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请自重》
第一章断魂崖初遇
断魂崖上,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围着一位白衣公子,他的衣服上已经染满鲜血,在他的脚下全是尸体,带过来的一百名死士已经全部倒下,只剩下他一个,然而对于前有追兵,后有断崖的局势,大约也只有“死”这一个下场了。
白楼朝着断崖下面瞅了瞅,山崖下一片漆黑,望不到边际,他不禁心颤了颤。
白楼心里想着自个莫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想起前些天自个十分自信的跟皇兄保证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的,现在恐怕会死的连尸体也不留了,毕竟他得罪的可是逍遥堡的堡主,难怪皇兄日前如此头疼,没有大臣敢接这麻烦事,自个真是傻,凭白的接个送命活,还不如留在京内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没事找找美人,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哪犯的着来遭这等罪。
白楼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围过来的追兵,十分无奈,自个的力气已经用光了,如今又过来这么多蒙面人,他就是再武功高强,也抵不过人多势众,索性心一横从悬崖跳了下去。
众人见他跳了下去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小王爷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都死了这么多弟兄了,他都没倒下,实在是太可怕了,更别说他先前已经受了堡主一掌。为首的过来悬崖边上往下看了看,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他也颤了颤,想来这是要摔下去,怕是尸首都不定找得到!
边上的一个蒙面人过来说道:“堡主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为首的蒙面人想了想自家堡主的脾气,身子跟着抖了抖,这要是没有按指令来,很快他们的下场就会跟这白小王爷一般了,便说道:“下山,去崖下找尸体。”
旁边的那群蒙面人听到命令,立马答:“是。”
一群人便下山去了。
彼时,悬崖壁上,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人正搂着我们白小王爷的腰,另一只手拽着藤蔓吊在悬崖壁上,白楼瞅了瞅这环着自己的手臂,想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往常可都是他这般抱着别人,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屏息听着涯上的动静。
听到涯上黑衣人离开了,白楼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便被人提着腰带上了崖上。
刚上去便被人放到了地上,白楼感到了莫大的耻辱,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拽着裤腰带上来,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看见这黑衣人跪在自己面前说道:“属下护驾来迟还望殿下责罚。”
白楼疑惑的看着他,他脸上带着面具,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他看着他,实在想不起来他何时有了这个护卫。
白楼眯了眯眼,问道:“你是谁,本王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护卫了。”
“回王爷的话,属下是陛下派来保护殿下安危的。”那地上跪着的黑衣人回道。
“噢!原来如此,看来我这黑心皇兄的良心还没被狗刁完呢!”白楼听见这地上跪着的小护卫的回话,略带诧异的语气感叹道。
小护卫:“……”
“那你怎地不在追兵追我时救我,偏到我跳崖了才出手,害的本王如此狼狈。”白楼挑眉看着他愠怒道。
他早已经起身,虽是狼狈,可白楼本就是皇亲贵胃,周身的气度依旧不减,他挥了挥袖子,轻拍了衣摆,把衣衫上的脏污弹掉,不过身上浸染的血色却挥不去。
给他风流恣意的贵公子模样添了诡异的色彩!
“陛下有指令,不到危机时刻不许属下现身。”小护卫握拳回道。
艹,爷都要命丧黄泉了,这他妈还不算危机时刻。小王爷显然被这小护卫的回话给惹怒了。
小护卫坦然道:“陛下说了,除非您被刺的还剩一口气,属下都不许现身。”
白楼:“……”
白楼又道:“那你怎么想到在悬崖壁上守着,万一我不跳呢?”
小护卫非常认真的答道:“不会的,除非您想被刺的还剩一口气。”
白楼:“……”
白楼揉了揉屁股,站起来道:“起来吧,如今你现身了,又是来保护我的,那就是我的人了,我那黑心皇兄吩咐你的所有话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统统忘了。”
小护卫应声答:“是。”
回完他便站了起来。
“殿下,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他们虽已下山,但难保不会上来再次查看。”
白楼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吧。”
小护卫跟在白楼身后,神色戒备,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而白楼刚刚打完一仗,耗费大半内力,又因挨了逍遥堡主那一掌,眼下已属强弩之末,但他天生要强,在外人面前给不许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来,先前被着小护卫连拽带拖的,已是让他羞愧,如今更不愿在这小护卫面前倒下,是以强撑着口气下山。
这般作死的下场,便是白楼未到山下,便昏死在了半路上。
白楼身子发虚,本就费尽内力的他又逞强走了一路,气血上涌,奈何身子虚,这口血便卡在了喉咙,搞得白楼吐血不成,反被这口血给弄晕了过去。
还好小侍卫给白楼点了周身几个要穴,让他吐了出来,不然白楼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瘀血给卡死的王爷。
白楼被点了穴道,又吐了口血,体力不支,还是晕了过去。
隐约中,白楼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白楼还有些不认命,觉得自己没那么弱,想要从小侍卫的背上下来,便轻推小侍卫,奈何身体虚弱,使不出一丝力气,在小侍卫感觉来,不过是扭了扭身子。
小侍卫便当自个儿主子在背上趴着不舒服,于是便放了白楼下来,白楼刚以为自己的反抗有效,忽的一下被小侍卫抱在了怀里。
白楼:“……”
小侍卫哪里知道白楼内心里的计较,只当他是趴着不舒服,便换作抱在怀里,恭敬的说道:“殿下再坚持一下,属下马上带殿下到安全的地方歇息,为殿下疗伤。”
白楼气的在小侍卫怀里又吐了口血,小侍卫见此,越发不敢怠慢了,脚下生风朝山下飞去。
第二章洞中休息
白楼醒来时已过亥时,他此刻正身处山洞中,白楼眨了眨眼,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山洞中生了堆火,把整洞口照亮,白楼斜眼看到小侍卫提着一只兔子回来。
小侍卫见白楼醒来了,便放下兔子,跪在白楼面前,恭敬的喊殿下。
白楼看着他,想到之前丢脸的丑事,顿感无地自容,面上却装的神色如常,心里却想着自个一定要翻盘。小侍卫见白楼不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
白楼思虑了片刻便道:“我们如今到了何处?”
小侍卫:“回殿下,如今我们在断魂崖与青渝山的交接处的谷口。”
青渝山,那不是皇叔的藩地,想到这处,白楼觉得他可到他九皇叔这里躲上一躲,毕竟是他皇叔的地方,纵使是逍遥堡主也得思量一番,再者这烂摊子也可丢给他皇叔管上一管。白楼狡黠一笑。
跪在地上的小侍卫看见白楼笑了,不明所以,却也被着漂亮的笑容迷住了,竟离不开视线。
白楼看见这道炙热的视线,当即转过脸来,看着他。
四目相对,无言矣。
白楼有些不适应这目光,太过强烈,便找话题般问道:“你刚刚出去了?”
而小侍卫一脸坦荡,并不觉有何不妥便道:“回殿下,小的刚刚去打啦只兔子,殿下身子虚,多吃点肉补补。”
白楼:“哦,那你还不快去做吧!”
小侍卫闻言道:“是”。便起身去清理那只兔子去了。
白楼看着小侍卫,他正在剥兔子皮,他的刀工很好,兔子的毛皮被完整的剥了下来,他在兔肉上划了几道,撒了些盐,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小侍卫十分娴熟的摆弄着兔肉,白楼一点也不惊奇,作为一个暗卫,这点本事显然并不能让人入眼,但白楼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更多的是放在了小侍卫的手上,那双手算不得细嫩可能是常年练武,虎口处已经有了一层薄茧,但却骨节分明,十分的白皙,大约是经常在暗处晒不到太阳的缘故吧。
小侍卫感受到白楼的目光,却也不以为然,毕竟白楼是主子,主子要看自然不能拦着,小侍卫的手在翻转着兔肉,已经有些许肉香飘出来,不知不觉间,白楼已经看了许久。
小侍卫先割了一条兔子腿拿到白楼面前,然后从上面取了一小块肉吃下,才拿给白楼吃。
这是皇室的规矩,主子吃前需得先试吃,无毒后再拿给主子吃。
然白楼并不计较这些,他很少让人试吃,一来他本就是个闲散王爷,于朝堂无用,也没有人自找没趣来暗害他,二来白楼也不甚习惯,毕竟说是试吃,可每次都是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白楼素来不惯这些个规矩,除了先皇在时他不敢太过嚣张,自立府来,他就没再遵过这等规矩,如今乍一看到,倒有些不太自在,不过白楼并不是那等娇惯之人,倒也接过吃起来。
白楼啃了半个兔腿,却见小护卫一口都没吃,立在一旁。
白楼皱眉道:“你怎么不吃啊?”
小侍卫恭敬的道:“属下等殿下吃完,方可动手。”
白楼听了小侍卫的话才想到这暗卫的规矩:非特殊时期,不得与主子同食。
眼下,小侍卫是不得自行外出找食物,找来也得先给主子,这是暗卫的规矩,因此,他只能等着白楼吃完,捡剩下的填肚子。
白楼怒斥道:“不是说过不许再那我皇兄那套规矩来吗?怎么是本王的声音太小了,抑或是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小侍卫不明所以,却也惶恐,立马跪下告恕罪,随嘴上说着恕罪,却未见有半点悔改,更多的是疑惑,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照着规矩来的,可这小殿下却阴晴不定,莫名的发脾气,惹得小护卫一顿纠结。
白楼叹了口气,显然他明白这皇兄身边的人不若他手下的护卫,还是这般死守规矩,而这点却是白楼最不喜的,而这小侍卫显然不能立马顺了白楼的心意,白楼顺了顺气,也不同他计较,只是继续吃,而小侍卫也继续跪在地上,白楼吃了这个,便道起来吧,我已经吃过了,你可以起来吃了。
小侍卫拽下另一只兔腿递给白楼,道:“殿下再吃些吧。”
白楼也没推辞接过,道:“剩下的便是你的了,你快点吃吧。”
小侍卫却不动弹,白楼见此,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也由着他去了。
第三章赐名十七
在洞内歇了一晚,白楼觉得身子大好,不似昨日那般使不上劲,起身伸了伸腰,却觉得身子有些粘腻。
白楼本就爱洁,如今为了躲逍遥堡的追杀,差不多有三日未曾洁身,顿觉身子十分的不爽利。
想他以往在府中可未曾遭过这等罪,当下感叹一声,“流年不利啊。”
白楼这厢感叹完,回身便看到这小侍卫站在他身后。
白楼转了转眼珠子,忽的想到了什么。
笑着对身后的小侍卫道:“本王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侍卫看着白楼的笑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周身一股凉意袭来,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听到白楼问道自己的名字,小侍卫不敢怠慢,道:“属下还未得主子赐名,原在编制中排名十七。”
白楼默然,想到不夜楼的规矩,这些个暗卫在未认主前都是没有名字的,需得主子赐名,而白楼是个懒人,且不说他自个养的暗卫,追随他几年都不甚清楚他们的名字,更不要说这个小侍卫才跟着他几天,白楼对他叫什么本就不感兴趣,只觉得一个小小侍卫,到时保护周到他自会让他升官发财,该有的不会少他,而如今白楼对他却产生了空前的兴趣,是以问了他的名字。
白楼思量了片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也作罢,他本就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平日里最多的便是宿在这温柔乡里,听得一两句艳词淫曲,总不能拿了做人家的名字,小王爷本着自个儿是个有良心的主儿,说道:“本王赐你“白”姓,名字还用原来的排名十七吧。”
十七听了立马跪下谢恩,面上十分的欣喜。
白楼挥手让他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随口给了他个名字,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开心,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没有用心,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白楼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自己此时的心虚,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是主子,给他赐了“白”姓也是抬举他了,自当感恩戴德才对。
白楼很快就把这点愧疚感给抛到了脑后,转而想到了之前这小暗卫之前抱着自己的事情,他必须找回场子。
现下在他皇叔的地境的边界,要想到他的王府还有的路要走,但眼下除了他皇叔那处,白楼想不到更好的去处了。
思量完,白楼有了计较,他对着前面这个小护卫有了几分兴趣。
白楼勾勾手,示意十七过来,十七会意,来到白楼面前跪下。白楼拉起十七,摸了摸十七面上的青铜面具,似乎是要摘下。十七伸手抓住了白楼在摩挲的手。
十七急忙道:“殿下,这面具没有楼主吩咐,不可轻易摘下,还望殿下手下留情啊。”
白楼看着抓着自己的手,饶有趣味的道:“你急什么,本王还并未做什么呢。”
十七顿觉自己逾越了,连忙跪下告恕罪,白楼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放下了,那手离开时,指尖划过他的手心,痒痒的,像是划在心上。
白楼缩回来那只手,有些不自在的攥紧,指甲刺上手心,才把那异样的感觉压下。
白楼瞧着跪在那里的十七道:“无碍。”
白楼也不看十七有没有起来,便自顾走了出去,十七见状,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起身追上白楼,跟在他身后。
白楼知道他跟了上了,便说道:“这条道与山下的河道可通?”
“回殿下来时属下勘察过四周地形,是通的。”
白楼颔首,想到他们得去山下雇艘船了。
白楼回头,对着十七笑道:“十七,这一路多亏你了,本王可不能亏待了你。”
十七瞧着白楼的笑容,明明很是好看,却让他觉得阴风阵阵。
白楼招手,十七缓步过来。
第四章药泉沐浴
此刻十七正被白楼抱在怀里,正是此前白楼受伤时十七抱他的姿势别无二致。
白楼窝在心里那团火终于有的地方释放了,白楼相当坏心的要求十七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白楼足尖轻点,朝着山下飞去。
十七不明所以,并不知白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有些诚惶诚恐,他一个当护着主子的侍卫此刻却窝在主子怀里,怎么看怎么不是事,十七同白楼讲了几次要白楼放下他,白楼却不肯,碍着身份,十七是绝不敢越矩,是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环着白楼的脖子在他怀里。
白楼抱着怀里的人儿,觉得身上很好闻,并未有那股子汗臭味,白楼却有些担心自己身上是否有味道,若是被闻了去,岂不是让他笑话,转而又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不过是个小侍卫,何须在意他的感受,不过他素来爱洁,如今几天未曾沐浴,着实到了他的极限,他加快脚步,朝着山下的某处飞去。
山脚下的一处狭隙里处,有一泓清泉。
白楼来的便是这处,这处泉水还是当初来逍遥堡的路上时发现的,白楼还记得这处有阵法,这处泉眼便是阵眼,而这泉中大有玄机,里面混了药材。
明明是一处活泉,却有着药香。
这里想必是某位高人疗伤的地方,但除去这处阵法,其他地方看着十分荒凉,瞧着样子并不像是有人来的,想来已经被弃掉了,却不想被白楼发现了,倒是捡了个便宜。
这等好事,白楼自不会放过,是以他破了阵法,重新布置了一番。
虽说刚掉进去时,白楼着实吃了苦头,但受的这点苦头,换来这等好地方,倒是值得,值得。
白楼抱着十七踏步进去,三下两下就过了阵法。
十七还在疑惑,殿下不去雇船,朝这处来是要做甚,当看到这个狭隙,才缓过神来,这里是殿下前些日子掉下来的地方,当时没有护卫能进去,只能期盼殿下自己走出来了,如今看到殿下轻易就进去了,十七略有惊讶,又略有疑惑,不知殿下意欲何为。
白楼缓步进去,心里只想着快些洁身,这泉又有活血生肌的功效,可以把自个的伤口好好养养。
十七并不知白楼作何,便问道:“殿下,我们这是去干嘛,不该先去找个船家雇船吗?”
“不急,你家殿下我要先去那处洁身。”
十七顺着白楼的视线看去,那处果真有泉水。
十七瞧着都到地方了,殿下也该把自己放下了,便不着痕迹的,偷偷扭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哪知白楼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反倒用放在十七腰间的手捏了捏他的腰肉,而十七反射性的将环在白楼脖子上的手松开伸了过去,抓住了在他腰间作恶的那手。
白楼觉得有意思,本就喜欢十七这双手,如今伸到白楼魔爪下,白楼自是不会客气。
白楼反手抓住十七那拉着他手腕的手,将其放在手心摩挲。
十七感觉到那手放开了他的腰,转而朝向了他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的掌心,忽而那手伸向了他的背部,顺着他的脊骨慢慢的摩挲。
十七有些惶恐,抬头看向白楼道:“殿下,已经到了泉边,可否将属下放下?”
白楼听到十七的问话,低头看他,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笑了笑。
“好啊,这就放你下去。”
白楼刚说完,便把十七放下,十七的双脚沾地,刚想松一口气,不想白楼抬手朝他胸前攻去,十七立马回护,却又想到这是主子,伸到半空的手生生停住了,然白楼并不为所动。
十七只觉主子要自己死自己不得不死,况自己本就是主子的一条狗,哪能违背主子的意思。
可白楼的攻势突然转了方向,朝他的面部而去。
十七察觉到白楼的意思,连忙护住自己面上的青铜面具,只是他的功夫哪里抵得上白楼的!
纵使他是夜楼暗卫里面的佼佼者,可对上白楼还是输了一筹。
十七的面具被扯了下来,露出了常年不见光的面颊。
这样的脸很是苍白,但却是漂亮,白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像十七这样的美人还真是有几分少见。
十七的脸有几分偏女气,又有者较为纤瘦的身材,不过却不会让人认错性别,毕竟他身上那股子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白楼勾勾唇,觉得他这位皇兄还真是待他甚好,莫不是怕他路途遥远寂寞,专门寻了美人给他做伴不成?
白楼这人在京城就甚为荒唐,自先帝去了,白楼便一直是寻花宿柳,醉卧美人膝,整个京城之中都知道白小王爷千金一掷为美人的风流事。
而且这位白小王爷更是荤素不忌,男女不挑,只要是个美人,就能入得白小王爷的怀里。
更甚至有人自荐枕席的!更是给白楼添了些许分风流名声。
白楼这般狂放不羁,倒是给他那位皇兄白瑾正了名,这般鲜明的对比,任谁都会觉得白瑾是明主。
而白楼只是依靠着先皇宠爱而已,始终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就像现在,白楼起了兴致,他看着仍跪在他面前的小护卫,对他的美貌起了色心。
而白楼绝不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在情事之上,白楼绝对是个行动派!
