,叹了一声也知道不能再瞒她。 “十六岁那年,按理说,应该有宫中侍者教我房中之事,”他紧紧抱着她温软身子,心跳也快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喝下了一碗汤,里面被放了一梦叁春。” 淑妃端那碗汤给他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察觉,等到浑身燥热时,都未曾想过是她做的手脚。 “灵犀……就是我的侍女,发现我身子滚烫,该来的宫人也没到,反而是……”他嗫嚅了一阵,才继续,“母妃突然来了,还叫人将我宫院锁上。” “我神志不清,只记得她将我背了起来,趁着他们还未发觉从侧门溜了出去。她将我放到她的住处,去太医院寻了方横过来,才知道我被下了药……”他捋着她的青丝,“方礼给我喂下药丸,勉强算是制住了热燥。” ———— 下章进言渚的现场回忆 #听男主讲那过去的故事 就,如果是我,估计这辈子很难再硬起来orz 有点子变态先有点心理准备哈orz 第六十章如烟往事(woo18.vip) 方礼在太医院待了半辈子,诊出一梦叁春的时候,再看着面前人的身份,就明白了自己的命恐怕是悬起来了。 凭着医者的本心他给言渚喂下药,叫灵犀解开他身上的衣衫替他疏解一回,也就没事了。 他走得干脆,也没留下任何记档,这才躲过了一劫。 淑妃久寻人不至,明白今晚的事算是彻底失败,便大张旗鼓找起人来。 灵犀比他大两岁,颤抖着手替他将衣衫解开,少年人涨红的玉柱跳了出来,他整个面色仍旧是红的,神情仍旧痛苦,他并不懂得要如何去疏解现下的难受,只感觉那双微凉的手抚上下身的时候,汹涌的欲望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那是个雷雨夜,灵犀撇过脸一直不去看他,却柔声安慰他,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粗喘低吟从他嘴里溢出,混合在潮湿的空气里。 雷声掩盖了一些突兀的脚步声,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淑妃已经带人冲进来了。 他躺在侍女的房间里,那惶恐的女子正手握他的分身,他赤裸着下身满脸情欲未解。 这样的景象,又该怎么解释。 他才恢复的几分力气根本不足以拉住灵犀,他看见一柄长剑贯穿了她的腹部,寒刃进入,拔剑便是一片殷红,那个照顾了他近十年的女子,连一声惊呼都未曾喊出便倒在了床榻边。 那时候雷声乍响,她眼睛圆睁着盯着他,方才还被人握在手里的硬直分身,在天上一道劈裂闪光之后,猛地射出一股白精,自此软了下去。 “大胆婢子,竟敢私自勾诱皇子,秽乱宫闱。” 他听到淑妃说出那句话时才勉强从床榻上坐起来,那个小时候会牵着他去放纸鸢的尊贵女子眉目冷然得让他全不认识。 灵犀当时并未死去,她微抖着唇,正对上言渚的眼睛,从情欲中脱离出来的他对眼前的这一切都反应迟缓,他跌下了床,捧起灵犀的脸,声音嘶哑着叫人去寻太医,却只看到淑妃面无表情,而侍者无一人敢动。 他下身的衣衫还未整理好,就被人架着抬到了门前。半死的灵犀被拖入了雨中,分明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还被淑妃下令杖毙。 她是故意让他看着的,看着那个帮他的人是如何死状凄惨。灵犀腹中出血不止,被拉入雨中的时候已经染红了黑色的地砖,起初木杖打在她身上,还能得到些许低声惨叫,没多久就没了声响。 “言渚,你要听话。”往常清脆动人的声音,却一下子将他拽入深渊。 那地砖凉得可怕,他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住手,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那一夜他也凄厉惨叫过,哀求过,最后只能脱了力倒在地上长睡难醒。 这样的事终究不干净,也没有多少人敢议论,灵犀的尸身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寻。他被淑妃关了五天,每一夜她都来陪他入睡,却发现他的下身从未挺立起来过。 最后一次尝试失败后,她扔下那根疲软的东西看言渚嘴唇惨白坐在床头,好一阵她才笑了出来,头上珠钗清脆碰撞,她突然伸出手抱着言渚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我疯了。” 陆思音察觉到言渚失神,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 “后来灵犀替我疏解的时候,母妃闯入,她说是灵犀给我下了药,当场刺死了她,那夜雷雨交加,她就死在殿前石板上……”他喉头紧锁了一般,不知要如何说这件事。 “你的隐疾……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你知道?”他突然紧张起来,想不出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那一日在妓馆,听见你和阿依说话……”她始终没提起这件事,本来还想哪一日找阿依问清楚了也好来揶揄他,现下却心头酸涩,“淑妃娘娘……为什么?我以为,她对你应当是很好的。” 若是对他不好,怎么能让他长成这副猖狂的性子。 “的确很好,她护着我长大,凭着她的宠爱和母家的权势,没有人敢招惹我。” 言渚轻笑一声将陆思音抱紧,闭上眼在她颈项里蹭了蹭才接着道:“入宫十二年,起初她得宠,赵家的人都盼着她早日生下自己的儿子,起初也只当她年轻,并不着急,可是她圣宠渐衰,仍旧没有子嗣,赵家的人便开始着急了。” 他记得那时候是淑妃的母亲进宫来看她,那一次之后,淑妃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借人生子,借的还是皇帝的儿子,这便是淑妃被逼急之后的下策。 陆思音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身子常年是温热的,不知为何现下却显得有些凉,她握着他的手轻轻啄在他手背上。 “都过去了。” 女子温柔的语气让他心中痛苦舒缓了一些,他回想起从前的一切也觉得如梦一般。 “那林辅生,为什么会替淑妃做事?” “他喜欢她……或许说深爱也不为过。”言渚的语气略微有些嘲讽,林辅生为了让她高兴,送个假太监进宫的事都做得出来,一个个都像是疯子。 “林辅生那时候以状元之身入仕,极得父皇喜欢,升迁也快,我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猫腻。那时候我一心想着逃离皇宫,便逼着他举荐我,投军西南。” 他被淑妃惯着长大,其实十六岁的时候还跟个纨绔似的,只是那一夜他突然明白,他什么也没有,想要守住的人都守不住。权势地位,他不能倚仗那个给了他十几年依靠的人,所以才逼着林辅生帮他。 “他照做了,我以为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逃离母妃和赵家的人。可他们早就想好了这一切,等我回来,便是身负军功,足以抗衡太子的棋子。” 淑妃或许真的无法生育,但他们手里还有言渚,足够了。 “所以你谎称隐疾未愈,是为了躲他们帮你联姻?”她蹙眉问。 他轻声应下,又笑道:“只是我一直觉得,母妃不该是这样的……” 初见淑妃的时候,她也并非如此…… “娶妻纳妾,本就是将人锁在深院里一辈子,若是稍不注意,便是将人变成了鬼……”他不敢承认,自己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去造就另一个淑妃。 “我去西南的时候,西南王初归顺,阿依怕朝廷治罪他,便想着若是跟我攀上关系,我或许能救他的父亲,结果……”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阿依是偷偷爬上他的床的,给他喂了点儿松软筋骨的药,后来就目瞪口呆看着他始终不能硬挺起来的下身。 她咽下口水,最后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要杀了她,便硬着头皮装作自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治好这病。” 陆思音也忍不住低低笑了声:“于是她便带你逛遍了妓馆,生生逼得你不再害怕那场面?” 他没出声,反倒叹了一声,抱紧面前温软的女子,闭上眼突然感到心中卸下重担一般。 最后也说不清是怎么样就好了,或许是他远离了皇宫没有那份威胁感,也或许是他有掌握自己命途的能力了,从前的恐惧也就慢慢消散,对那些场面也不再难受。 “都过去了。”轻柔的手也拍在他的后背上,陆思音听着他缓下来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的药香,不由自主也紧拥着他。 “嗯,我知道。”的确是已经过去了,他也没有那样介怀,如今也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眼前还是那些令人生惧的场景。 ———————— 真的,换我,当场自宫(安详)(虽然我也没有那东西) 当然,全章最惨还是灵犀小姑娘,倒了八辈子血霉了orz 其实淑妃对言渚也不是说有多好,毕竟一开始想着有自己的孩子,把他放养长大,也没有多花心思,也算是尽心,没让他受过委屈欺负啥的,真备用电池罢了 没辙,言渚也挺容易满足的,小孩子都喜欢被人惯着 首-发:po18app.vip (woo17.com) 第六十一章抚慰(h) “他们……想要什么答案?”她想起林辅生来此处的目的。 “没什么,”他低下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我会处置好的。” 后来窗外起了大风,卷起来的呼啸声音似乎告诉他们外头被狂风吹得混乱的场面,可依偎在床上的两个人却安静异常。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的时候,他突然手上发力将人锁紧在怀里,陆思音轻声咬着他的耳垂柔声道:“我在。” 她伸出手替他解开了衣衫,他顺着细白的脚踝向上将她的杉裙推上去,抓抚着她柔软的大腿。潮湿空气的酝酿,情欲也来得匆忙。 “听了这些就心软,也不怕被人骗了。”他看她主动缠人,也觉得是她想安慰他的缘故。 她嘤咛着隔着一层抹胸去蹭他坚硬的胸膛,乳尖被剐蹭得硬了起来,言渚的手在她身后一拉便将那层布给扯了下来。 “也只能被你一个人骗了。”她紧攀着他,娇喘不断。 “傻子。”他无奈笑着。 忽变的天色让整个房间都昏暗下来,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二人的粗喘声也更重了起来。 巨龙坚硬戳在她小腹上,陆思音推着让他躺下,而后伏在他的胯间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套弄那肉棒。 她像是娴熟了一般,先是轻缓推上,而后指腹在他顶冠处打转揉搓。她眉眼含情,趁着他呼吸一滞的时候檀口微张又含住了那顶冠处。 “嗯……”言渚躺在那儿看着帐顶轻吟,粗粝的舌面将他脆弱的分身席卷包裹,再去看她时,腮帮子微微鼓着,涎水抑制不住顺着他的分身向下流淌,蹙着眉狠狠吮吸了一下将顶冠处的前精和涎水吸了个干净,那感觉让他有喷射冲动。 总不能真交待在这儿,他起身扶着她的腰又将她压在身下,她顺从地抬起双腿大开着露出吐露着春水的肉穴。她双腿尽力向上抬着,又伸出手绕过膝盖到了下身处,她学着上回言渚的样子,食指在肉缝边轻挑,让那缝中隐秘在他眼前若隐若现。粉红的阴户在她的揉搓下慢慢充血,层层软肉包成的花瓣一般的穴口在张弛间诱人深入,她向上挺了挺身子,似乎自己已经将自己挑逗得情动十分。 蚌肉已经被春水浸湿,言渚的手掌覆在她的阴户上,掌心、手指一起抚摸着那脆弱敏感的软肉,又欺身压上含住她胸前茱萸,顺着乳晕啃咬舔舐,让她眼里泛起雾气,细碎的呻吟开始溢出。 “痒……帮我。”她低声求着。 言渚沾着她穴口的春水顺着肉缝涂到了股间,他在她腰上垫了枕头,丰润圆硕的双臀离开床榻,被轻拍了之后轻颤着勾起人的欲念。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陆思音抓着他的手臂都像是握着硬铁一般,温热粗壮的肉棒从花蕊处怼入,他本来轻柔缓慢,陆思音却突然双手把着他的腰将他向下压,自己也撑着向上挺,让那肉棒顺着润滑的穴道一入到底。 “啊……”明明是她自己的主意,身上蔓延开的酸软酥麻也让她不禁泣声叫了出来。 又被刺激得生了泪水,那肉棒埋在深处还未动弹,紧致的甬道还未适应,死死绞得他也出了一层汗,言渚无奈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亲吻她的眼角泪珠。 “逞强什么?” 她战栗着身子,双腿勾上他的腰,拉起他左手按在自己左乳上,绵软细嫩的触感从他指尖到了心底。 想起起初她那样护着面前的两团东西,回避着他在上面的爱抚,倒真是全然不一样了。 “可是很痛快,”她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他面庞轮廓,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嘴角牵起,“你不是要让我痛快吗?” 穴中的巨物又开始涨大,她原本的面容比起那人皮覆上的时候要柔和许多,那双眉眼还是一如往昔的羞怯魅惑,明明不擅长却还想着引诱他,看起来娴雅的模样沉浸在情欲里显得风情万种。 “总是要这样……”言渚的声音低沉沙哑,他忍耐不住狠狠抓了她的左乳,软肉从他指缝间溢出,他附在她耳边咬着那颗朱砂痣,看她颤着眨眼,泪水沾上睫毛。 “不知死活。”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而后那雷声突然在窗外响起,陆思音眼前也有一道白光闪过,而那急速抽插起来的肉棒让她再也没有精神去注意这天色。她的双乳在身前摇摆,耳边只有雨声和他的粗喘,双唇微张,腻人悠长的呻吟穿透那雨声将这个屋子充斥。 他有些粗鲁逼得甬道去适应他的粗物,从排斥紧锁到温暖包裹,由下身而起的满足遍布全身。她穴中的敏感软肉被一次次击中,酸软疼痛与快感混杂在一起,让她哭声与呻吟交错在一起,她猛地抓上床头想要将身子脱离他一些,却被人抓着腰扯了回来。 “容娘自找的。” 她凭着那声音都能知道他的欲念到了几分,语气里的危险让她不由得慌张了一阵。穴内湿滑,巨根进出得十分容易,她被戳弄得战栗,穴中的软肉也一阵紧一阵松,吸附着涨紫的肉棒,红润小巧的穴口被一层白沫包裹,穴道里的春水点点滴滴渗了出来又将她整个阴户浸润得发亮,他大腿拍打在她双臀上的声音渐渐大过了雨声。 “言渚……言渚……”她不住唤着他名字,而后唇舌就被他堵上,她实在是被撞得失了理智,下意识去讨好迎合,涎水从嘴角流出,她香舌轻吐,虽然不如他的长驱直入凶狠,可轻柔地化解与交缠,反倒让言渚更招架不住,不一会儿那香舌就逼着他舌头退出,她又伸进了他的口中剐蹭他的唇齿。 实在呼吸不上来她才收回了舌头,听着他的深喘,低垂着眼角道:“你轻点儿啊……” 像是被雨打得低了头的花,眼中泪光可怜,明明全身都媚意惑人,也分明是她自讨苦吃勾人无所顾忌。本该让她全数受着,可她也明白,只要她去恳求,身前的人就会如她所愿。 “真是把你惯坏了。”他轻叹一声,似是无可奈何放缓了速度,看她松了口气娇吟起来,顿时心痒难耐。 她随着那轻缓的速度伸展着腰肢脖颈,主动将肉棒吸纳得更深,那内里软肉被他不平柱身剐蹭,顶冠马眼也被温热包裹舔舐,她平整的小腹线条流畅随着呼吸起伏,上头的两团玉乳被她自己轻揉着,他有些耐不住这份吸引勾诱。 她又一次被人顶弄到最深处的时候还在恍惚,言渚将她的身子抱了起来让她靠在床角,两条笔直的腿搭在他肩膀上,他一次次猛烈冲撞着比刚才更甚,那床榻摇得猛烈,那电闪雷鸣间声音吱呀,显得摇摇欲坠。 惹着他了。 这是当时她剩下的念头,大抵总是这样,让人生了怒意。 —————— 追-更:rouwenwu.xyz (woo18.vip) 第六十二章痕生花(h) “呜……”她的呻吟尖叫都化作哭声,腿一分力气都使不上,完全被他折了过来,那肉棒拔出的时候穴口翻出了些许红肉,她将他的肩膀挠出了指印红痕,捶打着他的胸膛却毫无用处。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兔子的轻咬,他甚至顺了顺她身后披散开的青丝,那柔顺微凉如丝绸般的质感让他不愿放手,他将青丝都移至她身前,青丝微扬,随着身子抖动,光泽流转,白皙的皮肤与乌黑的秀发对比鲜明,二人胸膛紧贴之时,再柔顺的头发也在他们身上剐蹭起刺痒。 “你……啊……慢点儿……”她断断续续说着,那声音被一声雷鸣掩盖,她仰着脖子像是露出水面呼吸的将溺死之人,额头鬓角出了不少的汗,将碎发青丝都沾湿。 “太大了呜啊……”她檀口微张,战栗着才抓住他的臂膀哀求,“我真的受不住了……” 他躺了下来,顺势将人抬到了自己身上,这过程里肉棒未曾出来过。看着她腿脚发软,只能跪在那儿扭动着腰肢将包裹在穴里的肉棒旋动咬合着。 就那几下折磨得他咬着牙才抑制住冲动,他长舒一口气接受着她的轻柔碾磨。 “可是我也难受……”他撑起身子勾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将她脸上的泪痕涎水都吸吮干净,软了声音也求道,“容娘帮帮我。” “怎么帮……” “吃掉肉棒,”他声音低沉而惑人,故意抚着她的腰朝着她最易敏感的软肉攻去,“狠狠吃它。” 他听到陆思音骂了他一声“混蛋”,红着眼角不情不愿着蹲起了身。 她是会心软的,只要他要,也没有不给的。 她双手撑在他腹部,这几日指甲未曾修剪好,已经在他皮肤上划出了不少痕迹,她像是报复一样明知道会把人划伤也不收起,只是再怎么闹腾身下的人也不反应什么。 她缓慢地起身又坐下,扶着那粗壮难喔的柱根,双腿抖得厉害,这姿势容易将那巨物尽根没入,回回比此前的冲撞还遭受不住,只是她适应之后,身上战栗着,却贪恋起这一阵阵酸软酥痒的来袭。她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双手撑在他大腿上,斜仰着身子,腹上肌肉的清秀线条显现出来,一对挺拔的玉团在身子战栗时轻揺慢抖,樱红的茱萸在空中发颤,汗水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恰巧挂在了那乳尖上,便如露珠挂在花蕊顶上,动人异常。 言渚扶着她的腰再含住了那乳尖,可是她上下动得厉害,活生生将玉乳从他嘴里拔了出去,齿间的摩挲让她细碎嘤咛着。两团乳就在他面前摇晃,不时打在他脸上,柔软细嫩的触感若即若离,他也伸出舌头,不时剐蹭过乳晕茱萸,让她也不能畅快疏解那上面的酥痒。 “呜……”她泣声渐重不断哼唧着,眉头蹙起却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快感,坐下得深入,暂且停了停也不断在他身上如柳枝般扭动。 见她力气渐弱,他便扶着她的腰臀狠狠向上挺着,她双肩伸展着,分明的锁骨笔直秀巧,在皮肉下引人啃食。他也如此做了,将人抱入怀里猛烈挺身,她贴在他身上哭泣急喘,闪电白光乍在眼前出现,映出她沉醉娇柔的面容,从湿滑穴口滑出的肉棒紧贴着她的臀缝,他把弄了几下,白浊射出落在她的臀缝里,缓缓向下流淌堵在了肉穴口,一点点痒意从下面泛起。 雷声乍响,身下的人似乎又在失神,抚摸她脊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强撑着起了身,用手抚着他胸膛与腹上的所有伤疤,咬着他的下巴软绵绵地说:“雷声响了。” “嗯。” “想什么了?” 绵软的身子握在他手里,她呼吸之间的气息全在他耳下,眼前浮现出的是方才白光之下她情动的样子。 “你。”他喑哑着声音答道。 而后她便凑在他耳下,牙齿轻轻咬着他脖颈处的脆弱皮肤。 “改日,去给灵犀姑娘上柱香吧。”她柔声道。 “城外度明寺,给她设了牌位。”他应下。 嘴角眉弯的媚意尚未褪去,过了一阵陆思音又从骇人的伤疤处开始吻起,柔软的唇下是不平的疤痕,从胸膛前,到腹上,没有一处放过。 言渚神思有些恍惚,初次将她抵在床榻上缠绵时,只觉得瞎了又哑的人显得那么听话,也不能威胁他什么,莫名的觉得安全舒心。壶州十叁坊里,也没有比她在床榻上更羞怯艳丽,身子敏感勾人的人了。他想着既然占了人的身子,纳了也算是交待。 即使知道是有人设局让他跟肃远侯交恶,他却正好也不想听从淑妃的与肃远侯交好,便顺其道而行,非得将那个女子抢到手不可。 当他意识到面前的人以女扮男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夜间行走多时的他,看到了另一个独行的人。 他是无耻,抱着挑逗的兴致,一步步引诱那人突破界限,让她认清自己身为女子的一切,让她沉浸在情事里面不可自拔。 他以为这人会如他所想,去冲撞一切束缚,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可她明明情动,却也能果断推开他,没有留恋与藕断丝连。 她没有那么凶狠,温和转圜在强压着她的一切里,纵然被人引诱破了界限,也能收回手脚再将自己藏起来。 看着她挣扎,却不想自己也落了水。而她所有的隐忍与坚韧,都在撬动他的坚硬。她会在床榻上柔声求饶惹人怜惜,也会直接拔出匕首刺向他,她勾人的时候那样不掩饰,羞怯又大胆,她也有她的方式一步步促使他去听从她。 沉浸在情事里早已不是她,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那么在意她一分一毫的回应,她每一回的迎合都能让他失控。 到最后她还能抽身,而他在她要斩断的那一刻,是不甘,又有愤恨。许多年来,他又一次要失去依赖珍惜之人。 他想拉这个人走出深渊,可她并不想离开,而她只要轻轻一拉他的腰带,他就心甘情愿陪她待在里面。深渊锁她,她也困住了他。 藤蔓缠身,温柔疏离一点点攀附而上,最后也不得逃脱。 而这个困住他的人,本该被他护好的人,抚摸舔舐着他的伤疤,是身上的,也是心里的。 疼痛早已消散,她是在给他从前所有的狰狞痛苦覆盖一层温柔,那曾血迹骇人的疤痕上被绣上春日的花,让他再想起的时候,也会念起一份温暖。 阴差阳错,他或许是一个闯入者,点上灯让她看清了自己,她又把那份光热捂到他心口,掩过隐痛。 —————— #撒娇男人最好命 好了,言渚的心路历程也梳理出来啦 有一点可以另外说,就是他意识不到,因为第一次性经历过于不堪回首,导致他一是有点处男情结,对于性事会更小心也更在乎,二是因为淑妃变疯让他不敢多娶老婆,有那么点要从一而终的意思(用词错误,大概领会这个意思orz) 他见色起意(美女谁都喜欢吸溜),是抱着玩咖心态来的,但是忽略了自己也就是个看过几个现场簧片的纯情少男罢了,以为自己动机不纯在钓妹,但是妹比他狠心,先一步甩了他导致他有被欲擒故纵到(虽然音音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他要不是那么勇,音音也不会被抓住后皮颈,音音如果没有那么坚韧温柔,他也不会沦陷(虽然他动机不纯) 别扭人格遇上直球选手,无所顾忌遇上温柔克制,带给对方别样的安慰吧 追-更:po18gw.vip (woo18.vip) 第六十三章潮湿(h) “陆思音……” 她吻到了疤痕末端,眼神迷蒙着抬起身,良久之后他也未曾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将她锁在怀里。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恨不得这辈子都将她放在自己眼睛底下。 “你若是个窃贼,恐怕会哄得人心甘情愿将所有东西都献上。”他埋在她发间轻嗅。 带着薄茧的微凉手指突然点在他心口处。 “那把它给我。” 她掌下还算平静的心跳突然急促起来,那双臂膀像是要将她碾碎了一样。 “早就在你手上了。” 低沉的嗓音压抑了情欲,陆思音吻在他喉结上看它动了动,又迟缓地眨眨眼用疲惫声音嘟囔:“给我了,就不还了。” 在她臀缝间倚靠的巨物又硬挺起来,她笑问:“就那么忍不住?” “看见你,想着你,就忍不住了。”他坦诚承认,倒让她的脸又红了几分。 “怎么都这么多回了,脸还是这样爱红。”他知道她经不起逗弄,却偏偏不肯饶人。 她掐着他的大腿,不想再叫他将自己面容上的所有情绪看个清楚,艰难起身趴在一侧轻声道:“从后头来。” 腰身半塌着,乌发垂在莹白肌肤上,从背面看来她的腰身在丰润的双臀和肩膀间显得更细。她双手撑在胸前,打开双腿尽力向上将穴口露出。她只认真地想要如何让他进得深一些,却注意不到自己此刻的举动有多淫弥。 她是在求欢,软着身子,柔着声音不明白他怎么还不动作:“过来啊。”垂下的乳轻晃,从肩背到臀腿的曲线都那样圆滑诱人。 言渚握着她的胯猛地将玉柱塞了进去,这姿势更顶到前侧,下腹处顿时酸软一片,她嘤咛呻吟了一声,而言渚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在她被顶得浑身痉挛的时候看到那肩胛骨在皮肉下耸动,双肩舒展又收紧,像是舞动双翅的鸟儿。 “言渚……”她又开始哀泣,微转过头的时候露出含泪眼睛,看得他身下更热。 “容娘叫得真好听。” 他听到一阵阵泣声嘶哑,放慢了速度,九浅一深捉弄着她,那唯一深入的时候逼得她双手在被褥上拧出一片凌乱,她把住床头想要避免最深的冲撞,却只能被他搂着腰紧贴。她的快感从脚尖蔓延全身,指节一节节绷直,又胡乱捏住他的大腿,手背上青筋凸起,指尖掐他也泛白,那呻吟因着呼吸的不畅与泣声的闯入而细碎,时而又绵长起来从鼻尖唇缝溢出。 每一段入了他耳的颤声,都不断撩拨起他的冲动,她颤栗着的身子使那穴道收缩,一阵阵吸咬贴附,勾得人欲罢不能。 她终于握住了他的温热手掌,而后与他十指交缠,他伏在她背上又捏玩着在她身下摇晃的柔嫩玉团。 “受得住吗?” 她想摇头,但痉挛也好,战栗也罢,将她顶往云端,让人不愿落下。 “你……你……快些……”她咬着下唇,睫毛上挂着泪珠,本来已是没什么力气,而后却被更深一阵的急促攻入覆盖,只能本能去撑着腰身。 乔赟本来站在房外,后来越站越远还是避免不了那阵阵声响。到后头听到呻吟泣声,外头雨声那样大都遮掩不下去,他真怕肃远侯被欺负得狠了对言渚做什么。 穴中的粗物越来越大,她先失了力气感受着春水抑制不住迸溅出,全到了言渚的大腿上,一股股的,热湿了人。 “今日水又多了……”他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臀肉,将人从床上扶起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你……你别说了……”她抑制不住那股尿意,喷射出的时候她差点呼吸岔了气,不由得发出哭声。黏湿的春水在他大腿上缓缓流着,她与他肌肤相贴,被那大滩粘腻弄得难受。 她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敏感,尤其是熟悉了他的手掌巨根的纹路,只要一相贴便有蚀骨酥痒攀爬而上,他的挑逗操弄的确更易让她高潮不止,情动难以自已。 “我很喜欢,”他揉着她柔软的乳咬在她耳边,“喜欢容娘的水。” 她没了力气只能在他的撞击中轻哼,听着他挑逗的话花穴中又是一紧。他将肉棒从湿热的地方拔了出来,看着那穴口红润微颤,她浑浑噩噩下意识就去握住那东西,用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替它疏解最后的崩溃。 他与她额头相抵,看着她有些疲色,紧贴着脸的湿润碎发显得她更加妩媚,她鼻间还在哼吟,狂风骤雨已然停歇,余韵却悠长,全身的酸软酥麻尚未褪去,花心还在一阵阵收缩痉挛着,还未从方才的急促里缓过来。 “夫君……”她突然吐出这两个字,气息打在他脸上,而后看她湿漉漉的双眼垂下,而后伸出手,那上头是方才溅射的白浊。 “舔掉吧。” 她将手指一根根放进他嘴里,感受他的舔舐吸吮,而后在他将自己的白浊吸吮净的时候,她忽就凑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唇,又是一阵羞人的喘息。 他轻柔将人放在自己身上,让她攀着他而眠,腿间的粘腻让人难受,她不由得蹭了蹭双腿。 “别动了,”他倒吸一口气看她樱唇微肿,“再来就伤着了。” 知道他误会自己是又想来求欢,她气恼着也不反驳,靠在他胸膛前提不起一丝力气,便只听到雨声渐弱。 这屋子的空气也那样潮湿,身上的薄汗粘腻,情欲,爱恋,都氤氲在里面,将人由皮至骨缠绕着。 在重新给陆思音穿上衣衫的时候,言渚罕见的没有再行不轨之举,送她走的时候都规行矩步的。 “你过来。”她突然撇嘴皱眉叫他。 他应声上前便被面前的人攀着脖子亲了一口。 他嘴角噙着笑意,趁着人将要放手的时候又将她抱紧,抵着额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不怕被别人看见了?”他笑问,此处已到了门外,虽说是没人的,只是她一向小心。 “怕。”但是更舍不得他,她仍旧靠在他怀里。 “这些日子若是有什么事,你都不必管,我自会处置。” “到底何事?”她总是不安心。 “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了,明日托你帮个忙,别的就不要操心了。”他将人送上了马车,绿英坐在前头一直迫使自己不再去看,但陆思音那温柔依恋的声音也听得她心中怅然不已。 —————— 绿英:?妹妹你谁?这狗粮是我能吃的吗? 大波剧情逐渐来袭,主要是想把人设再勾完整一点orz 第六十四章入狱 “王爷,咱们也回去吧。”乔赟踩着那全是积水的地板,看言渚盯着那马车远去那么久实在受不了了才问出口。 “你先回府。”而后他便又不知往哪里去了。 夜里房间昏暗的角落里并没有烛光照射至,一男一女衣衫半解在那角落里缠绵亲吻,粗重的喘息在烛火摇晃间显得暧昧异常。 阿依双腿架在谢清源身上,唇齿相离之后面前的人还是一脸的克制严肃,谢清源看了看自己被她解开的腰带,青着脸就要将她放下,却对上她可怜的眼神。 “这回,总不是因为鹿血酒……”她低声说着,也不敢再去看谢清源的神情。 总是她诱着逼着,这个人才能给她几分亲昵。 他没有答话,府中的侍者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 “端王驾临。” 谢清源果断将她又推开的时候,阿依心头一酸,咬着下唇赌气般跟着他出去。 她内心烦躁,心想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此时来捣乱,却看到言渚皱着眉站在庭院中,面容不善。 “谢清源,”言渚对着站在廊下的他开口道,“四年前想做没做成的事,明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谢清源在廊下也皱起眉,瘦削的面容上有太多疑虑。 军功的事总算事落定,白日里传来消息,陆执礼封了武毅伯,雍锡没有多留,皇帝拒绝了之后他便也带着人赶回诉莫去了。 陆思音算是松了口气,突然绿英说乔赟来寻她了。 他也是悄悄来的,说是有封信一定要亲自送到她手上。 “护好乔赟。” 绿英有些莫名其妙读着这信上的字。 陆思音皱眉对乔赟说:“你家主子叫我护好你,是何意?” 乔赟也是一脸不解将那信纸接了过去,心下顿时升起一阵不安。 “思音!”陆执礼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急着回来,才踏进屋子便焦急道:“思音,端王出事了。” 陆执礼突然看到这屋子里好像还有个旁的人,霎时也没有再接着说。乔赟在听到陆执礼的话的时候,只愣了半刻便要转身出去。 “明封,拿下。”陆思音出声,明封得了令便直接拔了剑。 她听到打斗声持续了一阵,后来停歇之后乔赟还不停叫喊着“放开”。 “带下去,先关起来。”陆思音不自觉十指有些发抖。 “肃远侯,”乔赟喊叫着,“我出去才能保殿下无恙。” “带下去。”陆思音仍旧不为所动。 她慢慢听陆执礼将事情讲来,说是今日谢清源突然提起了四年前的一桩旧事。当年平定蜀中匪患,对所收缴财物登记造册的时候,言渚从中牟利,最终上交的财物只有当初收缴的六成。谢清源旧事重提本就是蹊跷,而言渚竟然也承认了。 “本来陛下想将他禁足府中,允准他申辩,奈何他也不辩解反而直接承认,陛下大怒就将人下狱了。” 谢清源…… “乔赟怎么样了?”她问。 明封颔首:“现下也不叫喊了,只是一个劲儿说要见您。” “我去见他,你在外头守着,绝不能将人放出去。” 她只觉得头昏脑涨,乔赟也是方才叫喊得急切了,现在嗓子哑着,见她来了又赶紧想起身,奈何手脚都被缚住不得动弹。 “蜀中贪污之事,是你家主子的罪名,”她说出来的时候,乔赟也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知道,她便接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肃远侯不必问这么多,只要放我出去,罪名就落不到殿下身上。”他仍旧坚持。 “你家主子既然叫我护好你,我就不可能让你去犯险,你若是不说,咱们就耗着,等着你主子撑不下去吗?”她说到后头也是气急。 看见她拧着眉一副不罢休的样子,乔赟垂下眸。 将他托付给肃远侯,大抵的意思,就是言渚是相信肃远侯的。 “贪污的人,”他嗫嚅着,“是我父亲。” “蜀中大旱洪涝不断,民不聊生,匪患频出,派来治蜀的官员各自为政,一味镇压,朝廷拨付的赈灾所用尽皆盘剥,所剩无几,”他坐在角落里也不再去挣扎,“我父亲是岐阳刺史,大旱灾年,未有粮食,山匪与城内富商勾结,平定匪患之后富商抄家,一律钱财尽皆充公,按规矩是要全都送到府镇的。但当时赈灾银款尚且不足,府尹又不肯通融,且这笔钱财上交之后必定是了无音讯,所以当时父亲便作了假。” “那与端王有何关系?” “平定匪患的,便是端王,当时父亲欲瞒着他做下此事,被他知晓,端王便默许了。” 的确算是同谋。 陆思音抿着唇思索了一阵才接着问:“谢清源,又是怎么一回事?” “谢清源本是我父亲僚属,当时做账的,便是他。起初我父亲与他准备等到灾患平定便请罪,但我父亲未等到那一日便积劳成疾而死,端王后来按下不提,也不许谢清源再提起此事,一直安稳到了现在,我也不知他为何突然……”乔赟的确想不通,本来懊恼着的他突然想起昨晚言渚都快到了宵禁时候才回府。 言渚说叫他明日去给肃远侯送个信,莫名其妙还多看了他几眼。 “以后她说的话,你便当做是我的话,不许违背。” 当时他听不懂这话,现下看来,昨晚恐怕他已经料好了今日一切。 “你想出去,是想去顶了那罪名?”陆思音沉声问。 乔赟不答,但他的确只能这样做。 良久后陆思音才起身,也没有要给他解开束缚的意思。 “你便在我府上待着吧,”她闭着眼听着门外风声,心沉下来撇过脸,一双眼睛仍旧覆着一层迷蒙,“你家主子不会出事的。” 她隐隐觉得,这事情便是他给淑妃的答案,谢清源只是照着他的安排做事。 原来他让她不要去理别的事,是为了此刻。 她站在廊下突然嘲讽一笑,绿英也并不明白此刻状况,犹豫着劝道:“这样的事情,避开为好。” 他也是要她避开的。 “他的事,桩桩件件都跟我有干系,凭什么避开。”她袖下的拳紧握。 既然说了要她等着共同离开的那一日,他的一切,本来就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 是时候让大家知道言狗不仅在感情上虎,事实上干什么都很虎()在气死音音的边缘大鹏展翅:) 首-发:biquge.one (woo13.com) 第六十五章涉险 林辅生看那太监送出来的消息,淑妃知道了今日的事果然是大怒了。 “乔赟仍旧找不到吗?”他问着侍从。 “端王府不见他的影子,谢大人府上也没有,西南王那儿也藏不了人,的确是不见踪影。” 林辅生叹了一声,昨天还见到乔赟,难道是今日一早便出了城…… “对了,前两日父亲说要给筱儿找门亲事,你探听到什么了?”他揉了揉额头问。 “似乎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又是太子一党,他这个父亲还真是固执己见。 他挥了挥手叫人下去,林筱的事恐怕也不好再拖了…… 太子的禁足是这两日解除的,一出来便听说了言渚的消息,也不免添油加火。 虽说言渚对此供认不讳,再审讯时他也将当初自己贪墨那钱财的缘由说出,由此,才闹得更加不安宁。 若是所说为真,他倒不至于受太重的惩处,只是当初的赈灾银两又去了何处,许多事情年岁已久,也是难以查起,且牵涉当年蜀中事的人都不免惶恐。 “叫人探查了一番,当初蜀中治灾的官员,似乎是淑妃娘娘的弟弟……”绿英小心窥着她的神色。 淑妃……原本不清明的事,似乎也有了些痕迹可寻。她低下眸,理着纷乱的思绪。 阿依这两日还是照常来找谢清源,只是这两日盯着他的人也多了起来,便一直躲着不见。 “去跟你家大人说,再不出来见我,我可就在这街上叫嚷开了,他那名声被我败坏光了可别后悔啊。”阿依气不过便插着腰与那门口家丁叫嚷起来。 谢清源正巧走到了门前,脸色铁青着打开门,她见了他便拉着人往外走,他欲甩开,只听她愤然道:“别不知好歹,这回不是我寻你。” 他皱着眉被推上马车,而后被她带出了城,才见到了要见他的人。 度明寺里还算安宁,他看着殿中的人敬了香,回身才露出了相貌。 “肃远侯。” 谢清源只见过陆思音一面,便是前回京郊踏青的时候遥遥看了一眼。 他在禅房看着面前的人喝了杯茶水,温和又沉静,开口便是问端王的事。 “谢郎官是受了端王的令才将贪污之事道出的吧。” “在下听不懂您的话。” 陆思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他面前,想来这东西还被她砸在地上过,现下倒成了他们牵扯颇深的凭证。 “肃远侯若是没别的事的话,我便告辞了。”谢清源见了那东西也不为所动。 “乔赟在我手上。” 正准备起身的谢清源果然停住了动作。 “言渚托我照顾他,我就不免要多问,知道大人与当年之事的纠葛,便可知您这举动并不寻常。既对我有所托,我便要问,大人与他究竟在盘算什么。” 听她直呼言渚名字的时候,谢清源才真正审视起了面前的人。 猜到乔赟已然将事情说了大概,谢清源坐回原处问:“既然侯爷聪慧已经窥出端倪,就该知道有些事不需多问,一切自有定数。” “他到底要做什么,之后又要如何脱身。”她仿佛要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谢清源挑眉看着她的动作,那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却莫名清明。 他叹了一声道:“端王能将乔赟送到您手上,是信您。什么都不告诉,便是不愿让你涉足其中,以你二人的交情,犯得着如此吗?” “我涉足不涉足,难道还要听他的吗?”想到此处她就怒火难消,“至于我跟他什么交情,难道谢郎官之前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吗?” “闲言碎语,不足……” “可这回的闲言碎语,的确不假。”她打断,而后便得到一阵沉默。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牙齿也在打颤,可没有半分羞耻的意味,她不耻于这段情,只是碍于身份,还有后顾之忧。 谢清源实在没想到面前的人这样直接承认了那些不堪的猜测。 “你实在不愿说,便由我来说,”她眼睛一直垂着,不去看谢清源的动作,“当初你本是想将挪用钱财之事上报,乔赟之父已死,言渚拦下你,缘由就是便是克扣赈灾银钱一事涉及淑妃母家。而如今要你提,借此事是要让赵家抉择,保赵垣,还是他。” 当初言渚对淑妃,还念及恩情,倒是有可能因此去按下那事。淑妃既然想推他争位,他不愿,他便选了一条和赵家离心的路。 “赵家保赵垣,那言渚贪墨之罪已成,还污蔑陷害臣子,失德之人也不会再受陛下宠信,没有争位可能。若是保他,赵家也有诸多不甘,说不定自己就先闹开了,从此与他也绝不会勠力同心。” 陆思音接着说道,当她一点点捡起那些碎片的时候,才觉得这人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看破,只是难有人料到,他为了不当那枚棋子能不惜以身涉险。 良久之后,谢清源才叹了口气摇着头,而后缓缓道:“当年,赈灾银款贪污之事可以查,可等到查清,灾民早就饿死了,所以挪用是无奈之举。侯爷猜的没错,那时候殿下发现时我们已做下错事,而他的确是因为赵家才想着放过此事,可也不止如此。” 他是严肃惯了的人,跟她一道端坐在案前,想着言渚想瞒下的一切,也被这人看得透彻,不是慧极,便是太了解的缘故。 “四年前南地漕运贪污一事惹怒陛下,那段时日里但凡涉及银钱挪用贪墨的人皆祸及家人。乔刺史害怕连累家人,早在起初做下这事的时候就将妻儿送进了山林中,去世时才托付给端王。我倒是五服之内无亲,可若是当初就认罪,乔家上下便会受此连累。” 他还记得,当时乔赟才十叁四岁,言渚带着人在山里找了两天两夜,才终于找到了乔赟和他母亲,而后将人从山上带了下来好好安顿,又一直将乔赟带在身边。 言渚说,这件事不必再提,若是再有提起之日,所有的罪责推给他就是,一切就说是他迫使底下的人做下的。 “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诛我的九族。” 当初他就是这样一句话堵了他的口。 谢清源看着他疲累了两日,身上全是山林里沾染的灰尘,他擦拭了手低着头仍旧是一副漠然样子。 “所以肃远侯若是与端王还有几分情意,就一定保护好乔赟。若是赵家的人找到了乔赟必定会推他出去顶他父亲的罪,这样一来,乔赟不保,端王的盘算也就落了空。” 陆思音闭着眼弯起一边的嘴角:“从前听闻谢大人如何刚直,我也想不通为何他提拔过你,便能让你鼎力相助。” “起初臣的确不喜欢端王,天潢贵胄,五谷不分,黍稻不辨,与那些声称来蜀地平乱,实际上不过再欺凌盘剥一次百姓的人也没什么分别。”谢清源说起这些也没什么顾忌。 —————————— 首-发:npo18.com (woo16.com) 第六十六章老夫人 但从那件事开始,他的确是明白眼前的人与以往的人并不一样。言渚不介意他出言冒犯,也不在乎他出身低微,愣是把他带到了军中,一路提拔。 “我唯有一问,若是赵家的人,保了赵垣,他要如何脱身?”那禅房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偶有几声鸟鸣,却也能让她心惊一番。 谢清源摇了摇头:“端王并未告诉我他有什么良策,不过在下,替他想了法子,定保他无恙。” “当日赈灾也好,收缴也罢,一应账目都是我过手的,我就是人证,岐阳当年银钱款项账目,都还在我处。” 人证物证,大概是不会让赵垣轻易躲得过去。 现下他只是被言渚裹挟逼迫的角色,若是出来作证,就坐实了同谋,那起初谢清源提起此事的目的就显得更居心叵测,引人怀疑。在皇帝那儿也好,在赵家那儿也罢,都只会落得个凄惨下场,无疑是在断自己的生路。 在走出禅房的时候,陆思音对他说,那样的后路不必再提。 “他大概也不想拖你下水。” 这寺庙清净,眼前的肃远侯也显得沉静。他看了看天色渐晚,目光落在那个坐在马车前,耷拉着一条腿摇晃着的姑娘身上,四目相对时他喉结微动将眼里的些微柔和敛去。 回府的时候已经近黄昏,陆思音在跨过门阶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神色恍惚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而后便听到府中一阵喧闹。 “侯爷回来了!”也不知是哪个侍女轻快喊了一声,而后又迎上来行礼道,“老夫人来了。” 绿英看着她扶着的那只手突然发力将她握紧,陆思音心中微颤,定了定才准备去前厅,只是临近前厅便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辅生。 她喉头一紧而后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思音回来了。” 老夫人的声音仍旧有几分庄严,但也沾染上了许多笑意。 “晚辈就不多打扰了,”林辅生见她回来了便起身行礼给她们母子俩留些时间,“晚辈告辞。” 他路过陆思音的时候从她脸上捕捉到一分不安,但也仅此而已。 “母亲与他说些什么?”陆思音料理了一番府中诸事才有时间坐下来与母亲说话。 陆夫人原姓邱,家中是书香世家,只是她小时候也顽劣,常跟着兄弟打马游乐,有一回遇到了才入京述职的陆铭,两个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才结下了情意。 如今四十余岁,眉目神情上再见不到从前踪影,陆铭死后所有的胆子都压在她身上,早已习惯了庄重待人。 “他是来探望你的,只是不巧你不在,”老夫人喝了杯新茶接着道,“他说,是来给执礼说亲的。” 她皱眉:“哪家姑娘?” “他妹妹,似乎是叫林筱。” 陆思音全然不知林辅生这又是在打什么算盘,但母亲的意思却是有些赞同这婚事。 “林筱性子与他相较,如何?”母亲问道。 “若说应对世事,林筱在京中贵女中声名一向上佳。”除了在言渚的事上惹出过不少非议,但林筱游走于京中这些贵人之间,是讨得上下欢心的,林太傅这一双儿女本也都算是聪明人。 “那就好,执礼性子耿直,有这样能料理诸事的妻子也是好事。” “可林家与太子……” “成亲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在京中久留。再说,林太傅虽然扶持太子,我看那林辅生言语里,却不是这个意思……我看林家父子也是离心,这朝中谁赢谁输,林家也都能分一杯羹罢了。”否则拿林筱去跟同党联姻也好,何必与没有什么交情的肃远侯府议亲,况且这样的事通常是父母来做,林辅生前来又不是林太傅授意,就是自己的主意,林家父子离心也不难看出。 陆夫人摇了摇头又看向一直抿着唇的陆思音:“你今日怎么去上香了,平日也不喜欢这些事。” “近日总是心中不安,有事才去烦扰神佛罢了。”她应付着。 陆夫人也没多问,陆思音本觉得天色不早不如早些休息,正准备起身便听到母亲接着问:“我来的时候见他们在给你收拾屋子,似乎从你柜子里找出了些胭脂簪钗,是哪里来的?” 茶杯被正巧这时被放在桌上敲出声响,惹得她身形微颤,一时间所有的话堵在胸中不知要如何说起。 “那是前些时候侯爷与婢子购置的,当时只说买回来要分给院里的几个妾室姑娘,只是后头我将它们跟别的东西一道摆到柜子里就忘了。”绿英抢过了话头。 她眼皮微颤,一颗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了地。 “这样的东西摆在屋子里也不怕惹人笑话,我叫他们拿出去扔了,若是要赏人的,再去购置就行了。” 这话刚说完,她便觉得心头被击打了一般,溢出酸痛来。 陆夫人声音也显得疲惫,叫陆思音也赶紧回去歇着,只是临走的时候又叫住绿英:“你再陪我说会儿话。” 陆思音手又握紧,绿英拍了拍她的手背,只叫她安心。 她一直躺着并未睡着,直到绿英来上夜,她听到了那声响才唤了绿英一声。 绿英进屋给她掩上被子轻声说:“侯爷放心,奴婢什么也没说。无论是你与端王,还是明封与那姑娘。” “你察觉了?”她叹了一声。 绿英笑道:“那小子从入府开始,什么事情不是我一手安排的,还想瞒我这些吗?” “若是之后被母亲发觉,你不免……” “可若是我今日说了,侯爷就能安生了吗?”绿英叹了口气,“来到这京中,我倒是学会了一件事,既然事情变化无端,也不必强求一时,不过且走且看。还有端王那个侍卫,我说是做了错事关起来的家仆,侯爷千万记住就是” 没有前路,或许只有劝不要强求当下才能安慰自己。她淡淡笑着,听绿英走去了外室,心间烦闷异常也强逼着自己闭上了眼。 ———————— 此刻,送了人家胭脂簪钗应该被岳母打断腿的言渚还蹲在牢里:) 想起很久之前有小可爱提过绿英的人设,一开始绿英的设定就是老夫人分身(?)是照顾也是管束吧,但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心眼子已经偏得差不多了orz 第六十七章提亲(1) 城中酒肆,一个喝得烂醉的人还在高声叫喊着要酒水,那店主早就不敢给他了,看那样子也是个富贵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喝了这样多。 赵垣在此处也再求不到酒水,出了门跌跌撞撞,脚步零碎着就撞倒在地上。 他贴到那微凉的地面竟是一躺不再起,就这样仰面躺着。 他今日回去的时候,看着他父亲的脸色便知道了,他们是一定要把言渚救下来的。他们告诉他,就算言渚此时咬住了他是贪污主使,他们现下就想法子找个替罪羊顶上便是,只是这些日子还要他受些委屈。 他大骂着出了家门,他们宁肯去救那个摆明了要跟他们赵家作对的人,将他这个亲生儿子放到险境里,若是替罪的人这样好找,证据那样好做出来,他一早就做了,何必等到这时候。 “弃子……”他想着家中兄弟姊妹七人,放弃他一个,倒不知道父母能觉得多可惜。 他感到似乎有人站在一旁,睁开眼朦胧看见一个人影蹲下身,他不耐烦:“滚。” “赵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他正欲大骂谁管他家主子是谁,略微清明看到面前人的气度不似寻常奴仆,一时眉头皱起,酒也醒了大半。 “今日早朝的时候,那赵垣从户部将当年赈灾花销一一报上,倒是查不出什么错漏,陛下派去蜀地的人一时也没有消息……”陆执礼这几日见陆夫人在,便只能每日寻个不要紧的时候与陆思音多说几句。 这几日母亲管得严,她也不好贸然出去,只静等着朝中的反应。 “赵家难道真的要弃端王……”陆思音喃喃着。 “哦,说起这个,我听同僚说,前两日赵垣跟赵尚书大吵了一架,两个人现在在朝上关系似乎也不甚好。”陆执礼皱眉道。 “那堂兄你替我留意,这些日子赵垣与谁交好。”她蹙着眉交代着。 陆执礼应下而后道:“老夫人入京之后,倒是不少从前旧友来相邀,今日午时便要去秦都督家,你也先准备吧。” 陆思音闻言点了点头,又为难着问:“堂兄的婚事,母亲可与你……” “我知道了。”他应答得迅速。 “那你……” “交给你们操办就好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不情愿不耐烦,与往常无异。 “可终究是你的婚姻大事……” “这么些年,你牺牲的何止婚姻一事,反倒为我伤怀起来了?”陆执礼笑道。 她闻言一愣,而后淡淡笑了笑。 今日她用膳的时候正欲漱口,端起起那茶碗的时候就被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 “指尖再曲起来一些,”陆夫人皱眉看着她轻柔抬碗动作,“怎么才来京城没多久,这举止都忘完了。” 她下意识照做,而后垂眸,她都快忘了,举止上一分一毫女子情态都是要被训斥的。 从前她都是依言而做,莫名的,现下心中苦涩酸痛更多。 听到远处传来的行刑的声音时,言渚靠在墙上,眼下乌黑一片,被那凄厉惨叫弄得头脑更乱。 这里自然没有人敢对他用刑,只是每过半个时辰都必定有人弄出声响来闹他不得安枕。后来他听两个狱卒窃窃私语,隐约闻听了“太子”二字,也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才被放出来就非得这么折腾,还真是一贯的小心眼,言渚叹了一声皱着眉闭着眼。 “殿下歇息好了吗?” 他睁眼看着眼前风姿依旧的林辅生,双手环胸抱着:“你是来提审的?” 林辅生摇头:“这事情大理寺主理,陛下派我去督理,我只是借用职权来问殿下一句,乔赟究竟在何处?” “不知道。”他语气疲惫。 “现下赵垣已经投奔了太子,殿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你与赵家的事了,若是太子趁机做些什么,赵家也救不了你。”林辅生蹲下身劝道。 言渚猛地睁开眼,眼睛里都是血丝,那眼神有一瞬间让林辅生觉得他准备答应的,而后就看到他又闭上了眼。 “不知道。” 良久之后才听到林辅生轻笑一声后道:“淑妃娘娘的意思,是您如果还得如此,就不免要拿着别的人来威胁您了。” “她的意思,是肃远侯,”林辅生看他呼吸微滞后接着道,“至于臣想,您的外祖一家可能更合适……” “林辅生!” 他几乎是猛地扑到了林辅生身前,若不是中间隔着钢铁围栏,真像是要把人撕碎了。 可是言渚仍旧没有要说出乔赟下落的意思,林辅生只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着派去蜀地寻他外祖的人已经出发了些时日,也等不了多久,只留下一句:“臣等候殿下佳音。”便走了。 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言渚有一瞬眼前恍惚头脑昏沉跌坐在墙边深喘了一阵才安定下来,而后再睁眼眼里也没有方才那般发狂样子,望了望林辅生离开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从蜀地传来的消息来得也不算迟,当年涉事诸人的口供来看,赵垣所说反倒能得到证实。 若是他没有贪污,那所有的罪责都只能落到言渚头上。 “太子一党自然是力主严惩,赵垣恐怕是已经投奔了,那些证词和账目若不是有人上下打点也难做得这样周全。”绿英这两日在外头听到的消息也不过如此了。 陆思音一早起来便没说过什么话,现下她要去林府拜访,绿英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也不敢再多说。 前些日子托媒人与林太傅说了婚事,他本无意,但后头也隐约生出了那么些意向,陆思音带着绿英将一应事情谈妥,只等着林太傅跟陆夫人出来主持这件事了。 跟林太傅告别,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女子唤她。 “林娘子。”陆思音隐约看到一个从廊下走来的倩影,猜到是林筱。 “你是来与我爹说亲事的?”她对陆思音总不知道要怎样对待,语气里也徒生尴尬。 陆思音点头:“一应事情,太傅自会告诉你,我先告辞了。” “端王……”林筱犹豫着还是开口了,咬着唇道,“你知道他现下处境吗?我兄长不许我出去,这些事情也不让我打听。” 第六十八章提亲(2)(woo18.vip) 或许是曾爱慕过,林辅生怕她还有些放不下,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反倒越惦记。 陆思音叹了一声将事情粗略说了说,没见到林筱拧起的眉头,过了一阵她又道:“我也愿这是你最后一次问起端王的事,陆家虽不能强求你的心意,但也不想听到闲言碎语。” “我知道。”林筱低着声音答道,而后便要送陆思音出去。 走至门前,看她都走出去一段路了,林筱才突然又跑了上来拦在她面前。 “侯爷,或许西南王……能救他。” 看着林筱的背影隐在林府门后,陆思音才转过身朝着马车处走去。 “此前他们有过一个盘算,西南王有意放走了西南一股叛军,预备等到那叛军再生事时,端王再请命前去平乱,而后由朝中之人谏言,封端王为壶州节度使,镇守西南。” 林筱知道林辅生与言渚颇有渊源之后,留意打听过这些年的事,偶然见过一些她兄长要处理的信件。他本想去烧,只是林太傅恰巧唤他,他匆忙扔下,林筱便着意看了两眼。上头是他与西南王一些往来信件,这才知道了其中的事。 林筱也不说自己从哪里听来,陆思音所猜无错的话,这其中也有林辅生的掺和,所谓“朝中之人”也多半是他。 原来这就是他原本的打算,林辅生在其中牵线搭桥,如今他又回头襄助淑妃,后路已无,也怪不得言渚要出此莽撞之策了。 这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她找上了阿依,想去见西南王,西南王知道她是为言渚的事也不愿见她。她以为西南王是想撇清,可若是有林筱说的这件事,他是怎么也撇不开了…… 林筱说得小声,她也静静听完,在她要转身离开时陆思音问:“这事情你就放心告诉我?” “侯爷还记得此前端王答应与我成亲的事吗?”林筱突然带着笑意开口,“那背后是有另一桩事,事情了结的时候,我仍旧不甘心,不是纠缠旧情,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年被他无视,心中难堪不忿颇多。我问他,都到了这样的关头为何就是不愿与我成亲。” 顿了顿林筱才接着道:“他那时候摸着你那只玉虎,说,他有想娶的人了,纵然娶不到,也是要缠着那人一辈子的,所以也不想再招惹别人了。” 陆思音站在原地失神了一阵,回身的时候哑然失笑。 “肃远侯登临,我倒是失礼错过了。”林辅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正准备踏上马车。 “奉母亲之命,特来谈令妹与我堂兄的婚事。”她笑道。 林辅生安了心还回了个礼:“从此以后也算是亲家了,多谢肃远侯和老夫人肯赏在下一个脸面。” “林中丞恐怕是误会了些事。”陆思音笑着,林辅生却是表情滞住,一时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 她两肩向后舒展了些又缓步上前了两步站在他面前:“陆家与林家结亲,说是给你脸面,也不太合适,毕竟,我并未提此事是由林中丞提起,而是告诉林太傅,是我陆家,想要与你林家结亲,而我也有意与太子亲近。” 陆思音看不清林辅生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此刻的神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也不管,仍旧要上马车,就听到林辅生轻笑:“为了他,你连皇位之争都要掺和进去吗?” 与林太傅示好结亲,是愿意亲近太子的意思。他想要林筱嫁给陆执礼,本来就是看重陆家不与此事搅和,现在倒是被她搅乱了,林辅生笑得有些僵硬,语气却还算平静。 “林中丞的话我听不明白。”她也笑着应答。 “端王这些年虽没什么风流名声,但也不是只钟情一人的心思,恐怕早已有了别的温香软玉在侧,侯爷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林中丞呢?这些年又是在执着什么?”陆思音不急反笑,说得不远不近,让林辅生像是被戳穿了心思,却好像又隔着一层。 他终于绷不住笑冷了脸:“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林中丞用来劝别人的心思,不如多用在自己身上。”她淡淡说着,而后便进了马车不再管林辅生。 站在原处的林辅生楞了许久,最后沉了一口气才回过神来。 若是言渚连他跟淑妃的事都肯告诉陆思音…… 他走至门口的时候想到此处,回头望着那马车,拧着眉又回身拂袖而走。 林辅生回府之后便遇到了林筱,为了婚事他俩也闹了一阵子的别扭,林筱终归是不想嫁的,也是此前伤了心,不知该如何面对婚后的事。 “陆夫人昨日递了消息,说今日要登门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们会答应,今日已替你去跟陆执礼通了消息,你只管嫁过去,从前那些事他也不会计较。” 林辅生想起今日见陆执礼,告诉他林筱被奸人陷害,已不是完璧时,那人的反应倒是让他哭笑不得。 “林筱嫁过去自然会尽到妻子本分,此外,纳妾之事她也不会多管,武毅伯大可……” “你不必说这样多,我也不介怀这件事。”陆执礼听他絮叨也觉得莫名其妙。 “可……” “我娶她又不是为了她的贞洁,所以我不在意,”想了一会儿他反应了一阵又补充道,“你也告诉她,不必在意这件事,她仍旧是我府中主母,我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这话说得既让人想给他来上一拳,又让他哑然,被人堵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对他来说倒是少有的状况、 林筱点头应下,再怎么闹,如今形势也都定了,只是她仍旧担忧地拉了拉林辅生的衣袖:“兄长,你能不能……别再去做那些事了。” “什么?”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你这样着急把我嫁出去,就一定是危险的事。就当我求你了,我不想没有兄长。” 看着她鼻尖微红恳求的样子,林辅生心中五味杂陈,而后轻轻抱了抱她,让她安心。 —————— 堂兄,平平无奇气人小杠精罢了 可以想见之前音音要是不答应带言渚去西北,他也是会自己跑过去的:)人不要脸则无敌(划掉) 当然现实里遇到这种无论男女建议拔腿就跑(变态风险蛮高) 首-发:yuzhaiwu.one (woo16.com) 第六十九章曲解 晚上的时候绿英见陆思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像是一个骨哨。 “侯爷,怎么了?” “今日,是他生辰。”她喃喃着,手指在骨哨上抚过。 若是没出什么意外,他也应当是宴饮宾客,兴尽今日,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 也没有人再去提这事,都装着不知道一样,明明此前想要巴结的人挑礼都挑花了眼。 “我总在想,他这么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她苦笑着。 明明可以徐徐图之,这样着急想一刀两断……或许有几分自作多情,但她总忍不住想。前一日她说她不要他去争皇位,淑妃相逼,他就这样鲁莽了。 绿英叹了一声劝道:“终究是端王自己做下的决断,侯爷也不必觉得愧疚。” “不是愧疚,是……”是觉得自己真的放不了手了。 缠着一辈子,被这样一个人缠上,都说不上好坏了。 她笑了笑道了一声“罢了”,之后还有得折腾,而后由绿英扶着回了屋子。 此刻监牢里,言渚看着墙上他划出的划痕,才知道究竟进来几日了。 他在腰上摸了摸,找出那支骨哨,看着上面的孔洞纹路,不由得笑了笑。 他有记忆以来,大抵这是第一个,他只收了这一份礼的生辰。不过还好,有这样一份,别的也就不必入眼了。 趁着陆夫人出去与旧友相会,陆思音出门比之前想的要容易许多,也不必整日被问询去了何处。 她才从西南王的住处回来,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才喝了一口水就听到了明封的声音。 “怎么了?”她皱眉问。 “侯爷,乔赟跑了。” 才安定下来的思绪又纷乱起来。 陆夫人出门之前让明封去办了件事,这几日乔赟已经安生下来,又有别的侍卫看守,他也就安心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绿英听完便知道,是老夫人故意放走的,继而担心道:“难道老夫人已经发现……” 发现私情。 陆思音嘴唇轻颤,终究没说什么。 陆夫人回来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才在房间里坐定就听到陆思音在屋外请见的声音。 她也是有些疲色,叹了一声才叫人将她带进来。 “你整日这样忙碌,还不早些歇着。” 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陆思音明白,母亲已经知道她这几日的动静。 “母亲为何要放走那人。” “我前几日去陈国公府做客的时候,本是想见见李星盈那孩子,却听见了一些事,”老夫人也没打算应对她的问题,“之前你与那个端王闹出来的风声,倒是不少。” 陆思音再不知道要如何应答,烛火下睫毛微颤。 “林家那小子来问候,说起端王府上有个逃跑了的侍卫,是能证明端王清白的人,你与他过节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绑了人。” 这话已经说明白了,她知道乔赟的身份,便顺水推舟将人交给林辅生了。 “母亲宁肯去帮一个外人吗?”她声音不自觉发颤。 “那你肯告诉我,你与那端王又是怎么一回事吗?”陆夫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的身份,他知道多少?”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纠缠上了我,”她心虚,却知道只能这样说,“几番羞辱,我实在忍不得。” “林家小子说你绑的那人,是用来救端王的,我与林太傅相见时才知道你还有心要接近太子,你究竟是想帮太子,还是只想与端王作对?” 她迷惘了一阵,没想到母亲会这样想。 陆夫人听到的风声里,都说端王对肃远侯有觊觎之心,但众人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她在太常寺卿府闹了事,还以为他们俩早就是一对冤家了。 “若是端王日后势大,也不会让我好过,所以……”她说得小声轻柔,看上去像是做错了事,实际上只是谎话难以气足。 那房间里静默下来,陆思音知道此刻母亲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定是万般审视,但她紧绷着身子想要装得坦然。 “好,既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要做的事,就到此为止,陛下的家中闹成什么样,也不是你能掺和的,别再做这些无用的事。至于端王……再有什么混账事,我替你处置。” 陆思音听着老夫人起身开始卸下珠钗,僵硬着的四肢才像是被解开了束缚,敢动作起来,却也是迟缓着走出了那屋子。 绿英在外头焦急等候了许久,听陆思音说没事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原以为我今晚是出不来了。”她的心也颤着,无奈笑着。好在当初闹出了许多不和的动静,倒是勉强能瞒得过去。 “只是老夫人在,就算端王平安无事了,你二人……”绿英看这些日子她这样奔忙,就知道她是放不下端王了。 “绿英,”她淡笑着,“方才有一瞬间,我真想将事情都说出来。告诉母亲,她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想跟那人相守一生。若是平常家的女子说这样的话,也会被骂不知羞,但还是有嫁娶可能的。” 可是她没有,真说出来了,就是狂风骤雨,谁也不得安生。 “我从前真是怕极了她发怒,斥责我不成器,”何况这回还是耽于情爱,她眼里像是铺满了一层水雾,酸涩笑着,“可刚才,我好像也没有那样害怕了。” 被那人带着,她都莽撞冲动起来了。 自从陆夫人盯得紧了,她倒是安生了很多,在家里料理着陆执礼的婚事,有时也听陆执礼谈起言渚的事。 “大理寺的同僚说,他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只是看着也觉得消瘦了很多。” 陆思音点头,虽然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里头的筷子却也掉到了地上。 再等几日便好。 时日近端阳,皇帝设宴,她也算是这些日子头一次出门。 她才落座就听到了林辅生的声音。 “侯爷安好。” “林中丞这些时日可好?”她笑问。 而后便听林辅生叹了一声:“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也不知道侯爷是用什么法子,劝得乔赟改了口。” 他将乔赟带到大理寺的时候,那小子本来一股子冲劲儿要将当年实情道出,却当着主审的面儿就改了口。 “他口口声声说端王是被逼无奈才行了下策,大骂赵垣贪污,说他的父亲拿到钱财之后用于赈灾,事后才知道那钱财来路不正,”林辅生想起那一刻,对上大理寺的人的眼神,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白白送上去一个人证,倒让整件事更扑朔迷离起来,他叹了一声对陆思音笑道,“侯爷真是,好手段。” ———————— 岳母对言渚的印象:好男色还纠缠我女儿的狗东西(啥叫你眼中的世界和我眼中的世界,战术后仰) 言渚:???? (虽然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第七十章软肋 林辅生正准备再开口时,皇帝便驾临了,终究也没再有机会多说上几句。 绿英在一旁看她接连喝着酒,酒量再好也怕她出事,也不知是怎么,她也觉得这酒水醉人得很,头脑昏沉得厉害,等到宴席差不多的时候,皇帝又起了兴致叫人去夜游御花园。 她跟在后头难受得很,步伐渐渐就慢了,便坐在石头上休息了一阵才将昏沉闷痛疏解了一番。 “侯爷,陛下正唤您呢,快跟上吧。” 有个婢子前来找她,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 “我看侯爷醉得厉害,绿英姑娘不若回殿中,去寻个婢子找碗醒酒汤来。”那婢子劝着。 绿英闻言便皱起眉,答应了便看着那婢子引着陆思音往前走。 陆思音在这夜色里能看清的东西有限,但越走也觉得不对劲起来,这四周声音都弱了,只是她全身软得厉害,冷汗一阵阵冒出来,差一点就要栽倒在地只能任由那婢子拉扯着她。 后来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那婢子与不知道哪儿出来的人交谈着什么。 她暗骂了一声,扶着门就要离开,被那两人窥见赶忙上来拉扯。 “侯爷……”那婢子皱眉轻唤着。 她争执不过,直接被那两人抓着拖走。 那幽深宫廷里的人等了许久,时辰都过了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女子按捺不住终于要打开去看看,却不想一打开便被人敲晕放在了门边。 绿英扶着陆思音在墙边坐下,她看那婢子神色不对时便一直跟在身后,差点跟丢了人,却听到一男声怒斥,赶忙跟上。 陆思音仍旧头痛得厉害,隐约看到面前半高的白色身影,虚弱道:“你怎么发现的?” 言江背着手笑道:“这宫里的事,若是我想知道,也没有打探不到的。” 突然出现的言江呵斥了那两个宫人,生生将人吓退,她这才意识到,这小子也没有从前她以为的那样纯善懵懂。 “多谢了,往后若有所求……”她虚弱说着。 “那倒不必,我也只是受人之托。”他摆了摆手。 “言渚?”她皱眉问,言江也应下这声。 “他那日说,怕淑妃对你下手,叫我多留意一些。”言江想起那日,大早他就被言渚拖出了被窝。 “帮这个忙于我何益?”他打着哈欠应对着言渚。 “之前的事,算是一笔勾销,”他弯下腰看着面前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太常寺卿府上那次,我是要做戏给太子近臣看,而你是故意叫绿英引了她来。” 言江笑容略僵,显出一副无奈样子。 “只要帮了这回,往后你要什么,我都助你。” 言江咂舌,他还摸不准要出什么事,这段日子一桩桩的来,他才算是明白言渚的意思。 原来也不算什么都没准备好,陆思音敛去眼中思念,又道了声谢才随着绿英离开。 看着淑妃跟在皇帝身边脸色变了,林辅生半天没看到陆思音的影子,心中才生出不安。 而后趁着众人热闹之际,没人再注意那假山后的两个身影。 “我告诉你别去找肃远侯的麻烦,你还敢陷害她秽乱宫闱?”林辅生怒目看着冷目相对的淑妃。 “你口口声声要去蜀中绑他的外祖一家来威胁,结果呢?你说他对肃远侯无意,可乔赟确凿是在那人手上,你睁着眼睛真看透了吗?”淑妃也压着嗓子,语气里却全是愤恨,而后眼波流转嘲弄,“是因为你妹妹要嫁给陆家的人了,才不想拉他下水吧、” 派去蜀中的人回话,言渚外祖一家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说是提前几日就离开了,林辅生现下回想言渚当日神情,是将自己的软肋都计算清楚了,他才敢这样行事的,怪不得当时咬死不应。 本来今日她该带着一行人去撞破这丑事,只要言渚松口,她就让那宫女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只说是她刻意勾引也就能放过陆思音了。 只是事情到了一半便被人坏了。 “随你怎么说,这事情不许再做。”林辅生不想再与她纠缠。 淑妃平复了呼吸,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紧抓住他的手:“好,我不做了,你别离开我。” 对上她含着泪意的眼睛,林辅生双手紧紧握着,耳边突然想起林筱的话,但看着面前的人,他终究还是闭上眼没有推开。 赵垣已经彻底投向了太子,现下两边争执不下,最后也只看皇帝的意思。可再说到底,言渚已经惹怒了赵家众人,且背着说不清楚的罪名,再想争储只会被抓着不放,还不知道要被御史弹劾成什么样子。 她还得另寻生路。 淑妃紧抓着林辅生的手臂,目光一沉,长眉显出锋利。 西南的叛军消息传进京城的时候,东边也出了农民起义的事、 这些日子林太傅透露出的消息,现下朝堂上有声音是要将言渚先放出来,派他去西南平乱。现下的事已经搅和成一团,两边人证物证各执一词,真真假假,蜀地偏远难以短时间里窥察清楚,一时也下不了决断。 太子现下是想去挣一份军功的,但也不想丢失这个机会,将言渚放虎归山,所以一时也不能决断,是去东边还是替了言渚前往西南。 “东边是朝中世家根基之所,且听说那起义本也就是小声浪,若是去了,将动乱平息,再与当地世家结交,与太子有益。再想西南从前匪患猖獗,又喜欢与朝中作对,向来没什么能人料理得过来,贸然前去风险极大。”陆思音装作无意与林太傅说着这些话。 道理都是明白的,只是放言渚出来,多少是不甘心的,只能怨不凑巧,这关头就出了事。 “难道端王去了西南,事情就一定解决得了?这西南艰险,万一有所差池,也是有可能的。太子还是忧心太过了。”她半晌得不到林太傅的回应,也知道他在思索,便又与他说起婚事、 林太傅抬眼看了陆思音一眼,方才的话说得委婉,她是在言语里透露,大可以趁着乱象再对言渚下手,一件贪污的事本就不足以彻底将人拖垮,倒是不如趁着天高皇帝远,做些手脚。 第七十一章监军(1900加更) 或许是时机不错,她与西南王相见的时候,那股放归的叛军还真就有了风声。纵然西南王顾虑颇多,在她半威胁半劝说之下,还是答应,到时候真出了事,力请言渚出战。林辅生也没想到,自己牵线的事情,本来以为就此作废了,却变成了言渚的脱身之策。 这些日子吵得没完,皇帝心里孰是孰非也是明白的,只是要追究赵垣,就又要牵出当年蜀中贪污许多事,前些年西南各族与朝廷的关系并不好,纵然知道许多人在那儿做下不轨之举,皇帝也没有深究,现下要是真闹起来,还得牵连出不少人来。 当初蜀地状况如何,他不是不清楚,现在也不可能想要定言渚的罪,有这么个台阶,自然也就想顺其自然处置了。可能是看出皇帝的心意了,太子也不再纠缠此事,朝上的风声渐渐变了样。 皇帝看着面前的奏章,这一日总是愁眉紧锁,他已拿定主意趁着这个机会将言渚放出来就是。 “只是太子说,想要给言渚指派监军,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帝叹了一声。 “选这么个人,倒是不能太与两边牵扯,要不然,既是耽误了平叛,也是两边更闹得不得安生。”内侍在一旁奉上茶水。 皇帝点头,看到案上北边的军情,想起自雍熙回去之后,北边的情势倒是有一些变化。 雍熙没有回到他叔父那儿,反而又跑回王庭,纠集了一帮反对他大哥的势力,再加上他几个已长大的弟弟,趁着昆部这些日子病了,在王庭闹得厉害。 许久之后皇帝突然回身道:“陆思音。” 