他像是赏赐性的弯下腰,用来指尖勾起了十七的下巴,那过分白的脸颊对上了他的视线。
十七有了几分不安,他不知道白楼想做什么,只觉得殿下的眼神有点可怕,带了情欲。
可这对他这个护卫来讲,被主子这样看可不是件好事。
但是作为一个从夜楼出来的暗卫,在他们教程之中有说到过,主子若是有情欲,那么他们必然得乖巧承欢,怎能反抗。
本来还有几分不安和紧张的十七,顿时变得镇定,白楼是主子,且要他承欢,他必然得配合,不得有任何的反抗。
而白楼看着原本有情绪波动的十七,顿时变得镇定自若,他倒是好奇,怎地转变这么快。
不过白楼更感兴趣的是他那具躯体,只是带着欲色的眼神看过十七,对他吩咐道:“给本王脱衣!”
十七乖巧应是。
第五章暗卫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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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药泉追杀
可这心软的结果就是被人继续追杀,这阵法被人解的快,领头的风都一身的墨蓝色的衣衫,腰间别着短刀,额间戴有颜题,面容较为清秀,只不过带了肃杀之气!
便见他一挥手,那身后的黑衣人就都越过狭缝,向着里面蜂拥而至!
白楼之前的战斗力实在过于强悍,倒是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试探着来。
这正好给了白楼逃脱的机会,他拉了十七进到泉底,二人都憋了气,自然不敢硬碰硬来,不免落个身死人亡,可就不大划算了!
风都进去时,便见这山谷之中没有一点的人迹,看不出来有人来过!
不过既然白楼是真的到过此处,无论掩藏的再好,就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白楼还拽着十七在药泉泉底!
果真,那草丛里遗落的青铜面具被风都扫到了!
这还是白楼偷袭十七,挥手取下的!
白楼若是知道大概是咬碎了一口的银牙,悔恨不已,一时手快,倒是自作自受!
岸上的风都只看了一眼的药泉,他并未打草惊蛇,只派人细细查询,而后鸣金收兵。
泉底的白楼可不清楚这情况,只以为是没能搜寻的到,便撤了去。
他从泉底上来,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白楼一上岸就不由打个哆嗦,毕竟这泉水是热的,上来岸边还是受到凉意的!
而惨的是为了躲着逍遥堡的爪牙,白楼便将衣服给一同拿进了泉底,,这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刚想缓一缓的白楼,往后退身,正好踩到了那草丛里扔的青铜面具。
不由心下一跳!
“坏了!得快点逃!”白楼对着十七道,抱着这湿掉的白袍,有了几分思索。
这面具还在脚下,白楼自然能想到,这逍遥堡的左护法风都早该发现了,前面的搜查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该是早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使了诈,估计这时候就候在谷外等着他们呢!
不过除开这个,还有重要的是,他没有衣服穿,这般算的话,他大概是南国有史以来最过于悲惨的一个王爷了!
光着身子逃命,若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给笑掉了大牙!
不过白楼却没多大的羞恼,只是摇摇头,不由叹道:“果真流年不利,我得卜上一卦去,好算算自己的运势!”
难不成是他前十几年过得太过于舒坦,将自己的运势都给用完了不成!
怎么近来是过分倒霉了,从接了这逍遥堡的事来就是如此了!
不过白楼似乎没有太大的惧意,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当初崖上追杀他就没有表露出来半分的慌张。
明明都是这么紧张的情势,他却始终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让十七都忍不住怀疑了!殿下好像并不怎么用得上自己来救,他的露面似乎很是多余的!
这山谷只有这么一个狭缝可以出去,所以风都才这样的有把握,撤了逍遥堡的人候在外头,等着他二人落网!
这等情形该如何是好呢?
第七章不顾大局
白楼撑开手上被蹂躏成一团的衣衫抖了抖,有些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身正,目不敢斜的十七勾起笑意道:“小护卫,过来给本王穿衣!”
白楼命令下的十分顺口,他在京城本就是被人捧着的,伺候惯的,他自然不会动手的。
十七很是不自在的转过脸来,毕竟白楼还光着身子,他一直是做暗卫的,整日里都是打打杀杀,哪里做过这等伺候人的精细活儿。
他很是手生,不过却谨小慎微,只怕伺候不好白楼。
而这位白小王爷就显得自在多了,毕竟这被人伺候惯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是被十七盯着看,他也不露怯,不过十七也不敢盯着,只草草扫上一眼,便接过白楼的衣衫,给他穿上。
这衣服湿了水,穿的时候便有几分难了!本是十七一件件给白楼脱去的衣服,现在便得一件件的穿上来!
十七虽然是够谨慎,尽量捏着衣服来,,只是还是无可避免的指尖略扫过了白楼的身子,极为细微,像是羽毛扫过,落下痒痒的感觉!
白楼只觉得不自在,不痛快,直接伸手过去,抓住了那只他觉得是“作乱”的手。
十七微怔,白楼抬头看向十七,眼里带了些他不太懂的情绪,只见白楼勾了勾唇角,眼尾扫过一点嫣红,带了欲色!
这等情况,本来到嘴的肉吃不着,白楼便觉得郁闷极了!
这小护卫还撩拨着他,偏巧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白楼将他的手挥开,只说道:“不用你了,本王自己来。”
听见白楼的吩咐,十七连忙收手,,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没有一丝的懈怠之意。
十七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严格遵守了暗卫不可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堵的慌,,就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成,怎么殿下就不用自己更衣了呢?
十七却是认真回忆自己先前的动作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对,惹着殿下不快呢?
他心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动作太粗鲁了些,他毕竟是习武之人,手上怕是没轻没重的,让殿下不舒服了!
十七心里默道:“下次再伺候殿下,他一定得温柔些!”
虽然作不惯,十七还是认真的这样想着。
可十七不知道的是,白楼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些淫秽之物,他这小护卫哪里想得到他这般敬重,又看着清风霁月的白小王爷,,实际上骨子里风流的很,那些京中艳事的传闻可不单单的说说而已,有一半确实是夸张了,但有一半则是事实。
白楼的风流混账的名声可是真的。
外面局势紧张,可我们的这位白小王爷却还有心思在这里逗弄小护卫,当真是没半点分寸,一点也不怕死。
不过对白楼来讲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可不管这些,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估摸着也得先把这乐事给做完了!
要不是还念着些旁的缘故,白楼这人估摸着就是那左护法风都冲进来,他也得把十七给按到了,先高兴完了!
第八章准备逃脱
白楼自己上手穿衣,要比十七伺候的快多了,没多时就穿戴好了!
不过这衣服湿透了,还真是穿着不舒服,白楼这人最是会享受了,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可不是神色不悦,只将这逍遥堡堡主在心里给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又问候了他这位黑心皇兄。
他从衣服里摸出来个小铁匣,极为小巧,且做工很是精细,没有任何人工拼接的缺口,像是一气呵成的,这等技巧不得不让人赞上一句。
白楼将上面唯一的小口给打开,倒了少许,在指尖捻了捻,叹道:“还好,还好,没有进了水!”
这里面放着的粉末正是火药,只是此时这等东西不好生产,且管控极严,白楼也就拿了这么一点来防身的!
虽说他并不想一下子伤了逍遥堡的这么多人,毕竟若是能谈成合作,将逍遥堡化为南国助力,岂不是一件好事。
且江湖之中,有逍遥堡在,自然可以管控的好!至少不会太过费劲。
这几年来,新旧交替,龙椅上的人换了,朝堂上的人也是换了一波,正是用人之际,何况如今局势不稳,自然收为己用更好。
所以白楼才是一再忍让,并不打算将关系闹的太僵了!
不过逍遥堡的人既然不识得抬举,那就莫要怪他不给他们机会了。
白楼掂了掂这铁匣里头的火药,心中这般思到。
“十七,你有火折子吗?”白楼对着十七问道。
他这衣衫进了水,虽然这火药没什么问题,可火折子泡水了,怎么能用呢?
十七听见白楼的问话,先是身子有些冷硬的动了动,而后摸摸自己衣衫里头放着的火折子。
他拿了出来打开,从火折子里头滴出水来!
白楼:“……”
他看着十七手中的火折子,莫名哀叹,莫不成他真的得去算上一卦,再转转运势的好?
“你怎么也不知护着些,这都被水给泡了!”白楼对着十七质问,他可是没客气,毕竟白楼是主子,没给白楼做成了事,被埋怨也是应该,他就得受着。
十七只觉得自己是做错了,连忙跪下请罪,心里难过极了,他好似真的没甚用,可心里还是有不甘。
他只想帮帮殿下的!
白楼还在摆弄火药,却没看见,十七跪下说道:“属下知错,还望殿下责罚!”
“知错?责罚?”白楼看着又跪下的十七,忍不住有些调笑,白楼开口道:“你是错哪儿了?竟然是上赶着要本王处罚你?”
白楼的视线从这火药桶看向了跪下的小护卫,还真是个奇怪的,白楼还真没碰过这种人,顺从的过分了!
却也不讨人厌,相反还能让人起了情欲。
他没玩过暗卫侍从,所以对此还是甚为新鲜。
白楼的话,十七答不上来,他心里难过极了,只觉得是让主子不高兴了!
白楼带了调笑讥讽的眼神道:“行了!你还是起来吧,外面有人等着要我命呢!你却这时候要我罚你。”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行,若是我们在里面做那档子事的话,兴许那位脸皮子甚薄的左护法就不敢进来了!”
好歹是能缓上一缓。
白楼说着扬起漂亮的眉眼,看着清贵无双,吐出来的话却十分的不合身份。
只听他又接着道:“罢了!万一有人脸皮子厚,偏进来捅我一刀,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还是想法子出去的是。”
第九章山下小镇
白楼和十七出来时,已经到了山脚下,这才缓过一口气来,那风都怕是要被气着了。
没了火折子,白楼就使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用了火药粉做掩护,风都原以为,白楼是打算点燃了火药,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说这点火药没那么大杀伤力,可这火药说来威力巨大,都是谈虎色变,即便只是那么一点味儿,也够风都怕的,他哪里还敢攻过来,只念着人往后退去。
不想这便是中了白楼的计谋,倒是给他们杀出一条路来。
白楼没费半点心力,就同十七逃脱了。
可不是气煞了风都。
他们主仆二人向山下去,打算找了船走水路去往庐州地界。
十七跟在白楼身后,隔着三步的距离,白楼走快了,十七就走快点,白楼慢下来,十七就把步子放慢。
白楼停下来回头望了望十七,勾唇笑了笑。
十七随着白楼的步伐也停了下来,待看到白楼的笑容时,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他刚开始时还觉得白楼的笑十分好看,然而经过昨天的事情,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果真不出所料,白楼真不是个能安生的主。白楼用了影术,把十七甩开了,十七只好追了出去。
所谓影术,化实为影,聚气驭之。便是利用了驭气飞行之术同特殊的步路结合所成的一种轻功,他可以根据地域的不同来变换路数,使人琢磨不透,这一轻功是由影楼的一位暗卫提出的,而这位暗卫正是由此成为了夜楼三宗之一。
江湖中也是十分佩服这位宗主,白楼的父皇,也就是先皇在时同样十分倚重他。但白楼却不以为意,他觉得这般费尽心思研究这等术法的人,要么是武功不如意,要么就是奸邪小人。因为这功夫用了逃跑着实好用,而且这功夫一出来就有不少人效仿,倒是由此出了不少偷袭,奸害之事,不过这并不妨碍白楼学习这门功夫,毕竟它是真的好用。
白楼向着山下飞去,十七在后方追赶,白楼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等着十七过来。
白楼想着这小护卫跑的这般急,刹不住脚也是在所难免的,到时便是抱个满怀了。在感到十七到来时,白楼不自觉的伸出了双手
然而白楼却未能如愿,十七在落入白楼怀中之前时刹住了脚步。
白楼撇了撇嘴,把已经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转身走了。
十七继续巴巴的跟在了白楼身后。任然隔着三步的距离。
白楼收了撩拨十七的心思,一路上走的很快,不一会便到了山下。
“你还不快些过来。”白楼觉察到了十七刻意隔开的距离,便回头催促道。
“是,殿下恕罪。”十七回话请罪,往前又站定了两步,却还是隔了些距离,白楼便往后退了一步,凑近了十七,发问道:“就这么怕本王?本王可还没对你做什么呢!”
白楼绕有兴味的看着十七,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做了之前想做却又被人打断没能做成的事情。
左右四下无人,正是晚间。不过白楼还是收了心思继续向前去。
这里是断魂崖的山脚,若是想坐船去往庐州,最好的法子是到山下的镇子里坐船,沿着定河北上,直达庐州。
山下的镇子叫北坡镇,因着在山下一个小坡的北面而得名。
白楼与十七先前用轻功赶路,然而轻功也不可能一直用,所以后面都是徒步在走,大约天露晚辰的时候,他们到了镇口。
第十章赶出客栈
白楼自小锦衣玉食,先皇又宠他,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这番折腾,白楼觉得他怕是把这几年未走的路通通给补回来了,再加上从温泉出来就一直赶路,未曾进食,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十七察觉到白楼的不适,便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还是属下背您吧。”
十七说的很谨慎,温泉的事情过后,俩人一路上几乎未有说过话,这番开口,倒是有些尴尬。
“本王看着有那么弱吗?才这么点路,本王怎会有事。”
白楼还是这般逞强。
十七不再与白楼隔着三步的距离,紧挨着白楼想着时刻扶着他。
白楼瞧着十七这般动作,嘴角上扬,却还兀自镇定,一脸嫌弃的样子,殊不知那唇角早就出卖了他。
一路上白楼把身子往十七身上靠,差不多把半个身子依在十七身上,两人如同连体婴儿一般,十七也不闪躲,任由那身子靠着,或者说他没资格拒绝的。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俩到了北坡镇的镇口。
白楼已经认真站好,不再同十七腻歪了。白楼此刻是真的饿了,他寻思着要先找个客栈下榻。
路上几乎没人,本就是个山野小镇,的确算不上繁华,才入夜,整个镇子便已经陷入了沉静之中,大约是在京都时,夜晚也过分繁华的缘故,白楼总免不得晚上出去找乐子,如今乍一看到晚上的街市这般荒凉,有些不太适应。
两人在街上转了许久,才在镇子南头的小拐角处找着了一个客栈。
客栈十分的破旧,门口挂的牌子都有了残角,布满了灰尘。
里面的伙计正在收拾桌子,柜台上有掌柜的正在敲着算盘。看到白楼和十七进来,伙计立马迎了上来。
伙计满脸堆笑,道:“哎呀,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这掌柜的本在算账并不理会这边,但看到白楼通体富贵,气度不凡,在这偏远小镇哪里见得到这般人物,赶忙放下了算盘,一脸献媚的跑来白楼跟前。
“爷,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呐”掌柜笑得满脸褶子,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白楼,两眼冒金花,活像在看金锭子,生怕他给跑了。
也怪不得这掌柜的这般作态,这北坡镇原也算得上是交通要地,虽比不得泸州,泉州这些商业聚集地,但来往商人,江湖人士也是不少,打尖,吃饭的人甚为频繁,这边的客栈,饭馆也是很多,然而自逍遥堡在这断魂涯建立以来,就很少有人从这里过路了。如今乍一看到白楼这般的客人,自然十分的“热情。”
掌柜的这样的热情,让十七的神情有些紧绷,怕他们对自家王爷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然而白楼完全没有这般的自觉,因着白楼在京城里面吃喝玩乐十分的擅长,每次的花销就够得上一个饭馆一个月的收入,这些老板自然是将白楼当做金主,哪一个见了白楼过来都是乐开了花,自然一个比一个殷勤,他平日里都习惯了,所以只觉得他们这么做是理所应当,并未有什么不妥。
白楼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环视了四周,只觉得这屋子太破了些,怎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心里有些嫌弃,不过如今他又饿又累,当下也顾不得这些了,便问道:“掌柜的,你们这还有空房吗?”
“有的,有的,爷,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给您留着呢。”掌柜满脸堆笑,异常的殷切。
白楼也不同他客气,便道:“给我们准备两间房,再准备些吃食,另外在房里备好洗澡水。”
这命令的语气却未让人觉得有丝毫不妥,只觉天生便该如此,当然,白楼本就是
“好好,爷您先坐着稍等。”
说完,这掌柜的立马推搡着旁边的伙计,催促着他去准备房间,伙计看掌柜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个贵人,自是怠慢不得,立马脚下生风跑到楼上去收拾要住的房间去了。
掌柜的也到柜台前,打着算盘道:“一共是三两银子。爷您看……”掌柜的眼巴巴的看着白楼,示意他付钱。
白楼以前出门从未带过银子,都是让随行的小斯拿着的,于是他习惯的转头打算吩咐小斯付钱,当看到十七时才想到这里不是京城,也没有小斯跟着他。
白楼摸摸鼻子异常尴尬的道:“十七,你身上有银子吗?
十七也很是尴尬,自己是有月钱可以拿的,付个住店的钱还是有这能力的,但眼下身上连个钱袋都没有,哪里会有钱付这店钱啊!
他看着白楼摊手,摇了摇头,道:“殿下,我……我没钱”
白楼皱了皱眉,露出个咬牙切齿的模样,转过头来对着掌柜道:“掌柜的,这账我们先赊着,本…大爷一定不会赖的,待我回到家中一定会差人给你送来的。”
掌柜的一听,原本春风拂面般的脸一下就垮了。
“去,去,去,穿的这般体面,竟然来吃霸王餐,我可不是好骗的,等你给我送钱来,怕我入了黄土也等不来,赶紧麻溜的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耽误我做生意,真是晦气,还以为捡了个金主呢,真是白高兴一场。”
“你一介平民竟然敢这么跟本…大爷说话,你真是不要命了。”白楼气的青筋暴起,却还是忍住没有出手。
这老板却道:“呵,你这小儿没钱住店还敢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是谁啊,快给我出去。”说着拿起扫帚就将他们格出门外。
第十一章请求责罚
白楼和十七就这么被店家赶了出来,倒是让白楼凭生了一肚子气。
他拂拂袖子,又整整衣衫,将狼狈消去,不悦的哼了几声。
怎么说他在京中也是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又是天家身份尊贵的白小王爷,怎受过这般待遇。
旁边一直跟着白楼的十七,心中顿感愧疚,这自然算是他的失职。
“殿下!”
十七跪在白楼面前,双手捧着一把匕首,认罪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赐死!”
暗卫既然已经认主,那他整个人就都是属于主子的,就连他的生死都由不得他做主。
白楼还待牢骚几句,哪知这暗卫性子这么轴,动不动就要求他赐死。
白楼也不是个有正形的人,看着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两只手捧着匕首,高过头顶等着白楼宣判的暗卫,他心里升起些玩味。
他略过十七捧着匕首的双臂,能看见因低头露出的那一节雪白的后颈,很漂亮。
都说女人漂亮的后颈是引人犯罪的凶器,那这个小暗卫又是个什么情况呢!白楼勾起笑意,他伸手过去,指尖略凉,摸上了他的后颈。
这动作让跪在地上的十七身子一凛,但他谨记作为暗卫的本分,动也没动,仿佛感觉不到那摩挲的指尖。
而白楼见这小暗卫一点反应也没有,陡然失了兴致,他拿起来十七呈上去的匕首,将它抽出,匕尖划过鞘身的内壁,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这让白楼没来由的有种兴奋。
他握着匕首,拿尖端去挑十七的下巴,在夜里,这锋利的匕首闪出寒光来,可想而知它可以不费力轻而易举的就插进皮肉。
当然白楼并没有真的想要刺下去的意思,像是猫在吃掉老鼠前同它的玩乐,看似有趣实则残忍。
在白楼拿走匕首后,他的双手垂落,方便白楼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并且乖顺的抬起自己的头,供白楼玩乐。
白楼似乎并不满意这样俯瞰的姿势,顺势蹲了下来,同十七平视,只是十七并不敢同白楼平视,这可是大不敬。
不过白楼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十七,他勾起的唇角昭示着他的企图。
“哎~,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的失职呢?”白楼的话带着苦恼,可语气温柔的像是从唇边漏出,撒在心尖儿上,他这种纵横风月情场的老手最是擅长蛊惑人心,知道什么样儿的语气神情让人无法抗拒。
这考虑什么处罚的纠结样儿,倒像是十七在难为他,让人偏露愧疚。
那抵在十七下巴的刀尖又被白楼向上挑了挑,像是寻求最好的角度,可那尖角轻微的触感,让他痒痒的,心也跟着变得很奇怪。
白楼突然将匕首往回收,在手上转了转,挽了个小小的剑花,又从新刺过,只是这次抵在了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又是这样要触不触的感觉,连喉头也跟着发痒。
十七的喉头忍不住滚动,在刀尖上滑动。
白楼盯着那里,突然发笑,他拿指腹抵在自己的唇角,欣赏着被他作弄的小暗卫,心里升起来过分的趣味。
像是终于见到了这个一直恪尽职守,无任何情绪表露的暗卫,起了变化,因为他而有的变化。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对劲啊!”白楼带着调笑的声音靠近十七,而十七依旧跪着,却无法克制的想要往后退,而这是因为白楼的接近,但是他并不能,因为他是暗卫,是主子的一条狗,或者说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该尽主子享用!
“十七,本王现在又累又饿,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没有考虑周全的缘故,害得本王露宿街头!”
白楼在离十七一指近的地方停下,却对着十七哀怨的控诉,这让十七顿感愧疚,他的神色终于带了些许慌张。
“都是属下的失职,求殿下责罚!”
十七的话带着视死如归的感觉,同时也有着对自己失职的不可原谅。
白楼面上虽然是哀怨,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想笑,他头一次觉得这种被皇室培养出来的木头也是有趣味的。
反正他这时候,被人追杀,他皇兄给的任务又是失败,也只能从仅有的小暗卫身上找点乐子,所以白楼是不介意他跟在自己身边上活久一点!
白楼将匕首收了,凑到了十七的身边,突然张口,那泄露的气息喷洒到十七耳边,有些湿润。
“要怎么办呢?要是杀掉你的话,本王会很舍不得的,但是我现在太饿了,不如先把你吃掉吧!”
“你说怎么样呢?”
十七猛然后退,惊恐万分的喊道:“殿,殿下!”
他的耳尖有些酥麻,被人咬到了。
甚至于有些想要发颤,碰上白楼这样的老手,十七这种在暗卫营里头终日与杀戮相依为命的木头怎么招架得住呢?
白楼一点点的靠近让十七终于维持不住的往后倾着身子,而这位主子却依旧不甘示弱的接近,让十七无力招架。
可他身后是冰冷的墙体,根本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更何况他本就不该退后。
十七闭眼,不过没有他预计的触感,白楼的气息顿时就淡了!
他睁眼看去,才发现刚刚那间客栈里头的伙计竟过来了!
白楼已经站直身子,一副清贵佳公子的模样,哪还有刚刚那副欺负人的轻佻样儿,这样的反差,越发显得他道貌岸然。
而跪在地上的十七,又将上身挺直,恭敬的跪在那里候命。
那伙计见十七跪在那里,倒没太过惊讶,这小镇虽然不大,从前来往客人也是不少,他从小在店里当伙计见过的稀罕事儿也没少过。
白楼那身的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身边上是跟着的下人也不奇怪。
他也是听说过大户人家的规矩森严,动不动就有惩戒,所以见十七跪在那里,难免猜想是刚刚客栈里老板那态度惹了这位主子的不快,便拿这下人开涮。
白楼并不介意这小伙计的审视,他也同样看向这个小伙计,审视着他。
毕竟是生人,还是得有防备之心!
第十二章暗卫追来
“两位客官,这个还请不要嫌弃,劳烦拿去垫垫肚子。”这伙计手里拿着油纸包向白楼递过来,这态度倒是客气恭敬。
白楼挑眉看去,倒不知道他们这是闹得哪一出!
先头赶他出去时,可没有客气的,如今又过来讨好,哪有这般做生意的!
这伙计似乎也瞧出白楼的戒备,他倒是依旧的温和,将油纸包展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葱油饼,这香味一下子就化开了,纵使白楼尝遍山珍海味,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还是得向五斗米折腰!
白楼还是接了过来。
“还请客官莫要介意,我们掌柜的也是没什么法子,谁不知道这和气生财的道理,可常年没有生意,店门外可说是门可罗雀,自己都养不活,哪里去接济别人!”
“怎会如此?”
白楼听着这伙计卖惨哭穷,倒是不解,虽说这北坡镇是够偏颇,但这里无论是走水路还是过陆上,都算得上是必经之路,难保不会有人下来歇脚,喝口热茶的,但看此地,非但没有预计的繁华,反而是一片荒凉!
“唉!客官是外地来的,哪知道这里头的艰辛,自那逍遥堡在此扎寨立户以来,这地儿就少有人经过,他们都是宁可绕远路走官道,也没人走这条捷径!”
白楼听言略顿,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了十七,并让十七起来,他拍拍手,上面还沾了油渍,没碰过这种吃食的白楼还是略带新鲜的。
不过对于这伙计陈述的问题,白楼倒是似答非答的勾起笑意来,随即又沉思道:
“嗯~,这看来是个麻烦事儿!”
他摸着下巴,有些苦闷的语气,而这伙计也跟着一起附和。
“小柱子,你又跑去哪儿偷懒去了,还不过来好好干活,真是白养你了!”
掌柜这声骂倒惊到了这小伙计,不过他混不在意的对着白楼笑笑道:“我们掌柜的脾气不太好,但心却是实在的,客官您别同他计较,这葱饼刚烙好的,可千万趁热吃!”
白楼在京里时刻都被人捧着,还真没像这样受过人的恩惠,这掌柜虽然先头赶了他们,但这油纸包好的油饼绝计是这位掌柜吩咐送过来的!
白楼看了看亮着灯火的客栈,倒是没了气,转头就去吃那热腾腾的饼子,也没嫌弃这东西糙口。
而十七捧着供白楼来享用。
他倒是没吃什么独食,掰开的饼子就塞到了这小暗卫嘴里,那小暗卫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准确点讲该是惊恐万分。
这表情让白楼十分受用,他又凑到这小暗卫耳边来!
“你乖些,不然本王就改吃你,在这街上就地正法,想来更让人多些兴致!”
十七听言,整个人都跟烧红的铁块,不光耳尖透红,就是脸上也染上一层粉色,倒是真的让白楼点起了几分禽兽的性致。
若是真的在街上做那档子事,那旁边的昏黑的小巷子可是极有氛围。
他看着十七,不由想到这小暗卫若是真被他压在那巷头,怕是羞得要抬不起头。
该是何等有趣!
还未反应,十七就被白楼拉进了巷子,他略惊却不敢反抗,白楼将他抵在墙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随后在他耳边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街道上的脚步声响起,人看来是不少!
第十三章刀架脖子
白楼拉着十七进到暗巷,将十七的手反剪背后,而后压了上来。
十七面朝着冰冷的墙体,未敢有半点反抗,而白楼贴的他身近,十七能感觉到背后的热度,同身那边冰冷的墙体形成反差,更显得他被贴住的背部灼热。
白楼温凉的手心捂着他的唇,他还能闻见前头沾惹的饼香,让他心烦意乱起来。
可作为一个不需要感情的杀手,保护主子安危的暗卫而言,这是大忌。
他将心中那些波涛翻涌压下,未敢深想!
比起十七的不适,他身后压着的白楼就显得十分自在了,白楼将头放在十七颈窝,以此支撑,却不知晓自己唇鼻呼出的气息都掠上十七的耳边,让他身子跟着有些绵软,可他哪敢有任何动作,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这等折磨肆虐。
白楼未顾及十七的不适,而是着耳听着外面的声响,看来这位左护法已经追了上来。
想来风都也不是无能的,虽说他与十七逃脱后,故意留了些迹象在他们所逃路上,而另一条路上则故意做了遮掩,以求混淆视线,而后还设了些许陷阱,没想到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风都就赶了过来!
外头声势浩大,看着这架势是不把白楼他们找出来,誓不罢休了!
白楼见此情形,皱起眉头,甚是不悦,一个小小的逍遥堡,说好听些也就是个江湖门派,说难听些就是占山为王的匪寇,岂容他们这般嚣张了!
没有官府的搜查令,竟然就敢私闯民宅,这岂不是公然与朝廷对抗,岂有此理!
不过纵使白楼气愤,他也安静的窝在这里,他们人多势众,白楼身边上只有这么一个小暗卫,而他自己纵使武功高强,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何况他还受了伤!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不至于傻到看不清形式就逞强好胜的地步。
何况白楼深怕麻烦,他可是宁愿他皇兄给的差事搅黄了,都丢给他皇兄去忙活,哪怕被人说道他的无能,也懒意掺上一脚。
这位风护法来势汹汹,原本宁静的村镇,因着他们的到来开始躁乱起来,这些农户商铺,都亮起了灯火,还能听见犬吠和小孩哭喊的声响!
搅和得人不得安宁!
这一群黑衣人中为首的墨蓝劲装的风都格外显眼,只那一点蓝确然在暗夜里头招人,只不过这蓝衣少年面上的表情可不大好,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很,让人不敢招惹。
而这镇子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就成了重点排查的对象,想必他也能预见,路途劳顿,白楼他们必定会寻个落脚处歇上一歇。
风都挥手示意,后面就跟随着十几号的黑衣暗卫一同往客栈里去,这少有人气的客栈里头一时之间竟站满了人。
不过这些客人可不是客栈掌柜所期待的,可盼着赶紧的请走他们!
风都进店,没有多言语,直逼这店家而去,手上的剑已出鞘,直接就架在了这位掌柜的脖子上,没给人半点喘息。
第十四章威胁逼迫
这刀架脖子上,可把这位店家吓坏了,而店里仅有的这个小伙计,也跟着慌了神。
他欲上前,可还没动,就被旁边站着的黑衣人的刀给吓退,动也不敢动!
虽说他们这镇上的生计被这逍遥堡给坏了,他们没少说道这逍遥堡的不是,但如同这般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提刀来见还是头次。
莫说这伙计,就是这位活了半辈子的掌柜腿根都发软,若不是刀在脖子上,他不敢动,生怕这剑砍上脖子,恐是早瘫软在地上了!
风都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没太大的表情,这看着这掌柜道:
“你们不必惊慌,我只是问你们点事儿,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回话,我便不会伤你们,若是不从的话,那怕是只能刀剑伺候了!”
风都说着手上的剑又往里挪了一分,再近一步怕是就要见血了!
这店家的腿都不敢打颤,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惹了这位爷的不快!
这吓得都有哭腔出来,这店家忙道说是,绝不敢隐瞒!
风都见敲打的差不多,这剑抽回,一个指令,那旁架在这伙计脖子上刀的暗卫也抽了回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这两位见脖子上的刀终于抽了,顿时松劲儿,一下子瘫倒在地,直喘着粗气。
风都落座,倒没有匪气,反倒有种书生气,坐得笔直,只不过身上的杀戮之气太重,早将周身那股清雅给掩盖了!
“我问你们,晚间可有人来投宿?”风都看向地上瘫倒的二人发问。
这掌柜哪里敢隐瞒,连忙点头,照实回道。
“哦!可是个看着一身贵气的公子哥还带着个随从?”
白楼那身气质不凡,在这乡野之间少见,自然是让人眼前一亮,记忆深刻。
“是,是,是,他们来投宿,只是看着金贵可身上却没钱,我也只能将他们给赶了出去!”
“赶了出去?那可见往哪里去了?”风都抓住他这话接着问道。
只见那伙计急急回道:“先前还在客栈外头的道上,我家掌柜施舍了他们一张饼子,这会儿却不知一闪就没影了!”
这店里的二人不敢有瞒,都是照实道来,只盼着这些活阎王能早些离去。
而风都听了这伙计的话有了深思!
“那这施舍他接了吗?”
这店家和伙计皆是一惊,却不清楚这话是何意,前不搭后不照的就问到了这饼子上。
这伙计也只能照实道:
“接了,接了,这两位客官看着是饿了!”
风都听了竟有了笑意,念道:“接了就好。”
“那这事就好办了!”
风都说着一个手势,旁边的黑衣人就知晓了意思。
这刀又架在了这两人脖子上,直接被拖出客栈,而他们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拖到了街上。
那伙计早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而那店家告饶道:“爷,爷,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前头的问话也是句句属实,求爷饶命啊!”
风都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哭喊,只盯着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喊了一句:
“白小王爷还不出来吗?”
“您若是不出来的话,这两人怕是要因着小王爷您丧命了!”
第十五章现身动手
白楼在暗巷中听着风都威胁的话,很是无奈的叹口气,这可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位左护法倒是会拿捏人!
白楼钳制着十七的手就松开来,但依旧维持着从后抱住他的姿势,比起白楼那副混不在意的姿态,他倒是担忧。
十七扭头道:“殿下,这……”
他没道完,就被白楼突然凑近的面容给逼退了,白楼在他颈窝轻蹭蹭,倒弄得十七发痒,身子微颤。
“你好好待在这里,本王过去会会风护法!”
白楼说罢,十七却还想说些什么,毕竟他才是该护着主子的暗卫,如今自己躲在这暗巷,让主子上阵,哪里有这般道理。
白楼却捏着他的下巴,弯起的嘴角带着笑意道:“本王不喜欢不乖的狗!听明白了吗?”
他虽带笑可这样的神情无不让人惧怕,怎敢挑衅。
十七乖顺的挨着墙站着,白楼一脸欣慰的夸奖道:“很好!真是个乖孩子!”
他摸了摸十七的额发,随即从暗巷跳出,到了街上!
“风护法,是在找本王吗?”
白楼抱胸走了出来,脸上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神情!
“殿下终于肯出来了!”风都倒是没有上来就动手,而是先行了一礼,态度还算恭敬。
毕竟白楼是皇室之人,他们逍遥堡跟朝廷对着干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还请殿下辛苦,移驾去一趟逍遥堡,见一见我们堡主!”风都作请的姿势。
而白楼却带了嗤笑,不为所动!
“萧堡主这么劳师动众的派人劫杀本王,可不见得就是请本王一叙吧!”
“殿下若是识趣些,也不会至此,您说对吗?”
风都看向白楼说道。
“一个小小的逍遥堡,就敢跟我皇室做对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几斤几两,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风都的话明显挑起了白楼的怒火,他有些气怒!
但风都态度依旧不卑不亢道:“逍遥堡自然不敢与皇室做对,只是殿下也要明白,落毛的凤凰不比鸡,这里还是逍遥堡的地盘!”
风都直面白楼说道,白楼则是皱眉,他看了一眼,还被抓着的店家和伙计,他没再与风都刚下去,而是稍转了语气道:
“既然是逍遥堡同本王之间的事,那是不是不该牵扯到旁人呢?”
白楼意有所指,风都却没卸了劲儿,而道:“殿下放心,只要殿下好好配合,这两位自然会放的!”
“那本王要是不配合呢!”白楼眯着眼对着风都道。
风都手压在刀柄上,沉着嗓子道:“既然殿下不肯配合,那在下也只能得罪了!”
说着他便抽出刀来,直指白楼而去,白楼挑眉只道一句:
“狂妄!”
刀光闪去,步步紧逼,却没有敢伤及白楼,只是为着让他束手就擒。
而白楼手上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却也在刀光中游刃有余,外人道看,是白楼落了下风,被这位风护法步步紧逼,退至道旁墙边,而只有风都知晓他的出招都被白楼带着走,一直被压制着!
第十六章突来之箭
风都原本还是出招有序,可在白楼的压制下,却多了几分的恼怒,气息有些不稳,白楼没出招,却像是在戏耍自己一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自负武功高强,可到了这位白小王爷面前却如同老鼠见了猫,纵使他爪子再利也只是这位手下的玩物。
“风护法可要认真些了!”白楼勾唇,对着风都提醒道!
而风都则咬紧牙关,有些恼恨,他再不手下留情,那剑直逼白楼命门,可剑还未落,他就被白楼从背后抱住,而拿剑的手腕则被白楼拿捏住,只肖再用力,他的这只手就会废掉!
风都明显惨败。
白楼凑到风都耳边道:“风护法还不认输吗?”
那略带鼻音的腔调落在耳边,任谁听了怕都会脸红心跳,白小王爷可不就是个中好手!
风都曲肘朝白楼胸口而去,他并不打算轻易认输,而白楼依旧抓着他的手腕,只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可风都这一行为让白楼不悦,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风都的腰侧,不论旁处,单论这位风护法的样貌,剑眉星目,俊逸潇洒,的确不俗。
只是不知为何,就跟了萧易这山间匪徒!
白楼只觉可惜。
“风护法身手不错,不觉得跟着萧易窝在这山头可惜了吗?不如改跟本王如何?”白楼略带戏谑的语调给风都建议道。
然这可惹恼了风都,对于这位逍遥堡堡主萧易,风都对其可是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鉴,他可会容忍白楼这般羞辱。
“白小王爷太高看自己了吧!”风都使力,将剑转了头,欲朝白楼刺去,而白楼自然发觉。
他抬脚踢向剑背,手上发力就将这剑夺了过来,而剑就架在风都的脖子上,他那放在风都腰侧的手使坏。
“唔!啊!”
风都只觉得腰侧发软,就连腿都有些站不住了,唇边泄出的声音就是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白楼这人在秦楼楚馆待得久,自然知道如何调教于人,他可是男女不忌。
“把那两位放了吧!这样本王才能放过风护法,不然在这么多手下失态,想必风护法也不想吧!”