刚与林家定下亲事的陆家,想来太子也不会有异议,内侍低下眼犹豫问:“可是肃远侯的眼睛……” “前些日子,她说起北边的战事,当年让她变成瞎子也是无奈之举,现下既然战事重提,她眼睛若是痊愈了,倒会更有用……” “陛下的意思是,将来北边的事,仍旧是要交给肃远侯府的?”内侍试探着。 以陆家在北境军中的威望,若要动用战事,有他们坐镇自然是最好的。皇帝点了点头:“这回也算是让陆思音有个功劳傍身,将来接受北边的军务,也不那么困难。” “那陛下……” “你去安排人,去给她瞧瞧身子吧。”皇帝吩咐着,内侍应下。 过不了几日,命言渚出京的诏命也就下来了。 “这下你倒是放心了。”陆执礼将消息带给她的时候也安慰了一句。 她低着头,嘴角笑意若有若无。 “侯爷,宫里来人了。”绿英突然来唤。 她皱眉带着府中众人到了前厅,接下了一道指派她去监军的圣旨。 府中的人皆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要作何反应。 就连陆夫人也拿不准这里头的意思,跟前来传旨的人说了几句也没打探出什么。 “我眼盲,如何能去做这差事。”陆思音皱眉道。 那内侍仍旧笑呵呵的:“这是陛下的意思,老奴也不好揣测。” 陆思音心中不安,想着晚上还要进宫去谢恩,到时候再问个清楚也就是。 “侯爷,该请脉了。”绿英前来唤了一声。 这些日子陆夫人身上总有不适,恐怕也是水土不服,皇帝知道了之后倒是从宫里派了个御医来,平日里也照看陆思音的身体、 这倒是那大夫头一次给她诊脉,费了不少时候,她说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好,大夫才开了些安眠的药。 只是她自己也明白,她这病与药石无关,现下也就该好了。 午后陆思音便进了宫,只是皇帝在里头跟大臣议事,过了一个时辰才能接见她。 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那内侍前来唤她的时候,情绪并不好。 她才走进去,便注意到那地上似乎有许多东西,零零散散在地上,她看不清是什么,也没有刻意避开,踩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什么硬物,像是瓷片。 想起此前听到房间中的斥责声和瓷碎声,她也明白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了。 那内侍引着她到了一处,陆思音看着自己身前,似乎就是一大片碎瓷。那内侍也没有将她引开的意思,她就在那里站定,顿时觉得脚下生汗。 “来了。”皇帝的声音响起。 她该行礼了。 陆思音身形微滞,而后还是下了决断,准备就地跪下。 “哎哟,你瞧奴才这眼神。” 就在陆思音要跪下去的时候,那内侍突然上前来扶住了她,不至于让她真就跪在了碎瓷上。 “陛下,臣……实在不解您的旨意,以臣目之昏昏,根本不足以担此差事,还请陛下叁思。”她仍旧恭敬行礼低着头。 她只听到窗外似有虫鸣,而后皇帝淡淡道:“叫人将那虫子除了。” 那内侍应下吩咐了下去,外头站着的太监都退了下去,此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叁人。 “你这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她眼睛陡然睁大,只是低着头不至于露出,而后呼吸一滞,犹疑着道:“臣……不明……” “该看得见不少东西了吧。”皇帝打断了她的话。 此刻房间里静了下来,她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仔细,皇帝坐在一旁喝着茶,不带生气的语气。 “我今日叫那御医去,是想着,也是时候把你这双眼睛还给你了,”他方才与那些大臣争论过,此刻本还是怒气颇盛,但看陆思音一言不发的样子反倒静了下来,“谁知他说,你体内的毒,早在一两月前就在拔除了。” 陆思音身形微颤,双手握在身前也开始捏紧。 “这样的毒,除了宫里的人知道来源和解法,也没别的人了。仔细想来,也是你入京之后的事,”皇帝语气似在回想,“你是早知道,这毒的来历,还是进京之后才知道的。” “臣惶恐,不明白……” “你若是不想让朕疑虑更多,就最好说实话,你到底听不听得明白,朕清楚,你更清楚。”皇帝没打算跟她绕圈子,既然毒已经在解了,那说明来历她已经清楚。 良久之后才看她嘴唇泛白,颤声答:“眼瞎之后,就知道了。” 而后她听到皇帝轻笑了一声:“那你还等到了现在,才想解毒。” 她立刻跪下拜在地上:“当初与诉莫议和,臣知道,陛下是为了应对诉莫要求,才……”她没有将那话说下去。 当初说是诉莫的人给她下了毒,那下毒的人也确实就地被打死,可她分明听清了,那人说的是,奉陛下之命。当初正在议和,昆部对她仍旧耿耿于怀,非要她死了才能缔结盟约。皇帝自然不肯做做这件事,伤及颜面,最后也只能暗地里叫人毁了眼睛,算是退让一步,这些年她沉寂下去,也只是想显得她对昆部没有任何威胁罢了。 “臣这些年从没有想过要拿回这双眼,只是如今诉莫隐有动荡之象,臣是……” “你是觉得,是时候接过你父亲的担子了,才想要拿回你的眼睛。”皇帝替她说完,看她叩头在地,一双手摁在了碎瓷上,已经渗出了血。 他叹了一声再问:“是谁,给你解毒的。” 她眼皮一直颤着,硬着头皮道:“臣……无意间寻到的一位已离宫的御医……” “刺啦” 瓷器砸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地闭上眼也不敢再说话。 正在此时,外头似乎有了喧闹声,那内侍朝外面看了一眼又进来回道:“陛下,是端王来了。” 陆思音闻言,手指微曲扣着地。 —————— 言渚:我出来啦(露个脸露个脸) 虽然之前老夫人已经出场了,但老夫人的问题还要后面再说,他们要解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件件都排着队呢(尬笑) 第七十二章私情 原本是约在一个时候来谢恩的,只是言渚从牢里出去之后免不得要沐浴休整,耽搁了些时候。 “让他等着。” “是。”那内侍应声退下,才走到门前那门就被撞开了,只见言渚不顾阻拦闯了进来。 他本来在外头候着,听着里面突然出了砸碎瓷器的声音,就顺嘴问了一句是谁在里面,那侍者也没多想,便说肃远侯在里头,谁知道端王突然就闹着非得闯进去。 “你是一点儿教训都不肯吃,才从牢里出来便要犯上吗!”皇帝见他赫然就往殿里闯更是怒不可遏。 他一进来就见到跪在一旁的陆思音,看着满地的狼藉掀开袍子跪了下去行礼请罪:“儿臣知罪。” “滚出去。”皇帝挥袖道。 言渚见陆思音一直没有抬起头来,虽看不清神情,但此处的状况他也不敢放心离开。 “儿臣敢问,父皇为何这样大的怒气。” 陆思音咬着牙闷声道:“殿下还是先请出去吧,陛下与臣还有要事要说。” “既然肃远侯要跟着儿臣前去西南,明日就要出发,她今日若是出了什么事……” “她今日就算死在这儿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退下!”皇帝手拍在案上,那声响又让陆思音眉头皱起。 看着言渚仍旧不动,皇帝怒从心起,可看他面上明明带着疲惫劳累,眉头锁着眼神一直看向陆思音,脑海里突然想起此前两个人的风言风语,还有言渚对陆执礼的态度…… 他举起手指了指陆思音对言渚问:“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儿臣不明白……” “眼睛。” 只这两个字,言渚就明白过来,皇帝究竟是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皇帝的眼神有怒意,威严更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言渚喉结上下动了动,在静默一阵后皇帝带着猜测问:“是你……帮她解毒的。” 宫里的御医,尤其是安然出了宫的,最知道怎么明哲保身,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帮陆思音解毒。而她在宫里也不可能有什么相熟的太医,反倒是言渚…… 现在想来,陆思音的毒开始拔除的时候,正巧也是他们俩闹出的风声正盛的时候。 “不是。” “是。” 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思音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她颤声道:“此事与端王殿下并无关系……” “闭嘴,”这话是皇帝说的,而后他指着言渚道,“你说。” 瓷片割破掌心,丝丝缕缕的血已经染红了边缘,她满心都在焦急着,一旁的人却没有害怕的意思。 “是儿臣找了人给她解毒。”他承认得很快。 “原因,为了拉拢肃远侯府?” 皇帝的语气已经变得严厉很多,若是承认这是缘由,结党营私,忤逆瞒上,哪一桩都够他们死的了。 “是……是臣诱骗,”她慢慢抬起身子,看向皇帝所坐之处,双唇触碰着,颤抖着,心中溢出的难堪与凄凉将指尖都烧灼疼痛起来,“臣以情,诱骗。” 言渚看了一眼她紧绷着的神情,他双眼乌青着本来精神也不好,此刻看她双手血迹和那副决绝神情,心中才真正生出了害怕。 “是儿臣强迫……” “混账!”皇帝怒斥了一句,“她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了?” 皇帝指的,就是她的女子之身,陆思音仍旧不看言渚,是她不敢看,怕自己看了就压抑不住此刻汹涌的所有情绪。言渚倒是看着她,看她死撑着不让自己在此刻崩溃,而后缓缓道:“是。”他眼角泛红,是长久没睡好的缘故,也是此刻的心惊。 对于皇帝来说,他们谁对谁耍了心机勾了情都不要紧,此刻两相维护,在他眼皮子底下袒露私情,才是最让人恼怒的。 砚台被扔下来的时候,其实是要落到陆思音身上的,只是跪在一边的人陡然伸手,他闷哼一声,那砚台才从她的耳边擦过。 她闭上眼,一时殿中又静下来,她就是等着判刑的犯人,再也没有别的余地。 现下皇帝就算要计较,也要盘算,是计较她欺上不忠,还是计较自己的儿子跟她暗通款曲。 过了良久,那内侍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胆战,等到皇帝神色平静地挥手叫言渚出去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扶言渚。 可是言渚颇有些不知好歹,跪在那处抿着唇就是不肯出去,在皇帝再发怒之前,陆思音突然偏过头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还是看不清五官,却也知道他也偏过头看着她。 “出去吧。”她低声说了一句。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站到了门外。 “他犟起来的时候,朕的话也会不听,从小也挨了几回打,就是不长记性,”皇帝舒缓了语气,看着她,闭上眼揉了揉眉头,“你的话倒更管用。” “臣知罪。”她眼周都泛着酸疼,却不敢让自己看起来有半分悲戚。 后来那殿中也再也没出现什么激烈的声音,只是站在外头的每一刻对于言渚来说都像是踩在火上,那鼻尖一直就在门后,紧贴着不肯移开一步。 那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看到陆思音安然无恙从里面走出来,只是脸色白了一些,他上前去想扶住她走下阶梯,她却躲过了他伸出的手,眉眼向下垂着,是躲避的意思。 内侍跟了出来道:“平乱之事仍旧不变,奴送二位回府,明日启程便是。” 这一路走过去,唯有脚步声清明,二人并肩走着,一路的烛火将影子拉长又拉短,只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变的,谁也没有去越界。 坐上马车的时候,都是分坐在两侧,等到马车驶动时,言渚想伸出手拉她过来,却听到她先开了口。 “陛下说,等到从西南回来,会给你赐婚,等我回了延吴,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他手停在半空中,看到她沉静的神情的时候,压抑着心中的不甘,闭上眼咽下那股冲动准备再与她说话的时候,下一刻,对面的人却撞进了他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一时静谧,头还在他肩上蹭了蹭。 “陛下让我选,是要做肃远侯,还是要跟着你。”她声音闷闷的,疲惫着露出些许委屈。 “嗯。”言渚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蹭在她耳边。 若是她接过北境军务,手握兵权还跟藩王勾结不清,此刻的皇帝容不下,日后的也一样。纵然皇帝能信她一时忠心,可这样的关系,谁都会觉得警惕提防。 “不问我选什么?” “没指望过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混蛋会选我。”他轻笑一声,低沉嗓音明明轻松,却显出几分落寞。 她将人抱得更紧,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都咽了回去。 ———————— 皇帝:首-发:po18w.vip (woo16.com) 第七十三章不弃 “不恨我?”她喃喃问。 “恨,”他无奈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在牢狱里的时候总是太过思念,此刻被这股味道包围就贪恋依赖得很,“恨你为什么不只是陆铭之女,恨我偏偏也是被束缚的身份。” 若是陆铭当日没有死,此刻的陆思音只是肃远侯之女,或许早在几年前会来到京城,会被赐婚,但或许他们也再不会相见。 所以想来也就没有那么怨恨了,世事无完满便是如此。 “我没得选。” 她这二十年,都是为了前者而活着的,言渚是个意外,可她不能为了这个意外放弃所有,因为那里面还牵扯着千万人的希冀和性命。 “我知道。”他叹着想要将人眼角的泪滴抹去,可她抱得紧,一点不肯松手。 想来她做了这样的决断,皇帝所想,也只以为少年人一时兴起,此时派二人去西南的旨意已下,也不好再收回。等到回来之后,各行其事,渐行渐远,一切都会随风散去。 这个打算,已经皇帝对他们的宽仁了。 “可我不想放过你。”她突然抓紧他身前的衣缘,抬眼看着他,面前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她却眼神坚定,拉着人那个样子像是威胁一般。 “我不许你娶妻,不许你离开,不许唔……”她双唇被他咬住,原本抑制住的所有委屈与不甘一瞬间压抑不住,那舌头裹挟着她的唇齿,她眼下也终于落了泪,沾湿了睫毛。她双手绕过他手臂之下把住他的肩膀,将人锁紧在自己身前。 津液黏着交缠,她终于呼吸不上来轻轻敲打了他的胸膛,才逼得人松了手。她大喘着气,平复之后才又靠在他肩上。 “刚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笑问,又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拉着她的手看到上面细小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轻柔吻在她掌心将血渍吻去。 她掌心酥麻心底涌着暖意,轻轻点头,言渚这才安了心。 皇帝说,让她好自为之,从此二人之间什么牵扯关系都不要有,才能保住二人平安。她说,她要回延吴,要与言渚断了所有关联的时候,一瞬间那颗心已经被撕扯失去了痛感。 她是不愿的,这份不甘愿,让她甚至想去忤逆,想去欺上瞒下。 “可臣真的,爱慕殿下。”她不知道在皇帝面前承认这点情愫有什么用,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这是最不重要的事情,”皇帝皱着眉叹道,“眼睛的事,本来也是朕害了你,现下也不再追究。你既然还想做肃远侯,等到回了延吴,别再与他有半分牵扯,否则你与他,必定折损其一。” 不重要吗?或许与许多事比起来确实不重要,靠着时间和山水遥遥都能磨得过去。 可她不甘心。 “若是臣职责已尽,能否请陛下开恩……”她已经是慌不择路。 “暂且不论你能否杀了昆部,等到那时,你和他,又有几分情意可以留下?值得你此刻耗费心血吗?”皇帝没兴趣听她这样的妄念。 “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总会有机会的……”她似乎是在劝服自己,而不是在劝言渚。只要还活着一日,只要他们不放手,总能找到机会的。 而此刻,就是要忍耐退让,她双手搭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那股药香鼻尖又泛起了酸涩。 “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他笑道,感到身上的人僵硬了,又吻在她嘴角,“一日不见你都忍不了,五年十年我才不等。” “可……” “我会想法子的,你做你的事,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他心中也没有底,只知道现下肯定是改变不了皇帝的心意,但也不是毫无机会。只要她不放手,那他就愿意再拼尽全力试一次。 “你想什么法子?再把自己闹得不安生?”她低声抱怨着,却也没有真生气,“不管做什么,以后都不许再瞒我。” “好。” 看着她攀着他不肯松手的样子,他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别的都能答应你,但是我还是得娶妻的。” “你……”陆思音抓着他的衣缘一双浸着水的眼睛露出了怒意。 “有个人都叫了我那么多回夫君了,我总不能不认。”他握住她抓着他衣缘的手,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看她神情软了便又掐着她的腰将人抵在马车边亲吻。 他以为她方才又要说退缩的话,这人总是容易将自己退回原处。好在她没有,否则他也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想好了,不肯放弃跟我纠缠,一切危险就说不准了。”他一点点啄在她唇上。 她颤着眼睛点头,又听他接着说:“原以为你又要把我扔开了。” 她已经弃了一次了,再有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发疯成什么样。 “悖逆圣上,”她突然笑了起来,仓惶又可怜,捧着他的脸,泪水落到脸颊上直直滴打在衣衫上,“言渚,我已经疯了。” 她在拿她二十年小心翼翼维护的所有在冒险,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 “我绝不辜负你。”他将人吻住,马车里唯留下轻喘声,她十指都要嵌进他的皮肤里,一边眼泪落下,又将他紧紧抱着。 那内侍将马车停在肃远侯府前的时候,等了半晌那马车里也没有动静,他便唤了一声,而后没人应答他才微微掀起帘子,见到微弱月光下,陆思音靠在言渚怀里睡着,言渚示意他不要出声,而后轻声将她唤醒,看她惺忪双眼揉了揉,又低声轻柔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才送她回去。 绿英一早就在门前等着,见人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见到言渚的时候也只是恭敬行了礼领人进了府。 言渚转身的时候见那内侍一直低垂着眼,故意弯下腰笑道:“阿翁看见了。” 那内侍无奈笑着:“殿下跟小时候倒是一样的任性。” 他脚步轻松了些又上了马车,突然又从里头钻了出来对那内侍道:“阿翁不会告诉父皇吧。” “殿下……这可不是小时候打碎花瓶的小事。”那内侍无奈。 “阿翁要是要说,记得说是我迫着她做的,也不为难你。”他交待了一句就回到马车里。 “往后殿下若是还如此行事,再被陛下知道又要如何处置?肃远侯又要如何自处?”那内侍轻叹着,看着这孩子长大,也是不放心的。 “最多也不过是这条命。” “殿下这是气话。” “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舍她。” 那语气像是在说什么闲聊小事,他从来是随性的语气,但所说的话都是当真。他从监牢里出来见到乔赟,才知道这段日子点滴缘由。他不愿牵扯的人,为了他也破了不理争斗的规矩。他心里是后怕,却也突然雀跃,知道她是有那些真心在里面的。 皇帝只叫了陆思音去,就是知道劝不住他。此刻他想,陆思音说她不放手,欺瞒悖逆的罪名或许终有一日会落下,但只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这辈子没有她那么多顾虑,唯一的不舍就是她,那一切罪责与风险他都甘愿去担着。 那内侍无奈笑了笑,又赶着马车将他送回王府。 —————— 这一段剧情想起来补一点,想起来补一点,就增了两千多上去orz,我,废话星人 主要是吧,两个人都沾恋爱脑,而且对于音音来说本身搞事业和谈恋爱不是直接冲突,就是成年人两个都要,可以暂时放弃,但绝对不想一辈子放弃:) 音音这辈子最叛逆的事都是为了言渚做的,也有点儿被压抑多年之后的不甘 这种状态就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碰到个那啥点儿的真的会谋反(所以皇帝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真的是来搞甜宠的我确信(?)两个之间互甜互宠orz(忽略外部压力) 其实不错了,稍微狠点的皇帝现在就直接强硬手段了(安详),之前他很多反映也可以看出一直是个很和缓的人,但是碰上了一锅加柴沸水,失策jpg 第七十四章共赴 他回到宫中的时候,皇帝也正准备歇息,问道:“二人如何?” “倒是没什么异样。”内侍应道,接过皇帝脱下的衣裳。 “明日先给壶州的人递封信,叫人看着他们俩一些,别再有逾矩之事了。”他叹了一声,想着年少气盛的人,或许此时分开不得,但只要相隔远了情也就淡了,只是不能再纵容他们二人这样下去。 “是,”内侍看皇帝仍旧怅惘样子道,“陛下对那两个孩子倒是感触颇多。” “朕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他也叹着,现下就该直接让陆思音回延吴去。 “陛下是仁善。”他答道。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得出那两人现下情意深厚,现在紧逼只会适得其反。他只是不愿将事情闹得过分,引得风声更盛。 “思音那孩子还好说,”他也正明白此才只留了她说话,“言渚这兔崽子事最不听劝的。” “殿下是执拗了些。” 皇帝叹了一声也不再去想他们的事,惹人恼怒的两个人,偏偏都处置不得。 陆思音告诉母亲,陛下准备解了她的毒的时候,陆夫人沉默了一阵后才站起身,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眼上,感受到她睫毛扫动叹了一声。 “好,你先去歇着吧,”转念她想起言渚,便又回身多交待,“明封绿英你都带上,端王若有什么不轨之举,你也不必委屈自己,该如何办便如何办,就算伤了皇子,想来皇帝也没有脸面惩治你。” “他现下已……”本想说他已经归正,想起马车上的一幕幕她突然咬了舌头,只得低下头不让自己绯红的面颊太过明显,“孩儿知道了。” 言渚回府之后才看到乔赟坐在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那人疼得皱眉。 “用刑了?”他皱眉问。 乔赟点了点头:“也不太重。” “去我屋中拿些伤药,”他看着乔赟取药的时候问,“她跟你说什么了,能把你劝得改口。” 乔赟有些一言难尽,只说陆思音跟他讲了一晚上的话,利害都说了清楚,他是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又想到言渚的交待,才愿意听她的。 只是他犹记得,陆思音见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冷然道:“你要是再听不进去,我现下就把你舌头和手剁了再造一份供词直接把你扔到大理寺去。等到你家主子出来了,我再好好跟他算账。” 本来他以为言渚是迫着肃远侯,才一直被欺辱着,现下看来肃远侯狠心也不逊于他主子。 他打了个冷颤,帮着言渚准备出行的一应东西不再提那事情。 所需兵马已由旁的人从壶州周边调集,他们二人只需赶往壶州即可。 言渚本来想着要在走之前见见陆夫人,却看着陆夫人跟陆思音叮嘱了几句,只恭敬跟他行了礼,那眼神也不在他身上停留半刻,几次叁番打断了他欲上前言语。 “你母亲怎么了?”等到牵着马走出去了一段路他悄悄问着她。 她抿着唇,也没解释什么。 她的眼睛仍旧不好,本来说要准备马车,但事不宜迟,本是准备让明封带着她的,结果才走出城外驿亭言渚就直接将人抱上了自己的马。 乔赟和明封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说什么。 “我自己骑马,”她落入怀抱便觉得面上燥热,低声道,“现下还没离京,若是被人……” “怪罪不到你头上,到时候只说是我逼你的。”他劝着,可她仍旧挣扎着不想被他搂着腰亲近。 “再动就不止抱着你了。”说着那扯着缰绳的手缓缓滑到她大腿内侧。 她闭了嘴只听马蹄声杂乱起来。 陆执礼将陆夫人送上马车,嘱咐人安然将老夫人送回府,回首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娘子。” 林筱戴着帷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隔着一层纱恍惚了一阵才认出面前的人。陆执礼的眼力很好,见过一面的人,看身形就能再认出。 “是来送端王的?”他问。 林筱僵硬点点头道:“此刻相见恐怕不合规矩,妾……” 成亲之前的确不好再见,陆执礼却打断她:“你若要回府,我差人送你。” “我……要去城外寺庙祈福……” “老夫人也叫我去一回,林娘子愿意同道吗?” 若是换了别的人,她一定觉得是故意攀谈,可陆执礼的理直气壮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她心底暗自叹了一声还是跟人一道去了寺庙。 她总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只见过一次,却闹得一个不好的印象,如今要成亲了,她是担忧更多,也莫名有些羞怯。 陆执礼真是来应付差事的,一应的事情做完了也不拖泥带水,在殿外等着她磨磨蹭蹭。 她出来时见他在外头抱着剑站得笔直,两人本也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便问:“老夫人是放心不下侯爷吗?” “有人外出征战,寺庙祈福总是不可少的。”陆执礼点头,他离开延吴的时候老夫人也这样去做了,这回若不是她今日身子不适,也不必托他来。 “陆将军也常这样做?” 他摇摇头:“等着神佛庇佑,还不如把这点儿时间用去将刀刃磨好,才能保住性命。” …… 他全然忘了此刻来上香的林筱是为何而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微张着唇犹豫道:“但……祈福也算是,求一个安心。” 林筱半晌也没个反应,他看了看时辰便道:“我去看看斋饭做好了吗。” 看他逃一样的,林筱也不知该哭还是笑,在这寺庙里听着僧人讲经,乏了转身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令她胆寒的身影。 “筱儿也在啊。” 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向后退,隔着一层薄纱纵然看不清面前的人神情,也足以让她惧怕了。 “你往哪儿走?”言沧抓起她的手腕,自从前回的事情后她一直待在林府中,林辅生还敢与他作对起来,他就明白事情已然暴露,只是林太傅待他如旧,他也不敢招摇。 “殿下放手,男女授受不亲。”林筱全身都在发冷,奋力想要甩开他却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咱们之间还有这样的隔阂吗?”他直接搂过她的腰身,她的脸一瞬间就白了,气得全身颤抖着却不敢大声吵嚷。 就在她被拖着走的时候,身旁像是刮过一阵风,而后有剑在鞘中抖动的声音。 “太子殿下安好。”陆执礼看清了跟林筱拉扯的人后也没有犹豫,上前就将拉扯着的二人分开,将林筱护在了身后。 “武毅伯,本宫与林娘子有些话要说,还请武毅伯行个方便。”他看着林筱躲在陆执礼身后紧抓着他衣袖的样子,升起的怒意已快掩盖不住。 “你与殿下有话说?”陆执礼皱眉回身问。 林筱苍白着脸摇着头,极力否认着,她怕陆执礼也拗不过言沧。 “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言沧正要上前的时候,陆执礼直接将剑横在了自己身前。 “武毅伯这是要犯上吗?” “太子殿下光天化日便要强抢吗?”他也不在乎周遭的人投来的目光,倒是这一番争执惹来了不少人注意,言沧抿着唇只得拂袖而去。 陆执礼横剑的时候,林筱都被吓了一跳,想起林辅生说起他性情时那副无奈的样子,现下才明白几分。 这样的脾性,的确是容易招惹是非的,只是也正因为他这性情,才能不为太子所胁。莫名的,她开始想着日后成亲要如何劝他改掉这样莽直习性,想了半天才惊觉自己此刻还未嫁作人妇,一时惹红了自己的脸,好在没人看得见。 他送她上马车的时候跟车夫嘱咐了两句,她低声道:“今日的事……” “不会有人知道的。”他接过了话,才看林筱说了声“多谢”。 —————— 堂兄,每时每刻把天儿聊死 第七十五章同浴 (ωoо1⒏ υip) 去壶州五六日的路程,紧赶着也没有耽搁。只是前几日言渚的精神一直不好,每晚溜进她房间便只抱着人睡觉。她有两回都主动去解开他衣裳了,他也没有过分举动,隔着衣衫将微扬起的肉棒在她软肉间蹭了蹭,惹得她情欲春水沾湿了裤子也不真正满足她。 “明日便能到刺史府上了。”明封计算着路途。 又是一天的飞尘,好在这驿站一应东西都齐全,晚间陆思音叫人准备了浴桶,清洗一番才能安睡。 她脱得只剩下一层内衫的时候门口有了响动,她躲在屏风后望了望,难堪道:“不是说了要沐浴,绿英怎么也不拦着你。” 那身形一看便是男子,能闯进来的也就只有他了。 “她也要拦得住。”隔着一层薄衫他从后头将人困在怀里揉搓着腰腹。 “洗完……你……你再……”她轻哼着被那手掌轻抚着蹭起了浓厚的情欲。 “一块儿洗。”他低着嗓音将她内衫扯下,抱起轻放在浴桶,她浸在温热的水里,立刻就被暖意包裹,一日的疲累才倾泻出来。 “前几日都不理我,现下急什么?”她一眨眼便是埋怨意思。 在牢里长久没休整好,前几日见她那样主动,他何尝不是忍得厉害。只是憋着想,等他精力恢复了再好好整治这女子,心里总存着一口气,在她面前一点儿雄风也不想落下。 “今日一定喂饱你。”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她看着言渚一件件将衣衫脱下,越看脸就越红。现下能看清不少东西,她顺着宽阔的肩膀向下,到了腰下胯间就见到一根粗长的东西挂着。 言渚看她视线锁在自己胯下整张脸烧得通红,踏进那浴桶的时候让桶里的水上涨着溢出来了不少。 “看得这么入神,想它了?”他将赤条滑腻的身子扯到自己怀里,她浑圆的臀就刚好压在隐隐发烫的肉棒上,一瞬间脸就烧得更厉害。 宽厚的胸膛被她双手抚着,她面对着坐在他身上,看不清五官和神情,只触到他胸前滚烫。 “才没有。”她只是头一次大致看到那东西的形状,现下坐在它身上是坐立不安,平日里摸着都觉得握不住,现下看了又更觉得害怕。 还没有涨大尺寸就够吓人了,一时生出了退缩的念头。 丰润的臀挤压着肉棒,情欲很容易就被挑逗上来,他喘气声重了些,看着她细腻肌肤,又一口咬在乳晕茱萸上。 “嘶……你轻点儿。”她皱眉感受粗糙的手指将她的背脊勾勒着,背上又麻又痒,不由得扭动了腰肢。这一扭动连带着臀也动着,揉搓着下面的阳根,她感到那软着的东西一点点硬起来,呼吸都不畅起来。 他将人放在浴桶里准备欺身而上的时候却看到了她大腿内侧的红痕。 “骑马蹭伤的?” 她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两腿在马背上整日颠簸着,本来细腻光滑的腿肉也确实娇柔,蹭红了不少。他的手指按在红痕上的时候她也倒吸一口气:“别动了。” “疼也不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觉得眼瞎的时日里她真是被养在家中惯坏了,以后要做的事要吃的苦更多,此刻更不必抱怨什么。 “肃远侯不肯叫疼,”他看着她樱红的唇沾着溅起来的水珠,无奈轻吻上,“容娘在我面前总可以说。” 看人连耳朵都红了,她点点头被那强壮身体顶起来的时候又慌忙推着,她不敢再去看已经充血粗壮其来的肉棒,只怯声道:“今日便……算了吧,明日赶路,等到了壶州……” “等到了壶州,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要是谁上报了父皇,你就肯了?”他看出这人是想躲过去,偏偏不想顺她的意。 她被他捏着双乳,又痛又麻,全身颤着低下头看那东西,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一双眼睛映着水光:“又是因什么想躲。” 本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心结,却看她涨红了脸,那舌头跟打结了一样半晌才说。 “太大了……我害怕。” “现下都能看清它了?”他扶着分身在她大腿的红痕上蹭了蹭,她颤着身子点点头。 “都吃进去那么多回了还害怕。”他无奈地拉着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玉柱上。 她本来抗拒,双手握着温热的水里却更烫的肉棒,顺着上头的弧棱不自觉套弄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在她手里更大了。 她觉得也不比她小臂细多少的东西怎么塞得进穴里,想起身却被人掐腰软了身子跌坐下来。溅起来的水花落在她的发间鼻尖,他伸出舌头舔去她鼻子上的水珠惹得她睫毛轻颤,低声道:“它想你想得快疯了,容娘这么狠心?” 而后那指腹探到了她肉穴缝中,纵然浸在水里,粘腻的春水也没有完全被冲刷去,他撩拨着上头的花蒂软肉,她心底和身上的空虚越发强烈,他又将手指拿出伸进了她的嘴里。 既是水的触感,但些微滑腻还是抹在她的唇上。她下腹到阴户胀得厉害,眼角微红,情欲一路酝酿丝丝缕缕接着从细小的穴口泄出,她咬着下唇低声喘着,想要被他压在身下操弄的欲望越发强烈。 “都湿得这么厉害了,真舍得赶我走?” 眼前女子全身被温水泡得泛红,鬓角碎发被沾湿,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如水柔顺之感。 “舍不得。”她一败涂地,无奈承认了,那柔情样子将他的心都融了。 她没有再拒绝言渚两根手指侵入她身体里,她躺在浴桶边承接着突兀异物,双腿曲着,柔嫩的脚似乎踩到了粗壮的玉柱。 两根指头塞进逼仄的甬道,她两腿向外展着,粉红圆润的阴户在波动的水中并不能看得清明,太久没有侵入过的地方接纳异物又费了些力气,言渚觉得滑腻的甬道一直紧缩着,一直哄她放松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一双玉足就摩起了他的肉棒,他手在她身下开垦着,那紧绷着的脚夹着粗壮的肉棒一点点蹭着。脚掌有茧,磨在脆弱的龟头上激起他一阵阵酥麻,娇小可爱的趾头剐蹭着柱身,将它踩在他腹上,用细嫩脚心包裹温暖。而后圆润的趾头又按在柱跟的囊袋上,软嫩的触感让她也起了逗弄的意思,一圈一圈揉着子孙袋,惹得他头皮发麻。她勾人而不自知的所有表现都在激起他最深处的冲动。 “嗯……”她嘤咛着,那手指一直勾着她穴内敏感处,拇指还在她阴蒂上打转,她下腹的薄肉颤着,连带胯骨和腰身都时不时扭动,嘤咛呻吟越来越绵长腻人。言渚下身也胀痛得厉害,被她勾弄得心里胯下都酥痒难耐。 “再重些……”穴内敏感软肉被轻按得不满,她轻声唤着,他自然也如她所愿。 她双脚已经是不自觉动着,丝毫注意不到两腿轻摆从水面探出,轻盈诱人,双足有多恶劣挑逗着言渚的情欲。她扶着浴桶双肩展开,两条臂膀搭在上头挂着水珠,不自觉抬起腰迎合手指的侵入,想要吸纳更多。 真是妖精。他这样想着手指也不禁加快了速度,看她战栗着身子心里才畅快了些。 她急促呻吟着,皱着眉轻颤着向上抬动胯部,晃荡着浴桶的水,让它们稀稀拉拉都溢了出去。 ———— 追-更:po18gw.vip (woo18 uip) 第七十六章娇气(h) “想要?”他问。 细嫩的脚背肌肤也勾蹭在他的肉棒上,上头的青筋凸起,顶端发红渗出了些微黏液。他粗喘着享受着她双脚轻柔摆弄,手下却越来越放肆,大肆在她穴中进出勾咬,粗糙的指腹将穴内每一寸角落按压抚摸,春水丝丝缕缕渗出包裹他的手指,穴内沉寂良久的层迭软肉开始吸吮依附,将他的手指绞得厉害。细碎颤抖的嘤咛不断溢出,闭着眼享受着情欲如山中风雨那般喧嚣而来。 “你……快进来。”她眸中闪着水光,微微抬腿,那脚就抵在他喉结处。他喉口微窒,看着光滑的腿和脚背不禁一寸寸吻上。 “什么进来?”他抽出手指,巨大的空虚一瞬间席卷了陆思音。 女子修长的手伸到水下一把握住粗壮的阳根,而后她将它抵在自己的肉缝,鼓鼓囊囊的阴户将它包裹亲吻着。 “不是说,”她另一只手按在他腰腹上,咬着唇下定决心要接纳这粗物,“想我了吗?” 她何尝不想他,想他的温言细语,哪怕是粗暴的性爱,也让她每夜回味,想被他占有。 檀口若远若近触在他皮肤上,细腻芬芳的气息凑在他耳边,他被那声音惑得心神全乱,只想操弄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只是这人在床上可娇气得多,看了一眼肉棒就想跑,略微疼了就叫着让他轻柔,回回他克制着才没有将人吓跑,如今也只能是咬着她的耳廓恶狠狠又无奈:“小混蛋。” 他手打在水面上,只听到“哗啦”一声,她顺着他抬起的腿滑到他身前,那肉棒挺立在他们之间,她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扶着肉棒戳进穴中。 酸胀充盈的感觉一下子堵在她穴口,粘腻的春水被水冲去一些,反倒让穴口涩起来,他才放进一个头又抽出,穴口流动的水调扰着软肉,她哼唧一声低声道:“你慢点儿啊……” 也不知道她在矫情什么,看不见的时候自己就敢强按着尽根吞入,现下进去半根就涨红着脸咬着唇。 “等到你看清它的样子的时候,还得多害怕?”他将半截肉棒塞在她穴里,微微抬胯扭动着,挑动着蜜穴角落,翕动着的穴口一阵阵吮吸着肉棒敏感的肌肤,温热的满足一下子包裹了他。 “我要真害怕怎么办?”此刻眉眼娇艳,她挑眉问着。 能怎么办。他拇指按在茱萸上打转,激得她低促呻吟,笑道:“那头一次我怎么对你,也就照样怎么对你。” “无耻。”她想起青楼一夜被他欺侮得厉害,那时的难堪怨恨始终藏在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只是现下再回味起在他身下无力承欢时的样子,知道身上的人无意羞辱她,那种占有欺压反倒让她情欲涌动得更厉害。 但她也不想轻易再回顾那时候,那人跟野兽一样宣泄着欲念,一点点柔情都像是施舍下来的,现下爱欲浓厚,再把持不住都能护着她一些。 尝试了几回后,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到底将那粗壮的东西吃了进去。紧密的穴道纵然是一点点被捅开,仍旧未能即刻适应粗度,绷圆的穴口泛着红,她双手抓着浴桶,水滴从指尖滑落,她蹙着眉双乳磨在他胸膛前,穴内的胀痛一时没能缓解。 只是绞紧的穴显然刺激了身下的男人,他将修长的双腿用双臂抬起,使那娇柔粉嫩的花穴对着狰狞的肉棒,而后扶着她的腰便开始不顾她的阻挠抽插起来。 “啊……”她扣在浴桶上的手指,指甲泛白,抽动时溅起来的水珠挂在她睫毛上,她紧贴着他的面颊,疼痛逐渐转化为彻骨的快感。 女人的身子比水还要软,她抱着他,用温热细腻的身子包裹着他,倚在他耳边轻吟低唤。 “言渚……”她迷迷瞪瞪的,被轻柔而彻底的撞击一次次激得浑身颤抖,只知道依赖身前的人汲取安心。 对于他而言只是不断的挑逗。 “舒服吗?”他抓着她的肩亲吻着锁骨。 “舒服……嗯啊……”她向后仰了仰,绷直的小腹紧致秀丽,一对圆挺的乳摇晃着,檀口微张,浑身上下都是水珠水痕,就像才浮出水面的夏荷,绿色的荷叶荷粉红的花瓣上都沾染着露珠水滴,在风中摇曳生姿,塘中一片清丽颜色。 “方才还想跑,嗯?”他轻笑着逗红了她的脸,身下动作不停,一次次探入蜜穴中贪恋她紧致的包裹,拧着她的敏感腰肉咬牙问,“这些日子也饿极了?怎么咬得这样狠。” 不说是夜夜入梦,也十有八九,有时醒来的确是两腿间粘腻,有时只是梦见靠在他怀里,梦里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听他在耳边逗弄她。 她支吾着又俯下身,轻柔温热的樱唇清浅啄在他唇上,一双眸子明亮艳丽:“因为想被你肏。” 炽热的吻席卷来,她被按着后脑没有逃脱的可能,身下巨根猛地一下直中花心,她蹙着眉“唔唔”叫着,堵住的声音全在交缠的唇舌间,她颤着身子拍打他的胸膛想要推开,却被他抓着手腕放到了自己腰上。 水被溅得洒了那浴桶周遭一圈,他终于松了口,二人唇间牵扯着一根银丝,她心跳极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上身子又顶弄起来。她适应了这频度享受起来,攀着他的肩膀,双臂娇柔搭着:“再快点儿。” “真想把容娘肏死在这儿了。”他看着诱人的场面真想将她吃下去,咬着她的乳肉啃咬得细致。 本以为她又要红了脸骂他混蛋,却听到她笑了起来,他盯着那艳丽笑颜,她扭了扭腰让自己紧贴着他,那巨根也一丝不落入了穴洞,充胀感让她不自觉嘤咛。而后她与他额头相抵,咬着他的唇轻喘着:“你舍不得。” 那一刻他就明白,面前的人不是不知道每回他都克制着,偏偏仗着他舍不得,毫不吝惜自己的艳丽诱人,不顾他忍得有多难受。 是舍不得,但不是不想。 “你就舍得让我吃苦?” “你倒是说,哪回没让你舒坦。”她摩挲着他的面庞,双乳蹭着他的肩膀胸膛,眼神眷恋又情深,将他全然迷惑住。 “那容娘,再接再厉。”他挑眉。 洪涝决堤一般的情欲冲动裹挟着他一次次冲撞进她花心深处,耳中灌进一阵阵呻吟哭泣,烛火下她的脊背挂着许多水珠,她舒展又收紧双臂,在他身上起伏迎合,肌骨清丽,活动时一分一寸的挪动将曲线勾勒得流畅诱人。 “言渚……言渚……”她尾音拖得极长,腻着嗓子皱着眉像是吟出来的,尾音颤抖着,她大口呼吸着,又被疼痛与快感击打,连呼吸声都破碎了。那甜腻的声音将他整个身子拖入更强的占有欲望里,半身的骨头酥痒燥热起来。 “我在。”他堵着她的唇,看她眼角水珠与泪混合,最后压着她的双手将人欺负得没有反抗余地。 “受……受不了了……你咳咳……求你……” 她穴中酸胀感强烈,下腹被顶弄得都抽搐起来,她眼神迷离起来,花穴软肉被碾磨撞击着。 “休想再骗我。”他不信她是承受不了了,娇气惯了便耀武扬威起来,他偏要将她的骄矜自持都毁去。 第七十七章结发(H) 那粗壮的肉棒一下下像钉钉子一般将她撞击着,她颤着手去扶他的腰,手指曲着用力握着,她面颊上发丝上都是被溅起来的水珠,眼前迷蒙着却也能看到强壮身躯一次次覆上。方才只是快感过了头才叫着让他离开,现下那肉棒像是要顶破她的下腹,由花穴而起的极致快感席卷她全身。 她想迎合,明明有了几分被欺辱的难堪羞耻,却想被他就这样胁迫着顶上云霄,心头的满足也更加强烈。 “呜……夫君夫君,”她已经极尽柔媚温顺,微簇着肩,光滑细腻的肩头蹭着他的下巴,眼角挂着可怜在他身前道,“这回是真的不行了……” 他咬着牙略过心中的酸胀怜惜,扶着细腻温热的身子又是一阵阵捅入。 “那容娘就多受着,往后还有你吃苦的时候。”他想着往后年岁,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娇柔下去,否则还不得憋屈一辈子。 他的深入莽撞让她猝不及防,那么几十下之后她觉得穴口的肉被磨得烫人,哭泣着叫喊着也没有半分作用,他就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一般。突然她整个甬道都颤抖一番,死绞着肉棒,身下的嘴狠狠吸吮包裹着阳根,而后一下子松懈,股股潮水喷射出来。 每一股喷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和花穴都抽搐抖动着,微肿的唇微张着轻颤,看上去被欺负得已经失魂落魄,偏偏这副样子,诱得人更不想停手。 那桶里的水早就凉了,她失神打了个喷嚏,而后便被那温热的男子身体抱紧,带着一身水渍被抱出了浴桶。 她躺在还算松软的被褥上,那还烫着的巨根又挤了进来,言渚将她头上用来固住头发一根簪子扯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怜惜起轻哼呻吟着的女子。 “疼……” 她双眼含着一汪水一样,粉红的阴户穴肉都嫣红起来,阴蒂突出的软肉轻颤着,她大腿内侧的红痕在方才那样的攻伐下更红了,显然又伤得重了。 但是他的玉柱还硬挺着,看她酸软着身子看着那东西露出害怕的神情,他揉着她的臀肉无奈轻声道:“我轻点儿。” 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人软磨,总狠不下心去。 她双手抓着被褥紧张等候着他的进入,预想中的粗壮酸涩没有前来,而是软柔又粗粝的舌头剐蹭过她的肉缝。 这是他第二次舔弄她的穴肉,他抓着她丰腴的双腿揉捏着,舌尖抵在蚌肉之间微微向里面伸了伸,将穴口的春水舔了出来。她被舌面的粗粝弄得酥痒难耐,不自觉扭曲了臀,而后她扶着自己的双腿抱起,手指轻颤着又将两片蚌肉掰开,轻柔按了按露出嫣红的穴内软肉,那穴口几片软肉簇成花一般,艳丽得勾人深入。 “痒……夫君帮帮我。” 他喉头发紧,恨不得现下就把她办得再抬不起腿。“啪”他打在丰润臀上,她一时脸色一白继而变红。 “还这么饿?”他笑道,那翕动的蚌肉被他的舌头挑开,春水一股股流出来,那穴口不自觉收紧缠着他的舌头,他剐蹭舔舐过整个肉缝,而后微微张唇含住了突出的花蒂狠狠吸吮。 气流的流动让她敏感脆弱的神经受到了另一层挑逗,不由得惊叫出声,浑身战栗着抽搐。 “别……别……不要,不要在那儿……”那股又要喷溅春水的冲动让她焦急恼怒着想要躲开,急得更想哭了。 只是两条腿被人拉得死死的,他朝着穴口也是吮吸舔弄,她齿间流出细腻难耐的哭吟,而后短促的呼吸声一阵阵袭来,身下的挑逗让她不自觉抬起了臀,将饱满的阴户送到他嘴下,任凭那舌头使劲浑身解数点燃她阴户每一根神经的欲念。 他伏在她双腿之间粗喘着,看着亮莹莹的粘腻春水溢出穴口,收回了舌头又按着她紧实的腰亲吻她。 “如何了?”他看着她满面的潮红,羞怯地撇过脸不敢看他。 修长的脖子被他吻上,她轻哼着抚着他的面容,低着眉眼,身下的空虚欲念一股股涌上来。 “等着被你肏死。”她压抑下羞耻难堪,紧环着他的脖子,看着晃在空中的巨根又一次塞进了细小的穴口。 挤进去的时候粘腻的春水被挤压发出“噗嗤”水声,滑嫩的穴肉吸附着玉柱尽情释放着媚意。她双腿搭在他肩上,臀肉承接着他胯部的一次次撞击,阳根下的囊袋也拍击在她臀上,顿时那雪白的臀上头红了一片。 他托着她的臀揉捏拍打着:“叫夫君。” “夫君……”她故意捏出勾人的嗓音,听得他又猛地一下拍在她臀上,她委屈着又唤了几声,“夫君……夫君……太大了,慢一些……” “可容娘的小穴吃得这么高兴,真想慢吗。”他看着翻出来的些许红肉,粉嫩诱人。 “呃啊……”她小声委屈着承认,她想要的更多,每每觉得自己撑不过去,只要他再狠击一次,满足的阈值又在被推高,身子的渴求越发强烈,她败下阵来摸着他紧实的臀低声道,“别停……” 他也到了最激烈处,按着她的腰急速抽动起来,撞得她如风雨扁舟,她低泣着求饶,又扭动着腰臀去吸纳勾缠他,直冲额心的快感让她全身痉挛着去承接他或温柔或粗暴的碾磨冲撞。 “不成了……真的不成了。”她满脸的汗,如濒死的鱼儿泣着。 最后那花穴猛地一收缩,龟头喷射的冲动强烈起来,他即刻将肉棒拿了出来,对上她微张的檀口,白浊喷溅到上头,他又将发泄尽了的肉棒塞进温暖的肉穴里温存,揽过她的腰亲吻眼角。 她口中的腥味儿渐重,喷出来的白浊溅到了她眼睫上,她扑闪着眼委屈着轻哼,他轻吻她的眼睛将白浊吸吮去。看她小舌伸出舔着红润肿着的唇,舌尖顶着一点白浊在空中向上曲了曲,故意挑逗着他来亲吻,他张口将她唇齿含住,将小舌放在自己口中吸吮交缠,抚摸着她的脖子,感受着细嫩脖子下跳动的脉搏。 越近壶州,湿热越重,她也分不清此刻身上是汗水还是没有干的水,她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脊背,一个没留神就啃了上去。 “弄疼你了?”他拨开她的碎发问。 “明知故问。”她嘟囔着。 “喜欢吗?” 她面红耳热着点点头,餍足的样子仍旧含着怯意, 身下的肿痛丝丝漫上来,她皱着眉道:“拿药去。” 支使他倒是越来越习惯了。 他起身去翻动包裹,取来了药后,见到她身上的匕首又顺手取了个囊袋过来。 清凉润滑的乳膏被他细细涂抹在略微红肿的穴口,他有意磋磨,更像是挑逗,引得她又颤了起来。 而后他又躺到她身边,突然拔出匕首一样的东西削去了她一缕头发,而后将自己的头发也散下来割了一缕下来,一同放进了囊袋里。 她躺在他怀里问:“做什么?” “结发为夫妻,”他吻她的发丝,“以后可就不许抵赖了。” 虽心生暖意,她佯怒道:“谁答允你了……” “还想多叫几声夫君才肯认?”他揉搓着细嫩挺拔的双乳,她身子微颤着,他继而笑道,“答应吗?” 她点点头拿过囊袋放在自己怀里。这辈子或许也不能有婚仪,这样的小事情却能让她安心。 “似乎……”他又勾起她下巴看着那双眼,“该洞房了。” 她蹙着眉嗔着踹了他一脚:“你……滚下去。” “娇娇帮我。”他又覆上她的身子,将她的腿勾到自己的腰上。 一声娇娇让她软了心肠,欢爱余韵尚未褪去的身子重新陷入情欲中,她轻声呻吟着抓着他细长的发丝,两具身子又纠缠起来,喘息与娇吟肆意在空中氤氲。 第七十八章我妻 早晨醒的时候,陆思音恍惚间拿起放在床头迭好的衣裳,楞在了原处。她叫了绿英来,却见到言渚走过来将她推回屋内。 “怎么是女子装扮……”她皱着眉问。 言渚吻了她额心:“穿上就是。” 她狐疑着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也没别的衣衫就只好先穿上,走到马前的时候才听到言渚对明封说:“现在起,你是肃远侯。” 明封和绿英闻言皆要开口,言渚却径直走向了陆思音所在。 她站在马下抿着唇,等他靠近了才皱眉道:“言渚,别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他将人扶上马轻声凑在她耳边道,“不会耽搁事的。” 乔赟来收拾行装的时候看到言渚怀中抱着个女子,揉了揉眼睛,一路上沉默了好一阵,中途歇息喝水的时候才凑到言渚身边问:“殿下,肃远侯是……女子?” “你上回不是见过了吗?”他蹙眉看着一脸余恐未恢复的人,“我还奇怪你上回见到怎么没问呢。” 上回的确是见到言渚将肃远侯拉进了胭脂坊,后来出来的就是个女子了,他干涩笑笑:“我当时以为……” “什么?” “我以为,你都喜欢男子了,那要是有个什么别的癖好也是正常……哎哟……”他被言渚踹了一脚后差点摔倒在地。 “外祖那边如何了?”他看着乔赟勉强站稳后问。 “哦,已经去信了,他们也已经回府了。”他应道。 赶到壶州的时候已经申时,壶州刺史收拾出来了一座庭院,见他们进了城便赶紧着人迎了来。 刺史姓孙,约莫五十年纪,倒是生得黑瘦,他对言渚行礼道:“明日一早便要议事,今日便请端王和肃远侯早日歇息吧。” 明封下意识想要跟着绿英下去的时候却被言渚一把来了回来,他对上刺史审视的眼神还得装作看不见,也有些莫名紧张,学着言渚样子点了点头才由人领着去了给肃远侯安排的住处。 “这位娘子……”那刺史为难地看了看陆思音。 “这是本王新纳的妾室,跟着我住就好,不劳刺史多忧了。”他点头道。 孙刺史一副了然模样,行礼告辞后回头看了看那庭中的人,思索起此前宫里来的消息。这肃远侯和端王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交情,也不知道是要留意些什么。 陆思音站在房门前扭捏了好一阵才被言渚一把拉进去,她推着面前的人:“你就为了……” “为了跟你日日亲近?”他接着她的话说,见她不语了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若说是,你此刻又能如何?” 她本还想争辩几句,突然肚子轻微叫了起来,顿时闭了嘴,他笑问:“饿了?” “咱们去前厅吧,饭菜也该准备好了。” “不必,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她恍惚能见到他们到了这壶州街市上,此时已经静了下来,不过零星还有人在走动,在一座府邸门前时他停了下来去叩门,那前来开门的家丁打着灯笼看了他一眼便打开了门欢喜对着屋内的人喊道:“五郎君回来了。” 陆思音被他拉着进了府门轻声问:“这是何处?” “我外祖家。” 她登时睁大了眼睛停在原处,拉着他挡在自己身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焦急道:“我……头发是不是乱了?” 只听到面前的人笑了出来,她恼道:“你也不说清楚……”带来见他外祖家的人,她心中比去见皇帝还要紧张一些。 “容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别弄了。”他将她的手放在怀里安慰道。 一阵脚步声后便听到有人唤着言渚的名字,现下天色暗了下来她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一群人似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外祖母。”言渚倒是反应快直接拉了她上前。 来者看上去两鬓斑白,已有花甲之岁,身子看上去仍旧硬朗,连声音都是敞亮的。 齐夫人上前来拉了他的手,笑得眼角皱纹也堆迭起来,拍了怕他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 她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后头一道清亮的男声笑道:“就为了等着你,咱们可都多饿了好几个时辰了。” 齐夫人回头看着那二十出头的男子笑骂:“都吃下两碟点心了也敢在这儿抱怨?” 那男子被数落了也跟着笑,言渚凑在陆思音耳边道:“那是舅舅的儿子,行十一。” 她微张着唇木讷地点点头,见她整个人都紧张得僵直,他将人搂了过来,一直跟在齐夫人身边的年轻女子开口问:“这是……” “我妻,容娘。”他这一开口,陆思音心都漏了一拍,这剩下的人本欢声笑语着,声势也淡了一些。 “也没听说咱们端王娶王妃了啊?”齐十一倒是疑惑得多。 “王妃是王妃,”他非得将人搂在怀里,陆思音面红耳热着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只能被他缚得更紧,“妻子是妻子。” 齐夫人倒是比众人反应快一些,嘱咐着一旁的孙媳去将一应膳食安排好就将他们迎了进去。 虽不知陆思音的来历是如何,但看她举止端庄得体,齐夫人偶问起她一些事情,言语有礼也不轻挑,看上去出身该是不错的。一顿饭下来,言渚顾不上自己,倒是一直在给她布菜,惹得陆思音掐了他腿好几次。 “头回来的时候还是个臭小子,现在也会照顾人了。”齐十一看着也是啧啧称奇。 “她眼睛不好,现下还在吃药,得照顾着。”言渚将碗里鱼肉的刺剃去递到陆思音嘴边,她蹙着眉感觉这桌案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若是眼有残疾,倒是不好娶为正妃,二人这般不清不楚也算是有解释。齐夫人看着言渚在那儿殷勤,也是笑着感叹了好几句。齐家的人都没什么恶意,只是看他们这副样子也不禁都开口调笑了几句,惹得陆思音更不知要如何自处。为了照顾她,老夫人还仔细问了她的口味叫人换了几道膳来,她本也吃饱了,只是拗不过还是只能承了这好意。 等到众人欢笑了好一阵这饭才算吃尽了,如今齐家家主的是言渚生母的弟弟,在外做官,府里的一应事情都是老夫人和自己的儿子儿媳操持着。那儿子行叁,跟齐十一一样也在壶州刺史底下任官,齐叁的妻子也是出身壶州名门,姓柳,那柳夫人跟言渚倒是同岁的,等他们用完膳便收拾出从前言渚所住的庭院给他们居住。 —————— 皇帝:我好像白让人帮忙盯着了mua的 第七十九章内斗 只是一路走到院子里陆思音都觉得步履维艰,那平坦的小腹都鼓了出来,她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深吸了好几口气都觉得肚子难受。 “非得难为自己吃这么多做什么?”他扶着她的腰坐下。 “特意做给我的,总不好不吃。” “我那时候就没吃。”他笑道,当初行军至此,本来就是顺道来看看,没想过要与这家人牵连太多。他对生母几乎没什么印象,只是有些血缘关系的齐家人对他来说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下你还敢不吃?”她挑眉问。 的确是不敢了,当初他再怎么黑着脸耍性子,这家人都当他是一贯惯出来的脾气,也没有太介怀,反倒是拉着他讲了许多生母的事,虽说都没什么情意的表兄弟,对他倒比真兄弟亲近。 这晚风过来也是热的,她躺在他怀里,十指交缠低声道:“你很在意他们。” 这家人的相处就算是陆思音也是羡慕的,坦诚直爽着,也能觉出些许龃龉,但还算和睦,从头至尾不去谈利益相关,齐夫人也不像她母亲那般威严。想来当初言渚从京中而来,带着一身的戾气,若不是这家人能化解几分,现下还不知是什么样子。 他点头,陆思音静静在他怀里待了一阵,听到几声虫鸣又抬起眼,见到院子边似乎是个池子,言渚看她出神便道:“那是一池莲花,这地方,本是我母亲所住。” “若是满池都开了,想来一定很好看。”她满眼笑意,落入言渚眼里又是另一番柔情、 “这些日子,你也可以到此处来住。”他给她揉着肚子低声道。 “你是在防那刺史?”她皱眉问,否则也说不通他这一番举动。 “不是,”他摇了摇头,“壶州内里暗斗已久,明日你就知道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齐十一才在院中伸了个懒腰便看到不远处言渚站在那儿,他笑着上前揶揄道:“这么早你也起得来?” “何意?” “昨夜叁嫂想去问问容娘要不要些消食的东西,走到门前就折返了。”他想起叁嫂那尴尬蹙眉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叁夫人走到院里的时候见那烛火还亮着,才进了几步就听到女子压抑绵长的娇吟,那窗纸上隐隐透出两个交迭的身影,她便赶紧退了出来。 “如胶似漆啊。”齐十一接着揶揄着。 言渚倒没什么尴尬神色:“她白日里就在官署待着,晚上你记得带她回府住下。” “让她进官署做什么?” “我若是带兵出去了,一应事情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齐十一本来只以为他是疼爱这女子,现在他倒是更好奇那女子身份。只是他向来好奇也不愿意多问,只点点头。 连着两日折腾,陆思音身上酸软的感觉越发强烈,到了官署的时候才见到绿英便被她带到一边,等到绿英拿出脂粉扑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脸红起来。 “昨夜可有什么事?”陆思音问着。 “明封说,那些来侍奉的人以为他看不见,暗地里翻动过咱们带来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皱起眉。 对于言渚带着自己的妾室来议事,这一众公管院自然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只装作为他们奉茶,侍奉在身侧并不多语,来议事的人看言渚直接便问起当下情状没有叫她出去的意思,偶有几个眼神不对的对上他的眼也都没有多言语什么。 当年言渚前来西南的时候解决了大多山匪,但此处山林耸立,村户之间少有沟通,不同乡寨之间本就时常械斗。如此一来,稍稍有些声名权势的家族间免不了结仇,西南王本姓田,是西南权势最大的家族,但与之树敌的姓氏也不在少数。当年封他为西南王后不少世仇姓族都不服,这些年本也就是暗流涌动。 此次叛乱者名为刘符,刘氏就是与田氏世仇的姓族之一,之所以叛乱是因为刘符称自己所辖之地被西南王恶意针对,赋税多增,朝廷赏赐也从不分赐,去岁洪灾之后西南王先顾及本家地方害得他们无人救助,就此才撕破了脸。 那么久这伙人都处置不好,也有刘氏势力在西南盘根错杂的缘故,就如今日来议事的人里面就有刘符的同族堂兄,现下的岐阳刺史,刘距。 她听了一通倒是明白,这刘符压根也不是真想反叛朝廷,多半是想找个机会将田氏推下去,自己好在西南称王做主。 本来以为言渚说他们内斗已久,这时候应该吵得不可开交,结果一个个都在那儿装死,谁也不肯先说自己手下的兵马多少,个个都摆出束手无策的样子。 熬到了午时她便叫人去准备膳食,借口给言渚换身衣裳对他道:“难怪这样五六千人的叛乱都拖到了这会儿。” “我从前初来的时候,叫了十个人来,只有两叁个肯到。”他倒是不着急。 “那你如何料理他们的?” “派人请他们的夫人孩子到我府上做客。” 也就是拿着人质要挟了,她替他系上腰带就被他握住了手,他又抱着她伏在她脖颈间深吸了几下。本来他也被那些人弄得心烦,也还好她在身边不至于那么难受。 “也不怕被人看见。”虽这样说,她也蹭蹭他的面颊。 “现下我就是被美色所惑,那些人也不在意。” “你要如何打算?还是要铲除那伙人?” “你觉得呢?” “如此狂妄悖乱,敢以此要挟,该好好打压让他们知趣。” 她才抬脸便有轻柔的吻落在她鼻尖算是赞成她所说,这样的小动作越发多,她从起初提防抵触到现下心安理得,放下了戒心,二人落在旁人眼里越发亲密粘腻起来。 用膳的时候那些人倒是个个谈论起来各地吃食,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还奇怪,这端王的妾室堂而皇之坐在一旁,侍女连茶水也不上了,午后暑热渐重,渐渐便有人支撑不住想要借口出去。 陆思音使了个眼色,绿英便让外头的侍卫拦下了那些人的去路,只看那在门前的官员回头怒道:“端王这是何意?” “与我家王爷无关,是我看诸位大人之前太爱好这茶水味道,一个劲儿地喝都耽误了议事,想来此前喝够了,这会儿也就不需要了。人都说,人有叁急,或许急了,诸位大人便能相处好办法来了,就劳烦诸位大人商量出个对策,再出去吧。”陆思音垂着眼笑道。 —————— 音音:渴死和憋死,选一个吧(捞袖子) 第八十章协力 早上为了避开言语,一个个喝了那么多水,现下又渴又急,想来这座下的都憋闷起来了。这些侍卫是壶州的,不听他们的指派,若是今日将人关押起来拖几日也未免惹出更多麻烦,憋屈着他们更见效一些。 她想也知道那人脸色一定是气急败坏,只看他从门前便快步要向她走来,而后便听言渚沉声:“容娘,过来。” 她起身走到言渚身旁被他搂过腰,这下堂下就没人敢动弹了。 本来还撑了半个时辰,之后便能看到那些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耐不住先开了口。 本来言渚也没指望他们能做什么事,只是借兵调兵的事还要让他们协助。那孙刺史一直在其中缓和着众人气氛,他不是西南人,外调来的官平日也得看这些大族的眼色。只听到一个个说自家地盘里又有了什么灾什么难,调派不出人手。 陆思音倒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西北各城池日常驻守兵士就不少,若遇紧急战事才会调兵,有人不应,却也见不到这样的推脱之状。 耗费了良久的时间才东拼西凑出人马来,个个还想拖延着行程,她注意好几个人在言语的时候那目光都看向了刘距,想来他们刘家的人都是通气的。 “至于一应粮草和后援的事,岐阳距叛贼藏身处最近,我看就不如交给……” “这些事情一应就交给肃远侯和容娘打理吧。”言渚突然打断了那官员的提议。 刘距皱起眉,孙刺史倒是先开口:“听闻肃远侯双目……再加上一个女子,这恐怕并不……” “若是不答允,我倒也不着急出兵,躲在西南耗费一些时日,也好好拜访一下旧友,再过几日青黄不接了我再出兵岂不是事半功倍。”他笑道。 言渚多留在西南一日,对于这些官员来说都是另一层妨碍,他们自然不肯,刘距虽皱眉,最终也没出言反对,众人也都不再多言。 待到人影散去之后,陆思音陪着言渚在官署里又待了许久。 “五人一伍,携长杆长刺……”她记下言渚所说,叛军躲在山上,对于地形自然比他们熟悉,山地作战的装备倒是有诸多不同。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认真仔细,还交代了明封这些日子要着意提防那些人的打探,明封应下从怀中拿出了壶州城的地图来。而后言渚便见到明封握着陆思音的手在那地图上勾画着,指引着她认识这城中的道路。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这主仆俩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一把将那地图夺过来,“我带她认就是了。” 明封被他赶走之后,他一回头便见到陆思音坐在案前似笑非笑,他上前去捏着她的下巴:“一点儿忌讳都没有。” “也不知道端王搂过的软腰几何?我与明封清清白白凭什么忌讳?”她软在他怀里也没有认错的样子。 “是我小肚鸡肠,行了吧,”他抬起她的手在方才的地图上接着勾着,“你怎么想着这事了?” “我出生之前,延吴城常常被外敌围攻,母亲从小就教我熟知城内道路与城门出口,嘱咐我,到了任何一处地方,这事情都是要做的。” “逃命用的?” “陆家的人,只能战死至城破,知道那些道路是疏散百姓用的。”她低声说着。 “京城的你也认过?” “自然。”她听他慢慢将道路说了一通,还有城门驻守都是什么人,听得专注。 “记住了?”他看她点头,便随意考了几处,她倒是都答上来了,“记性这样好?” “只限于此。”她对道路地图要敏感一些,别的东西倒没有那样好的记忆。 “你记得,虽说叛军只有一伙,但这些地方隐藏的山匪不少,我若带人进了山也不知道情形应当如何。这些人也都没有惧怕咱们,若有什么事,先保住你自己,若是明封和绿英出了事,便去找十一。”他交待着。 她伏在他胸前点点头。 调配来的将士倒是来得快,不少也是从前言渚的旧部,见到陆思音一个个都惊诧着,想上前搭话都被言渚一把拉了回去。 “我就上去跟嫂子说句话你至于吗?”副将田修一脸无奈看着言渚。 “她胆子小,别去烦她。”他是怕这群嘴上没把门的又说出些他从前的事来,惹她白白笑话。 “这还胆子小呢?这几日一应军务她都接手过去统一料理着,分配粮草车马的时候碰上闹事抢夺的也没退过一步,虽没有谢清源那么吓人,这几日下来也没人敢造次了,”田修双手揣在胸前叹着,而后见言渚嘴角笑意又调笑道,“夸嫂子呢你乐什么,不过那肃远侯整日跟在她身边,有个风吹草动就护卫着,你也不怕他们俩……” “不会。” 田修见他自信样子也就笑了一阵又料理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把这些东西送到东面去。”陆思音正看着人将最后送来的草料安排妥当,转身撞上了温暖的怀抱就被人环住了身子。 “弄完了?”他声音倦怠倒像是在她面前撒娇一般。 “大庭广众你像什么样子……”她余光里看到两个兵士往这儿看了一眼便赶紧离开了。 他拉着她便准备去街市上的,突然绿英就来说,似乎是孙刺史受了一众官员的托付,给他们住处那儿送了好几个美人过去。 “说是,给端王和肃远侯的……”绿英无奈说着。 言渚面色一僵,也不打算理会,回到住处的时候便见到明封被四五个女子围着,又是奉茶又是扇风的,惹得明封在那儿更加坐立不安,见到他们就像见到救星了一般。 “瞧见没有,这就是他们派来与你比试的。”言渚指了指那些女子凑在她耳边说着。 大抵是发现无论是言渚还是肃远侯,都对她依赖颇多,才想着使这种招数离间吧。 本以为面前女子也该气一气,谁料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让绿英上前去解了明封的围,将那些女子带下去安置。 ———————— 明封:好烦,要装盲人,还要被怀疑想撬墙角 第八十一章贪心 (ωoо1⒏ υip) “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才进屋子他就将人压在了门上轻柔抚着她的脖子。 “我气什么?” “我看那里头有几个姿容身形的确上佳……”他笑着故意去逗面前的人,却不见她笑意减弱。 陆思音扶着他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又用腿勾着他压在自己身上,眉眼妩媚:“她们能给你的,什么我给不了?”说着她还故意将他的手往上引了引,放在了自己乳侧。自看得清周遭事物之后,将面前人的爱意呵护体会得更真切,她从前那份胆怯不安消除了许多。 她是故意软着身子环着他,声音轻柔,这些日子停了嗓子的药,声音越发清亮,床榻上娇吟得更加腻人,他回回诱着她多叫出声,现下她就更是故意换上那副腔调,青天白日就勾起他隐秘的欲念。 “是啊,容娘的乳那样软,一双腿都能将我绞住了,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哪里还有力气去看别的人。”他笑着将人搂得更紧,手掌顺着她的腰身向下,隔着衣衫揉捏她的臀,而后顺着臀缝勾勒着层层衣衫下遮掩的股沟,手指一遍遍压着臀肉在那股沟间转圜,让人趴在他身上喘气声粗重起来。 这话说得她面热起来,加上他揉捏挑逗也有了情动之像。 “你能给我的,谁也比不了。”他咬住她左耳耳垂,低沉着嗓音刺激着她耳下的敏感。 “何况,”她一边急促喘着,一边附在他耳边眼神迷离,手指点在他心口处,神情傲然,“这东西还在我这儿呢。” 女子身上的馨香仍旧是他不愿放过的安心之物,此刻便是一梦叁春也没有这味道这样让人欲罢不能。 “变了,”他叹了一声看人面色潮红,手指揉了揉她粉红的软唇,从前压抑克制惹人心疼,“现下像是被宠坏了,胆大得很。” 其实现下她只要面对着老夫人和皇帝,仍旧是那副规行矩步的样子,她所有的放纵都是留给他的。 “那又如何?” 他无奈浅吻着薄红的唇,温软香甜瞬间包裹着他,他挑逗着那香舌却被她微微勾起的舌尖闹得酥痒,她逐渐清明的眼睛就连沾染上的媚意都更显得动人心魂。 他撩开她上衫将她光滑的左肩暴露在空中的时候,她却瑟缩了一下轻吟了一声,双手放在他的喉下将他往后推了一推,尽管自己呼吸声也粗重,仍旧克制着下身难耐粘腻显露出的渴求。 “不是说,要上街吗……”她没什么底气低声说着,他实在是被气笑的,捏了捏她抹胸下酥软的乳逼得人腿脚都软了才又将她上衫重新系起来。 出兵之日不远,言渚一应贴身的东西也要置办,看着陆思音一样一样仔细挑拣着,他只在一旁笑看着出神,惹她恼了好几回。 本准备回去的时候她又说要给齐家的嫂子和妹妹们带些东西,一些女子的东西他们俩都不算懂,只能是那掌柜的说什么便应什么,那掌柜的倒是少见这样大方又一概不知的人,连哄带骗兜售了不少东西出去。 “这盒也……” “把这个给我……” 陆思音的手才伸向一个漆盒的时候,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二人共同握着那个漆盒倒像是要抢夺起来。 陆思音见对面那男子没有松手的意思也就准备放手,就在这时候言渚突然转过头见到那男子真容,刹那间他就越过陆思音朝着那男子攻去。 这一方铺子里两个男子突然打斗起来,那抢夺盒子的人笑了笑:“你还真回来了。” 言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在另一头挑选的客人突然将一盒脂粉扔向他,猝不及防他就被漫天的白色粉末迷了眼睛,隐约见到面前的身影往外逃去便咳嗽了几声跟了出去。 陆思音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动静,半晌也没看到言渚回来,这铺子的掌柜也是赶紧着人清扫起来,她问道:“方才那人拿走的那盒东西再给我拿一个。” 那老板恭敬应着又从后头取了一盒来,她打开闻了闻,是一盒茉莉香粉。 “这东西卖得多吗?” “这是小店独制的,虽说都是茉莉香粉,里头还用了不少名贵香料呢,这价钱上自然不会少,如今统共也就卖出去十几盒。” 陆思音点头让那掌柜的将那盒香粉包了起来,等到言渚回来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他半边脸上都是白色粉末,一时笑了出来,问掌柜的借了水好好给他擦拭了一番。 “那人是谁?” “一个山匪,叫宁吴,当年费了好些力气也没抓住他,这城中他的耳目也不少,是以这么多年他还是猖狂着。”他看着自己这衣服也是显得烦闷。 她让言渚俯下身,又用手帕沾了水轻柔将他面上的白色粉末都擦去:“他明明是独自一人前来却突然有人出手相助,看来往来城中已成了惯常。” “的确如此,他母亲身子不好,是以不能跟着他住在山上,一直在城中,他偶尔也会回来探望。只是回回来无影去无踪,极擅易容,这些年西南王连他母亲的住所都没探听清楚。” “这东西,”陆思音拿着那盒香粉在他面前指了指,“也是他母亲用的?” 静默了一阵后言渚转过头问那掌柜的从前可否见过那人,那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一道回忆了好半晌,只说上个月的时候隐约也见过此人。 “我记得那日他买的也是些贵重的东西,出手阔绰的我倒还有些印象,这些都是他上回购置的东西。”说着那掌柜又拿出好些盒子来。 “都包起来。” 回程的时候他先去官署找到了田修问道:“宁吴娶妻了吗?” “上个月抓过他手下的人,没听说他匪窝里有女人了。” 那就是还在城内。 言渚将方才买的那些香粉胭脂交给了田修,让他去城中妓馆先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踪迹。 “这人落草为寇这么久为何始终不肯归降?”她看着言渚拉着自己的手就在这外头走着也不避讳什么,起初觉得难堪,现下也是惯了。 “抓到过叁回,结果刚进了牢狱他在城中的暗线就来将人救走了。他父亲本也是官吏,参与了十几年前一桩谋反的案子,他被判流放,但家中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他怕难以照料,他就进了山躲了起来,到后来就纠集起一帮人,声势也越来越大。叛匪最猖獗的时候,十之四五都以他为尊。” “那为何不劝降?就算让些好处给他,也好过这样拖延着。”她仍旧不解。 “谈过一回,本来都已经妥当了,他又在城中把当地大族的子孙给打死了,我那时候已经回了京城,听说的时候他就又回到山里去了。”他叹了一声。 看样子也没有深仇大恨到何种地步,他应当还是想将那人收服劝降。 