风都一脸愤恨的看向白楼,他却眼含笑意,似乎觉得这样捉弄人有趣的紧。风都简直无法想象,白楼竟然是南国的王爷,这行径哪里像个王爷,分明就是个流氓。
白楼见风都不松口,又朝腰间使坏,轻道:“那就让旁人都瞧瞧他们的风护法是有多惑人!”
“唔!别,别这样!”
风都抬手使了个手势示意在旁的几个暗卫让他们放人。
这掌柜和伙计脖子上的刀就被撤走,他们又是道谢求饶,又是赶忙往店里逃去,这路上被绊倒多次,连滚带爬的跑走。
“这就对了嘛!风护法就该早些识时务的!更不该高估了自己的武功!”
白楼对着风都笑道。
而风都也是懊恼,他并不该独自应战,他根本不是白楼的对手。
只是这话声刚落,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突然持箭朝着白楼射过来!
第十七章脱险躲避
白楼没料到竟然会从旁来箭,就是风都也诧异,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怎可能越矩动手呢?
这箭来得急,就是白楼再神通广大,不免也被打个措手不及,本以为今日是免不了见血的白楼,只能尽力躲着,不要伤及要害,他眼前闪过人影。
便见十七挡在他前面!
白楼微怔,似乎没想到十七会挡在他面前。
按理来说,这暗卫就是以主子的安全为己任,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在白楼看就有些许不一样。
他这样的人向来是将自己的命攥在自己手里,断然不会依赖旁人,所以这箭射过来时,他心里想得也只是自己能不能躲过,可从未考虑过会有人为他挡箭。
他这人的心里围着厚厚的一堵心墙,对人更是少有信赖,何况是他那位哥哥派来的人,就是底细也莫不清楚!
白楼愣怔中,风都已从他怀里挣脱,转向这射箭的黑衣人,面带煞气,那人还待射杀,风都挥手就斩下他握箭的一只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风都是打算盘问一下,只是这被斩断手臂的黑衣人突然倒地暴毙。
而另一边,白楼已经抱住被箭射中的十七,将箭尾折断,抱着这小暗卫,施展轻功便遁走。
“风护法,再会!”
暗夜里还徒留了白楼的话声,人却没了踪影。
若论逃跑的功底,怕南国找不上能跟这位爷比肩的。
风都气结,手里握着的剑不由攥紧,可见被白楼气得不轻啊!
而且他带出来的人里面竟然出了细作,这更让他生气。
他吩咐道:“你们先领人追查,剩下的人给我好好排查排查这堡中所有暗卫的底细,看看到底是怎么混进来了这东西!”
他说着对着倒地的那暗卫,踢了下去,那人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溅起血光,看得边旁人一阵胆颤。
风护法这周身的气度又被杀气点燃,将仅存的那点书卷气给掩了,更像是阎王下凡来。
……
白楼抱着十七躲到了一家农户房里,先前被风都他们搜查叨扰,刚灭下灯不久。
他们躲进了耳房,隔壁就是正屋,他们很是巧,这躲进的是一对新婚夫妇的房子里。
想来也正是因着新婚,夜里的二人都急不可耐,怎会顾这凶神恶煞的暗卫探查,早坠入温柔乡,英雄冢去了!
白楼将十七放下,本是十七受着伤,他倒是先关心起白楼来!
十七关切的眼神看着白楼,十分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可有受伤?”
“受伤?”白楼站直身子,看着因腹部中箭而不得不半跪弯腰,有些虚弱的小暗卫。
他眼睛里是紧张和关心,这样的神情让白楼恍惚,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了,没有见过如这般对着自己的眼神了!
白楼难得的有那么一瞬收起眼里惯有的戏谑,认真正视着这小暗卫。
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常态,刚刚那样的神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十七因疼痛看花了眼!
失了真罢了!
第十八章拔箭疗伤
白楼嘴角噙着笑意,他弯腰捏起十七的下巴回道:
“与其担心本王,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伤势吧!”
“就你这点能耐,还想着保护本王!”
白楼这话里,让十七觉察出了讥讽,他原本担心挂念的神情顿时收了回去,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越矩了!
心里却难以抑制的有些难过,可事实也的确如白楼所言,他的能耐的确不足以保护殿下!
白楼微垂的视线看着十七,虽然十七在极力掩饰,可还是轻易能从他眼里分辨出些受伤和难过。
让他想起以前养过的一只猫,也喜欢拿这样温软无害的眼神看着它,勾得他心尖痒痒的!
只是很可惜,那只猫很早以前就不知道被谁射杀在宫中的御花园,从太掖湖里捞上来时,就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白楼为此还伤心了好久!
他忽然叹了口气,带着温柔缱绻,伸手轻抚上十七的面颊。
“是本王话重了,你没做错什么!”
白楼的话让十七抬起布满阴霾的脸,眼睛顿时明亮,像是被救赎一般,那浸满愧疚的心浮了上来,似乎透过了气,有些不敢置信的轻语道:
“殿,殿下!”
白楼看着十七这温顺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些趣味,并不会觉得讨厌。
“好了!你是个乖孩子!”
他复又摸上十七的眼尾,细细抚摸,让十七跟着忍不住眨眼,弄得痒痒的!
“还是先看看身上的伤吧!”
白楼半跪了下来,半只腿放在十七的两腿之间,就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做势要褪去十七的上衣,查看他的伤势。
十七微惊,反射性的想往后退去。他压住衣角,一副要被羞辱的可怜相儿,好似白楼在欺负人。
“怎么,打算血尽身亡吗?”
“或者,你在怕本王?”
白楼说着脸颊凑近十七,十七的唇角就要与白楼相触,他紧张的捏紧衣角,耐不住的将眼睛紧闭。
不过并没有十七预期的触碰,只有头顶上那一声轻浅的笑声,他睁眼就见白楼戏谑的眼神。
“怎么,你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是在期待本王吻下去吗?”
白楼话声响起,他前面的那番行为也正昭示着白楼所言,十七的面颊红透,像是被戳破心思。
“不,不是!不是的,殿下!”十七忙摆手,可他急切的解释更像是欲盖弥彰,被戳破心思后的掩饰!
白楼只眯眼笑看他,这样的眼神却让十七更局促了起来,不过白楼没再理会,纵使他再不着调,也没法子再调戏下去了,这小暗卫也是能忍,这箭发力极猛,差一点就要将他插个对穿,他竟也忍耐到了现在!
白楼直接徒手将十七的衣服撕扯下来,他没耐心再温柔的给他宽衣,白楼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是一直带在身上防身所用!
这箭上有倒刺,若是直接拔出,必然牵连皮肉,伤势更加重,也只能用刀将那块皮肉连剪头挖出。
白楼看着那伤口,收了刚才那副戏谑的眼神,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眼神,还真有几分王爷那华贵威严的气势。
第十九章处理伤口
白楼悄声去到这家农宅的房里,在厨房的灶台边上,他看见个有些陈旧的土罐子,是有些浑浊的米酒,想来是自家酿的。
这酒不多,大约是成亲不久,还留有招待的酒,虽然成色不是很好,但了甚于无,白楼拿碗呈了一些,给匕首清洗一番,以免除箭时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导致伤口感染。
白楼再回来时,十七已经很是虚弱了,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挺住,更没有吟哦喊疼的衰弱样儿。
皇室训练的暗卫承受能力还是一流,经得起消磨。
白楼拿了匕首,打算给他将箭挖出,而十七突然受宠若惊道:“怎可劳烦殿下,属下自己拔出来就是了!”
十七是下属,能为主子挡箭应当算是光荣之事,怎敢让白楼这做主子的帮他除箭呢!
然而白楼并不理会,匕首已经指向十七中箭的腹部,十七还待阻拦,道:“殿下,这,这不合规矩,怕脏了您的手!”
白楼被阻,倒是没什么耐心,直接将十七的手举过头顶,禁锢住道:“闭嘴!”
白楼对这小暗卫的请求并不理会,白楼拔除箭头的动作十分的娴熟,似是老手,不过白楼是京里有名的浪荡放纵,又是娇生惯养的尊贵王爷,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南国提到白小王爷,哪个不说一句他是草包庸才,不担大事,而白楼的行径也确然如此。
可十七看着,却不觉得白楼如传闻一般,这与传闻的偏差可不是一星半点!
十七还看着白楼愣怔,只是那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面上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他果然没耐受住,弯下腰闷哼起来。
白楼正挖着,怎会让他乱动,禁锢着他双手的那只手放了下来,反而抓住了他的腰,用了些劲,且看着十七警告道:“别乱动!”
“若是不下心没抓牢,怕是又要捅个窟窿了!”
十七顿住,没敢再动,而那放在腰间的手,让他更为煎熬,可白楼这动作却无半分暧昧情色,倒是十七心里起了不对的心思。
他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一个小小的暗卫罢了,谁知何时就要命丧黄泉,这等糟践的身份哪里配肖想!
十七稳了心思,只安静的让白楼帮他处理伤口!
白楼果真利索,那埋在皮肉里的箭头很快就被白楼挖出,他动作快,十七没受什么罪!
不过疼是难免的,但对十七这样的暗卫,这点疼算不得什么事,只要腿脚没问题,他们都能挺直脊背,护着主子,站到最后一刻。
白楼直接拿了十七撕下来的上衣,给他将伤口包扎好,而伤药是一直有备在身上,毕竟是出远门,白楼还是得将自己的小命看顾好!
刚给十七处理好伤口,他就忙起身跪下道:“多谢殿下厚爱,给属下赐药包扎!”
十七跪得虔诚又十分诚心的样子。
而白楼没说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七,倒不知想到什么,白楼是站着的,他直接抬脚,拿着脚尖勾起这小暗卫的下巴,只见他乖巧的抬起头来,那微有女色之相的脸庞,在月色衬托下像个妖精,偏偏神色又单纯的不行!
第二十章起坏心思
十七这样貌算得上品,总归与那秦楼楚馆的头牌比之,不差姿色,只是少了那淫绯之意,倒是沾染了血色杀气,但也别有韵味。
白楼将脚放下,十七依旧乖巧的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像是被驯服的小兽,在主子脚下讨好,白楼蹲下凑近十七,开口道:
“那你该怎么谢谢主子呢?”
白楼的问话让十七眼里多了份懵懂,他似乎不理解该如何感谢,又当表言忠心,可还未拜道言忠词,就又被白楼抓住了下巴。
白楼对着十七的唇吻了上去,这吻来得急了些,他没准备好,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白楼微微松口,让他别能憋死了去,但并不放过他。
十七微喘道:“殿,殿下,别,别……”
十七微微抗拒,本是撑着地面的手臂已经提起,欲要推拒,可才挨着白楼的胸膛,立马念起暗卫的职责规矩,他哪里有资格拒绝。
若是必要,他们也得匍匐身下让主子爽快,十七很快就放弃挣扎,任白楼作为。
许久白楼才放开了十七,白楼此中功夫了得,十七根本招架不住,那刀剑没让他折了腰。
白楼伸手将人接住,而十七窝在白楼怀里直喘气,显然刚刚被白楼欺负的狠了!
白楼见怀里人的气息渐稳,便放开了十七,先是看向他的伤口处,果真是洇出一小片血迹,白楼有些暗怪自己没能耐住,倒让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出血来。
不过他面上不会表露出这样的情绪。
倒是轻柔的抚上他的伤口,面上戏谑道:“你还真是拼命,都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要勾引本王!嗯?”
这明明是白楼强迫,可他却倒打一耙说是十七妩媚惑主,这让十七慌了神,倒不是为着白楼这羞辱的语言,而是察觉到白楼话中的不悦,生怕惹了主子不快。
十七原本因亲吻而涨红的脸,突变得煞白,眼含泪色,更不顾忌自己的伤口道:“殿,殿下,属下不是,是……”
“是什么?”白楼盯着十七,而十七一触到白楼的眼神,慌张的就躲开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白楼质问的话起,十七比先前的反应更甚了,忙否认。
“不,不是,属下,属下,属下是愿意的!”十七的话说得磕磕巴巴,而后面的愿意二字更是轻浅如叹息,惨白的脸更是急转直红起来!
他这是羞耻的不行,还是没有白楼段位高,在这种事情上白楼还是脸皮子厚得很!
白楼掩唇轻笑了一声,挽住了十七肩头一缕的发丝,朝着十七的肩头就咬了下去,而十七的身子微微颤动,轻声唔叹。
“你可得轻些,莫让人听见你这浪叫!”白楼在十七恶意提醒,十七这才意识到他们正躲在一家农房里,隔壁就有一对刚睡下的夫妇,这样的氛围下更多了份紧张刺激感。
而本来就不怎么出声的十七,更是压抑着自己的嗓音。
声音落在白楼的耳边,格外诱人,带着丝丝缠绵,仿佛不满,却又诱人深入。
“真是个妖精!”
白楼抬起头,指腹轻摸嘴角,带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十七的肩头落上个牙印,不算浅的红印子,昭示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十七还没回神,白楼就已经放开了他。
第二十一章女装衣裙
白楼放开了十七起身站立,环顾四周,他偷偷的潜入卧房。
这卧房的门在厅室的里面,厅室上了门闩,白楼便摸了窗户爬了进来,从里面的门进了卧房。
房间里面的格局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还有几个木箱子用来放衣物收纳的。
白楼进去就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显然睡熟了。
白楼收了视线转向那两个大木箱,里面果然有衣服。
白楼看了看本打算挑里面比较新的一件男衫,待看到那女子的罗裙和肚兜时,白楼突然坏心的笑了笑,拿好衣物后,白楼没急着关上箱子,而是将自己匕首上镶着的那一颗宝石给挖了下来,扔进了箱子里,算作拿衣服的交换。
像白楼这般骄奢淫逸之人,这匕首本就为着好看,露在人前图个身份,与那匕首的本质一般,也确然符合他不堪大用的风评。
白楼微微感叹,这匕首他一直宝贝得很,自己露宿街头都没舍得将它给拿出来,却得为着一件衣衫得舍了!
白楼虽荒诞可也不是那般奸佞小人,自然不会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他自是不屑。
白楼回到偏房,把衣服递给十七,他上半身的衣服早被白楼撕烂了,必然是不能再穿了。
“快穿上吧!”
白楼说得一派正经,可接在十七手上就不是那个意思了,甚至于让人摸不着头脑。
十七手里拿着衣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殿下,这,这没有搞错吗?这分明是女子的衣裙啊!”
虽然十七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断不敢忤逆主子的,可这罗裙在手里还是让他不敢确信,难不成夜里看不清楚,殿下拿错了吗?
这一想法一出现,十七就否决了,白楼的眼神怎么可能不好,这衣服更不可能拿错了,何况这里里外外拿得齐整,没一点缺漏,还多了双绣鞋,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嗯,本王自然知晓!”果然白楼带着笑意的面庞回答道。
“十七,你生得这般貌美,想必穿上衣裙也不会差!”白楼摸摸十七的脸颊,带着笑颜蛊惑道。
“……”
十七瞧着那笑容只觉得背上阴风侧侧。
白楼在旁站定,端得是一副清风月朗看着僵在那里的十七。
他拿起十七身上的衣服极为耐心温柔地道:“是不会穿吗?需要本王帮你吗?”
“不是,不是,殿下。”
十七连忙摆手,他本还想辩解点什么,不想白楼已经下手将他身下的衣服也剥了个精光,只剩下条亵裤还留在身上。
白楼拿起红色的肚兜要给十七穿上,十七看到那是什么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时间变换了好几种颜色。
白楼见十七青白交加的脸色,给他顺了顺头发,轻哄道:“乖,穿就得穿全套的。”
十七毫不意外的有些抗拒,他反射性的身子后倾,本是要给他挂在脖子上的红色系带扑了个空,白楼拿着红色兜衣的手就顿在了半空。
白楼面无表情的盯着十七。
而十七看着殿下的反应,不由心下一惊,他觉得自己怕是惹了殿下生气,慌忙地又拉回身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谢,谢殿下赐衣,属下身份卑微,怎可劳烦殿下,属下,属下自己,穿…衣!”
第二十二章故意欺负
十七这告罪的话,是越说越难以开口,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低垂着头抬不起来,他到底一个男子,求着主子主动穿女子的小衣,还要在主子面前换上,这般令人羞耻的画面,他怎么接受得了!
白楼看着面前被他欺负得羞意满满的小暗卫,心里那按耐不住的恶欲喷张,可越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求,白楼面上却越是克制,更加正经。
他微微勾唇,轻不可见的笑意漫在嘴角,白楼把手里的衣裙递给白楼,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还跪在地上换衣的小暗卫。
而十七显然在白楼这般不加掩饰的眼神下,变得更加紧张,甚至于衣带都系错了,好几次都扣不上。
十七突然抬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可还是很紧张的开口,白楼都能听见这声音里的颤意:“殿,殿下,属,属下可以不穿吗?”
白楼似乎有些不耐,他轻叹口气,俯伸过手,摸了摸十七的发顶,带着哄音道:“可是本王好想看啊!十七,你要拒绝我吗?”
听见白楼的问话,十七慌忙否决,比刚刚那话里的颤音更厉害:“不是!”
十七摆着手,梗着脖子仰面看着白楼,而白楼能看见十七因抬头而凸起的喉结,以及面上发红的眼尾,漂亮的让人着迷。
他俯下身子,一件一件的给这地上跪着的小暗卫穿上,而十七受宠若惊,却又不敢推拒,乖巧的受着!
大约在软帐红尘中滚的多了,对女子的物什格外的了解,再者白小王爷的花名在外,没点讨人欢心的能力又怎么能行呢。
不一会儿,白楼就给十七收拾妥当了,连头发都给他扎了,也得亏十七长的清秀,肤色又白,穿上女装也不显突兀,看着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惹人怜惜。
白楼道:“果然如本王所想,十七这般打扮还真是合适。”他边说边拽着十七耳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
十七还僵着一张脸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只觉得自家殿下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即便是要躲开暗卫追踪也没有必要扮女装吧!而且他们要抓的明明是殿下,如果要伪装,难道不是殿下扮作女装更合适吗?
白楼当然不会这样穿了,让十七穿女装也只是白楼一时兴起,他打开柜子,看见那女子的衣服时,鬼使神差的便拿了出来,莫名的觉得十七穿上很合适。
果然没有让白楼失望,那一身的衣服穿在十七身上真真是漂亮,当得绝代佳人,倾城之姿也。一点也不比白楼以前见过的花魁差,虽然十七是个男人。
看着十七蹙着的秀眉,白楼笑笑,伸手抚平,道:“既然衣服换好了,我们便出去看看,这次一定要找到船家,离开这鬼地方。”
“是,殿下。”纵使十七心中千般不愿,他也没办法反抗,只得乖乖就范。
而白楼则眉眼带笑的看向十七,好不温柔。
出了这家,白楼同十七就往小镇的南边走了。
第二十三章码头封锁
北坡镇的码头在镇子南边,白楼是打算坐船离开,北上到他那位皇叔的封地避避风头!