陆思音挽着他的手静静听着夜色将临时周遭渐渐落寞下去的叫卖声,言渚突然感到身旁的人依恋似的攀着他的臂膀,她偏过头靠在他肩上,什么也没说。他见到她长长的眼睫垂着,疏散的影子映在她整张脸上。 良久之后才听到她轻声说:“言渚,人是会变贪心的。” 她不再顾忌身份,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她反倒格外自在。不管如何与他亲密亲近,左不过几句非议,可她心里也一点不在意。 可这样的日子,就像湖中月影,一碰即碎。 轻吻落在她发上,他闭上眼扶着她的肩笑道:“我就怕你不够贪心。” —————— 追-更:po18app.vip (woo18 uip) 第八十二章撩拨(h) 本来以为白日里刺激了这人,晚上免不得又是一顿磋磨。但他这晚温和得不寻常,剥开她的衣衫后极有耐心地从肩颈一直吻到她小腹。她被轻柔的吻安抚着,却也因为腰间的痒肉被他舔舐而不自觉颤着身子。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夜都折腾得够呛,回回她喊着求饶这人也要央着她再狠命冲上高潮。此刻的他耐心至极,粗粝的舌面在将她浅粉的茱萸剐蹭吸吮得艳丽挺立之后,伸出舌尖快速挑弄着她乳尖。那茱萸就这样在空中颤着,游离又细腻的刺激让她欲念顿起,每每她护着自己的乳想要躲开他的挑弄,就会被他一口含住,逼得她急促喘着。 黄昏之后看她靠在自己肩上那时候,他才发现她这段日子也疲累了很多,只是每晚他按着人在床榻上求欢,她仍旧尽力迎合着,回回发泄完还没清理身子便昏沉睡过去,现下也不敢再蛮力对她。 只是此刻陆思音难受得紧,她知道身上的人一直看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被炽热注视着她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要烧灼起来,她脸上一片红霞,乳上的酥痒让她上半身都变得饥渴起来,渴望他的触碰抚摸,身下的穴口也有一股股粘腻泄了出来,她怕被他发现,故意憋着一些,却在他的手轻触到花蒂的时候不争气地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的手指顺着肉缝滑到穴口的时候,正巧迎接了一股温热的春水,她感到他盯着自己的穴看得仔细,蹙着眉轻哼着表达自己的难堪。 那穴口吞吐着春水,在他手指靠近时那穴内软肉翕动着将他指头给包了进去。那一刻她自己都恍惚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含了进去,现下甬道深处涌动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下面的嘴都会主动要吃食了。”他笑道。 她下意识两腿合拢却正将他的手包裹在大腿之间,他手指挑开两片蚌肉按压着穴口的软肉便发出了一阵粘腻水声。陆思音羞恼得厉害,撇过脸不去看他的动作。 他倒是发现,若没有将她的理智击垮,她的羞怯胜于情欲,虽没有那般媚意惑人,却能更激起他挑逗戏耍的心思。他想把面前的人一点点拽入情欲,在她保持清醒理智的时候让她想迎合又退缩,看她挣扎在放浪与娴雅的边界。 “想要吗?”他咬着她的脖子细肉,胸膛紧贴着她绵软的乳,将它们挤压得向两侧溢出,他左手也不闲着,摸着她的腰乳,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色掌痕。那肉棒就抵在她下腹肉缝处微微蹭着,他不时挺着胯让经络分明的柱身在肉缝间裹入又退出,温热的包裹与下身水声也让他心神难以自制,不住亲吻着她的肩颈疏解些许亲近渴望。 仅是如此,身下的人就已经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她知道此刻若是松口便是缠人的呻吟,那肉棒只是在外头蹭了蹭而已,她穴口到宫口的整个甬道都喧嚣起来,它在渴求侵入与满足。 他捏了捏她挺翘的乳尖,她蹙着眉抱怨地吟着,股沟到肉缝都被他手指轻柔地抚过,跃动的火苗成了大火之势,烧得她下腹和甬道都胀了起来,那感觉冲上她胸口,将她那点儿理智骄矜纠缠碾碎,她再忍不住欲念双腿缠上他。 “要……我要。” 此刻的她还是羞着不敢去看他的脸,身体却诚实地一点点包裹上他,相贴的肌肤才让她觉得口干舌燥得到了些许纾解,只是这也是远远不够的。 她松了口让自己细腻清脆的呻吟一点点从口中流出,唇齿间都被那叫声裹上了娇媚。她轻轻贴在他的唇上,小心吸吮着甘露一般,轻柔又缠绵。他眼神微眯着享受她此刻的讨好,她的轻柔总是不够满足他身上的索要欲望,但内心却总是被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暖得化了一般,温水一滩。 他双手伸到她的腰下,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尽力往他身上贴着,胸前玉乳挤压在他胸膛前,柔软嫩滑的触感让他的躯体也莫名满足。 “放松一些。”他从她的臀摸到大腿,所过之处酥痒一片,她现下神思清明,反倒如头几回欢爱一般失了分寸,一边想要纳入,一边身子却下意识抵抗。 他试了几回,每每埋进去一个头便能感觉那穴内开始紧缩,绞得他生疼。他倒吸一口气轻拍了她的右乳,绵软的的乳肉颤了颤,她也被吓得叫出了声。 “听话。” 她在他胸膛前埋着头,微微点点头,玉柱再探入时便轻松了许多。那甬道这几日已经熟悉了他的形状,每一寸都能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他,既不松懈也不紧绷,滑腻的软肉吸附着烫人的柱身,她一下子被填满,甬道的肿胀感又再次袭来。 那感觉太过熟悉,起初觉得有些许难受,后来那充盈肿胀像是灌进了她心里,她努力去包裹吸纳,每每等到那肉棒膨胀到极致的时候便只会想打开腿,明知甬道只有那样大,也想再多将那根粗物纳入一分。 她双手扶在他的背脊上,感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缓和的抽插,她轻声呻吟着,喘息渐重,十指把住他的后颈,让他埋在自己耳下亲吻挑逗。 他很快寻找到了这穴里凸出的敏感软肉,故意顶了顶见她全身颤了颤发出泣声,低沉着嗓音问:“是这儿?” 被顶住的那一刻她像是全身被抽离了力气,被一股酸软包裹着,本该是难受的,但是那股酸软酥麻将散未散,是被点起的情欲得不到持续的呵护与疏解,让她空虚更甚。她颤着声音委屈点头说:“是,是……你快……” “容娘喜欢我撞那儿吗?”他还是慢慢碾磨着这人,她全身都像是被火苗烧着,得不到那桶灭火的水,急得想哭。 “喜欢……喜欢,求你了言渚,给我好不好?”她宁肯这人将她按在床角粗暴一些将她顶上云端,也不愿情欲弥漫却得不到一个宣泄出口 他还是缓进缓出,尽管自己也憋得厉害,但是看她急促泣着,得不到满足的身体开始在他身下扭动寻求一点肌肤摩擦的满足,他便觉得此刻坚守住才能让她离不开他。 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乳上轻轻揉捏着,又自己探到身下忍着羞耻撩拨揉着花蒂,双腿勾在他腰上磨着他腰身,细嫩的腿肉撩得他下腹烧得厉害。 她已经全然陷进去了,被情欲包裹着不知羞怯,就在这时那穴中敏感的软肉才又被击中,她迷蒙的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她双手抓着他的肩,感受他急速挺胯的撞击。她酸痛得连上一声喘息还没结束就又发出下一声呻吟。 第八十三章交融(h) “深点儿……嗯啊……”她被一下子击中花心,狭小的甬道终究不是那么轻易能容下巨物,她反倒又推拒起来,可若是他离去一分,她就又难耐,只得承受着些许酸疼才能获得那快感。 整个过程里他一直紧贴着她,除了胯下的东西时进时出,他们上半身紧紧相贴,她本来温凉的身子也被他捂热,她身下是汗水也是春水,都湿了一片。 “叫大声点。”他喜欢听她原本的声音,如那山间冷石间流出的股股细泉,清冽甘甜,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在娇吟的时候,清冷的底色被娇柔覆盖,逼得一支高洁玉兰染上烟霞颜色,温柔妩媚,又藏着一分矜持。 “嗯啊……”她松开了嗓子的禁制,也不再顾忌会不会被人听到,她想要满足他的索求,想要让自己的一切都成为他的期盼。感到穴中的肉棒一圈圈胀大,原本的贴合包裹也变得勉强,她见不到的地方,穴口绷得圆,春水粘腻被肉棒推入又带出,让穴口一圈亮盈盈的。他开始发力的时候,丰润的臀也被撞得“啪啪”出声,她呜咽个不停,他亲吻在她每一处肌肤,却不再覆上她的唇,让她尽情释放着声音。每一点声音都是撩动他情欲最好的武器,二人浑身都出了汗,两具湿腻的身子相贴交缠,她只感觉穴中敏感的软肉被击得欲念每每攀升,脊骨都要支撑不住那股攀爬而上的欲火,似乎终于到了不能再上的地步。 “啊……”她被最后撞了一下,叫了一声之后浑身的力气忽的一下全都被抽离了,取而代之的是战栗颤抖。喷溅出的春水湿了肉棒与被褥,本以为被侍弄得习惯了,高潮便没有那样激烈,可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它还是来得那样急那样快,每一回喷出来的水也不见少。 “容娘的水是越来越多了,”言渚看着自己下半身的湿腻笑道,见她红了脸又赶紧俯下身继续着自己的攻伐,“可是我还难受着,不许躲着。” 他的肉棒只离开了半刻,再深入的时候,高潮时穴道的颤抖紧缩并未消散,一张一合包裹旋动着他的玉柱,让他头皮都紧了起来。高潮之后她又将自己的小穴封闭起来,只是这时候他没了那份耐心,真就一点点凿开方才高潮后应激闭上的甬道。 疼痛与快感再次席卷着她,她蹙眉委屈:“疼……” “不疼的,”他也感到这甬道缩紧得厉害,一下下砸进去这人的确是该疼的,更何况此时他的那物件儿胀大滚烫得厉害,但他也只能哄着,“容娘喜欢吃它的。” “嗯……”她被强逼着又打开的甬道被粗长的肉棒塞得一点一滴不剩,她闹得厉害,却因为面前的人压抑着被她绞痛的难受,也不想再伤着他,眼角鼻尖都微红着让自己战栗的身子平复下来,深吸了好久的气穴中软肉终于又重新接纳了他。 他马眼被裹缠得紧,被一汪未泄尽的春水包裹浸泡,堵得他柱身筋脉更加难受,而后急促抽动着就是一阵阵“噗嗤”水声,她腿也立不起来,瘫软着承受他一次次撞击,那肉棒拔出后温热的粘腻射在自己腹上的时候,她被封堵住的最后一缕春水也流了出来。 穴口嫣红的软肉被两股粘腻交混着,她感到液体缓缓流动让软肉不适,手指压了压那软肉,修剪得秀气的指甲被莹润的水浸得发亮,十指纤纤,指节微曲着引着春水向下泄着。他抬着她的手腕含住她的指尖,他粗糙的手指在软嫩的肉缝中勾着那些水泄出,被操弄得敏感许多的蚌肉将震颤传到全身。 “别弄了。”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呻吟出来,被他拥在怀中相对而眠。再温和的性事在彻底的快感与释放之后仍旧是一身的疲惫。 “我若是出去了,少则半个月,多则一月,你照顾好自己。”他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摸着细腻的肌肤看她扭捏轻喘也足够满足。 “我也不是小孩儿了,”她感受着他的体温不自觉靠近,垂下眼沉声道,“一应军需不能只靠岐阳供应,记得留个信得过的人在山下候着,出了什么事直接送信回来。若是七日没有消息,我就让援军上去了,你万事都顾忌着一些,别太莽撞唔……” 他浅浅贴着她的唇,牙齿相碰轻吻着,而后紧搂着她的腰让人全钻进了自己怀里。 “从前出去的时候,那些成了亲的人就总在我面前晃悠着说他们妻子都嘱咐了什么,听得人烦,”他把玩着她的手指笑道,“现下也不羡慕了。”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一阵阵心跳,迟疑了一阵后才柔声说:“我的眼睛,也快看得清了……你,你早日回来。” “嗯?” “我想见你。”她声音闷闷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那样期盼着见他,却也有些胆怯害怕,所谓近乡情更怯,总是如此的。 “好,”他又将人抱得紧了一些,过了半晌才轻挑道,“你记得叫叁嫂给你换个大些的梳妆镜来。” “为何?”她抬头不解。 那手又不老实地伸到她两腿之间撩拨蚌肉花蒂,最后他捏着她的下巴,唇就在她嘴角处,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触了上来。 “要你看着我肏你。” 酥骨的话让她一下子软了下来,面红耳赤着骂了一声:“登徒子。” “不想看?”他仍旧笑着,却认真了许多,“可我真想让你看到。”看到欢爱愉情之时,他们二人是如何交融一体,谁也离不开谁的。 她闭着眼睫毛颤着,静等着时间过去,他看出她想装睡,最后也只能笑笑由她安眠。 ———— 有的事情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点烟) 第八十四章青杏 (ωoо1⒏ υip) “殿下,京城送了消息来。”乔赟一早在官署候着将昨夜送来的消息递给言渚。 陆思音看他愣神便拿走那书信看了看。 淑妃有孕了。 一时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言渚的样子也不想多提,便不再提起。 “北边军情告急,昆部和库顿似乎有开战的趋势,父皇已经命你堂兄前往桓中、桓西两镇稳定局势了。”他说道。 陆思音点头,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那么快她也没料到。 “我倒是好奇,库顿有意在避昆部锋芒,无人相助,雍锡一个人哪里来的胆量敢回到王庭。” 乔赟知趣退下,她抿着唇眼神游离一阵,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是开了口:“你记得我同你说过左部可汗的事,当年他的子女都留在了延吴,其中最年长者改汉名为裘都,如今已经是延吴城守城将领。除了死去的巫祝外,当年左部大王的一些亲信,还在昆部手下的,这些年也与他联络过。” 裘都为父报仇之心不减,左部的亲信当初那些年也遭了不少昆部的赶杀,这些年也被压制着,两相联系也算是埋下了线。 当日雍锡离京,陆思音就让他去找裘都,只要王庭内乱无暇南顾,库顿此时再谈归降,事情就有了转机。 言渚看着她一副平静样子忽地笑了笑:“这个局面,倒是筹谋得极早啊。” “是昆部不仁不义,活该至此。”她也应得理所当然,肃远侯府接济了裘都一家人,他们的敌意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消磨尽了,虽无重返故地之愿,只是昆部杀父之仇对他来说仍是心结。 “你在看什么?”陆思音总见他眼神沉在自己身上。 “在想日后万万不能惹恼你,”他叹了一声笑道,“否则还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步。” 她踹了他一脚害他差点又摔倒,而后才走到门外接着处置出兵前的事宜去了 陆执礼和林筱的婚事在陆思音和言渚离京后叁日便办了,林辅生总是显得着急,闹得林太傅心中介怀许多,却也未曾多置喙。 “伯爷,这是要送给秦侍郎和傅侍郎府上的贺礼,您看看挑选着一些……”那管家递上礼单、 陆执礼练完剑才坐在树下,看了看便随手点了两样,那管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林筱叫住。 二人本坐在树下石桌旁,他浑身出了汗喝了两碗茶水才放下,林筱坐在一侧皱眉道:“我记得此前就同你说过了,秦侍郎的夫人最不喜银器,傅侍郎又最厌胡人风气,你给前者送个银摆件,后者送十匹胡地纹饰锦缎,这是上赶着讨骂?” 陆执礼喝水呛得咳嗽了好多声,一时也不敢说话,那管家看陆执礼的眼神赶紧笑道,“那夫人看……” 林筱在礼单上重选了两样交给了管家看着陆执礼问:“这回记住了?” 他点头。 “谁厌弃胡人风气?” …… 陆执礼突然起身道:“我去瞧瞧你昨晚说要购置的布匹。”而后便不管林筱在后头叫了两声,夺门便远走了。 林筱虽气最后看他在槛前绊了一脚也顿时消了大半,也仍旧抱怨道:“什么事都记得住,唯独这些事情叫他上些心,却是从来都记不住的。” 管家是从陆夫人从肃远侯府里挑选送来的,劝和道:“伯爷从小便是这样的脾性,一切也劳夫人操心了。不过伯爷对夫人交待的事从来是上心的,你说要购置的东西,他从来也不耽搁的。” “只是五回就买错了四回。”头两回二人才成亲七八日,她也不发火,后头熟络了一些,免不得要恼怒得多。只是看她冷脸,陆执礼就会赶紧再去一回买回所需之物,弄得她常常不知道火要向何处发。 她想起此前的事又是觉得好笑又怄气,还没等那股情绪过去,却突然有宫中的旨意而来。 将陆执礼寻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正抱着两匹布,这回倒是没错了。只是照着旨意,他明日便要启程去桓中。 晚上她本想替他收拾行装,倒不如他一个人收捡利索,除了一应马具和佩剑盔甲,便什么也不带了。 “如今桓中情势不明,恐危机颇多,往后我虽要驻守在那儿,你若不愿随我前往便留在京城。”他从马房喂好了马回来看她坐在桌边带着一分忧思还以为她是不愿离京。 她没多说什么,想要替他宽衣休息时,他却向后退了一步:“我寅时便要启程,起身早也扰了你,就……” 没等他说完林筱便拉过他的腰带沉着脸替他将衣衫褪下。 想起新婚之夜的时候,她不住回想起被言沧绑着双手侵占时的场面,她惧怕性事,所以当陆执礼伏在她身上时不可避免露出了眼底的惧怕。 他看了出来,也没多说便从柜子里又找出一床被子,而后躺在她身边说了声:“睡吧。” 烛火已经熄灭,她不住颤眨着眼,既为人妇,这些事情本都是避免不了的,想要稳住地位,又能躲到何时。 她慢慢攀上他的手,在对上他眼睛的时候绷着全身点了点头。 只是褪去了下身的妨碍,她看不到太多赤裸的肌肤,没有亲吻与抚摸反倒让她没那么难受。看得出来他也不怎么擅长这件事,所以她不免难受,死咬着唇没有出声,微蹙的眉头和些许冷汗却说出了实情。 “我……”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欲念不可避免被点燃,却看着她噙着泪的眼睛进退维谷。 “你……往下一些,轻……轻一点儿。”她吞吞吐吐的,教着他做这事,总让她羞惭很多。 虽然仍旧没什么章法,后来却也不至于疼痛,缓慢的碾磨将她的惧怕削弱,两道喘息逐渐交缠起来,她顺着他露出的脖颈向下看,汗水沾湿的内衫紧贴着他的肌骨,面前的身影将她脑海里噩梦般的影子覆盖。 到情致高起处她双手拧着身下的被褥,温热的手突然覆上,勾出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 那是除身下相合外他们唯一的触碰,比她意料中的要让人安心许多。 此后的夜里陆执礼倒是没再主动伸出手过,她以为是那晚让他觉得有了隔阂,他看上去也没什么兴致。 只是后来撞破他叫人带进房中的避火图,二人对视尴尬时,她才绞着手对他说:“我们……是夫妻,你不必……” 后头的话她没说下去,只是再到夜里时,她略微侧过脸看着他的时候,没有谁说开始,温热的手掌隔着内衫扶着她的腰身,赤裸白嫩的双腿犹疑着攀上身上人。 有时候她在想,在这档子事上男子是不是都颇有天赋,虽没有太多情趣亲密可言,那分身对花穴的挑弄刺激却越发得心应手。从起初的微喘,到后来抑制不住溢出呻吟,每每高潮迭起时的温柔让她渐渐淡忘曾经的羞辱痛苦。 —————— 追-更:po18sf.com (woo18 uip) 第八十五章软禁 (woo18.vip) 他没有拒绝林筱替他宽衣,只是在她要将内衫系带抽开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四目相对时她眼中的平静让他松了手。 隔着沾湿的内衫他也将她胸乳模糊看过,连最后一层遮掩都除去的时候他浑身的燥热难耐便又像是大火遇烈酒。 亲吻与揉捏也在全然的赤裸里顺理成章,这些在避火图里的确是没有的,他只是一步步探索着,手上每一个动作,他都看着身下人的反应,捕捉着每一个她战栗娇吟的瞬间。 他从前的确是从不念男女之事,也有同僚拉着他去风月之所,可他总是觉得难堪借故逃走。 头一次克制又古板的欢爱不算太有趣,只是陷在女子温软身体中的别样感受让他突然产生眷恋感,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何有人深陷此种事情中。 他看得出,林筱并不算接受他。虽如此,她仍旧做得很好,人前人后,相敬如宾,料理事情也尽心仔细,也会因为他的固执而闹脾气。他慢慢发现,他害怕见到她生闷气或者冷脸样子,他从未对一个人情绪变化如此敏感过,也未曾那么想让一个人高兴。他从小没什么不可坦白的事,唯独这一件,横在心头,让他对上她的眼睛便无法坦诚,连那点儿欲望也被他藏起来。他想了解其中之道,结果避火图还没到手就被人撞破。 避火图里的人也多是穿衣着带,是以他未曾疑虑过从前性事,在全然赤裸交缠的时候他才明白,或许行房事也不仅是疏解一时欲念,繁衍子嗣。 两厢情愿,交缠相亲,是为了心中的依恋与爱意。 “执礼……”酥麻贯了全身,她紧绷着身子承接与痛与欢,紧抓着他的手臂从嗓子出腻出这两个字。 是疼了一些,光洁的脖颈和雪白的乳上尽是爱抚与亲吻后的痕迹,那声音悦耳勾人,女子头一次在这种时候叫出他的名字,情欲的沉沦与窒息感让他抿着唇加快了身下的攻伐。 他是不爱在这个时候说话的,她只能通过他的动作判断他当下情致,而后抬起腰去迎合,细密的吻落下来,她急促喘息着,战栗的身体得到了短暂安抚,心甘情愿被他攻入花穴最深处。 散尽全身力气的时候她胸口颤着起伏,灭顶的欢愉重新笼罩她,也不再有曾经的屈辱不堪,心中反而充盈温暖。 被人拉进怀里拥着时她也很安然,肌肤相亲的瞬间也不再可怕。 早上她假寐听他轻手轻脚离去,而后才起身站着门口望了望,只听到轻微的马蹄声。侍女看她穿得单薄,晚风略凉便要劝她回去。 “收拾行装吧,明日咱们也启程。” “可伯爷说此刻桓中危急,夫人去了也危险……” “余生他多半都在危急地方,难道我还能一直避着?”她垂下眼,不得不承认,纵成亲时日尚浅,他一离去,心中的失落过甚。 纵然危险,同在一处,也比她一人在这儿好。 言渚出兵已有二十余日,前二十天倒是都有消息送来,最后一回送消息来的时候,已经准备攻打老巢了。 可自此之后再没有了消息。 叁四日之后陆思音瞧着那些西南的官员似乎暗地里在交谈什么,看见她和明封的时候就有意躲着,直觉道不好。 “若明日再没有消息,明封与我就连夜出城。”她离开官署的时候交待了一句,这大半个月她算是领教了这帮人的厉害,连送一批粮草都能因为从何处过路商讨拖上叁四天,好在都处理得及时也没出什么乱子。 之前齐十一每日还来送她回齐家,这段日子她眼睛已大好,除非十分精细的东西,其他的都也能看得清了便都是自己回去,齐家的人待她从来亲近有度,哪怕能相熟调侃了也没有打探过她的身份,也让她坦然很多。 绿英看她自顾自用膳不用人侍奉的时候怔楞了许久,而后才噙着泪抓着她的手,又哭又笑了好一阵。 现在回想起当初眼前陷入一片混沌的时候痛苦不已,再看到清晰的十根手指也怅然。 这些天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起初还觉得疲乏,但那些事一件件堆积着也就没那个功夫去计较。寅时将醒未醒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焦急的叩门声,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抽痛起来,她挣扎着披上衣衫打开门便见到了齐十一一副着急模样。 “何事?”她心都提了起来,生怕是言渚那边来了不好的消息。 “肃远侯被软禁了,”齐十一看她顿时皱起眉便着急道,“我怕他们也会来此处找你,赶紧走吧。” 她蹙眉定了定心神:“这城内都是他们的眼线,如何走?” 看齐十一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她道:“你等会儿。”而后便关上了门。 他在官署待了半夜,才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人议论,他悄悄在后头听着才知道他们派兵围了肃远侯的住处。他赶忙跑出去看,那院落果然已经不能再近前,这才跑回来。 不消半刻他们发现陆思音不在那院落里一定会想到齐府,陆思音还在房内未出来,门口处已经传来了喧闹声。 他赶过去想要周旋,却被领头的人一把推开。 “端王的小妾现在何处?”那领头的人问道。 “这下官怎么知道啊?”齐十一皮笑肉不笑应道。 那人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后挥了挥手,还未天明的时候就将整个安静的府宅闹得不得安生。 他看着一队人去了陆思音的住处,冷汗一层层出着,只见前来搜查的人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应,领头的人一个眼神便想让人硬闯。 “这后头都是女眷居所你们……”齐十一赶忙出言,却不想那人真狠撞了两下生生撞开了门。 看齐十一样子,那人猜着这里就是陆思音的藏身之所,正露出些许得意的时候看到里头走出来的人脸色一变。 “你不是说是女眷吗?这是谁?”那领头的人黑着脸问道。 暗色里,从门后走出的是个年轻男子,看得出来穿戴并不齐整,却的确非女相。 “这……”齐十一一时也有些答不上来。 “这是我娘家的表弟,昨日午后才来的,安置在此处,内院的确是女眷住处,十一不知情,才如此说的。”柳夫人听到动静便赶忙过来,随机应变接下了这话。 “这大早上的吵什么呢?”陆思音佯装着睡意未减,粗哑着声音站在门口抱怨着。 那闯入的人虽还有疑虑却也看不出什么,叫人进去搜了搜屋子也没见到别的人才离开。 ———————— 追-更:liaoyuxs.com (woo18.vip) 第八十六章失联 齐十一并没有跟柳夫人多解释什么,老夫人也起了身将众人安抚了一番才算平静下来。 “你……”齐十一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也有些不敢认,等她整理好着装之后一举一动的确看不出女子样子。 “保命用的招数,”的确是用来保命的易容之法,情境却有所不同,她接着问道,“你可有办法出城。” “本来没办法,”他打量了她一番后点头道,“现下不难了。” “这是你的照身帖,拿着它现下应当也不会有人多查你,”齐十一找相熟的人顺了一个出来,“你出城之后一路向西,到了下一个府镇就能找到西南王府,那儿有人能庇护你。” “庇护?”她收好照身帖道,“我要去岐阳。” 齐十一摆手:“如今情势不明,他们对肃远侯和你下手,一定是前头出了什么事,岐阳是刘距的地盘……” “也是离叛军最近的地方,只有那里,才能探听到消息。”她坚定。 “我受托是保你不受害……” “我一个人不受害又有何用?”她没办法跟齐十一解释,就算不为了言渚,她也不能让绿英和明封出事。 齐十一看她坚持如此便叹:“也罢,我只送你出城,去向何处便只看你了。不过就算你真要去岐阳,西南王府处也有能帮你的人。” 她点头应下便混入了出城的队伍里,齐十一躲在暗处观察着,见到城门守卫就要搜到她身上的时候,陆思音却突然回头,沉着脸走出了那队伍。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而后就见她尾随着一个乞丐打扮的人走了一阵。 齐十一赶紧跟上,几经周转在一僻静巷子里的时候叁人才停下脚步来。齐十一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出手打斗起来,他眼睛恍惚了一阵才低声喊了一声:“田修!” 田修刚锁住陆思音的右臂,看到齐十一泡上来制止他二人的时候才松了手。 “这是?” “容娘。”她的声音未变,这样一来田修才勉强认出来面前的人。 “你怎么这副样子啊?端王呢?”齐十一见没人跟随才抓住他问着。 陆思音先前并没有看清过田修的相貌,只是当时在城门口听守卫盘问他时,那声音一下子让她记了起来。 “我是从岐阳逃出来的,刘距那龟孙子一路派人追我,我没办法只好弄成这样了。”他找城外的乞丐换了身衣裳,盗了别人的照身帖才一路混迹过来。 “言渚呢?”陆思音心中一颤,刘距若是做了手脚,那…… 田修的眼神躲闪了两下才哀叹一声:“没消息了。” 按照原本的安排,为了不打草惊蛇,援兵都在岐阳,起先倒都算顺利,就算进了山每日也有消息传出来,田修一直等在山下的村子里接应,直到四日前,该来的消息没有来,晚上的时候他突然惊醒发现外面有人在泼油点火,要烧死他们接应的人。 他叫醒了人,抓住了其中一个纵火的,一问便知道是刘符手下的,他便心觉不好。连夜进了山的手下也没找到言渚一行人的踪迹,无法他们只能退回岐阳求援。 “刘距倒是答应,我们是从小路回来的,援军若要过去必得过一处山头,本来那处的匪患都已经扫清了,可就这几日的功夫,宁吴那小子就带着手下的人进驻进去了,拦着路,援军也过不去。刘距以此为借口拖了两日,我看状况不对便想走,就被他一路追杀。” 看她脸色白了,齐十一一时也劝慰不了什么,只听田修接着问:“你们这又是?” 齐十一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讲来,田修本就是回来找肃远侯和此处的官员商议的,现下才明白是蛇鼠一窝。 “那现下咱们……”齐十一自然不肯让陆思音独自一人去岐阳。 “现下还有哪处可调兵马?要信得过的。”陆思音问道。 田修想了想道:“西南王处倒是有两千精兵,只是调动他们也要壶州刺史允准,否则西南王就要背个谋逆之罪了。” “他们现下做的事情才叫谋逆。”齐十一冷哼道。 她现下手心里都是汗,捏着囊袋里的骨哨才些微安心些,问乔十一:“孙刺史那儿的状况你看过了吗?” “未曾。” 西南那些官员有底气做出这种事,是仗着自己地头蛇,就算后头追究下来,为安抚西南局势,也不会过分。可孙刺史压根不是这儿的人,任职叁年便又要调走,或许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她看着刺史府的方向,心沉了下来。 明封现下看着庭院里不停巡视着的守卫,背后净是孙刺史的唉声叹气,他还得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坐回桌边沉默着。 昨夜他察觉到不对本来想逃出去的,转眼却见到孙刺史也骂骂咧咧被他们推了进来,看管就更严了。现下他们两个和绿英被关在了一处,也不知外头的人想做什么。 那孙刺史看上去与他们俩一样,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一早上都不知抱怨多少回了,绿英听得心烦直接拍了桌子,倒惹得他更生气。 “你先逃,去找侯爷。”绿英趁着孙刺史睡觉的时候低声对明封说。 明封应下,而后等到了晚上正想将孙刺史打晕,却听到外头叫喊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孙刺史站起来望了望。 绿英听清了叫喊声皱眉看向明封:“马房着火了。”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声音,烛火掩映下窗纸上映出了一个身影,明封握紧怀中的匕首躲在门后,在那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出手。 “哎!”齐十一一下子被他扭过了手臂锁在背后,撬锁用的铁丝都掉到了地上,明封见到是他才赶紧松了手。 “肃远侯你……看得见啊?”那孙刺史站在一旁指着明封手指颤巍巍的。 不过他也没有机会多问什么,齐十一越过明封直接抓住孙刺史问:“官印你放哪儿了?” 那孙刺史蒙了一阵后道:“在官署……” “私印呢?”看那老小子还有隐瞒的意思齐十一嘲道,“若是现下不说出来,我担保你没命活着走出壶州。” 又软磨硬泡了好一阵那孙刺史才颤着手拿出了私印。 “放心,她安全,你们暂且待在此处稳住他们。”齐十一收好私印之后对明封和绿英交待着,便转身要走。 明封和绿英见状虽疑还是点了头。 现下外头还乱着,齐十一看了看情状便趁机打开门想要走开。 可随着门的打开,一只手则在一瞬间将他推了回去。 “刘距……”齐十一摔在桌边,看着刘距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侍卫,摆明了是设套给他们钻了。 他目光轻轻落在了刘距右侧,突然猛地撞过去,站在刘距右侧的一个侍卫一把抓住了他,而后将他扔回了屋里,摔得他眼冒金星着。 “还以为那女人会来相救,结果是你啊。”刘距笑看着他。 —————— 言渚:喂~山里信号不好~听不到啊~(拍飞) 第八十七章孤身 “方才在找什么?官印?”他上前几步,明封本欲阻拦却被叁个侍卫制住,刘距从齐十一手里夺过方才他放私印的囊袋笑了笑。 “找官印做什么?”他问。 “你擅自离开岐阳,禁锢肃远侯,你想做什么?”齐十一冷笑道。 看来他也不会说了,刘距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找个法子放消息出去,就说官印在刺史府,派人好好等着。” 而后刘距的目光又落在明封身上,若有所思道:“原来肃远侯的眼睛已经好了啊?这消息恐怕陛下都还不知道,倒真是让人意外啊。” “你想做什么?”明封狠用了力,愣是挣脱了那叁个侍卫的捆绑。 “城中近日盗匪猖獗,在下只是担心肃远侯和孙刺史受害,这才找了人来保护二位。”刘距自然不会说实话。 “你也不怕我们出去了,将这事禀报陛下。”明封对上他的眼道。 刘距没有显露出惧意:“在下可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肃远侯上报的?不若等诸位能出去的时候,咱们再说吧。都给我看管好了,可不许这些贵客们出事了。” 看他走时的样子绿英见四周无人了才沉声说:“他若真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咱们在这儿,恐怕是出不去了……” “杀……杀这么多人?”孙刺史有些害怕起来,“他也敢?” “若是唯他一人,倒是没这可能。但如若有人在他身后,他自然敢。”绿英说完后转过头问起了齐十一陆思音的下落。 没想到意外落网的他倒不显得紧张:“放心,她好着呢。” 只是他还没坐多久,那门前的侍卫又闯了进来将他拖走。 “诶……”他真是欲哭无泪,这皮肉之苦怕是躲不过去了。 “老板,来个胡饼。”那刺史府侍卫打扮的人站在一摊贩面前要着东西,过路的乞丐突然撞了他一下,惹得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上一团灰。 “走路不长眼睛啊!” 他怒了一声,只看那乞丐头发凌乱遮住了相貌,他双手合十拜了拜连忙就逃走了。 田修到了角落里才掏出方才那侍卫递给他的东西。 陆思音压低了帷帽走了过来道:“他们的人手现下都调到刺史府去了,我方才喝茶的时候还听到两个侍卫在那儿私语,说昨夜有人闯入肃远侯的住处,要盗取孙刺史官印,便说起了官印在刺史府的事。” “玩瓮中捉鳖呢,”田修看着自己手中的私印笑道,“齐十一手脚倒是快,掉了个包,递给我从前的手下,也算是送出来了。” 假意撞在侍卫身上那一下,齐十一便将掉包后的印鉴递给了那侍卫。 陆思音点头,好在田修在那些侍卫里还有那么几个信得过的,她提早从他们那儿知道刘距来了,便让人故意点破调虎离山,齐十一被抓,刘距的戒心才会放下一些。 “你带着这个私印,赶紧去找西南王,有这个东西,好歹证明是孙刺史同意的,到时候追究下来他也不会受损。找到人之后先解此处之围,我怕刘距做出什么疯事来,控制住刘距再调动岐阳的兵马。”她对田修交待着,想了一阵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印鉴,“这是肃远侯的印鉴,告诉他,一切罪责有人担着。此番若能除了刘氏叛乱,日后他田氏在西南地位即可稳固,就算为此,你也要尽量劝他。” 田修还没反应过来她身上怎么会有肃远侯的信件,下一刻见她匆忙神色又赶紧问:“你要去何处?” “去找宁吴,”她看着天色,现下出发或许到申时便能到岐阳,“咱们分头行动,能节省些时间。” “诶,你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吗?”田修赶紧抓着人的手臂不许走。 “事从权宜,如今刘距把持着壶州岐阳,想来刘符处也早已下了套,他们一行又能等到什么时候?”她语气焦急了些,看田修犹豫样子,她吐了一口气后思索了后问:“上回言渚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田修反应了一阵后道:“人倒是找着一个,但是急着出征,便没有细问,等着回来再处置的。” “好,你告诉我那人在何处,其余的不必管,赶紧去找西南王。” “诶,”田修似乎还有顾虑,最后懊恼叹气一声后道,“你去岐阳便到东叁巷子找一个药铺,本该接应王爷的人都候在城外,虽然只有两百多个人,但也比你一个人安全,你拿我的信物去。”说着他将腰间一个木牌递给了她。 方才犹豫,大概也是对她还有疑虑,现下算是全然信任了。 她握紧那牌子对上田修皱着眉忧虑的眼睛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他混在出城的人里离开才松了口气。 “大哥,咱们都在这儿十几日了,怎么也没个动静啊?刘距那东西不会是在诓咱们吧?”一个头发只留了中间一绺的人才吃了饭,大喇喇躺在椅子上看着宁吴。 “老二,收拾起你这副样子,带着人去巡视,免得人来了你还在这儿喝酒。”宁吴看他不情不愿走了之后也皱起眉叹了一声。 下山打探的人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说刘距好像不在城中了,也不知道究竟要出什么事。 到戌时的时候他正吩咐着寨子里的人点上高处的火把,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起了一阵喧闹声。 “大哥,抓了个人回来!”老二几步跳过了栅栏笑着上前,宁吴向远处望去,一行人推着一个白衣人便走了过来,蒙住了那人的眼睛,等到他们把人带到近前的时候才抽去了黑布。 那黑布系得紧,此刻陆思音眼前有些模糊,她眨眼了好几回才勉强看清面前的人。 上回也只是看到了宁吴的身形,此刻见有人站在高处,她大概认出那人,又听到宁吴开口问:“哪儿来的?” “问过了,说是岐阳来的,但是身上没有刘距的腰牌,我看他就是来探听消息……” “壶州来的。”陆思音打断老二的话,宁吴顿时斜瞥了老二一眼。 “嘿你这臭小子还跟我说假话呢。”老二插着腰想要下去又被宁吴抢了先。 “壶州何人?”宁吴走到她身前问,只觉得她眼生得很。 陆思音挣扎了两下,手被牛皮绳绑得紧,没办法眼神落在自己腰间,宁吴上前摸索了两下抽了出来。 “言渚的人。”他看着那块玉佩,倒是有些印象。 —————— 田修:总觉得言渚头上有点绿(摸摸脑袋jpg) 第八十八章烧山 “禀大人,那小子不肯说出他们寻官印是何用处,”那刑官为难看了看刘距接着道,“大人,齐家毕竟在壶州有威望,若是真把齐十一折磨过分了,恐怕……齐家已经派人来问过他的事了。” 刘距轻笑了声,微捻着手指沉思了一阵后叹道:“肃远侯都控制住了,没想到跑了那么个小丫头。田修抓住了吗?” “没人见过他的踪影。” “他们田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对了,今日早晨,肃远侯还抱怨了咱们送去的饭食,让人重做了叁四次才肯吃。” 刘距揉了揉眉心:“都阶下囚了还这样放肆……太子殿下的打算倒是对的,这肃远侯不一定能帮咱们,现下看来还好早控制住了。”本来以为肃远侯的堂兄与林太傅家结亲,太子大可以将计划也告诉肃远侯的,倒是他想当然了。 “那咱们现下如何办?” “他田家不就仗着一个端王横行霸道吗?”刘距冷笑一声,摆了摆手,“叫人按吩咐做吧。” 陆思音渐渐看清了宁吴的相貌,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山匪大相径庭,一身干净衣衫若不是腰间一把大刀真看不出身份来,若说是城中的书生她也是相信的。 “对了大哥,”老二突然想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递给宁吴小声道,“这是方才从山下拿上来的,是刘距那儿来的消息。” 宁吴直接打开那竹筒抽出里头的信纸看了看,陆思音的视线也落在上头,因着点燃的火把的光,从背后看去她也隐约能察觉到墨迹,上头似乎有“端王”二字。 “带下去关起来,去告诉刘距他手下的废物放了一个言渚的手下出城。”宁吴将那玉佩收到自己手中后便冷声道。 “宁寨主,”陆思音挣扎着对着宁吴的背影道,“萧萧姑娘这几日给您写信了吗?” 夜色里那背影微滞,宁吴转过头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宁吴叫人给她解开了绳索,她在他的注视下松活了手腕,而后从怀中倒出了一堆东西。 梳妆镜,胭脂香粉,还有一块手帕。 “想来宁寨主对这些东西也熟悉得很吧。”她找到那姑娘的时候,还未说明来意,她就像是早料到了她是为何而来一般,冷冷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她看得出来那姑娘是有意隐瞒他的下落,她身边也没有多的人手,时间紧迫只能将人打晕之后拿了一些房中物,给老鸨一笔钱财叫她这几日将潇潇藏起来不许见人便赶紧出了城。 “你想拿她威胁我做什么?”宁吴看了看那些东西,那脸色的确是僵硬了几分。 “自然是请宁寨主从此处撤出,”她看着宁吴打开那香粉闻了闻接着道,“事后刘距承诺给你的所有,我家王爷自然一分不少都会送上。” “谁告诉你我听命于他了?”他轻笑。 “那寨主带着弟兄们妨碍朝廷平叛,又是因为什么?” “我与你们朝廷中人不对付,难道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吗?”他把玩着那胭脂盒,看了看座下的下属眉心微动,转脸捻起那手帕笑问,“就这么个筹码?” 而后就看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脸像是看笑话一般:“一个女子而已,你竟也觉得值得我豁出去救?” 的确是不该指望此事的,但萧萧的态度让她觉得,这二人之间也是有真情的,否则宁吴不必冒着风险回回都来看她。现下看来,倒是妾有意而郎无心了。 陆思音喉头微紧,静默了半刻与宁吴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再言语就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看起来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 “刚才送来的信,端王部下从山中逃出,今日午后送出去的消息,说是端王不慎滚落山崖,叛贼猖獗辱其尸体,肃远侯已经下令,为端王报仇,明日便要叫人,放火烧山。” 宁吴一字一顿说着最后四个字,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陡然瞪大,一时也觉得好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肩膀,倒是一瞬间皱起了眉。 这人衣袍宽大时倒是看不出来瘦弱,这样一捏身板倒是清瘦得很。 他凑在她耳边笑道:“你家主子都已经死了,你倒还在这儿替他奔波。” 在宁吴说出言渚死去那一刻的时候,她的心的确是一下子收紧了,但就是一瞬间,她不肯相信这个说法,身子微抖着,面上发白。 不会,不会的。她全身顿时出了一身薄汗。 听着宁吴的调笑,心思沉了沉反而也笑道:“若是我家主子真死了,他们还用得着放火烧山吗?宁寨主难道连这样的伎俩也看不出?” 这样迫不及待要借着言渚死讯烧山,将一切都灭个一干二净,这样大的阵仗想来是山上的状况已经失了掌控,反倒证明言渚还没落入他们手中。 宁吴挑眉:“可就算看出来了又能如何?明日一早,大火烧山,必然是谁都活不了了。” “可若是宁寨主肯相助,这事情就还有转机,”她仍旧不显得慌乱,“如我此前所说,无论刘距许诺你什么,端王和西南王都能照等相赠,宁寨主的父亲已经担了一个叛逆之名,难道你也要如此,再害自己的妻儿亲戚吗?” “笑话,刘距不是好东西,西南王就是了?至于叛逆一事……”他笑了出来,眉眼轻蔑,“一把火烧干净了,谁还知道,叛逆与否啊。” “行了,大晚上还要跟你在此处废话,带下去,明日送到壶州,给刘距看看是哪里逃出来的。”宁吴下令摆了摆手,那手下便应声而动把她关到了后面的柴房里。 “大哥,你说端王真死了吗?”老二上前问道。 宁吴轻笑:“从前西南世家比现下还猖獗不也只能眼看着他剿匪平乱,几次叁番暗害刺杀何时成功过?” “那咱们真要跟着刘距?” 宁吴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朝着卧房走去。 陆思音一夜也没有睡,心被火摧烤着一般,天蒙蒙亮的时候,给她送饭食的小姑娘看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眨巴着大眼睛劝道:“你吃一点吧,饿着肚子,待会儿不好赶路的。” 她笑了笑摸了摸那孩子的头:“我不用赶路的。” “你可别这么说,”那孩子像是怕极了,望了望四周才小声道,“若是死了,做饿死鬼岂不是更难受。” 这孩子以为她的意思是,她要直接被杀死在这里了。 陆思音错愕了一阵,而后小声笑着,倒把人看糊涂了,她现下嘴唇干裂,看了看那白粥,在那姑娘的注视里还是捧起了碗。 她窥着外头的天色,不免还是焦急起来。 烧山…… “啪” 可惜她还没吃上两口,那柴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巨大的响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碗就被挑掉,溅起来的汤汁落在手背上也还有些烫人。 “你派人做了什么?” 她被宁吴抓着衣领拖起来摔在墙上的时候觉得背后一阵发麻,却还是强撑着挑衅笑着:“宁寨主带着所有的弟兄从寨中撤出来到此处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多留一些人防守呢?” —————— 言渚:麻了,你们搁这儿烧烤呢(?) 第八十九章倒戈 在来这儿之前她去了一趟岐阳,否则也不必等到晚上才熬到这儿来。田修的手下倒是都想跟着她来此处,只是她也明白若不能拿住宁吴真正的软处,去了也是白去。 想来宁吴也没有在那山中长久盘踞的打算,那么原来的山寨就一定还在,此刻守备松懈,剩下的都是他们这些人的父母妻儿,自然是他们最大的软处。 看来他们已经拿捏住了那些人,消息也已经送到宁吴这儿来了。 “我是走投无路,若有冒犯还请宁寨主见谅。只要此刻你能阻止他们放火烧山,我保证绝不伤你寨中人分毫。”她被捏着脖子已经呼吸困难起来,现下再看宁吴的狠辣眼神,才真正有面前的人是山匪的实感。 “我现下带着弟兄杀回去,不是一样能救下他们?”宁吴咬着牙道。 “那不如看,是您攻入快,还是他们刀刃一挥快。若是端王一死,我们这些人多半也没有活路,所以穷凶极恶起来,比起你们不遑多让。”她已经要呼吸不过来,好在宁吴听完她的话松了手,任凭她跌在了地上。 那第一缕阳光落进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又抽了一下,宁吴似乎还在思索着,可她明白时间已经等不及了。 “等见到言渚了,我再跟他好好算你这笔账。”他挥袖而去,而后陆思音便听到了他叫人吹响号角,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声音。 她咳嗽了几声,软着手脚跟在他们后头,看起来他们并没有让她跟随的意思,甚至好几个人因为家中妻儿落在她手里想要上前动手。 “给她一匹马。”宁吴冷声吩咐着,众人才不敢上前冒犯。 山路骑马最是颠簸,她已经一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一路上难受得很,等到了那山前村子的时候正巧看到一队人马叫喊着拿着火把向山上走着。 宁吴下令之后,寨中的人便上前跟那群拿火把的人打斗起来,他们有的是岐阳的兵士,多半还是这村中的人,平日里也算仰着刘符鼻息,受了刘距的命令也不敢不从。 有几个见他们是外来者,还以为是言渚的手下,立刻就举起刀砍来,寨中的人无法只得反击,倒是真打作一团,也算是撕破脸了。 “这下你满意了,赶紧给你的手下写信叫他们放了寨中的人。”宁吴叫人给她递上纸笔。 她接过来后照做,却在落笔处添了一句。 “老妇皆留,”宁吴读了出来,而后那刀又架在了她脖子上,“出尔反尔也是你家王爷交的?” “我此刻势单力薄,自然要留有几分余地,其实我也不想留下那么多人的,若是宁寨主肯告诉我您母亲是何模样,我便让他们将人都放了只留一位就是。” 那话如石破天惊,宁吴皱眉,刀锋更靠近她:“谁都知道我母亲在壶州城里。” “我问过了,你每回进城都只留一日,且那一日都陪在萧萧姑娘身边,哪里来的时间看母亲?我想你大抵是借着看母亲的名义,让壶州的人将城中老妪翻了个底朝天,却偏偏想不到你分明是在一妙龄女子处,保全她,也保全了你。”她本来只是猜测,方才宁吴那句话便更让她更信了。 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宁吴微眯着眼,隔了好久才收回了刀,她这脖子上的威胁解除才真正放下心来,强撑着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刘符跑到哪儿去了?”宁吴看着那村中的里正,直接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问。 “还在山里呢……”那里正立刻跪下道。 宁吴皱眉:“他还不出来,是等着被烧死吗?”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昨夜就该撤出来的,但这一宿了也没见人影。咱们一个时辰前就该去放火的,就是因为没见到他的人影,才不敢轻举妄动啊。” 陆思音反应了一阵,若是刘符在山中出了什么事,那或许…… “咱们此刻能进山吗?”她忙问道。 “起雾了,会迷路,”宁吴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而后道,“若是刘距发现此处异常,恐怕还会有动作。” “老大,方才截住了一个送信的。”老二扛着刀走了过来。 这信是送给这山下的里正的,宁吴拆开来看了看,抿着唇递给了陆思音。 “西南王调兵欲攻壶州,肃远侯坐镇壶州平叛。” 陆思音将那张纸揉捏成团,她看着这座山上渐渐升起的浓雾,望眼欲穿,想起绿英他们还在城里,也怕刘距做出什么来,此刻他把持着明封,大可以以肃远侯之名行事,若是将西南王打成叛逆,壶州城下恐有一战,拖久也会耽搁此处的事……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宁吴看出了她所想冷声说:“我看你还是先解壶州之围吧,我替你在这山下等着,等到雾散了便派人上山看看。” “你……”她并不放心眼前的人。 “我母亲不还在你手里吗?再说,此刻我已经背叛了刘距,若还不能站在端王那一边,我又哪里来的活路呢?”他满脸都写着恼怒,若不是压抑着早把面前的人揍一顿了。 陆思音见他已经跟刘距的人撕破了脸,想着田修的手下应当很快就能赶来,略微思索了一阵便说了一句“多谢”策马而去。 “老大,咱们还真在这儿等着啊?刘符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看见咱们不得活吃了啊。”早上起来那么早已经够劳累得了,老二坐在路边抱怨着。 刘符?宁吴轻笑了一声,现下还活着没有都不知道了。 等到雾散的时候,田修的手下只留了二十个看管那些老妇,剩余的都赶来了此处,本来相见该是分外眼红的,却因为宁吴一个眼神,双边都克制了一些。 “上山。”他懒洋洋说了一句,众人便都跟着往山里钻了。 一路走,宁吴就已经觉察到不对了,这山上的几个岗哨都没有人,刘符向来精明,恐怕是真的遭了不测了。 他抓着那里正叫他带路去寨中,兜兜转转过了好些时间才终于看到了旗帜。 “这旗也没换啊……”老二本来也以为刘符已经出事,但是看着寨前还算干净,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状况,旗也还是原本的那一面。 不换才对了。 宁吴一个不留神,那个里正就突然跑了出去高声喊着:“来人啊!” …… “上哪儿找来这种蠢货的。”宁吴叹了一声,而后看到那里正疯狂叩门,他不紧不慢走在后头,看着那门终于轻轻打开。 那里正本来喜不自胜,却在开门一瞬见到面前陌生的面容陷入了惊骇。 “言渚,滚出来。”宁吴看那里正跌坐的样子也就明白过来,笑着喊道。 ———————— 言渚:追-更:seyushu.com (woo18.vip) 第九十章城下对峙 乔赟站在高处看了看,言渚还在擦试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放他进来。” 宁吴见到他的时候,看他一身的灰尘,衣袍上也全是血迹,瞅了一眼这寨中情状,走进来了才能听到后头一阵阵喧闹声。 “今早才料理完的?”他问。 言渚点点头:“你不是去挡路了吗?怎么来了?” 他冷笑一声:“我也不想来的,不过我若不来,你已经给烧死了。” 言渚皱起眉才看他坐在椅子上翘腿说:“本来只想看你们互斗也就罢了,谁知道你的手下绑了萧萧,又绑了我母亲和寨中人,逼得我过来了。” “田修?” “不是,”宁吴扔出那块玉佩,“拿着它来找我的,看上去还好,就是声音娘们儿唧唧的……” 他见到那玉佩便夺了过来,迫不及待问:“她人呢?” “回壶州了,”而后他将壶州情势说了一说,看言渚脸色越来越差朝四周望了望问,“刘符呢?” “人头在井边。” 他才带兵到了岐阳,宁吴就辗转派人送来了消息。刘距让他在言渚过路后,带兵盘踞在岐阳至这山下的路上,说事成之后,让他做岐阳刺史。 可刘距不明白的是,宁吴跟这西南诸世家都有仇怨,当年他父亲也是外调来的官,受当地大族胁迫才卷进叛乱一事。他流窜多年,每每成为大族相争的筹码,厌弃够了这一切。言渚与他算是无怨无仇,从前也有几分交情,只是言渚也是站在西南王那一边的,救他于宁吴也没什么好处。与其挣一个所谓岐阳刺史,他倒是乐得看他们相争,想将水搅浑一些,故而将消息透露出去。言渚知道之后,让他照着刘距所说来做。 刘距想让宁吴拦住去路,他好借口拖延时间,洗清事后追查时救援不力的嫌疑。而言渚也实在觉得,所谓援军,恐怕到了这儿也要倒戈一击,除了心腹,他也信不过所谓援军,干脆就让宁吴拦下来。 从岐阳到山下这段路上都是刘符的布局,言渚一路攻进,只觉得他们是在步步诱敌,乔赟也看出,虽然那些叛兵里大多是训练装备起来的平民,但好些行动之间都训练有素,恐怕本就是军士出身,也不知刘距接济了刘符多少。 到了山下他将田修留在那儿,以防村子里的人上山报信,之前有人给他指出了刘符老巢所在,只是也是刘距手下的人,他并不相信,进了山就将人拆成十几支,一直隐蔽在山林里,逐渐观察寻找着刘符等人的踪迹,昨日才趁他们不备,一晚上料理了清楚,直到清晨才消停。 “大概是你入山之后便寻不到你的踪迹,刘距盘算着以肃远侯的名义将你烧死山上,到时候再找个办法杀了肃远侯,称是乱党余孽做下的,找个替罪羊顶出去就是了。”宁吴猜测着,这一切动作都得快,想来刘距是觉得自己把持了壶州和岐阳没人能送出消息去,偏偏就有人跑了出来。 “你说西南王已带人到了壶州?”言渚看宁吴点头,此刻刘符已死,只要壶州情事控制住,事情也就算结束了。 “来找你的人,是一个人来的?”他突然问。 宁吴点了点头:“胆子倒是大,不过我倒是闹不懂,他现下一个人回壶州能有什么作用。” 话音刚落他就见言渚叁步走了出去叫人整军,他问:“你这会儿回壶州?” “去岐阳。” 在得知西南王带兵起来的时候刘距并不算太慌张,短时间里西南王并没能召集过多人马,他据险而守也不至于狼狈。 他担心的事刘符还没有送来消息,若是不能将言渚杀了,他们这一番才是解释不过去。 “刺史,西南王的人在城下说,受肃远侯求助,来壶州平乱。” 刘距转头皱眉:“肃远侯送出过消息去?” “按理说没有啊,不过西南王手上的确握着肃远侯的印鉴。” 他思忖着,心下突然不安起来。肃远侯本是个瞎子,现下手里这个却分明什么都看得清,那究竟是肃远侯复明了,还是说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 思及此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行人里只有个女子显得颇为怪异,别的倒是都如常,若是眼前的人不是肃远侯,那肃远侯又在何处?而若一开始就有心对着他们防备,那就说明言渚起先就全然不信任他们,应当是留了一手的…… “快,派人回岐阳,调兵来援。”他吩咐道。 那日壶州城墙上的状况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明封被刘距推上城墙,大骂西南王假借肃远侯之名擅自出兵,行不轨之事。 西南王并看不清城墙上的人是谁,按照田修所说,也只以为那就是肃远侯,城门里外,都打着肃远侯的旗号,倒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西南王看刘距半天没有应战的打算大抵猜到他是在等援兵,便做起了硬攻的打算。 “王爷,从岐阳方向来了个人,要见您。”斥候上来禀报。 田修见到陆思音被带上来的时候正想问宁吴那儿的状况,突然听到西南王又惊又喜喊了一声“肃远侯”。陆思音点头应下,对上田修眼神的时候也没有过多解释。 而后西南王便彻底放了心,对着城墙上的刘距喊道:“好你个刘距,派人假扮肃远侯发号施令,是何居心?” 刘距只看到一个少年坐在马上,他的刀还抵在明封背后,他冷笑问明封:“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明封瞥了他一眼仍旧一言不发,看身形他也辨认出那是陆思音,见她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 见他如此,刘距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人,而后就见到绿英和孙刺史被压了上来,刘距说:“不管你是谁,咬死你是肃远侯,否则一个都别想活,这城墙下摔死的人可多了去了。” 绿英望着他,纵然不知道刘距说了些什么,大概也猜到是拿她的性命要挟,只微微摇了摇头,意思便叫他不用顾忌。 ———————— 一个肃远侯,两个肃远侯,叁个……(不是) 第九十一章平息 ωoо1⒏ υip “刘距!”陆思音一路过来嗓子已经哑了,此刻她叫喊着,“刘符已死,你还要顽抗吗?” 西南王皱眉:“刘符真的身死?” 陆思音淡淡摇了摇头,她不确信,但是那些迹象让她相信言渚已经料理完了刘符。而不管如何,据那村民所说再未见过刘符的人,至少昨日至今日刘距应当是没有得到过刘符的消息了,此刻她说什么,刘距也无从查证。 “叛贼若死与我何干?烧山的命令还是肃远侯下的,他自然是该死的。”刘距压下心中的疑虑与不安强撑着答道。 “宁吴已经赶到刘符的山寨,你的山火也没烧起来,端王即将回程,刘刺史不会这么不识时务吧?”这话里也没几句是真的,只是此刻刘距也什么都不知道,也算是好骗,她接着道,“若是此刻收手,至少性命无碍。” “西南王未得刺史允准擅自出兵,还找来一个臭小子假扮肃远侯,你们这群叛逆之人还想污蔑我?”他自然不会因为陆思音两句话就真的相信外头的形势天翻地覆,现下只能咬死西南王是叛逆。 刘距看了看明封,直接将他又往前推了一步:“肃远侯在此处,你们休想误人听闻。弓弩手在何处?把那个假扮肃远侯的逆贼射杀。” 阵前盾牌立刻立了起来,陆思音看着明封并不反抗,咬着牙让人递上一架弓弩。 “说,要想活命就说你是肃远侯,说他们是叛逆,快点儿!”刘距推了明封一把,而此刻他的眼神落在陆思音手上的弓弩。 “肃远侯,”他突然开口,而后斜眼看着刘距,见他松了一口气时接着道,“就在城下!城内叛逆还不收手吗?” 此刻说自己并非肃远侯,是把自己也送上死路。 刘距没料到他真敢如此,脸色陡变,匆忙之下下令弓弩射出,城下兵士举盾以挡,刘距抓着明封想将他拖回去的时候,一支弩箭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射过来,刘距慌乱之间被明封一把缚住锁在身前,那弩箭活生生射中了他的眼睛。 他的惨叫才响起,明封趁着他还没回过神露出袖中的匕首放在他脖子上对着不远处的人说:“放开他们。” 那些人正面面相觑着,从城池背后绕道去岐阳的人泡上城墙上气不接下气叫喊着:“大人!端王攻进岐阳了!” 言渚没死,后继无援,刘距的心已经凉了大半。 刘距惨叫了几声,那几个侍卫才松开缚住绿英和孙刺史的手。 城下陆思音见明封侧身躲过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岐阳的消息也被斥候送到他们手中。 言渚没死。 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一些,一时微张着唇喘息了好久,心中持续的惊惧恐慌总算消散,表情又哭又笑着。 刘距此刻就算有心,城内其他同谋也有了退缩之意,总归不是主谋,西南王又在城下劝降半天,终究是没打起来。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她总算是心中巨石落了地,回过头去问那斥候:“端王当真无恙?” 斥候答道:“端王知道王爷和侯爷在壶州城下,料到刘距会去岐阳请援,便先控制住了岐阳派我前来回禀。” 还好,他没事。 进城之后齐十一听说了城门口的事,见到西南王拉着陆思音一口一个侯爷叫着,跟田修四目相对一时静默。 西南王搬师回去,城内的事让孙刺史料理着,他可得了机会,将多少年的怨气都报复回去。只是进了城他们的口径就又改了,明封仍旧说自己是肃远侯,方才在城墙上不过是权宜之下的戏码。 田修亲眼看到西南王叫陆思音“肃远侯”,自然不信这是什么做戏,他正在给马刷洗的身后陆思音走了过来。 她仍旧换上女子装扮,对着田修行了个礼,田修赶紧阻止了她。 “无论我是谁,请将军就当不知道。”她看那藏不住心思的武夫被她盯得没了法,终于点了头。 “那你和端王……”田修心中想过最坏的真相也不过是肃远侯真是个女子,但若如此,她和言渚…… 陆思音抿唇,并未与他深究此事,田修也知趣摆了摆手不再多问。 受刺激的还有齐十一,他看着老夫人拉着陆思音关切问起这段日子去了何处时,她只答去寻西南王相助了。那城墙下的肃远侯就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谁也没有去细问是哪里来的少年。 “该叫一声,肃远侯?”他被鞭笞的伤还没好,见到陆思音的时候也神色一言难尽。 一个女扮男装的肃远侯,言渚跟她厮混在一起,他这才明白两个人为何这样不清不楚,原本只以为她是出身不好,现下看来,是出身太惊骇的缘故。 “若是要来堵我的嘴的,就不必多言了,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的事,绝不喜欢给人添乱。”他连忙退了几步,陆思音只是淡笑着,也没有阻拦他离开。 绿英还是忧心,若是有心之人说出去了,也终究是一件麻烦事。 “大可以说是叛贼诬陷胡诌,”她抿着唇问,“明封可还好?我射那一箭……” “侯爷放心,你举起弩箭的时候他就明白你的意图了,若是形影相随那么多年还看不懂这些,他还能待在这儿吗?”绿英笑了笑,她也才算安了心。 “容娘可还好?”柳夫人见早上齐十一与陆思音说了些话便问。 他的神情总是有几分犹疑,毕竟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不知该说什么。 “夫人,端王回来了!”家丁突然跑来禀报,只是柳夫人还没来得及迎出去便见到言渚风尘仆仆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比咱们还急呢。”齐十一摇着头叹。 言渚才站到柳夫人面前便问:“容娘呢?” 齐十一瘪着嘴忍着笑意:“在你院子里。” 话音刚落他就抬腿要往那处走,柳夫人叫着:“还没去见过老夫人呢?” “我一会儿过去!”他步伐轻快的样子极为少见,头也不回。 柳夫人见状只能苦笑着摇头。 午后是最困倦的时候,今日阳光虽好,只是前一天下了雨也没那么热得难受,她坐在廊下,双脚踩在座上,连着两日去料理刘距那帮人的事本就疲惫,背靠廊柱便不知何时昏沉睡去。 风轻扬,廊边的大树枝叶沙沙作响,洒在她身下的一片阳光被摇晃的树影搅扰,她靠着柱子,胸口还压着本书遮在下巴上,睡得安宁平静。 他走进来的时候见到一抹轻扬的衣摆,走近之后便见到这个画面,白皙的脖颈修长,暴露着脆弱之处,还是一样姣好的面容,却莫名更添温柔。 他鬼使神差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面颊,却在分毫之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她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靠近,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那双眼从前也清亮,但从未如此刻灵动,他才露出一分笑意,却看她翻身起来扔下他的手皱眉冷声:“你是谁?” —————— 追-更:woo18.cc (woo18 uip) 第九十二章复明(微h) 空中唯留下风声,女子的眼神疏离冷淡。她看着面前男子像是从远方而来,衣着上还有不少尘泥,眼下有微微乌青,那面颊看上去也好久没有打理过了。 她还以为是齐家的亲戚,正想转过头叫侍女的时候,面前的人却一下子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柱上。一股风尘马革味儿钻入她的鼻子,被他十指相扣欺身吻上的时候她脑袋有一瞬的空白,而后便气恼得露出凶狠目光。 只是在她双手开始发力前,那舌头轻车熟路挑开了她紧闭的牙齿,他贴着她的腰肉轻而易举找到了让她发软的地方,唇舌相接的缠绵温柔,手掌纹路的熟悉和动作的熟稔让她眼神呆滞了,一时进退两难。 在她失神错愕的时候他松了口,捏着她的下巴与她的双眼相对,从那双微亮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模样,粗喘着笑问:“我是谁?”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刺激得她心脏都猛得缩紧。她的双手曾经勾勒过他的相貌,曾经掌下高直的鼻梁,锋利的眉毛,噙着一抹笑意的嘴唇都出现在她面前。 她感受过那双眼的深邃,却不知此刻相对时,那眼里装着溢满的情意是这个勾魂样子。 明明是一副疏离清寡的长相,眉梢嘴角的情意却让他看起来温润许多。一身风尘戾气,满眼欢情温和。她大抵能想见,他披着一身傲气策马京城的时候,为何会有人一眼钟情。 看她仍旧在怔楞,温热的唇又再次覆上,她不再挣扎,却也紧张,小舌藏在齿内木然着被他裹挟吸吮,她看着那双眼,明明无数次亲密,心里却因为那显露无意的爱护慌张得全身紧绷。 待到两个人都不存一丝气息时才分开,她低着头,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双手抓着他的臂膀额头靠在他肩上。 “你回来了……” 声弱怯怯,他笑着将人抱紧,隔着薄纱锦缎感受着那温软贴合。 他将人打横抱起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仍旧躲着他的眼睛。 “殿下,哎哟,”齐十一走到院门前的时候遥遥看见那场面立刻捂着眼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那个……老夫人唤你过去呢。” 他正准备开口想要拖延,怀里的人却柔声道:“你过去吧,我……就在这儿等。”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间,他蹭了蹭她的面颊:“好。” 老夫人叫他过去也不过是看看他是否受伤,唠叨了两句后才叹了一声,看了看齐十一才道:“听十一说了,虽不知道容娘都去做了些什么,但这些日子为着你她也没少奔波,你也好好体谅她,这些日子也忧心得很。” 齐十一挠了挠头,舒展着眉毛心想人家正体谅着呢,这不是被您叫过来了吗。 他应下,知道她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本是震惊更多,最后却平生得意起来。 “你在得意什么?”宁吴当时看他那样子便觉得奇怪,夸别人呢,他倒是高兴得很。 “要你管。”大概与有荣焉,也是奇怪的情愫,潜意识里,他与她已经成了一体,本就是荣辱与共的。 “嗯……” 房间里娇声低吟充盈在空中,水汽氤氲,言渚泡在浴桶里,藕臂在他胸前轻抚交缠。 他一身的尘灰,还是被赶来沐浴,陆思音披着一身薄衫坐在浴桶外,本来是给他擦背,却不自觉靠在他露在外头的肩颈上,而后他也侧着脸,握着她的手臂吻在她耳下。 他看着那双手,指甲嫣红倒是少见,他轻声问:“这指甲……” 她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他抓紧,她仿佛被人抓住了尾巴一般小声说:“叁嫂给我染的。” 她不留长甲,圆滑平整的指甲生得形状极好,不刻意休整,嫣红指尖平生诱惑。 起身的时候浑身的水珠向下滴落,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腰上,紧实的肌肉温热,她看着那上头的疤痕鼻头微酸,手指划过其中一处:“才伤的。” “独闯匪窝的事都做得出来了,怎么还那么爱哭。”他看她微蹙眉头的担忧样子笑道。 绵软的唇覆在疤痕上,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双眼水光潋滟:“我担心你。” 自己的生死都放得下,看着他的伤疤还那样小心翼翼。 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身子从温热水中解脱,整颗心又被她的温香浸润。她被抱起的时候听着他的粗喘,不知为何,本就知道要发生何事,却不免有了一些惧怕。 让她意外的是他并未走向床榻,反而先坐到了案边,他让她坐在腿上,想要吻她就看她不停眨着眼,看出来她有意避着。 “送来的荔枝……”她见他沉默着,便伸手要去拿案上盘子里的荔枝。 “你剥给我吃。”他让她侧坐着,不管她的动作,将被水沾湿的薄衫一点点揭下,挂在腰间,光滑莹润的脊背露在他面前。她感受到背上一片凉意,而后带着粗茧的手指顺着她的脊骨爱抚着,一点点碾磨着她紧张紧绷的躯体。那吻落在她的肩胛骨上,顺着脊背腰肉向下,轻柔的触碰让她身子一片酥痒。 那双手挑起薄衫,揉捏着她丰润的臀肉,光洁修长的腿搭在他腿上,脚尖轻点在地上,脚背紧绷着透露出她此刻情绪。他探入那秘境的时候,她下意识夹紧双腿,言渚吻着她脊骨:“松开。” 是一句劝诱。 莫名的,此刻的她还不如头回经历床事时能放得开身子,只能在半推半就间容纳下他探入的手。 “湿了。”他的手指才轻轻触到穴口,那蚌肉包裹着他,穴口的软肉不自主吞吐起来,想要吸入他,而后便吐出了一股春水,满指粘腻。 他去挑弄肉穴,花蒂,肉缝间一寸寸软肉都被他的手指剐蹭着,她忍不住娇喘,腰间软肉被他揉捏,手脚发软,那刚剥出来的荔枝差点都要掉在案上。 “能看看我了?”他伏在她耳下轻声问着。 她微错愕,原本以为遮掩住了,还是被他看出来,她有些惧怕,原来他方才是在等她适应才没有直接将她按在身下。 心底微软,纵然还是惧怕,捻着那剥出来的果肉递到他嘴边,视线从下巴到双唇再一点点向上,直到再对上那双眼。 炽热的注视仍旧让她心如擂鼓,她眨着眼,心跳声分明,他将她递上的果肉咬着,视线未曾离开过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注视与眷恋,她止不住地要被他的眼吸进去了,想要抽身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天人交战的最后,她想,也不是第一回放任自己沉沦了,她对上他的眼,轻轻吻在他嘴边,睫毛震颤着,感受着他双手又游走起来。 抹胸被轻易扯开,堆在腰间的薄纱簇着胸乳,言渚咬着那荔枝放到了她的乳上,冰凉的果肉激得她一颤,身子软得更厉害。 —————— 真实的言渚:在山里十几天没有好好清理过真的蛮邋遢了 音音的十层滤镜:糙得好看(情人眼里出潘安罢了) 看到有小伙伴在说,之前走剧情其实都是按音音视角在走,一个是因为,言渚老是单线任务,相对环境比较单纯,写起来就比较平。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懒(躺平),我对不起他orz 其实他事情也没少干,在山里喂蚊子蹲守,一步步打探然后破除原本刘符和刘距设下的陷阱把人给搞定了,知道壶州有异又去打岐阳,才保证了壶州尽快平定。 他在前方干架,音音搞后勤保障,一开始他也就知道这群人不安生所以才让明封和音音换身份,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是他俩一起办成的,只是他在山里比较隐蔽显得深藏功与名(不是) 给他花花弥补一下我的懒惰(跪地) 第九十三章照镜自观(h) 而后她感受到那果肉像是被咬破,渗出来的汁水顺着她的乳尖向下滴落,那荔枝压在她乳尖上,他隔着那果肉吸吮着绵软的乳肉。 “嗯……” 她搂着他的肩和后脑,脖子向上伸展喘息着,舔弄到敏感处她也颤声呻吟着,让人听了便酥了骨头。等到那果肉已经没有更多的汁水的时候,他松口便让它掉了下去,而后看着雪白乳上的水渍舔舐着。晶莹的汁水染得她樱红乳尖更加诱人,他揉着另一边的乳团,吸吮着乳尖,莫明觉出了一阵乳香。 “甜吗?”她下腹已经胀热起来,轻勾起他的下巴,蹭在他脸上。 “荔枝甜,”他将人抱起放在了案上,顺手就将一盘水果打翻在地,只是他也顾不上这些,抽去最后一层薄纱与她额头相抵粗喘着,“不如你甜。” 她低着头去看那已经昂扬的巨根,筋络分明的肉棒微红泛紫,龟头处微微向上翘着,粗壮的样子倒是与她之前所见别无二致。 她那时候是惧怕更多,可现下却被勾起了曾经的欢爱记忆,想象着这根东西是如何捣入她的穴中,沾着她的春水,拖着一身泥泞胀大,一寸寸顶她入骨销魂的。 “不害怕?” 她摇了摇头,想与他相合亲近之心已胜过所有。 回味起曾经的记忆,小穴也变得难耐起来,她感到花心深处涌出一股温热,而后穴口湿热。言渚看着穴口滴出的春水湿了桌案,轻笑着站到她身后,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她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向前一看才发现,这个位置她正对着梳妆镜。她双脚踩在桌案上,两腿自然大开着,粉红丰润的阴户就那样出现在镜子里,她看着嫣红的穴口软肉颤着吸吐,亮莹莹的粘腻成股流出落入股缝,双乳挺立着,臀肉和乳上都有被他揉捏舔舐的痕迹,一片红痕淫弥。 她看得面红耳赤,急喘着撇过脸,却也只是靠在他的肩颈处喘息。 “我们去床上好不好?”她恳求着。 “不好,”他果断拒绝,而后捏着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正对上镜中淫弥的一幕,他吻着她鬓角诱道,“好好看着,看着你都是怎么诱魅我的。” “我没有……”她有些心虚,的确是有几回,她那样刻意去勾他,只是如今要自己看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那就当你没有吧。”他堵着她的唇,不顾她的挣扎右手已经探入了肉缝。 花蒂方才已经被挑逗得敏感脆弱,粗糙的手指压在上面碾磨着,时快时慢,欲念被拔起又得不到持续的纾解,她咬着牙控制不住向上抬腰,声音也娇腻起来。 “别……别弄了。”镜中的花蒂已经充血,现下只要轻轻一碰她就会浑身战栗,而升腾起的欲念让她觉得张弛着的甬道空虚难耐,酸胀堵在穴口却没有被填满释放的机会。 “言渚……小,小穴……”她抓着他的手臂,嫣红的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红痕。 “小穴怎么了,嗯?”他看着她忍耐不住的样子,身下的肿胀也就更强烈。 “痒……你,你帮帮我……”她哼唧着,上半身全然贴着他滚烫的身躯,温软的乳磨蹭着他结实的躯体,软成水的身子将人缠住。 “还说你没有诱魅我?”他强逼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全是媚意,檀口微张着,全身泛着粉红,腰身下腹自觉迎合着他的抚摸,想要得到他的回馈。 似乎此刻也没有那么难堪,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爱护轻柔包裹着她,欲念纵然被他压抑着却也从昂扬的顶口渗出,他紧实强壮的肌骨落在眼里,让她更想攀附和靠近。 与其说淫浪得不堪入目,有他在身边,这副景象更让她觉得欢愉,她没有那么抵触去看着不着寸缕的他们,就算她再浪荡一些,只要是给他看的,也就不难堪。两具身子的交缠相依看上去分明是情意缠绕的美丽,甚至让她觉得,没有比他们的交欢结合更理所应当的事。 此情此景,让她想更进一步将他拥有。 “那……”她转过头吻着他的下巴,穴口吞吐着就像是嘴一般含着他的指尖,再也不掩饰一分一毫她的勾诱之意,“喜欢吗?” 她已经全然没有芥蒂了,言渚此刻再看她那双眼,从前也有这般引诱的时候,可终究多是她的情欲含在眼里展现出的媚意。现下是向外的,释放着的情意与诱惑,像是布下的陷阱里多了诱饵,让人更心甘情愿落进去。 “喜欢。”铺天盖地的情欲淹没了尚存理智的两人,娇喘呻吟变得放肆张扬起来。 粗糙的手指探入了穴中,层层媚肉吸附着,久旱逢甘霖一般争先恐后,他轻易找到了穴内敏感的软肉凸起,指腹不停按压侵入,手指快速抽插起来带起了一阵噗嗤水声。 “言渚不要……啊……”她腰腹的肌肉都颤起来,张着唇向上仰着头,却正好凑上了他的唇齿,唇齿交缠她全身痉挛震颤得厉害,穴内敏感一次次被击中,他拇指又挑逗起了本就敏感起来的阴蒂,双重快感之下她觉得下身已经快失去知觉般无法控制。 “嗯啊……”她突然猛地抬臀,手指进出间带出一绺绺迸溅的春水,她娇泣着完全控制不住那春水迸溅,收拢夹紧也只能更明显感受到穴内手指的挑弄,更加敏感起来。 那春水喷溅的时候直接沾上了干净的镜面,她一下子红了脸,这样轻易就泄了出来,她一时看着言渚支吾起来:“我……” “还能做吗?”他也没料到隔了二十余日这人便又敏感成了这副样子,看她惶恐得厉害只能轻声哄着,他身下还难受着呢,自然不能让她跑了。 她被镜面上的水渍惹得本羞恼,穴内的空虚痉挛却再挑起了花心的欲念,而后抓着他的手臂轻轻点头。 她手指缓缓探到穴口,看着镜中嫣红指甲在粉红的阴户上流连,不小心触到敏感处便浑身震颤。 “做吧。”她倚在他身上抚摸,撩拨起自己一身情意,又裹挟着他坠入。 第九十四章占有 (ωoо1⒏ υip) 陆思音被侧放在桌案上,只有腰和臀能够放在上头,身后的人也躺了上来,将她上面的一条腿给抬了起来,早已被浸润得湿滑的穴口一接触到凑上的龟头便主动吸纳着。 镜中没有她的模样,却还能看到她的花穴是如何翕动着容纳阳根,他一点点向里推着,多日的闲暇让花穴重新变得娇柔羞怯起来,没有那么适应他的侵入。 她的甬道是细窄的,发狠的时候一下子吃进去也是疼的,此刻只能一寸寸将黏在一起的甬道撑开,不得不反复拔出又探入,才进到一半的时候她便又受不了喊疼起来。 “嗯啊……”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腹上轻揉,借此舒缓着狭小的甬道被他挤开的难受,“摸摸我……”因为疼不免眼角积了些泪,看得人爱怜更甚,他握着那发烫的玉柱又反复探了几次,回回听她倒吸着气发出抽泣声,只能不断吻着她的脸颊宽慰。 全然放进去的时候,细窄的花穴将他的肉棒死死绞着,每一分软肉既在排斥又在吮吸,层迭的穴肉被他涨大的肉棒全然撑开,在她体内绷紧,那股快感沿着他的脊柱而上,他抓着温软的身子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就像是找到了心落下的地方,贪恋温热的包裹。 镜子里她看到那巨根已经全然埋了进去,粗壮的异物堵着花心粘腻的春水,整个小穴被他撑开,虽然难受心中却有归属的满足,顶端时不时能蹭到她的宫口,那地方他从来是避开的,今日也是情动得放肆起来,才会压着她的小腹将肉棒又送进去些许,她下腹都觉得要被顶开,发烫的硬物挤压着脆弱的宫口让她穴中酸痛抽搐起来。 他手穿过她身下捏着她的乳,捻起茱萸揉捏未免疼痛,抓揉起来的时候上身也与穴中一样胀痛起来。 她顺从抬起另一条腿,左手也得了空的他又重新挑弄起前边的阴蒂,轻拢慢捻惹得她娇声吟泣不断。 “哈啊……”她看着那肉棒撑着她穴口进出,涨红的颜色被她全然吞进去的时候,由皮入骨的震颤舒爽一阵阵席卷她全身。穴口紧绷成圆,严丝合缝将他的形状包裹,渐渐打开的甬道湿热紧致,媚肉吸咬着他探进去的每一寸。 “舒服吗?”她全身像是被蚂蚁啃咬着,唯独穴下满足充胀,被舒畅快感冲撞得神魂颤乱,她却问起了他。 从前虽也有这般柔顺的时候,可此刻她显得格外迎合,甬道大开,似乎还尝试着控制媚肉花穴来让他更适应。 察觉到这一层的时候他微微皱着眉,拔出了肉棒,勾连出一根银丝,此刻镜中她的肉穴已不是方才那般细小孔洞,向外翻的嫣红血肉翕动着,骤然失去填充之物一时显得孤寂起来。 她恍惚间被他抱着放到了床上,下意识抱着他的腰想要亲吻,却被他拇指摁着软唇给阻止下来。 “怎么了?”他看得出她有心事,却看她摇着头,微扭着腰身娇吟,他一下子打在她娇软的臀上,“不许瞒我。” 臀肉颤着,她穴内实在空虚得厉害,可怎么哀求他也不肯再进去,没过多久眼里突然蓄起了几分泪。 “究竟怎么了?” 他实在怕她这样子,只能躺下来紧紧抱着她,她埋在他颈下好一阵,才抓着他双肩缓缓抬头。 “他们说……说你死了。”声音轻柔又含着几分委屈。 “我没事。”他揉着她的头发。 她从来都不信他真的死了,但是她常常想起刚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害怕惊惧不断刺激着她,让她后怕,看着言渚平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长久压抑的惊忧终于在性事里宣泄出来。 “可是我害怕……”她死死抓着他,那泪水终究没有掉出来,从他身上攫取温热才让她安心。 此刻她身子颤抖着,不是因为欢愉,只是心中的忧虑,他轻哄着:“我不会出事的。” “嗯……”她吸了吸鼻子。 他笑问:“我要是真出事了,你又要如何?” “杀了他们,替你报仇,”没有犹豫,她沉着声音,眼里闪过恨意,又轻柔抚摸着他的脊背,“等到北边战事平定,我就会去找你。” “傻话。”他皱眉。 “言渚,”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的喉结,蹭在他下巴上苦涩笑,“这世上的人只要肃远侯,只有你需要陆思音。你要是真的不在了,做完肃远侯的事,我一定是要去找你的。” 他嗓子酸涩得厉害,每觉得她分明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落到他怀里又是惹他心疼的娇软样子。明明已是一柄利剑露出寒锋,却又艳若桃李,她将所有的锋刃收起,就像落在他唇边的娇软花瓣,让他看尽她的温柔和软与脆弱。 “不论别人需不需要,你都该为自己活下去,”他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捏着她的下巴抬起,“陆思音,看着我。” 眸中浸满哀色,她鼻尖泛酸,看着他深情双眼又有躲避之意,偏过头:“不管,你不许死。” 明明方才还怯怯着,现下又耍横起来,他轻笑攀着她的脖子亲吻撕咬,娇喘复又分明,他拇指抹去她眼中的哀戚:“好,为了你,绝不敢出事。” 嘴角本向下垂着,被他逗笑之后又静下来,唯有呼吸声在二人之间交缠。 “唔……”她突然抱着他吻上,双手紧缚着他双肩,狠抓着他的脊背肌肉,香舌轻佻钻入他唇齿间,这样的热忱连他有些意想不到,错愕间就被她压在了身下。 “阿音这是要做什么?”他好笑地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人。 她喉头发紧,事已至此,也没有退路了,而后硬着头皮俯下身来。他看着她散下头发,长发轻柔更显妩媚妖娆,而后女子染着红的手指在他的腰腹胸肌上游走,她顺着分明的肌肉纹路抚了又抚,股沟后那烫人的硬物抵在上面。 她突然伸出舌头急速挑弄着他的乳尖,痒意和欲念一点点侵蚀了他的躯体,他粗喘起来,抚着她的头发和脊背,没有阻止她的放肆,任她抓咬着他的胸膛。 时不时她窥着他的神色,见他仰着头有抑制不住之兆时便狡黠笑着,被他抓了个正着,而后将她抓了起来坐在他身上。 “小妖精。”他捏着她的腰身笑道。 她俯下身正对上他眼睛,此刻情意正酣,两个人眼中的情意欲念都像要将对方溺死一般。她笑着俯下身,手指顺着他的喉结一寸寸向下,咬着他耳下:“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 表面的音音:害怕要抱抱 实际的音音:谁敢动他? 我愿称之为两个占有欲的pk(点烟) 首-发:nannvwen.com (woo18 uip) 第九十五章纵容(h) 声音中充满占有意味,此刻或许正如妖精一般,猎食一样的眼神,却不是要将他吞入腹中,而是要交融,怀中身下,再不相离。 从前他想着要将这人放在自己眼前身下,恨不得拴在一块儿,总觉得她若即若离,时刻准备逃脱。不知从何时起,她想占据他人生的欲望被激发出来,她不想要他死,甚至再不想分离,对着皇帝阳奉阴违,如今差点以为失去,才会在此刻发疯。 她舒展着身子,扶着他滚烫的阳物一点点试探着坐了下去。 “嗯啊。”她一坐到底,甬道又被满溢撑开,直抵宫口的酥麻酸疼也不再让她恐惧,急促喘泣着,言渚被她包裹吸咬,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一根根舔舐亲吻,安抚着她此刻的酸胀难受。 他挺胯捣弄着她的花心,甬道被撑开又迭起,直到舒适包裹着肉棒,她扭着腰身让那肉棒在穴内旋动转圜,搅弄之时将腔壁所有的敏感处都碾磨了一遍。就这样一遍遍吞吐碾压,“啪啪”的臀肉与大腿撞击声在房中荡漾,她抑制不住呻吟,与他的喘息声交融相缠。 双乳颤颤,挺拔圆润,他伸出手去抚捏,抓着她的乳尖碾压,她又疼又痒急促喘息,双乳肿胀,撇开他的手,自己舒缓揉捏起来。嫣红十指扣在雪白的乳上轻揉慢挤,言渚看得口干舌燥得厉害,扶着她的腰狠狠冲撞了几下。 “啊……”她被挤弄得腿脚发软,突然疲惫地趴在他身上。 “累了?”他抱着她笑道,此刻塞在她穴中的肉棒仍旧胀大着,她也没有吐出来的意思,反倒一会儿紧缩一会儿放松,将那肉棒在穴内绞着。 他按着她的腰挺进,娇软的双乳蹭在他身上,这人又趴在他胸膛上呻吟呜咽,勾得他喘得越发厉害,转了个身将她按在身下才痛快抽插起来。 “言渚,深点儿……”她已经被顶弄到花心了,可仍旧嫌不足。 “你知道那是哪儿?”他狠狠撞了一下,宫口猛然一绞,酸痛得她呜咽起来。 “知道,”她双目噙着泪花,倒不是想哭,只是战栗痉挛之下无可避免,她亲着他的脖子胸膛,“进来。” 她从来也怕他真正失控不管不顾,只是此刻是她什么也不想顾忌了,宫口被一遍遍撞击,她疼得拧紧手下的被褥,大口喘着气脸都要皱到一块儿了。 “言渚……”她嘶哑叫出他名字的刹那,宫口释放出粘腻奔腾,肉棒的胀大程度和言渚的喘息都让她知道,他也到了泄身的时候,他欲抬臀退出的时候却被她搂着腰不让离开。 他不解的时候她又挺起了腰将他微抬起的肉棒吞没尽,顶口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迎合亲吻,股股白浊被媚肉亲吻刹那泄了出来,和那股春水混合在穴里,堵在宫口。 温热的黏液充斥在她甬道里的时候她眼神涣散了片刻,而后见到身上的人似乎比她还回不过神来,突然笑了一声,如风过吹响廊下摇铃。 “阿音……”他看着她穴口缓缓吐出的一股白浊,想起上回不自制射进去的时候那人的恼怒,此刻倒是有些无措。 她也坐了起来,攀着言渚的脖子又吻了上去,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脖子上,只见她轻喘着靠在他怀里:“吃药就好了,我只是……想要你。” 或许真的是让她怕极了,他只能一遍遍告诉她,他没事,会一直在她身边。 温软如水的身子不住朝着他身上靠,他将她穴内堵塞的黏液疏出轻笑问:“还要吗?” 那双眼真是怎样也看不够的,复明之后那由内而外的媚意勾引,可怜羞恼,每一分都灵动起来。 他知道她眼里是他的模样与身形,每每念及此就情动,只想让她心中眼中,唯他一人。 “要,”她十指纤柔把弄着又开始硬起来的阳根,穴肉又叫嚣起来,她只看了他一眼,娇柔又霸道,“我要你。” 他顿时血气上涌,将人困在身下交缠亲吻。 与其说是她想要,不如说,他们都想将对方全身心占据,谁都不肯退让,只能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情欲。此前被她挑逗累积的情欲爆发出来,他变得凶狠起来。而面对此刻的他,若是她极早阻挠倒也不至于让他完全失了控制,可她放纵了他,在他噗叽一声尽根埋入她穴中的时候,她闷哼蹙眉,却扭着腰,双手掰开穴肉,尽力吸纳着他。 这样的纵容,让他一直以来的克制完全失控。 他压着她做了很多次,宛若空谷清泉的声音被折磨得嘶哑起来,做得狠了她失了气力,眼神都难以聚焦。是她挑起的事,可最终也要变成他逞凶之处。 若是从前她想来会发怒,但此刻,就算是疼痛她也尽力忍耐,豁出这副身子去弥补她心中这些日子的焦急忧虑。 “看着我,阿音,看着我。”他总是这样一遍遍将她唤回来,眼前视线模糊,逐渐清明后清朗的容貌让她眷恋偏爱,纵然被他欺负得狠了也只是放肆呻吟叫喊,一边说着疼,一边又不舍得他离开。 她趴在床上,猛烈的撞击让她不自觉想要逃脱,他将她双手反扣在腰上,她再不能乱动,已经红肿的蚌肉还被一回回撬开,吞吐着烫人的阳根。她手腕被他捏得发红,浑身已经泛出了青紫痕迹,这样失了控制的场面,似乎只有头一次强迫她的时候才出现过。 “疼……”她是真的承受不住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自己也控制不住,连反抗的心思也没有,身子沉浸在欢愉里从未跌下,稍稍褪却得情欲瞬间又要被他顶上,她已高潮了太久时候,全身下意识便要去迎合他,透支的状态下她哭喊着,“放开……放开啊……” 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那穴口软肉和花蒂早就一片红肿,就连甬道软肉都肿胀得厉害,好像挤压更甚。但是此刻他也住不了手,心疼却也忍了下来。 “阿音忍一忍……”他亲吻她的泪珠,舔去泪痕,结果被她一口咬住了下巴报复。 “呜啊……”宫口已经被顶得麻木,她感受一股灼热射了进来,浑身在情欲里颤抖痉挛,纵然他停了手也一直未曾恢复过来,穴内媚肉还在绞着,肉棒拔出后甬道又疼又空虚,她将头埋在被褥里哭着。 汗水泪水交织着,他搂过她的腰的时候她身子颤了颤,红肿的穴口在身子移动时更痛起来,她在他怀里蜷着身子,鼻音浓重哼哼着。印象里她费力气捶打了他几下撒气,只是她也没别的力气了,自己都是昏沉着,下半身的痉挛持续了很长时间。 “好了,别动了。”大抵是穴口肿痒,她想伸手过去舒缓,但也只会伤得更甚,言渚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拨开她的头发看她累得闭上眼睛。 外头天色已近黄昏,明艳的面容染上了薄红醉意与脆弱疲倦,她安宁地窝在他肩下,手在睡梦间不自觉抱住他,呢喃着:“言渚……” 他笑得满足,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眼神中欲念退去,唯留下轻柔爱护之意。 “我爱你。”他将人拥得更紧,已经半梦的人感受到熟悉的体温便也自然而然攀上。 一室安宁,身体赤裸着,蕴藉的情意脱开青涩,直白裸露。 —————— 泪了,音音真的很宠言渚就是了 第九十六章水月 夜色已深,酷热散去,现下庭院中的石板仍旧是微凉的,言渚看她还睡着,走出来唤人去准备一些吃食,齐十一见他出来了便沉默着递上京中送来的消息。 “你与她……”他也不是多事,只是二人情深作为旁观者他都看得见,但这身份…… “且走且看。”他唯一能说的便是这句了。 齐十一闻言倒是笑了,倒是合他的脾性,他指了指那京中消息,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留下一些饭食便离开了。 陆思音起身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她忍着全身的不适下地走了几步,倚在门前见到言渚坐在莲池旁,背影沉静萧索。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就见她一身薄衫被风吹乱,一双玉足雪白站在石板上。他起身从屋里拿来了绣鞋给她穿好:“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我找不到你。” 醒来之后空无一人,难免心中难受。她陪着他走到莲池边,他将还温热着的粥喂她喝下。 她肠胃本来不好,前几日奔波饿了几顿,这几天胃口就不好,吃了几口不想再吃,又是他半迫着喂了下去,空荡的胃才暖了一些。 “你在山里都吃些什么?”一应军需都是送不到的,她也担心这些事。 “山上东西那么多还愁找不着吃的?”他笑道,给她擦拭了嘴角的残渍,只是为了隐蔽不能生火,都是吃生冷东西,有时候也难熬。 陆思音坐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锁着他。 “看什么?”他握着女子温软的身体,此刻已是莲花盛放之时,池边点上的灯映照出莲花粉嫩颜色,碧叶粉花,怀中娇人,他也不禁陷在短暂的温情里。 “你好看。”她无数次在心中描摹着他的样子,真正见了,说不上像与不像,只知道这副模样就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那是她喜欢倚靠的坚实胸膛,是她紧紧拥过的紧实腰身,是她眷恋的人。 她脖子向下是薄衫遮不住的青紫红痕,她也看着她在他身上抓咬出的痕迹,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浅浅淡淡的笑却显得人明艳异常,他始终觉得她本就应该如此无拘无束,若非时势,也不必囚困十数年。 言渚方才看了看这几日刘距的招供,也更清楚壶州城内发生的事,想来他才该后怕良多,稍有差池,面前的人也是要出事的,不由得又发力抱紧了一些。 “疼……”压到了她腰间的青紫,不禁闷哼着。 他将她抱起放到了池边石栏上坐着,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二人共赏着满池的莲花清波,月辉倾泻给予一片宁静,莲花清幽的香味儿若有似无萦绕在周遭。 “池上花都开了,你也回来了。”她喃喃着,依恋靠在他怀里。 从前他总是走得果决,生生死死也没那么在意,现下这里有一个人,看着花开,等着他回来。被人牵挂惦念,原来是那么让人心痒难耐的事情。 “去找宁吴的时候,不害怕吗?”他嘴唇紧贴着她白净的脖子,交颈相缠着。 她眼中映出荡漾的清波,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敢动我,我握着他的软肋。再者……” 她轻轻啄在他下巴上:“你还在等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刻的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郁,唯听到她的话的时候才扫去了一些,抱着她轻吻细密着,呵护一样宝物一般轻柔缱绻。 她双脚搭在石栏下,微晃的时候绣鞋掉了一只进池子,漾出了层层涟漪,她轻声嘤咛着回应他的亲昵。 “方才桌上的信写了什么?”她一走过来,言渚就不动声色将那东西放到一边去了。 他停住动作,对上她探究的眼神终究还是叹了一声垂着眼沉声说:“言沧那边,出了些事情。” 原本也只是小股叛匪,一番运作之下事情解决得也顺利,只是他急于结交那些世家,大肆宴请之时,有意攀附者中不知好歹的提起皇帝不惩戒言渚贪污、陷害大臣之事,言语之间称皇帝偏爱端王,于太子严苛,有故意挑唆之嫌。而言沧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当场呵斥,反倒在后头与那人多加来往,多有怨怼之语,有心之人便将其密报给了皇帝。 这也就罢了,抓住叛匪后按理押送回京受审,去时皇帝特意嘱咐,宽容待人,无使民惊惧。结果言沧手底下的亲信干出了虐杀叛匪父母妻儿之举,本来压下,后来那群人日渐猖獗,在城中欺男霸女惹出了人命。说是来平叛的,现下也分不清谁堪为贼了。 “结党,怨怼,不仁,”陆思音说出这六个字,叹了一声,如此看来太子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刘距招供,他对你下手也是太子……”再加上残杀手足。 她不再说下去,他额头抵在她下巴上闭着眼似乎疲惫异常,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脑。 “父皇病了。”他闷声说道。 入夏之后总是因为暑热,皇帝身子不康健,接连几回收到太子处的消息,急火攻心便真的病倒了,来势汹汹,情状危急。 皇帝已命人将言沧带回京城,想来是要问罪的,成年的皇子里除了一个天生腿脚残疾的叁皇子,就只剩下言渚,皇帝的身子此刻不好起来,太子又岌岌可危,形势只会复杂起来…… 但此刻眼前的人,似乎只是为了父亲生病而担忧着,她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听着夏夜蝉鸣,好一阵才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福祸不明,镜花水月,终究是留不住人的。 满池的莲花映着月影,她想着,或许哪一日齐家的人想着清理池子了,会发现那只绣鞋,想起曾经有个叫容娘的女子曾住在这里。 这是她曾是他妻子的证明。 他们收整行装的时候,宁吴气冲冲来找过言渚一回,非要他交出那个属下不可,言渚自然挡回去了,转头问陆思音她做了什么的时候,女子平静说:“跟萧萧姑娘讲了当时他不顾她死活的事。” “你替她委屈上了?”言渚无奈笑着。 “只是怕她深陷,会害了自己。” 他笑道:“你当着他手下兄弟的面提这个,他若是敢有一怒为红颜的架势,如何对得起手底下的人?那日夜里他就暗自派人进壶州打探虚实救人了,你也不问个清楚。” 她微楞,言渚给她擦了擦汗笑道:“罢了,让他自己说清楚去。” 刘家此役大损,坐看西南王称大于西南安稳无益,扶植宁吴之流可暂时解困,腾出来的位置也要尽快从朝中派人顶上,不至使地方大族把控。 孙刺史人虽胆子不大,料理事情还算井井有条,后续之事,一应奖惩都由他恒定。只是在写奏报的时候,他始终为难,不知要如何将端王侍妾记进去。 “便当没有这个人,”陆思音先开了口,“奏报只要不至于有太大纰漏就好。” 她转身便被言渚抱紧,她也回应着紧贴他胸膛。 “总有一日,我要你能光明正大。”他紧锁着她,赌咒一般。 “嗯,我知道。” ———————— 首-发:seyuwen.com (woo16.com) 第九十七章赐婚 出了壶州陆思音便换回了原本的装束,临近京城的时候她显得紧张起来。歇息的时候言渚轻搂着她低声说:“已经禀明,就说你在壶州遇到云游的神医,治好了眼睛,回去之后也不必装了。” 她点头,靠在他身前最后听了听他心脏的跳动声,敛去眼中的留恋不舍。 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未闹出太多阵势,现下为着皇帝和太子的事,朝野上下都不算安宁。言渚才回到王府,府中管事便递上了这些日子一些大臣专程递来的书信。 说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但言语里都是攀附亲近之意,有的原本也是太子一党,现下想改换门庭替自己谋得生路。 他随意抽看了几封便全都扔下,而后便进宫求见。内侍见他来了本还有些喜色,只是皇帝昏睡着也不能叫醒,也不禁担忧叹了一声。 远远的,言渚站在门前看了看睡着的皇帝,便是这样睡着也能看出疲色也虚弱,人这几日也瘦下去不少。 “今晨,壶州送来的奏报,陛下看过了,”内侍掩上门将言渚送出去,“现下太子殿下禁足东宫,陛下还没抉择要如何处置,朝中上下的事还有几位宰相料理着。” “父皇身体如何?” “只说是急火攻心,气血逆亏,想来也是多年积劳成疾,有时一日睡七八个时辰,有时又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反反复复着。” 他点头算是都知晓了,而后见到了一直候在外头等待皇帝传召的林辅生。 “陛下睡前传召林中丞过来,结果睡了过去,就只能让他先候着了。”内侍解释。 言渚借着机会支开林辅生一阵,二人在宫墙寂静处走着,言渚看他也是疲惫神色便说:“她想借着假孕混淆皇家血脉,却没想到父皇病情来势汹汹,现下恐怕更是着急了吧。” “殿下倒是动作极快,这些事都查清了。”他淡淡笑着。 “不必查,你送那假太监进宫那么多年她何尝有过子嗣,没了我,她也必需要一个孩子。”若是皇帝身体康健,熬到那孩子出生长大,一切也都顺遂了,只可惜事情急转直下,她恐怕也失了盘算。 自从皇帝病后,淑妃整日里惊惶恐惧,消息传到林辅生手上的时候他也只觉无可奈何。 “她已经不是十年前你认识的那个人了,你真的还要让她一错再错吗?”他听说淑妃怀孕的时候,就知道该是林辅生在背后帮她,赵家的人还没有这个胆量,“你不是在救她,你只会跟她一起沉下去。” 林辅生听出了几分警告,此前的事也罢,言渚知道了也不愿多管,混淆皇室血脉,他不能坐视不理。 难得的,林辅生并没有露出抵触的神色,反而笑问:“那殿下是要救人,还是与人一道沉下去呢?” 言渚顿时警觉起来:“何意?” “殿下忘了,在西南我还有些人脉,我想了许久,殿下哪里来的侍妾,又如此心细胆大,此役功劳不小。但孙刺史呈上来的奏报里,却全然没有这个人,一切她所为的事最后都遮掩成了肃远侯的功绩。”他起初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看到街上有人在卖脂粉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当初在言渚别院里闻到的那股脂粉香味。他以为言渚叁心二意,陆思音是被他蒙蔽,可若是二人果真情深专一…… 他反复将那奏报和消息对比来看,突然想到,若是那侍妾与肃远侯本是一人……若是做如此假设,每一件事倒真是都找得出法子合得上了。 只是一切都是猜测,他不敢直言。 “父皇总说你聪明,”言渚看他也没有挑明的意思,也就知道他不那么确信,也不敢拿此事做文章,否则皇帝第一个不会容他,于是轻笑一声遮掩过去,“聪明也要用对地方。” 林辅生看着言渚走远,闭上了眼站在原地听风声许久。 再聪明的人,最忌是执念。 过了不久内侍便派人来寻他,说是皇帝醒了。 “本来是该找翰林院的人来拟旨,但想着还有些事问你,便多劳累你一些了。”皇帝靠在床榻边,言语里的气力虚浮。 “臣不敢。” 他知道皇帝想问什么,沉声说:“禀陛下,这些日子共有八位大臣明里暗里递信想要亲近端王,皇后殿下与母家皆为太子的事奔忙,太子那边还算安生,并无什么异动。” 皇帝点了点头,而后让人拿来纸笔吩咐林辅生拟诏。 “此番肃远侯于西南平叛立有大功,封为都知兵马使,掌擎云府兵,坐镇延吴。” 林辅生笔微顿问:“这旨意是要即刻下发……” 皇帝摆了摆手,接着说:“端王,平乱有功,领壶州牧,擢京兆尹……” 纵然是林辅生一贯稳重也不得不在此时看向皇帝,本朝太子任京兆尹是惯俗,这样一来废太子的意味就浓了。 “赐婚,赵尚书之女,赵舜华,婚期定在一月后。” 林辅生抬笔候了一阵,思索要如何写下,终究落笔呈给皇帝,他看了一遍点了头。 “给端王的旨意,现下就发下去,”他指了指林辅生和身旁的内侍,“颁旨时你二人同去,他若是有何咳咳……” 内侍赶紧上前扶住皇帝,他喝了口汤药才接着道:“告诉他,他大婚之日,前一道旨意便会送至肃远侯府。” 若是没有大婚,前一道旨意也就不必颁了。 现在想来,今日不见言渚,恐怕也是皇帝盘算之中。 “臣领旨。” 林辅生敛眉沉思着,未再出一言。 他回到府上的时候见到了淑妃宫里的人,问起近况时,那人犹豫着说了声:“似乎赵垣大人,这几日给娘娘递过信。” 赵垣自上回的事后彻底跟赵家决裂,活生生的太子一党,此刻太子大厦将倾,他若想求得平安,也要赵家庇佑,借由淑妃之途也算是平常。 他这样想着,而后说:“告诉娘娘,子嗣的事不必再着急了。” 最终解开困境的,竟然皇帝。 皇帝早就看出言渚与淑妃之间的不睦,自言渚第一次从西南回来之后,几乎皇帝不提,他就不会想着进宫看望淑妃,上回赵垣的事,皇帝细想了缘由,颇有些疑虑是赵家和言渚之间的争斗,那事情也闹得二者芥蒂颇多。 皇帝曾问他,为何淑妃和言渚之间会到如此地步,他只能说,非亲子,或许本就是有隔阂的。皇帝静默了半晌,也未有别的考量。 而此时若要言渚撑起大局,为抗衡皇后一族,赵家是必不可少的助力,一桩婚事,也就解决了此前所有。 兜兜转转,再怎么算计,一夜之间也是徒劳。 他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哀,听上去皇帝也明知言渚和陆思音之间的事了,所以威胁,赌一个情之所钟,迫不得已,让言渚接受与赵家联姻。 笑他人,也要哀自己。 ———— 首-发:tianmeixs.com (woo18 uip) 第九十八章歧途 (ωoо1⒏ υip) 林辅生去宣旨时已经预料到现下的状况,言渚跪在那儿静默了良久,始终没有接过圣旨。 “我要见父皇。”他不准备接旨反倒直接起了身。 “端王接旨。”林辅生又高声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言渚。 他走到言渚身边轻声说:“你大婚之日,肃远侯便能掌一府之兵,否则陛下就会再给她一个虚职遣她回延吴。她能不能拿到应得的东西,能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肃远侯,就在王爷一念之间。” 他窥着言渚的神色,鼻翼微动,呼吸之间心绪难平,一双眼睛充满不甘。 “带我进宫。”他仍旧不肯放弃。 “殿下进宫又能如何?陛下废储之意已定,此刻他身体不康健,国本又动摇,若没有可堪大任的皇子,朝局动荡旦夕之间,陛下怎会容此事发生。”林辅生挂着淡笑,实则哀愁。 “本王没有这个德行才能,也担不起此任。”他咬牙说。 “殿下享亲王尊位,物华天宝堆出来的富贵,较之他人轻易就能获得的权势地位,如今朝局危急,殿下真的以为你有这个资格说担不起吗?”林辅生知道,言渚这个人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不管不顾的,但也不是能荒唐舍下职责的人。 看到林辅生淡然自若的样子,言渚突然笑了一声。 “你倒是得意了。” 林辅生现下就是在告诉他,一切事情从来都是不得已,被裹挟着误入歧途,也都是刹那间。 “两个失意人也要比一比谁更得意吗?”林辅生倒是不为所动,而后侧过脸小声道,“诉莫消息,库顿再次上书,请求归顺,如今诉莫王庭内乱不休,没有一年是恢复不了的,陛下有意答应,那此刻朝廷就更不能乱。且此刻北疆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建功立业之千载良机,殿下若真为肃远侯着想,此刻还是事急从权吧。” 他将那圣旨放在言渚手上的时候,他没有再拒绝,见状林辅生才松了一口气。 “婚嫁之礼已着礼部册办,在下先为端王道喜了。”林辅生端正行礼后,那内侍见言渚怔楞在原地一言不发,心下也叹气,跟随离开了。 这样的动作几乎是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城,陆夫人闻言还没有什么反应便听到身后筷箸落地之声。 “怎么了?”陆夫人皱眉看着她。 陆思音手指动了动,只说没事,绿英又奉上筷箸,一顿饭她吃得嘴里办点儿滋味也没有了。 “看来陛下已经取舍了,太子被废已要成定局,端王此刻要坐稳位置,也少不得要联姻结亲,”陆夫人舒了一口气问,“在西南,端王与你可还有什么龃龉?” 只是问完,陆思音仍旧专心致志看着碗里的饭食,绿英硬着头皮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而后绿英将陆夫人所问说了一遍。 “没有了,”她局促眨了几下眼,“也只是平常相处。” “那便好,他既有这个命数,咱们最好也别招惹。”陆夫人说完后仍旧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下总是不安。 “他不肯见我?”陆思音看着明封沉默的样子,眸子微冷。 “乔赟说,此刻不能相见。”明封只能照实将方才去端王府的事说出,看着陆思音抿着唇,像是要将手中杯子捏碎的样子也只能看向绿英。 “你说,他是一早就盘算好这一切的吗?所以此刻连见也不见我了。” 绿英见夜色已深,她还坐在案前失魂落魄便提醒她到了就寝的时候,而后就听陆思音盯着已经凉了的茶杯问出这话。 他说他无意争位,可此刻若是被迫,连句话也不肯跟她说吗? 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容易胡思乱想,将从前的话翻来覆去地想,去思虑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最后只剩下痛苦与失落。 绿英见她神情总是冷淡,只知道她是失魂落魄着,也看不出她究竟多难受,心下将言渚骂了个完全,从起初被那人招惹就已经是后患无穷,到现在果然还是要害了她自己。 “你能找到言江吗?” 绿英还未出言相劝便看她陡然抬头问。 之前言江为着离间她和言渚的事私下与绿英联络过,绿英跟她坦白此事的时候她也并未怪罪。 “能。” “我要与他说件事,”陆思音突然笑了笑,眼神仍旧是落寞的,“这世上不想看他联姻坐上太子之位的,总不止我一个。” 这几日里,言渚除了处置一应事务之后,每日略微空些时候就会去殿门前候着。七日之后皇帝总算愿见了他,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便递了一封奏章给他。 皇帝斜倚在床榻边,这几日精神看上去要好些,却也还是举止无力。 “壶州六日前地震,昨日才来的消息,司天监的人今日便说,是你星象不利,此前剿匪恐怨气颇重,封壶州牧一事惊动了地龙,又说你命格时运如此,不宜在今年有大喜之事。” 这事情的确是凑巧,他们才从壶州离开没几日,壶州便遇上了大震。 言渚未听到皇帝后言,立刻跪下:“儿臣知罪。” 皇帝觑了他一眼问:“这些日子我叫人盯着你,你做过什么我也清楚,这事情自然不是你做的。” 他并未松口气便听皇帝接着说:“朕没这个精神去想清楚,究竟是谁干出了这件事要阻挠你联姻和加封之事,但是你应该,有这个打算的。” 言渚低着头,眉头已经拧成一团,双手握拳微颤着说了声“是”。 “朕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借由此事想让朕收回成命是痴人说梦。只是闹得朝野上下风声不断,总要去摆平,”他侧过脸,言语都是虚浮着,一双眼睛却依然威严,“若是不想让朕去追究,就自己去料理清楚,往后也不要再让朕看见这些事情。” “儿臣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闹出来的,他的确不知道,但是他怕…… “那就退下吧。”皇帝又困倦了。 “父皇,儿臣是为与赵家娘子的婚事……” “不是赵家,那还有李宰相,傅尚书,你想要哪家的娘子?”皇帝打断了他,话语沉重虚弱,这些日子饭食也用不下去,全靠参汤吊着,枯槁神色看上去神思昏沉,但话里的意思却明白。 总归是要娶一个能在朝中助他稳定下局势的人。 “儿臣就算不娶……” “朕最厌的就是你这一点,狂妄惯了,”皇帝已经由内侍扶着躺下,他知道不去借这些势力也不是不能稳住局势,但是一切都不能有风险,见他还想开口便冷声道,“再说下去,即刻我就传召大理寺的人,将司天监给查个干净。” 在皇帝闭上眼安睡后,他仍旧跪在床前良久时间,内侍提醒了叁回,他才缓缓起身。 “陛下拿定的主意,殿下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再闹出事情来,陛下便真的不能容忍了,”内侍蹙着眉叹了一声,“西南的事,此前孙刺史就送来过消息,说是殿下在壶州,身旁还带着个侍妾……有些事陛下是知道了,也没计较,但此时此刻,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 此刻就是皇帝容不得的时候了。 “多谢阿翁。” 才说完话他踩空了一节阶梯差点摔了下去,还好内侍扶住了他。这几天白日里处置事务本就繁多,夜里也总是愁思难眠,好几回夜里实在坐不住,打开房门便见到了守卫,只能又摔关上。 思之不得,也快要发疯了。 ———————— 首-发:tianmeixs.com (woo18 uip) 第九十九章 等了几日的消息,本来以为因为天象虚无之说,能够暂时延缓言渚联姻加封的事,虽皇帝不在意这些,也要看朝野上下的风声,几个御史都为此事上过书,皇帝借病却是谁也没见。 事情仍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礼部上下也是繁忙。过了几日言江送来消息,司天监里的官员,裁撤了大半,倒是没追究谁的重罪,只是责他们办事不力。 换上来的一批人很快给了新的奏报,此番地震之后山河形变,生生让人说出一番龙气溢出之语,加之救灾算是及时,暂未有太大灾患,前头的风声也平息了不少。 皇后一族在皇帝加封言渚的圣旨下发后便忧心颇多,这回言江和她算是借着皇后的势力闹出了这些事。 可现下的结果就是在告诉他们,皇帝的心意是不会回转了。 “他的心意,是不是也不会转变了。”陆思音惨然笑着,司天监一应官员追责都是言渚一首查办的,他也是铁了心了吧。 “侯爷。”绿英皱着眉将她带到梳妆镜前坐下,镜中的人看上去神思倦怠,惶恐不安颇多。 “此刻我是不是,面目可憎?”她抚过自己的面容,察觉到眼神中的落魄失控后不愿再看,喘声重了起来,这几日做过的事在她眼前不断浮现,她双手捂着头咬着下唇面色惨白。 她不该的,做出这样的昏事,搅乱朝局,于形势无益,反倒是添乱,摆弄这些心计也连累别人。 “侯爷,明日是及冠之礼,别再做什么傻事了,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绿英没有再说下去。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吧。 她咬着下唇,混沌了良久的思绪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明。最差的结果不也就是如此了,两不相见,各行其是,她这样纠缠不放,也实在荒谬。 如今京中形势复杂,冠礼也不便铺张,也只邀了族中人来观礼。 大宾主持着流程,叁轮加冠,听着大宾念诵着祝颂之词,她强打起精神,叩拜行礼。 最后对着她父亲的灵位叩拜时,她突然神思恍惚。 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沮。承天之庆,受福无疆。 既加冠,赐字已成,受福于天,从她父亲手中接过的所有,终于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突然记起她会念的第一首歌谣,是军营中的调子;六岁那年,她被陆夫人紧紧抱在怀里躲过暗箭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从前诸多生死一线并不是她的不小心,她生来就是要承受这一切的。 失明,忍耐,习武,读书,布局多年等来诉莫内乱,又终于重获清明。 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那些她二十年来为之存在的事还在眼前,似乎有的事也没有那么割舍不下了。 她怔楞片刻,眼中隐有泪光,对着那灵位终于拜了下去,再起身的时候,双眼清明坚定,半月来的沉沦深陷终于褪去。 “圣旨到!” 听到那声呼喊的时候,陆思音起身去迎的时候,眼神落在来人身上,步子便缓慢了下来。 半个月而已,言渚看上去也瘦了不少,没有她想象得那样意气风发,反倒看起来与她一般,落魄又无奈。四目相对之时,二人的呼吸都是滞住的,四肢百骸冷得僵硬。 “侯爷。”绿英见她失神提醒着她,众人都已经跪下预备接旨,陆思音见状才垂下眼跪下。 言渚是替皇帝来宣旨的,所赐之物也是金银玉器,算是贺她及冠。 还有一件事,便是她与李星盈的亲事,皇帝也赐下了。 这下倒是齐全了,两相定亲,彻彻底底是谁也不亏欠谁的。 他的声音平静自然,一字一句却都像是嘲弄着她这几日的难受。 陆夫人心中一直有个疑影,自回来之后皇帝久久不提西南之事,对端王的奖赏早就下发,可陆思音这边一直没个说法。 本来以为会趁着冠礼加封,看来这个时机也不对,不禁心中疑惑更深。 “殿下不若留下来用膳吧。”陆夫人想着或许能从言渚处得知些许消息,便有意请他留下。 看言渚神色犹豫,身后的内侍咳嗽了两声,他敛眸本想推拒,便听到陆思音开口:“殿下就赏在下几分薄面吧。” 她也克制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异常,但也瞬间让他的心揪在一起。 对上那双似是无情却偏偏隐有水光的眼的时候,总是会心软的。 “好。”他喉头酸涩着应下。 陆夫人去布置饭食,本来是让陆思音带着言渚在府中赏玩的,只是陆思音不小心摔了一跤,便要下去换身衣裳。 等她走后,言渚等了半晌便见到绿英,对视一眼后他跟着绿英到了侧院,走到门前,绿英垂首退下到院子前守着,他才推开门便被人拉了进去。 细密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嘴角下颌,那双纤柔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抓在他的肩膀上让人生疼。她紧贴着他的身子,没有任何章法亲吻拥抱。柔软的唇起初是轻啄,后来他听到了她呼吸之间的泣声,方才女子平静的眼下蓄着泪水,眼角全是哀戚之色,轻吻也变成了啃咬撕扯,要把他咬出血来了。 越是疼痛,他将她抱得越紧,他掌下的温热身子一直颤抖着,这半个月的惊惧害怕全在这时候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最后唇齿相接,牙齿相碰,谁也不退让,舌头相缠吸吮,她一边哭着一边深吻,直到肺里最后一分气也出尽,才舍得松口。 她看起来憔悴了一些,头发束得齐整,他看着她头上的冠,抚着她的鬓角眉梢浅笑着,全是爱护之意。 “我的姑娘,长大了。” 他吻着她眼角泪珠,白皙的脸颊上几行泪痕,双眼鼻尖微红,明明是让人怜爱的样子,眼神却怨恨着。 “表字为何?”他接着问。 “子琅。”她憋着一股怒意,在他温柔眼神下又消磨了几分怨怼,只想倚在他怀里疏解这几日的失落不舍。 “金玉音琅琅,”他将人埋进自己胸膛,抚着她的面颊与后背,“你比金玉珍贵。” 便这样相拥着,良久才听她带着哭腔哽咽:“但你不要我了。” 再珍贵,也不是他此刻能拥有的。 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唇,凶狠占有着,眼神沉着充斥着思念与不甘。只是她生了气,拼尽全力推他,捶打着他的肩膀胸膛,脚也踢着,一口咬在他唇上才逼得他松手。 她伏在他下巴下,抬眼咬着唇问:“为什么?” 为什么背弃曾经的承诺,为什么不见她,为什么要与她形同陌路。 他沉默了一阵,抱着她,让她坐到了案上,她坐得高了些,低着眸看着他,他喉结微动而后才轻声说:“我成婚那日……” 搂着他肩膀的手瞬间抓紧,他看她眼中怒意,也只能笑着说:“会有圣旨给你,封你为兵马使,掌一府之兵,坐镇延吴。你拿到了,便赶紧离开京城,京中形势不稳,不能久留。” 他们对视着,她的眼神从疑惑,到失望冷然。 言渚知道,她想明白了。 “这是,陛下的条件。”她唇颤着,言渚虽未点头,却也没否认。 她眼神中的所有情绪都散去,是迷惘不知所措。 第一百章别无他选(h) 她眼神中的所有情绪都散去,是迷惘不知所措。 “库顿上书请求归顺,过一阵子,陛下会同意此事,你先回延吴,做堂堂正正的肃远侯,一应事情都要好好处置,保重自身,”他轻缓着说,安慰劝告,又笑说:“以后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么哭了。” 她从来也只在他面前哭过,也只有在他面前才那么克制不住,现下委屈难过,咬着唇,出口声音还是颤抖着。 “那我们呢?” 他垂下头过了半晌,才躲闪着她的目光笑说:“其实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能手握兵权镇守一方。” 而后又抚着她的冠,与她额头相抵,看着她聚在鼻尖的泪珠,蹭了蹭她的面颊。 “但你隐忍了那么多年,也筹谋了那么久,离应得的一切就差这么一段路了,”他见她又止不住落泪只能紧紧抱着,“我只能送你走过去。” 谁也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如若皇帝真的熬不过这一关,言渚也就没有半分机会抽身。假设能熬得过去,封为储君后他们也只能相隔两地,难以相见,他也只能用这些话躲避着她的问题。 怨恨担忧了那么久,她突然有些想谢皇帝,至少这个选择是交给言渚来做的。若是交给她,也不过是一个负心之举,结果都是一样的。言渚替她抉择了,如若将来不甘,反倒减省了她的纠结后悔。身为皇子,他不能回避此刻朝局,诉莫乱局是她促成,也是她给雍锡指路,让皇帝接受库顿归降,她也不能在这个时机说退缩,他们都没得选。 她落泪,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都淌在他的掌心,他不断用手指抹去眼下泪珠笑说:“若是不与我纠缠,你也不必经历这些。” “啪”。 那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纵然知道她会愤恨,也没有意料到这一刻。 痛苦的眼神变得怨恨冷然,二人相对良久,她抓着他的衣领,声音骇人,神情却失落:“是啊,你当初凭什么招惹我?” 是他让她面对了自己的情欲,是他让她怀着希冀要与他此生相守,也是他带着她去西南,给了她镜花水月的盼望念想。可招惹了,又要舍下,什么也不剩下。 她不怕他说要分离,但闻听他言语里后悔相交相知之意时便痛了心,她没等到他的回应,而后一下下举起手砸在他身上,眼泪不断落下来,挂满了整个下巴。 “对不住,”他任凭她捶打着自己,搂着她的腰身在自己怀里,抱着她惨然笑着,沉声垂眸说,“可是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招惹你的。” 纵然知道会害了她,还是忍不住要把她拥入怀中。 含着泪水的吻送到他唇边,酸涩的泪在二人唇齿间流转,她的难过一点点让他尝尽。 她抽去他的外衫的时候,言渚握着她的手低声唤着:“阿音。” 她解开自己的革带笑着,捧着他的脸细细吻着,“最后一次言渚,至少此刻,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有人会站在他身边,坦坦荡荡叫他夫君,但那个人不是她。 “嗯……”她被压在墙上,下裳落地,上衫松垮着,干涩的肉缝穴口被肉棒硬生生挤进去,她疼得手指蜷起。 言渚伏在她耳边,含着她左耳那颗朱砂痣,想起第一次相见时,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曾经他以为可以轻易拥住的人,也变得求不得了。 “她……好吗?”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赵舜华。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样无用的事,但也抑制不住地想,此刻的情深是耐不住山海相隔的苦寂,也耐不住耳旁身侧的温柔爱护。 她紧闭的穴口被肉棒全然撑开,情欲与痛苦相伴,这半天也没有太多春水溢出,只能忍受着干涩紧缩的痛苦去接纳他。 “不知道,”他粗喘着,看她也不知是难过还是疼痛,肩颈脊背颤抖着,双手扣着墙像是要嵌进去,“好不好,也都不是你。” 他抚着她的腰身,一遍又一遍唤着“阿音”,或温柔缱绻,或沉重爱惜,她的心抽痛着,腰间的敏感软肉被他挑逗,在他蛊惑的声音里她终于下腹一热,花心缕缕春水向外而去,塞在花穴里的半根肉棒被浸润。他略微拔出一些,粘腻的春水沾在紧涩的穴口,如此进出才容易了一些。 “夫君……”她尽量将臀紧贴着他的大腿,将肉棒尽根吞入,一阵阵深重的痛楚与欢愉相伴而来,她轻声泣着,言渚吻着她的脸颊安慰着她,她反伸过手去抚他的发丝,低垂着眼哀声问,“你能不能……别太快忘记我。” 她感受到抓着她两侧腰身的手掌加大了力气,粗壮肉棒的挺进开始剧烈而深入,她本不敢出声,也不禁吃痛呻吟着。 肉棒根处的囊袋被压在她丰润的臀上,她真觉得那一根东西已经要撑破花穴了,全身战栗着感受着媚肉与穴内敏感被碾磨撞击,不禁发出嘤嘤泣声。腰背上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她向下沉着腰,丰润的臀往上,腰身也显得纤细脆弱,肌肉的线条流畅秀丽,腰窝若隐若现着像是在勾他的深入与抚摸。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二人由头至尾紧紧贴合,肉棒埋在湿热的花穴里,感受她呼吸之间花穴的收紧放松,肉棒被包裹吸咬,就像在被面前的人亲吻。 “不会忘的,”他拉下她半边内衫,露出香肩,吻着她清丽的锁骨,而后趴在她肩膀上,反倒像个依赖的孩子,他闭着眼嗅着她的馨香,“怎么敢忘。”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陆思音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托着臀抱起,修长的腿夹着他的腰身,背靠着微凉的墙,才离开的肉棒又探进了湿热的穴里。 “再等等我……”他垂着眼提出无理又蛮横的要求,却更像是恳求。 他们对视着,交缠亲吻着,身下的挺进不断,陆思音的嘴角不断溢出娇吟,本绵长的声音却都被他在亲吻时吞入腹中。 她眉头蹙着感受有棱角的龟头压到了脆弱的宫口,战栗着双腿都要没了力气,又被他双手托起。 “好……我,我等你,”她呻吟着,抚着他的肩膀脊背,却嗤地笑了笑,“只是,你若是不喜欢我了,也要告诉我一声,我就不等你了。” “不会,”他当即堵住她的唇,身下挺进几分又说,“不会。” 她略微有了笑意,像是被哄高兴了,看着她神色脆弱痛苦,得到些许安慰就满足的样子他觉得快疯了。他想着她最放纵肆意时的样子,她明明该恣意明媚活着,是他没能做到,没能让他的姑娘活成她想要的样子。 第一百零一章有孕(h) “阿音,无论在哪里,只要你不放手,你都是我的妻子。” 名分是给不了的,只有安慰的情语,她被撞击得要斜倒,鼻尖溢出疼痛的声音,檀口微张,眼神涣散着不知天地,只一直叫着“夫君”。 他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般,夏日的光照进来,她沾着泪的睫毛晶莹动人,扑闪的时候配上紧蹙的眉头,让他情不自禁吻着。 眉弯吹不散,愁丝只会越来越繁多。 花穴软肉寸寸锁紧他的肉棒,从前掌握的些许缠绵方法让他欲罢不能,只是她此刻也没了办法,所有的迎合都是不由自主,媚肉在不平的柱身上紧绞,粘腻春水浸润着他铃口,泄出来的粘腻在她的肉缝股缝甚至是圆润的臀上都莹莹发亮,贴合在他的大腿上,噗嗤水声不断从二人身下传来。 她嘤咛着,全身白嫩之处都是一片红痕,双腿双臂只知道缠着面前的人,让他埋在自己身体里更深一些。 此时窗外似乎有人私语,细听之下,是陆夫人身边的人来找二人,说是膳食快准备妥当了。绿英应下来,等那人走后才来敲了敲房门,没有听到回应时,细碎的呻吟与粗喘声传入她耳中。 “侯爷?”她有些不放心,如今这状况,她也怕陆思音被他欺负了。 “啊……”她一双润白的手臂无力搭在他肩上,十指抓挠着他的后背,眼角渗出泪水,樱唇微启,呻吟无法抑制,只能虚弱着说,“知……知道了啊……” 他在这时候顶上她的花心,快感与疼痛瞬间传遍她的躯体,她双肩颤抖着咬着下唇,看着他眼神中的不舍与占有欲念,心头酸涩又下意识去迎合。 她喑哑着呻吟感受柱身的胀大,缠绵拥吻没有断绝停歇的意思,直到急促的抽插之后粘腻白浊灌了进去,她花穴猛得收紧,绞得他额头青筋凸起。 肉棒拔出的时候,白浊从她的穴口流出,些许落在了地上,她两腿颤颤,大腿上也尽是粘腻水痕,只能靠在他身上勉强站稳。 他抱着她坐在案上,帮着她清理了痕迹,给她穿上衣衫的时候她也沉默着垂首。 “以后不要再跟言江有牵扯,免得害了你自己。”他交待着,她应了一声贴着他的脸颊不舍了许久。 “出去吧。”言渚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 仿佛踏出这扇门,就再没有关系了一般,她静默了半刻才委屈着点了点头。 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打开门的一瞬她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与她来时一样。 内侍见到他们二人出现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久寻无人已经让他焦急。 席间陆夫人有意提了一句西南之事,那内侍便殷勤说了声,陛下未忘,还在仔细盘算要奖赏什么,陆夫人敛眸笑了笑不再多语。 回程的时候内侍一直不语,言渚也不提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殿下与肃远侯说清楚了吗?”内侍突然开口,今日能允准他来此处,也是皇帝松了口。 “嗯,”他侧过脸低下头,“她不会再做什么了。” 内侍点了点头,也算是没白来这一遭。 “这几日东宫可有什么动静?”夜里,言渚伏在书案上问着乔赟。 “只说太子这几日不像前段时日那样爱摔东西,似乎冷静了不少,只是每日显得神神叨叨的。” 这些日子皇后一族也没少想办法,求情也求过了,污蔑言渚的事情也从御史台处抖落了不少,只是被林辅生压下去了。 “从辉州调兵的事如何了?”他总是觉得不安心,皇后一党手里头握着禁军大半,京畿一带都没有能抗衡的军队,皇帝的意思是调辉州兵驻守京畿,也好震慑京中有异心之人。 “今早刚来的消息,才准备启程,只是这一路由于先前地震影响,恐怕路途难行,要耽搁一些时日。” 言渚点了点头,看着跃动的烛火,脑海里浮现出陆思音的面容,涌动的情愫只能全数压抑下去。当下他能做的,或许只能是平安送她离开京城。 林辅生去见皇帝的时候总是见到淑妃,内侍说,这几日皇帝不愿见皇后,淑妃来照料便多一些。他倒是许久未见淑妃对皇帝这么殷勤,不过皇帝有意立言渚为储君的心思一出,她殷勤一些也是对的,是以没有多想。 “盯紧东宫。” 皇帝每回都与他说这句话,可是东宫实在平静,不过越是平静也越是不平常,他也盯紧了皇后,倒都没有什么大的异样,惴惴不安着又过了十几日。 还有两日言渚便要大婚,陆夫人本说要去观礼,陆思音却吩咐人收拾行装,随时都像是要离开一般,也只吩咐人去准备礼物送去,并不打算登门。 “怎么这么着急?”陆夫人问。 “那日端王与我提起,陛下的封赏这两日便会到,我看京中形势不好,还是尽早离开。”她只能这样应答,她只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也不想再听到与他婚事相关的任何消息。 陆夫人倒也不置可否,陆思音准备起身告退,猛地站起来,眼前突然一片迷蒙。 “侯爷……”绿英见她身形摇晃赶紧上前扶住。 她摆了摆手:“无事。” “我看你这段时日精神的确不好,去将府中的大夫唤来吧。”陆夫人吩咐了一声,绿英将她扶回房中休息。 从陆思音出生起府中便只用一个大夫,自然是确保了他不会将陆思音的身份说出去。她坐在案边,头有些昏沉,伸出手给那大夫把脉,大夫又问了几句最近状况,她如实说了,而后大夫静默了良久。 “怎么了?”她看大夫为难样子轻声问。 “老夫……老夫技艺不精,也不担保,只是侯爷这症状……”他犹疑着,对上陆夫人审视的目光也知道不得不说,垂着脸皱眉道,“像是有一月余的身孕了。” 第一百零二章责难 (woo16.com) 有身孕一月余也是能把脉把出的,只是不那么确信。绿英听到那话的一刻呼吸就滞住了,看陆思音也是楞在那里不动弹。 绿英慌张去看陆夫人的神色,阴沉的样子让她心惊。 “先生恐怕是弄错了吧……”绿英只能硬着头皮说。 “是是是,”大夫也擦了擦汗,如今脉象也不那么确凿,他此刻的确是拿不准的,“老夫妄言了。” “一月有余,”陆夫人重复了这一句话,目光落在陆思音身上,而后又恢复了神色对大夫说,“先生受累,先回去休息吧。” 那大夫匆忙退下,房中唯余叁人。 “老夫人……”绿英生怕陆夫人此刻发难。 “他是用了多年的人,若不是有把握,也不会说那样的话,”陆夫人冷笑着,看陆思音当时闻言便白了脸,她便知道这话总该是真的,她沉声思索了一阵说,“是端王?” 房中寂静,谁也没有再先出口。 “去,快去找端王。”趁着母女二人还在房中,被遣出来的绿英赶紧找到明封。 “发生何事了?”明封皱眉。 绿英咬着唇,无奈说:“有身孕了。” 此时房间中传出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斥责之声溢出,听得绿英心都绞起来,明封闻言微楞便赶紧转身离去。 陆思音看着面前父亲的灵位,想起上一次跪在此处,似乎是为了她做女子装束的事。她捂着肚子,陆夫人的斥责之语几乎都进不了耳。 若是平常,她现下恐怕是惊吓,可是当她听到那消息时,她是觉得高兴的。 跪了已经一个时辰,那黄昏的残阳都已消失,月上枝头,她有些支撑不住,开始出冷汗。 “端王,”一月有余的身孕,陆夫人倒回去细想就全都明白过来,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她不明白陆夫人指的是什么开始。 “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陆夫人压着音量,语气中的严厉却是盖不住的。在陆夫人所住的院中,周遭的侍者全都撤了下去,外头也让人守着不准人近前,他们也不知道侯爷究竟做了什么惹怒了老夫人。 方才陆夫人问她,是否是被强迫冒犯了。她摇了摇头,僵硬着说,都是她情愿的,陆夫人便彻底恼怒了。 陆思音笑了笑说:“刚进京的时候,就……” “啪”。 巴掌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牙齿都颤了颤,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并未让她太难受。她的母亲也不会问她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痛苦挣扎过,可或许此刻母亲只以为自己是放浪。可是这也无所谓,她反倒觉得终于解脱了。遮掩的,不能见人的,如今终于都坦诚了,心中反倒是痛快。 陆夫人平复了心绪,看着跪在旁边的绿英冷言:“你们倒是,通气了。” 绿英不敢说话,只是看着陆思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也不免担心道:“夫人,侯爷的身子……现下不能那么跪着。” “好,那就不跪了,你去让大夫开一副汤药来,喝下了,此事便作罢。” 陆夫人才说完这话,陆思音心中的抗拒和慌张顿时升起,她出言说:“不,我不喝。” 她知道陆夫人说的汤药是什么,她突然的抗拒让陆夫人心中怒气更盛。 “二十年,你就要为了这个……葬送吗?”陆夫人指着她的肚子怒道,“他来日就要成亲,这个孩子算什么?” 陆夫人没办法说出孽种两个字,但是说与不说,陆思音都明白。 只是她仍旧不肯退缩,沉声道:“我会称病,到生下这孩子……” “如今北境什么形势你看不明白?你哪里来的机会称病躲事?十月怀胎你知道有多辛劳吗?就为了那么个……”陆夫人见她没有退缩的意思,难得的强硬,单薄的身子却不自觉发抖,心下也生出万般不忍,可也只能咬着牙说,“去取家法来。” 为了一个即将另娶的男子,她只觉得陆思音是昏了头了才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绿英闻言脸色已经变了,但陆思音却格外平静,只抱紧了自己的肚子,一言不发等着。 “还是不肯?”陆夫人握着递上来的鞭子,咬牙问。 她蜷着身子一心只护好腹下,陆夫人见状也只能咬牙扬起了鞭子。 鞭子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声音,陆思音不禁身子一抖,撇过脸却没有感受到皮开肉绽,而后鼻尖萦绕着一股药香。 她突然眼眶热了,转过脸便见到面前玄色衣裳的身影。 挥下来的鞭子被言渚握住,他掌心发麻,手掌也被勒出了血痕,对上满眼怒意的陆夫人只能抿着唇,而后松了手俯下身抱着陆思音。 “我来晚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她鼻尖酸涩,伸出手也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安心了些。 “倒不知贵客来了,”陆夫人冷眼看他,“只是我陆家的家事,还请端王离开。” “我不走。”他立即回道。 面前二人的举动让陆夫人恼怒更多,若不是碍着言渚的身份,依她从前的脾气早打得人跪着都直不起身了。她怒说:“那殿下就休怪老身无礼了。” 第二道鞭子落下的时候,言渚照旧拉着那鞭绳,若是他愿意,此刻夺过这鞭子也是可行的,可最后他看了看陆思音,松了手,掀开衣摆就跪了下去。 陆思音哽咽着,想来他这辈子也没跪过至亲与至尊以外的人,心中泛出苦涩,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宽慰笑着让她靠在肩上,怕陆夫人再扬鞭,他护着她在自己怀里,脊背挡着陆夫人。 “老身可受不起殿下这礼。”陆夫人看这二人并肩跪着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哑然失笑。 “腿上怎么了?”陆思音见他掀起衣摆才看到衣角的破损和腿上的血痕。 “没事,出来的时候,遇到点儿麻烦。”他摸了摸她的头。 明封来送消息,乔赟知道了不敢耽搁,告诉他之后,他立刻便要赶来,皇帝派来的守卫阻拦了,怕他有悔婚脱逃的意思,闯出来总费了些力气。 他看向她平坦的小腹,让她跪坐靠在自己身上,不至于跪得太辛苦。 “殿下这是何意?殿下的婚仪在即,还不能放过我儿吗?”陆夫人嘲道。 “夫人,言渚自知有负于她,但您的怒气,不该撒在她身上,一切是由我开始,若是夫人有何要怪罪的,我来领罚。”他沉声说着,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心。 “老身哪里敢怪罪殿下,只希望殿下放过我陆家,从此天高地远,各自安心,”陆夫人方才细想,非得拖到言渚要成亲了,皇帝的封赏才会下来,恐怕连皇帝都是知道的,且已经想出了最好的办法,“至于我没教好的孩子,也不劳殿下忧心。” 于她而言,她只觉得是面前这个狂妄无礼之徒冒犯了自己的女儿,未知人事的女子深陷其中,现下这男子都要娶妻了,陆思音还想要将孩子生下,只怕是被骗得狠了。 —————— 首-发:yuwangshe.one (woo16.com) 第一百零三章接纳 “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赵家娘子,陆家高攀不起,”陆夫人打断他,“端王殿下,守着你的大好前途去,别再招惹肃远侯府分毫,你总不想为这样的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言渚自嘲笑笑:“我不在乎这个前程……” “殿下是好听的话说得多了吧?你有资格不在乎吗?”陆夫人指着他,只觉得是花言巧语,在她面前情深的两人可笑至极,“若是想与我演什么连枝共冢至死不渝的戏码,便算了吧。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舍下别的去赴你们的情意。” 这话跟林辅生一个意思,也就是明白这件事,他们才做好了离别的打算。只是此刻陆思音坚持要这个孩子,让陆夫人误会了她的打算。 “我知道,”陆思音轻声说着,她跪久了又伤怀实在没多少力气,腹下隐隐作痛让她害怕起来,语气却坚定,“所以我还是肃远侯,直到我杀了昆部收复故土之前我都是肃远侯。我喜欢他,当下不能,但我会让这个不能,便成可能。” 她会去做自己应做的事,既然都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在一起,那她就去搏出这个资格。言渚感受她身子微颤,轻吻在她的额头。 这些日子他也怕她有一日忘怀前尘,现在却发现全然低估了她的决心,压抑的冲动在这一刻决堤。 陆夫人看着陆思音的样子,既心疼,又恨她看不清面前男子的面目,出口却伤人,“什么时候你也学得这样爱妄言了。你还要这样不知廉耻到何时?倒真是我没教好你了。” 怀里的女子微抖,言渚抱着她给她一些安慰,却听到她喃喃说:“母亲的确是没教过。” “什么?”那声音轻得陆夫人恍惚。 她跪起身淡淡笑着,直视着陆夫人:“母亲教过我,一个女子应该做什么吗?” 陆夫人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与心爱的男子欢好就是不知廉耻,旁的母亲会教女儿这些吗?”她笑道。 被破身之时,她害怕的头一件事,是自己女子的身体被人窥见身份会暴露,觉得被人强迫是耻辱,发现自己情欲难抑时也只会责怪自己不懂自制。没有人教过她,她不必为这副躯体的任何地方而遮掩难堪,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样的男子才值得托付。 她放任自己沉浸在欢爱里,在言渚挑逗的言辞里才产生男女之情里的羞怯悸动,学会接纳汹涌的情欲,也不再回避她就是个女子的事实。她很轻易就喜欢上他,甚至没有细想所托非人是何意,她喜欢了,放纵又疯狂,不计后果,才会事到如今。 她抚着自己的下腹说:“窃玉偷香,珠胎暗结,于陆家的女儿而言是不知廉耻。可我算什么?陆家的女儿吗?” “可我是肃远侯,不是陆家的女儿。”她眼里清明沉静,看不出伤悲怨恨。 平常的女儿有出嫁之日,困于门风名声,要一个清白。可她没有这样一天,也就不必在乎什么廉耻。 从她明白自己是女子,却一辈子不得真身示人开始,陆夫人从未在她眼中看见过如此的不甘。她从来是忍受顺从的,顺从到连陆夫人都忘了,她本该是什么样子。 “我与我爱的人在一起,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想保住他。”她眼神平静着,而后抓着言渚的手,只能从他的身上汲取些许力量。 她本说不出这些话的,埋在心里太久了,言渚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了些底气和依靠,终于说了出来。 陆夫人静默着,几次想要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陆思音才出生的时候,本来她孕中丧夫,又因战事几经辗转,身子并不好,好不容易生下这个孩子便当做她最重要的宝物。只是迫于形势,她只能逼着陆思音做她不愿做的一切,久而久之,她习惯了做一个严母,习惯了面前的人是肃远侯,而不是她的女儿陆思音。 “母亲,”她被言渚搀扶着站起来,她走到失了神的陆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想要这个孩子。” 她那样恳切求陆夫人,似乎只有这一次。眼神里也是坚定的,不会退缩。 此时府中烛火初登,一片昏黄光晕里,是道不清的缘由。 言渚松陆思音回去休息的时候,坐在她的床边一言不发,陆思音抚着他的头发说:“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握着她的手皱眉:“孩子……” “难道我还养不了一个孩子吗?”她叹了一声笑,“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的,是绿英擅自做主了。” 他感受着她的体温,现下她所说的一切只会让他的愧疚越来越深。 “这个孩子,会是肃远侯的孩子,也不会流落。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她撇过脸沉静着说。 她没想过要在这种时候有一个孩子,避子的汤药也喝了,只是孩子还是来了,现下她担心那汤药伤了胎儿,也不免紧张,言渚喂她喝安胎药的时候,她一饮而尽只盼着无碍。 而后她听到了布料窸窣摩擦之声,言渚将她抱在怀里,伏在她耳下轻声说:“等父皇身体康健了,我会想办法安顿好赵舜华,到时候再去找你。”等到他能说,除了她什么也不要的那一日。 所有的割舍不得都藏在话语里,她也笑着,不去想话语的真假,说:“好啊,到时候你若是不来,我就带着大军,把你抢回去。” 轻柔笑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温暖。 “好。” 言渚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陆夫人还站在廊下,陆夫人见到他问:“她睡下了?” 他点点头,站在陆夫人身后,听她说起了一些陆思音小时的事。 “这半年,她的确是变了太多,”转脸对言渚,“殿下功不可没。” 他也不知能说什么,斥责或是嘲讽,他都没有要去反驳的意思,而后听陆夫人叹了一声,她望着天边残月,眉眼由怒转笑,“方才思音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便想,若是外子还活着,也不会让她这样难过。” “陆侯爷,想来会宠她颇甚。”言渚应着。 “初有孕的时候,他同我说,若是个女儿,将来觅夫婿,挑尽天下男儿也不为过。便是如殿下一般贵胄,只怕也不够那猖狂的人来挑的。” 陆夫人笑着,眼中却是哀伤思念之意,最后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却将我们的女儿逼到了这个地步。” “她并不怨您。” 纵然痛苦过,陆思音却从未说过自己不愿再做这个肃远侯的话,从来也不怨恨什么,她明白,一切也怪不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是啊,所以老身才糊涂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她的苦痛。”陆夫人顿了顿,突然朝着言渚行礼一拜。 “夫人……”他伸手去扶。 “老身并不觉得,殿下会是良配,也不愿让她与储位争斗沾染上半分关系,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殿下成婚在即,往后自有一条坦途。若是殿下不能将旁的牵连牵扯斩断,老身恳求,放过她。” 陆夫人愿意留下这孩子,只是因为陆思音,也不愿这孩子再跟皇家有半分关系。 言渚无奈自嘲笑着,如今的他,说再多身不由己,已经是个负心的样子,的确没有资格再讨要什么。 “知道了,”他低着头淡笑着,而后抬眼看着陆夫人说,“但我不会放手的。” 这一个月被压得没了脾气,听到陆思音说她还要去搏一个可行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他本就是横冲直撞惯了的人,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事,纵然此刻无奈,他不想放手,纵然无耻无赖,也不要放手。 他为她退让,但她要近前来,他就不会再退。 —————— 岳母:她爹要活着也看不上你,明说我也看不上你,赶紧的撒手:) 言渚:……就不jpg 第一百零四章叛乱 “殿下。” 言渚回府的时候看到内侍焦急上前来迎他说:“您可回来了。” “父皇知道了?”言渚问道。 “陛下睡着,我便没有告知您出府的事,”那内侍见他总是显得沉闷,试探问,“殿下究竟是为何事?” “阿翁,”他突然转头淡淡笑了笑,“我要有孩子了。” 内侍怔楞了片刻,而后一言不发,见言渚默然走进房门准备休息,这府中正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跟那人关门时的寂寥确实是不搭调的。 皇帝在病中,端王这场婚事算是冲喜。城中到了黄昏时分,婚仪队伍从长街而过,不少预备归家的人驻足而望,在一阵阵喜乐喧闹声中里想着沾几分喜气。 看着林辅生候在皇帝殿外的时候,一旁的小太监还打趣说,他怎么不去外头凑个喜气。 他心道,这样的喜气也不好去招惹。 “这是陛下要用的汤药?”皇帝本来也传召他,只是现下还未醒,他看着一个小内侍将汤药端了进去问道。 “是啊,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醒,这药便一遍遍煎,让陛下随时都能喝就是。这些日子的药啊,几乎都是淑妃娘娘看着人煎的,这劳累了叁四日,今日午后才扛不住去休息的。”那小太监答道。 林辅生微微愣神,而后问:“这药往日里不都是太医院来煎吗?” “是啊,只是陛下也准许了,这药都是淑妃娘娘在侧殿看着人煎的。” 小太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林辅生也说不上来什么奇怪之处,想到今日还未曾去问过太子状况便又先去了东宫。 “殿下肯吃东西了?”林辅生看着内侍将已经用完的膳食从太子房中拿出问,前些日子言沧总是绝食,闹得不安生。 “是,今日御膳房送来河虾,太子的膳食里倒没有,太子闻到味道还问了一句,后来特意要了去,半斤都吃下了。”门口的侍卫说着。 谁知林辅生面色突变:“河虾?” “是啊。” 守卫看林辅生黑着脸就往太子寝殿里去的时候便不知所措起来,问道:“林中丞怎么了?” “太子忌食河鲜。”这东宫中太子的亲信被一概换下,这群人自然是不清楚太子习性的。 林辅生一脚踢开房门抓着房中穿着华贵衣袍的人发觉面孔陌生时,心底生出了寒意。 那队伍从街上过的时候,坊巷里也听到了热闹的声音,陆思音靠在房门前看着下人将一应东西都收拾齐整,马车也已经在后院备好。那微弱的热闹声时远时近,吵得她头疼。她抬头望着光晕昏黄泛红的太阳,手上承接着一片温热。 “侯爷,宫中来人了。”绿英唤了她一声。 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门前,看到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正在庭院中举着圣旨等候,便一步步走向他。 灰白的衣袍在行止间轻晃,襟带飘扬,被黄昏的光染上艳丽的颜色。 言渚将赵舜华扶下来的时候,看着面前女子用以遮挡面容的团扇,有些神情恍惚。从前的梦,似乎又出现在眼前,只是着婚服的人,仍旧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金钗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刺眼,乔赟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携着赵舜华的手往府里走。 礼服层层迭迭的,夏日里都压得人热了几分,鞋履步步向前,衣袍精美的绣纹任是晚风也吹不动分毫。 陆思音听着那内侍将旨意诵出,沉了一口气拜在地上,接过那旨意,而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笑问:“吉时也该到了。” 那内侍沉默不语,她将圣旨收捡好便对绿英说:“叫上母亲,咱们即刻便出城。” 圣旨里也叫她即刻启程,不要她多耽搁,她也不愿再多在此处听半分喜庆声音。 在一阵诵乐声里,往来宾客皆都注视着堂中二人,相敬行礼,那一道夕阳照尽堂内,微弯着身子的时候,屋檐上的刺目阳光便落入眼中,让他眼前昏花着。 此刻圣旨或许已经送至,她也该离开了。 他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难受,随着乐声,他双手抬起便要拜下去。 “殿下!殿下!” 众宾疑惑之时,言渚皱眉抬眼便见到林辅生推开众人冲了进来,面上焦急万分。 他不顾失礼走到言渚面前低声说:“太子逃跑了。” 就在林辅生说完这话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一阵马蹄声,而后眼见一个禁军打扮的人从马上滚了下来,慌忙跑了进来到了正在观礼的禁军都尉面前。 “将军!东门外有异!” 大梁始观二十五年出了件大事,本禁足在东宫的太子言沧不知什么时候逃了出去,京城禁军五卫从京畿驻地向皇城攻入,皇宫禁军四卫中有两卫跟随太子行叛乱之事,一时间京城震荡,受控于太子兵戈之下。 言渚脱下婚服策马到宫中的时候,叛变的人已经和宫中守卫厮杀起来。带着府中亲卫他直闯入宫,好在此前林辅生将太子逃跑之时通传出去,两卫统领在发现形势不对之后反应迅速,很快明白有人行叛变之事,保护着皇帝寝殿。 皇帝方才醒来,形势根本瞒不住便都知晓,当即便吐了一口血。林辅生扶着皇帝上软轿,皇帝却唤着内侍去取来调兵符。 “你……你去皇陵处,拿着朕的令牌,将那儿八千守军调集到行宫。”皇帝才说完这话,而后止不住咳嗽起来,压抑着口中血腥接着交待。 言渚结果,紧紧握着皇帝的手,皇帝咳嗽着并不能说出什么话,只是眼神已然全然说了清楚,言渚点了点头而后对林辅生说:“你带父皇退守行宫。” 林辅生才点完头,就看皇帝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坐在轿子上的时候又将调兵符塞到他手上:“告诉陆思音,让她去调辉州、闵州、清阳府叁地守军增援,还有……固守北疆,绝不能在此刻让诉莫有机可乘。” 朝廷纷乱,也怕有外敌乘虚而入。 皇帝最后几句话说的气力全无,舌头都难以卷曲,有些含混,一双手也死死握着言渚的手腕。 他郑重点了点头,攻入京城的叛军直奔皇宫而来,林辅生和禁卫统领带着兵士护卫着皇帝从另一侧宫门离去。 出城的时候,陆思音莫名觉得这城中气氛有几分诡异,按理说也是禁卫巡视的时候,街上却没见到一人。 出了西城门之后她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觉掀起帘子往后头马车后望了望。 “既都决定离开了,便不要再这样牵连不舍。”陆夫人以为她是心下难过才一直回看,只能叹着劝道。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斜阳余辉一点儿不剩,细密织成的暗夜将人笼罩得无路可逃。 她想着此刻婚仪也该进行得差不多了,同牢,合卺,结发……纵然已经克制,可还是忍不住去想,跟陆夫人坐在一处又不想显得太过伤悲,只得靠在窗边装着假寐。 他们走的不算急,只要赶到京畿一处驿站便可停歇,马车仍旧是颠簸的,在安静夜里那吱呀的声音显得分明,耳边也吵闹起来。 忽而有一阵悠扬细长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登时睁开了眼,一瞬间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陆夫人见她突然掀开车帘张望起来便问。 她视线里没有任何东西,夜色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安慰着自己是听错,可那道声音越来越分明。 “停车……停车!” 她听清了,是她的羊骨哨的声音。 —————— 司天监全体下岗员工:都说了你今年不要办喜事的啦,有没有天理啊jpg 一百零五章平乱 出城的时候,陆思音莫名觉得这城中气氛有几分诡异,按理说也是禁卫巡视的时候,街上却没见到一人。 出了西城门之后她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觉掀起帘子往后头马车后望了望。 “既都决定离开了,便不要再这样牵连不舍。”陆夫人以为她是心下难过才一直回看,只能叹着劝道。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斜阳余辉一点儿不剩,细密织成的暗夜将人笼罩得无路可逃。 她想着此刻婚仪也该进行得差不多了,同牢,合卺,结发……纵然已经克制,可还是忍不住去想,跟陆夫人坐在一处又不想显得太过伤悲,只得靠在窗边装着假寐。 他们走的不算急,只要赶到京畿一处驿站便可停歇,只是马车仍旧是颠簸的,在安静夜里那吱呀的声音显得分明,耳边也吵闹起来。 忽而有一阵悠扬细长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登时睁开了眼,一瞬间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陆夫人见她突然掀开车帘张望起来便问。 她视线里没有任何东西,夜色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安慰着自己是听错,可那道声音越来越分明。 “停车……停车!” 她听清了,是她的羊骨哨的声音。 陆思音叫喊着拍打马车,绿英不明所以也停住了马车,而后便看陆思音翻身下了车,抢了明封的马便调头回转而去。 她循着那羊骨哨声而去,声音越来越清明,心中万千话语汹涌着,恨不得直接落到那声音来处,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她才终于确信。两阵马蹄声将要相遇的时候,陆思音才勒住缰绳便迫不及待翻身下马,言渚下马跑来的时候一把抱住她生怕她摔倒。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红色,陆思音一瞬间落入温暖怀抱整颗心纠缠着,既有欢欣也不禁泛着隐疼。 “血……”陆思音发现她覆在言渚身上的手突然摸到一片湿热,鼻尖一股血腥之气袭来,这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血迹,不禁紧张地看着他全身的伤处。 “我没事,言沧作乱,带着禁军攻入皇宫了,”言渚抓着她的手将调兵符塞到她手中,“你听我说,一路向西北,去调集辉州、闵州、清阳府叁地守军前来增援。辉州军此前便已得诏令,但在路途耽搁日久,我恐他们有异心,千万小心。” 她握着那兵符正在恍惚着又听他接着说:“你身子不好,便让人替你去,千万别自己去犯险,听到了吗?” 急切的语气下她不知所措点了点头。 他捧着她的面颊,眼神急切又担忧,却还有几分欣然:“赶紧回延吴,记住,你现下是名副其实的肃远侯了,好好保住自己,也保住北境,别让诉莫趁虚而入。” 陆思音抓着他的手臂问:“你呢?” “父皇退守行宫,行宫守军只有四千,我得先去皇陵调兵应对。”他带着亲卫一路是朝着皇陵方向去,他独自一人绕了远路来此处就是为了寻她,将消息告知她。 “皇陵守军也不过八千,光是京城禁军握在太子和皇后手里的都有五六万之数,若是此刻他们进犯行宫……”她双眼失神,想着如今形势不禁忧虑起来。 “没事,没事……”他抚着她面颊,拇指按在她眼下,看她担忧神色便立即劝着,眼神坚定,“会没事的。” 看她终于安定下来,言渚朝四周看了看道:“方才哨声恐怕也会引来人,不宜多留,你也快离开。” 他扶着陆思音上马,只是才到马前她又转过身紧紧抱了他一下,言渚摸了摸她的头发在这种时候却含着几分笑意说:“我的婚事,又没成。” 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带着哭腔说:“言渚,我不当寡妇。” 他忽地笑了出来,抚平了她蹙起的眉头:“我也不舍不得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夜色里飞扬的灰白衣衫也是明显的,她坐上马看着那人笑了笑,而后扬鞭而去。 始观之乱大抵是一心平衡各方势力图谋强盛的梁庄帝在位时遇到的最大的内乱,言沧的叛乱甚至连皇后也未告诉,笼络了皇后母族中有意反叛一搏之人加上这些年经营下的人脉,短时间里就掌控了京城的局势。言沧闯入宫中的时候,皇后震声斥责,只可惜那时候他也听不进去了,若不反叛,废太子之身,也只有死路一条。 言渚离开皇宫的时候见到了言江,想将他带走的时候却被拒绝。 “言沧若是发了疯,你们都活不了。”言渚皱眉,依照言沧的脾性,杀了这些兄弟也不是没可能。 “放心,我能保全我自己,也能保住那些小屁孩。”言江笑了笑,而后让几个侍卫将年纪尚小的几个皇子公主全都带了来,一同藏在了皇后的宫殿中。 言沧来时看到了那些孩子,在拔剑的时候,皇后直接挡在了言沧身前,母子相持良久,最终言沧也没有敢在母亲面前下手,只得将他们幽禁起来。 “母后……”言江看皇后哭得伤心,便上前劝慰,皇后卸去了全身的珠钗华饰,泪痕满面见言江乖巧样子,也将他拢入怀中,在满宫廷的血腥气里求得一份安宁。 京畿的卫队在后半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只可惜那时京城已全然被言沧控制,他们花费了些时候才探听到了皇帝的去向,而后在次日被调集到行宫处驻守,加之皇陵守卫八千,算是将行宫拱卫住。 第二日的时候,言沧在皇城里发出了一道令,声称这段时日皇帝重病,受端王和赵氏一族威胁,神志不清之下做出了种种决断,乱党还意图谋害太子。他不得已而反抗,责言渚挟持皇帝在行宫,号令天下诛之。 就为此,言渚南下各州调兵,屡屡遭受冷待甚至是刺杀,一些不明状况的守军统领也确实受了言沧的蒙蔽,要举兵征讨。 赵垣也参与了此次反叛,游说江东各地,称言渚当年陷害他,如今又要害太子与陛下,狼子野心,半个月之内各地皆有响应言沧者。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为着当前形势紧急,强打着精神,身子一日日看起来倒康健起来。也好在如此,一些州府兵将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后得知了真相,没酿成大错。 言渚率兵返回京城的时候,半道上遇到了赵垣带兵截杀,他将赵垣斩杀于马下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一时间赵家也不禁自危起来。 回到行宫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将军,林辅生上前来说:“那是苏将军,叁年前乞骸骨还乡,曾是辉州刺史,带着辉州军才赶到。” 辉州的人到了,他不禁舒了一口气,至少陆思音一行应当还算顺利。 “原本的辉州统帅呢?”他问。 林辅生犹疑着,而后那苏将军便上前来了,二人才行了礼,言渚便听到那老将军爽朗开了口。 辉州军行至朗州便没有前行,陆思音先去着人将苏将军寻了来,虽说照例辉州军统帅部将更减了大半,但辉州百姓兵士当年都深感苏将军为人行事高德,向来爱重,他于辉州上下就是最有分量的存在。 陆铭与他是旧友,所以陆思音来寻,又说是为平定叛乱之事,苏将军便没有犹疑立刻答应,到了辉州军阵前,那统领果然已存了叛乱之心,才说了几句圆场的话便有意叫人将他们拿下。 “肃远侯将那狗东西斩杀了,老朽便接过了这差事,带着辉州军赶来了。”本来因为此事他该向皇帝请罪,皇帝说他们应机而动,顾全了大局,也没有多责备。 “她还是去了?”言渚闻言心下一沉。 苏将军被叫去议事,临走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给言渚:“这是肃远侯身边的侍卫叫我交给殿下的。” 林辅生看着言渚急忙拆开信,脸色巨变,而后身旁侍卫叫了他许久,他都未曾回过神来。 “怎么了?”林辅生问了一句。 “无事,”他沉了一口气,低头的时候,不知为何,林辅生仿佛隐约看到了他眼中落寞与泪光,只听他抿着唇将那封信收了起来,沉声说,“只是此刻想见她。” 应当陪在她身边才对,他喉头酸涩,闭上眼不敢再露半分哀伤。 一百零六章小产 这封信是绿英写的,那日斩杀了辉州军统领时,陆思音已经连赶了两日的路,本来陆夫人不欲让她前去,只是她自己说不放心,非得亲至不可。斩杀那人之后,她将一应事情交给了苏将军,便准备前去别处。 走至马前的时候,她突然眼前模糊,甩了甩头静了下来,扶着马鞍才踩上马镫,眼前的模糊再次袭来。 “侯爷!”绿英回头的时候只看到陆思音才踩上马镫便腿脚一软,从马上摔滚了下来。 她躺在地上感到腹下一阵剧痛,而后便没了知觉。醒来的时候看到绿英在床前的神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就明白过来了。 “侯爷……您的身子不宜奔波,剩下两处已经让明封先行前去了,您也不必过于忧心了。”绿英只能咬着下唇克制着伤怀劝道。 “我没事,”她嘴唇苍白,半晌才从嗓子处挤出这叁个字,苦涩笑着,“我只是,有些想见他。” 她是真心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可她放心不下,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她抱着被褥清醒了一整晚,连哭声都未曾有,心都绞在一处,切肤之痛让她筋疲力竭。 很多年后她看着孩子及冠,又不免听到别人谈论她的成人之年。 于他人来说,她在二十岁那年手握重兵,协助调兵以平定内乱,之后得到皇帝嘉奖,一时荣光。她坐镇延吴,在内乱两个月里,有诉莫叁万军队陈列城下,她叁次拒敌于城下,出击斩杀、俘获敌军八千。北疆一带,武毅伯陆执礼于桓中平定流兵作乱,其夫人林氏携城中百姓重修边墙,得贤名于民,不久后获赐诰命,北疆叁府,其余二府也坚守城池,未让诉莫有机可乘,守土护民有功,让皇帝在内乱平定之后,得了机会接受了库顿的归降。 年少成名,又得器重,这样的及冠之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可她也总会想起,那时候她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心上人生死未卜,她拖着才小产完的身子站在城墙上看着诉莫大军奔袭而来。她那时候很害怕,内乱局势反反复复,她害怕哪一日醒来,会传来言渚的死讯,也忧惧不知何时再来犯的诉莫,午夜惊醒的时候她也会下意识捂住小腹,然后回神意识到已然失子。 她站在城头的时候,闻着硝烟血腥味道,逐渐变得习惯,她终于光明正大站在城中众人面前,他们再叫出肃远侯叁个字的时候,话语里的敬重不再让她惶恐。 言沧害怕北境之兵回援,以她和李星盈的婚约要她回京迎亲。她自然不肯,言沧便说她违抗圣旨,想要借口除去她的兵权。 李星盈大抵是在一个月后被送到延吴的,是有人暗自帮助她离开了京城,到了延吴城,言沧也就没有理由借题发挥。 “京中形势如何?”她对李星盈说的头一句话便是如此。 “叛乱之人,不过做困兽斗。” “陛下如何?” “安好。” “……端王如何?”她颤着声音还是问了出来,就连问一句,也要这样绕着弯儿。 “是端王手下之人救妾身出来的,他也安好。”李星盈看到她闭上眼睛,像是得了安心一般,想起往日京中风言风语,心下不免感怀破多。 安好,便好。 “殿下,”那内侍将圣旨递给言渚,看他沉默样子也只得劝道,“陛下顾念旧情,留了全尸。” 言渚接过圣旨点了点头,才迈出殿庭,便见到了林辅生站在不远处。 两个多月的内乱,等到形势平定,皇帝又多等了半个月才移驾回宫,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也都开始彻算起来。 这宫院里的花木似乎还是走时的样子,可也能看出因为打斗折损了不少,也更替了许多。 石板上的血腥气像是散不去一般,他脚步轻缓将圣旨递给林辅生:“你去吧。” 他抿唇接下,而后朝着淑妃的寝殿而去。 此番参与叛乱的人,有许多也是朝中重臣的亲眷,皇帝下了令,不做株连之举,才稳定住了众人,赵家也算是无事。 在叛乱发生一个月之后,有从京中逃出者跑到了行宫。他们都不知道淑妃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只说受了惊吓,腹中的胎儿也因此不保。言渚没有多问,只让人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他终于攻进京城拿下言沧之后,留在京城中料理诸事,好迎待皇帝归京。 只是有一日清晨,行宫里送来了信,淑妃因为给皇帝的汤药中下毒被关押起来了,而发现这件事的人,是林辅生。 而后再查,一些侍女吐了口,当日皇帝病重之时,汤药里也是被淑妃做了手脚的,而从赵垣原本的住处里也搜罗出了他们那几日通信的证据。 也算是赵垣哄骗了她,赵垣借口后悔待在太子门下,想借淑妃之口与父母归好,便出主意说,若是皇帝此时病愈,那言渚极有可能不会被扶上太子之位,只因为皇帝还是忌惮赵家颇多,所以不如等废太子的诏令一下,皇帝若是性命堪忧,就不得不立言渚为储君,那慢毒也是赵垣给送进去的。只是那时候淑妃不知道,赵垣意在在废储之前毒杀皇帝,叛乱之后也能保住言沧。 林辅生得到赵垣手中信件的时候,当晚就撞破了淑妃下毒。 那时候平叛已尽尾声,或许赵垣起初的目的是利用淑妃,可淑妃也明白,他说的话是对的,所以想着,既如此,不如将事情做下去。 林辅生撞破没想过要声张,却不料一旁的侍女大喊张扬了出去,终究是瞒不住了。 回宫之后,这样的丑闻皇帝也不想声张,仍旧让淑妃待在原本殿中,今日总算是决断了。 一百零七章恩旨 (po1⒏ υip) “怎么连灯也不点。”林辅生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空旷的宫殿将吱呀声荡漾开,显出深重的寂寥。 他隐约看到一点烛光在黑暗中闪烁跳跃,缓缓穿过屏风走了进去。 “你与十年前,也没什么分别。”林辅生见到她时便说。 她在梳妆,一点点描摹着细长温柔的眉,眼里的唇角扬起看着他说:“你长大了,第一回见你,才十五岁的年纪,也已经长得比我高许多了。” 他蹲在她身前,从她手中抽去青黛,替她将另一边眉毛也描摹好。 艳丽妩媚的容颜如旧。 “我总也想不通,你连陛下的女人都招惹了,还要混淆皇家子嗣,却还是要摆出一副忠臣模样,不许我毒杀皇帝。”淑妃轻轻说着,细腻动人的声音沉静安然。 他低着头,良久也没有解释。本也是解释不了的,他将端进来的那杯酒递到她面前,里头泛红的液体摇晃着,在微弱烛火下泛着光泽。 “我从未喜欢过你。” 她喝下那毒的时候仍旧淡淡说着,林辅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忽而她笑了,牵机药的效用来得快,她抑制不住腹痛倒在了他怀里,深红色的血从她嘴中溢出,素雅的衣衫上也沾染上了血红。林辅生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肩颈处也被她的血浸染。 “林辅生啊……”淑妃带血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面颊,神色凄惨又似是解脱,“你比我命好,还有回头路可走。” “嗯。”他强压着心中的痛楚,死死抱着因为疼痛而抽搐的人,直到她在怀中了无生息。 言渚见到林辅生全是是血走出来的时候,抿着唇看着跟来的侍者进了屋。 “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与她说上话,”林辅生与他一道在空旷的廊道中走着,“那日我跟着父亲第一次到行宫。” 他被父亲安排给太子做伴读,可是年龄渐长,他越发气恼林太傅加之于他身上的一切。他并不喜欢太子,却因为父亲必须成为太子的党羽,他也厌烦皇家储位争斗,林太傅却告诉他,入仕之后必得护卫太子。还有林筱的婚事,那时候她还小,林太傅便有意将林筱许配给太子,听说此事的林辅生又跟林太傅大吵了一架。 正是春日胜景时,他们闹出的阵势大,许多人都知晓这父子俩闹了脾气,他坐在水池边气恼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环佩叮当声。 他此前见过淑妃,只是那时候在宫中跟在言沧身边,见到淑妃也不免听到言沧鄙夷之语,从来也不敢多交集。 “小郎君跟太傅闹脾气了?”她笑得艳丽,叫侍女端了些茶水点心来,堂而皇之坐在那处便开始赏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说了许多关于花草树木的事,温和从容,不知什么时候他卸下了心防,在她温言细语里,将诸多苦恼说了出来。他也不敢说得详细,但也能听出,是不愿受父亲亲族辖制的意思。 “小郎君还未长大,”淑妃说得坦然,眼神里却有些许自怜,“若是长大了,便能自立门户,那时候便不必受那些气了。” “娘娘长大了,便做到了吗?” 他这一问倒让淑妃失神良久,她又吃了一块甜糕而后纤长柔软的手指抚过他面颊,浅笑着说:“娘娘没能做到,但我相信,小郎君会做到的。” “娘娘已经放弃了吗?” 淑妃静默了半刻才又笑了笑,递着一块甜糕到他嘴边,逗趣一般说:“我福薄,大抵靠自己,是难以为继的。” 他是因为那一句相信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他们这样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亲族门楣而活,既可以扶摇而上,也会被推着不得不走向不愿意的地方。 等到他进士及第时,他又一次见到淑妃,她眼中的光彩比起叁年前已经变化太多。他听父亲说过,为着子嗣的事,赵家跟淑妃着力了不少,只是未有成效。 “我想帮娘娘。” 这是当初在行宫他说的话,后来多少年,他想让她活得自在一些,可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散去,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剩了。 “是我找人救她出来的,”林辅生缓缓说着,“我那时候问她,若是她愿意,我此刻会想个法子让她假死,从此山高海阔,去哪儿都好。” “可是她不肯。”言渚将话接上。 所以他也不能强求,看着她一步步步入死局,也无力阻拦。 有人迷途了,也回不了头,一死也算是解脱,她未曾反抗,想来自己也想明白了。 “林太傅如何了?”言渚问道。 “父亲那样古板的性子,也未曾敢真正谋反,只是难免受连累,陛下已经允准他告老还乡了,”他释怀一笑,“我也要走了。她的话也是对的,我分明就是个贼子,当年若非陛下赏识,我无力摆脱父亲,可我最终还是背弃了陛下,如今也没有颜面留在京城,自请出京了。” 他话锋一转笑道:“方才你又惹陛下摔东西了。” “你也就听得清这些事情。”言渚斜觑了他一眼。 “是为肃远侯的事?” 他不语,算是承认。 言沧现下已经下狱,恐怕最迟明日,也就该一杯毒酒赐死了。皇帝方才写下赐死的诏书,便抬起手问他,此番平乱功成要什么赏赐。 “儿臣想求父皇一道恩旨,”他沉了一口气跪着说,“赦肃远侯女作男身,欺瞒天下之罪。” 皇帝握笔的手滞住,神色已经露出不快。 “那是她的事,先为你自己求吧。”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坚持拜下。 皇帝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叹了一声:“你若真有这样的心愿,不如等你自己,将这份恩旨送到她手上。” 林辅生听着他所说笑道:“陛下的心思也算是坦白了。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你迎她做皇后,传出去也算是千古佳话了。” “今日如此,你还觉得这宫墙里,容得下谁呢?” 林辅生闭了嘴,大抵因为淑妃,言渚此生只想远离这巍峨宫殿。 “我所珍视的人,该活在她自己的自在天地里。”他想着那份明艳的笑容,只想尽全力保住。所以他所求恩旨,也只是想让她能有一日,做回自己。 想来面前的人既不想要这个储君之位,又闹着要给人求恩旨,也怪不得皇帝生气了。 “嗯,大抵你们是会成事的。”林辅生看着天边残月叹道。 “你倒是比我有信心。” “因为这世上少有你这样执拗不知好歹的人,也少有肃远侯这份情深义重,”他轻笑一声,“更要紧的是,两厢情愿。” “但愿,若是不能,她能好好活着,也比什么都好。”他轻声说着,少见的沉静。 “陛下,见完苏将军之后您可就一直在叹气啊。”内侍见皇帝盯着桌案沉思便想劝他休息。 “他也老了,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皇帝笑叹,而后又想起陆铭来,“倒是陆铭占了便宜,也不知年老时是个什么招人烦的样子了。” 方才跟老臣说话时,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口问了一句:“见到陆思音了?” “是啊,乍一看那模样,的确是跟陆铭相似,性情却是全然不一样,”苏将军叹道,而后又精神起来,“不过那杀人的样子,也能看出几分相似。” 一样的果决,却没有残虐之气。 “若说平常处事,你那儿子还有几分狂气像他,看上去也是个倔性子。”苏将军笑道。 “是啊,也是一样不知好歹。”皇帝冷哼说了一句,便沉默着思索。 “陛下,”那内侍也猜到皇帝纠葛的事,捧上茶水轻声说,“有件事,奴才有罪,未曾告知陛下。” “说。” “肃远侯离京之前,是有身孕的,”内侍窥着皇帝神色一怔,不算是恼怒便继续说,“后来奴才问过端王,肃远侯去辉州调兵之时,便因为劳累过度,小产了。” 皇帝将文书仍在桌案上闭着眼捏了捏鼻梁:“他也不说。” “这样的事,端王也不好与您开口,”内侍轻缓说着,“他们也算是,尽心了。” “那是本分。”皇帝冷着脸说,内侍也连声称是。 伺候皇帝睡下之时,才准备放下床幔便见皇帝忽又坐了起来,长叹之后道:“你明日去宣……” 而后他又摆了摆手:“罢了,不用找别人了。” 首-发:woo18.uip (po18 uip) 一百零八章前尘已决 出宫的时候,言渚和林辅生迎面便撞上了匆忙而过的禁军。 “这是出了何事?”林辅生问了一句。 “废太子自尽了。” 话音刚落,二人对视一眼都未再提及,林辅生回头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给言渚指了指便退下了。 “你还不赶快回去陪着皇后。”言渚看言江走来便道。 “先让母后哭一会儿吧,我也少听会儿哭声。” “皇后大义,算是保全了自己,从今以后也只能依靠你,你从前想要的,如今也都得到了。”言渚看着他说。 “母后责骂言沧谋逆,不是因为谋逆一事,而是她明白言沧没有胜算,就算得了一时,也必将惨死,如今,好歹能保全自己和族中未参与谋反之人。”言江那段日子一直看着皇后动作,大抵是知道言沧必将不保,皇后暗地里找了人,是想偷偷使些手段保住言沧性命。 可惜言沧所要,何止一条命。 “所以你明白,为了她自己和母族,她一定会保住在宫里的孩子。” 言江因为此事,也得了皇帝嘉赏。 “也不知道你那么小的年纪,哪儿来那么深的心思。”纵然明知,言渚也觉得怅然。 “淑妃娘娘虽然行事荒唐,但不是心思深重的人,若你是待在母后身边,也能如我一般,”言江仍旧笑着,忽而故作老成拍在言渚肩上,“从今以后,就是你我了。” 言沧已死,皇帝现下身子康健起来,倒确实要看他俩争斗一番了。 言渚提着他搭在自己身上那只手撇开道:“谁跟你?半个月后我就去壶州了,你自己好好在京城待着吧。” “你去壶州做什么?” “居功自傲,触怒圣上,被打发出去了。”他说得悠闲安适,没有半分被贬斥的样子。 言渚走的时候,言江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病”,他回踹了那臭小子一脚,离开的时候牵挂也少了许多。 内乱平息之后,许多事情也能料理清楚。陆思音看着明封将杏杳接了回来,那看起来娇弱的姑娘某一日视死如归般跪在她面前想要自请逐弃,要不是怕连累明封,陆思音都觉得她要将人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那你有心上人吗?” 杏杳怔愣着,本来等着肃远侯发怒,却看到面前的人笑眼盈盈看着自己,那目光不受控制地往明封所在之处瞟,脸也涨得通红。 “你若说了实话,我就放你走。”她仍旧逗弄着面前的两人。 杏杳咬着唇不知要如何办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个身影,明封跪了下来说:“侯爷,别难为她了。” “逗两句都不行啊……”陆思音笑了笑挥了挥手,“罢了,还跪在我面前做什么,指着我帮你们把婚事也操办了?” 自小产之后难得外头内里都没有闹腾,她才好好调理起身子,这些日子脸色也不算好,仍旧苍白着。 “多谢侯爷。”明封拉着怔住的杏杳拜谢了之后才退出去。 本来以为半条命都要搭进去的杏杳愣神了许久,眨巴着眼睛还回头看了陆思音几眼小声问:“侯爷……真的不介意啊?” “嗯,”他停下脚步将她眼角隐隐有的泪光抹去,“胆子小还去做这样的事。”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着扔开他的手臂:“我愿意。” 陆思音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明封弯着身子,任由杏杳双手在他脸上揉捏做出各种鬼脸来,杏杳总算是被逗笑了,二人便一道走了出去,陆思音也哑然失笑着。 “侯爷,京中来了消息,说……”绿英将消息递给陆思音。 她沉了一口气,每回看这些都忐忑。 “好好的都要坐上太子之位了,他又去气陛下了。”端王被赶往壶州的事情传出去,一时许多想要攀附的人也失了分寸,大抵这时候也只有陆思音能笑得出来了。 “那位赵家娘子,也算是安顿好了。”绿英也松了口气,她只是不愿再看陆思音伤怀。 之前受他们指使,司天监已有过预示,虽说那时候皇帝不信,百官将信将疑,可内乱一事就发生在言渚成亲当日,风声是压不下去的。再加之赵家如今也让皇帝介怀颇多,虽说已经册封了赵舜华为端王妃,言渚上奏,说自己当初惩治了司天监的官员,是误了上天旨意,自知命理有害于国事,请解除婚事。皇帝为了平息争议也就顺水推舟允准了,又封了赵舜华一个县主,让她自行婚嫁去了。 “今日说自己有害于国,来日他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置他于死地又要如何?怎么总是如此……”陆思音话没说尽,又憋了一股气起来。 可绿英看得出,与其说是生气,她只是太惦念又担心的缘故。 此去一别,再见无期,七月流火,又要至秋了。 终究还是分隔。 杏杳懂一些医理,后来李星盈觉得待在府中没事做,也就跟她一道准备一些军中用得着伤药,也成了半个大夫,平日里也帮着军中将士处理一些外伤。 起先看着兵士的臂膀和伤处总有诸多难堪不便,后来想着病情也不再念及这些,许多事情也就坦荡多了。 来了之后,李星盈未曾问过成亲之事,陆思音也未提,皇帝也像是忘了此事一样,未再催促。 倒是雍锡提了好几次,想要个准信。 一年后,李星盈收到陈国公府的来信,他们不免催促起此事,现下肃远侯府颇得厚待,起初随性的婚事,也变得有了别的味道。 她一向以为是肃远侯并不喜欢女子,又身有隐疾的缘故,直到有一回陆思音受了重伤,杏杳和绿英又不在身边的时候。 她是被明封带进去的,看到榻上流血不止疼痛喘息着的人,将衣物掀起又拆去她紧锢的裹胸好将伤处全部露出的时候,才发现真相。 “侯爷……” 陆思音伤好之后专程找了她,缓缓说:“若是你不愿待在延吴了,我送你回京城,一定尽全力再替你找个好夫婿……” 她默了一阵突然拜在地上:“有我在,侯爷也能少受些议论,京城本就没有我容身之处,延吴很好,我该多谢侯爷收留。” 整个延吴城都知道她是与肃远侯结亲之人,只是她在城中待得越久,大家反倒只记得她是跟着行军的大夫,陆思音叫人放出消息,说肃远侯是想等到功业已成之时再议婚事,一应的议论逐渐也就平息下去。 —————— 首-发:po18gw.vip (woo18 uip) 一百零九章冲锋 看着眼前战场残垣墟烟,雍锡叫了几声,陆思音才回过神。 这些年昆部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差,南下之心却不死,进犯得越来越频繁。库顿归降之后,皇帝也封了雍锡一个大梁官职,有时他也会到延吴城议事,共同处理事务。在招惹了李星盈两次被陆思音一棍子打过去之后倒也安分了不少,只是平日里也爱到人的面前去凑,一开始李星盈还羞恼得满脸通红,后来他伤了手臂也非得把上半身都裸出来上药,她也面不改色了,他说十句话,她也就应一声,总是看上去奇怪。 “这回还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雍锡指着地图对陆思音说,“今年以来叁次进犯,倒被我们拿下了五座城池了。” 陆思音坐在马上看着面前水草丰茂的地方舒了一口气,而后下马似乎在找寻什么,后来在一处地方拨开层层杂草,雍锡看到了一处倒塌的石碑,便见到陆思音在此处凝神许久,行礼相拜才又上了马、 “这些都是立国初时无力镇守,不得已让出去的地方,”思及也不该对雍锡说这些,叹了一声她说,“这防卫部署无碍,进城吧。” 弈城是大梁和诉莫边境一线人口最多的城池,四十年前因守军孤军在此镇守无力抵抗而撤出,二十余年前陆铭曾夺回来过,在城外立下石碑,以证弈城归属。 只是后来他死了,弈城也再次丢失,如今也算是再回来了。她才攻下弈城,连城都还没进就先来了此处,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雍锡看着面前的人,日头正西斜,金红色的晖色铺在她碎发上,目光总是沉着,嘴角也难见到笑意。从京城回到延吴城叁年了,风吹日晒的,现在是看不出半分锦衣玉食的痕迹,也还如从前一般心事重重。 “咱们什么时候回延吴啊?”雍锡骑着马慢悠悠问。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你这皮还是金贵,那么久了还是爱晒伤。”他指着她而后泛红的一块皮肤说道,这话说得酸溜溜的,为了她晒伤的事情李星盈都想了不少法子,总是上心更多。 “没事,也不算疼。”她听得出来这里头的酸味儿,只道这人越发爱烦人了。 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后头实在忍不住就问:“陆思音,你知道你们汉人女人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吗?” 陆思音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又不知好歹去惹她了。” “不是我去招惹的,我就想不明白了,她都肯跟我进帐子了,怎么出来就不跟我说一句话了……” “噗……”陆思音正喝着水,没忍住就喷了出来,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而后抄起长枪一挥,雍锡为了躲闪一下子翻身跌下了马。 她也随之下了马抓着雍锡的衣领问:“你强迫她?” 诉莫的话语里,进帐子的意思,就是男女欢好。 “不是,她同意的。” “鬼才信。” 说着她将人摔在地上,长枪就抵在雍锡的喉咙处,他急忙说:“她真同意了,若是被我逼迫了,她此刻还能这么安然吗?” 陆思音皱着眉细想了一阵,而后将长枪收了起来。 雍锡站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尘笑说:“你又不打算娶她,还不许人另结新欢啊?”他问过陆思音,知道她没有迎娶的意思,就更加放肆了。 “你少学没用的字词。”她皱着眉只想着回去好好问问李星盈,一点儿不想理会雍锡在后头的絮叨。 “她的心思怎么那么难猜啊……”都到了城门前雍锡还在抱怨。 “侯爷,”城门的守卫上前来牵过陆思音的马接着说,“那援军的将领已经进城了,裘都将军迎进去了。” “好,我知道了。” 攻打弈城的事虽然是借着追击诉莫余寇而成,陆思音却知道他们筹谋了一年多,才能将这地方咬下。只是盘算得再多,前几日攻城的时候,这一年也下不了两次雨的地方突遇大雨,准备的一应火器都没效用,攻城也更加艰难,一时死伤惨重,又被城中诉莫守军抓着了机会反攻。 本来是向西边的城池求援,只是路途远,也担心来得不及时。后来进退维谷之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援军,与他们行两面夹击之势,正巧天放晴,总算是拿下这一城。 “城中百姓不许搅扰,别让我听到什么抢夺财物侵占房屋……”她同下属吩咐着。 “陆思音,诶,”雍锡打断了她跟底下的人吩咐,指了指前方正走过来的两人,“那是不是……你们的端王啊。”他记得言渚的相貌,只是远远看去不算清楚。 陆思音的视线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停在了那两人身上,一个叁十左右的男子就是曾经左部大王的遗子裘都,他跟一旁的人说笑着走来,那人一身明光甲映得她眼睛模糊了一阵,而后熟悉的面容显现出来,她双腿顿时失了力气未能再向前走。 二人缓缓走近,她已经忘了裘都当时说了些什么,她恍惚着全心都挂在那人身上,眉骨鼻梁,都还是那个样子,惹得她鼻子泛酸。 她看着那人眼里的几分欣喜,心中雀跃之感更盛。 “肃远侯?” 裘都见她这个样子也是莫名其妙,叫了好几声她回过神来才应了一声,而后清了清嗓子应付了几句。 “你们进去说话吧,我去看看俘虏。”裘都见手下的人来回报便要退下,雍锡也跟着一道去了。 她见周遭的人都走远了正准备开口,却见他走近低下头,直接吻在了她的眉心。他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在吻上额头的时候心才安定下来。 “还有人呢……”她紧张向四周看去,往来的人并未注意到他们她才放心。 “可是我好想你。”他理着她的碎发,这样的动作在旁人看来也是亲昵异常的,她本来紧张却因为他充满思念的语气弄得心软,并未推开。 弈城原本的都尉府被他们清理出来暂住,她关上门便紧紧将人抱住,隔着厚重的盔甲也不能全然亲近,靠在他胸前将他压在墙上沉默不语了好一阵。 他等着她安静了许久,实在没有反应才去摸了摸她的面庞,而后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方才冷然的双眼温和如水,含着几分委屈与怨气。 “陛下准许你过来了?”她伏在他下巴上声音轻得难以捕捉。 前两年多他待在壶州,偶尔也会递几封信托人顺道捎来,隐去来处,不敢直接送,就怕落人话柄。他本也不是乐意那么小心的人,只是想着她风头正盛,万一被人抓住私相授受的话柄就不好,一直克制着。 “嗯,接到调令我就来了,本来该直接去延吴的,路上碰到你们派去求援的兵士,便直接过来了。”言渚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让她安心一些。 —————— 雍锡:你个浓眉大眼的变脸咋这么快呢:) 一百一十章余生(微h) 一年前北疆形势不好,皇帝也同意他们转守为攻,一时也缺人手。两年内,西南形势也都稳定下来,言渚上了好几道书请调也未成行,此回皇帝准许了也在意料之外。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不禁面颊微热起来:“我是不是变难看了?” 其实他们现下都是狼狈的,身上的尘泥都还没洗去,都有些灰头土脸的。他还是那个样子,面容更添锋利之感,唯有那双眼还是能将她溺死的温热泉水一般。 “不知道,”他笑着说,一点点在她面颊上轻抚,“你长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就最好看。” 他总觉得她瘦了许多,可看上去也比以前爽利很多,黑了一些在这堆人里还是显得白,耳下应当是这两日被晒伤的痕迹,他带着粗茧的手抚过惹得她轻哼了一声。 “疼吗?” “疼。”她委屈嘟囔着,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肩颈上蹭着,温热的唇时而就贴在他的脖颈上,惹得两个人都呼吸渐重。 “侯爷,这是刚点完的粮草军需数目,您您过目。” 正在两人酝酿出了浓重情欲的时候,谢清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言渚低声笑着,双手探在她腰间臀上,她一边迎合着一边颤着声说:“过会儿……过会儿我再去……” 谢清源皱眉:“事情不好耽搁。”而后又扣起了门。 才撩动起的情欲得不到进一步的疏解,她急得难受又只能咬着唇轻推开他:“谢清源要是……要是找不到人,不会罢休的。” “嗯,我知道,”言渚叹了一声,那个直脾气是不能惹的,只好替她整理好方才有些散乱的头发咬了咬她的耳垂,“去吧。” “嗯。” 谢清源看她出来的时候面上似乎有不寻常的潮红,还以为是晒伤了也未多说,自顾自说起事情来全然不管面前的人存了几分无奈。 夜里,本来守在门前的绿英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动静,方才是在沐浴,可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退下吧,明……明日再来清理。”疲惫无力的声音传出,她想了想也罢,便先走了。 那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许久,秋日里的水难免生出几分寒意,只是两个人交缠亲吻着,彼此温暖着站在水中,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 她长发湿漉漉搭在身后,两团玉乳压在他胸膛,腰腹也轻扭着去贴合他,那身前粗壮的肉棒早已挺立起来,她的右手扶着他的肩,左手又探下去轻柔挑弄抚摸着肉棒,唇齿交缠时不时有呜咽轻哼,他情欲难抑揉捏着她的臀。 他略微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耳下肩颈,她轻哼一声反弓着身子享受着他蜻蜓点水的亲昵,烛光洒在她背上,背脊沟处一片阴影,湿发还在向下滴着水,一片春色水光。 “还……还要在这儿站多久,去床上……”交缠亲吻也不知多长时间了,情欲一点点被点燃,已经爬满了全身,她手指剐蹭着他的乳尖,抬头时目光羞怯却挡不住魅惑之意。 言渚将她从水中抱起放回了床榻上,两个人身上还挂着不少水珠,她躺在他身下获得了叁年里难得的安心。 她手上的茧也多了起来,言渚亲吻着她的手指抓在自己手中,满是怜惜的样子,洗净的面容恢复了些清丽柔媚的颜色,他不住亲吻着,像是要将这叁年所错过的拿回来。 “平日里也不戴那些人皮了?”他问着。 “嗯,到军营之后,成日里操练,不要那人皮也不显得太过女相了,”她眼神暗了下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是不是不习惯……” “不是。”他看着面前的确是变化了许多的面容,从前温柔端丽,如今更添英气,不管什么样他都是喜欢的,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粗糙了许多的双手和侧腰处一道刀疤的时候心下纠起,脸色自然就不好了。 他抚着那伤疤,陆思音察觉到了有意去遮,他却直接俯下身亲吻着。 看着那伤疤的样子,他也能想到当初的伤势一定危急。 “一年前伤的,”她看他眉头皱起,想起当初的疼痛也不禁红了鼻子,“好疼。”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知道多少,腰腹背脊上有两叁处伤疤留下,只有这一处清晰得骇人。当初伤口未曾处理好,后来割去伤口腐肉的时候是最疼的,他抚摸亲吻的时候却让她好像又感觉到了那股钻心的疼。 他眉头皱了许久,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膛处带着后悔说:“我错过你的叁年。”分隔两地,看着她的伤疤面容,他是懊悔的,他错过了她的叁年,一分苦痛也未曾同她一道承担。 见他那样子像是过分难过了,她开始想恐怕是方才叫疼太多惹的,她笑着抚平他的眉,搂着他的脖子,眉梢眼角都是眷恋温柔。 “那我把余生都给你,好不好?” 像是在询问,可分明那抹笑意挂在嘴上,是表露心迹,是迫不及待想将自己又交付给他,也是在挑弄他去占有她。 “再说一次。”他捏着她的下巴吸吮着她丰润的唇。 “都……我的……都给你。” 她被亲吻得说话都不连贯起来,言渚捏了捏她腰,她突然身子震颤轻吟了两声,只听他轻笑贴在她面颊上轻声说:“还是有些东西没变的。” 他仍旧那么熟悉她身体上的每一寸敏感,她眼中顿时起了水雾,而后他扶着她的腰让她起身侧坐在自己腿上。 “头发湿着,别躺下。”他揉了揉散发着清香的发丝,两条腿搭在床边。 陆思音也去理他的头发,双腿蜷起斜靠在他那一侧,一双眼睛始终在他面庞上流连。 “在看什么?”他问。 “看你,”她看着他松软的头发覆在身后轻拢着,相貌的凌厉之气都被冲淡了许多,越看心中的依恋便越深,“看我的夫君。” 烛火轻晃时她拨开他的头发将他眉梢嘴角的思念懊悔亲吻着抹去,圆润光滑的肩头微耸,锁骨绷着皮肉显出脆弱与美丽,他抱着她的腰回应,挑开她的牙关顶着她的上颚舔舐吸吮着。 温热的手掌从腰身向上轻揉着她的玉乳,细腻紧致的肌肤在掌下微颤,久未被逗弄过的茱萸在他轻捏揉搓间传出一阵阵酥痒,她难耐呻吟着去抚他的胸膛。 一百一十一章故地(h) 陆思音的膝盖时不时顶弄在他的腹上,他摸着她的伤疤,而后落到了平坦的腹上。他手中的力气突然变得柔缓,游走都慢了下来。唇齿分开之后她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静默片刻后靠在他肩头:“孩子没了。” 再提起来她仍旧是难过的,叁年被冲淡的一切,在他面前又被翻搅得暴露无遗。 他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而后雨点般落下吻,一边也说着:“对不住。” 她眼眶红着搂着他脖子,摇了摇头也不觉得当初的事该怪到他身上,见他慌张难过,不断回应着他的亲吻,两个人的伤怀凑在一处,从彼此处攫取宽慰。 而后她趴在他腿上背对着他,将臀抬起,双腿轻轻交迭,饱满粉润的阴户紧闭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粗糙的手指挑开她的肉缝一点点探开,她小腿紧绷着,穴口翕动吐露着春水,都蹭到了他的腿上。 久未有异物进入她显然不适应,两根手指被花穴含了进去,紧致的甬道被勾起了埋藏已久的记忆。他指节屈伸在花穴里勾咬着软肉,粗糙的指腹按在了媚肉敏感处时她不禁双手紧握又挺了挺臀。脊背轻轻下塌,她仰着头轻声呻吟,修长的双腿时而绷直时而蜷起,显出她的难耐与迎合。 “唔……”她粗重喘息着,感受从下腹而起的酥痒爬满全身,伸展着身子将身体美好的曲线展露无疑。 手指开始快速进出,一次次戳在敏感处,一股股春水按捺不住向外涌着,她娇声吟叫,身子也颤抖翻腾着,却被他按着腰身和双臀不得动弹。 “啊哈……”一阵阵快感向上升腾都聚集起来,她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放在两侧紧抓着被褥,发丝松软干净了起来,覆在她白皙的脊背上,在她震颤时轻揺晃动。 言渚感觉到放在穴内的手指突然被一阵紧绞,她臀肉一颤,一股潮水细细喷了出来,湿热的穴肉一下子又松了下来,穴口粉嫩的蚌肉变得嫣红了一些。 他手指抽出将身子绵软无力的她放在了床榻上,她双手覆在乳上将挺拔的双乳揉搓挤弄着,本就圆润挺拔的乳被她玩弄得更诱人起来,看得言渚口干舌燥,而她那眼神也是明知此时诱惑,刻意而为之,眼角媚意溢出,不收敛分毫,嘴角弯起还有挑衅之意。 “摸摸我……”她太想念这样的肌肤之亲,感受着他粗粝的舌面在柔嫩敏感的茱萸舔弄挑逗,手指捻着她硬起来的乳尖听她颤声不断。 也许是这些年练武更多,连带着全身的肌肉都更紧实好看了些,每一分线条褪去曾经的几分松软,变得流畅紧致,蕴藏着力量,一对玉乳形状也更加圆润挺拔,勾人流连。 身下的人还是软成了一滩水,窝在他怀里扭着腰,手握着肉棒在穴缝轻擦。夹在两片蚌肉之间的柱身感受着穴口的温热,染上了一片春水,硕大的龟头在细小的穴口微微探进,她轻吟着双肩耸动,平缓了呼吸柔声乞求:“给我……” 他顶着层迭的软肉戳弄进穴中,红嫩颜色的龟头才塞进去那甬道就急切收缩起来,给他挤了出去。 “阿音,”他吻在她眼角看她情动羞怯样子,“是我,让我进去。” 是他,就是不可拒绝与抵抗的最好理由。 她呼出一口气彻底放松身子,那异物又挤了进去,她下意识收紧又在下一刻劝着自己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柱身将穴内的褶皱推平,将濡湿的小穴充斥,被紧密包裹着,她的穴口到宫口都被塞得满满,没有分寸多余的地方。 长久的思念空虚被填满,她感受着穴道的充盈紧绷,而后甬道适应了他的形状与粗细,紧绷的疼痛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檀口微张,眼中是潋滟水光,微挺着臀在扭动,让肉棒在禁锢着它的花穴里勉强扭转,轻微的转动都碾过她媚肉敏感处。 “嗯……”她被碾磨得双腿打颤,但轻柔的碾磨并不能瞬间满足她高涨的情欲,只能不断试探加快着扭动。此刻的她像是被欲念迷了神智一般,放下所有的骄矜心防,她抚着自己扭动的腰身,自己找寻着肉棒碾过敏感的最佳位置,一次次主动去碾过,直到双腿软的没了力气才落回床榻上。 此刻湿热的穴肉终于反应了熟悉的形状,开始轻吻咬着柱身,从起初的抗拒与陌生,又到了亲吻挽留的地步。他享受着穴肉的亲吻包裹,轻缓地抽插起来,顶弄碾过她花穴深处,身下的人满面都是情欲饱涨的样子,双腿不自觉夹着他的腰,呻吟着挺腰回应。 “言渚……”她穴口连带着臀肉都颤了收紧颤了起来,久未经人事,轻浅的触碰与顶弄都让她尝到灭顶的快感,喉咙溢出的声音带着泣声与娇媚,才干燥了些的头发因为一阵阵发汗又湿了起来。 她把着他的腰与胸腹,只想与他更加贴近,肉棒的每一次深入都不留一分余地要将她填满、贯穿,让她的花穴重新变成他的形状,与他的交合又变成了最适宜最舒畅的存在。 “阿音别咬着唇。”他手指挑开她的贝齿,她开始小心翼翼,悠长缠绵的声音都被她压在嗓子里呜咽发出,他抚着她脖子处的皮肤,一手轻扼住她脆弱的脖子摩挲。此时龟头挤弄在宫口处,酸软感让她抑制不住轻吟着,微张的唇将清泉一般透亮的声音传出,流进他的心里将抑制了叁年的冲动冲破。 “我在梦里见你很多次,”他低沉着声音说着,嗓音压着欲念,凑在她耳边刻意轻柔挑弄,“每一回阿音都比此刻还浪荡。” “嗯……”她不去反驳什么,也不觉得浪荡二字让她羞愧。 “阿音下面的嘴会咬着我的肉棒,”他轻声说着,逗她情动更甚,“会趴在床上将臀挺着让我肏,一次还不够,摇着臀向我乞求,说想被我肏死……” 她轻哼着又泄出一股春水,浇了他肉棒一身,湿热粘腻。 “阿音更好看了,小穴也好看,”他狠狠挺进戳弄在穴内凸出的敏感肉珠上,看她蹙眉急喘双乳都抖了起来,眼中欲火更甚,“被我肏的样子最好看。” “呃啊……”她每一口气都喘得沉,红着眼肩膀轻颤,春水的溢出都赶不上他急促挺进的速度,穴口都干涩了起来,她媚肉收缩张弛将存蓄了叁年的温柔缠绵都泄在了粗壮的肉棒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求着抚摸亲吻,想要被他彻底满足。 一百一十二章反击(h) 抽插得太急了,肉棒一不小心掉了出来,挤弄在肉缝处。花穴里的媚肉得了空闲却还在随着方才的频率张弛,花穴颤着空虚,却得不到应有的侍弄,她娇吟着,将两条腿并拢向上曲起,将丰润的臀与泛红的蚌肉放在他面前,而后双手扒拉着两瓣臀肉,两片蚌肉被牵扯着大开,露出穴口嫣红的软肉。 被春水重新浸润的穴口变得诱人淫弥,她因为实在空虚难耐柔声叫着:“夫君……” 声音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甜腻,言渚听得心跳加速,血气向下半身涌着,他握着浑身被春水浸过的肉棒,涨得发疼、再拨开她穴口的蚌肉进去的时候,“噗嗤”水声一阵阵传来,甬道里积蓄的春水也被他的肉棒挤占着,淫弥的水声没个断绝。 双乳上是他十指留下的痕迹,柔软浑圆的地方被他舔弄得生疼,她不禁蹙起眉来轻说了声“不要了”。 “什么?” 肉棒停在她穴中胀大,她扭着身子想要找回被插入的快感,可他有意磋磨起了她,惹得她着急说:“要……还要……” 可他仍旧不动,眼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将魅惑娇美展现出来,看得喉头酸涩发紧,恨不得将她全然吃下,可他还在等,看她究竟能到何种样子。 她尽力舒展着,见他不动有意腻了声音去娇诱,十指颤着去拉他的手臂,眼睛盈盈如水:“夫君,阿音想要。” 发烫的肉棒瞬间冲破了她穴口的褶皱,堆积的穴口被拉伸得平坦,她努力抬着腿将花穴向上袒露,却不想他仍旧浅尝辄止,每每塞进去叁分之一便又抽了出来。每回抽出她就发着泣声恳求,下一次却仍旧得不到彻底的满足。情欲反反复复,层层堆积起来,被不断推高,她全身都泛着情欲涌出的粉色,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皱着眉侧过脸急促喘息着,目光每每投向他都是求怜的样子,他看了也实在觉得难以忍耐,她想要什么他似乎都不能拒绝,只想将她放在身下疼惜,此刻他只能不断亲吻着她绵软的乳和圆润肩膀勉强抑制着。 她逐渐意识到面前的人在享受看她情不自禁扭着腰臀勾引他的样子,她气恼着腹下花穴难受至极,在他再一次俯身亲吻,喂她半根肉棒就准备撤出的时候她突然锁着他的肩膀,双脚踩地,夹在他腰上的双腿一用力,他闷哼一声被她压在了身下。 而后面前娇柔的女子微微移了移臀将肉棒整根吃入,龟头抵在了逼仄的宫口处,一个被贯穿满足,一个被媚肉宫口收缩紧绞,他与她同时呻吟出来,情欲起起伏伏。陆思音贴在他身上前后轻揺着,低声喘着将肉棒一次次吃入,总算纾解了方才的难耐。 她享受餍足的样子,吃饱一般的满足轻吟激得他挺腰将肉棒深深埋进去,她被突如其来的进攻惊吓,花穴一紧,穴口也被磨得生疼。不过她却也很快转而适应,坐在他身上游刃有余应对着粗鲁与温柔。 “你使坏……”她趴在他胸前抱怨。 穴中的粗壮肉棒一圈圈胀大,也到了她记得的最充盈时刻,就在言渚粗喘着忍不住去顶弄她的时候,陆思音微微抬臀就让肉棒从穴内掉了出来。 没有了濡湿媚肉亲吻吸吮的肉棒疼得厉害,言渚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粗喘着握着肉棒就要挤进肉穴。 谁知道她跨坐着向前进了几分,就是不让肉棒凑近温柔乡。 “阿音……”他憋着气显得焦急起来。 感觉到他自己在用手纾解着肉棒的情欲,她坐了起来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乳上不许他再碰肉棒。 “不许动。”她笑着,像是命令,却又带着撒娇的样子。 “你不许我便不动了?”他有意把着她的腰臀将人又压在身下,却看那人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叁年来学的制敌肉搏的方法力气都用在他身上了。 “嗯,我说不许动,你就不许动,”她俯下身,垂下的双乳茱萸轻蹭在他胸膛,惹出两人的酥痒来,神色魅惑又带着些许傲慢命令之意,“你要听我的。” 没有理由,她这样要求,他也没有反抗。 昂首立着的肉棒胀得紫红,青筋虬结,一道道凸出着让肉棒看起来更加狰狞。她坐在他的下腹处,任凭那肉棒立在自己股缝后轻轻擦着,若有如无的靠近让言渚更加难以抑制,手臂上的筋脉都变得显然,拧着被褥抿着唇。 她俯下身抚摸他的脖颈面颊,看他难受得仰头喘息,咬着他的耳垂,又将脆弱的脖颈分寸之地都啃咬过去。她吸吮着喉结处,他情不自禁动了动,而后张开嘴急喘着,鼻尖充盈着她发丝间干净的味道。 “夫君难受吗?”她问。 他觉得肺中被抽了干净,难受得不敢喘息,却因为听了她的话不去动作,眉头蹙着。 男人的肌肉全然紧绷起来,每一寸都结实有力,比之从前又强壮了几分。若他想,纵然是此时的她,也难逃被他压在床角狠狠肏弄的结果。 从锁骨到乳尖,她舔弄吸吮过去,皮肤泛起了一片红,她贝齿轻咬着乳尖的时候抬头看他憋得难受的样子笑着问:“还敢不敢作弄我了?” 她轻扶着那肉棒贴在股缝,偏偏不让人进去,轻柔的擦弄只会让欲火更盛。 “知错了,”他哑着声音答道,如今情欲已经要冲上他眉心,他肉棒疼得过分,捏着她的腰软了几分态度,“阿音,它真的好难受,别折磨我了。” 她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蛊惑至极,穴口又涌出一股春水,方才亲吻他的时候,自己的肌肤在紧贴着他的同时也被磨起了欲念,她的喘声与他此起彼伏,现下只不过是在比谁能多撑一刻。 “说你不敢捉弄我了。”她捏着他的下巴,青丝垂下落在他身上,冷风从窗缝钻了进来,她就仿佛深秋冷肃颜色里最浓的艳丽。 “不敢了。”他硬着头皮答道。 她回头看了看那顶在股缝的肉棒,马眼渗出前精聚集在凹槽里,粗壮在空中轻颤着,的确是难受得过分了。 而后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面前仿佛掌控着主动权的人突然眉毛向下松了几分,眼中含着水色轻声说:“那你还等什么……” —————— 音音的力气和脾气都变大了,但言渚仍然能蒙混过关。 没办法,音音宠他嘛() 一百一十三章潮吹 (po1⒏ υip) 一句话解了他的绑,他搂过她的腰直接压在身下,肉棒一下子顶弄进去,她不禁吃痛叫出了声。 “阿音,阿音……”久渴的人得了天上甘露,发了疯一样汲取着面前人的甘甜,胀疼的肉棒将甬道撑开,撞击在穴内凸出的敏感软肉上,将本就软嫩脆弱的地方没几下就撞得生疼。她一边感受着快感颤抖,一边呜咽哭着,双手从他臂下穿过死死锁住他的肩膀,身躯交迭,纵然裸露在冷夜里,两个人都热得难受。 她喜欢他的腰腹和肩颈,尤其是这样紧贴着,又抚摸着他宽厚的背感受他肩胛骨随着一阵阵肉棒抽插的耸动,她紧实的全身又被他撞击的温软。 叁年里她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交迭在梦里的愿景终于成真,她如此珍视面前真实的他,爱他入骨,任他放纵攫取。 “唔……”她仰着头感受他急速的进入,本该跌落的快感欲求被他顶得高居云上,摇摇欲坠却还在高悬。 他粗喘着撞得她臀都一片红了,在他耳边泣着呻吟也阻止不了半分,只能将他抱紧,抓着他的头发分担自己此刻的疼。 她穴内肿胀与痉挛似乎顶到了峰值,触碰到了最高处,却无法冲破一层阻碍,她绷在高潮处,全身被最极致的快感战栗席卷不得放松。她面色涨红,在快感持续无法冲破最后的关隘后开始难受,而后抑制不住发出哭声,她大口喘着气,凄凄哭着,脸都皱成一团。 “快……快,再快一点儿……呜……”她断断续续说着,催促着身上的人不断加快攻伐。汗水从她额头鬓角流下,沾湿了发丝,她紧紧抱着身前的人随着他的顶弄在床榻间失魂摆动。 龟头被挤压到了宫口处,他咬着她已经嫣红的乳尖,任凭龟头在宫口处打转,男人两条腿紧绷着积蓄起力量,臀肉时紧时松推送着肉棒向前。 “咳咳,呜……”她眼泪一滴滴向外掉着,从嗓子挤出的细腻声音,“言渚……”双手不知道何处放,时而紧拧着被褥,时而捶打着他,浑身都被难耐的欲念折磨得痉挛震颤。 尾音绵长诱人,如春日飘扬的柳枝划过面颊,勾动最后一分保留与克制。泪水仿佛是滴在他心里,将她此刻的酸楚痛苦都让他感知到,一边想要爱护,可她可怜艳丽的神情却勾起了他抑制不住的冲动。 双腿积蓄的力量全然爆发,肉棒不顾她的震颤疯狂挺进,花穴被吓得紧缩也只能被它强行冲破。龟头开拓着将濡湿肉壁强硬分开直冲到花心深处,一次又一次没有怜惜与克制,将失控的情欲在强硬里全然满足。 “哈啊……” 霎时她脑海中白了一片,喉咙中溢出最后一个音节,陷在他构筑起的欲海里,终于没了最后一分翻腾的力气。肿胀与快感翻过了最高的山峰,一路向下通畅地泄出,禁制了叁年的地方从刚才短暂的潮喷之后才真正无所保留倾泻。肉棒还在抽插,一股股的潮水在它抽出时迸溅到床榻和他的大腿上,反复十次潮水才有了竭尽之象。 他也终于支撑不住,花穴媚肉在被射出的白浊浸润之后,痉挛着收缩,将微仍旧硬挺的肉棒吮咬着,让它浸润在潮水爱怜里,像是固住了不许人离开。 “这么舍不得我?”他明知她也控制不了这些,此刻也还想逗弄。 软着身子,被肏弄得泪眼盈盈的人轻喘着,盯着他柔声说:“嗯,舍不得。” 本就是舍不得的,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离开,此刻相聚终究不是永久。二人相对粗喘着,谁也没能从高潮里解脱,沉浸深陷。 痉挛着的花穴终于平复下来,陆思音轻哼了两声拉着他躺下,靠在他肩上轻喘着。 “怎么总这样看着我。”言渚看她睁着双眼依恋的样子,搂着她的腰问。 “像做梦一样。” “你梦里有我?” 她点点头,两条腿突然不安分起来,在他腿上磨蹭着轻吟。 “还有它。”她起身,那手指在肉棒上套弄了不过两叁下,才软下去的东西又一次硬挺起来。她眉目含情盯着言渚,粉嫩的舌头却突然伸出在全是粘腻的红嫩龟头处转了一圈,舌尖故意在马眼处点弄,微微含进去一个龟头让他感受到那股温热的侍弄便吐了出来。 她变得更加放纵了,主动去挑逗他,不管不顾的。 “想做什么?”他又开始粗喘起来,全身的情欲都被她握在手里,没有半分退路。 “梦里我舔过它,”她轻笑着趴在他身上,肉棒立在她的腿间被揉弄,她抚着他的眉眼,手指从额发处一直点到了乳尖,“这里,还有这里,我吻过很多次,上面全是我留下的痕迹。” 现下却也差不多,他的脖颈和锁骨上,已经有了残余的红痕,短时间里是消不去的。 “你会失控,会在我身体里发疯,”她接着说着,眼神冷傲了几分,又变得柔和缱绻,咬着他的喉结听他喘声加重,“也只有我能让你发疯。” 听她说完,言渚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一阵阵跳动。 “不是梦,”他起身咬着她耳朵,“碰到你,我就已经疯了。”他陷在她的每一分神情转变里,她的一举一动牵着他前行,抚上她裸露的肌肤与之亲密,就足够他一次次奋不顾身发疯了。 她的双肩展开的时候将美好的腰腹与双乳展露出来,而后她牵着他的手让他起了身,自己又趴在了床上唯独将圆润的,穴口还挂着白色浊液的臀抬起。 “不是说,要看我求着你肏死我吗?”她笑声清脆惑人,肩膀处被落下一吻后,胀热的肉棒就抵在了她的穴口。 “舍不得你死,”他一边挺进看她不由自主伸长脖子,一边俯下身吻在她方才的泪痕上,“但是想看你再哭一次。” 一双杏目被泪水浸润,惹人怜惜以外将她的高傲添上娇艳,她在高潮时的欢愉与痛苦都是为他而生的,让他心中满足更盛。平日里他最怕她哭,唯有床榻上恨不得她将泪水春水都流尽。 都在彼此索取着失去的温存与爱恋,纵然体力好了很多,折腾到了大半夜她也是受不住的,她后来又泄了四五回身,实在是筋疲力尽了,最后连哭声都小了,只看到眼泪往外溢。她一边埋怨他跟牲口似的,一边忍着细微肿疼承接着肉棒的深入。 她趴在床上,手臂无力搭着,半截露出了床榻,两条腿大开,挺翘的臀将花穴露在他身前,被肉棒挤入操弄,剐蹭得媚肉都泛疼。 肩胛骨绷紧凸出,不时有她的哭声传来,一注注白浊迸出,干净的脊背和腰窝都盛着白浊,随着抽插和她身体的晃动从腰侧流下,干净白洁的背上也全是莹莹亮的浊液。 最后他粗喘着靠在床头将她温软的身子圈进自己怀里,她双手柔柔抚着他的胸膛,还未从余韵里脱出,绵长细腻的娇吟仍旧萦绕在他耳边。 眼角面颊上还有些微泪痕,她连眨眼都显得倦怠,他替她抹去低头轻声哄着:“累不累?” “嗯。”比起从前也没有那么失了气力,她被抱着躺在了床榻上,言渚本来准备起身去弄些水来给她擦拭,她却将人抱住不许离开。 “明早再弄。” 二人相拥而眠着,言渚吻在她头顶发丝,看着她睡着的慵懒样子,轻轻笑着。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受到仍旧有细密的吻落在她额头面颊上,她嗅着他身上些微药香,心底终于有了安心感。从前总以为是他身上总带着一些药香囊,后来她才发觉,那股味道是常备的外用药,行军在外之人必备,只是多了一些兰叶松香,闻起来没有那么刺鼻。她试了几回总算调出了相似的味道,有时难眠,唯有闻着这味道才能安心。 “不许走了……” 仿佛是梦中呢喃,他看着她不知梦到什么蹙起了眉,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哄:“嗯,听你的。” —————— 听老婆的话,不会太受伤(划掉) 首-发:rousewu.cc (po18 uip) 一百一十四章会盟 早晨醒来的时候陆思音觉得四肢有些酸疼,她微微动了就将身下的人闹醒,他轻哼了两声抱着她在床榻上又亲吻缠绵了一阵,而后听到绿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思音便唤她打了些水来将身上的粘腻不堪都擦去。 她走的时候突然凑到言渚身前轻轻落下一吻:“等我。” 一身玄色的衣裳束好,本来高挑的女子身形更显得笔直,言渚点了点头,看她走出了房门后嘴角的淡笑慢慢散去。 不知为何,雍锡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问起裘都,二人不约而同觉得陆思音今日心情舒畅了很多。 “端王带来的人安置在何处?”陆思音一早将弈城的布防布置下,还需要军队在此多留一段时日,以免那些诉莫的人去而复返,但延吴城不能久缺人,一应人手和粮草都要提前安排好。 “在西边驻扎着,倒是没问他们之后的安排。”裘都说着。 此时乔赟正巧瞧见了他们,叁步走了上来问:“几位将军看见我家王爷了吗?” “没见着,昨夜都尉府里也没见到人,还以为跟着你们在西边呢。”雍锡答道。 乔赟微愣神,而后目光若有似无转移到陆思音身上,她轻咳两声面色也不见红只道:“你来也正好,你们的人马打算如何安置?” “哦,我也正要与王爷说此事,此前便说好了,人马是从附近州府调来的,本就是支援延吴的,自然由诸位领过去。只是要分出五十精兵来,叁日后带走。” “去哪儿?” “临旗啊,”乔赟看周围叁个人的神色霎时就变了,莫名其妙问,“临旗会面的事,诸位难道不知道吗?” 裘都是第一个从沉默里反应过来的,他沉稳说:“知道,但……”而后看陆思音脸色不好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乔赟隐约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只看陆思音抿唇很久才沉沉舒了一口气,盯着他问:“陛下准许他过来,就是为了临旗之事?” 他在看向陆思音的时候,脑海里就不禁浮现出面前的人当初威胁要砍了他的四肢和舌头的样子,现下的她比当初那个样子还吓人几分。他眨了眨眼瘪着嘴,虽然没说是与不是,那眼神里已经说得清楚了。 “你们说什么?”言渚是这时候走来的,他才走到陆思音身旁,一旁的人便转身离开,脚步快得生怕人追上她。 裘都见状道了一声“告辞”就赶紧下去处理事务了。 昨日晚间库顿来了书信,有要紧的事要与雍锡商议,他也急着要将手中的事务都交待好,便没有留下与言渚多说话。 乔赟一脸无奈说出了“临旗”两个字,而后言渚就差点举起手要打他了,他赶忙一躲尴尬说:“殿下你一晚上都待在这儿,我以为这些事情都该说清了嘛。” 他瞪了乔赟一眼之后才赶忙跟上陆思音的步伐,看她在外面若无其事地交代着下属事务,他但凡近前她就要躲开,一上午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终于找不着人说事了?” 两个时辰之后,正当正午,也该是休息的时候,陆思音黑着脸看着一路跟着她到了住处的言渚。 任凭她怎么躲闪挣扎他还是将她抱在了怀中,温热的唇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她就发了力推开,就是不许靠近。 “别生气了。” 陆思音一直在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说到底也没有真用力,二人总是纠缠着。 “再不放手我真动手了。”她恼怒着说。 “那你好好跟我说话。”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而后他松开手,见她冷着面容说:“临旗会盟的事,是你自己揽下来的?” 言渚拉着她的衣袖轻声说:“一个月前诉莫提出会盟的事,自从父皇答应了库顿归顺的事,此前的和约也算作废,这些年库顿、北境和诉莫人争斗不断,去岁他们也遭了天灾,日子也更不好过。这回昆部派遣大王子骨里议和,父皇的意思是,此时最好能稳定北边形势,既然是骨里去,也最好是权位相当的人,若不是为此事,父皇也不会答应我来这儿,你也知道的。” 陆思音见他垂首不言,软了态度问:“陛下的身子还是不好吗?” “一年前狩猎的时候摔了一次,身上就总是不好,我此前回京也是为此事,精神差了很多,病情也是反复……叁个月前他就把一些放出去的有识官员都召了回京,也就是为了……” 为了有朝一日皇帝真的出了事,朝廷也有人可用。皇位更替之时从来容易引起王朝内争,尤其是这两年皇后一党将言江推了上来,纵然他还未成年,初有聪慧贤明之像,皇帝也有意加了他许多爵位虚衔,大有立太子之意,却没有直接动作。 言渚在壶州叁年,平了一些叛乱,倡文抑武多举教化,将西南大族子弟都招进了府学,使他们考学而远离家族所在之地为官,调集了外地官员进西南,稳定了西南形势。也为此,虽然远在西南,从前也有不少恶名,总有人在朝廷上不忘,自皇帝病后多次提起立太子一事,多涉及他。 所以到时候,一定是有一番争斗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她嘟囔了一句,可眼中仍旧是怨气,“可你也知道,这叁年来他们提了多少次会盟。今岁遭了雪灾,便立刻要求和,等到膘肥马壮的时候就又带着人南下,前后朝廷也派过五个使臣,有一个已经死在了他们刀下,其余四个也是险象环生才保下了一命。更何况,骨里……他们就没安好心。你看这几日,提了会盟之后他们不是照样屡次进犯?” 说着她就背过身去,言渚从身后将她抱住伏在肩头:“我知道,但是此回他们派了骨里来,在诉莫的探子也说,王庭里吵了多回,大王子骨里主张议和,昆部虽还有不甘心,但碍于情势,态度也有缓和。既然他们提了,朝中的人也还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你一月前上奏的时候就不同意此事,言辞也惹了一些非议……” 诉莫提出这事,消息送到京城的时候,连带着她的奏报也到了京城。不提现下战事顺利,就是这些年来诉莫反复的态度,这回的会盟也不过是拖延时间之策,她自然是不支持应约。 她轻笑一声:“那群人又要说我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了?” “林辅生给我的消息,他们担心你为了父仇做事激愤,说话就难听,”言渚理着她的碎发接着说,“此事是必须去,若是成,也能轻松一段时日,若是不成,陛下也觉得,最好的稳定,就是彻底击溃他们。” 他等了许久,怀里的人还是在生气,最后听到一声叹息,她转过身来也不去撇过脸不去看他,摆出不情愿的样子说:“按他们说的,临旗五十里之内不能有驻军,最近的城池也在八十里处,是库顿手下的人驻守的。雍锡走的时候我跟他交代了,你到了临旗之后,每日叁次派人送消息过去,若有什么不测,他们也好支援。” 看着在生气,也一早在留后手。他趁人不备啄在她嘴角,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昨日不说这事,存了心骗我,回来之后再跟你算账。” “错了,真知道错了……”言渚跟在她身后不停絮叨着道歉,就看她赌气捂住了耳朵,也只能无奈一路跟着。 -------------- 乔赟:叁年了,每天还在失业的边缘试探 一百一十五章失踪 最近的北风刮得越来越强劲了,近腊月,虽说雪还没下,也是越来越冷,旌旗在扬展的时候发出飒飒声,两叁天后,一面旌旗就要被拉扯得破碎。 临旗更近北,本来是边城,但这两年交战频繁,百姓陆续逃走,平日里除了驻军也没有旁的人。在会盟之前,双方的驻军都撤离了。 “王子,他们快到了。”前方的探子已经送回了消息,十里处已经见到人了。 骨里的年纪跟裘都是相差无几的,只是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昆部正处在微末势力之时,受了不少苦。他十一岁就跟着昆部上了战场,身形在同龄人里从来显得魁梧,雍锡从小身板瘦弱,就算之后练出了一身的力气,比起他还是单薄很多,从小也没少受他欺负。 “知道了,去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吧。” 他穿得不多,只是皮毛御寒比之平常衣物要更好,他见到言渚一行人的时候,看见他们一身的衣裳并没有做好应对临旗风寒的准备,虽说看上去并不冷得难受,伸出手倒热奶的时候,就见到手背青紫。 “这个天气,穿得再多,晚上在外面也容易冻死。” 