不过到了镇子南边,白楼看着防守戒备的码头,就知道这位逍遥堡的左护法已经料算到了白楼的打算,早将码头控制住了,甚至于河上并没有一只敢下水的船只,都停靠在岸边。
而从这码头经过的船只也少不了意外被拦下盘查!
白楼躲在暗处,着眼观察着码头的局势,不禁皱眉,心里怕是得将这逍遥堡堡主的八辈儿祖宗都拖出来鞭尸,这左护法风都更让他气怒!
还真应了那一句,天高皇帝远!
这不是占山为王的节奏嘛!显然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赤裸裸的对着干,白楼怎么讲也是南国的小王爷,皇家贵胃,被他一个小小的逍遥堡逼至这样狼狈的境地不说,还得瞧着他们在此处作威作福,心里可不就堵得慌!
也难怪他那位哥哥对逍遥堡是日渐头疼,他本以为也只是小小的匪徒,许些好处沾点甜头也就归顺了,可没料到这么不识抬举。
白楼正发愁该如何是好,就听见了脚步声,听着还不少人,白楼又与十七往更深处躲了躲。
这码头是有乘凉歇脚的茶棚,虽然因为近年的不景气,无钱修缮显得更为破旧,比起往镇上去,它还是最近的一处落脚点,所以他们会来这里谈话也不足为奇!
白楼先前就见这码头有拦下的大型货船,想必这位商船的主人肯定不愿意在这里荒废时间,毕竟对于生意人而言,时间就等于金钱,商场又如战场,这风向转眼就能变,他们怎么会不急呢?
果然来找风都谈判了!
这来人也正是风都和那位商船的主人,看来离开这码头还是有望的!
白楼勾勾唇,只道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躲的地方离风都那里的茶棚稍远,所谈内容是听不清楚的,不过茶棚里面的情形还是能看得十分清楚的!
只见这位左护法的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公子,虽然面容细处难琢磨,但也能判定决对是位翩翩佳公子,在风都那样绝佳的美人面前也没落了下风,而且对于周身都是血色杀气的风都,他也没露怯,看着这局势,应对自如,想来不是简单人物!
只可恨听不清楚他们所谈何事,但白楼觉得若要出北坡镇,这位同风护法谈话的白衣公子绝对是突破口。
若是一天抓不到白楼,他便得将码头多封锁一天,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来往商客的众怒!
为了抓白楼,这代价成本,逍遥堡怕是付不起吧!
这码头该是昨晚才开始封锁,这才第二天的上午商船主人就按耐不住,风都大概也不会好应对吧!
想到这处,白楼看着那茶棚不由的勾起了唇,似乎饶有兴味!
只是风都和这位白衣公子不知道是商谈正欢,又或者是进入瓶颈,谁也不肯妥协,总之,这时间等得让白楼有些失了耐心!
这时,见棚中的白衣公子对着身旁的小斯着耳吩咐了什么,那小斯便出了茶棚,而白楼的眼睛跟着亮了!
第二十四章讥讽警告
白楼看向一旁的十七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跟去探探情况!”
“殿下,您自己过去太过危险,若是设了圈套,这……”
他吩咐的语气才下,十七就拉住了白楼,感到袖间的力度,白楼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十七拉着自己的手。
白楼注视的目光落在十七身上,他慌忙抽手,可见手指仍有轻颤,自是察觉到自己这举动的不妥!
十七忙低头跪下,因是避着人,他也不敢开腔告罪,本就是躲在暗处,两人身子靠得近,他这一跪下更是离得近了!
白楼见状,直接蹲下身子,手摸着下巴绕有兴味的看着十七这幅姿态,他一低下身子,十七的头直接就抵在了白楼的胸膛,紧挨着的身子让十七更加惊慌,直往后想退去!
不过白楼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压上了他的臂膀,十七的双臂就这么被钳制住,让他不得动弹,他仰着头面上有些发愣的看着在他上头的白楼,十七被罩在白楼的身下,如同阴影之下,更多的是身份有别!
“又是这样的表情,啧!就好像,呵!等着被我侵犯一般!”白楼看着十七稍露深思,随即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十七的脸在听见白楼这样的话后,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他慌乱的别过脸,像是欲盖弥彰,只是白楼又看见了侧边的耳朵从耳根开始红到耳尖!
白楼看着十七这般的敏感易羞的反应,不由轻笑出声,而这轻笑落在十七耳朵里却是更让他羞恼自责,他不由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只不过这样子使他的听觉越发敏感了些,甚至能听到耳边呼吸,感受到热气喷洒耳边。
随即十七就觉到了下巴的力度,他睁眼面对的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白楼,白楼捏着他的下颌骨,将他的脸扳正了!
“没有人跟你讲过规矩吗?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侍卫来管教,你要做得就是服从,听明白了吗?”
“不要让本王再重复第二次了!”
白楼言罢,直接收手起身,霎时间就不见了踪影,追着那小斯而去,而十七还躺在地面上,背靠着有些湿润的地面,他抬手掩面,紧咬着下唇,遮住的面上表情苦痛,倒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不过身为一个暗卫,他本就是越矩,无怪乎白楼不悦,原先在京里,有哪个不是捧着白楼,就是他那位皇帝哥哥也是惯着他!任他做事乖张出挑也都给他兜着,如何会由着他一个小小暗卫指手画脚,即便是关心之意也容不得一点马虎!
十七此时心中万分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十七这般在意不同,白楼不过随性而言,心中不快就即刻表露,他这时只关心那小斯去往何处,可能借到船只尽快离去,这糟心的地方恐怕白楼是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白楼轻功了得,那小斯的脚力如何能敌,即便浪费些许时间,也追上了上来!
这小斯正是要去往那货船之上,白楼隔着些距离探查着情况!
第二十五章又不老实
那小斯到了船边,就有货船上的人迎了上来,似乎是船上护送货物的总领头,长得十分魁梧,不过到了这小斯面前,这壮貌大汉就是一副点头哈腰的下人样儿!
只弓着腰身,一副讨好样儿,这小斯生得白净小巧,倒与这总领头形成强烈对比,从这儿论起可见,这小斯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楼在远处候着,只听得那小斯扬手道:“吩咐下去将船上的东西收拾妥当,今晚开船!”
那大个儿的总领听见这吩咐,立马点头道是,他们在这里也停靠了一晚上了,像是往常从这里过去的话,从不会停留耽搁的,若不是逍遥堡的人又整这些个幺蛾子,那也不至于会耽误时间,怕是再两日就到了目的地了!
白楼听着这吩咐,不由勾唇,他抬头望向这货船上挂着的旗帜,上面红底金色的温字明显,又见这么大的商船,白楼心底有了几分计量。
“既是温家,又是经商人家,可见正是泉州的温家!”白楼在心底里嘀咕。
这泉州温家他是有所耳闻的,只差一点儿就够上了南国的皇商,每年从温家进贡的商货可是不少,只可惜还是差点火候,没能坐上第一皇商的位子,但这实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这船队看着就不是简单的,少有商船如他们这般阵仗,如行军打仗般井然有序,头一眼看去就明晓这商家的实力不一般!
倒也难怪这家的小斯这般猖狂,并不把这逍遥堡放在眼里,回来吩咐的第一句就是收拾准备开船!
想来也是,这生意做到这般大,哪里能没点门路呢?可都是这道上混的,要不怎么说自古商匪是一家!
“嗯!温家啊!”白楼轻叹漏了点声,食指和拇指指尖划过下巴,带了几分思索!
“这可比我想得要好办得多!”
白楼叹完就闪了身,他又回了十七躲藏的地方,而十七还掩在暗处注视这交谈的二人,不过白楼来这儿时,他们就已经交谈完毕,正是要作礼辞别!
白楼直接靠在了十七的背后,而十七也早察觉到了主子的到来,但他并不敢动,本来在这里也不好行礼,只怕打草惊蛇,不过有过前面的告诫,他还是揣着一份惶恐不安,只怕惹了白楼的不快,让主子不悦!
白楼哪里还想着这些,只这小侍卫计较着,白楼早抛至脑后,眼下倒只盼着尽快离开!
“哟!赶得是时候啊!正巧是商议完了!”白楼的头往十七的肩头一搭,嘴上感叹着,可放在十七腰间的手一点不老实!
白楼这人一向奉行及时行乐,他倒是不顾忌场合,这手贪恋十七的细腰,弄得十七发痒,而且身子贴得近,让十七不敢稍有动弹,只怕惹了主子,又遭人发觉!
“从你换上这罗裙,本王就很想掀开你那裙底看看!”白楼却还不死心的添油加醋,十七他紧咬着下唇,生怕泄出半点声响来!
第二十六章又欺负人
白楼等着风都和那位白衣温家公子道别离去,那位温家公子自然是往码头的商船方向而去,不过看风都与他拜别时的神情可不像是轻易放他走的样子!
风都转头就又吩咐下去,让逍遥堡的暗卫继续搜查这北坡镇,他自是不信一个小小的镇子,白楼能躲到哪里去,这进出口都遣了人去看守,特别是码头这里。
风都是猜想到这位白小王爷会往庐州那位九皇叔的封地而去,所以这码头是极有可能抓到白楼!
不过这一日夜也算是把这里翻个顶儿朝天,竟也没寻着人,可不是气人!
白楼这躲人逃跑的招数可是他功夫里最拿手的,这可是救命的本事,他用的多自然用得也纯熟!
他带着十七避过风都,朝着那位温家公子的方向而去,他与十七走得快些,直接绕过了那温公子,到了前头候着。
白楼在树丛之中,竟也悠闲,他先是理了理衣衫,将自己弄得得体了些,目光转到了穿着罗裙的十七身上,应该说是把主意打到了十七的身上!
而十七被白楼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不免心里发虚,直打鼓,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错了,他低着头,哪敢跟白楼对视!
“本王又不会吃了你,露着这幅模样又是作甚?”白楼哼了一声,带着鼻音又丝毫不客气的挑起十七的脸,这时候的十七被束好的头发有些散乱,但也不失美感,更添了几分美艳!
即便是被迫抬头,十七的目光也不敢多在主子面前停留,这本就是亵渎,更是不守规矩!
白楼却混不在意,他的拇指指腹抚上十七的唇,在它上面蹭了又蹭,柔软的触感在指尖蔓延,而白楼用得气力不小,十七的唇上也有吃痛感,只是他并不敢多言语,也没有半点情绪外泄,任由白楼作为!
很快那嘴唇就因白楼的作为充血,变得更加红润,他那常年不见光的脸上变添了一抹红,更加美艳动人!
“就是缺了这个!”白楼感叹一声,随即钳住十七的下巴猛地用力就将十七拉过,他倾身张口直接就咬住了十七的唇瓣,似乎是觉得刚刚的作为还不够,非要再添上一笔!
白楼这下口可不客气,十七吃痛,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下随即皱眉闷哼一声,不过白楼没再过分,立马就放开了他!
这下十七的双唇不仅是充血发红,更是有些发肿,但白楼下手倒也知晓轻重力度,倒是把握得极好,这双唇可比抹了口脂还要漂亮,这颜色可还不一定能调制得出来!
白楼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似乎甚为满意,这位爷显然不是头次这么干,浸淫于烟花醉柳之地,这等调戏人的手段他可是不少!
白楼看着招架不住的十七,本来扯白的一张小脸,此时怕是都红得发烫,白楼身边放肆嬴荡的人不少,也有这种没怎么做什么就羞得抬不起头的,可没一个跟这小侍卫一般好玩儿的!
明明被欺负了,却还一副自己必须得享受,告诫自己这是主子的恩赐的样子,明明羞得不行,却又怕白楼不悦,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抬起头来,这么一个跟杀戮为伍的冷血暗卫被这般摆弄,这心底得有多羞耻难耐!
可偏偏白楼就抓着他这点百般戏弄,好不过分!
第二十七章温家公子
“看见那位身着白衣的公子了吗?”白楼忽的开口,不再带着戏谑,而是认真同他语道!
白楼这话转得快,十七带了些许疑惑,但也没敢发问,静待白楼说下文。
“待会儿你就去拖着那位公子,想办法让他把你带到船上去!不管是使什么手段,听明白了吗?”白楼挂笑的脸看着十七,而这小侍卫听着白楼的话,微微张口,略有吃惊,不知道主子这是何用意!
白楼见状,又言道:“不用忧心,十七生得这般好,那温公子怜惜你还不及呢!”
“你可要好生办妥了,可不要让本王失望了!”白楼的话里带了一丝的警告,最后的话声里带了气音,竟也让人不寒而栗,倒是激得十七寒毛直竖。
这白楼是京儿里有名的纨绔子,虽担着南国王爷,当今圣上亲弟弟的名头,可由人论起,都少不得一番鄙夷,特别是与亲政爱民的南国陛下,他的亲哥哥相较,更让人嗤之以鼻,但十七这时真真切切的站在这位舆论中心人物面前,才发觉这位爷并不像是言论里的一般,反倒是深不可测,让人琢磨不透。
十七自然不敢多问缘由,收了那份不解,立即应是,他要做的就是服从主子的命令!
白楼没再吭声,倒是从手上卸下个玉扳指来,直接给十七戴到了手上来,他执起十七的手,很是温柔的轻吻了给十七戴上了玉扳指的那手指的指尖,那一轻微的触碰,让十七忍不住缩手,指节有些痒,而这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头,惹了一份躁动!
白楼还拉着十七的手唇凑在指尖旁,他只仰头,带着撩拨的眼神道:“本王得先给你做个标记来,免得看上了旁的人,那本王可没地儿哭去!”
白楼的唇角弯起,而他这话让十七深表惶恐,心里正想着要与白楼表明忠心,可还没言语,就被白楼突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十七在白楼面前是绝不会设防,就算是白楼拿剑刺过去,他也会乖乖站在那里,面色不变的由着白楼的剑插进去,所以白楼这一脚让十七措手不及!
这让十七直接从树丛之中摔了出来,这码头到茶棚这里还专门修了条石板路,也是图行路方便,但却苦了十七,他被白楼打弯了膝盖,一脚给丢了出去,这膝盖先行着地,不用看也知晓得磕个青紫!
十七牙关微紧,这点痛对他本也不算什么,他做暗卫的自然能忍受,只是腹部的箭口大约是又裂开了,这才让他有些难耐!
手因在石板上面摩擦,也有了些微血痕,更狼狈的是,小脸也变得狼狈,蹭了一鼻子灰!
而他摔得赶巧,那身着白衣的温家公子正好就走了过来,而十七就倒在他脚下,半倚着身子,颇有些柔弱风情!
也幸得十七身形瘦弱些,穿着罗裙做出女子的姿态也不显得维和,若是那个好色的人,怕是按耐不住早就对十七这勾人的模样按耐不住了!
可不巧,泉州温家的大公子温言是出了名的温雅明礼之人!
第二十八章女儿姿态
温言被突来的十七挡了去路,他停了脚步,后头跟着的随从也如是,虽说是商贾之家,但从温言的样貌举止来讲,竟也有世家公子的风貌,倒是不输旁人!
而跟着的随从也是极为守规矩,碰上这等情形,也都没乱了脚步,个个都算是沉稳。
对于这突来的人,这温家公子先是警觉,他见是个姑娘家,倒也没有大动干戈,而朝十七被丢出来的树丛望去,眼含探究,只不过白楼早就闪身,哪里还寻得着踪影。
“姑娘可有大碍?”十七头顶上响起的人声清明如玉,这语调与白楼时带的戏谑冷刺相反,倒让人如沐春风!
这在商场叱咤的温家大公子倒不像刻板印象里头狡黠的商人,总一副算计模样,倒是温柔随和,惹人亲近,闻声便可知人!
十七是有些忐忑的,特别是他一个男子身着女子的罗裙,只白楼一人玩弄也罢,就这么青天白日的暴露人前,不免让他心里升起羞耻之意!
像是被剥光了扔到人前,供人亵玩,实在让人难堪!
他本是做暗卫的,刀口舔血,为主子生为主子死,哪里有遇过这等情形,也只有跟着白楼才会有此境况,也算是让他见识了!
十七紧闭双眼,再睁眼恢复清明,酝酿好了情绪,这才装作女子那副娇羞样儿,带着些许怯意的抬头,偷眼看向温言!
只见那温家公子面若冠玉,乍一入眼让人眼底满是惊色,这温公子只着一件白衫,腰间的束带也无多余配饰,可就是这样也能觉出他通体的清贵雅致,不同于寻常人的气质,是遮掩不住的!
“我,咳咳,我没事!”十七转了嗓音回话道,也幸得他是个暗卫,这伪音的功夫还是暗卫的必修,十七也算是夜楼里的佼佼者,所学功夫也是甚杂,这时倒也能派上用场!
十七低头又咳嗽了几声,没敢看温言,一半是他不知该如何招架,心中思索该如何处理,计量着可是能如白楼的吩咐完成任务,而另一半是他真的羞得抬不起头来,扮作女人倒在男子脚下,装成一副娇弱样儿来撩拨勾引人,他实在是不敢苟同,更难以想象!
温言倒是顾忌着男女有别,但他既然瞧见了人倒在他面前,还是身娇体弱的姑娘家,若是抬步就走,未免太没有风度,怕是要被人诟病。
“姑娘可能起来?”温言又问了一句,十七听言,这就提身欲起,可才撑着身子微微站起,就又泄了气,倒在地上,他抬头眼含春水,里头蕴了三分的委屈和娇意直指温言,随即开口,声音缠绵温软,听得人怕得酥了半个骨头:
“公子,奴家怕是起不来了,真是疼得紧!”
这副神态以及语调,虽然面上勾人,可十七心里直发毛,这真的是让他十分的羞耻,更是不敢相信他竟作女儿姿态,但他还是惦念着白楼的吩咐,始终希望自己能做好,不敢让殿下失望!
面对十七这姿态,温言可不止一次的碰上过这样不自重,想着攀附勾引他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抱到船上
十七来得蹊跷,正挡在他去往商船的路上,温言怎么会不生疑,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揭穿,而是继续配合十七,想瞧瞧“她”目的何在?
被温言盯着,十七心里悬着颗石头,若是叫他杀人,他定然利索完成,可这装作一副狐媚子诱人,他哪里有经验,只凭他那点子见闻,做出这幅姿态来实在生疏,一眼就让人看穿了去,何况还是温言这等心思城府深沉之人!
温言本是做好措辞,定然是不会如了十七的意,只是他才打算开口,眼神忽的变了,这时十七一副娇弱样儿,支着身子,边起身边满怀歉意的道:“还请公子莫要怪奴家,这,这路上走着,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了,竟是阻了公子去路,实在是罪过,唔,罪过。”
十七掐着音,声音娇娇软软,倒真有甜懦的气味,齁得人发腻,他是一副起身的样子,只是才站起身子,这腿就发软,似乎没能站稳,这身子晃悠,泄出一声鼻音,后面的话像是气音一般,轻浅的很,十七倒的方向正朝温言,他闭着眼睛,心里头也是忐忑,不知晓这法子管用不,但他也只能想得出这等老掉牙的方法了!
本以为自己这小动作必然是要扑个空,哪知温言真的接住了他,这突来的怀抱,让十七身子一僵!
“小心!”温言将十七扶好,而十七本是装作一副腿软样儿,这头就贴在了温言的胸膛,整个身子就倚在温言身上,倒真有软弱无骨的魅样儿!
而最让十七不敢相信的是,这温家公子当真是没排斥他,反而依着顺着他,十七虽然心里打鼓,可又迫切想要完成白楼交代的任务来,却又顺着往下!
除了十七的疑惑,后头跟着温言的几个随从,都是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震惊状,绕是温家计较规矩,对下人们的调教也极为严苛,往常稳重的他们也绷不住了!
自家的少主子可从来不近女色,而且还是这种来路不明,一身狐媚子的女人,往常就是不小心碰了他的衣角,少主子也如同碰了什么脏东西般,避如蛇蝎,虽然维持着该有的风度,可半点也不愿沾染也是真的,这次竟主动抱着面前这人,实在是不震惊都不行啊!
他们在后头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言语,倒是还记着规矩,未敢越矩!
“是刚刚跌倒摔到了腿吗?”温言并没有放开十七,而是接着问他是否受伤。
温言的手还搁在十七腰间,此时正往夏天去,这罗裙衣衫就是那间农户的妇人新做的夏裙,所以布料甚薄,十七隔着这布料只能感觉到温言放在他腰侧的手,像是直接触在肌肤,让他好不自在,这回话就慢了一拍。
他倒也顺着温言的话,正巧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十七接道:“是,是,摔得有些疼!”
十七这贴着温言的脸庞稍抬,只想着将二者的距离稍微拉开,而温言直接弯腰就将十七给抱了起来。
十七反应不及,但这手已经环上了温言的脖子。
“看来摔得不轻,这腿脚都不稳了,只能委屈姑娘同在下去到船甲上点药了!”
第三十章绯衣商锦
风都离去那茶棚,就先往客栈去,他直接就在了那家被他夜间用来要挟白楼的客栈落塌了,大有不抓住白楼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他与这位温家公子自然未能达成共识,虽然这地界上,逍遥堡是得占优势,可温家的势力不容小觑,他倒还不至于落了温言的面子,不过面色依旧是不快。
那张清俊的脸上时常是阴云密布,倒是少见有笑。
后面跟随的几个随从,大气也不敢出,风护法的威严他们自是领教过,即便没有领教过,也都如雷贯耳,哪里敢招惹。
除了一直被风都敬爱的萧堡主萧易外,唯一敢挑战风护法的怕就是眼前人了!
来人身着绯色衣衫,那如墨羽般黑亮的长发上也只用一根红绳系着,只是同他光鲜亮丽的周身相比,那发带可是破旧,这一身装扮极为显眼,风都还没走近就已经瞅见了这熟悉的身影!
风都的步子停住,本是不快的脸上,皱起的眉头加深,这人显然比温言还让他觉得难办!
“你怎么来了?”这直接质问的语气,可见风都是有多不乐意见着他,可面前人并不发怵,面对这样的排斥,反而笑意加深!
他逐渐走近风都,脸上挂着笑,像是他这一身绯色的衣衫般,给人一种极尽张扬的感觉,不同于风都的清俊,这人生得妖艳,若不多辨,这样貌恐还会当成千娇百媚的女儿家,不过虽然生得貌美,却是洒脱的男儿郎,倒不至于真的错辨了去!
绯衣公子正是逍遥堡的右护法商锦!
“哟!看来风护法不怎么欢迎在下啊!”说话间带了几声叹,倒是没来由的带了些许的哀怨,他眉梢上扬,眼角本就染红,像是抹上一层胭脂一般,若不是风都知晓他那是天生的,定少不得冷嘲,不过这话从他口中说起,倒是半分违和没有,徒增了魅惑,配上那双桃花眼,谁还计较着性别。
偏巧风都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也偏偏瞧不上商锦这幅做派!
风都没理会就进了客栈,也没管那战战兢兢的老板伙计径直上了客栈二楼,那随从的几个暗卫也没敢打扰,而商锦跟着进到店里就止步看着上楼的风都!
风都走到楼梯拐角处,他不耐烦的停住步子,转头道:“还不跟着滚上来吗?”
这话说得过分刻薄,但商锦却像是将他话里的刻薄给自动过滤掉了,只明晓他是喊了自己上去,本来消了笑意的脸又挂上笑!
风都没看商锦有没有跟过来,只留了话就继续上楼去,没再转过头看商锦一眼,然就是如此,商锦也是加紧了步子追了上去。
商锦推门进去时,风都已经落座,正好与进门的商锦视线对上,似乎是在等着与他发问。
而面对这样紧迫的视线,商锦无半点不自在,反倒是对着风都用着那秦楼楚馆里头才有的揽客语气道:“风护法故意将在下单独叫到屋里,这是要做什么呢?”
“在下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嘛!若是风护法的话,在下可是心甘情愿的很呢!”
说话间,商锦款款走来,那双桃花眼勾人的紧,他直接揽着风都的后颈,跨坐到了风都的腿上,周身都盈满了风情!
第三十一章想要动手
这姿势暧昧难当,风都紧锁着眉头,他一把抓住商锦往他衣襟里头伸去作乱的手,看着笑得风情万种的商锦!
商锦的手很是滑嫩,触感细腻,倒让风都有一瞬的晃神,他即刻就将商锦的手松开来,脸色难看的道:“下去!”
“风护法这就要赶在下了,可是无情!”商锦不依不饶,压低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语,这手又不老实的往他颌下的那凸出的喉结处抚去,酥酥痒痒的,惹得风都微颤,他恼羞成怒道:“真是不知羞耻!”
骂完也没再给商锦半点面子的意思,直接就将他推拒到了房间的地面上,这一下摔得结实,可是不轻。
“唉!总是如此,可不讨人喜欢。”商锦摔在地上,半支着身子,倒不觉得狼狈,反倒是有着别样的韵味,不论作何都勾人的很,细长的眼睛斜过,带了万种风情,微嗔言道。
可这样子看不出生气,倒是少见的委屈,风都见此不由别过脸去,面上还是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他从来都见不惯商锦这幅做派,只觉得阴阳怪气。
但若是换个人来,怕早对商锦把持不住了,当真是勾人的妖精。
“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来做什么?”比起前面对于商锦的嫌弃厌恶,他这时候的情绪才是真的带有锋芒尖刺,像是只要商锦说出个让他不满意的回答,他即刻就要动手,绝不留情面!
“自然是来好生慰问一下左护法,只不过左护法不愿意接受,另外则是顺带来帮你的。”商锦还坐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倒是先回了风都的话。
“这可是堡主吩咐的,怕风护法把事情搞砸了。”商锦回完话,还顺带加了这么一句,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可这回答显然不怎么让风都满意,他顿时面露凶相,再不复刚刚的嫌弃之意,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蹲下身子靠近商锦,拉住了他的衣领,猛的一下就将商锦的身子拽了过来,气恼道:“搞砸?本护法用不着你的帮忙,你最好不要妨碍于我才是!”
风都的语气冷质偏硬,带着警告,这拽着商锦衣领的手攥得紧,都能听见咯吱的骨头脆响!
商锦带着笑,气定神闲,并没有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到,却依旧不死心道:“可风护法要明白,你只是个左护法,而我可是右护法,论规矩你还得听从我的吩咐不是?”
“何况,风护法可是样样不及我,这手还是收了为好,你说是吗?”商锦微垂眉眼,低头看向他那只拽着他衣领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南国以右为尊,商锦不论功夫筹谋比上风都都要略胜一筹,萧堡主也更为器重于商锦,而这也是最让风都在意痛恨的一点,可谓是抓着风都的痛脚往深处戳,他可是不满商锦多时了。
明明最开始在萧易身边效力的人是他,这商锦却后来居上,成了堡主最信任器重的人,风都哪里能心平,何况他平日里的做派最让风都不齿,他只觉得商锦靠着妩媚惑主才要得这等宠爱,风都怎么肯服气,自然处处与他相争,要论个高下!
这“请”白小王爷前往逍遥堡的任务本是他负责的,如今商锦又要来掺合一脚,怎可能不让风都气愤。
平日里潇洒俊逸的风护法,在商锦面前早没了平日里的风度,他直接对着商锦压了下来,商锦背靠着地面,却没有反抗,衣领依旧被拽着,而风都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闻声寻去
“风护法是想做什么呢?”商锦微支着背,但他的身子被风都压制着,动弹不得,当然,商护法显然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堡主向着你,你就没了分寸,在我这里,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手段都是行不通的。”风都对着商锦十分严肃的警告道。
不过这话非但没能震慑住商锦,反倒是让他大笑出声,商锦仰着脖子,倒是露出细白的脖颈,喉结也随他柔媚的样貌,些微凸出滚动明显,风都看着眼前人,细长的脖颈下还有一半锁骨半隐半露,这次倒是无意,却更是勾人,让风都莫名烦躁。
他是真的气了,捏着商锦的脸颊,力气用得不小,鼓起的嘴唇,像个金鱼,让他少了份媚意,多了份娇憨,他被迫止了笑,看着眉眼染了怒气的风都,两个人挨得近了些,倒是呼吸相融。
两人对视着,商锦竟没了刚刚那副张扬取笑,有些沉浸其中的意思,他支着身子的手,有一只伸了过去,想要触碰风都,跟他刚刚那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有所不同,而是小心翼翼深怕惊着,或者是被抓个正着。
“禀告护法,温家商船上有动静!”这氛围没能维持多久,就被外面暗卫通报的声音给打断了!
两人具是一惊,而商锦那小心翼翼的手迅速的收了回去,似当无事发生。
风都则是关心着堡主交代的任务,自然想尽快将白楼找到,他即刻起身往门外去,刚刚与商锦的纠缠他自然是立马抛至一边!
“什么情况?”风都开了房门,就看见了候在门外头的暗卫,立即询问此事。
“回护法的话,在码头守着的人来报,他们说看见温公子抱着个女人进了船甲里,而温家其他下人也都开始搬运整理货物,大有要离去的意思。”那暗卫将事件向风都描述了一番,风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风都又问。
“回护法的话,就在刚刚传来的消息!”
风都听答,直接踏出房门,大步流星的往楼下去,而对于屋内的商锦他是看也没看,或者说是不屑一顾。
屋里顿时就剩了商锦一个,他还坐在地上,没了半分笑意,先前对上风都时的表情跟现在比对,怕不是装出来的。
他微叹口气,起了身,将衣袍整理了一番,不经意间又摸到了后面束发的那根红绳,不由的攥紧了些。
不过这红绳破旧,跟他这一身锦衣绣袍可不登对啊!
但商锦似乎爱惜的很。
……
十七被温言带到了船上,他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而且还是被这位不近女色的温公子给抱进了船甲里,这一路上看热闹的人可不少。
不过温家的人还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只片刻的失神惊讶,立马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大概温言这一举动太过骇人,对于主子的事他们也不敢妄论,这眼睛不敢乱放,只认真做着自己的事儿。
绕是如此,也让十七难以接受,这从脖子开始往上都冒着红,可见被羞意遮满,他本是不愿与温言贴得近,可他却不敢看周围,不得不将脖子缩着,这脸就躲在温言的臂弯。
而温言并没有排斥,任由他的动作。
第三十三章给他上药
温言带着十七进到船甲里,这船上有客房,十七便被抱到了那里,温言一早就吩咐了人去找清理伤口的药和棉布。
他将十七放在了屋里陈设的软榻上,这下人已经贴心的将清理伤口的药物器具给拿来了,弓着身捧到温言面前来!
温言这行为可以说是意外的反常,这船甲客房里还有两个侍候的婢女,见到此景,心头不由起了醋意,自家少主子都没这么待过她们这些近边人,竟是把个不识得的陌生“女人”给带到船上来,这般仔细看护着,心里哪里能平,但温家规矩森严,她们也不敢造次,连句拈酸的玩笑话也不敢言,只安静的候在一旁。
十七被带到陌生的地方,不免局促紧张,他绷紧了神经,带着警惕,却又不敢明显表露自己这样子,极力的掩饰着,可这样更是让他暴露。
温言转身先去拿那下人捧来的伤药,软榻上的十七用余光观察着屋内,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温言也打量着他。
这位温公子在背对着十七的方位,轻轻勾唇,待拿了药转过身来对向十七后又恢复那副温雅常态。
他直接蹲下来,伸手握住了十七的脚腕,温言的手微凉,这一触碰却像是点燃全身的火苗,十七被握住的腿微颤往后缩去。
不过他显然动弹不得,他的腿还握在温言手中,十七哪里还顾忌着观察周围,他的头垂落,微哑着嗓子,只是一张口就能觉见喉头的燥热,他刚想制止,还没开口就被温言强了先。
“这腿可是摔得不轻,恐怕是要得罪了!”温言抬了下头,眼含笑意,像是安慰,就如同是关心的老友,无端让人亲近,拒绝不了,这将说的话就堵在喉管,没能说出来。
温言动作轻柔,仔细认真的给他将衣裙撩至膝盖部位,不得不给他脱了鞋袜,将细白的腿露出给他上药。
十七终日处身在暗里,身子不见光,白得有些过分,大约真是照不到阳光的缘故,腿上也甚为光洁,哪里会让人怀疑这不是女儿家的腿。
可这暴露出来的肌肤让十七很是不舒服,本来穿着罗裙就让他觉得够为荒唐了,他见温言撩起他的裙摆给他仔细上药,不免想起刚刚白楼的话来!
“从你换上这罗裙,本王就很想掀开你那裙底看看……”
“掀开你那裙底看看……”
白楼这样调笑撩拨的话萦绕在十七的耳边,他突然面上燥热,虽说温言给他处理伤口时没有多的过分举动,那罗裙也只撩了一半,但结合白楼先前的话,却让十七受不住了,他慌忙之间把那裙摆撩下,还有些结巴道:“多,多谢公子,还,还是,不用了,不敢,劳烦,劳烦公子!”
十七这表情还真如白楼形容的那番,明明没怎么着他,却偏偏一副自己已经被冒犯了的样子,可不是激起人的情欲。
不过温言不是白楼,才不会有那般流氓行径,他自持身份,更不会做这等风流浪荡之事。
当下就将手里的药交于十七。
第三十四章来凑热闹
这屋里正在上药之际,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敲击着船甲木板。
这温家的下人个个有规矩,而这位温公子明理守则,行事做派更如典范,这突来的脚步声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突兀,倒是独一份的,想来是个行事做派随意之人。
进来的人是之前白楼尾随的那位小斯,这近看才发觉这小斯长得太过纤瘦,细胳膊细腿,分明就是个女子套了身男子的衣服!
“言哥哥,听说你带了人回来,还是个女人。”这船甲里的其他人纵使是看见温言带了个女人回来,震惊之余也不敢有半分多嘴,这小斯倒是好,直接就点了出来,半分忌讳都没有!
温言倒是没有一点责怪,他偏头看向这小斯,倒是无奈应了声是,这小斯看着对温言一点不怕,更是没规没矩的,连行个礼都没有,而这些周旁候着的下人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对这小斯也是百般恭敬。
这小斯的确也不是一般人,他倒还真不是男子,且也未做过分遮掩,还是能看出些许女儿家的端倪来,她名唤岑庭,正是泉州岑家的大小姐,与温家是世交。
这位岑家大小姐虽说是个姑娘家,但这性子却偏偏仿男儿,连这名字也是叫得随男生,温言此次出商,她是百般哀求又是撒泼耍赖才讨来的,本是一路顺遂,倒是在这北坡镇遇阻,她心里是极为不快。
如今听闻这位世交家的哥哥竟罕见的弄了个女人过来,她兴味盎然,先是将那头的不快给搁置了,就快步赶来瞧瞧热闹。
岑庭没要求,这边上的婢女就已经搬了座椅过来,不过岑庭哪里顾得上坐下,这只顾着看软榻上坐着的十七。
“把脸抬起来给我瞧瞧呗!”岑庭显然是很有兴趣,她明明是个姑娘家,可这番语调倒跟白楼有几分像,就是调戏人家姑娘的浪荡子。
这语调在十七耳中透过,似是有些发烫般,本来上药的手顿时无处可放,她伸手过去像是要挑起来十七的脸一睹为快,不过这作乱的手没得逞,倒是被温言打了手。
“你安生些!”温言对着岑庭言道,这话中倒是没有过多斥责,反而是对她的无奈,姑娘家的却偏偏一副这样的做派,想来温言这做哥哥的对上这么一个妹妹也没法儿的很!
岑庭的手被拍了,她很是委屈的缩回手去,这就不乐意了,对着温言抱怨道:“哥哥这般护着,可是看得紧,这手背都被打红了!”
她一副小孩子脾气,温言了解她的心性,是以并不在意,只道:“你瞧瞧你这样子,若不拦着你些,怕是坐在地上想上天去了!”
岑庭听见温言这话就知道温言这里头的意思了,本来温言让他先行回去,是怕他在那逍遥堡的左护法面前又闹什么幺蛾子,她倒好,一回去就耍性子,吩咐下去让人收拾清点货品,今晚便要开船离去。
温言做事严谨,怎会如她这般毛躁,半点不顾的耍性子呢?
“还不是那逍遥堡欺人太甚!”岑庭自知理亏,小声嘟囔反驳。
第三十五章风都寻来
岑庭的辩驳声刚落,屋外就传来通报声道:“公子,逍遥堡风护法求见!”
通禀完这下属又加了一句道:“已经进了商船里。”
屋里头的温言听见这话就明白,这风护法可不是求见,分明就是不请自来,强盗行径,根本没有跟温言客气,更是未曾顾忌着温家的势力,仗着是在逍遥堡的地盘上,没给半分面子,直接就来了船上搜查!