骨里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言渚皱眉,乔赟见状先退了出去,见诉莫的确也没有多派人来才安了心。 言渚是在辰时到临旗的,他带着七个人的使团,从到了这儿就跟诉莫的人吵个没完,用午膳的时候诉莫的使臣将吃完的羊骨头往他们那儿一扔,言渚拦着没让手底下的人发怒,吃到一半退了出去对乔赟说:“你去一趟,跟雍锡他们说,今日夜里我们撤回。” 乔赟朝里头看了一眼,骨里正举起酒樽,看上去神色倒还好便问:“谈不好吗?” 整个上午,言渚倒还说了几回话,骨里坐在一边是一言不发,剩下的话都是使臣说的。这帮诉莫使臣里,一概都是武将出身,说话语气也是颐指气使的,自然什么都谈不好,骨里一贯求和,现下一言不发的态度也让他不放心。 “他们想要我们撤出去年以来攻得的十几座城池,从前每年给诉莫的钱财布帛还要翻倍,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妥。不管成不成,今日若谈不好,我们也不能留在此处休息。”言渚朝四周看了看,虽说诉莫也是按规矩只派了一些兵士来,但是无论从衣物还是武器来看,他们的装备都十分齐全,真起了冲突也只能是他们吃亏。 “好。”乔赟应下便看着无人注意趁机溜了出去。 言渚再进屋的时候骨里似乎看了他很久,用膳的时候,他们用诉莫话说着事,时不时有笑声。言渚身旁的武将跟诉莫人打交道多,自然也听得懂是在说难听的话,突然将酒樽砸在了桌子上,眼神凌厉看了他们一眼,对面的人反倒是挑衅回了个眼神。 “端王从前来过西北吗?”骨里的汉话比雍锡说得还要好一些,倒是让言渚诧异之处。 “没有。” “那怪不得,若是入冬了,战马也要难行了,人更是会懒得动。” 他这是在说,此时开战,水土不服的大梁倒是更可能吃亏。 “中原人喜欢赏雪,我第一次来西北,倒是也好奇,诉莫的雪景,是怎么一番景象。” 他回了一嘴,骨里看起来魁梧粗莽,却比他们所有人都沉得住气,听了这些挑衅的话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一句诉莫话在门外响起,骨里应了一声,就看一个喘气声粗重的兵士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骨里神色一变。 那兵士一看就是从远处来,看来是周遭出了什么情况。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言渚最后喝了一口热奶,对上骨里眼神后,手突然放在佩剑上踢翻了身前桌案。 言渚走了两日了,陆思音本来想留在弈城等消息,但实在也因为事务繁忙不得不先回延吴。 陆夫人知道言渚与陆思音见过面之后,一顿饭都没说两句话。 “母亲……” “你在军中能得几分威望并不容易,别在这种时候闹出事端来,反倒害了自己。”陆夫人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些日子陆思音不在城中,一应事务都是陆夫人在操持,她也借口疲累不与她多言。 吹了一夜的北风,本来还能穿单衣扛着的天气也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谢清源又因为过冬物资的事连写了叁道奏章,跟南边来的负责押送的官员能从早上吵到晚上。 “还没吵完啊?”她晚上巡查的时候没看到谢清源,问了明封一句。 “嗯,用完晚膳,又跟人闹去了。” 陆思音抿着唇,只能感叹,平日里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的人,也就在这个时候能把人吵得生烦。 “杏杳的身子怎么样了?北边的商队运了不少药材来,我让人买了一些安胎用的,你记得从府里拿走。” “嗯,大夫说现下胎像还好。”也就是这个时候,明封的脸上难得有几分柔和。 若是会盟真的能谈妥,也不是坏事。陆思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叁叁两两打闹着暖身作乐的人,心中舒畅了不少。 守城的兵士是新来的,到了晚上多喝了两杯酒,站岗的时候东倒西歪的被百夫长给骂了一顿,倒是清醒了几分。 而后他就见到有快马朝着城门而来,只是在夜色里并不那么清楚。 “急报!”隔着老远那快马上的人就叫喊起来,本已经关上的城门吱呀轰隆着,再打开来。 言渚失踪的消息是在七日后奏报到京城的,言江守了皇帝一夜,给他喂下了汤药才退了出来。他松快了两下筋骨,已经十六岁的少年个头也已经长开,面容越发显得文雅,倒是没有几个兄弟的狠厉之气。 他走到前殿听到里头的议论声时,抬手阻止了侍女通报,是皇后和她弟弟在里头说话。 “人没找到?”皇后沉声问着,“是生是死,可有定论?” “只说他趁乱冲出去了,却也没有跑回大梁,诉莫也没见到人。前头的人的意思是,这么冷的天,冻死在外面也是可能的。” “都是废话。”皇后冷哼了一声。 “殿下。”来送茶水的侍女见言江在门前不进去便唤了一声,而后就见到一贯温和的人露出凶狠颜色,只是消失得很快。 言江笑了笑推门进去,皇后见状就让她弟弟闭了嘴,而后问了他几句皇帝的状况。 “你这样守着你父皇,虽说吃些苦头,也能让显出孝道来,传出去外面的名声也好。好了,去睡一会儿,午后去见你老师。” 言江应下,看着皇后和他名义上的舅舅重新交谈起来,眼神微暗就退了下去—— 首-发:rousewu.cc (po18 uip) 一百一十六章俘虏 “将军,陆侯爷到了。”侍卫通报了一声,而后就听到一阵甲胄兵戈铿锵声。 齐复坐在堂内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那半开的门就被人一脚彻底踹开,他没见过陆思音,还在恍惚的时候脖子上就已经架起了一把剑,面前满眼怒气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身子一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明封抓住了陆思音的手臂皱着眉摇了摇头,她虽没有撤回长剑,也没有向下刺入。 “先前早已通报各地,临旗五十里内不许人布兵,端王还未离开临旗你就率兵前去,逼得诉莫人动手。你是受了谁的令如此妄为。”陆思音责问道。 齐复所驻守城池还在更远处,那么凑巧出现在那儿,只能是一早就算计好的。 他看着脖子上的剑瑟缩了两下才说:“在下一早就说了,是因为探子来报,有诉莫大军从我处过路,前往临旗,我怕端王出事才率兵前来。” “诉莫大军呢!” “大概是使团和谈不成,又见我率大军来此,就撤退了吧。”齐复假模假样叹了一声。 所有人都回撤,他说的话几句真几句假都凭他一人胡说八道了。 脖子上的刀刃又向下了几分,齐复身边的守卫见陆思音神色不对便举剑挑开了她的剑。 “侯爷,此时不是动手的时候。”明封一再提醒才看她闭了眼压抑住升腾的怒气。 “使团七人,诉莫的意思是,今日便可交还给我们,只要将前些日子俘虏的几名守将给他们,”齐复也只比陆思音大两岁,到边城历练不过一年,只是因为家中势力也未有人敢冒犯他,纵然是害怕面前人一时激愤对他下手,神态上也总是傲慢更多,“只是端王,他们是不肯交的。” “是不肯交,还是根本就不在他们手里。”她冷笑说。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陆侯爷倒也不必纠结此事。要紧的是,陛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大为震怒,已经下令,由谢全将军为总统帅,兵分叁路,攻打诉莫王庭。” 晚间的时候,受了皇帝调令,雍锡带着库顿手下的兵士前来,交给陆思音,合兵一处。 雍锡看了看部署安排说:“西边多是诉莫人聚居之处,又缺乏水源,虽说从西处绕到后方的确是能出其不意,但一路上耗费的时间颇多,且绕到后方之后离王庭也还有两处驻军,你多加小心。” 兵分叁路,西边一线是交到她手上了。 “齐复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和陆执礼合兵一处,还让他做主将。”雍锡猛喝了一口酒。 他私自出兵的事皇帝并没有追究,就不知道是相信了他的说辞,还是自病后朝政被人把持着,皇帝也无心无力在此时追究下来。 “齐复是皇后的亲外甥,此役成,自然少不了齐复的好,况且既命我做了主将,堂兄也就不能再做一个主将,”她喝了半坛子酒之后,嗓子辣得难受,声音也沙哑起来,突然问,“雍锡,若是诉莫和大梁都找不到他,他能去哪儿?” 裘都跟诉莫王庭的人还有联系,多打听了一番,就发现骨里带回去的人里,并没有似言渚长相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总归骨里是说,他抓住言渚了。 “这就不好说了,诉莫天高地阔,又不比你们,城里都是人。这随处都可能有牧人途径,藏在哪个牧民家中,也不是没可能。自然,也多是无人之处,死在哪里也可能是不知道的。” “你叔父怎么安排?” “我都说过了,他胆子小,皇帝下了令也要他出征,他心里不愿意,就把事情都交给我了,兵也不肯多分,”雍锡笑说,“不过没事,你们里面,没有比我更熟悉诉莫的人,谢全那边要调我过去了。” 她闭上眼,过了一阵猛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将心中的绞痛纾解了一些又起了身。 “去哪儿啊?” “备兵。” “陆思音,”雍锡叫住了她,言语里有了几分醉意,“记得,若是你得了机会,那个人的人头,留给我。” 那么多年了,雍锡对昆部的恨意不减半分,她步伐微滞,而后轻笑。 “自己来抢。” 他将剩下的酒喝完,这个季节还出不来什么好酒,口中酸涩味儿重,起身的时候隐约见到有个女子身影在远处,只是他回身的时候,那人也就转身离去了。 他想过追上去,看到不远处的兵士前来寻他,叹了一声便也作罢。 从临旗往西有一大片无人的地带,言渚昏迷之前只感到全身被寒冷裹挟,四肢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他从午后逃了出来,追兵跟了一路,直到太阳昏沉四周的温度一点点散去,再往深处走就算抓到了人也很难带回来,追兵略一疏忽就见不到人了。 马也受不住这样的天气,驮着他就凭着记忆要往回走,他也怕追兵未走,死死拉着缰绳,后来便直接摔下了马。 醒来的时候耳边有火焰升腾噼啪之声,他浑身被缠得紧,耳边最初像是炸开的喧闹,后来才逐渐听到了一些声响。 是诉莫话,但偶尔也夹杂着几句大梁话。 “他醒了。”一个老者突然说了一句,言渚神智还不清楚的时候就被一个兵士打扮的人吵吵嚷嚷着抓起来看了两眼,确认是醒了没死的时候就不再管他,只是挥了两鞭子,似有恐吓之意。 他气得牙根痒,但是身上没力气便没有多反抗。 他身上裹着羊毛,一旁不过十岁的小孩儿将他扶了起来,他看着周围,有五人左右的诉莫兵士,还有叁十多个大梁人,青壮年的男子多半被上了镣铐,剩下的人里男女老少皆有。这周围都是帐篷, “咱们这是去哪儿?”他被递了一碗热水,里外凉透的身子才恢复了些微暖意,只是一伸出手还是在止不住颤抖,全身也没有力气。 “诉莫王庭。”起先的老者答道。 他顿时愣了神。 见他如此,那老者以为他是害怕,只好无奈说:“我们都是俘虏,半路上见到你躺在那儿,先前刚好跑了个俘虏,他们那些人也不好交差,白捡了你,倒刚好凑上数额了。你也不用多想,至少你现下命保住了。” 这段日子交锋颇多,输赢兼有,有俘虏被压往诉莫也是常事。 “咱们要被送到王庭?”他问道。 “是啊,我叁十年前也被抓过一次,那时候,还给我一副镣铐呢,”老者还笑了几声,他怀中抱着自己的孙女倒是显得坦然,“到时候就是分给各处做苦力。” “那您后来逃出来了?” “那时候是跟着一个外驻的贵族,大梁的大军攻陷了那儿,我们才逃出来的。” 那孙女似乎是劳累异常,嫌他俩说话的声音太吵闹还嘟囔了两句昏沉睡去,他们也就只能小声交谈了几句。 这里已经是诉莫境内,言渚喝水的时候,凭着烧着的柴火看见了水影中的自己。大概是摔下来的时候摔着了脸,擦破了一些地方,整张脸又全是黑灰血痕,还有一些被冻伤的样子。 他想了想看到地上一片还算锋利的碎石,咬牙拿着它从自己散乱的头发上划过,割去了不少。 这样看起来,若不是正面碰上见过他的人,应当无人能认得出来了。 他现下没什么力气,诉莫人怕他力气恢复了逃跑给他上了脚铐,看来现下是逃不走了。 当时在堂内他见骨里神色不对隐有杀气的时候就先动了手,但仍旧是狼狈至此才能逃出。 也不知外面是什么光景了—— 追-更:rouwenwu9.com (woo18.vip) 一包一十七章风雪初至 这战事从一开始就不顺利,虽说诉莫此时情状不好,但毕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谢全率军深入诉莫之地,战线是最长的,也就因此辎重补给运输困难,骨里一早下令一些聚居的城池里百姓回撤烧城,一路攻下的城池都找不到粮食补给,行军速度被拖慢了下来。 骨里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天气越冷,仗就越难打,若是接下来一个月还未有成效,他们也就不得不回撤了。 “侯爷,谢元帅处来信,他们遇上了风雪,还得暂缓两日。” 陆思音接过信,这大概是诉莫境内今年第一场风雪,好在雍锡熟悉,没让谢全大军受太多折损,按照往常来看,第一场雪下完之后还有回暖时候,那也是最后的时机了。 “我们不能等了,”陆思音将那信件烧掉,活动了两下已经僵硬的十指,“风雪很快也要至此,最近的城池在叁十里处,两日之内一定要攻下来。唯有如此才能躲过风雪,找到地方囤积物资,与谢元帅同时抵达王庭。” “是。” 她嗓子干得难受,才喝了一口水,寒得彻骨。谢清源已经尽了力,但一应取暖之物还是补给不上,西边本就更荒凉,少有城池,路途也难行,运过来的东西在路上都要耗费十之叁四。 晚间她见到裘都的时候,对方还是冲她无奈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消息。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本来以为时间久了就不会那么担心,每每不去想军务,那股恐惧担忧还是会笼罩她。乔赟那日提前离开算是保全了性命,雍锡将他也送了过来,他整日里也是板着面容。 “或许是我们还没得到消息,端王已经回到大梁了。”明封劝了两句,她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起初听闻大梁举数十万大军奔着王庭而来的时候,王庭中的百姓也慌忙,一夜之间逃去了两成。但随着第一场风雪到来,他们的担忧也就浅了一些。 “风雪来了,谁都没辙。” 言渚接过老者递来的热水,他们本来是要被四散分给诉莫贵族府上的,但现下战事紧急,就都在王庭驻军,做些苦工,修筑堡垒边墙一应之物。 “二十四年前,也是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十万大军啊,生者不到一半,手足冻坏的,就更多了。” 老者说自己姓袁,在诉莫和大量边境一带生活了一辈子,许多言渚只在话语里听过的西北之事都有亲身经历,晚上若是得了空,也偶尔坐在他身边听他讲那些事。 许多人劳累了一天,才吃完几口东西就睡下了。 最后只剩下言渚还在装着烤火,那老者笑说:“你若是在找机会逃出去,就不必费这个劲了,从这儿出去,也都是诉莫的地方,没可能的、” “你这两日白日里装着做工,把这军营上下都跑遍了,晚上又总是最后一个睡,在记他们巡逻的时辰吧。当初捡你回来的时候,虽说身上是脏了点儿,也看得穿戴出价值不菲,这些天吃这些牢饭做这些工,看起来也不像是熟手。” 言渚哑然,火焰映出他故意涂黑的面容,他无奈说:“我倒真不是想逃。” “真想做什么,也要看时机,你若是想做却又不成,睡在这儿的这些人,都是要被波及的。” “知道,”他朝四周看了看,睡下的人里身上几乎都遍布伤痕,白日里坐苦工,也没少受鞭打,晚上又只给一两个时辰睡觉,故意就要将人吵醒,他看向老者的目光并没有被磋磨得暗淡,“只是若不冒险,也活不下去。” 那老者看着他,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才说完就看到不远处几个拿着鞭子的士兵又走了过来,他们叫嚷着将人唤醒,睡眼惺忪的人很快被诉莫人挑挑选选分成了好几队。那个诉莫人只问了他一句,会养马吗,他才应了一声就被拉到了另一边去。 “看来是着急了。”那老者说了这样一句。 王庭里,骨里跪在昆部座下已经一个时辰,昆部口中含混,粗犷的面容和魁梧的身姿也不能遮盖他越发不济的精神。 昆部抱怨了许久,若是此刻他能站起来,就算是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也一样不怕,而后便斥责起骨里的无能。 这些年享乐也好,还是向西边的部族征战,再加上当初跟着昆部征战的大将内斗外耗,折损殆尽,诉莫早就不是当初昆部雄心勃勃时的样子。骨里并不反驳,昆部说得累了,自然也就睡下了。 “王子,说是二……雍锡已经单率精兵五千,从谢全大军中脱出来了。”等他出来后手下的人便禀报。 谢全大军是被拖住了,因为朝廷派来的监军总是意见颇多,谢全也是万事求个周全的性子,雍锡等不了就让自己的部众偷偷北上,而后向谢全借调了先头部队与自己的部众会合,便要来做这个先锋。 “这五千人一动身,后面的人也就会跟上,陆思音和齐复那儿怎么样了?”骨里问道。 “肃远侯处攻下了一城,从延吴运送过来的物资就都经此周转再运前线,她带着兵,大概还有叁日就能到王庭外台城了。齐复那儿,据说是和陆执礼大闹了一场,现下还牵扯不清。” 骨里点了点头,除了言渚到现在还没找到之外,事情都还算在掌握中。他拿出了怀中一个囊袋,神情由些微轻松又变得紧绷。 “出手吧,诉莫的冬天,本就不是他们熬得过去的。”他叹了一声,想着昆部也不禁一阵烦闷。 “武毅伯。”守卫见他气冲冲从主帐里出来也不敢多说什么,自风雪小了之后,齐复也不谈出兵的事,整日里就说谢全的大军不动,他们就不能按计划行军,以免到了王庭成了以卵击石之势,甚至还想带着大军回撤等待消息。 以如今的情势,陆思音一路本来是最难行的,但她反倒是行进最快的,雍锡就算跟上,以这样的数量对阵王庭之军才叫以卵击石。 “将军……” “什么事!”他语气不免冲了一些,吓了那守卫一跳。 他硬着头皮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这是夫人临行前交给我的,说等您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就交给您。” 陆执礼接过来打开,之看到里头有张字条,上面的笔记的确是林筱的,清秀有力的四个字在纸笺上。 以屈为伸。 他静了半刻,正准备起身再去找齐复的时候,就看到守卫焦急进来,递给他一封陆思音捎来的书信。 “武毅伯?”守卫看他面色变了小心翼翼问。 “去,跟齐将军说,我同意回撤,也不必只撤叁十里了,让他率叁万甲兵先行回撤弈城,我随后就来。” 那守卫看了看桌案上林筱交付的字条,只以为他是被劝住了。去跟齐复禀报的时候,他还奇怪陆执礼转了性子,那守卫隐约提及林筱留的字条一事。齐复恍然大悟样子,只以为陆执礼是识相了,便也没有多想。 —————— yuwangshe.uk(po18 uip) 第一百一十八章被骗 “再去探探肃远侯留了多少人驻守这座城池。”领兵的诉莫将军领兵迂回从东侧绕了一圈,一路上且走且探,躲过了陆思音,绕到了她囤积物资之处。 “已经探过两回了,只有五百余人。” 领兵之人点了点头,而后从远处看了看城墙上稀寥的守卫,也放下了心。 他是受了骨里的令,要来此截断前线大军退路的。前后的探子都报来,陆思音并没有留下太多人手看守此处,他本来也是放心的,看了看正是日当头,自信能在黄昏之前将城池攻破。 可是当他率兵奔驰靠近那城池,城门上的号角被吹响之后,本人影稀落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层层手持箭弩的兵士。 在被箭弩刺穿小臂的时候,他再看那城墙上的状况,如此阵型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他们以为的出其不意,却好像正中下怀。 “回撤!” 裘都站在城墙上看着阵型被打乱、慌乱得四处奔逃急忙吹角回撤的诉莫军,冲着手下将官点了点头,藏在城中的五千余兵甲,才在这个时候猛地打开城门。 兵士倾泻而出,这样的阵势更是让诉莫军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更不知道这城中究竟有多少人,惊惧更甚,更不成阵法了。 “咱们攻下这地方的时候顺遂得异常,这些诉莫人还真是等着我们将粮草运进来,好一网打尽啊。”一将官站在裘都身后说道。 “这样的时候最怕粮草物资不能支援,侯爷所想,诉莫人一路上没动作,也不正面迎敌,便只有可能是想断我们的后路。”裘都看着天色,再过半日陆思音也能到王庭前了。 攻下这座城池之后,裘都本不愿意陆思音留下那么多人手驻守,也怕军队看上去少了这样多的人会引起诉莫探子的警觉。陆思音则一定坚持要守住这条退路,而后将行军阵型变换了一番,将六人一伙改组叁人一伙,阵型阵势上看上去,倒真不像是少了五千人的样子,倒真的瞒过了诉莫人。他们也不会想,本就兵士数量不足以与王庭抗衡,陆思音还是分了兵留守。 裘都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如此分兵,只会削弱前线战力,陆思音决意如此,后来他跟明封抱怨着此事,明封抿着唇半晌才说:“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这时候裘都才想起,当初陆铭战败,就是因为退路被截,又遇风雪突至。 “留下人盯着那群诉莫人的动向,其余人速速集结,前往王庭支援。”裘都吩咐说。 “是。” 谢全接到齐复送来的书信的时候,朝廷的监军一看便厉声斥责着陆执礼不听军令的行径。 那日陆执礼答应齐复回撤之后,齐复果真就先带着两成的兵力回到了弈城。结果声称随后便至的陆执礼却带着剩下的兵士直接按照原定的计划前往了王庭。 这本就让齐复急得跺脚了,他气得正准备叫人出城去追赶,却不想这个时候,诉莫大军突然杀回了弈城。 弈城本就是他们屯粮之处,本来的防守兵力不过一千,诉莫奔驰而来的却有万余人。齐复当即警觉,派人关闭城门,而后五日,面对诉莫源源不断增援起来,起码有两万人的军队,齐复面对连天箭弩射来的时候,他躲在城墙石壁边,几乎把陆家祖宗都数落遍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守城。 好在弈城一应防守工事也还算稳固,临近州县也逐渐派兵增援,诉莫大军久攻不下,只得撤退,弈城也算是守住了。 “违背军令,若是此时弈城失守,他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那监军怒斥道。 谢全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守过弈城,这几日风雪化水,火器难有效用,两千人就足以抵挡万人之军,齐将军率万人,还守不住一个弈城吗?” 也许是前段时日监军说了太多扰乱他盘算的话,谢全现下也逐渐失去耐心,转身吩咐道:“告诉齐复,既然回了弈城就安心守在那儿,好好给前线支援,若因私怨耽搁了战事,军令在身,也别怪老夫不客气。” 那监军还想说什么,被谢全一个眼神怼了回来,久经沙场的人,纵然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眼底的杀气也是藏不住的。 武毅伯和谢全元帅处也将至。明封将奏报呈上来给陆思音。 雍锡一日前带着适应诉莫地形气候的部众已经到了王庭周遭。 骨里派了人去攻占屯粮之地,那些诉莫兵士本也该直接从他们后方奔袭,而后王庭之军再出,对他们形前后包围之势。但截断的计划被打乱之后,凌乱的诉莫兵倒是不知去向,反而成了一个未知。 “先驻扎,立刻修建营垒。”她说道。 摆在眼前的还有一处骨里临时命人搭建起来的台城,若是要攻取,那王庭就在眼前,易攻,也易直面迎敌,不好在现下就妄动。 骨里还在王庭里,派遣了手下心腹驻守台城,陆思音到这儿不过两叁日的功夫就已经被骚扰进攻了四次了。 “大王子,围堵谢全部的人来回报,这两日天气晴好,所处的位置实在开阔,根本无法隐藏行踪,是以计谋未成……” 前些日子雍锡前来的时候,他命人击退,还射伤了雍锡一只胳膊,但他逃得太快,未能斩杀实在让骨里也恼怒。 “等到大梁的人都到了……”手下的侍卫也不免担忧。 “如今情形,不如先派人讲和吧,分而化之,至于谢全部,仍旧派人骚扰阻拦,务必拖慢他们。”手下的谋臣进言说。 骨里点了点头,而后将怀中囊袋递给侍卫:“叫人拿着这个东西去讲和。”侍卫接过便退下。 此时那谋臣见四下无人,突然走到骨里面前,摆出了一副忠心的样子说:“王子,事到如今,咱们也不能不留后路啊。” 骨里皱眉:“你什么意思?” “这几次叁番挑衅梁国的举动,王子您也是迫不得已听从大王号令,可咱们都明知,如今梁国早不是当年状况,大王也未免是气盛才做出了种种事。诉莫定王庭于南,尚且还有北部广阔,就算王庭陷落,王子也还该盘算好退路。” 那一日谋臣是被骨里狠狠责骂了一顿,说他扰乱军心,将他赶出之后还让他去领了罚。 而谋臣被带出去的时候,分明见到了骨里眼中的犹豫。 “都打了那么多日了,那台城守将突然遣使者前来,倒也奇了。”裘都赶来得还算及时,他们并未立刻攻取台城,里面的诉莫士兵得了机会时不时来骚扰,双方也已经交战了不少回了。 “先让手下将破损的营垒重新修筑好,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既然来使也不能不见,去叫进来吧。”陆思音才让绿英帮自己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来到这天寒的地方之后,这段日子来葵水时也疼得厉害,唇色一直发白。 那来使本就是汉人,诉莫王庭里任职的汉人官员自骨里掌政后多了不少,看见了也不算稀奇。 来了之后又是一通翻来覆去的道理,听来听去诉莫也并没有兵临城下的危机感,反而还是自信,在劝他们退兵,愿结两国之好。 “那就烦劳使者告诉我,诉莫打算付出多少城池,换我从此处退兵?”陆思音冷笑一声打断了那人的长篇大论。 “在下好言相劝,也是为了侯爷和部下,免得,尽覆于此了。”说着还有几分轻蔑。 “那我也好言相劝,诸如弈城十几座大梁立国之初被诉莫窃取的城池皆要归还,退出强占的西部各族城池,不得再阻挠商路,否则,就给我滚。”她失了耐心,语气也越发凌厉。 那使者显然是嫌她过分傲慢,有些慌忙却也很快稳住心神,从怀中取出一物,明封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一步便挡在了陆思音面前,却不想他取出了一个囊袋。 明封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陆思音就已经起了身,两步跨到那使臣面前夺了过来。 “就是不知道肃远侯这样一心为国,非得出兵,却逼死了皇帝的儿子,梁国的陛下又要如何待您啊?” 那使臣离开的时候乔赟才刚走到帐篷前,而后就见到陆思音拿着那个囊袋出神。 “这是殿下的东西。”乔赟一下子反应过来,本来急切想问是从何处找到的,一想刚才走出去的诉莫使臣,要出口的话也堵在了喉口。 陆思音打开那囊袋,看到了里面的玉虎和骨哨,还有一块言渚的私印。 “这些东西,殿下应当是贴身收好的。”乔赟喃喃说。 她沉默了良久后才说:“去给谢伯父和堂兄送信,端王在诉莫王庭。” 她垂眼,眼皮跳了好几下,睫毛也一直颤着,冷天里也出了一手心的汗。 ---------- 贵重东西要收好(尬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流言 “王子,东西已经送到了,他们似乎真的信了端王就在王庭里。交代的事情,也办好了。”手下的侍卫将今日的情况禀报给骨里。 骨里点了点头,那日言渚虽然还是逃走了,但在打斗纠缠的时候落下了那东西,今日还真派上一些用场。 “还有就是,今日王上不知听谁说了,我们在南侧集结了军队,问了好些人那是做什么用的……” “叫人去替我说,是为了防雍锡杀回来,他最熟悉诉莫,所以就算南边城高池深,也不得不防。”骨里沉声说道。 “快点儿!”那诉莫兵士又用诉莫话叫喊了一声,鞭子划空之后落到了言渚脚踝处,顿时裂开细长伤口。 他心中怒火犹胜但也只能压抑着,将马所要吃的草料和谷物都搬到一处堆放起来。 “用这么好的饲料,看来是要全力应对强敌了。”那老者年岁虽长,但是动作起来并不比一干青壮年慢。其实这些天每日诉莫军队的动向已经说明外头有了敌人列阵,他们时不时就出城去突袭,也是闹腾。 之前听到这军中的人说话,大梁已经向诉莫开战,如今一连已经攻破了七八处聚居的城池,但南部边防并没有完全被撬动,现下扑来的大梁军是直奔王庭而来,似乎是想直取王庭,也就能在南边作战上少废一些力气。 “也不知是谁领兵。”闲暇时有人抱怨着,却也盼望真能有人相救。 言渚沉着脸,他唯一知道的事,真的开战,陆思音必定不在事外。 他突然听到方才催促他们运粮的诉莫兵士突然与一个更高阶的将官嘟囔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言渚问。 “好像是那将官要抽调战马,在……”老者仔细听了许久也只能摆摆手,“听不清。” 也不用多去猜什么,那诉莫兵士向他们走来,将手下的几百匹战马抽调了一半出来,专门赶在了一处。 若是要正面迎敌,这些战马都是要一起行动的,如此提前就准备好,又只要一部分……言渚还没细想好的时候,他们又被叫去修筑营垒。 这一日的劳累下来纵然是他这样的身板也不能受得了,又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衫,受着冻,更何况还要面对那些诉莫人的大呼小叫,到了晚间的时候又要被叫去生火打水,每日要去做这些事的人都不免抱怨颇多。 言渚拍了拍今日要去河边打水的人说:“我去吧,你帮着生火。” 那人一听他主动,便也高兴答应。 “侯爷,寒气太重,还是别在外头多待了。”绿英看着自晚上用完膳后就一直穿着单衣在军营外坐着的陆思音劝道。 “谢元帅那边有消息了吗?”她问道。 绿英摇了摇头,而后犹豫着说:“武毅伯那边的意思,若是咱们如今被动,如不能攻取一定要尽早回撤,否则日久军心动摇,我们跟端王,就都活不了了。” “这件事也来不及向陛下请旨,一切只能看谢元帅决断了。”她垂首咬着唇,冷风将她碎发吹得贴着面容。 绿英抿着唇而后说:“侯爷是下不了决心,才期盼着谢元帅决断吧。其实武毅伯的意思也明白,就算端王真的因此……陛下日后追究起来他来担责,如今大军将至,现下每日我们又在与诉莫人厮杀,迟迟不决消耗太甚将自己拖入泥潭,得不偿失。” 她回望绿英的时候,绿英蹙着眉也为难,却还是直截了当:“这个决断,您也要下。” 唯有旌旗招展的猎猎声,她哽在喉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最后是明封赶来才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 “那群攻城未成的诉莫流兵,出现了。”明封喘着粗气,显出鲜有的焦急。 裘都将那群想要截断他们后路毁去军资囤积的诉莫兵击退之后,只知道他们四散而逃,也不知究竟去了何处,一路上来也没见到踪影。可就在裘都到达王庭阵前后,那群流兵在囤粮城池到王庭之间驻扎下来,中途本需要渡一条河,现在河上的桥也被截断,留守运输的兵士也无力与他们再战,只能绕道而行。 “这样下去,军资短缺也要不了多少时日了。”裘都也有些懊恼未能在当时歼灭那群诉莫军。 “你不如他们熟悉诉莫地形,自然不知道他们能在哪里散去,又如何聚集,”陆思音没有怪他的意思,“派叁千甲士,声东击西,先让他们顺利将接下来十日的军资送到,此后再攻取阵地。” 明封点头便领命而去。 “别的我不担心,这两日我在军中听到了些许风声,总有流言,如今出了这事恐怕更要起议论,叫人留意盯好那些多次言语作乱的人。”她吩咐着,这两日也不知道是谁当日走漏了言渚在诉莫王庭的消息,惹了不少风言风语。 “好。” 午后的时候见到了好些诉莫兵士来了马棚一趟,在上回挑选出的那些战马前查看了一通情状,而后便还算满意地离开了。 言渚看着正在处理草料的人,刀刃之下除了早就储备好的一些牧草谷物外,不被注意的地方,出现了被碾断在其中的不该出现的草。 残月当空,这几日又总是黑云压顶,夜里点上火把还好,没有烛火的地方是一片漆黑。 也就是如此,当诉莫兵士半夜来突袭粮草营的时候都已经闯进了粮草库,若不是主营的哨兵突然听到一阵战马哀鸣,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注意到他们的踪迹。 “粮草营的哨兵呢?”陆思音听到动静的时候赶紧起身前往,出了帐子问道。 “死了。” 她沉着脸,好在此前为防诉莫人有这个计划,在粮草营周遭挖了许多聚水的坑洞,前些日子的雪化了就储在里面,平日用木板盖着,现下还能用上一些。 “水没了。” 裘都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吩咐周遭的士兵将靠近着火点的粮食都搬离出去,一时间大晚上的军营喧闹起来,救火和搬运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思音看了看四周黑漆一片,皱眉说:“五百人留下救火,剩下的都回到原本防守的营垒处,快!” 好在那战马哀鸣得早,火势还不算大,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也就安定下来。裘都还没歇上两口气的时候,就听到了外头的厮杀声音。 放火烧粮草,本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来突袭,只是这火并没有烧起来,反倒是让前来突袭的诉莫人失了先机。 到了天明的时候,该撤去的诉莫人都已经撤离了,陆思音闻着鼻尖那股焚烧浓烟味儿和血腥气,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杵着长枪让自己勉强站直身子。看着倒在原野旷地上的兵士,见绿英跑过来才由她搀扶着坐下。 身上的伤口和腹中的绞痛让她觉得力气散开难以聚集,她低着头突然见到地上血迹被白色覆盖。 又下雪了。 “粮草营的哨兵是从背后被人杀死的,藏起来的水,也是被人有意打碎了罐子放掉的。”裘都来禀报。 “现在看来,那日他们派使臣是假,想办法给内应传了信倒是真的。”进了帐子好一会儿她身子才没有接着颤抖,现下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放火的诉莫人抓到了?”她问。 “是,他们说到了咱们这儿,那战马就开始不听令胡乱闯,而后就开始哀鸣起来。我叫人去看了,马是中毒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机会跑掉。” 先是让人截断军资运输之路,而后又火烧粮草,倒是安排得紧锣密鼓。 绿英突然面色不佳走了进来:“侯爷,方才发现了几十个逃兵,已经派人追回来了。” 作战的时候就有人趁乱要逃,想来也是有人担心自己会死在此处了。 “现在军营中,实在有些不好的话。” 绿英不愿意说是什么话,陆思音抿着唇,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被抓回来的逃兵正在受刑,陆思音站在他们身后就恰好听到他们所说。 不知道是谁在军营中传出的流言,说着这段时日的气候,与当年陆铭率十万大军至诉莫时一样,当年那些人就是失去后援,被困死,而后面对一场大雪,埋葬了所有。连陆思音都不太清楚的事情在他们口中反倒那么确凿。 “我们现下不也是被截断了粮路吗?再加上昨夜放火,今日下雪,不就和当年一样?”那其中一个逃兵也不过十六七虽的年纪,说话的时候也有些颤抖。 “他们到底都在传些什么?”陆思音轻笑一声问绿英。 她见瞒不住了才勉强说:“莫须有的话更多了一些,还有的说,当年那巫祝预言您将攻破诉莫王庭之后,这些年昆部派人施咒,您注定会与……” “会和我父亲一样,死在这儿,死在诉莫人的包围,和冰天雪地里。”陆思音替她说完,绿英本想相劝却见不到她脸上什么仓皇表情。 第一百二十章决断 虽然截住了大半,但还是有零星的兵将回到了诉莫军营。言渚早晨起来的时候就见到平日里扬着鞭子催促他们干活的那个诉莫士兵被脱光了衣服狠狠抽打,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多待一会儿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那饲料里说是掺上了醉马草,他们从他帐子里发现了堆着的醉马草,现下说他是大梁的奸细,正在逼问。”另一个俘虏说道。 言渚皱着眉,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沉思着。 “是你把醉马草放到草料里的吧。” 老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怔住,只看他接着说:“别停,接着做事。” 言渚低下头问:“那醉马草是您放到他帐子里的?多谢了。” “是,他以为我年纪大了,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叫我去帮他收拾帐子,我也就方便做这事,”老者搬起袋子说,“那几日看你总是抢着去打水,我悄悄等过你两次,见到你把醉马草带回来了,那东西长在河滩上多,马和羊也时常误吃。只是战马所吃都是军营里的,你放进去了,他们追究起来,如果没有人担责,只能是咱们替罪,我只是为救大家。” 那老者搬着东西走远没再跟他多说什么,直到晚间的时候他才看老者周遭无人,抱来一些柴将火烧得更盛勉强取暖。 老者仍旧抱着自己的孙女,那孙女也已经睡着了。 “我听你口音不像是这儿的人,怎么也认识醉马草?” “看了许多西北风物志,所以知道一些。” “怎么爱看这些?”老者问。 “想着总有一日要过来,就提前做些准备。”火光硬着他泛黑的面容,他削去的头发蓬乱搭在脑后,衣衫褴褛着与所有俘虏倒是无异,只是谈吐间老者也能听出他一定出身富贵之家。 “为什么要来西北?” “喜欢的姑娘在这儿。”他说得很轻松,嘴角泛起几分笑意。 “那你应该留着命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被发现,命可就没了。” 言渚闭了嘴,他总不能说,他喜欢的姑娘现在或许就在城外吧。知道诉莫人备马之后,察觉他们似乎是想夜里行动,便猜到会是偷袭一类的事,看上去筹谋了也有一段时日,应当是安排周全的。 这样一来,城外不管是谁都是危险的,他才在那一夜的草料里加了醉马草。 “大哥哥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啊?”那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的,细细的声音懒怠问着。 “嗯……”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说陆思音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得揉了揉那女孩的头发,“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谁料那小姑娘困得直打哈欠,她这样小的身板也被叫去做些伙食类的活儿,老者每每只谈及她才显得担心,若是这女孩年岁再大一些,就不知道是什么处境了。 “那这样的姑娘真的会喜欢大哥哥吗?”她颇有些无奈看着面前一身蓬乱的人。 …… “那么小的年纪就会以貌取人了。”言渚一时哑然,还不能跟个小姑娘生气,捏了她的脸气道,她爷爷倒是笑了起来。 “我看这些诉莫人是越来越着急了,看来外面的动向也不算好,”那老者而后叹了一声,而后问,“你知道二十多年前,关于肃远侯的那个预言吗?” “自然知道。”他点头。 “也不知道肃远侯来了没有,若是此回出战,或许真能破了这王庭。” 若是那巫祝所说真有这样的力量,言渚也就不必在此时担心忧虑了。 只是一刹那,他看见老者笃信的神情,想到今日似乎因昨夜偷袭不力而人心不定的诉莫兵士,眼神微变。 “对了,我听他们用诉莫话说,咱们明日就要被送到台城去了,似乎是那里面缺少人手了。不管如何,你不能再莽撞行事。”老者道。 言渚点了点头。 这一批军资算是顺利运到了,军营中的流言略微平息了一些。 只是明封带着慌忙犹疑的神情将军情呈给陆思音的时候,才舒缓了一些的紧张,一瞬间又紧绷起来。 “诉莫派人带兵去围攻延吴了,从那群流兵手里拿到的消息。” 明封说完的时候,帐内的人同时都露出了惊慌担忧,谁也没说出一个字。 延吴城中守军现下只有叁千,攻城者以万计。陆夫人自然还在城中,而从陆思音到这军中的卒兵,大多的父母妻子全都在城中。 明封见到陆思音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们能抵挡多久时日?”陆思音问出了一个,本该由她自己回答的问题。 明封后头哽着,缓缓说:“按以往的状况看,少说七八日,多则……也能有一个月。” 城中粮草都供给了他们,若是没记错,所剩数目也不过城中百姓用度一月了。 一个月。 陆思音走出来的时候,正巧是发放饭食的时间,但她见到乔赟一个人坐在军营边的石头上,平常还算活泼的人现下也不爱热闹了。 “不饿吗?”她也坐到乔赟身边。 他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谢全元帅还是未说如何处置王爷的事吗?” “还没有消息。” 乔赟低着头,耳边过去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声,突然再听到陆思音的声音,像是被风吹得有了些撕裂意味。 “如果……如果我们,必须拿下王庭呢?” 对上乔赟略微糊涂的眼神,陆思音也不敢再看。 往后粮草要如何运达还是未知数,更寒冷一些这里的兵士就不可能熬得住了。从此处搬师回延吴,路途难行,天气难料,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时也解不了困境。谢全若至,尽快拿下王庭,围攻延吴之兵必定散乱,也就可解救延吴之困。 乔赟不是不知道现下形势,但还是不想听到这样的结果。 “他会怪我。”陆思音笑着,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下的状况,她不能看着大军陷入困境,也不能看着延吴受乱,这些摆在她面前,都在告诉她,不能再顾忌了。 声音像是被寒风催得充斥着难受与不甘,二人就坐在石头上吹了许久的风,就在陆思音再抬头时乔赟突然开口说:“只要侯爷活下去,他就不会怪谁。” 破涕为笑,陆思音咬着下唇不让自己露出哀色,拍了拍乔赟的肩膀。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在眼中蓄起了泪,她才一袖子抹去就见到了急忙走过来的绿英。 “侯爷,内奸找到了。” 她看着明封和裘都将一个打扮成牧民样子的人给抓了过来,是在查军中流言出处的时候,发现他正欲外逃。 她并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但看上去也是个汉人,那人也眼神躲闪着,看这个打扮像是想逃却差了些运气。 还没等她说什么,军营里一阵吵闹声扬了起来。 陆思音赶到的时候,裘都正在跟人争执,吵闹得厉害,走近的时候就能看出其实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憋着一股气,却都是十分焦急担忧的。 “侯爷,咱们回延吴吧。”那闹事的人见她来了,头一句话便是如此,而后陆思音就见到了他身后更多的人。 大概是知道了诉莫大军围攻延吴的事,这些人坐不住了。 “还有多少,把你们的人都叫来。”陆思音沉静说出这话,那领头的见她没有生气责罚,便狠下心去将一众人都叫了出来。 她将那个内奸给抓了起来,那人低着头沉默着,陆思音将他摔了出去。 “军中的流言我听了不少,这样扰乱军心的话,究竟是出自谁人之口?”她盯着那内奸,“是你来说,还是我说。” 那人自知是难以逃脱罪责,他是惜命的,不说话许久却突然跪下来求饶。 “说我,会和我的父亲一样死在诉莫城下,说此回的大军会和当年的兵士一样死在这儿,”陆思音突然笑起来,而后指着这军营周遭,“二十余年,我们养马,终于养出了跟诉莫战马一样的好马,弓箭、长枪,炼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能扛得住他们的砍刀了,弓弩也能于百步外一箭射杀敌首。所为的,不就是今日不再死在诉莫刀下吗?” 她六七岁的时候就跟着陆夫人去西边的部族寻找好马,商路不通就只能偷偷带回来,所遇险境也不是一次两次。兵戈,军阵,二十余年来从未敢放松。 “延吴被围,城中尚有甲士抵挡,有后援可至,而我们就算今日开拔,什么时日能到?我知道诸位的父母亲族皆在城中,我又何尝不是?”她喘着粗气,已经极力按捺住自己的颤抖,“今日我们回撤,尚且不能确保救下父母亲族,可确定的是,失地不能夺回,诉莫不会回退,延吴此后还是会被诉莫围攻,你们的妻子、儿女,不久之后仍旧会有身首异处之时,等到诸位步履蹒跚之时,谁又去保护他们?” 原先的喧闹与窃窃私语都已经散去,陆思音猛吸了一口冷风,鼻子和喉咙都疼得难受,见众人面容松动,看着身后的台城,诉莫的军旗隐隐招展,她指着那处,声量小了一些。 “我父亲死在这儿,我却不是来送死的。那儿,有我要取的人头。” “攻下王庭,让诉莫人再不敢进犯一步,解延吴之困。” 等了一会儿,所有人就那样站着,直到排头的几个兵士突然跪地,紧跟着众人才跪下,他们将长枪紧握立在身前,此前的浮躁喧闹就在冷风中消散。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吩咐:“明日,攻城。”而后便握着长枪从众人面前走过又离开。 第一百二十一章里应外合 “快点儿!”诉莫的兵士这两日是越发焦急了,抽打俘虏的次数也都变多了起来。 突袭大梁军营的事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反倒是死伤了不少,一时诉莫兵士的士气也低了不少。 “听说了吗?这台城外面就是肃远侯的军队。”做工的间隙一个年轻的俘虏说道。 从昨日开始,一直驻守在外面的大梁军队终于开始攻打台城,从那些诉莫人的话里他们也就知道外头是谁在领兵了。 而后另一个人接话:“可不是嘛。上回那些中毒的马,不是有几匹勉强回来了吗,听他们说那马还是死了,不过,临死前那马奄奄一息的时候从嘴里突出一块绢布来,上面是用诉莫文写的,据说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诉莫巫祝的预言。” “若是那巫祝所说是真的,那这些诉莫人……” 言渚没有听完他们说话,坐到了那老者身边。 “这消息想必是传遍王庭了。”那老者低声笑道。 那一日战马的事情是言渚引着一个诉莫兵士发现的,那兵士大喊着引来了人,终究这消息没能藏住。他不会诉莫文,所以只能找那老者来写,而后偷偷藏到马的舌下。这两日听说昆部为此事生了大气,王庭里人心惶惶,又要不少人出逃。 “老人家,我看了看,这台城最西边是防守最弱的地方,营垒也是最低矮的,我看这两日大梁军队的攻势,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发全力了。等到那一日时,你记得带上所有人,从西边第五个哨楼下逃走,那处地方偏角,交战颇少,也安全。” “你打过仗?”那老者算是看出来面前的人对于排兵布阵似乎十分熟稔,军营中的事也观察得极敏锐。 “您也在军队里待过吧,挖壕沟、筑边墙,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农活,您都做得很熟练,”他不想细究老者为何要隐瞒,只接着说,“这样也好,您就知道要如何保全大家。” “那你要做什么?” 言渚并没有直说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听到诉莫人又在催促他们干活,这两日已经累死了许多俘虏,他们下手也是越来越不客气,不能多耽搁便起身去做活儿了。 谢全的书信也是在那日晚间到陆思音手里的,之所以耽搁了这些时候,是谢全得知言渚在王庭的消息后派使者进王庭商议,谢全退让了,骨里也没有那么强硬要求他们退还这叁年来攻占的所有城池,原本也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是诉莫王庭里从来不是那么和谐的,尤其是现在被大梁占据的城池里有不少诉莫贵族的利益,他们自然不肯退让,又觉得北边的援军随时都能到,不必要怕大梁人。主战一派夜里想要暗杀谢全所派的使者,使者慌忙出逃,和谈算是失败。 朝廷的监军犹豫了许久,还是想上报皇帝,谢全见他将奏报送了出去之后,便直接下令,攻城。 这里的兵士等不到朝廷的命令了,若不想前尘错付,大军葬送于此,便没有时间留给他们。 意料之中的结果。 谢全和陆执礼已经开始攻打王城,雍锡逃到了北边,去截断诉莫后援的来路,她也必须尽快拿下台城,共同攻打王庭。 “侯爷,时机差不多了。”明封禀报说。 昆部压了多年,诉莫王庭里最近却又吵嚷起了当年那巫祝的预言,这两日攻城时间那些诉莫士兵似乎也有军心动摇之象,的确也到时机了。 夜里陆思音看着那点着灯火的台城,今日的月亮仍旧不亮,路不好走。 “将营中灯火点上,他们便察觉不到我们离开。一路行进不许点灯,由视线清明者带队,速攻台城。” 她终究还是下了这个令,只是下一刻心都纠了起来。 她还没有行进到王庭,只觉得自己离言渚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远。那台城上挂起的些微光亮都让她觉得刺目。 “将军。”城门上的士兵行礼道。 守台城的诉莫将领点了点头,看着远处大梁的军营里灯火依旧,周遭也没有什么异常,只吩咐城楼上的人好好盯着,有异动立刻来报。 连续的攻城让他们也十分疲惫,只能趁着这样的间隙好好休整。 小女孩蹲在一边看言渚将脸上的黑灰都擦干净的时候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老人家,今夜便逃出去吧,趁着暂时休战,我送你们出去。”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也是这些日子趁着那些诉莫兵士不注意偷来的。 老者点了点头,而后悄悄将所有俘虏都叫醒起来。 对上小女孩迟疑的眼神,言渚笑问:“你看什么?” “你怎么把脸洗干净了。”看着还有些不习惯。 “嗯……”他想了想,如若今日顺利,他也就能从这台城出去了,“因为要去见我喜欢的姑娘了。” 那女孩想起自己阿姐在家的时候,见姐夫之前也要打扮漂亮,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一些俘虏还有犹豫,但好在老者这几日对他们照顾指点颇多,他这样说,犹豫一番众人也就听从了。这几日累死打死的越来越多,他们心中的害怕也更盛,自然也想逃。几个青壮一点的被推了出来,跟着言渚在最前头。 一队正在西边营垒巡逻的诉莫兵士突然听到角落里有些不寻常的动静,面面相觑又小心翼翼向前,只看到一个被脏布盖着的地方,于是便想伸手去掀开。 “唔……” 鲜血迸溅,那诉莫兵士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呼吸。 言渚带着人从他们身后将他们敲晕割喉,而后换上了他们的装束。 “两炷香之内这一队兵士若是没能回去,诉莫人就会发现异常,快走。”言渚说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让人将这些人身上的兵器拿好,最后对言渚说了一声“保重”,便带人离开了。 台城的守将才叹了一声,将屋子里的烛火点亮,他也有叁日没合眼了,纵然强打着精神,还是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昏睡过去。 烛火微晃,轻微的脚步声融在时而响起的兵戈杂声里并不显然,寒光在烛火下赫然。 还有两步的时候,那守将都还没有醒来,言渚屏着呼吸一步步向前。 “着火了!”外头突然响起叫喊声。 就在刀刃将要划破面前人的脖子的时候,他睁开了眼。 那一夜台城的火光将王庭的天都映亮了,在发现台城被攻陷的时候,谢全立刻下令夜攻王庭。 在发现陆思音所部趁着夜色已经到了城下的时候,城楼上的哨兵才开始慌忙击鼓,而后回头就见到不知什么时候就烧起来的军营。 那本是老者做下的事,是想调虎离山,趁着他们救火的时候赶紧离开,却不想外头大梁军队攻城,里面起火,不免让诉莫人觉得城中有内奸,起初便陷入了一阵慌乱。 里外皆出了祸事,兵士只能慌忙去寻守将,砸门半晌都没听到里面有反应,就只能撞开。 而后就见到了堂内守将的尸体还温热着,暗红色的血在他身下漫开。那尸体上不止一处伤口,似乎打斗了许久,脖子上的勒痕是最明显的,捏开那守将的嘴就能发现,他的舌头也被割去了。而方才着火的事让许多兵士都赶去救火,也难怪没有人听到守将这处的动静。 众兵将慌乱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诉莫兵士打扮的人,从那守将的住处周围,捂着胸前和腹部,步步艰难向外走着,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第一百二十二章镜圆 失去了守将的台城又遭到了这样的突袭,一时间溃不成军,陆思音看着那城门被撞开的时候,一柄长枪才刺入面前敌军的胸膛。 台城被破,诉莫兵士要么朝着王庭的方向疾驰而去,要么则四散逃去,没有再抵抗下去的信心。 乔赟撞上了一队大梁俘虏,在混乱间他将那群俘虏引至后方,将他们安顿到稍安全一些的地方。 “乔赟……” 微弱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乔赟转头恍惚时见到了一个断发且诉莫装扮的人,一时握紧了手中长枪,却在那人勉强抬头时一下子愣住了。 逃出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攻城的声音就知道是大梁军队趁夜准备破城。言渚本来就在跟那守将的缠斗间被匕首捅在了腹部两处,一身诉莫打扮一路上又被大梁的兵士阻拦袭击,也不能真的反手打斗,撑着身子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城门前,倚在一边身受重伤,周遭又都是死尸,倒也没人注意。 “殿下你没死啊。” 乔赟哭丧着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言渚只想翻个白眼,粗喘着气说:“你再不拿伤药给我,就真的要死了。” 乔赟给他上着药,他额头上爬满了细汗问道:“肃远侯呢?你们今夜是打算做什么?” 而后乔赟怔神,望向王庭:“她以为你在王庭,今晚是要合力攻王城的。” 台城破之后,留下了几百人驻守,其余的人直直就向王庭扑过去了。从台城逃窜的诉莫兵士将消息带给了王城的人,本就对谢全和陆执礼所部应对不暇的诉莫人更加觉得吃紧。 “是大梁肃远侯带兵来了。” 那逃回来的兵士想到了这些日子传闻渐多的预言,这本就黑压压的天空就像是上苍故意的施压,那虚无缥缈的预言都像是要印证在天色中,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禁颤抖着。 攻城已有十几日,那一夜叁处被围,加之城中军心震动,大梁的兵士逐渐就顶着巨石火器爬上了城墙,骨里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皱着眉一言不发。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手下的谋臣进言。 骨里望着王宫所在,凝眸抿唇。 自王庭城门被打开之后,后头的事情陆思音也都记不太清了,她盯着王宫的方向疾驰而去,也忘了那一路上枪下究竟死了多少人,被诉莫人刺伤了左腿,是以到了王宫下马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骨里出逃了,昆部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怒,城中还有不少忠于昆部的部署贵族在抵抗,只是失去了统帅,一切的抵抗也显得仓促。 谢全和陆执礼在半道被那些人绊住了,她反倒是第一个到王宫的人。那诉莫的宫人颤抖地告诉陆思音,昆部就在大殿中,所有的侍卫都已经被他赶出来护卫王宫,只是大势已去也做不了多少抵抗了。 她看着这座仿照大梁建造的宫殿,长枪拖地,刀刃在地上划出凄厉的声音,她缓缓走进去,只见到一个垂垂老者坐在至高无上的位子上,精神不济因她弄出的声音陡然惊醒,鼻子一直发出混沌不堪的哼唧声,透露出他此刻的有心无力。 昆部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也还是一片水雾一般,他恍惚看着那身影,带着疑惑说了一句:“陆铭?” 直到那人越走越近,他才见到那眉眼间与故人有几分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人。面前的人满身都是血迹,脸上也有迸溅的血渍,与陆铭战至死时的模样,倒是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是了无生路,一个是来断他生路的。 “你是陆思音?”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否认,昆部突然大笑起来,却在后头止不住咳嗽,平缓下来才说,“我没见过你,倒是派人杀过你好多次,是不是也能算是,旧识。” 他的汉话说的比他的两个儿子都要好,这一点倒是让陆思音有些意外。 她听过许多关于昆部的事,小时候以为这就是一匹狼,根本算不得人,活在他一次次的刺杀里,活在父亲死在他手中的阴影里,从未见过的人却好像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让她难以喘息。 可当年令大梁不敢北进,让西边众族俯首称臣的人,也已经到了黄昏暮时,浮肿无力的身躯,与那把她脖子上的利剑,似乎毫无干系。 “言渚在哪儿?”她紧握着长枪问道。 “谁?”昆部有些听不清。 “大梁端王,在哪儿!” 骨里已经跑了,若是言渚真的被他们藏起来了,昆部也应当知道下落。 而后她见到昆部似是神思涣散,她一把抓过他的领口:“说!” 昆部看着她,浑浊的眼睛里却显露出久病以来难得的清明。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端王在哪儿?” “好像血都流干了。” “闭嘴!” “他死之后我取了他的骨头做雕件,肉扔给了野狼……” “我叫你闭嘴!” 在感受到抓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开始狂颤的时候,昆部突然冷笑一声,陆思音只感到眼前一阵寒光,他从座下抽出利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朝着陆思音扑过来。 陆思音看着那利刃朝着自己狠狠刺来,一把抓着昆部的手,一个向下刺,一个咬着牙挣扎,昆部的双眼变得通红,睚眦欲裂。 “你也去死吧!” 刃尖就将刺到她脸上的时候,她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略微转身躲过了那利刃的猛刺,而后趁着昆部反应不及夺过那利刃。 刀刃插入昆部的喉咙的时候,她面上就被迸溅的大片温热鲜血覆盖。 昆部躺在地上,死命还想挣扎起身,眼角要裂开一般瞪着她,没多久终于失去了生机。 雍锡带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站在失神的陆思音身后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昆部,粗喘着气笑了笑。 “还是让你抢先了。” 陆思音却仿佛听不到他这话。她想着,这么多年了,她生而背负的仇恨,终于了断了。想笑,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将脸上的血抹去之后,才恍惚回神。 不过才一瞬,她又步伐乱着提枪走到门外。 “去,去找端王的下落。”她对着守卫吩咐。 “侯爷!”明封突然跑了过来,“方才将端王的画像给诉莫的贵族看,他手底下的一个兵士说,似乎在俘虏中见过此人。” “俘虏都在何处?”她抓着明封问。 明封喉结微动,而后才说:“方才城破,诉莫人派人烧了俘虏营。” 俘虏营在城墙不远处,此处的诉莫人都已经归降,所以没有太多兵戈争斗之声。 她赶到的时候,俘虏营已经是火光与黑烟一片,路边还有不少死里逃生,却也被烧伤了惨叫着的俘虏。 她尽力去看着四周的人,一个个去查看,腿脚不停打颤,直到都看了一遭却没有那个面容,腿脚一下子失了力气,她跌坐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顺畅的,却觉得窒息起来,她低头大口喘着气却喉口缩紧一般难以吸进,一阵阵抽痛从心底蔓延,指尖也像被针扎一样,也分不清到底哪处更疼了。 言渚,你在哪儿。 她面色涨红着,忘记呼吸差点要背过气去,耳鸣阵阵。 “陆思音!” 那声音真的像幻觉一般,她回头的时候,那个脸色苍白又显得虚弱的身影在她面前重影又归一。 “你也跑得太快了。”言渚无奈笑着,没什么血色的脸却不算太痛苦。 从台城到王庭,追了她一路,总算是把人找到了。 面前女子也是一身的狼狈,双腿颤着勉强直起身。 乔赟站在一边看着陆思音起身走近言渚,言渚本来还笑着,下一秒就被陆思音一脚踹到了腹上,疼得佝偻着腰蜷缩起来。 “咦……”乔赟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嘟囔起来。 “你说什么?”明封以为自己听错了,总觉得他在说什么。 “我以前跟殿下说,你家侯爷其实特别吓人,但他就是不信,这回总该信了,”他叹着摇了摇头,见陆思音似乎没有放过言渚的意思,拳脚没停的样子,而言渚那样子的确是疼得难受,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坏了,还流着血呢。” “手下留人!” 明封见乔赟慌忙去扶起言渚,发现言渚腹上血迹之后,叁人的神情都陡变,他一时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追-更:haitangshuwu.info (woo18.vip) 第一百二十三章放下 到天明的时候,王庭的形势才彻底控制下来,谢全吩咐他们休整两个时辰再做部署,又派了雍锡去追骨里。 言渚才擦完身子,正准备将头发再打理一番的时候陆思音就进来了。 她抚着他半干的头发,拉着他坐下,而后拿起剪子修理了一番,不至于让头发看起来太杂乱。 “要长一些日子了。”她看着碎发轻轻说,面前的人却没有回应的意思。 他绷着脸的时候,陆思音半蹲在他身前,轻柔落下一吻在他唇上:“我错了,别生气了。” 装着生气的面容有了松动的迹象,看着她几分委屈可怜的样子才笑了出来而后将她抱在怀里。 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她窝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言渚拍了拍她的背:“睡一会儿。” 怀中的身子并没有松软下来,一直紧绷着透着她紧张的思绪。 “不许再有这样的事了。”她哽咽着说。 “好。” 语气里的敷衍宽慰让她更委屈。 “你会死的。” 他右手在她发间拨动:“不会,你还在等我,舍不得死。” 过了良久,怀中才隐隐传来哭声,抽泣了许久才平缓。 累积起来的重压与苦痛让她见到他的时候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恨不得抓着他将这些天她的纠结心碎全都倾吐出来。 “这个收好,不许再丢了。”她将那个囊袋交到言渚手上,依恋地靠在他身上。 额头相抵时感到他有些发热,低头看伤口没有开裂,鼻音浓重问道:“吃药了吗?”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血止住之后他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他点点头。 而后二人相拥着,沉沉睡下。 王庭破后,围攻延吴城的诉莫人得到消息就都回撤追随骨里去了,骨里逃跑之后跟北部部众会和,一时间王庭再向北也很难推进,耗了半个多月,寒冬即来,骨里提出议和,谢全也只能答应。 缔结盟约那一日,陆思音看到重新划定的城池图纸,全程一言不发,看不出欣喜,只觉得心落了地。 “嗯……”帐中女子跨坐在男人身上,脊背微耸着,下身交合处白浊溢出。陆思音微喘着俯在言渚胸膛上,他轻喘着抚摸着她背脊肌肤。 忙了大半个晚上,最后的力气也耗在了这上面,她的身子松软无力,趴在他怀里静静的。 他们住在诉莫官员的府邸里,言渚看了看窗户投下来的微光,不顾身下人的无力将她抱到窗边。 窗户被推开,她被抱到窗边,披着外袍背靠着他看着破晓之前天边微光,听到身后的人说:“天明了。” 白日里缔结盟约时都显得神色淡淡的人却在此时笑了出来,言渚看着她双眼清亮,笑得明媚轻松,她靠在他肩颈上,看着他额头上留下的一道浅浅疤痕。当时被马摔下来的时候北来就划伤了脸,后面又不得处理,自然就留下了一两道疤痕。 她眷恋躺在他怀里喃喃说:“天明了。” 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好长的岁月了。 言渚咬着她耳垂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策马走了小半日,她才见到面前有个小石堆,是许多手掌大的石头堆积起来的。 她迷惘看着他,才听他轻声说:“你父亲。” 言渚脱身之后又找到了那个老者,本只是想托人将他们送回故乡,那老者却告诉了他这个地方。 “当年被大梁军队救出来之后,我便也被编入了军中,十万大军存者二叁,其中便有我。”那老者将原先的故事娓娓说完。 “为何起初要隐瞒?” “这事情要怎么提起呢?怎么提都是错的。”他只是笑,藏着风霜的褶皱里看不出悲喜。 提起便不得不想那战事惨烈,不得不想是如何从死人堆里求出一条生路。可若说出去,又能得到什么?屈辱,悲悯,对他来说在当年回乡时便已看得多了,也厌烦了,所以总是要回避着这段过往。 “陆将军的尸身,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从昆部手里偷出来的,带着也走不出诉莫,就干脆留在了这儿,”老者将记了几十年的地方清晰说出,而后带着孙女离开时说了一句,“如今,我也终于能再提了。” 言渚看着陆思音握着佩剑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良久才看到她忽地笑了出来:“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梦里见到父亲,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当初府中的人怕母亲伤心,所有的画像都藏了起来,不准拿出。我总是想,我若是真的见到他,就把什么兵书剑戟都扔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不干了,我不想学了,我不要再做这个肃远侯。” 她眼中逐渐泛起了泪光,喘息着将寒风吞入腹中,而后就将手上的长剑扔在了地上。 接着是革带,上头挂着兵刃水袋,还有调兵符。 “我没有对不起谁了。” 从小见到的每一位长辈,似乎都不得提她的父亲,一遍遍告诉她,她生来就是要去雪耻复仇的,她拥有的一切头衔声名都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留给她的,那是一座终身她要仰望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六七岁的孩子听着这些是懵懂的,后来则被压垮,想要逃跑,却还是只能去接受。到后来失明,听到的更多是失望。陆铭的孩子,似乎天生就该是战神的,这样的期待随着她的失明落空,自然也只能听到失落。 她失明之后,有一日出城去寺庙烧香,一个苍老的女声认出了陆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老妇人握着她的手许久,又拉来了自己的孙辈对她说:“小子跟您是同月出生的,是托了您的福。” 小时候受人跪拜,总是有一份理所当然,失明之后听了太多失望,才知道自己有多无力。但那一刻她觉得,守着这个让她难受了许多年的身份,其实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二十余年的荣耀也好,失望与期盼也罢,压在身上的所有她终于可以可以任性地扔下。她最后跪坐在地上,低低哭着。 言渚将她扶起来,又从地上将革带和一些东西重新给她穿戴好,最后拿着那把长剑放在她身前。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言渚,才咬着唇重新拿过那把剑。 “你没有辜负任何人。”言渚轻声说。 他第一次见到身为肃远侯的她的时候,也不免想,那个被期待平定诉莫的陆铭之子原来是这个样子。知道她身为女子的时候,看着她克制隐忍,压抑着所有,一举一动不敢轻易出错,他知道,一定是有许多事压在她心上的,是从她出生就存在的,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替她卸下来,只能她自己来解除。 放下了,也还要再拿起来,只是这回再拿起,也该卸下曾经千斤重的一切。那座高山真的难以翻阅,但她也终于能坦然站在高山之前,不再畏惧。 “言渚,谢谢。”她仰起头,满脸都是泪痕还笑着。 他刮了刮她鼻子笑:“那么客气?这也是我岳父。” 她摇着头:“不只是这件事。” 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她叹了一声,踮着脚搂着他的肩吻了上去。 吻是最熟悉不过的,褪去青涩之后她的熟练温柔不论在何时都能将坚硬化成水,言渚只是轻柔回应着,没有再去攻占她的唇齿,享受着缠绵悠长的吻。 “我不敢想,你要是没来到我身边,我会是什么样子。”缠绵间隙她才说出这话。 他捧着她的脸:“或许这些年,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但这辈子,也解脱不了了,”她笑说,“我不怕吃苦,但是以后,不想一个人吃这些苦了。” “好,我答应你。” ------ 九泉之下的岳父:?没必要一来看我就让我知道女儿被拐走了,让我安静一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皇帝驾崩 “皇后殿下,陛下唤七殿下进去。”内侍看着跪在皇帝寝殿外祈福的皇后说道。 言江得到皇后的点头缓缓起身走了进去。 攻陷诉莫王庭的时候,皇帝听了消息,莫名病情好转了一些,今夜与诉莫缔结盟约的消息也传来了,皇帝的精神又好了一些。 “你来扶朕。” 言江将皇帝扶起身,而后跟着他缓缓走到了挂在殿内的舆图前。 他从几个兄弟的厮杀里活下来,熬到了皇位上,从起初登位就看着这幅舆图,陆铭死后每每接到西北军报他就会来看看这舆图,常常便是叹息。 今日他终于不必叹息了,他握着言江的手说:“朕也不算愧对祖宗了。” “父皇……” “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笑着走回床前躺下,仍旧握着言江的手,“唯有一件事。” 言江眸光微动。 殿内烛火通明,皇帝的声音困倦,在病后却难得那么清晰。说完之后,皇帝摆了摆手:“你出去吧,去叫人进来侍奉。” 皇后见言江出来赶忙上前:“可有诏命?” 言江摇了摇头,正在此时,皇后的弟弟突然从门前趋步而来,用只有叁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陛下身边的那个内侍,方才走出去了,手里拿着一道圣旨,说是要送到西北去的。” 殿中人脸色惊变,皇后沉着脸:“这种时候了,他原来还想着言渚。去,叫人拦下来。” “那是自然,宫门前的人已经拦下……” 言江皱着眉一言不发,方才皇帝的话明明……难道最后还是改了主意了。皇后只以为他是伤感又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安心,有母后在。” 他愣神着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内侍的声音,他们叁人见到皇帝的亲信内侍拿着圣旨进来的时候才慌忙下跪。 在听到皇帝册封他为太子时,言江伏在地上身形微颤,皇后和其弟突然有些糊涂起来,一时惊也不是,喜也不是。 那圣旨几乎是交代后事了,连辅政之人都安排妥当,言江起身去接旨的时候仍旧恍惚着,想到送到西北的圣旨已经被拦截下,而皇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对上那内侍的眼睛轻声叫:“阿翁。” 快走。 他双唇轻碰,那内侍面不改色将圣旨交到他手上便准备退下,皇后使了个眼色,周遭的人本要上前,却听到内殿一声急呼。 “陛下驾崩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了殿内。 回到延吴之后,城中经围困也有些乱,好在陆夫人统筹也没有太大的乱子。林筱是在知道延吴被围的时候,跟着桓中派来救援的军队来到延吴的,陆执礼见到她的时候觉得意外,恍神了许久没敢认,还是林筱走上前,对视许久后陆执礼采取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甩开。 “阿宝吵着要你捎的礼物,你带了吗?”她问道。 陆执礼愣神,才一岁多的小女儿在他出门前吵闹着要他带礼物回来,这会儿提起他才记起来。 见他那样子林筱也就明白,佯装生气说:“她吵闹起来自己去哄。” “哦,好。”他也只能应下,才准备叫人去收拾住所的时候,林筱才伸手抱住他,靠在他怀里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嗯。” 言渚就一直住在肃远侯府,虽然陆夫人仍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他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往日里照常问候,也不显得拘束,倒闹得陆夫人觉得是自己小气了。 