绕是如此,温言也没有半分发怒的迹象来,而温家伺候的人也都明晓自家主子的脾气,温言这人的脸上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仿佛所有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这风都会来,大概也没脱了温言的预料之中。
温言是不动声色,边上的岑庭早沉不住气了,本来就瞧不惯这逍遥堡的做派,如今更是让她气恼,竟然是登堂入室,进了商船里闹事,岑庭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呢?
“哼!好啊,竟然都敢找上门来了,这逍遥堡的护法可真是够嚣张的,真当我们是好惹的!”岑庭话毕,横眉冷目,大有冲出去与这风都打上一架的意思。
边上候着的一位下属,这胡子里都夹了白,显然是上年纪了,不过即使如此,在温言面前还是恭敬的很,这眼神请示询问,是否拦着些岑小姐。
若如往常,温言是总得规束着些她的,不过这次倒是反常,他轻挥手,这位老者就退下了。
温言不动声色的纵容着岑庭,等岑庭出去了,他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十七倒也没说什么,只将这屋里头侍候的挥退,而他自己也跟着出去了,只对着十七宽慰道:“姑娘好生歇息,我这处还有事要忙,恐是不能作陪了!”
十七虽然对温言这安排不明就里,可屋里的人一去,他才松了口气儿,这紧绷的神经才算是落下了。
岑庭出了客房,就见那位风护法带着人在船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这动静可不小。
岑庭倒也没有贸然行动,只先问了旁边人道:“这风都是要做什么,竟然一间间的搜查,他可有搜查令?”
“这,这风护法说咱们船上混了贼人,所以要一间间的搜查,搜查令也是有的!”边上一个在船上站岗放哨的下人回道。
听见这话岑庭皱眉,想来也是,这逍遥堡在此地多年,定然也少不了官府包庇,手上有搜查令也不足为奇。
明明是山上的匪寇,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也难怪南国的皇帝也得掂量几分,岑庭又是个硬骨头,哪里愿意就这么由着他们。
她想了想道:“既然风护法要查,那就好好配合!”
她说着,招手过来一人,边上一个下人凑过耳朵,听见岑庭这吩咐连忙点头,更是三步并做两步,跑着去安排了。
岑庭在这里搞手脚,而温言早就是迎了上去,他倒也没拉着风都,可温言一来,这位风护法就收敛许多,虽然还是要继续搜查,可温言也是不容小觑,他自然不想多得罪,少不得说些好话。
可这哪里是说一两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第三十六章作弄于他
“温公子,风都今日恐怕要得罪了,这先给温公子赔个不是!”风都已经做了这等冒犯的事情了,现在又惺惺作态。
可温言还不能撂了他的面子,毕竟还是在逍遥堡的地盘上,但凡使点阴招,他这处必然损失惨重。
“风护法言重了!”温言只应了这么一句,倒是跟着风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探查,没放过一处。
期间,温言也有邀风都到船上待客的茶室喝茶,让下属去搜查,不过风都谨慎,偏要亲力亲为,想来商锦的到来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风都总想着能在萧易面前立下功勋,且定要压过商锦一头,他是直接将商锦看作是自己的敌人对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急了!
温言倒也不强求,只由着风都,他自己倒是离去了,让风都搜查商船。
这商船上不仅是一些货物,还有不少的珍奇异宝是要进贡的,而其中一间屋子里就是一屋子的美人。
不过风都是不知晓的,他推门进去,还没作反应,就被面前的这些人给弄个措手不及。
他刚推门进去就被一群的莺莺燕燕给围攻了过来,个个都是身娇体软的貌美人儿,这满屋子的香气倒没让风都陶醉,反倒是让他喷嚏不断。
风都少近女人,他虽然跟了萧易,到了逍遥堡做了左护法,可事实上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恪守成规的读书人。
虽然平日里装得一副凶样,可骨子里比谁都要刻板,这么多的姑娘凑过来,专往他身上撞去,他哪里招架得了,整个人手脚都不知晓该往哪里放了。
而跟着进来的下属也都无从招架,早被眼前景象迷了眼,不知所措,静待主子发话,可他们的主子明显也没折子。
这些姑娘都是调教好的,手段非常,风都哪里受过这等没规没矩的乱碰乱摸,整个身子在她们手上是任由捏扁搓圆了,耳旁还有她们的调笑,她们的手像是鱼一般细滑,抓都抓不住,顺着衣管袖子就往里面钻。
“你们,你们住手!”风都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步子直往后退,可这些姑娘却不依不饶的,紧跟着风都,而风都乱了心神,根本没发觉,这些姑娘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往后退去,直接就跌坐在了床上去,而这些姑娘也没放过,松了床幔上的兜绳道:“公子这么害羞作甚,我们定然是会好生招待公子的!”
“是啊,是啊,公子就躺好了受着便是。”
“我们定然让公子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这一个个的虽是姑娘,可这话却一句比一句露骨,风都哪里受得了,他这脸已经涨得通红,似乎恼羞成怒,威胁道:“你们立刻放开本护法,否则,否则休怪本护法不近人情!”
这话是狠话,可是他顶着那张涨红的脸,又护着自己怕被占便宜的小媳妇儿样子,哪里还有狠意,这景象倒是颠倒过来,这些姑娘都是塞外异族美人,行为大胆,与南国保守的端庄温柔女子还是大有差别,此时的左护法倒是像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而在暗处瞧着的岑庭早露笑不止了。
第三十七章藏在那里
这边闹得厉害,而主船甲的房间里却安静的很。
十七没再上药,本来伤得就不重,又没见血,只是摔得青紫倒是真的,白楼下手可不轻,但十七虽然是穿着女裙,可又不是真的姑娘家,哪里会有什么娇气。
他理了理衣裙,这抬头之际,就看见面前落下个人,十七先是看见了船板上落下的一双脚,他顺着往上看去,正是白楼环胸站定看着十七。
“殿,殿下!”十七有些欣喜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白楼。
白楼见十七这幅表情,调笑道:“看来十七是想本王的紧啊!”
他说着竟又是没规矩的抓向十七的脚腕,十七还没来得及穿鞋袜,可不同前头隔着衣物,这下是真的肌肤相亲,与温言相触不同,十七心里并没有抗拒,虽然心有羞意,可更多的是服从,任由白楼的作为,乖巧的很。
不过十七的脚趾头还是没控制住的紧缩,他抬着自己的腿,让白楼抓着方便,不用使力。
白楼看着十七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没做声,倒也满意,他道:“看来温言不如本王所想的那般怜香惜玉啊!”
这伤处没怎么上药。
白楼是将十七的腿抬起来的,他又坐在软榻上,这裤腿不免往下落,就露出来他摔到的腿部,的确是有大片的青紫,白楼伸手抚上去,动作也没多轻柔,倒是应着白楼手心的压力,这青紫处传来些痛意,十七没噤住声,倒是呻吟出声。
清浅如叹,白楼从那伤处移开视线看向十七的脸,他却已经因着自己刚刚那声呻吟抬不起头来。
白楼看着这样的事情,不由的被他勾住,他伸手过去,摸索着找到十七的唇。
“本王说过别总是一副被人欺辱的委屈样儿,这样只好让本王更想欺负你的!”
说着,白楼那原来在唇边徘徊的手,向下托起十七的下巴,白楼倾身吻了下去。
那唇吻的热烈,白楼觉得这味道和十七的唇一样,大约是让人觉得清甜,可口。
白楼又伏下身子,更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白楼松口看着十七。
十七气息有些不稳,先去白楼吻他时一点缓和的时间都不给他,他有些没法呼吸。
十七喘着气道:“殿下,您,您刚刚是去哪里了?”
白楼一直没现身,他不由问出口,可他问完便有了悔意,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他即刻惶恐不安的低下头。
白楼难得的没多计较,回道:“本王去拿了一件东西,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十七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呢?”白楼突然相问,想是故意勾他
“恩?什么东西?”十七果然疑惑的接问道。
“很重要的东西,对温家。所以,十七你要好好帮本王保管啊!”白楼勾唇言道。
“什么东西啊,殿下,十七一定不负所托,拼死护住。”十七听见白楼这托付,一副忠心效力的样子,行礼承诺道。
“恩,十七,本王想了许久,觉得这东西藏在你身上这处最为妥当了。”白楼笑着这一句句像是圈套,他应该就在这里等着十七呢!
“什么地方啊?殿下,十七一定会保管好的。”十七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看着白楼。
白楼突然笑得灿烂,道:“就是这里。”
“殿,殿下,这,这里怎么可,可以……”十七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白楼此时正伸手向十七,那裙子被白楼掀翻。
十七还在挣扎,口中道:“殿下,这,这真的不可以。”
白楼并不理会,手中动作依旧。
第三十八章结下梁子
风都被一群貌美的女人围困住,他还没能从她们的纠缠之中脱身,岑庭就现身出来又添把火。
“啧啧,风护法好艳福啊!这些姑娘可都是要进献的美人,倒是让风护法尝了鲜!”岑庭环胸,迈着悠闲的步子进了这屋子,而风都这还被迫坐在床上,而这些美人环绕着他,使他不得动弹。
岑庭这话刺耳,风都这就明白过来了,分明就是他温家故意的,这小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戏弄于自己,风都虽秉持着不与女人动手的原则,可岑庭一身的男装,风都这心思又不够细腻,他哪会想到岑庭是女扮男装,这下靶子就都对准了岑庭。
在岑庭靠近之际,风都直接动手,没对岑庭客气,而岑庭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会是风都的对手,她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岑庭惊呼,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来,就被风都拉入塌中,直接被压了下来,风都可没当她是个女人,这下手不轻,岑庭的手脚都被控制住了,这风都便顺势威胁道:“你这小斯竟是不知道规矩了,越俎代庖,是想将主子的位置也坐了不成?”
“还是说你家主子就是嘱意你如此的?”风都觉得一个小斯哪里敢作祟,定是温言使得这阴招,他这般大张旗鼓的搜查,温言必然是大有不满的。
岑庭被压制住了,她心里气恼,可又打不过风都,也顾不得肩上疼痛,只对边上被这情形吓傻的姑娘们张罗道:“姑娘们还不好好拿出本事来,伺候伺候风护法,若是得宠了,少不得赏赐!”
岑庭一句话就把周旁的姑娘给点醒了,个个卯足了劲儿又朝着风都而来,他本以为将岑庭擒住,便不敢再生事儿,谁知岑庭是个硬骨头,啃不动还踢不走。
“你!”风都就没见过这般不识趣儿的人,这下手更不客气了,而岑庭也不甘示弱,偏要较量一番,不出所料,岑庭不敌风都,风都对她警告道:“你让她们离远一些!”
岑庭对风都提议并不理会,而风都自是顾忌着她是温家的人才没下狠手,这下可是彻底怒了,直接朝她胸口袭去,可这触感让他吓了一跳。
岑庭面色大变,她握住了风都僵住的手腕,顿时破口大骂道:“你这登徒子,二流子,臭不要脸的。”
风都急忙抽手,他退身而去,没料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你是个姑娘家?”风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岑庭求证道。
岑庭哪肯放过他,根本顾不得听他说什么,这下子可是将之前求着温言出商时那撒泼打滚的能耐全拿上来了,对着风都发威。
不过显然在风都面前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风都碍着自己之前的无礼,心里带了愧疚和心虚,也没真的再对岑庭使什么狠招。
“我,我,这怨不得我的,明明是你……”风都是百口莫辩,这本来是搜查的,可如今却成了与岑庭的争执打闹,他可是头疼。
第三十九章被迫离去
正当二人争执不休,打闹之际,本是撂挑子不管的温言赶来了。
“岑庭!”温言这一声让恼怒的岑庭一下就收了手,在旁站定,而风都则是被这实为姑娘家的小斯的战斗力给惊到了,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温言来得正好。
“言哥哥,他欺负我,对我动手!”岑庭虽然收了手,可嚣张的气势不减,温言赶来更是让她底气大增,没等温言相问,她便指着风都告状。
“你,这分明,……”
岑庭是恶人先告状,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闹事,风都不过自卫,且还是顾忌着温家,对她算是客气,而那些对他动手动脚的姑娘,他也未曾对她们下手,这满屋子里最狼狈的莫过于是他了,衣衫凌乱,这平日里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被惹得发丝纷飞,他还未曾说什么,倒是这男女不分的小斯先起头说他的不是。
本来风都就厌着如商锦那般性别不分的娘娘腔,这时又惹上个男人婆,他心里自然不快。
不过他的确是轻薄无礼了些,这点是事实,不论前头的是非因果,他是碰了不敢碰的地方,前头与她争执没顾上想,这时回想,竟是手心发烫,他当然是羞愧难当,这等轻薄浪荡的事情,风都哪里做得来,平日里连衣衫都得穿得严实,头发更是光洁,没一点杂丝,他这样刻板至斯的人遇上这事儿哪里知晓变通。
虽然对于岑庭这般不讲理的作为,风都是不喜欢的,可他做了错事却是事实,也没多辩解,直接就应下了罪名,行礼致歉道:“是在下无礼,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这岑庭对于风都这突然的致歉有些发懵,她只觉得逍遥堡的人多是强盗流氓行径之人,哪里会想到风都会给她道歉,还像模像样,她倒是罕见的正眼瞧了瞧风都。
是个模样俊秀的公子,还多了一身不该有的书生气,岑庭总觉得自己莫不是眼花了,怎么就能把这强盗流氓与守礼明志的正经人家的公子比对。
虽然他是生得好些!
岑庭这下突然沉寂,不像往常总要得理不饶人,不过温言却耐不住了,怎么说都是他带出来的妹妹,哪里能受了委屈,面上少有情绪外泄的温言当即皱眉质问道:“舍妹是顽皮了些,可风护法也该知晓分寸的,对我家妹妹动手哪里是一声歉意就能揭过去的!”
明明是岑庭自己扮了男装,又去惹了风都,可他不知道事实与人动手了,便不占理,风都又道了声歉,不过温言这回可不像先前那般好说话,有了赶人的意思了,风都本来的搜查便要拦腰折断了去。
本来没撕破脸皮,两相忌惮,倒也各自迁就,这下他被抓了错处,风都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将人家的商船翻个底朝天,这定然是要结下梁子,他也只能罢手。
纵使心有不甘,但温言作请的姿态,他不得不领兵而归。
可下商船之际,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里更觉得这商船有蹊跷。
想必白楼就钻了这空子,他更是坚定了不能让温言轻易的离去。
第四十章败兴而归
风都败兴而归,算是吃了个败仗,他哪里晓得温言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内里有多黑。
分明就是他故意放纵岑庭,他倒也是没把这位世交家的妹妹放在心上,该利用的地方也没少了!
风都刚进客栈里头就见着了坐在厅内悠闲喝茶的商锦,旁边伺候的老板伙计都噤声不敢言,正处在窗边,外面日头刚落,还有些红霞落入照在他的颊边,倒像是在周身镀了层光。
不过这等美景美人落在风都眼里算是浪费,他哪里会去欣赏,更是皱起眉头,从商锦来了他就没给过好脸色来。
何况他刚在温言那里受了阻,心里憋屈,这一进门就见着让他觉得晦气的人,心里自然更是不快,看着商锦就比平日里还有扎眼些。
“你怎么还没滚!”风都本带些冲撞的步子换到了话语里,直冲着商锦。
若是别的人听见风都这么说话,且还是职位上低自己一等的,只怕是要拿捏着身份同他理论一番,定然不会平白受气,可商锦却受得住。
他总由着风都,也大约是朝着商锦发脾气惯了,商锦也没计较过,风都更是不会顾忌于商锦。
“哟!看来风护法开局不顺啊?想必是在温家哪里受气了!”商锦把端起的茶盏放下,慢条斯理的回话,里头明明是关切之意,却无端让人觉得暗含讽刺。
至于有没有这个意思呢,反正听在风都耳朵里就是这个味儿。
他顿时绷着一张脸来,谁念他的不是他都不大会放在心上,可商锦这里他却分外计较,容不得半点的玩笑。
“夜间我会领人过去守在河口,风护法不如先歇歇,连夜奔波这身体不一定能吃得消啊!”商锦开口提议,他提起紫砂壶先给风都倒了杯茶。
这器具小店里头怎么会有,都是商锦带过来的,里头的茶叶也是上好的新茶,不过风都很是讨厌他这点,何必这么穷讲究,不过是个乞丐出身,再怎么换上华贵的衣衫,又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附庸风雅,也难改内里!
不过是从个乞丐换成了断魂崖上的强盗罢了!
“先喝口茶消消气。”商锦接着转了话锋,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温柔极了,那眉眼也跟着柔和,没了那份凌厉,倒有种服软讨好的嫌疑。
只可惜风都并不领情,在这档口提议他去河口守着,分明就是变相的要从他手里接管此事,风都哪里能不气。
他大手一挥,这商锦递过来的茶盏就被拨弄到了地上,倒是这茶盏破碎的声音吓得旁边的客栈掌柜伙计一个激灵,这真是阎王发怒,小鬼跟着遭殃,他们是大气不敢出。
“你做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最好给我收起来这心思。”风都没对商锦半丝客气的警告道。
风都说罢就领人上了客栈二楼里,而商锦则是愣怔着,这手摸上这紫砂壶,刚烫好的茶,手摸上去哪里不烫,他却无知无觉般。
半晌,他启唇道:“这碎了一个就不是一整套了!”
话里的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着那打破在地的杯子。
第四十一章丢失宝物
这风都刚走,温言还没把岑庭这暴脾气给安抚下去,就见船舱库房清点的下属面色焦急的前来禀报道:“公子,不好了,这船里一直看护着的紫玉暖珠没了踪影!”
温言一听这话,根本顾不得岑庭,转过脸来就确认道:“怎么会丢了?”
“回公子的话,这紫玉暖珠一直是放在正仓房内,又拿了铁锁扣住放在箱子里,哪成想属下再清点货物时,就发现这珠子已经不见了,属下这才来禀报的。”这来禀报的下属也是心下戚戚,本是该他们守好的东西丢了,这责罚下来他们个个都逃脱不了,所以说能不着急吗?
何况这东西珍贵的很,若是旁的东西,温言不见得就会心急了,这紫玉暖珠是列在进献的名单上的,这要是真丢了,上哪里补一颗一模一样的。
届时怪罪下来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若是名单没上报,他还不至于这样着急,可很是不巧名单也早就送达京都。
“再找,怎么就能丢了呢!”温言正了神色发话道。
这下属应是,连忙去办,温言也跟过去看着,而岑庭见状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虽说她任性,可也懂事理,没敢多言。
这船上的人翻遍了整个商船,竟也是寻不到踪迹,这珠子更不该就这么凭白消失了去,温言稍思寻人又问道:“这箱子都有谁打开过?”