后来知道他找到了陆铭的墓,给的脸色好了一些,这些日子也都忙着迁坟的事去了。 庆功宴的时候,言渚坐到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谢清源旁边。 “你也要调职了,回壶州吧。”言渚拍他的背让他清醒了一些,“这些年阿依给你写信,你回过几次?当年她是捉弄你,但这么多年你总不会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折辱你吧。” 谢清源没有答话,被一群武将灌酒灌得晕晕乎乎,反应了好一阵才知道言渚在说什么。 “西南王这两年的身子也不好,她一直不肯出嫁,府中的事虽有她料理但你也知道有多麻烦。西南王现在也只想把她嫁出去,门第的事,也不那么在意了。” “呜……”谢清源突然打了个嗝。 晕了好久,谢清源突然吐在他面前,好一阵难受之后才直起身来懒怠地说:“你话好多。” 他睁圆了眼睛看谢清源摇摇晃晃站起身举着酒壶大喊了一声:“知道了。” 几日之后皇帝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是夜里,陆夫人本来是不许他二人在府中私会的,那一日见他二人坐在一处也没再阻拦。他们坐在庭院里,言渚将头埋在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一直没说话。陆思音也只能理着他的碎发,过了许久感受到怀中有湿热感。 她轻声说:“陛下是听到诉莫与我们缔结盟约的消息之后才驾崩的,夙愿已了,他应当走得很安心。” “言渚,你还有我。” “嗯。” 皇帝的遗旨是过了一日才传来的,皇帝临终前的意思,让言渚回京辅政,但是随后如今刚登位的太后的旨意就来了,让他暂且留在延吴处理一干事务,无诏不得回京。 陆夫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嘱咐人加强了肃远侯府的防卫,她叹了一声:“当今圣上还未及冠,太后听政,朝中对于太后一党还有些不满,想来这位子还没坐稳,她也不会放过端王。” 只是也才过了七八日,召他独自入京的旨意就又到了。 夜里言渚正对着行装出神,突然听到轻微的叩门声,急忙将行装塞到了床下,而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陆思音只穿着内衫偷偷摸摸地看了四周,见无人才轻手轻脚蹭进他房里。 “也不嫌冷,”言渚将人塞到被子里,见她露出一个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怕你娘发现啊。” 她摇了摇头而后将他拽上了床铺,屋里烧着炭盆并不算冷,相互依偎着取暖让人的困倦很快就升了起来。 “开了春,叫人在池子里种些莲花吧。”她说。 “你不是不爱摆弄那些东西吗?” “以前看不见,自然不喜欢。我也挑不来,你改日跟花匠说说,选哪些种。” “好。” “还有,母亲问你还有什么忌口的,明日都告诉膳房,别再不知道吃了什么,脸都肿了。” 他听她絮叨着,只一个劲儿应“好”。 “言渚,别回去。”她紧紧抱着他小声说。 她怕,实在害怕他再离开了,尤其是此番,更像是羊入虎口。 “嗯,睡吧,别担心了。”他劝着才让人安然睡下,望着跃动的烛火叹了气。 清早,陆夫人见到正在马房牵马的言渚时,并没有多话,只点了点头便回了房间。他才准备上马的时候,就见到穿着单衣的陆思音靠在门边,动作微滞小步跑回了她身边,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还是要回去。”她神色淡淡的。 面对她的怨气,言渚也只能点头:“林辅生给我送了信,父皇驾崩那一日,有一道圣旨是要发至西北的,被太后拦下来了。” “给你的?” “不是,阿翁从皇宫逃出来了,林辅生救下他,阿翁告诉他,那圣旨是父皇叁年前就备下的,是给你的,”他摸着她微凉的面颊,“叁年前叛乱平定之后,我就求父皇,让他赦免你隐瞒身份之罪。当时他虽未答应,后来也写下了那诏书。” 陆思音哽咽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叁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触怒陛下的。” 他点点头,而后面前女子笑了一声,抓着他的衣袖委屈着说:“那也别回去了,我不要那个东西,他们想治罪就让他们治罪好了。” “别说胡话,”他看着她眼眶泛红,轻吻在她眼角,“我说过的,会让你光明正大的。要保全你和肃远侯府,我就一定要回去。” 她一直在摇头,言渚摸着她的脸唤了好几声“阿音”,而后才抱住她:“我知道我又蛮横了一些,但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想,我不要再看你藏在不得已之下,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一试。” 她紧紧抱住他,生怕下一刻人就不见了,过了许久心绪才平复下来,知道拦不住低着头无奈笑说:“本来说,你非得回去,我也跟着你去,但是……”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眼睫微颤抚着他的面颊:“我怀孕了。” 这些年她的身子其实一直也没调理好,所以现在胎像都微弱不稳,更不敢乱动。 “早点回来,别总让我等着,”她舒了一口气,没让眼泪落下,笑了笑轻推了他一下,“你记住,不必多顾虑我。现在的我,除了你,也没什么不能退让的了。” 他错愕着摸了摸她的小腹,而后吻了吻她额头。 今岁延吴终于下雪了,雪花落在他肩上,飞旋在空中,再被马蹄踏碎—— 首-发:rourouwu.in(woo18 uip) 第一百二十五章池上莲开(完) 言渚回京的时候,时至年下,才刚进京,就被看管起来,没到过年就被送到了皇陵,说是言渚自己请命,为先帝守陵。 林辅生看着窗外雪景,叹了一声才看到接他进宫的马车驶来。 “陛下请您去一趟。”年轻的内侍恭敬说了一声,他也点点头跟随而去。 言渚在皇陵待了五个月,陆续收到过两封信,一封邀他谋反,另一封是邀他共同出兵惩治太后一党,扶助天子。后者虽说得好听,但言渚看了看,这意思大抵是将太后推下去,自己想来把持朝政。他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看守的人,太后和言江要怎么处置也与他无关了。他整日里读书练剑,给皇帝抄佛经,除了时常问问肃远侯的动向,别的也没什么了。 他在皇陵这些时日,几乎没人觉得他能活着出来,想着哪一日就听到他暴毙的消息。却在五个月后一日夜里,皇陵来了马车,将他接进了皇宫。 这马车走得静悄悄的,也是不想被人知道的样子。 言渚进殿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少年身影,陌生,面容成熟了很多却还有些稚嫩样子。看着言江站在自己身前,他犹豫了一阵还是跪下行了礼。 谁知道言江直接就坐在了阶下:“坐过来。” 言渚坐过去的时候,突然就被他塞了叁本奏折。 “这是我从太后那儿偷出来的,是这几个月里肃远侯呈上来的,”他看着言渚翻看奏折,单手撑着脸一副惋惜样子叹息说,“原来你们不是断袖啊。” 言渚瞪了他一眼,而后看起了奏章。 “头一折,是为将士请功,她特意将你的名字放在最前面,整篇一半多都在说你的事。按例她每月都要送奏报来,每回她都要提你的事,太后不让我看奏章,我说呢,每回延吴一来消息,太后就气得不行。还有就是西南王和西南一些官员陆续都上书,言语里说要你回去处理西南事务,还有西南百姓上书,摆明了也是想找个借口把你从皇陵救出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太后可上火好些时日了。”言江说着。 “太后说什么了?”言渚皱眉问,看着陆思音的言辞,不禁担心。 “她能说什么,就算知道肃远侯是个女人,可如今她军功在身,名望更盛,反观朝局不稳,她难道还能去治罪功臣惹众人非议吗?”而后言江侧过脸想起一件事,“对了,原本跟肃远侯结亲的那个李家姑娘,现下已经封了公主,嫁到诉莫去了。升平知道消息的时候,气得不行。” 想到升平跟太后吵闹那个样子,言江也觉得逗趣。往日里娇纵升平,可事关朝局,太后也不会多顾忌她。 诉莫初定后,库顿很快也病重垂危,如今骨里是诉莫的王,为了制衡,太后也就同意将雍锡封王,驻守在诉莫偏南一带,雍锡也就是那个时候请旨要迎娶李星盈的。 这事情为难的一点就是李星盈早有婚约,不好强夺人志。陆思音那时候已经显了怀,见李星盈一个人坐在池边出神,叹了一声靠近问:“你若是不愿意嫁,我也写一封奏章,只要我不同意,朝中也不敢这样强行做。” 李星盈闻言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嫁给侯爷,迟早也是要回京城的,可京城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倒不如到诉莫去,反倒省心。” 回到京城是什么光景,她自己也不愿再想。背井离乡,对她来说反倒是斩断前尘最好的办法。 “你喜欢他吗?”陆思音问。 “不算讨厌。”她就这样淡淡说着,陆思音见状也就没有再阻拦,上了书,愿解除婚约,再以侯府名义给李星盈送一份贺礼,事情才得以做下去。 言江见他出神便接着说:“前些天,太后想迁废太子的墓入皇陵,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御史在朝上大骂一通,又把你被关在皇陵的事扯出来,说太后颠倒黑白,辜负功臣,现下已经被贬到江南去了。” 将叛乱之人的墓迁入皇陵,这样一来不免就让人觉得,她想重提当年叛乱一事,说不定还要将这件事的黑白都颠倒,最后也不会放过平乱功臣,当年平叛有功的人自然也不能坐看。 “几个宰相都没说什么?”言渚皱眉问。 言江点了点头:“不痛不痒说了几句,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两个直接称病不上朝了。后来是林辅生上了文书给太后,大抵的意思是劝她不必如此着急,徐徐图之,过几年再提,太后见众臣异议颇多才肯暂时作罢。” 这也是林辅生的脾气,不会跟太后硬对着干,但也并不打算任由她这样做。 “我可以把那道圣旨给你。”言江盯着他说。 言渚笑道:“然后让她帮你制衡太后一党,让太后尽早还政于你?” “不止,我还要夺你壶州牧官职,实职都要撤去。”言江打量着他的神色。 “好。” 他答应得很爽快,言江挑眉:“还真不在意啊?这样下去要是太后想对你动手,可就更容易了。齐复当时莫名出现在临旗周遭,你总看得出缘由吧。” “只要你能把圣旨给她,我什么都答应。” 言江看他眼神平静,倒是笑了出来,而后叹道:“不是给她,是给你们俩。” “什么?” “先帝的旨意赦了她的罪,虽要夺去她肃远侯的封号,但一应官职仍旧不变,开了千古先例,命她驻守延吴,也是成全陆氏门楣荣耀,”言江看言渚的神情,想来他并不清楚那圣旨详情便笑着接着说,“另,赐婚你二人。” 言江起身的时候,言渚仍旧坐在阶下,他的确是没想到,皇帝当年便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是父皇给你们的退路。”言江猜度了一些时日,大抵明白叁年前皇帝就没有将皇位给言渚的意思。先帝明白新帝一定会夺言渚的权,让陆思音一个女子领职,既是知道她不会妄为,又并不会有太大威胁,也能给言渚一条后路。而与宗亲结亲,对陆思音来说,是牵制,也是一重保护。 “父皇的遗旨说要你在京城辅政,直至我成年,她还是要待在延吴。后来林辅生同我说,如今你留在京城只会跟太后争斗得厉害,反而不利于朝政稳固,不如让你们先待在延吴,虽远,但你们在外掌兵,辅政大臣在内,时常进言,太后才会有顾虑。” 他皱眉看着言江:“你虽这样想,太后不一定看不出,你要如何劝太后将圣旨拿出来?” “那道圣旨被截,太后几次想要毁去,都是我保下来的。阿翁和林辅生会把这道圣旨存在的消息传出去,众臣自然会进言,到时候我会劝太后,把你打发到边疆去,她在朝廷里也能省心不少,还能夺了你的权,何乐不为?虽然你还要服丧,但这圣旨毕竟是父皇生前所下,我会下令,礼仪从简,还是将婚事尽快办了吧。” “宗亲也肯答应?”言渚想到那帮长辈恐怕不会允准。 “哦,他们听说你要结亲,倒是很愿意通融一番,毕竟你也那么大岁数了。”言江将手搭再他肩上叹道。 …… 言渚顺势躲开他的手:“婚仪……之后再说,她……有孕了,现下不好办。” “我说呢,听说她几个月前就抱病到山上庄子里养病去了,太后还以为她想做什么呢,”言江这才恍然大悟,又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究竟为何那么喜欢她?”喜欢到明知刀山在前,还要孤身前来。 “关你什么事。” “别跟朕放肆。”言江装着冷脸说。 而后就看言渚坐在那儿想了许久,才撇嘴道:“她很好,哪里都很好。” “照着她这个模子,这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了?”言江嫌弃说。 的确是不会有第二个了,言渚想着。 他难得见言渚沉默了良久也没反驳,最后才仰着头:“但这世上那么多人,唯有她才能让人觉得心安,自然也就放不下了。算了,你不懂。” 他那副样子让言江看了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看着这巍峨宫宇,曾经也是他的寄托之地,可自十六岁之后他只有一种逃脱之欲,而等了许多年,终于又有一个人能给他安心之所了。 言渚起身行礼离开的时候,看着面容还是显得稚嫩的言江,心下总觉得不适应。从前只是个机灵的小孩子,现下真的站在至尊之位上,也是别一番光景了,而后叹了一声行了叩拜之礼退下。 言江站在窗前,想起方才言渚盯了他许久,最后十分坦然说了一句:“我怕你过河拆桥。” 他气得不行,这天下都是他的桥,他想拆就拆了,不必跟任何人商量,也不必觉得愧疚。 “能过千军万马的桥,是得拆了,你这桥上只能供佳人歇脚,我费那个力气干什么?” 虽说这话是嫌弃了一些,言渚却并不觉得生气,略微思索了一番,也不再去想往后没影儿的事。 先帝驾崩之前,同言江说了许多他曾经与兄弟相斗的事,最后拍着他的手背说:“我有几个幼弟,初登位的时候,也总是怕他们长大了会起反心。可后来你那几个叔父啊,有的战死了,有的早亡,有的成日里就会跟我说自己的孙辈有多惹人疼,听得人厌烦。” 先帝笑着对他说了最后一句:“你像当年的我,帝王之心不可缺,却也不能成了心魔。” 他收敛锋芒再好,也还是被他的父亲看得清楚,知他野心,也知他疑心,才会这样劝。 “儿臣明白。”他重重叩在床榻前,跟他的父亲说了最后一句。 言渚走的时候,林辅生来送了一程,也将朝中的一些事都说给他听,嘱咐他在外注意太后在军中的部署动向。 “听说你要成亲了。”言渚冷不丁冒出这话。 林辅生微楞,而后笑道:“在你从皇陵回来两日前,就成亲了。” “你是有多怕我去观礼啊?”他笑说,“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个……”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言渚就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女声叫喊着“林辅生”叁个字,大街上惹人注目。 “是个,很吵闹的人。”林辅生苦笑着说。 言渚看着那跑来的人影,挑眉不语,跟那姑娘寒暄了两句之后才上马离去。 “端王怎么这么急就要离开啊?”那姑娘问道。 “他妻子要生辰了,着急。” “那是不比你,下了朝也不见人影,不到你值守的时候也不见人在哪里。”她抱怨着。 林辅生叹了一声不愿争辩,拉过她的手往街市里走:“走,去看新来的杂耍班子。” 又到了盛夏,搬到山上的庭院里已经有叁个月,陆思音坐在石桥上,看着底下清亮水池里游动的鱼儿,抚着自己的肚子安静着。 她引了山上的水进池子,又种了许多莲进来,延吴的水凉,都要到她生辰了,这池子里的莲花也没什么动静。直到今天一早她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一朵粉莲静静绽了一半,她便坐在此处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的光景了。她敛眸思索着。孕中多思,她原本以为也没有那么难受,月份越大,就总是半夜惊醒,总怕下一刻就传来言渚不好的消息,整日里精神就更不好。 日头转动,她原本在一片树荫下,现下盛日阳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身上也难受起来。 “绿英。”她唤了一声,从远处听到了一声应答,目光仍旧落在那粉莲上。 悄悄的脚步声靠近,她又落入了一片阴凉里,头顶一把纸伞遮挡了些烈日。 陆思音看着那莲花叹了一声才不舍说:“扶我回去吧。” 在转过脸的时候鼻尖被熟悉的味道萦绕,眼前映入的是玄色衣衫,还有钩带上熟悉的囊袋。 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子,她穿着宽大的月白色长衫,头上一柄玉笄松散束着头发,在屋子里待了几个月,皮肤又变白了一些,说话举止间多了几分慵懒。 言渚看见那双清亮的眼睛在抬起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犹疑,从不可置信到惊喜颜色。 “等久了。”他捏着她清瘦的面庞说道,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几个月担惊太多,歉疚地看着她。 “莲花开了,”她笑着指着那朵半开的粉莲,又摇了摇他的衣袖有些邀功的意思,而后靠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低声喃喃,“你回来了。” 碧波轻漾,池中映出依偎着的身影,掩映在碧荷粉莲间。 ------------- 皇帝的真实意思:你跟个恋爱脑较劲没意思,我都放弃了 言江:收到√ (此处提醒,言渚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大龄未婚男青年。长辈们:愁啊) 妈妈,我终于写完了(啊不) 还会有番外,搞搞肉,主要是把婚礼给整了() 谢谢一直以来陪伴的小伙伴们啦(鞠躬ing) 端午吃粽子快乐.jpg 番外秋煦 言煦出生的时候,从晨至昏,折腾了半日。 到巳时的时候,言渚听着时而破天的惨叫,铁青着脸实在坐不住了,不顾众人的阻拦闯进了产房。 受孕的时机本就不算好,这些年劳累过甚,又缺乏调理,再加上孕中总是心事重重,生产时就出了状况,格外艰难。 一直到黄昏,婴儿的啼哭声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床上的人满身是汗,将身上的衣物都浸湿,还没看到孩子一眼便累得晕了过去。 “母子平安。”那产婆出来说了一句,陆夫人才总算歇了一口气,纠紧一天的心才放下。 陆思音醒来的时候,本来想动动手指,却发现右手动弹不得,难受得哼了两声,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的言渚才回过神。 她是第一次见他直接哭了出来,没有遮掩的意思,坐到床头将她放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眼泪就顺着他的脸颊落到了自己脸上。 “别哭了,我没事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伸手抹去他的眼泪,只能劝着。 早上还算清醒的时候,就听到喧闹声,知道他闯了进来,而后就坐在她床头一直抓着她的手。期间形势反复,时好时坏着,他手臂上也已经被她抓得青紫一片。 “我怕你出事。”他抱着便不肯松手,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声音沉闷。 她苍白着脸色笑说:“你这么凶神恶煞坐在这儿,哪里有鬼敢索我的命啊。” 比起平常将养好的产妇,她身子也显得单薄,他看人又睡着了心又悬起来,低声焦急叫着她名字,她疲惫睁开眼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浅浅笑着。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我还没有过够这日子,不会轻易让自己出事的,让我再睡会儿。” 鼻尖的血腥味儿还未散去,他鼻头微酸,一直捏着她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才敢看她睡下。 很长一段时间,言渚几乎是躲着言煦走,陆思音抱着孩子要递给他,他也总是躲避的样子。 陆思音见他那样子,也生气背过身将孩子交给乳娘,不想理会他。他自知理亏从背后去抱住她,也被她挣开。 “你有怨气撒他身上做什么?”她蹙眉说。 他抿着唇,而后才说:“见到他,就会想你差点没了。” “是谁让我怀孕的?是谁害我心绪不宁的?你凭什么怪孩子?”她气得踹了他两下,而后见他垂首皱眉着,又停了动作,神色骤变缓缓靠在他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我也不是要怪你。” “你该怪我。”他抱紧她,总怕下一刻面前的人就消失。 这一个多月,他还是会梦到生产那一日的光景,听到婴孩的啼哭声便勾起那段痛苦。 他也不是怪那孩子,只是一见到,就想起是自己差点害死了她,自然就想躲开。 “言渚,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抱抱他。”陆思音坚持将孩子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动作也十分僵硬,本来梦中初醒的孩子神情呆滞,却在见到他的时候,咯吱笑了起来。 “他像你。”言渚僵硬的神情终于松动,而后看着孩子的笑脸也笑了起来。 她走近,先看了看孩子,而后笑着吻了他嘴角。 “都过去了,”她低声说着,化解他整日来的惊恐慌忙,手指戳了戳孩子柔软的面颊,“叫他阿煦好不好,温暖天光的意思。” “听你的。” 陆思音抵着他的额头:“你是我的太阳,他也是你带给我的。” 她都快忘了四年前去京城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在暗处沉浮了太久,冒着被灼伤的风险去贪恋一个危险的人带来的温暖,终于等到天色明朗一日了。 先帝赐婚的圣旨传来之后,陆夫人想着山上虽然安静,但一应医药人手不足,还是将她接了回来。 “母亲不怪我们了?”她低声问。 陆夫人给她拿来软垫看着门外收拾着行装的言渚:“当初怪你们,是因为你们太莽撞,也觉得他那样的人,或许是一时兴致,又有那么多身不由己,境况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是怪谁,我是怕你们到头来伤人伤己。” 现下也没什么可忧虑的了,虽说她仍旧不喜欢言渚的性子,一看便容易惹事,只是两厢情悦,他也算细心做事了。 林筱是来照料她身孕的,看见言渚一路小心翼翼扶着她,掩面笑着,趁着言渚走开的时候叹说:“我曾经总想,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后来以为他是不爱女子,到头来……也是,他这样的人,也只有你能克住。” 她知道陆思音身份的时候,还问了陆执礼许多事,才想通曾经在京城的许多事情。若不是她这样的性子,很难让言渚甘心俯首,也难以渡过种种得到今日光景。 本来以为言渚回来之后能安心养胎,谁知道消息传出去之后,来拜访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非得看我现在大腹便便的样子,才肯信我是个女子不成?非得给自己找这个刺激做什么?”她看着一众部下来拜访时欲言又止的神情,自己也好几回被不善言辞的一群人给气笑。 后来言渚也嫌他们烦,就干脆谢绝了访客。 到了初冬的时候,陆夫人找人算了时辰,想着要将婚仪给办了。未有婚仪就已有了孩子,的确是惹出了一些不好的言语。言渚也怕外头的人说话难听,陆思音第一日回军营处置事务归来的时候,他就赶忙去问:“有人捣乱吗?” 她摇了摇头,见他担心样子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他们比我还局促呢,不过也还好,练武场上过几招,就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有些话你要是听见了,也不要理会。” “说我们有悖人礼那些话?随他们去说好了,”她反倒坦然笑着,看着他说,“我不怕他们说这些,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他们都清楚,这段情,的确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从一开始就是要被数落不合人伦的。可她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脏事,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如今还能在一起,外人要怎么说,她就已经不介意了。 “忘了,”言渚笑了笑捏着她的鼻子,“阿音真的已经长大了。” 再不是从前那个小心束缚着自己,生怕外人指摘的人了。 “走啦,饿了。” 延吴这地方本来也没有那么多修建得完善的府院,言渚只能是买来当地商人曾经修盖的宅院,又改建了好几个月作为居所,总之一直住在陆府,府宅就一直空着,这府院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他们大婚之日。 一应事情都是陆夫人在筹备,问他们新房装饰要用什么料子的时候,两个人相对沉默着只知道喝茶。陆夫人见他二人实在无用便不再多问什么。 “真不去看看他们都挑了什么用在婚仪上?”言渚擦掉她嘴边的糕点残屑。 “用什么都好,”她抿着唇笑,“有你就好。” 她眉眼间都是喜色,他伸手一点点描摹着,才将人拥入怀中,陆夫人正巧折返要将当日要用的首饰拿给陆思音,二人面色一僵又赶紧松了手。 ----------- 肉,再等下一章(瘫倒) 就大婚之夜的哈,就有可能后天来更哈,酝酿一下(orz) 番外大婚(微h) 大婚那一日,陆思音自问这辈子也没有在头上戴过那么重珠钗,陆夫人给她梳头的时候,细细端详了她许久,才淡笑着说:“走吧。” 原本是要坐到轿辇上的,只是才走至门前,言渚牵过她便走到了马前,她连手头的团扇都丢了,被他侧放在马上。 “做什么?”她看陆夫人已经皱起了眉,紧张看了看他。 “这延吴城里的人可没人想看端王娶妻,他们想看曾经的肃远侯出嫁。”言渚假意叹了一声,让她靠在怀里,而后笑着小心牵着马绳缓缓向前。 “这不合规矩。”她并没有不高兴,看着许多投向他们的目光,是欣喜热切的。 “管他什么规矩,我情愿天下所有人都看着我娶你。”他看着她眉眼精致的描画,额心花钿更显得娇媚,搂着她的腰身在马上显得亲昵异常。 “言渚,低头。”她见路道两旁的人都探着头,突然出声。 他才低头便听到一阵翠环叮当声,下一刻女子轻柔的唇轻触在了他嘴角,而后便听到人群里起了一阵惊呼欢笑声。 她坐得挺直,弯起嘴角又回头看了看他。等了许多年,他却觉得那一段迎亲的路是最长的,每一刻都在磨他的心肝,想要放肆亲近还得克制几分。 言渚早该想到这婚仪就不能如寻常一般办,才过了礼,陆思音将头上重物卸了大半,坐在宾客之中,也不知跟谁喝了多少酒。 他知道她酒量好,可是这来的宾客里多出自军营,谁不是海碗喝酒的,一群人没个节制,看她喝得尽兴反倒添更多的酒。 言渚伸手去拦,就被喝醉了的裘都一把揽住肩坐到了另一桌,又是一轮灌酒。 “好了!今天不喝了……” 听到陆思音迷迷糊糊的醉语时,言渚才松了口气。 “我要洞房啦,你们接着……接着喝……” 这桌上略微几个清醒的听到这话,嘴里的酒水都呛到了喉咙里,言渚捂着她的嘴将人扶起,而后又在一众起哄声里把她抱起。 才被放到床榻上,她就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床上,双颊绯红,一双眼朦胧着,半垂着显出可怜委屈来。 “醒酒汤来了。”绿英将醒酒汤放到言渚手上。 言渚才转过脸,陆思音突然将脸凑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跪坐回去傻笑着,拿出几分郑重来一字字强调:“要洞房。” 绿英本在给她卸下装扮,见状抿着唇便退下将门关上,言渚看着她醉鬼样子只能哄着:“喝了,喝了就洞房,乖。” 她皱着眉,一勺勺将醒酒汤吞下,言渚转过身将碗放在床头案上,才转过头就被她抱着脖子亲吻起来。一贯的轻柔,双唇绵软覆在他唇上,酒的辛辣醇香在二人口舌中流转,她香舌挑开他的齿,抵着他的上颚挑逗着。 从她眼中看出了几分清明,言渚轻喘着将人推开了一些:“没醉?” “醉了。”她坚持,面上又多了几分慵懒沉醉。 “醉了就睡,不洞房了。”他轻笑着将人平放在床榻上,胸膛不小心压在了她乳上,她立刻轻哼起来。 “又疼了?”他皱眉,看她双眼闪着水光点了点头。 “好胀……帮帮我。”她轻解开自己的衣衫,将领口拉开一些露出,蹙着眉半醉样子,如洁白花瓣上的一抹嫣红,娇憨艳丽。 找了乳母来,哺乳的事也轮不到她,成日里双乳胀得很,这两个月她都难受着。 将外衫一层层褪去,就见到里头两层内衫的双乳突挺拔处已经湿了一片。她难耐地轻哼起来,言渚叹了口气将她内衫都解开,被裹住的双乳露了出来,两个乳尖没被揉搓也已经胀得嫣红,乳尖上含着些许乳白水迹,才靠近就能闻到一股乳香。 双乳的浑圆形状比从前又大了一些,显得更加丰润绵软,她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双乳,乳尖那股水迹就这样顺着乳侧淌下。 “疼……”这样按着也是难受,她挺了挺腰蹙眉说。 敏感异常的乳尖被柔软的粗粝舔弄,她全身战栗起来,双乳也颤得更厉害。 “嗯……” 他的手揉着她紧实腹部上薄薄的软肉,看到了下腹处几道竖纹。 “别看……”她撇过脸蹙眉,“不好看。” 怀孕后再细心将养还是留下了一些斑痕,言渚吻了吻她下腹,又揉了揉她的头:“受苦了。” 她想起生产时的阵痛也委屈起来,在他怀里掐了掐他手臂算是报复。 言渚熟练地轻柔按着她饱胀的乳,舌尖戳碰着她挺立硬着的乳尖,让人身子彻底软下来,而后缓缓含住她涌着乳汁的茱萸,用舌头轻轻剐蹭,身下的人娇喘不断,点滴泄出来的乳汁在轻柔的抚摸按弄下涌出更多,奶腥味儿灌在他嘴里,他喉结微动就将那乳汁咽下。 过了一阵她终于舒畅了些,却更放肆地娇喘轻吟起来。所有的低声嘤咛都化作撩拨他心绪的羽毛,她抬腿用膝盖抵在他命根处,打转碾磨,隔着厚重礼服生生将那东西蹭得坚硬起来。 “要不要洞房,嗯?”她听见他抑制不住粗喘,笑得得意。 他无奈捏了捏她肿痛的乳尖,听她蹙眉轻哼,而后便除去自己的衣衫。她拨开他最后一层内衫,扶着宽厚的肩膀坐了起来,而后从床榻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的时候,言渚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对手钏和一对脚链,他要是没记错,是上回来府中的舞姬留下的。 陆思音还没回军营的时候,他就过去帮着巡查,两个月前在城外救了一队胡人商队,本来以为就结束了,谁知道半个月后他才回府就听到里头的丝竹声。 那时候她才刚生产完一个多月,言渚还奇怪是她哪里来的兴致,乔赟便接嘴说:“是那胡商送来的五个舞姬,说是谢您救命之恩。” …… “你放进去的?”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不是,人刚送来,陆将军就见到了,直接就叫进去跳舞了。” 言渚只觉得这不是报救命之恩,是要他的命来的。 他进屋的时候就看陆思音坐在高位上,的确是专心致志看着舞乐,他小心躲过那些舞姬坐到她身边,而后就使了个眼色叫绿英将人都带下去。 “这胡商倒是会投其所好。”她突然出声。 “我没说喜欢看这个。” “在京城的时候你不是常看吗?是这些舞姬不如京城里的腰软貌美,你就不爱看了?”她语气再怎么平静也透出些许翻旧账的意思。 他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陆思音就直接起了身走了出去。就为这事又闹了两天脾气,没跟他说话,他叫人备了银两将五个舞姬都安顿了出去,事情才算了结。 此刻他看着那舞姬穿戴的首饰心头一紧:“哪儿来的?” “我叫绿英放过来的。” “还在生气?” 她摇了摇头,拿起那挂着铃铛的手钏轻摇了摇,清脆的声音让她笑了笑。 “帮我戴上。”她这样说,言渚虽也不明白,还是将嵌着细铃的手钏脚链给她戴好。 她只轻轻动作,身上就传来清脆铃声,在静谧夜里显得轻快诱人。 “我不会跳舞。”她突然嘟囔着蹭了蹭他的下巴。 “不会就不会,我从此绝不再看了。”他捏着她的手哄着。 “还是得看,”她摇着头,而后抬起手臂,金手钏在细白的手臂上滑动,铃声细碎动听,她看着听着便笑说,“她们跳得好看,我也想看。” 他哑然失笑,背靠在床头将她抱在怀中,而后见那锦盒下还有个物件,伸手去拿,那囊袋熟悉的花纹样式让他微楞。 “这是,咱们第一次结发留下的。”她搂着他的脖子侧过脸半醉着说。 再珍藏,这东西也有几分陈旧,他亲吻着她的头发:“还好你收着。” 若不知道丢在哪儿了,也是遗憾。 “那时候真的以为,除了这东西,我可能也留不下什么,当然要收好。”她喃喃道,语气却低落了几分。 “言渚,”她跨坐在他腿上,抚着他的面颊下巴,对上那双含情深邃的眼,醉意让她双眼慵懒柔媚,她轻启唇说,“我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 番外大婚(2)(h) 从起初动心,他们都不曾想过真的有能正经嫁娶之日,话语里夙愿得偿的味道让他心头微热,他又何尝不是盼着这一天。 她捧着他的脸将缠绵情欲都吐露出,唇齿相依时,你来我往,唇舌交缠着不过半刻就都传出了粗重喘声。 在被陆思音用一条黑发带蒙住眼睛时,他还恍惚着,而后耳边响起一阵阵铃声。 “做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指腹触碰着他的唇,左手将他逐渐硬起来的命根捉弄起来,“那个时候我什么都看不见,你欺负我。” 言渚微微抬腿,让她滑了下来,坐在他大腿根的位置:“那阿音想做什么?” “今天你也要看不见,才公平。”她嘟囔着看他笑起来,顺着那黑布抚摸他的鬓角下颌,从他的鼻梁开始亲吻,一直到脖颈下。 每一个吻都像是春日的柳絮落到身上,轻柔却挠得人心痒痒。 她捧着他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双手从脖子划过,手指轻点在他喉结上,看着他喉结上下动着,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吻他敏感的耳下。 “夫君真好看。” 莫名的打趣调笑让他全身都浮动着一股暖意,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养出的些许丰腴,他捏着她腰身柔软,她抓着他肩膀的十指不由得一紧,手钏上的小铃铛也都响动起来。 肉棒抵在她的腹前,她伸手去套弄,一阵阵铃声灌入他耳中,带茧的手指在龟头马眼处逡巡游转,他下腹的燥热越来越重,头仰了起来,没忍住轻哼了出来。 小一年过去了,这头发总算是长长了,那黑发带在他脑后打了个结,顺长的头发压在他身后,纵然欲壑被她开启,面上还有几分克制。 他抑制着冲动,那带着粗茧的手终于离开了脆弱的龟头,他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湿热就又包裹在了他的肉棒顶端。 “阿音……” 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出,正在用唇齿侍弄肉棒的女子微微抬头,轻笑着凑上前吻了吻他:“叫我什么?” 绵软的双乳在他坚硬的胸膛前蹭弄,她自己也忍耐不住低吟,纤长手指却握住他的脖子,纵然只是轻轻摸着就好像真的让他屏住了呼吸。 “容娘。”他咬着唇轻缓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正想搂住她,却只能听到一阵清脆金铃声,熟悉的身子就从自己掌下溜了出去。 她握着柱身底,蹙着眉将涨紫的肉棒含了半根进去,她有些难受,却感受到身下的人身体紧绷起来,便坚持接着舔弄,看他粗重喘息,胸膛起伏,嘴唇微启,又更卖力几分。她舌头灵活地包裹卷挟着那粗壮的肉棒,柔软的双唇紧贴着青筋凸起的柱身,亲吻舔弄间,龟头抵着她的上颚抵到了她舌根,她不禁支吾难受吟了几声,面前的人却只被这声音勾得欲罢不能。 后来嘴里就多了一点咸腥味道,她在吐出半根肉棒的时候将龟头处一点前精也吸吮个干净。她亲吻着,用牙齿细细在柱身侧边啃咬着硬烫的肉棒。再回过头看言渚的时候,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眉头紧锁着,欲念已经藏不住了。 “夫君难受吗?”她笑问。 已经难受得快要疯了。腹下自然不必说,在女子轻柔妩媚的侍弄里已经全然无法克制,将最英姿勃发的样子毫无遗漏展现出来,而听着她移动时阵阵金铃声,还有她慵懒语调里的诱魅,心底才是真的烧起了一团火,难受得只能靠抚摸她的身体换取半分镇定。 “容娘给我下什么药了?”他咬着牙问。 “没有。”她蹙眉,而后就看言渚顺着铃声将她手腕抓住朝着自己身前一拉,害她又躺在了他怀里。 “那我怎么这么难受?”他将女子拥着,便开始胡乱亲吻,这一处似乎是面颊,那一处又是下巴,再到圆润的肩头。她被吻的神思都乱了,当即软了身子亲昵贴着他的胸膛,被吻得不知何处的时候才咬着牙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推开了他。 他那双眼睛是最不能在这种时候看到的,一看就要陷进去,只能是任他摆布了。现下遮起来,却让原本带着几分戾气的面容变得温和脆弱了一些,感受到她的手指一遍遍在自己面颊上抚过之后他笑问:“就这么喜欢这脸啊。” 她不理他的逗弄语气,说:“林筱说,你初从西南回京的时候,行马过京城,大概是你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虽然林筱紧接着说了一句“我也就是那时候瞎了眼”,她还是想看着那样的景象,是她错过不可得的。 “你是嫌弃现在的我了?”他捏着她腰间软肉突然倾身向前,正巧咬在了她耳朵下。 “嘶……不是,就是想见,想看每个时候的你,”她亲吻他面颊,又垂下头,“只是那时候的我,大概不那么好。” 他顺着铃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下腹位置轻声说:“我倒觉得,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是把你压在床榻的时候。”他抵着她的耳朵吹起,闹得她全身都痒了起来。 “狂徒。”她心跳都快了几拍,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却发现手脚止不住发软,他那几个吻下来,她就已经酥软得没了力气。 “从前有什么好想的,我只想看往后的你。”他蒙着眼,却好像一直郑重看着她。 “变老变丑,有什么好看的?”她抚摸着他的胸膛感受可依靠的安全。 “再老再丑,也有一个更老更丑的我,”他倒是坦然,却因为她那不听话的手四处乱摸,呼吸重了起来,“只要在你身边,什么样子都好。” 她听他粗喘难受起来,报复性地咬在他肩膀,而后带着一些傲气说:“难受就求我。” 他失笑,惹得她生了怒意拧了拧他的腰身。 “好,”他让她又跨坐在自己身前,向前倾身笑说,“求容娘了,我好难受。” 他声音低沉,却直直扣进了她心里,被撩拨起的情欲让她下身早就粘腻起来,又一股春水不受控制地流出,言渚听到她呼吸一顿后,大腿上顿时多了一片温热便了然。 “容娘帮我。”他做出可怜样子托起了她的臀,再放下的时候她的肉缝就刚好落在了他粗长的肉棒上头。 穴口的酥痒顿时找到了出口,她不自主扭动着身子用肉缝蹭着柱身,嗓子也自然而然地发出轻吟,言渚听着那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也能想见此刻的她腰肢轻扭的柔媚样子。 柱身已经被她的春水浸润遍,在她用小穴一点点将肉棒吃进去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顺畅很多。 她的身孕一直不太稳当,纵然孕中她也勾着他的手指求过几次,他也没有答应。一直到生产后,陆夫人因为婚仪在即,便不许他们总私下碰面,夜里尤其看得紧,偶尔她在白日里双乳胀得难受,让他帮忙按了些时候。衣衫半褪的时候也难免撩拨起情欲,只是喘声才厉害了一些,就不免总有杂事打搅。回回都是临到跟前失了机会,两个人都只能眼角泛红着将衣衫穿好,未曾得逞的欲火都积攒到了这时候。 她咬着下唇颤着双腿坐下,湿热的甬道将粗壮的肉棒裹着,她大腿的软肉也挤压着肉棒根处的囊袋。直直顶弄到花心深处让她久未经情事的花穴霎时敏感起来,春水不受抑制地涌出,将本就湿热的小穴变得更加粘腻温柔。她轻喘着,鼻尖也不禁琐碎轻哼,似是吃痛,却又像沉醉。 重新被熟悉的温柔接纳,肉棒的胀痛在片刻的舒缓之后,进入了更加渴求的阶段,他粗喘着抚着她的腰在自己身上缓缓扭动,微微翘起的龟头在熟悉的径道里剐蹭着熟悉的敏感凸起,女子的娇吟在肉棒一次次蹭过敏感处的时候越发生动可怜起来。 “嗯……”她蹙着眉,轻微的剐蹭勾起了更深的欲火,她感到那股积蓄在下腹的情欲开始逐渐爬升,爬满她身体的每一寸之后,面颊上的薄红就全然与酒水无关了。 “动一动。”言渚握着她腰的手控制不住发了力,在肌肤上捏出了红痕,她轻声说“疼”,他又无处发泄,只能求着她多动作一些来舒缓。 她跪坐在他两侧,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吻在蒙了黑布的眼睛上,说了一声“抱紧我”便缓缓抬起身子将肉棒吐出大半,而后又咬牙猛坐下吃了个干净。 “啊……” 狠狠的顶弄让她腿脚发软,娇软的叫声从嘴角溢出,穴口被撑大,脆弱的花心被戳弄得猝不及防,难免生出疼痛,她蹙着眉也不压抑,些微哼唧的泣声也在他耳边漾开。 “做娘亲的人了还这么娇气?”他听着她喘息中的泣音,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一遍遍任由自己被顶得全身战栗。 她嘟囔了几句,言渚没听清,但大抵知道是在数落他,他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也知道这人又要委屈起来了。 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在他身前上下摆动着,饱胀的双乳轻揺着,也牵扯出几分疼痛,他虽看不清,却也直觉般地啃咬着她晃动的双乳,那牙齿时不时就磕在红肿的乳尖,她呻吟得厉害,些许疼痛,更多是快感,却也碍着身上的不适只能轻微动作,不敢加快上下的速度。 肉棒已经被侍弄得彻底释放起来,又胀大了一圈的玉柱将整个花穴塞得满满当当,她的进出就越发缓慢,每每吃进那肉棒就娇声颤吟起来。他笑着抱住她光滑的脊背和肩膀咬在她肩头说:“这样可不够。” ------------- 大家周末愉快gif 番外流云烟火(h) 蛊惑般的语气让她心头淌过一阵暖流,那双手继而托住了她的臀,而后按着自己的腰不许后撤,他便这样一次次挺胯将肉棒凿进花穴里。他每动一下,她搭在他肩上的双臂便随之颤动,手钏上的金铃便要传来一阵清脆响声,混合着她的娇喘呻吟灌入他耳中。这世上再动听的丝竹盛乐,也不会有那样的声音摄人心魄了。 挤压至深处的肉棒顶弄得她娇喘不停,秀眉微蹙连绵软的身子都支撑不住,只能向前贴在他身上找到一点支撑,红肿的乳尖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蹭着,惹得她呻吟底色都多了一些疼痛无力。 穴口就像方才她的唇一般,那花心被撞击,穴口便不由自主颤抖,吮吸轻咬着他的肉棒。花穴里的媚肉是最熟悉这个形状的,虽久未交合,不过半刻就让自己又恢复了最适合粗壮物什的样子,包裹得肉棒严丝合缝,肉穴里每一分震颤都在温柔侍弄胀痛的玉柱。 言渚的手游走在她背上,偶尔触碰到腰侧的疤痕心下一绞,轻柔吻在她身前,他看不清,有时候是在双乳上,有时是在锁骨肩膀,落下的每一个吻明明是为了安慰,却让她情动更甚。 “嗯……”她轻喘时,随着下腹欲念累积得越来越高涨,她觉得双乳又胀痛起来,一阵泣声低吟之后,言渚突然觉得自己身前似乎多了一股温热,他伸手去摸便触她的乳,手下一片温水之感。 “奶水……泄出来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乳尖溢出的汩汩奶水滴到了他身上,乳白的水渍在他麦色的胸膛上明显异常,她咬着下唇羞耻说,“我……控制不住。” 身子失去掌控的感觉并不算太好,偶尔在他身下如此也就罢了,现下奶水这样流出来她也觉得难堪。 他又轻轻挺胯,戳弄得她浑身一颤,双乳轻晃,乳尖的奶水又流出来一些。 “容娘喂给我好不好?”他亲着绵软的双乳,闻着那股乳香混合着她本身的馨香显得更加沉醉。 面前的人犹豫了许久,小穴还在舔弄吮吸着他的肉棒,她缓缓抬起胀痛的乳时越来越紧张,小穴也就收缩绞得他粗喘连连。 坚硬的乳尖终于递到了他嘴边,他含进去之后,比起吮吸,还有许多舔弄,乳房的奶水在他轻轻一吮下便彻底决堤涌出,她绵长的呻吟越发细腻动人,身体里的东西被他抽走,乳晕连带着乳尖都被他舔弄得敏感异常,他用粗糙舌面在她乳尖打转,刺痛酥痒袭击了她,从脊骨向上攀升的情痒难耐让她又带上了泣声。 “你……你好好吸……别这样。”她意识到自己又要失控了,他没说什么,自己却已经主动轻揺着腰身让肉棒在自己小穴的每一寸摩挲打转,攀升至顶的欲念毫无避忌的可能,将她的理智逐渐吞噬。 刺痛的乳尖在他的舔弄下变得更加敏感,本来只有一处溢出了奶水,现下另一侧的乳也开始流出。她被快感俘获,鬼使神差地卸下了方才的难堪矜持,抚着他的头发又抬起了另一侧的乳:“还有……还有这边。” 他轻笑了一声让她面色更红,全身因为羞怯变得更敏感起来,她才抹去他嘴角的乳白水渍,他就又托着另一只乳吮吸起来。 在将最后的乳汁也吸吮干净的时候,她的小穴已经胀得不行,实际上紧缩得厉害,将肉棒咬紧。在小穴以往的记忆和反应之下,她的脑海里只生出一个念头,要被他狠狠顶弄。 言渚最后用舌尖逗弄了她的乳尖,而后便弯着嘴角抬头,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蒙着眼的人,嘴角笑意轻挑又深情,魅人得很,唇上和嘴边挂着的乳汁显出淫弥来,她心动异常,小穴一紧绞疼了他,顿时蹙起的眉头和粗喘声让她忍不住跟着喘动起来。 “夫君,肏我好不好?”她急促喘息着,眉眼可怜,手伸到他脑后,在拨弄他头发的时候,绑起来的发带也逐渐松散了几分。 “现在不就在肏你吗?”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坚持不住,所需的绝不是此刻的温和,他便故意压抑住几分,要听她亲口来求。 那发带现下松垮地覆在他眼上,眼前的光亮越发明显,他揉了揉她的臀又将肉棒抽出来一些,她轻哼着表示不满。 “你又使坏,”她幽幽说着,却是无奈。 她略显急促又富有攻击性的吻落在他唇上,再半刻,她就一把抽开了那发带。眼前迷蒙了一阵,模糊的景象才重新变得清明,霎时间落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包含情欲,可怜动人的脸,眉眼间是温柔和顺,却偏偏那样强硬捣入他唇中。 他突然有些明白初复明的时候,她为何不敢看他了。那副面容经历了长久的情欲积累,每一寸都写满了诱惑,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忘之便要失掉心神。这诱惑偏偏不刻意,不淫荡,是干净纯粹的情动,明明在祈求,也好像是在施舍。 那是他闭目已久再见世间后受到的冲击,只看一眼就要神魂颠倒,让自己陷入难以自持的情状。 “唔……”她吃痛叫了一声,再回过神的时候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没有拒绝和反抗,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与欲火,也迫不及待去靠近。 两具躯体紧紧相贴交缠着,他扶着硬挺的肉棒挑拨开她粘腻湿润的穴口慢慢塞了进去,她双腿轻抬夹在他腰上,脚链向小腿滑,铃声清脆,此时她也轻吟出来,床榻间的响动仿佛舞姬抬臂转腕时的曼妙声音。 她在铃声里有了那么些许迷乱,又被他忽而的急速挺进撞得心神微失,再回过神的时候唇舌也被他含住,呻吟婉转都只能在他们唇齿间一缕缕漏出来。 “夫君,夫君……”她一遍遍将这二字重复,为了确认和强调身前的人已然是属于她的。她本来不由自主紧绷身子,也不断提醒自己松软下来,用软成水的身子大开着容纳他的攻入。 她朱唇轻启,饱满的唇形娇俏又柔美,他含住唇珠听她难受的泣音从鼻尖涌出。 “阿音难受了?”他额头上青筋明显,不知节制一次次撞在她丰润的臀上,肉棒拖着一身的泥泞在饱满粉嫩的阴户处进出,粗壮的肉棒一直紧贴着穴内媚肉,贴合得恰到好处,在肉棒拖出的时候就不免在穴口处翻出嫣红穴肉。 她摇了摇头,从穴口到花心都在被他填满,欲求也在被满足,那种情欲一丝丝释放的感觉让她享受着呻吟,但仍旧囤积起的欲望还在折磨着她,一时间听起来是哭声,却是娇怯妩媚更多。 “再深……再深一点儿。”她双臂带动着一串铃声抱住了他脖子,她这样一说,他便没有半分克制可言了。 那床榻摇晃吱呀着,她被抵在床角已经没有退路,肩背都靠在了墙上,在急促的顶弄下不禁抬起腰去迎合,每一次都将肉棒吃到了囊袋前,紧实的腰腹线条优美,薄薄的软肉在上面使得摸起来多了几分柔软。 他双手一直在她腰身上抚摸,粗茧轻轻剐蹭她的胸乳与软腰,彻底让她投降,窝在他身下乖顺被他满足。她秀眉一直皱起,时而仰头,时而偏过头,被情欲覆盖的面容撩拨着他的理智。 情欲攀高,他觉得下身被越发湿热的小穴亲吻得到了最为难受的时候,他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肩膀和嘴唇,沙哑着嗓音低沉说:“阿音,阿音……” 那么急促,那么慌乱,他也像是在找寻疏解难受的地方,话语里的颤抖让陆思音心头一紧,在他强硬的吻落在身上的时候她也热切回应着。 “言渚……夫君,进来,进来……”她咬着贝齿哭着叫他进来,神智迷乱时只知道不断说“进来”,全身在快感下战栗紧绷,小穴自然而然缩紧却又被他润滑地挺进,一次次挤弄大开戳弄到花心。 “言渚!”她听着他的粗喘双眼前似乎一白,抱着他的肩颈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粘腻的声音加上娇柔绵长的尾音,明明是哭声,却让人一听就面红耳赤,那语调悠长里藏着的渴求情欲足以撩拨任何平静心绪。 他是在那声惨痛又魅人的叫声里泄了身子,他抽身将股股白浊射在她穴口,也在这时发现那嫣红可爱的地方突然迸溅涌出一阵阵春水,本就粘腻的穴口变得泥泞混沌,粉嫩的蚌肉轻颤着,他重新将肉棒放了进去,感受她高潮余韵后小穴的紧锁震颤的吸吮亲近。 她整个人又失了力气一般,头发被汗水浸湿,只神情呆滞地平躺在床上,而后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困在里面。 “阿音,我的阿音。”他喃喃着亲吻着她眼角羽睫上因为身体自然反应出的泪滴。 她被彻底圈进他怀里后才缓缓回过神抬头,望着他起伏的胸膛和联系爱护的眼神,淡淡笑着依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夫君……,”她垂首疲累说着,从今以后她终于能名正言顺这样叫了,她浅笑着去抚摸他,而后想起方才春水决堤时他抽身离开,眼角垂下在他胸膛前轻声说,“言渚,过两年我身体好一些了,咱们再要……” “不要了。”他立刻知道她想说什么,而后声调冷至冰点拒绝。 “可我想……” “我说了不要!”他声量陡然拔高,陆思音眉头蹙起,撇过脸也有些生气,他抓着她的手轻柔吻着,而后将人死死抱在怀里,“你若真的还想要个孩子,我们去过继一个都好,我不想让你再犯险了。” “我不想失去你。”他声量又低了下来,语气中的难过让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了,听你的,”她亲昵吻了吻他,让他紧绷着的身子也安稳下来,“到头来还是被你欺负。”她嘟囔着。 言渚亲吻着她的额头:“这辈子是公平不了了,阿音喜欢我,就不忍心跟我讨账。” “烦人。”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密集的吻又落下,轻缓着说:“余生都补偿给你,总该舒服一些了?” 半夜的时候,绿英本想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要拿些东西进去清理,才走近就听到嘤嘤娇吟和粗喘还在一处交混,抿着唇也退了出来。 呻吟轻唤里没有半分顾忌,再不用顾虑谁来听见,也不必在谁面前隐藏痴缠爱意,恣肆情爱折腾了个没完。 言煦八岁的时候,陆思音又有孕了,他看着言渚背过身去生气,陆思音送走大夫之后去拉他的衣袖,低眉说了些话,他却还是抽走自己的衣袖沉默不语。 而后自然陆思音也失了耐心,冷着脸就走开,言渚这时候又没了办法,只得跟在她身后又去讨饶。 言煦和明封站在院子里都相继叹了一声,小孩儿抿着唇说:“我们去练剑吧。” 这两个人这些年但凡出些事情,根本也不问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互相认错讨饶一个来回,没几个时辰也就没事了。 明封深以为然,二人便不再理会这件事。 妹妹出生得很顺利,在言渚又忍不住想闯进产房之前就安然降生。所以言渚抱着女儿的时候再看言煦,总是说:“你怎么就不像你妹妹,让你娘少受些罪。” 言煦的性子不爱说话,瞥了一眼他逗弄女儿的样子,而后淡淡说:“娘亲说,那件事不怪我,是你的错。” 言渚倒吸一口气准备抽手打他,就看他大喊着“阿娘”跑了一溜远。 “男孩子家家的一出事儿就叫你娘做什么?”他将女儿交给乳娘就去追他,结果真撞上了陆思音也就收了手。 就算不说当时生产时的事,言渚和言煦的关系向来也不怎么样。言煦六岁的时候,言渚奉命出使了西边部族,才回来本来好好跟陆思音说着话,想起方才言煦见他时的样子,便皱眉说:“他这性情倒是越来越像明封,平日里不说话。” “我叫你去教他剑法,是谁躲懒不去,还怪明封?”说起这事她还生着气。 “我不是躲懒,他的确是太笨了一些,演示叁次了还做不好,你又说我脾气不好。” “他才多大?” “我当年也就这么大。” …… 而后两人便又争吵了一番,结果就是言煦莫名其妙还要被他爹拉着练剑。 七岁那年的时候,出了一次事。言江突然要让他们把言煦送进京城,说是交给宗亲抚养,摆明了是让他入京为质。 他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陆思音皱着眉和那内侍说着话。 “去禀告陛下,言煦病了,起不来身,若真要他进京,我必得陪同。”言渚就这样回应了传旨的内侍,完全不顾内侍刚进来的时候就撞见跑过去的言煦。 后来圣旨还真下来了,让他们父子俩进京。 “大概陛下是有意让我去处置这回部族叛乱的事,既然要带兵,他也就担心,你进京之后脾气收敛一些,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陆思音替他整理行装的时候说道。 其实她也担心,去这一回,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亲政两年就想过河拆桥,他想得也太好了,”言渚冷哼着,抱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放心,不会让他留在京城的。” 言煦第一次进京,他很少从言渚口中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小孩子心性也在京城高兴了好些时候,见了好多亲戚。 只是这样的时日过一阵也就烦了,那一日言渚正在庭院里跟林辅生商议事情,见他来了,林辅生倒是逗弄了他一阵。 “世子想留在京城吗?”他故意这样问。 他坐在言渚身旁摇了摇头,看向言渚:“我想娘亲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出来就想娘成什么样子。”言渚皱眉说。 而后言煦静默了一阵,又开口:“爹不想娘亲吗?” …… 而后是林辅生大笑起来:“这一点上,你们父子俩倒是,心有灵犀。” 然后他就被拉去加练了两个时辰。 他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十年后才大概明白当年为了让他能离开京城,言渚周旋了多少时日,才得以全身而退。只是那一阵之后,跟言渚的关系倒也缓和了,平日里斗气撒娇,倒也一应俱全了。 回到延吴的时候,被折腾了个够的小孩儿睡得太沉,言渚叫人直接将他带回了房间。 “王妃在午睡。”绿英说着,也是才回来没几日,心神耗费颇多,这两日也嗜睡得很。 他点点头,蹑手蹑脚进去,脱去带着尘土的外衫,看她斜躺着,便也轻手轻脚上了床抱住她的腰身躺下。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转过脸见到熟悉的面容时怔楞片刻便笑了起来:“回来了。” 而后又紧张问:“阿煦呢?” “回房休息了。”他理着她的碎发。 而后她也放下心转过身来正对着他,闭上眼抱住他轻声说:“那便好。” 这样的事总是偶尔出现,直到陆思音受了伤,实在拿不动刀剑卸了职,一切才安定下来。 后来她总想,她这一生也没什么后悔的事,再多的烦忧都是在那人“阿音”的轻柔声里化解的,后半生里的缱绻,让她这一生都显得顺遂温柔。 ----------- 他们的番外就到这里啦(再鞠躬) 琼珠碎却圆(陆执礼X林筱) 林筱跑到桓中的时候,一路风尘仆仆,又遇到了一些兵荒马乱的状况,见到陆执礼的时候才舒畅了一些的心情却因为他冷着脸又纠起来。 “走,我叫人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想将她再塞上马车。 “我不走!”她手腕被捏疼,皱眉甩开他。 “这不是你骄纵的时候。”他沉声说。 现下城外陈军过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城。援军未到,他整日在这儿虚张声势,自己都是命悬一线着。 “你才骄纵,”她气急,指着正在军中帮伙的一些妇人说,“她们能待我为什么就得走?” “你……”他看她低眉生气又只能缓了语气,“过两日战事起了,想走就走不掉了,回京城去。” “我偏不走!”本来只是生气,现下她那个娇惯长大的脾气是彻底被激出来了,“我不要你管。” 她是真的赌气起来,方成亲时她还收敛一些手脚,现下在他面前才是将脾性都发了出来。他也总不能放着不管,一边不肯跟她说话,一边又叫人给她安排住处。 夜里被偷袭后,边墙就被推倒了,好不容易将敌军驱逐出去,陆执礼着急着叫人去修补边墙,此时就听手下说,已经在做了。 他转头就见到了林筱手下的婢女,心头一颤就问:“夫人呢?” 他在修补城墙的妇人里找到林筱的时候,被她半脸的泥浆弄得无所适从。 “呐,我看你们着急,就叫她们来帮忙了。”她还在闹脾气,撇嘴说。 他伸手抹去那脸上的泥浆:“方才敌军都还没撤退,万一出事……” “你闭嘴,”她瞪眼而后不情不愿说,“所以你得保护好城里的人。” “脸脏了。” “你身上也不干净。”她嘟囔着,而后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将脸上的泥浆抹在他脸上,咯咯笑着,板着脸的人也不免有了笑意。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脸一红就挣扎起来:“还在做事呢,快放开。” “就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从这么个柔弱骄纵的女子身上,有些患难与共的温暖,让人想要抓住。 林筱没有再拒绝,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皱起了眉,但方才过来修补边墙时,也遇到了一些余留下来的敌军,她被吓了一跳,现下才从他怀抱里得到安心。 “我不该赶你走。”他认错从来爽快。 “知道就好。”她嘟囔说。 平常时日里,总是琐碎事情更多一些。陆执礼的性子的确是容不下半分转圜,每每与地方官员商议军务,总是分毫不退,容不了什么商量,为此也得罪了一些人,很多事情反倒做不下去。 每每这个时候,林筱就会拉着他去登门,有时她与人谈笑两句,事情也能通融一些,她与那些官员的妻子儿女总是关系极好的样子,许多事情靠着后宅相劝也都解决了。 只一次例外,那是她到桓中的第二年,桓中刺史新娶的妻子,也是京城来的,正值秋日的时候,桓中刺史邀人登山赏景,在山中别院招待众人。 那时候陆执礼恰巧有事相求刺史,林筱就带着人去。结果陆执礼将她送到后院正准备离去时,就从那些聚集着交谈的夫人娘子嘴里听到了林筱的名字。 那个刺史夫人淡淡说着从前林筱在京城的一些事,其实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偏偏她和言渚的事传得那样疯过,也就不得不提。 “倒看不出武毅伯夫人也是这么个性子的人啊,不过现下看来她与武毅伯也算恩爱。”一个妇人说道。 “那倒难说,从前太子与她也算亲近,不过一两年就又成了端王,或许她的性子也变得快。”刺史夫人说道。 林筱脸色一变,别的事她都能应付,偏偏这件事……她手心出了汗,硬着头皮正准备上前时却被陆执礼一把拉住。 “我们回去吧。” “可事情还没……” “你想跟她们在一起说话吗?”他问。 林筱不语,便是答案,陆执礼也就不管这些拉她回了马车上。 “你……不想问我什么?”她窥着他神色问。 “我不用从她们那里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之后,他轻咳了两声,犹犹豫豫开口:“那……那你还喜欢端王吗?” 林筱微楞,从他的神情里看出几分不对来,问:“你想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久了?” 他不语,脸色慢慢尴尬起来,他的心思总是瞒不住的。 而后就听到女子轻笑,她捏着他的脸凑近。 “陆执礼,我是不是没说过我喜欢你啊。” 林筱看到他喉结微动,眼睛也急促眨了眨,便拉住他的肩膀正色说:“我喜欢你。” 他倒是鲜少脸红,只是一旦不说话,林筱就知道他紧张起来了,戳他额头:“说话啊。” 他犹豫了半晌,眼神躲闪着:“嗯。” 这算什么? 林筱咬着唇,这山上实在颠簸,又只能靠在他身上生气。 “我从前也跟言渚说过,我喜欢他,”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肌肉紧绷起来,笑说,“结果他转身就走了。” 在一阵强烈颠簸时,陆执礼搂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 她栽在人怀里轻声说:“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再不会说这句话了。” 对这个木讷的人,说话间她就容易生气起来,这人也不擅长哄人,每每动气也只能她自己咽下,后来她索性也就不生气了,就招惹他,逼得他紧张不说话。 他从外面回来时总是满身尘灰,有时候她见他刚从战场下来,浑身凌乱着,血腥气也大。可他解下外衫后第一件事总是到她面前说一声“我没事”,她也替他解下脏污了的衣物,洗去满身风尘。 可颠簸的时候喧闹声太大,陆执礼隐约听到了她在说话,皱眉问:“你说什么?” 她无奈,大声说:“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都成亲一年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少做,偏偏还有这个问题。 微凉的额头被温热吻住,她听到了一声“嗯”,又气又笑。 细雨湿流光(雍锡x李星盈) 雍锡外出二十多日回来的时候,在府里半天找不着李星盈的影子,才问了手下的人,就听到府门前传来说笑声。 “那是谁啊?”他皱眉看着一个汉人装扮的男子将李星盈送到府前,二人有说有笑着,才在门口告了别。 “那是……”侍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雍锡走上前,而后李星盈看到他,本含着笑意的脸色微变,淡漠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两人就闹得僵,现下都是憋着一股子气。 “那些是什么人?”她见到一旁五六个女子问道。 “禀王妃,这是大王带回来的,打算……” 雍锡打断侍者:“打算纳妾的。” 对上他愠怒的样子,李星盈垂眸不语,与他错身向府内走去。 管家见状就紧张起来,这王妃虽说是个汉人,但是来了之后对诉莫人也从来亲近,知道许多迁居至此的诉莫人不善料理田地,专程叫人用诉莫语写书画图,亲自到田地里劝农耕种,又教一些诉莫女子纺织刺绣。他们这些人都希望这两人能好好的,偏偏两人就是别扭得很,让他们总是捏一把汗。 而后府里的人就见他两步上前抓着她的手就往房里拽,李星盈在挣扎却也不说话脚疼,两个人便互相蛮横着,最后一道砸门声,吓众人一跳。 粗暴的吻从她眼角唇边掠过,李星盈被压在门上被他扣着双手,怎样都是躲闪不开的,只能死咬着牙关不许他侵入。 女子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他鼻尖,他捏着她的下巴,疼得她轻哼不得不打开了牙齿让他索取。 她气得拳打脚踢却也挣扎不得,最后只能是被他抱着坐下。 “就那么喜欢那个小白脸?”他扭过她的脸说。 她不说话,冷淡神色蹙着眉。越是这样,面前的人怒气更盛,想要去拉扯她衣衫的时候彻底将她激怒。 “同人说句话你就觉得是喜欢,那你怎么不先把自己眼珠子挖了去,眼净为好。”她撇开脸将腰带从他手里夺回来。 雍锡沉默了一阵,搂着她,抚着她的背。 “你就不对我笑。”他淡淡说。 自成亲之后她就总是冷冷淡淡的,虽说从前也是如此,但他以前是拿不准这人的心思,可已经成亲了,他以为总该亲近些的。 “你对我就有什么好脸色了吗?”她轻喘着,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方才被亲吻的。 成亲那一日见她不喜不悲的样子,他总归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喝了些酒没有顾忌身下人的反抗,下手重了一些将人惹恼了,从此也都没好好说过话。 他在她颈项上蹭着,低声问:“真不喜欢我?知道你喜欢书生,但是我真不爱读那些。” 他放柔了态度,她也就不再那么抗拒,蹙着眉说:“是,我从前就是喜欢书生。” “他就那么好吗?”雍锡想着从前李星盈的事,也知道她跟那个死去的进士的确是情意甚笃,他总觉得事情也过了那么长的时日,不至于一直记挂,但看她的样子也不禁以为是从前事情的缘故。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在哪里都是一段好故事。 她垂眸:“嗯,他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命运不济。 这样一说,雍锡就越发不知道要怎么说话,脸色越来越差,而后稍稍松手:“过几天我还得出门一趟,此处还是不安全,总有人作乱,我送你去延吴待一段时日。” “去多久?” “半年吧,你不想跟我去,我给你另找地方待着。”他本打算带她一道去,但看现下情状只怕惹人烦了。 才走了二十多日,她本以为走之前闹得那么僵,雍锡走了她能舒心一些,偏偏是越来越担心,现下又要丢下她……思及此她突然有一阵心慌。 雍锡半晌才听到李星盈犹犹豫豫地说:“我没说非得喜欢读书人。” 她说得扭捏,雍锡恍惚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一段时候,她面颊微热起来:“我若真不喜欢你,当初就不会答应嫁给你。” “那就是喜欢,”他眼神突然明朗,而后轻吻着她嘴角,可她总是忽远忽近,他垂首说,“可你在我面前总是不高兴。” “我性子就这个样子,改不了了。”她低着声音,只他二人能听清这些话。 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本该是她大喜之日时,她便坠入谷底,新郎惨死,父母不敢接济,后来沦落花街柳巷,生死之间她都不知道摇摆了多少次了。她已经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表露情愫,总是防着别人一些,纵然当初被面前的人纠缠亲近,已经有了喜欢的意思,却宁肯在毫无关系的时候跟他进帐子,也不说情爱字眼。 明明在说蛮横的话,神情却好像他在欺负她。 陆思音那个时候跟雍锡说,李星盈看着的确是柔弱可欺,可心底却比许多人都强硬得多,否则当年处境,加上周遭闲言碎语,从前就活不下来了,叫他无论如何不要硬来。 雍锡自然明白,战场上的伤口有的时候他都不忍心去看,本来以为娇弱的女子却也能面不改色应付,他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只是也难以适应总是忽远忽近的态度。 他小时候太瘦弱,昆部就没正眼看他,兄弟之间也没少欺负。那时候娶了一个诉莫妻子,虽说两人脾性都不好,总是吵闹,但也还算和乐,后来有了个孩子,许多不安他都放下过。 可是他的母亲,和妻儿,都被自己的至亲给杀了。他撑了过来,找到了另一个他珍爱的人,可若即若离的折磨就能勾起他最深的不安,他厌恶这种感觉,对李星盈也就少了几分耐性。 “那就不改了。”他叹说。 他再去拆掉她腰带的时候,她终于没有再挣扎,从前总是闹脾气,他有两回用了强,把人吓得脸色煞白,像是魂都出窍一般,又只能咬着牙将人捂在怀里安慰。 这次就顺当许多,他知道她娇气,想直挺挺进去就会惹她十分难受。他有回说了一句麻烦,就又让人脸色难看起来。他从前没有这样细致过,慢慢也学着亲吻挑逗,耐心抚摸她的肌肤,看她腰身从紧绷到一寸寸软下来,他才能松一口气向她身下去探。 “那今天那个是谁?”他一边逗弄着花蒂看她咬着唇压抑着,大手覆上绵软的乳时又抓急了两下,粗糙指腹蹭着乳晕发疼,惹她牙关失控呻吟了出来。 “做……做丝绸生意的,你现下不是想,建商市吗?” 她感到下身情动便红了脸不自觉合拢腿,雍锡拍在她的臀上:“腿打开。” 白皙的大腿上赫然出现掌印,臀肉微抖,她脸红得更厉害,被他拉开了双腿。 春水顺着股沟流了一绺,蚌肉初初打开显出粉嫩颜色,攒成花苞样子,雍锡伸出舌头去吮吸的时候她双腿又忍不住想合拢。 “再不听话我就直接肏了。”他不悦说。 她轻喘着将自己双腿拉开,他见状放心将舌头从蚌肉里顶弄进去一些,而后在穴口吮吸舔弄,惹得人娇吟不断,他牙齿轻轻剐蹭了她早已被揉得嫣红的花蒂,抑制不住的泣声终于从她嘴边溢了出来。 雍锡才把住她的腰身,轻软的纤腰向上挺了挺,她垂眼说:“你轻点儿捏……” “摸摸就要喊疼,怎么那么娇气。”他虽这样嫌弃说着,手也松了一些。 李星盈并不显得纤瘦,养了这几个月身上软肉没有多余的地方,也是丰腴风姿更多。躺在床上时手臂轻抬、双腿微动,便如春芽初露,没有刻意的娇艳,青涩柔嫩,却勾人移不开眼。 雍锡说是摸,她分明觉得是在捏,轻推了一把:“嫌我娇气就去找你新带回来的人去。” 听到话语里丝缕酸味儿,他突然一笑猛地亲她的脸颊。 “我看你跟诉莫的人有时不好说话,给你挑了几个汉人侍女来,不是想纳妾。” “谁管你纳不纳。” 虽这样说着,她心里才没有方才那般难受,情酣耳热时她感到身下温热春水涌出越来越多,娇喘更盛。 “想我吗?”他伸出两只手指进入,被湿热的花心舔吻起来,顿时口干舌燥更甚。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接着说:“流那么多水,肯定想我了。” 涨红着脸她低声:“你还做不做……” “待会儿看你还敢问这种话。” 紫红饱胀的性器她一见就总是害怕,第一回的时候差点就因此打了退堂鼓,此后每每进入都要反复试探。这过程里她总是皱眉嘟囔说不做了,想要逃却被他抓着脚踝,最后慢慢磨着也都吃尽了。 她闭着唇齿感受下身被温热的粗壮物件填满,胀痛慢慢缓和之后,媚肉与肉棒贴合得紧密无隙,龟头顶着她的敏感花心,不用动就已经轻按着让她全身泄了力气,陷在酥痒里。雍锡深吸了一口气,湿热小穴也像是勒住那肉棒一样,他也实在按捺不住,才微微动了两下,就俯下身子抓着她的双手,想要用力起来。 “疼了就说。”他也拿不准什么时候就力道失控,只能先这样预防着。 “嗯……”她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他放开了手脚朝她穴里顶弄,初初的紧绷慢慢舒缓,温柔眷恋的吮吸与顶弄相互取悦着对方,那粗壮坚硬的东西戳到内里脆弱敏感,她急得要哭,却又被快感俘获,本紧抓着被褥的双手不自觉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到了兴头上他就顾不得什么了,抱着绵软的身子让她在床榻上颠沛颤抖着,被她咬着肩膀也不放手,身下从来没有个停歇。 他也喜欢听她的叫声,起初她矜持着总是将唇咬破,他就捏着人的下颚,非得让她放肆出声,逼得人羞愧难当,清亮柔媚的声音才从她齿间漏了出来。 “屁股抬高点儿。”他托着她的臀狠狠拍了一下,她眼里闪着泪光,也听话缓缓抬起了腰身。 性事上的蛮横与不知轻重她也算是习惯了,总归这人也不会真想伤了她,所以他这样索取无度的时候,她也只会沉浸其中,用轻吟娇喘应对着他的粗话。 粗壮的物件也没有那么难适应,她逐渐开始贪恋那东西在自己体内攻伐的感觉,宽厚温暖的胸膛紧拥着自己,欲求初满,身前也有依靠,纵然他抓揉双乳总是力气大,弄得她乳尖疼痛,不禁泣声些微。一这样,他就用力更甚,生怕她没被欺负难受。 他眉眼粗犷凌厉,每每到了要爆发的时候,眼中的占有欲望让他像狼一样,她喜欢在那个时候看看他,而后在被顶上欢愉绝妙时轻喘着靠在他肩颈上,享受片刻的依靠安宁。 往常没有个叁四次是不会把手的,今日泄了两次之后雍锡就将她挂在自己身上的腿放下。无力的双腿白皙修长,腿间的秘境一片湿腻粉嫩景象,他喉结微动忍住冲动,给她盖上了被子。 “做多了你就喊疼,又要踹我。就先放过你了,”他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教训道,“对你够好了,别总给我脸子看,听到没有。” 她眼眶微热,偏偏装着撇嘴,他一看又有些来气,一巴掌又打在她大腿上:“小狼崽子似的,喂不熟啊。” 也不知道谁才是狼崽子,她这样想着,心头忽就软了下来。 女子轻柔的吻落在他嘴角的时候,他又恍惚了一阵。那吻轻柔得,就像是她不小心蹭到了他嘴角。 亲完她就后悔了,因为他即刻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他,而后笑问:“喜欢被我肏?” 她眼神飘忽着就是躲着他,雍锡伸手在她腰间戳弄,让人痒得难受,她轻哼挣扎,听着他一声声问:“是不是,是不是?” 实在没忍住,眼角泪意还未散尽的女子抿着唇笑了起来。她冷冰冰的时候,疏远又高洁,可她明明是娇美的长相,虽说一举一动端庄有礼,只要一笑,妩媚娇艳根本是藏不住的。 春雪初化,那冰土里破出来的鲜绿就像是此刻的她。 那抹笑让他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下,她跟自己在一起,的确是高兴的。那笑却也在此刻将他克制下的欲念重新勾起。 李星盈被按在床角,她轻轻落下的一吻激起了身上的人猛烈的掠夺,几个缠绵又粗犷的吻让她立刻失了神智,在他身下娇喘呻吟个没完。 “再做一次。”雍锡粗喘着说,她闻之未答应,只是低着头不去看他,而后就听到他的轻笑,轻软的身子重新落在他手里,在床榻上被拿捏着,再没有抽身的机会。 —————— 追-更:haitangshuwu.cc(woo18.vip) 双双鸥鹭立(明封x杏杳林辅生x元殊月)(因 言渚跟那道澄清陆思音身份的圣旨回到延吴的时候,杏杳是听着外头有人议论这才知道,而后恍神了许久。 夜里明封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沉着脸坐在案前,淡淡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抽走。 “侯爷的事你早就知道。”她声调冷着,明封抿着唇应了一声。 “那我第一夜进肃远侯府……”她有些难以启齿。 不顾她的逃离,明封从背后抱住她:“是我。” 果然。 那一夜她虽然神智迷蒙着,但后来成亲的时候,搂着他的肩腰,感受到身下的硬物时,心里那股熟悉感总之挥之不去,甚至连身上人生疏的样子都是相似的,但她没有细想。 “从一开始就骗我,那些时候看我整日忧心你倒是看乐子!”她蹙眉。 明封没办法否认这一点,那时候得了陆思音的令,也知道她专程找未娶亲的他,其实本就是想等事情过了将杏杳许配给他。所以后来在府中碰到她,虽不得完全亲近,也总是格外在意,帮她一些小事,就这样才有了牵扯。 后来看着这人,一边忧虑他们的事被发现,是生死难料的,一边又总是忍不住跟他亲近,纠结了许久的时日。那时他总是欲言又止,只说陆思音一定不会怪罪,叫她安心等着,她又不肯信。 “我不能说。”他环着她的腰,惹得面前的人挣扎起来。 “我生气了,别锁着我。”她去掰他的指头都扯不开。 才生产完,孩子有时吵闹,这些日子她脾气也大一些。明封不放手,看她粉腮更红,嗔怒着,就算生气也没真的恼怒,而后直接抱起她坐到桌子上。 “要打要骂都好,不许闹着要走。”他仍旧锢住人的腰身。 “谁稀罕骂你,”她垂眸,现下尴尬恼怒虽然多,她也知道他并非刻意,如今知道真相,面对陆思音反而也没从前那般难受,只是气儿没顺过来还是拧巴着,嘟囔道,“那你从前……究竟是喜欢,还是只是因为侯爷的安排才亲近我。” “因为喜欢。”他坦白说,面前的人似乎才舒服了一些。 那一夜杏杳是半梦半醒,他却是全然清醒。她很乖顺,让来做这件事觉得难堪的他也没那么难受。了事的时候,他久久未从欢愉里清醒过来,比他更不清醒的人却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啃咬了几下,哼哼唧唧地睡过去了。他捏着她的鼻子看她睡梦中娇憨皱眉样子,心中除了从小的职责之外,多了些别样的温暖。 她是喜欢闹脾气的,温柔和顺之外,多了活泼胆大,与他这样的性子大不一样,却因此那么让人喜欢。他去亲近她,也是一点点被她俘获。 “我还生着气呢,”见他亲了上来,杏杳推开他,“今夜去跟孩子睡去,不许招惹我。” “好,”他应承着,又吻了她一下,“明日要消气,我想抱你睡觉。” 她“噗嗤”笑了出来,又装着冷脸推了他一把。 看他站在外面哄孩子睡觉的时候,杏杳也笑着。夏夜不长,这气自然也持久不了。 ------人物分界线---------- 林辅生和他老婆的初遇(x初次打架) 越州城地处东,也算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连年到此处的地方官员皆不得善果,有的被流兵劫杀,有的待不满半年就连连上书要离开。 言沧叛乱一事,越州也有大族参与,这几个月来更没有个安生。 只是街上的酒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老板才笑呵呵给人添上一碗好酒,转眼听到一道清朗男声,他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异乡人,只是看那人打扮不俗,也笑眼盈盈上前招待着。 “客官请用,这些都是越州有名的菜式。” 林辅生才将折扇搁下动起了筷子,那老板突然就听到一阵吵闹,而后他见到门口走进来的人脸色就变了。 “喂,”元殊月进来看到那抹青蓝衣衫的身影就走近推了林辅生一把,“刚才是你在街上让人把那个阿嬷送去衙门的?” 刚夹起来的脍肉就这样掉在了桌上。 老板见她就赶紧退了两步。 元殊月走到林辅生身旁看了看他嘟囔:“长得还人模狗样,做事倒是冷酷。” “偷盗者自然应该交给衙门。”他接着吃饭。 她冷笑一声:“偷盗?那人诈那阿嬷不识字,擅改了买卖田地的契约,她只是去拿回自己应得的。” “这意思就是,那老妇能进得去那宅院,姑娘出力不少,”林辅生笑说,听这个语气必然是知情者,“她若有冤屈,也可去衙门说清楚,自有律法。” 刚才那个场面,他也听懂了些许内情,叫人将那老人送去衙门,是怕她被那人的家丁给打死了,倒不想是有人帮忙的。 被戳破她也不恼:“衙门要是有用这越州早清净了。对,我就是掺和了,那你也叫人把我送去衙门啊。” 身旁的随从拉了拉元殊月的手:“姑娘,听说越州的新通判就要来了,老爷让你最近时日收敛一些……” 她不以为然:“谁管那个新通判,上一个我也没怕过。那人还专程写信给阿爹提前拜会,那字迹跟我爹书房里挂的字倒是神似,一样的刻板迂腐,一看就是个老头子,跟前一个没什么差别,还能难对付到哪里去?” “听说先帝时重臣元流前辈,自先帝死后就隐居在越州,行事仁善颇得人望,只是老来一女,骄横霸道,越州乡邻、官员皆畏之,姑娘颇有这风范啊。” 言语里他已经听出这人的身份,只是还要装着逗弄。 “这越州只有过街老鼠畏我,你也是啊?”她怒气起了,一脚踩在长凳上,一脚踩在桌子上,那脚就在饭菜边上,让林辅生一口也不能吃了。 “看你是个新来的,不该管的事别管,待会儿跟我去一趟衙门,嘴皮子那么利落就去帮我做个讼师,把人救出来这事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坐在长凳一头,看着另一边的靴子,将筷箸放下:“在下若是不肯呢。” 元殊月俯下身靠近他:“你试试。” 四目相对,倒是没看出谁在示弱,忽而林辅生一笑,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折扇放下钱财就向门口走去。 “诶!” 那长凳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一端翘起,元殊月突然就向后倒去。 “姑娘!” 她狼狈地被几个侍从扶住才没有直接跌在地上,看着面前噼里啪啦倒下的凳子和桌盘,她看着周围的人说:“看什么看?”众人皆收回目光。 而后便咬牙盯着门口说:“去给我打听这小子是谁!” 谁知那抹青蓝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前,林辅生倒退了两步扇着扇子看着她笑说:“在下林辅生,新任越州通判,就是姑娘方才说的那个老头子。” 这些堂中人皆面面相觑,元殊月愣神一阵后虽有些心虚,想到挂在元流书房的那幅字上的落款,硬着头皮问:“林放之是你什么人?” “不巧,正是家父。”他眯眼笑着。 林太傅跟元流有些交情,这也是他提前给元流写了信的缘故,小时候练字是林太傅教的,自然学了几分像。 “家父若是知道姑娘说他写字刻板迂腐,倒该是能气个一阵。”他笑说。 她急了脾气说:“你给我等着。” “在下还要在这儿叁年,必定不会提前调职,”他摇着扇子走开,“恭候。” 莺飞绿流春日好【假如陆铭没有死】(大型糖 “思音过来,别跟丢了。”陆执礼无奈看着在四处闲逛着的陆思音,有些后悔偷偷将她带出来。 作男子打扮的人正拿着两个泥人赏玩着,放到两侧脸颊前浅浅笑着,刚及笄的女子脸上还未褪去稚嫩与丰腴,眉眼一耷,陆执礼无奈又递出了钱财让她拿着两个泥人玩去了。 肃远侯一家进京五日,成日里陆铭和陆夫人都忙着应付前来拜访之人,又限制着陆思音出门,总说京城不比延吴,不能让她胡闹。 她抓着陆执礼的衣袖求了得有半个时辰才混出来,对这繁华景象的确是哪里都好奇的。 此时耳边出现一阵喧闹声,她才拿了一把扇子把玩就把陆执礼拉到了一边。 “过来站好。” 她看着中间道路被清空,而后有马蹄声渐近,便见到不远处是一行人坐在马上缓缓进城来,后头还跟着好些侍卫。 “这是什么人?”她问。 “似乎是端王回京。” 平定西南匪乱,今日的确是端王回京的日子。 那马一看便是久经磨砺的,壮硕又悠然享受着众人的观望,马上的人一身玄色衣衫,眉眼间虽无喜色,但腰背挺直时神色颇有傲然之感,还是有些得胜归来的傲气。 “走吧。”陆执礼去拉陆思音,却见她拿着泥人看着马背上的人沉思着。 “看什么呢?” 正此刻,她莫名对上了言渚的眼睛,而后言渚又自然移开了目光,她心慌了半刻,这才回过神看陆执礼。 “你脸红什么?”陆执礼去摸她的额头,并未觉得发热。 她拿着扇子便扇了起来疏解自己面上几分燥热:“这京城里的人……倒的确是比延吴城的多得多。” 好看的人也多一些,她暗忖着。 “是啊,所以娘亲说趁这个机会帮你把亲事定下来……” “我不要,”她皱眉,想着方才马背上人的样子,面上微红消散后她轻声说,“我也要有朝一日像他这样入城。” 陆执礼摸了摸她的头:“再等两年长大些吧,北境也没到把你拉上战场的危急地步。” 她清浅笑着,闻着一股饭菜香味儿,便又被转移了注意,拉着陆执礼就小跑着跟过去。 待京中的事情处置得差不多时,陆夫人就没有那样管着她了,上巳节那一日还叫陆执礼带她出去游玩,不知回来的时候,她怎么就一副饭也吃不下的样子了。 “小女子长大了,总该有自己的心思。” 坐在堂中的男子周身不见沙场肃杀之气,反倒慵懒闲散,眉眼秀气,纵然老去也更像是闲散风流的人,可偏偏是征战半生的肃远侯。 “你若是不那么放纵她,我也不担心她惹事。”陆夫人夺过他的茶杯不许他喝。 陆铭轻咳了两声问:“执礼,你妹妹出什么事了?” 陆执礼面色复杂,但想了想还是沉着脸说:“没什么事,只是今日打马球输了,有些不快。” “你看,我就说没事。”陆铭摆摆手叫陆执礼下去了。 “执礼倒是比你们父女俩省心得多,可惜也是跟你学了个烂脾气,人情世故一概是糊涂的。”陆夫人冷言说。 当初生下陆思音后,陆夫人的身子便不大好,好几年也没能再有子嗣,思来想去才从旁嗣过继了陆执礼来,这些年养育,也算是亲近无隔。 “那些无用的人和事,耗费那么多精神做什么,”陆铭无奈,见陆夫人神色更难看,便劝说,“好好好,你教训的是,别生气了。”不肯认错,就只能低眉顺眼劝着。 夜里陆思音将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翻来覆去睡不着,绿英敲了门,她只闷声说:“没事,你休息吧。” 想到白日里的事情她还是一肚子火,这火之外,却还有几分说不清的难堪。 到了京郊,她才跟陆执礼在湖边策马回来,正高兴的时候听到不远处几个打马球的人叫喊了几声,似乎在与他们说话。 方才众人比剑时,有个公子输给了陆执礼,现在正在找场面呢,不由得挑衅让他也来比球。 陆执礼本不愿理会,陆思音却淡淡说:“要比就比,还怕他们不成?” “王爷来了。” 这话音刚落,陆思音回首微怔。 那日城中马背上的人,今日倒是换上了一身银白衣袍,人与这春日好景倒是更相配了,只是一过来,那眼神便落在她身上。 她不明就里只得慌忙避开。 听了周遭的人所说,言渚看了看假意打理着马的陆思音,轻笑说:“既然要比,不如下个赌。” 这倒是也合众人心意,只是说来说去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的赌注,正在这时就见言渚抬起拿着马鞭的手,陆思音听周遭静下来,微微瞥眼,便发现那马鞭正指着自己。 “就赌姑娘芳泽可好?” 陆思音还未反应过来,陆执礼先冷声说了一句“放肆”。 “姑娘可愿意?”言渚还是坐在马上笑着,只是那笑里多了几分挑衅。 众人进退皆难时,她倒是静静说:“好,不过,我也要与你们比。” “姑娘不如让开吧,免得输了,伤了身,也要伤心。”起初提议比马球的人笑说。 “既然我是拿自己作赌,自己的命途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安心一些。”她仍旧平静温和,言渚闻言也没有反驳,反倒低头笑了笑就叫人准备好。 本来以为一个身量还未长成的姑娘也不会太有威胁,谁知这马球一开始,她驾马身姿轻盈灵活,倒像是马上长大的一般,一行人几番错愕之下就被抢了不少球。 只是言渚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很快也反应过来,几厢争抢下一直齐头并进,分不出输赢。 刚进完一球后,言渚看着陆思音略显懊丧的样子笑,正对上她眼睛,她嗔怒瞪眼倒让他笑得更厉害了些。 汗水一滴滴落下,她看着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那球正在别人马下,若是要夺来恐怕她也需冒些险。 但若不抢就要输了。 她咬咬牙站在马上,踩着一边的马镫将自己的身子全然侧了出去,摇摇欲坠时终于勾到那球,正准备回身跨马时却听到马一声嘶鸣。 她心下一冷,就看到陆执礼立刻向她这处来。马抬起前蹄嘶鸣起来,她死死抓着马绳却看那马挣扎起来。 在摔在地上之前她只望这马蹄别从她身上踏过去就好,闭了眼不敢再看。 只是脊背摔在地上,疼痛还未缓解时温热的身躯就覆了上来,一只手捂着她的脑袋,紧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而后滚到了马场边,离那失控的马远了。 她睁开眼时,便见到驯马人前去控制那马,而后她错过的球被对方阵营的人打了进去,正在气恼时就见到身前皱着眉颇有些生气的面容。 “就那么想赢?”言渚皱眉说,看起来也是安静的人,怎么做事也这么不顾后果。 气息打在她脖子上,她才意识到此刻二人紧贴着,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她奋力推着都将人挣脱不开,是陆执礼直接上前来将人拉开她才逃脱。 “别走啊,输了,还得还债吧,”看她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就想离开,言渚便开口说,“难道姑娘想言而无信?这可比输了还要丢人一些。” 她想骂这人,却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咬着牙半晌不说话。 后来她冷着脸递给陆执礼一个眼神叫他别动,犹豫了一阵走到言渚面前,言渚看着面前女子蹙着眉,是又气又无处发泄,偏偏这怒气透着一分娇,他就一直弯着嘴角等她应答。 “你闭上眼。”她硬着头皮说。 他挑眉也照做。 那双充满调笑意味的眼睛一闭上,倒显得这人没那么可恶了。 她想着第一次在街上见这人,瞎了眼才觉得是个什么好人,明明是个无赖。 亲个鬼! 言渚没有迎来软唇,腹部倒是直接被人踢了一脚,他想到这女子恐怕不会就范,但这出手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连他都没有察觉。 他捂着肚子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到那人已经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他正准备掉转头去寻自己的马,却见马绳不知是被谁割断,现下他的马也不见了踪影。 小丫头。 他倒吸一口凉气感受腹上疼痛,却忽而笑出声来。 ----------- 陆铭要是没死,很多设定都会跟着改,就不相信交待了 大概就是,在太平盛世的皇子和侯府小姐的正常糖精故事(x) 什么背景都换,言渚流氓属性没改(望天) 莺飞绿流春日好(下)(ωoо1⒏ υip) 到了皇后生辰的时候,民间也挂上了花灯一应东西,夜里也是通明的。上巳节之后,为着那难堪的事,又怕被人认出来,陆执礼和陆思音都窝在家里不敢出去,倒让陆夫人觉得奇怪得很。 只是今日热闹,陆夫人也准许他们出去,想来过了一些时日,应当没什么了。 她穿着姜黄的上襦,挂着腰铃,步伐轻快着拉着陆执礼去放天灯。 “许什么愿呢?”陆执礼实在没什么愿望,却看她认真。 “说出来就不灵了。”灯火映着她面容,显出几分柔和。 “小时候你都告诉我的。” “那是你每年生辰都不知道送我什么,日日诈我说出来,好省心罢了。” “胡说。” “分明就是。” …… 两人说着就拌嘴起来。 只是那清亮的声音却落入了不远处另一人的耳中。 见言渚失神,林筱踩了他一脚:“看什么呢?我同你说话听见了没,我不想跟你成亲,你赶紧给陛下回话去。” 言渚及冠,婚事自然也被提了上来,皇后有意撮合,林筱跟他也算是自幼相识,但就因如此,小时候她就没少被他嫌弃欺负,从来就没动过那样的心思。 “行,你帮我一个忙,我明日就去回,”他指着陆思音和陆执礼说,“你去绊住那男子。” 林筱皱眉:“谁啊?” “不知道,反正……不像是太聪明的样子,你能搞定。” 林筱挑眉,见那男子也算气质端正,应当不难办,便勉强应下来。 陆执礼被逼着闭上眼许完愿,睁开眼又不知道陆思音跑哪儿去了,正在头疼的时候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眼里含泪的女子往他怀里钻,而后拉着他的手慌慌张张看着来时的方向,云鬓微乱,衣衫也不整:“公子救救我。” 林筱自称是因家中贫穷被卖到青楼的,今日老鸨要将她给卖出去,情急之下才跑了出来。 她一边掐着自己的腿一边憋出泪来,却发现面前的人迟迟不说话,不由得装得更加柔弱起来。 “姑娘你能起来吗?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陆执礼见她不听话,皱着眉直接将人抓起来站直,林筱顿时止住了哭声。 而后陆执礼打量她说:“这身衣裳的料子价比千金,就算是王侯府上也少见,姑娘怎么可能是青楼出来的?” “你还认得这锦?”林筱止住了啜泣。 “不认得,只知道很贵,”他认真说,跟着陆夫人和陆思音去挑过两回,勉强记得一些,“姑娘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这男子也没有言渚说得那么好骗啊…… “诶……”林筱拉着他,犹豫了一阵后直接抱住他又哭起来,“你这负心汉!又要丢下我去青楼是不是?那你当初娶我做什么!” 众人只见到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男子错愕之下就去掰她的手,还一边说着:“姑娘,姑娘放手……”而后他们也聚起来指指点点的,弄得陆执礼都脸红起来,偏偏身下的人死都不肯松手。 这街头上还有个摆飞镖的,陆思音拿着九支飞镖命中那圆盘,众人叫好时她正得意。 “你会的东西倒不少。” 那声音传来的时候,陆思音下意识一抖,瞥见了她躲避了许久的身影。 见她呆着,他笑着抽走她手上最后一支飞镖扔了出去,也正中那圆心。他还没来得及笑,回头就发现一旁的人又溜走了。 陆思音伏着身子从人群中穿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突然被人抓着手腕抵到了墙角。 “还跑?”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腰间挂着一串银铃,走到那儿都能听到细微声响,自然不难抓到。她暗自发力却发现推不开他,蹙着眉又生气起来。 “你弄疼我了。”她平静说着,趁着他微微松手的时候,又想踹他,却被他按住。 看她越发恼怒起来,他却笑意更深。 “还完债,就放了你。”他越发靠近,眼中轻挑变为柔情,看得她心惊胆战起来。 不知是哪里放起了烟花,“嘭”得一声她也被吸引了注意,肩膀瑟缩了一下,烟火光华落在她眼里的时候,嘴角突然也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 趁着面前的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才得逞将嘴角吻住,他原本想着这人恐怕是生气直接出手,却不想她双眼呆滞着,迟迟没有从方才的紧张里回过神来。 杏目圆睁的人,全身紧绷着,却一动不动。 他不免觉得这人平时那样机灵,现下却也呆得可爱。 “嘭” 又一束烟花在天边炸开,她这才有回过神来的征兆,却不想下一刻就被面前的人按着后脑亲吻了上来。 不是在嘴角的轻啄,他有意将吻变得绵长温柔,没有太深入,不想吓到现在已经呆住的人。 那日在京郊见到她跟陆执礼策马的时候,红衣妩媚,她却笑得温柔恬静,眉宇间有股锋利傲气,骑马的样子倒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要熟练潇洒。 那时她抱着几只盛放的花回头的时候,河边杨柳枝条的摇摆,就像在他心上划过,轻柔暧昧。 所以他才上前故意去招惹,看着安静的人,偏偏一副不好惹的性子,倒是让人更想逗弄。 陆思音呆了半晌,他身上带着一股药香,绵软的唇轻柔吮吸着,不知为什么嘴边像是漾开一股甜味儿,腰边的手还算安分,温热的掌心莫名让人感到舒适。 忽而见她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回过神了,而后他立刻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你……”她涨红了脸将下裙抓成一团,抿到了嘴上一些甜,恼怒地擦了擦嘴皱眉,“两不相欠了,以后别来烦我。” 她不管不顾就走,慌忙地跑了起来,却没看到前面摊子前有打架的人。 听到叫喊声时她回头,发现路边正烧着的一锅水被那些吵闹着的人挑翻。 她侧身躲开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大喊了一声“躲开”。 那滚烫的水在锅落地的时候还是泼了出去,她准备伸手却被烫了个正着,下意识缩回了手。 再看向那处时,就见到言渚将那小姑娘护在怀里。 她才松一口气,才看到言渚左臂上是一片水渍。 陪着他在医馆上药包扎的时候,陆思音站在门前显得不耐烦。 那大夫看着言渚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问:“这是怎么了?” “闹脾气,我怕她又跑了。”他笑说。 大夫笑了笑走到门前将伤药膏交给陆思音:“去给你家夫君上药吧。” 她瞪大了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气冲冲走到言渚身前。 他也无辜,谁知道那大夫就这么想了。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啊?” 他一直问着问题,她就偏偏不答,面对着他赤裸的臂膀也没什么难堪,淡然上着药。 “你平日看男人臂膀多吗?”他突然挑眉问。 她十二岁就在军营里窜,自然见得多。 只看一言不发的人突然一笑:“是啊,看得多,你这胳膊也没什么好看的。” 明知她是报复,他也不生气,只一直笑着看她。 她生气的时候,虽总是闷着,面上却会泛红,宜喜宜嗔,让人忍不住近观。 “我是来寻我家小姐的。” 门外突然传来绿英的声音,是她方才让药童回府报信,现下是绿英来了。 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他猛地拉手臂跌坐下来,手自然就搭上了他半裸的肩。 四目相对时她心又一紧,把着他肩的掌心像是被灼伤一般,而面前的人双眼全是笑意:“还没说你的名字。” 有那么一刻,她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就想把名字说出来了。绿英的声音再响起,她才警觉起来。 “滚。” 她踩了他一脚便逃了,绿英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得立马跟上。 回府的时候她们撞见大堂里有人在说话,陆思音什么也不管就回了房间。 趴在床上的时候,问着被褥里的些微香气,温热的唇似乎还是还贴在她脸上,她脸一红,恼得在床上翻腾起来。 她早上起身就见陆夫人一脸难看,心里咯噔着,小心翼翼坐到他们身边用膳,怕自己昨夜的事被他们知道。 不过她很快明白,出事的是陆执礼。 那一夜他跟林筱在人群攒动处闹了个大动静,过路的也有认识林筱的人,以为是这男子纠缠她,当即上前抓着陆执礼要上公堂,还把林辅生都找来了。 结果昨夜陆执礼是被林辅生抓着回了肃远侯府,怎么解释也说不清。 “你倒是说清楚啊。”他很少发脾气,是真的急了才会重了语气跟林筱这样说话。 谁知道面前的人退到林辅生身后,低着头扭捏着,语气却委屈:“你……你要我说什么啊?” 这下就更说不清楚了。 陆铭倒是不信这事是陆执礼的错,陆夫人起初也存有疑虑,后来跟林筱说了几番话,倒喜欢这女子得很,带着就开始数落陆执礼。 陆铭见状也只能拍他肩膀叹说:“认命。” “你没惹事吧。”陆夫人用膳的时候幽幽对陆思音这么一说,陆思音差点噎住,慌忙摇了摇头。 等到要去觐见皇帝的时候,她想了半天法子要怎么遮住自己的相貌,得知端王称病不去赴宴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春日里,皇帝也不愿拘束着,在后山找了处地方,一众官员皇子都在此处,吟诗作画的有,在那儿练箭比试的也不少。 “这里面有看得上眼的吗?”陆铭突然对陆思音说。 她愣了半刻,莫名有些脸热,而后摇了摇头。 这个没有他高,那个骑马不如他,那个…… 她突然止住了思绪,不敢再想。 “嗯,我也觉得他们不成,”陆铭摸了摸她的头笑说,“陛下还特意让你娘看看那几个皇子,我说他们家的人都跟陛下似的太磨叽,挑不出个好的来。今天一看果然,说话都弯弯绕绕的,烦人。” 那个人,也不磨叽啊……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他时,瘪着嘴靠在陆铭肩上:“阿爹,我不想留在京城。” 若是要成亲,是一定要留在这儿的,她现下还不想离开延吴。现下的情势她也不是不懂,总归让宗室娶她,陛下才更能安心。 “好,我们家阿音才不留在这儿。”他也笑着去摸她的头。 不知是谁叫嚷着让她去射箭试试,皇帝也这样说着逗趣,她就不能拒绝,陆铭点点头,也放她过去。 只是身上穿的太厚重,稍拉开步子都觉得难受,这肩部也拉扯不开。 就在她难受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靠近,那人托起了她拿着弓把的手,另一只手把住她右手将弓弦也拉开一些。 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端王来了”,背上就出了一层汗。 “专心点。”他在她耳边轻笑。 “你……你不是称病吗?” “是病了,但是想到你要来,也过来了。”他身上还有些发热,这时候她才听出他声音里的几分虚弱。 他那日问了那药童是去哪里报信,自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从前见她总是粉黛薄施,今日倒是细细描画了,面容的几分青涩都化作妩媚,他见她睫毛颤抖着又笑了出来。 “我不欠你什么了,你别胡来。”她紧张说。 “我今日绝不胡来。” 她抬头去看他,温暖阳光下他那笑容也和煦温柔起来,没有那份让人羞恼的味道,反倒让她不知要如何说话。 反正来日方长。他想着。 言渚帮着她将那弓箭稳住之后,穿云箭射出,正中靶心,众人正在叫好时,陆铭坐在一侧眼神微咪。 这端王说是去帮忙,怎么这情形…… 陆执礼坐在一旁也紧张看着那两人,而后就隐约听到陆铭说了一句“怎么动手动脚的”。 言渚那一日本该是很高兴的,仗着她没法子给他脸色,跟在那人身后极尽亲近姿态,见她笑看她有气发不出,倒也得趣。 直到后来比试的时候差点被陆铭拧断了胳膊。 “手脚干净点儿。”陆铭笑说,也装作没事人一样扶他起来。 他疼着又不敢出声,再对上陆思音的眼睛时,先看到了一些担忧,而后就见她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低头轻笑时,春风正好—— 好了,这回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写的时候就想,不受罪的音音大概还是那个温柔坚韧的样子,但是也会更骄纵单纯一点,总之还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但是吃苦的音音,才是最好的音音(啊不是) 不吃苦的两个人,大概就会是纯甜故事。 当然也不是不能安排点儿,什么爹妈突然死了,言渚被陷害谋反了,巴拉巴拉(言渚+音音:你礼貌吗?) 咳咳 有的人看起来是在填坑,其实是在挖坑,并且不准备填(x) 首-发:yanqinggang.com (woo18 uip) 小团圆(中秋番外) 勾栏台子上,一段念白之后,随着琵琶清脆的声音,那唱词的人声音凄哀起来,台下喧闹着的人也都陷入唱词中静默着。 陆思音叹了一声,看着言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说道:“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东西?” “我冤枉,本要演的是另一部曲子,谁知道那唱角嗓子不好,换了这一部来,”这些年他蓄起了胡子,抓着陆思音的手觉得有些凉,低声问,“难受了?” 她摇摇头,示意无事。 约莫六个月前,跟人交战时她受了重伤,昏迷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才醒来,手脚受伤,如今难以担重物,内里伤了肺,这些日子才好些。 那日言渚见到她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守了她一夜后便提起长枪带人离开了。她醒来的时候,问起他的去向,底下的人都支吾不清,只说消息全无。 又过了两日他才回来,才下马就同人问起她的状况,她叫了他一声,言渚回头见她,便跑上前死死抱住了她。 “没事了,都没事了。”他喃喃着,双目尽是血丝。 陆思音从他身上闻到了深厚的血腥马革气味,没有多问,眼眶微热,拍着他的背才让人平复下来。 这事情之后,皇帝也将当时尚在京城的言煦派了回来,这几个月暂且安心了一些。但怕休养不好,她一直待在府中,今日才说出来走走。 这些年战事少了些,商贸繁盛起来,延吴里多的是来往胡汉做生意的人。中秋这日,许多行人也都回了家来,街上人声鼎盛。 “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事情,”陆思音越听越觉得好笑,“唱的是当年夜宴一见钟情,可你分明是居心不轨。” 大概七八年前,也不知是哪个落了榜的文人提笔写了折戏,将他们俩的事套着一些风花雪月的模子,假托前朝旧事写出一部传奇曲子来,逐渐便传唱开来,都成了从南至北勾栏里固定的曲目了。 陆思音这些年都听了叁四个版本了,她一会儿是个性情暴躁的莽撞女子,一会儿是个温和儒雅的将军。一开始难堪恼怒,现在也只能逼着自己不在意。 言渚看她带着些怨愤,此时台上正唱到伤心处,他从背后环住她笑:“是见色起意。” 见众人盯着台上,她拉了人出来,见到街上的花灯时才舒了一口气。 “回府吧,阿煦和小瑜儿也该快到了。”陆思音拉着言渚的手在街上缓缓走着。 “哪儿那么快。”他牵着人便往人群密集的一处地方去了。 在延吴他们也是惯常出现在这街上,百姓见多了,便道一声“王爷”“王妃”,也不多搅扰他们。 今日是州府的一个官员设宴,特意叫了他们去,只是言渚总担心陆思音的伤势,绿英嫁了一个将领,也住在那官员所在的城池,陆思音便叫言煦带了言瑜去,也顺道去探望绿英他们,晚间才能赶回来。 跟着一些青年男女到了一棵老树前,看着言渚拿着一根红线开始绕结,她噗嗤笑了出来。 “你是信了那传闻?”她问。 这棵老树在城中一处土地庙旁,也有一两百年的岁数了,大概是叁年多前,有一对背着家人相爱的男女,想在此处殉情,叫父母都哭了个肝肠寸断,却又死而复生,而后才得了机会在一起。 传言便说这树有了灵,将一根红线编成固定的样式,再挂树上,便有了愿望灵验之效。事情传开来后,这树上现下已经挂满了红结。 当时言渚听到那故事就说是聪明人做了一场戏,从来不信。 现下他也不争辩,只是越摆弄那绳子越牵扯不清,看得陆思音直笑。 “你要许什么愿?这周遭都是来求圆满的未婚之人,你也不嫌害臊。”她环顾四周,都是一些青年恋人,他们这样的年纪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来求今生,我是来求来世,有什么可害臊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谁要同你来生了。”她略作嫌弃样子,看着一旁的另一对男女已经摆弄好了红绳。 她一把扯过言渚手上的红绳,说了句“笨”,而后手指灵巧在那红线上摆弄了一阵,打好了结递给了言渚:“自己去挂。” 见他莫名认真挂那绳子的样子,她失神了片刻,看他走了回来问道:“真还想同我来生啊。” “本来也不想这些莫须有的,看你受伤的时候才害怕起来,”他轻轻抱着她,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沉沉,“总归我不想放手,今生来世,都不想放手。” 其实他已经久未拿兵戈,怕引起上位者的忌惮猜疑,这些年不露锋芒,不争世事。那日看到他持长枪下马的时候,她才恍惚觉得亏欠许多。 有许多回涉及政事,她看得出他有出手的心思,最终却都不轻举妄动。为了这份平和,本来放肆惯了的人,也学得思虑更多。 “我只是以为,这些年屈心抑志,你是不高兴的。”她神色黯下来。 他抚摸着她面颊笑:“有你,有阿煦和小瑜儿,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人终有取舍,有时也会叹息,但看着怀中人也不觉得那么遗憾。 他牵着人缓缓走着,说道:“开春之后,身子若是好些,咱们便先回一趟西南,去看看故人,也该让阿煦自己历练一番,总赖着你我也不是事儿。” 陆思音受伤之后,许多军中事务,在皇帝的默许下,便都开始由言煦接过去了。乔赟在他们成亲叁年后便回了西南,倒是同他父亲一样,如今也成了刺史。 “阿煦……”说起儿女,陆思音总是没有言渚这么放心,“他看上去心思缜密,骨子里却跟你似的,又傲又倔,也让人担心。” 言煦十六的时候,还是扛不住皇帝的要求,到京城中小住了两年,她出事之后才回接了急命回到延吴。 “还有小瑜儿,从小跟着你在西域各国跑,养出了一副野性子,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不敢惹的人。” 言渚揉了揉眉心:“孩子们有什么不好的便都怪罪到我身上来,又不是我叫他们去惹的事。再说,小瑜儿惹的那些事也算不得什么,她有分寸,阿煦就更是一副被人惹的样子。” 发觉牵着的人不再向前走,言渚回头见她沉着脸,松了口气搂上她:“是我的错,回去再说说他们。” “也不知今日阿煦有没有去见那州牧的女儿。”陆思音念叨着,言煦快及冠,也是时候成亲了,她也就想着给他找门亲事。这些年陆老夫人总在外云游,倒是结识了不少人,这回也是老夫人给递的消息。 言渚倒是轻笑一声:“也不着急这一个,从京城回来,我看他这会儿,还提不起这个兴致,先催着,叫他多动动便好。” “他在京城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和他都瞒着我。” 的确是有些事,言渚在京城还有些旧部,纵然他不刻意打听,也有人留意着言煦的事,都是大喇叭似的,尤其爱跟他写信念叨。只是言煦入京,陆思音本就担心,他不想让她再添烦恼,也就没告诉。 “嗯……总归是他喜欢一个女子,但人家前些时候定了亲,也不喜欢他,消沉着呢。”他简单说着。 “那你这些日子还催着我去给他找亲事……那女子的事情真就无半点周旋可能了?”陆思音皱眉。 言渚轻哼道:“就算有,也不该去周旋,我觉得那女子配不上阿煦。” “倒是稀奇,平日里只见你嫌弃他。”她笑说。 “咱们的儿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瞧不上。”他还是一副不屑样子,陆思音无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此刻往端王府前行的马车里,言瑜攥着自己的手帕讨好笑着:“哥,今儿的事先别告诉爹娘吧……” 不到十岁的小孩儿此刻也显得怯怯的。 “你抓着蛇去吓那些小娘子的时候怎么不害怕?”言煦瞥了她一眼。 “是她们先惹我的,谁叫她们说我不识礼数,还故意捉弄我笑话我。”她想起也来气,而后她从花园里抓了一条无毒的蛇,故意去吓那些年龄与她相仿的娘子们。 结果她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跑回自家父母兄姐的怀里便开始哭,有个冲动的都想对言瑜动手,还是言煦拦住了人。 “那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言煦皱眉,少年的脸上本想装出责怪之意,最后也松和了下来,“再有下回偷偷把蛇放在她们马车里便是。” “哦……” 见她这样子,言煦叹了口气说:“今晚先不提,明早你便去告诉阿爹,到时候娘亲生气他也能拦住一些。” “好吧……”那也是拦不住被罚的。 思索了一阵后言煦问:“谁教你抓蛇的?” 她愣神,在言煦的注视下,小声胆怯说:“阿爹……” 言煦撇了撇嘴:“这话别告诉阿娘。” 见她还在担心,言煦往她怀里塞了几块糕点:“先吃一些,若是这消息有人提前告诉阿娘了,今晚被罚跪也免得饿。” 她怨气冲天咬着那糕点,见言煦一副冷淡样子便问:“诶,阿娘出门时说,叫你去见的那位娘子,你似乎没去跟人家说话啊。” 他沉默着,言瑜狡黠一笑:“这事儿是不是也得告诉娘亲啊……” “你总不想阿娘再知道她养伤的时候,你差点儿烧了新来的通判的儿子的头发的事吧。” “哥我错了。”她立刻认输。 言渚窝在陆思音耳边说笑的时候,便到了府前,恍惚看到有个人牵着匹马站在门前。 陆思音疑惑问:“阁下是?” 那女子转身,夜色里倒看不清面容,只见一身劲装,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那女子回神问:“是端王妃吗?” 陆思音点头,那女子才慌忙行礼。 “你来寻谁?”言渚问。 正在那女子纠结如何开口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车轮压着青石板的声音。 “下来。” 言煦冷声催着扭扭捏捏的言瑜,言瑜哭丧着脸缓缓下了车,被言煦牵着往府里走。 “言煦。”站在夜色里的女子突然出声,言煦怔了半刻,才看向来人。 陆思音看着那情形,愣了愣之后便想叫那女子一同进府,却看言煦自顾自拉着言瑜进去。 那女子又急切喊了他一声,哑着声音说:“我退亲了。” 陆思音看了看言煦,他背对着那女子,头也不回说了句“不认识”,而后便叫人关上了府门。 言瑜啧啧了两声,低声对他说:“你可真是我亲哥,看起来这几日,娘亲应当没空管我了。” 而后她便扑进陆思音怀里讨好笑着:“阿娘,我好饿。” 陆思音见她这乖顺样子,心下顿觉不安,却更念着方才那神情落寞的女子。 她窥着言煦的神色,悄悄叫人带那女子去别处安顿。 虽说有那么件事,只是言煦装没事,言瑜顿觉轻松,吵着闹着饿,用膳赏月的时候最是闹腾。 对月饮酒时,陆思音只喝了一小杯,而后桌上的叁人全都不许她再碰。她撇嘴看着叁人说笑玩闹时,浅浅笑了。 就寝时,言渚看陆思音躺在床上也睁着眼睛若有所思,躺到她身边将人搂在怀里。 “别想了,叫他们自己处置去。” 话虽这样说,熄了灯她又睁开了眼,结果就正对上言渚的眼睛。 “不许想了。” 可她仍旧心事重重的样子,言渚欺身压上,抚过她身上的几道愈合的疤痕笑着:“若不睡,我便不客气了。伤好了,总能碰一碰了。” 她还没回过神就被人吻上,本是无奈,在温柔的抚摸逗弄下,也没心思再去惦念旁的事。 “阿音别动。”他按住女子的腰,自她伤后他便不敢轻易动她,异物的重新进入也让她顿感不适,下意识要躲开。 他亲吻着,看她眼神迷离沉醉时才挺身没入。她哼了一声,在他怀中轻喘,容颜卸去娇媚,显得温柔端庄,他还是轻易被那双眼里的温和爱意勾起欲念,咬着她耳垂动作放肆起来。 “唔……”她往腰下垫了枕头,养病多日多出来的丰润在他掌下流转,抬高的腰部让她更轻易迎合到他的亲近,不禁绵长呻吟出来。 年岁渐长后,性事变得温和得多,顾虑着她的身子,他动作轻缓却将暧昧的情愫酝酿得更浓厚,轻柔的喘息呻吟从床榻上溢出,与月辉融为一体。 褪去激烈之后,婉转柔媚被牵扯得韵味悠长,她抱着身上的人,双腿勾缠而上,几分羞意藏在熟稔之下,温和包裹迎合着他。总有急促难耐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身上,宽慰着激烈震颤的身体。 待到发泄尽了,她倚在他怀里,看着他的手,鬼使神差牵起,而后拇指相碰。 “做什么?”他问。 “那传闻里说了,挂了红线,也还要这样的手势,与所爱之人缔约,才会被庇佑,”她说。 她被抱得更紧,伏在他肩上,轻喘着低眉说:“言渚,来生我去找你,多为你退让一些。你不许半道见了哪个漂亮姑娘便跟着人家跑了,我怕……怕她们对你不够好。” 见她垂眼忧愁样子,像是看到儿女之事生出来的感慨。他低低笑着,将被子替她掖好,缠抱着面前的人。 “你就够让我消受的了,哪里还敢看别人。” 话说得轻浮挑逗,气息交错间她踹了他一脚:“不要脸。”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心,她靠在他胸前,嘴角挽起,盛起一片月光。 岁岁今朝,月圆皆如是。 —————— 诈尸,又盖上棺材板了(安详) 了了非明(言煦x姜了) 凌山上,言煦坐在马上看着因为一支射过来的弩箭就大叫了一声逃跑的秦城侯世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十六岁到京城,这都快第四年了,他一直听他娘的话,乖乖在京城当个闲散的世子,谁知道头回从皇帝那儿接差事就碰上这件事。 此前是秦城侯府负责运送的贡品被这凌山上的山匪劫走了,所以皇帝派了秦城侯世子带兵来剿匪,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下的令,就叫他来做副将。 这秦城侯世子郑骁是出了名的浪荡纨绔,虽然平日里在京城言煦也没少跟他在一处喝酒,但剿匪这种事,果然是不能指望的。 这才刚上山,那群山匪就是放了个箭他就被吓跑了。 看着四散混乱的队伍,言煦揉了揉眉心对亲信说:“找地方躲起来,等我消息。” 他被俘了。 犹记得那两个土匪,一胖一瘦,胖的那个问:“喂,你是不是秦城侯世子啊?” 他正准备回答。 “肯定是啊,长得那么白净,穿的又那么好,难不成是那个端王世子啊?听说端王长的就凶神恶煞的,还惧内,他老婆当年都能吓跑诉莫人,得是个多凶狠的角色啊,生的儿子能是这样吗?”瘦的那个答。 言煦看了看这山头,叹了口气。 要是他爹听到这种话,估计能立刻带人把这儿给铲了。 “老大说了,不是秦城侯世子的话就直接杀了,我看这小子……” “我是秦城侯世子。”言煦立刻认了下来。 言煦意识到长得好看确实能有不少方便,还得从十五岁的时候说起。 他爹带着他去西域出使,碰到个小国的女王,他帮忙谈了些生意,此前一直没说通的事情那女王立刻就答应下来了,还拉着他问了年纪喜好,差点儿就直接留下当女婿了。 他娘说,他爹也不是长得丑,就是长了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样子,所以谈两国贸易总是麻烦,他就长了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是个比他爹冷淡得多的性子。 虽说如此言煦坐在山寨里,看着一众人待他和善的样子,总还是有疑惑的。 第一次见姜了的时候,他坐在院子里仔细观察着这山寨的位置和地形,将这些东西都记了下来,而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她左右两只手一共提着五只鸡,递给了做饭的大婶,拍了拍身上的灰冲他扬了扬头:“你是郑骁?” 他反应了一阵,勉强点了头。 他才点头,那女子突然就到了他面前,面面相对着,她歪着头皱眉说:“怎么比小时候瘦了那么多。” 姜了落草为寇之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这一点言煦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她爹当年的案子,是个冤案,由此家里才败落。只是碍于时机,皇帝最近才准备平反。所以给的令是,能让他们降便降,实在不行再动手。 不过他的确不知道姜了和郑骁小时候订过婚。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山寨里的人为什么对他和善了,看着他们张灯结彩准备给他俩办婚事的样子,言煦头一阵阵疼。 “大娘,我来吧。”他看到一个大娘背着柴火,压得腰都要折过来了,正想上去帮忙,那大娘一把把他推开。 他猝不及防,这大娘劲儿还不小,于是不禁踉跄了两步。 “诶,姑爷你这弱身子骨,好好待着吧。”大娘说。 …… 他忘了,郑骁是个拉弓都拉不开几分的贵公子。 “江大娘,我来吧。” 姜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把扛过那柴火,还回过头冲言煦笑了笑,他愣了愣,很想夸赞她力气不小,忍了下来,回以一个还算温柔的笑。 那几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要提醒自己,他很文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言煦每日除了在周遭勘探地势,打探他们山寨的布防,也就没别的事。有一日路过山寨里的学堂的时候,就进去看了看。 “这些书……”言煦忍不住了,这学堂里用的诗经,一首里得有七八个错字,都不知道是谁手抄下来的,他问道,“你们从哪儿买的?” “都是先生默下来,我们再抄下来的。”一个童子答道。 他又一打听,好嘛,这先生也就是个上过一年学堂的人,主业其实是铁匠。 听着一阵读书声把“关关雎鸠”念作“关关睢鸠”,他夜里怎么也睡不着,连夜起来把自己还能记住的篇目都默了下来。 从此他多了件事,在山寨里教这群孩子读书。 但他实在想不通姜了为什么没事儿就坐在下头,有哪个捣蛋的孩子不听话,她就打一把那个孩子的头,嘴里说着“老实点儿”,把人吓得不行,而后又转过头,甜甜笑着看着他。 …… 他勉强笑了笑,心里开始想他离家时已经初有狂妄样子的言瑜。 他妹妹长大了不会也是这样吧。 这山寨里比他想的要祥和得多,看着手下给他悄悄递来的消息,他们已经藏好了,他再把知道的传出去,来个里应外合倒不成问题。 他正坐在院子里想这件事,一支糖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给你,他们今天下山买来的。”姜了笑着递给他。 那是一个猴子造型的糖人,他不爱吃甜食,但看到她期盼的目光,还是吃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劫贡品?”言煦问了出来。 姜了倒是坦诚:“因为那批贡品是你们家押的呗,本来以为你在的,结果没见着。还好,皇帝派你来剿匪,还是能见到的。” 她笑起来总是很爽朗明媚的,言煦想了想劝降的事,问:“那咱们成亲之后呢?你还要在这山上吗?” “不了,咱们成亲,我就跟你下山,就当我降了朝廷。” 他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她想得那么清楚。 姜了站了起来,看着这山间的土地屋舍说:“当年大家都是活不下去才到这儿的,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因为人多起来,官府总是派人来,大家都过不好日子。这些孩子也没有老师,寨里也没好大夫给老人家治病,处处都是麻烦。到时候跟朝廷好好谈谈条件,能降便降了吧。” 看着她目光里的清明沉静,言煦突然哑然失笑。 这丫头这时候才看起来像传闻里那个恶匪。 他仰着头问:“那干嘛非得跟我成亲了再降?” 姜了理所当然回:“下山了你会跟我成亲吗?你放心,是我喜欢你,所以非得跟你成这个亲,我知道,咱们的亲事早就不作数了,下山之后,咱们也还是没关系的。” 的确,以秦城侯府现在的地位,怎么可能认下这门亲事,郑骁在京城里相好的姑娘都能排两条街了,更不会看得上她。 她只是为了,一份喜欢,才拖着这件事。 “你就那么喜欢……我吗?”他有些不解姜了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嗯,很喜欢,从小就喜欢。”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欢喜高兴的,比这天上的星空也明朗几分。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有一阵失落。 那夜他画下了这个山寨的地形和布防,还在想要如何处置这接下来的事,突然门口就起了敲门声。 他顺势将图纸藏在了被子底下,应了一声,就看姜了端着一锅东西进来了。 “呼,”那锅很烫,她放下之后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说,“刚炖的鸡汤,山里夜里凉,你喝一碗吧。” 言煦点了点头,正准备盛汤的时候,就看姜了走向了床。 “你这被子是不是薄了啊……” 他的图。 他放下碗就往床榻那儿走,说着“不薄”,两人便有些拉扯起来,结果姜了脚一滑倒在了床上,顺势把他也拉了下来。 他压在她身上,四目相对着,他趁着人不注意赶紧摸到了图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床底下。 她红了脸低声说:“你那么着急啊?” 言煦皱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被姜了压在了身下。 “其实也不用等成亲的。” 她吻上来的时候,那是言煦这辈子第一次脑子什么也反应不出来,他想推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能推开,毕竟他是郑骁,应该没力气挣脱她才对。 这话他就是用来骗自己罢了,他是主动回应的。 微弱的烛火中,要解下衣服时,他拦住了她。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我会跟你成亲的”,他不知道姜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当他在玩笑,她什么也没说,颤着眼抱了抱他。 他最后也没把那图交出去,想找个时机跟姜了把身份说清楚,再商讨下山的事。 结果那个他以为已经跑回京城的郑骁回来了。 他被姜了手底下的人带到寨门,看到面前脸色铁青的姜了和装着不害怕的郑骁的时候,心底就生出了一股寒意。 --------- 此时一个被说长得凶的言渚路过 了了非明2(言煦x姜了) 回了京城之后的一段日子,也不算好过。 姜了答应了归降,还有些善后的事要安排,郑骁自从回京之后除了把自己那点儿事儿吹了个上天之外,又嫌麻烦,什么事都扔了出去,全落在了言煦手里。 因着要商讨安顿村寨里的人的事,言煦和姜了总是免不了见面的,但回回他想留她多说几句,就会被人直截了当拒绝。 等到他这边儿把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他终于歇了口气想要找姜了好好说说话,却没想到他后一步登门,前一个进去的,是秦城侯派来的人。 秦城侯在外地,听闻姜了的事后,据说是哭得震天动地,老泪纵横着追忆跟她家从前的交情,一手拍在案上,非把这门亲事给认下来不可,如今已经打算着进京了。 “世子登门又有何想说的?”姜了听完了秦城侯府家的人说的话之后,再看向楞在那儿的言煦,两相对视都是一言不发。 送走了秦城侯府的人,站在屋檐下的时候,言煦才开口说:“我并非有意骗你,也不是故意戏耍你。” “道歉的话,世子就不用多说了,我这样的人,担不起您的歉。”她自进京开始倒是笑得少了,找了住处,总是对将来的路茫然无措,秦城侯的一番安排倒是免了她许多思绪。 “你真的……想要这婚约吗?” “自然啊,我说过的,”她背对着他,咬了咬牙,心中是怨愤更多的,嗤笑一声后说,“若不是世子说自己是郑骁,我也不会做那些唐突事的。” 这话说得直白一些,便是若他不说自己是郑骁,她从前也不会多给他几分好颜色。 雨初落,屋檐瓦缝间落下一滴,砸在石板上。 “好。”他转身离去,不再说什么。 那门亲事就算定下,但郑骁似乎没什么自觉,整日里还是在花街柳巷流连。若要说这个人有多下作,也说不上,不过是胆小怯弱,习惯了花天酒地。他也自知自己的脾性,所以一直没娶妻,他这辈子本就是打算这样虚耗下去的,姜了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但他也不打算改变什么,娶回去好吃好喝伺候着,别的他也绝不多做。 在街上第叁次撞到前来挑衅的郑骁在外养的姑娘之后,姜了差点咬碎了牙。 第一次冲突,是她直接到青楼把跟舞姬厮混着的郑骁抓回了秦城侯府,那时候他们已经要定下婚期,郑骁自知理亏,还拿出了他一贯哄姑娘的那一套,认错认了个彻底,可没两天又不消停了。 言煦那天看到姜了在酒馆的时候,才听到周围的人说今日郑骁养的姑娘怀孕了,又到她面前晃悠。 他抢过了已经快把自己灌得烂醉的人的酒壶,皱着眉要找人带她回去,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又死活不松手,他也没办法只好把她背了起来。 到了晚上坊内还是有些地方热闹非凡,到冷清的地方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和醉酒的人的呢喃就格外清楚。 “言煦……”她带着醉意嘟囔。 “嗯。” 他还等着她说些什么,最后只听到她不断重复这两个字,也没有下文。 不过最倒霉的是,他送她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前来道歉的郑骁。 他们这叁个人的纠葛纠纷就这么传开了,郑骁倒是全不在意,但是之前姜了对他的情深义重算是众人皆知了,传闻里言煦不免就成了那个局外人。 本来也就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言煦真是不知道是哪个人把这事告诉了他爹。 言渚的信是大半月后送到的,各种嫌弃他连个姑娘都追不着实在丢人之外,又出了一大堆主意。 他看完之后只觉得他娘从前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能信了他爹这些损招。 他提笔写下了“不干,丢人”四个大字回绝了言渚。 而后就是皇帝也莫名其妙把他拉进了宫用膳,又说起这事。 他爹娘在他进京时千叮咛万嘱咐,皇帝心思深沉,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想,他爹娘大概是不知道皇帝喝醉了酒是什么样子。 面前的人歪歪扭扭地靠在他身上,平日里深沉威严的人醉醺醺地说:“大侄子,不行,咱们就玩硬的,你去抢了,剩下的事,我替你解决。咱们皇家的人,怎么能丢这个人?说什么,你也不能输咯。” 得了,酒醒了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他才懒得理皇帝的醉话。 大概是得益于他爹的教育,他对这些流言从来不算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姜了。 她听到了许多风声,或许是为了显示他们之间清白,之后她总是约着他去打马球这种众人皆在的场合。 打球赢了之后,看着她总算能在他面前笑了,他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一些。但就在马球结束后,一个姑娘就又上来挽住了郑骁的手。 看她脸色又变了,言煦站在她身旁轻声问:“即使如此,你还是那样想吗?” 她默了半晌,惆怅着说:“或许是有错的,但是如今,也改不了了。” 他想问她能不能试着改一次,可那人又走开了。 姜了再一次去酒馆喝酒的时候,酒馆的人也适应了,便派人来找言煦。 当时他正准备好一个盒子,正看着它笑,被催促之下便赶紧去了酒馆,到酒馆时把盒子交给了里头一个伙计,叫他待会儿再拿进来。 她又喝了个烂醉,好在这酒馆里也有歇脚的地方,他将人扶到了那里头躺下,正给她擦脸的时候,女子醉着握住他的手,喃喃了一声“郑骁”,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躺下别动了。”他无奈替她盖被子。 “你是真的不生气啊……”她喃喃。 “什么?” “我和言煦……你见了就从不生气是吗?” 那一刻,言煦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些日子以来的缓和,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而不过是她在跟郑骁耍性子的方式。 “你找女人,我找别的男人,也真是够好笑的……”她醉得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自嘲笑笑。 “你看清楚我是谁。”言煦克制着没有发怒。 这时候床上的人才抬眼看了一眼他,恍惚看清了,又闭上眼笑道:“骗子……”大骗子。 “我不骗你,你便不会多看我一眼是吗?”他自嘲道。 “是啊……”她在梦里都还死撑着嘴硬,“你哪里都比不上他的……” 这样的话放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面前都说不出来,偏偏这个人说出来,他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你就是个大骗子……”姜了恍惚间看见之前坐在山间瓦房前的他拿着糖人浅笑着的样子,她真的好讨厌面前的人骗她,偏偏她被骗了,骗得都喜欢上这个人了,才发现是个骗子。 言煦吩咐人去秦城侯府找人来接她回住处之后就离开了,他称病了半个月,谁来也不见,后来他爹又得了消息写信来嘲他,他被气得反而正常起来,至少在外人面前装得一切如常。 他爹也不光写信来气他,也因为他表妹要进京了。是陆执礼和林筱的小女儿,说是送到京城舅舅家住一段日子,估摸着也是要来寻一门婚事的。 陆袖到京城的时候,言煦是硬着头皮去接的。他倒不是不喜欢这个表妹,实在是有别的一言难尽。 马车到的时候,正巧几个世家子来叫他吃酒,他才拒了,就听到身后一声“表哥”,叫得温柔轻媚,马车上走下一身姿袅袅,姿容惊为天人的女子。 当天,这帮无聊的世家子,就把陆袖的容貌吹到天上去,满皇城都知道了。 言煦才把她送到她舅舅家,跟到后院她住所去,就看她大手一挥把外头那件看上去漂亮穿着却难受的轻纱一脱扔到他手里:“你处置。”然后就关上门去睡觉了。 在来打探消息的冰人要把她舅舅家门槛踏破的同时,言煦不得不带着她去各处赏花观景赴宴。 陆袖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得温柔娇俏,言煦看着上前来讨好的男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如果不是一个前段时间被他爹娘参了一本的兵部官员之子阴阳怪气了他爹娘和他几句的话,陆袖这个样子倒还可以接着装下去的。 在那个人嫌恶地说他是婚前私通所生,他爹娘有悖人礼时,热闹的人群倒是突然静下来。 这样的话他不是没听过,他抬眼看过去,却正对上姜了的眼睛,对面的人却低下头,没说什么。 原来到头来,他在这些人心里还是这么个名声。 在陆袖莲步上前,笑着微微一行礼后就打了个巴掌在那人脸上的时候,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姑姑和姑父,是先帝早年赐婚,只不过为了家国安稳,才一直未下发旨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编排起他们和我表哥来了?” 在那人反应过来发怒要打陆袖的时候,言煦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办宴的主人家出来劝和了两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倒是郑骁笑了笑,指给姜了看说:“你看这表哥表妹的,也挺好是吧。” 是挺好的。 姜了低眉,心里一股难受却难以忽视。 言煦算着日子,听见几个伯父跟他说,这段时日皇帝有让他回延吴的打算,还没等他请旨呢,他爹娘就先出事了。 传来的战报只说,他娘受了重伤,他爹带兵去追匪人,又失踪了。 他当即进宫请旨回去,皇帝犹豫一阵后也同意了。 他回了府就随意收拾了一番,在门前骑上马,正准备扬鞭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叫他。 “言煦!” 姜了拉住他的马头套,对上他冷淡的神情,皱眉说:“如今情势复杂,你贸然回去……” “不劳费心。”他冷声回道。 “你……你等等,我……我去同人说一声,我陪你……” “世子妃,我西北军务轮不到你插嘴,我也不至于在这关头怯懦不敢前,”他见她不松手,便扬起马鞭,生生抽在她手背,逼她松了手,敛去些微担忧,淡淡道,“妨碍军务者,便是如此。” 而后他扬鞭而去,留下烟尘里捂着手的萧索背影。 了了非明(完)(言煦x姜了) 过了夏日,西北那边儿才传来消息,说是此前的匪乱和敌国扰边的事算是平息了。 自从言煦走了之后,姜了每每见到郑骁那些个相好的,都没力气去生气,逐渐麻木平静下来,直到知道言煦没事,心里才静了一些。 几个月的担心这下放下了,她又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才去了已久不至的酒馆。 这位从前的熟客再来,却连从前最喜欢的酒都喝得没个兴趣的样子。 这时一个伙计才捧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在她一脸疑惑中开口:“姑娘,这是上回您在我们这儿喝醉了的时候,那个常来陪您的公子留下的,那日他走得急,还说不要这盒子了,后来又是别的人来把您接回去的,这东西我们一时都不知道去哪儿还。” “什么?你说那一日他来过?”姜了这时才明白过来,她一直在想为何后来言煦称病不见人,见了面也当不熟识一般,她那日酒醒只知道是秦城侯府的人把她接回去了,看来是那一日出了什么事…… 那盒子上的锁极好撬开,她打开之后,发现里头是一对雕好的木偶人,一男一女,木偶人圆乎乎的脸上都有两团红晕,身上穿的衣服,却是他们初见时的样子,只是变成了那男木偶拉着女木偶的手,递上一页红纸。 那娃娃是连在一起的,大概是他自己动的手。 几个月来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克制不住,眼泪一滴滴落在木偶人的脸上,嘴里的酒味儿全变成了苦味。 好死不死的是,她才出酒馆,就又撞见郑骁扶着他那相好来买东西,那女子的肚子月份也大了,挺着摸着,笑着挑眉看她。 “郑骁。”姜了开口。 “诶,那个,我……”郑骁又急得抓耳挠腮,心想着可别在这街上打起来了。 “陪我进去喝酒。”她实在无力生气,只是想抓个人喝酒而已。 郑骁这儿还糊涂着,心想着没法,安顿了相好的赶紧随她又进了酒馆,然后就看着她一杯接一杯,他都劝不住。 “哎,姜姑娘啊,我知道我这人做的都不是正经事,你说,你在我身上耗费心神也不是好事嘛。”郑骁只想劝她自己看开些,不管他死活,自己过个乐呵算了。 “是啊,”她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拎起郑骁的衣领,醉醺醺说,“你说小时候,那些人抄我家的时候,你还能大着胆子放我走,如今怎么能成这副德行了?” 当年她家被抄的时候,郑骁正在她家中做客,她被母亲塞在后院的假山里,那些兵士找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她,还是常跟她玩捉迷藏的郑骁发现了她。 “你快走吧。”那时候郑骁也很害怕,颤颤巍巍的,把她从后门处放走了。 也就是如此,她总是记得他的好。 “等等,”郑骁挠了挠头,皱眉说,“你是不是记错什么了?” “什么啊?” “你当时手里拿着斧头你知道吗?” …… “我怕你砍我,我都不敢喊人,赶紧让你走了。” 她当时好像太害怕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动作,好像是拿了把斧头防身。 听完郑骁的话之后,姜了沉默了半晌,眼神从迷醉变为清醒,而后又一拍桌子。 “郑骁,我要退婚。” 这退婚的话一出,倒把郑骁高兴了个彻底,赶紧就回府跟他爹说道去了。本来秦城侯不愿意,以为是郑骁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把姜了惹怒了,还想拖着郑骁来请罪。 最后是姜了亲自登门,跪了又拜了,只说自己是不愿嫁了。 一则她发现她那份喜欢真是玩出了个笑话,二则,她不敢想婚后一直过这样麻木的日子是什么感觉。 秦城侯还是抽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顿,抚须长叹,看姜了去意已决,倒也没有强求,他这些年不怎么与郑骁在一处,才回京看了自己这儿子的做派,也怪不着姑娘不乐意。 婚是退了,郑骁现在却乐得跟姜了喝酒了,但姜了总是抓着他问知不知道言煦那一日究竟听她说了什么,之后才不理她了。 “姑奶奶我哪知道。”郑骁都愁成苦瓜了。 “我一定是说什么错话了。”她嘟囔着。 郑骁道:“那管你说什么错话,你把对的话跟他说一遍不就结了。” …… “郑骁,”她摸了一把郑骁的头,“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而后她就直接去了延吴,打算跟言煦把话说清楚。 到的那一日,是中秋,延吴不比京城繁华,也多许多杂乱,但有另一派和乐的样子。她拉着马问了几回路,终于找到端王府,在门前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正在这时她撞上了回来的陆思音和言渚,而后言煦也回来了。 她说她退婚了,言煦就好像看不到她一样,径直进了府,她拉着缰绳一时呆呆站在原地,一个管家样子的人走来说:“姑娘随老身来吧。” 陆思音吩咐人把她安顿在了城中一处小宅院,她想了想,晚上就跑到端王府,看着没人,就直接翻墙进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言煦的屋子,她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想了想,终于敲门,结果无人应答。 里头烛火明明亮着……她一咬牙,直接猛地一推,门也没锁,可里头确实空无一人。 “你干什么?” 愠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看着举着灯才从外头回来的言煦。 “那个,你不在啊。”她挠挠头。 当晚她还是被赶出去了。 然后第二日她就跑到军营里。 明封看了看这姑娘的身手,对于这姑娘想进军营做活,倒是没什么意见,然后就见言煦一脸阴沉。 “我不同意。”言煦说。 “我觉得行。”言渚说。 父子俩相互瞪了一会儿,言煦突然转头叫了声“娘”。 “臭小子!” 陆思音剥着橘子看两人坐在她面前相互较量,犹豫了一阵说:“既然军营的事都交给阿煦了,就让他做主吧。” 言煦“哼”了一声就走了。 被言渚盯了半天之后,陆思音笑着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军营归他管,城防是你的事,你让那姑娘到你那儿去不就得了。” 也是这个道理。 “好人都让你做了,你儿子就留给我得罪是吧。”言渚捏了捏她鼻子。 她只是笑:“咱们要是都不帮他,他也不好受嘛。” 由此姜了算是在延吴安顿下来。 言煦被他爹暗将了一军之后已经气过一回了,然后眼看着姜了往王府和军营跑,有时候是帮忙做事,有时候是来送自己做的一些东西,连他无法无天的妹妹都一口一个“姜姐姐”叫得亲热,他烦得直接到军营待着,然后发现从小带他练武的明封也被策反了。 “明封叔!”他打断了明封想要提姜了的话。 不过姜了这儿也不好过,她都抓着一切机会跟言煦说,她是喜欢他的,可对面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又因为他到了要结亲的年岁,时不时就有人来探听消息,过路出使的什么外国公主总是有来暗送秋波的,那些个高官世家的娘子,一到了宴饮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总盯着他。 “我说,你们这儿的女子都这样吗?一双眼睛就差把他生吞活剥了吧。”姜了看着一个言笑晏晏的贵族小姐跟言煦道别时说。 言瑜叹了口气,她是累得不行说:“咱们这儿风气如此,喜欢不喜欢的,大家都不藏着,你看我哥好歹也是人模人样的,招人喜欢也正常。”但是她也快烦死了,一些稍稍讲点儿规矩的,便都趁着赏花游湖来请她,顺道再让她把她哥捎上,最后无聊受罪的都是她。 “哥,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我真的不想去了。”她哭丧着脸看着言煦,对方却只往她嘴里塞了一口菜叫她安静吃饭。 晚上消食的时候,言煦本坐在院子里,见陆思音来了,叫了声娘,又斜躺在她怀里。 陆思音替他理着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 总是这样,心底有气也说的少。细长的手指从他发丝间穿过,杂乱的心绪似乎也在被梳理清楚,他盯着前方的花台问:“娘,我不是生气,我只是觉得,我骗过她,她也利用过我,算是了清了。” “那你还对人家那个脸色?”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信什么。娘被人骗过,还能信吗?” 都听了那么些嫌弃他的话了,他也弄不清她现在说的喜欢,又有几分真。 陆思音低下头笑:“那得看人,你爹骗我啊,我下回估计还得信。” 闻言言煦也只能笑笑,等头发重新束好只好才起了身,转眼见到他爹走出来,又被叫了一声“臭小子”,赶紧转身跑了。 一日姜了才从营里出来,便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说言煦今天破天荒跟人去青楼了,当场砸了抱着的面罐子。 回去喝了两杯酒,她越想越气,结果又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 她到屋子前一看,便是言煦拉着一个女子往她对面的屋子走,她趴在墙外,听到里头有女声与他对话,一咬牙就翻墙直接进去,而后到唯一一处有烛光的屋子前敲了门。 “谁?”言煦问。 “姜了。”她硬着头皮一把推开门,只见到言煦一个人站在里头,不知道方才那女人去哪儿了。 “出去。”言煦冷脸正想赶她,然后就被她反身推到门上。 “言煦你怎么回事啊,你现在怎么也学得跟京城里那帮人一样爱喝花酒了,怎么还玩金屋藏娇养外室了?”她醉了一些,皱着眉一开口就是酒气。 “让开。”他不想伸手去推,对面的人却一手撑在门上不让他走。 “不让,”她坚持,“我真的记不得咱们最后一次喝酒我做了什么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我都说错了不行吗?我那时候就是蠢嘛,你要是记恨我你打我骂我也行啊,别一脸跟我没关系的样子。”她嘟囔着。 言煦瞥了一眼墙角,额头上青筋凸起,沉声道:“我们出去说。” “不,出去你又要甩掉我,”姜了算是被他躲怕了,一步不肯让,看他表情略有松动便一狠心抱了上去,“你送我那个人偶,是什么意思?” “忘了。” “人偶上有红纸,你想跟我提亲是不是?”她问。 “不是,你松手。” “可是我喜欢你,”她看着他缓和下来的神色,坚定说,“我想和你成亲,行吗?” 两相对视,她看到言煦的喉结动了动,正等着他开口。 “那个,”房间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而后言瑜从墙角抱着自己的行李悄悄走出来,“我是不是,不该听啊?” 姜了愣了片刻,立刻松开言煦,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言煦冷着脸对言瑜说:“睡一晚明天赶紧回家。”而后就拉着姜了走了。 言瑜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那些贵女来邀她聚会离家出走的,言煦才把她抓回来,这相邻的几间房子都是王府的,谁知道姜了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把姜了拉回了她自己的住处,正准备走的时候又被抱住了手臂。 “放手。” “你今天去青楼干嘛了?”她问。 他发现不能跟喝醉的人纠缠,无奈说:“替手底下的人处理些事。” 看她死拉着不放手,言煦松了劲儿坐到一旁,默了片刻问:“还喜欢郑骁吗?” 她摇摇头,又说:“喜欢你。” “这会儿又不是他哪儿都比我强了。”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出来一股酸味。 她皱眉,完全想不起她说过这话,只能硬着头皮答:“我瞎了眼。” 过了半晌,看到他对着她的半边侧脸,终于没憋住笑,嘴角微弯,在烛火里掩映出一片阴暗。 她抿着唇慢慢伸手抱住他,柔声问:“那,你还,还想和我……” 她轻轻亲了上去,对面的人没有拒绝,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软唇轻触,缠绵了一阵,呼吸渐重,他说了句“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她点了头,大概以后也没什么能让她发愁难过的事了,也就不需要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