听见温言问话,看管船舱的管事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公子,自上船清点过之后,就只有风护法来搜查时进过,而后再清点这珠子就不见了踪迹!”
这位管事的话不言而喻,温言没答话,众人也都不敢言。
虽说风都急着找人,不许商船经过,可温言这船上的货物都珍贵的很,他自然是急着交差,想要尽快离开,不过逍遥堡还是得顾忌温家的势力,并不敢正面相对,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风都使了旁门左道的法子,让这紫玉暖珠丢了,那温言也就走不得了!
“言哥哥,这怕就是那逍遥堡的歹徒所为,故意这般让我们走不了!”温言没说话,一旁的岑庭倒是急着分析道。
“真是可恶,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岑庭很是看不上这逍遥堡的人,话里话外带着贬义。
“我去找一趟逍遥堡的风护法,相问一番,你们守在船上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温言思索片刻吩咐道。
“言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岑庭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过温言显然并不想让岑庭跟着,安慰回绝道:“你守在船上,若是都走了谁来主持大局,你且留在这里。”
温言先是给岑庭带了个高帽子,说是让她主持大局,而事实上这船上的事务温言早就有所布置,岑庭只要不给他找麻烦就已经是在帮着他了。
岑庭一听温言这话,果然上套,一副肩负重任的样子对着温言承诺道:“言哥哥放心,我一定看好船上!”
温言稍露笑意,以示欣慰,倒是让岑庭觉得更被肯定。
第四十二章找上门来
风都上二楼,就开始布置这要着重看守的关口,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白楼,不过他还没能布置完,就有温言寻了过来。
“护法大人,温家大公子求见。”外头前来禀报的暗卫打断了风都的思绪。
“温言,他来做什么?”风都暗道,心里琢磨不透温言怎么突然造访。
风都放下笔,先将这看守布置图给发了下去让他们先去布置,而他自己起身先下楼去见温言。
客栈大厅之中,温言正坐在厅中,几个侍女正在给他看茶。
风都刚进去便道:“在下刚与温公子辞别,温公子便又上门问候,不知有何见教啊?”
温言听了起身行礼道:“见教不敢,只是想请问一下风护法我船上的紫阳暖玉现下在何处?”
“紫阳暖玉?”风都疑惑道。
“正是。”温言沉声回道。
风都皱眉,又道:“温公子这是丢了东西,怀疑到我们逍遥堡头上了,这是何道理?”
风都一听这话,没凭没证就将这罪证给按到了他逍遥堡头上来,自然不悦,可温言也不是吃素的,他不疾不徐,依旧温声说道:
“在下不过是来问问,若不是风护法执意要上温家商船,也不会有此事端,如今丢了东西,自然先怀疑的是你们逍遥堡的人。”
虽然这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这话里话外却还是让人莫名的觉出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但却又不失礼数,让风都觉得难缠,他皱眉道:
“温公子可不要忘了,在下被舍妹缠住,分身乏术。”
“可这并不代表你们逍遥堡没有其他高手在,不是吗?”温言淡声道,依旧雅人深致。
风都听见这话心里确实是打了嘀咕,他与商锦总是一副对头的样子,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商锦做了手脚。
“温公子不妨来说说这宝贝怎么丢了?总不能二话不说便怨到我们逍遥堡的头上吧!”风都迂回道。
“好,先前风护法和我妹妹在船室内起了争执,而后我舱内的紫阳暖玉便被禀报丢失,而恰巧侍卫来报说你们逍遥堡的暗卫来过此处,风护法不觉得巧的很吗?”温言一条条的分析道,这矛头都是指向逍遥堡,论起来还真是难脱干系。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逍遥堡暗卫来过此处便是我们的人拿的吗?凡事要讲证据不是,温大公子以为呢?”风都反驳道。
而温言已经一脸温和的道:“自然是如此,可这也没办法排除逍遥堡的嫌疑不是?”
二人僵持,本该趁着夜里好寻白楼踪迹的风都却被温言给拖住了,而这珠子他又确实不知晓是什么情况,正理论间,就听见了来人急切的禀报声:“护法不好了,有人驾了艘渔船冲破防线逃走了。大约就是白小,就是护法在找的人!”
碍着温言,这拦截白楼的事儿不敢宣扬,本来脱口而出的白小王爷也止住了,不过这消息可让风都急了!
“什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风都顾不得什么温言,一脚就踹上了这暗卫,而此时温言那边也有人来报说是商船着火了。
这两位可都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谁还顾得上争执。
第四十三章一出好戏
白楼此刻正站在船头,十七在船尾划着船桨。
夜色正浓,天水一色,头顶上只有几颗星星泛着光泽,水天交接的地方挂着一轮朔月,美轮美奂。
他们已经逃了出来,河流在北坡镇分支众多,那些暗卫就算要追上也需得花些时日。许久,十七放下船桨,让船顺水逐波。
外面风有些大,白楼进了内室。他看着十七守在船甲外面,勾了勾唇。
十七守在外面,不敢逾越,看这架势是要呆在外面过夜了。
虽是夏季,仍夜凉如水,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月色撩人,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无美人相伴,白楼看着那正守在外面,起了旖旎的心思。
十七身上穿的还是原先那身女装,月光照下,他的的身上落了一圈光晕,远远望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令人心驰神往。
白楼看着这般的十七有些按耐不住,他也不是拘着自己的人,当即招手要十七过来。
刚伸手,他又缩了回来,想了想,白楼起身了,悄声站在了十七的身后,忽的环住了十七腰身,惊的十七一个激灵。
他道:“十七,你这做暗卫的警觉性也太差了吧!”
“殿,殿下,十七,是十七疏忽了,求殿下责罚。”说着,十七便要下跪,,奈何被白楼抱着腰身,动弹不得。
白楼又道:“你好歹是夜楼出来的,怎地刚才反应那么慢啊!”
十七听了白楼的询问,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是觉得殿下在身后,所以,所以才放下心来的。”说完,十七已经红了双颊。
白楼看着十七满脸羞愧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致道:“这样啊!看来十七你很是信任本王啊!不过既然你做了错事,那就该罚。”
十七听了这话,立马乖觉的道:“请殿下责罚。”
“责罚呀!恩,本王有点不舍得呀!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治你。”白楼边说着边将头凑到了十七肩上,转过脸来,轻嗅他的耳朵,头发。
白楼的动作十分的暧昧,十七僵着身子不敢动,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侧边被白楼弄得痒痒的,却不敢躲开。
“十七啊!不然本王就罚你跟本王演出戏吧”白楼戏谑道。
“演,演戏?”十七眼里透着不解,倒不知晓白楼又有什么骇人的想法。
“对,演出好戏,让我想想演一出什么戏呢?”白楼摸着下唇,俨然一副深思的样子,每次做这等不着调的事情时才一副正经样儿,费着心思在思考。
而十七听到自家殿下的话,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只觉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戏。
“殿下,您,您想演什么戏啊?”十七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七以为我想演什么呢?”白楼戏谑的眼神微挑。
“属下,属下不知。”这眼神让十七莫名紧张,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家殿下我呀想要跟你演个落魄书生夜会千金小姐的戏,你看怎么样啊?”白楼搂紧了十七的腰身,使了气力,带着笑意跟十七提议道。
“这,这……”十七听闻这般荒谬的想法,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位可是京都的白小王爷,做起事来哪里有王爷的样子。
“怎么,你不愿意?可这戏折子里不都是如此演的吗?”白楼凑到十七耳边道,温热的气息让十七酥酥麻麻的。
十七不语,一脸的窘迫。
第四十四章找他算账
白楼这边逃走了,丢给温言和风都的却是一堆的烂摊子。
温言回去时,这商船上的火已经熄了,清点货物后发现,这点火的人专挑了他这半船的茶叶,可是一把火烧得精光。
温言叹口气,心里憋着气倒是没处撒,这气极反笑,他是一脸的无奈。
不过好在除了这茶叶,其他物什倒没大碍,受伤的也没几个,这人点火时自然是探好了风向的,也算准了他们救火的时间,这火势不至于伤人,却又足够大能引起慌乱,好给他时间逃脱。
虽说这一船的茶叶毁了,但他们也不必再在这河口被困着了,风都当然也没了理由约束着他们。
温言自然是吩咐人收拾准备启程。
而风都赶到时,早已经为时已晚,依着他的性子,哪里能轻易罢休呢?他定然是有追捕过去的。
可没想到的是商锦拿出锦牌来,又有堡主萧易的亲笔信,这信上所言自然是让风都罢手。
刚收到消息的风都怎么想得到,萧易突然改换了主意。风都本是打算派人劫杀白楼他们,却被商锦拦下。
风都自是不肯罢休,但架不住商锦手中的锦牌。
这锦牌是逍遥堡堡主命人用寒铁打造,天下只此一件,执此令者,犹如堡主亲临,纵使风都心有不甘,也只好收手。
温言那边,为了应对风都已经是耗了大半天了,眼下更是得开船出发了。
逍遥堡倒也未加阻拦,毕竟他们要的人并不在温家货船上,再者温家本就不能得罪,所以温家的商船行的十分畅通。
待温家走后,风都来到商锦住的房间兴师问罪。
夜色有些深了,但商锦房中还亮着灯,像是刻意在等某人一般。
风都看着这灯火通明的房间便知道这商锦是在这儿候着他呢!当下也不客气,径直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便见一副极其香艳的美人沐浴图。
商锦躺在浴桶中,氤氲的热气将他包裹起来,及其细腻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脸颊由于热气被熏的有些微红,让人移不开目光,原本闭着的眼睛在风都推门进来时睁开了,灿若星辰,媚色无边。
风都见的这般光景,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头,道:“你,你在做什么,还,还有没有半点羞耻心了。”
这一推门就见着这么扎眼的一幕,绕是风都没什么心思,也被商锦弄得失神,口舌都不清楚了,不过他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说也不说的推门就进的。
商锦见风都这般反应,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往这浴桶前头凑了凑,故意拿下巴抵着桶壁,这细白的手扒着木桶,露出一半指节,而臂膀单露锁骨,欲遮还迎的看着风都道:“风护法这是何意,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沐浴,风护法却突然闯了进来,还这般质问我,是何道理,难道这话不该由我来问风护法你吗?”
风都听了商锦的话,忽的反应过来,这里是商锦的房间,此时的确是他突然闯了进来,先前是看到这般香艳的场景,视觉冲击可不小,脑子不清楚,才说了这话,如今风都回了神,脸上发烧,竟是羞愧,但他还是尽量装作坦荡的目光看向商锦,怎可在他面前失了气势,说道:“我为何来此,想必商护法该清楚的很,这般是为了迎接在下吗?倒是没想到我逍遥堡的右护法也做得这种勾栏妓子的营当。”
商锦听了这话,不由得紧了紧目光,随即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笑得风情万种道:“风护法言重了,不过倒是不知道在下这般姿态可有吸引到风护法你呢?”商锦说着,轻垂眉眼,抬起那细白如葱管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轻咬了一下,这动作没有半点故意为之的俗媚,竟是自然而然,倒也让风都喉头微动,失了态。
风都自认定力十分的好,也转过脸,不敢再看。
却有些不甘心被他这样耍弄又转过脸来,直视商锦,接着质问道:“你为何要放那白小王爷逃走,你明知道这有多重要,若是杀不了他,我逍遥堡要担多大的责任,你应该清楚的。”
“温家商船着火,又干你何事,用得着你火急火燎的唤人过去给他灭火吗?莫不是故意如此,让关口失守,好给那白小王爷可乘之机!”
商锦原本还存了戏弄风都的心思,这下便歇了此心,收起那副千娇百媚的姿态,他依靠在浴桶边上道:“这是堡主的意思,你若是有异议,便亲自回堡中问一问堡主吧。”
听到商锦这般事不关己的话语,风都言辞激烈的反驳道:“堡主还是不肯罢手对吗?这次的事情本就凶险,你怎可由着他的性子来,你身为逍遥堡的右护法难道不该尽你自己的本分吗?”。
“本分?”商锦听见风都的话,不由勾唇带着几分讥讽之意,他冷声辩驳道:“难道依着你的做法就是尽了本分吗?堡主这些年喜怒无常,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又不是没见,难道就合该这样痛苦一辈子吗?”
风都听了这话,咬紧牙关,却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良久,他松了气,原本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垂在大腿两侧,眼里也没了先前的生气。
商锦见他一副丧家犬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温声道:“你也别急,主子也就这么一个念想,如今我们便想法子帮主子全了它便是了。”
“全了它?哼!”风都抬头看着商锦道:“若是真能做的到,堡主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他娶了那个女人便是为了让堡主死心,当年的事情,你我都是清楚来龙去脉的。”
“我不管你跟堡主是打得什么算盘,但我是决不允许他再犯傻的。”
话毕,风都便转身离开。
商锦听了这话,向来不动怒的他,忍不住用手捶打浴桶中的水,溅起了大大的水花。
他朝着风都喊到:“你,你可真是,茅厕里的石头……!”
商锦气的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在浴桶中呆了许久,久到那热腾腾的水都变凉了,他才起来,洁身更衣。
刚穿好衣服,便有暗卫来报说:风护法带了一对人马乘船追过去了。
商锦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轻声道:“真是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急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随即对外面的暗卫道:“你带一对人马跟过去,必要时出手拦住左护法他们。”
那暗卫听了道:“护法,是,拦住左护法他们?”他有些不敢置信。
“恩,这命令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商锦冷声应道。
暗卫听了立马行礼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暗卫立马使了轻功飞出去了。
商锦转身躺在了床上,虽然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注定一夜无眠了。
第四十五章戏弄于他
船上,十七被白楼抱得紧,可脸上还是抗拒,或者说是惶恐,白楼的脸虽然蹭过来挨得近,但在水上难见其面,自然瞧不见十七面上的表情。
不过十七在他怀里僵直的身子也是能让白楼感受到他的抗拒,但白楼可不见得就会照顾他的情绪,毕竟作为主子身边的一个暗卫,就得足够称职。
主子有需要,他自当义不容辞。
白楼这人自小身份就尊贵,先皇又宠着他,如今他哥哥当政,凡事也都由着他,白楼这脾气骄纵任性也是正常,在他看来旁人顺着他也是理所当然,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
他并不会因为十七的抗拒而生气,相反,他反而更提起兴趣来,白楼松了怀里的人,没等十七反应,白楼就将十七压了下去。
他们在船头,这本就是艘渔船,哪里经得起白楼这样折腾,这船身跟着晃动连带着他们,而船头处又因着白楼的大动干戈溅起水花来,动静可不小,水溅到身上来,打湿了衣襟。
这水上的船若是控制不好,一个不小心,怕是会被掀翻了去,可白楼哪里会管这些,他当然是先由自己快活去,倒也没空管这身上的水,注意力还放在十七的身上呢!
“怎么,千金小姐又看不上在下这落魄穷酸的书生了,这时候不情不愿了!”白楼扳正了十七的脸埋怨道。
“殿,殿下,这,这……”十七听见白楼口中的话,自然免不得一脸的愣怔不解,他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唤了白楼一声。
哪成想白楼却接了下去道:“哦!原来是攀上某位殿下,有了高枝儿,无怪乎这么不情愿的样子!”
“在下这没钱没势的,您这千金小姐瞧不上也是应该的!”
白楼说得哀怨,这分明是入戏了,十七当白楼说着玩笑话,哪里知道白楼把玩笑当真的来玩,十七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却被这样埋怨,又急切地解释道:
“不,不是,殿下,我,我没有,属下怎么敢瞧不上殿,公子!”十七这称呼在白楼的注视的目光下改了口。
念起来可是蹩脚的很,他很是不习惯,但白楼显然不打算放过十七。
“没有看不上吗?”白楼虽然演着着落魄书生被千金小姐辜负的台本,可面上表情一点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是带着调笑暧昧的目光看着十七,让他心头直发毛。
“是,是公子,属,属下,不,是小女,小女没有半点看不上公子的意思。”十七这在白楼的淫威之下只得配合。
“小姐这嗓子是受寒了不成,可比之前粗了许多啊!先前在温家公子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十七把自己作姑娘称呼还不能让白楼满意,他又这般言语提到在温家船上他扮作女子的事情来,这是不满于他现在的表现,而被白楼提到先前的事情,想到之前装作女人处事,十七顿时羞愧难当。
白楼却故意这般刁难,他还十分坏心的抬手抚上十七颈上凸起的喉结来,极为细微的触碰,像是被羽毛挠过,让人的心也跟着痒痒,十七的喉结忍不住滚动,像是要舒缓这样撩人的感触。
在白楼这样的老手面前,十七怎么能敌得过呢!
“公,公子恕罪,小女绝没有看不上公子的意思。”白楼的控诉让十七不得不转了音调,捏着嗓音,用娇柔的女音回话,他自是面红耳赤,面上羞色一片,十七被板正的脸没了白楼的挟持,下意识的缩脖子,又将脸转过,根本不敢看向白楼那故意戏弄于人的戏虐目光。
白楼这人在玩乐方面是出了名的不着调,在十七面前还算是收敛着,且白楼就喜欢看他这副被欺负的满面通红的样子,自有一番趣味。他并不激进,对于到手的玩具他是愿意一点一点的挑逗,像是架在火上,温火慢炖,不会一下子烧死你,可这时不时的热度传来也足以烫熟了你,这比痛快的来上一刀还要磨人,至少十七是有了亲身体验。
“是吗?”白楼直起身子,连带着十七一起起来,只是还坐在船板上,到没有刚刚那靠得过近的压迫感,十七还想着能喘口气,白楼这手就抚上十七的手背,刚刚还垂放在身侧的手被这触感吓了一跳。
“殿下!”十七喊了一声将手抽回,这身子就往后侧退去,可靠着船头退得狠了还不得掉下去,十七根本退无可退,白楼也是料定如此,他双手撑在船板上,而这身子往十七那头靠去,本来消散的压迫感,又一次袭来,而这一次白楼却是一点一点的靠近,实在是折磨人,十七咽了咽,然而口干舌燥。
白楼斜着身子蹭过去,而十七的后背都要贴着船头木壁,他面前的人脸凑了过去,十七闭眼,他偏头欲躲,可并没有他所认为的那般,白楼在近处堪堪停住,却故意道:“既然不是看不上在下,那小姐躲什么呢?”
白楼边质问着,这本来在船甲木板撑着的手就渡了过去,两只手都摸上十七的手背,像是故意报复他刚刚的躲避。
十七这次倒是没抽出手,或者说他根本抽不出手来,白楼用了力,不仅如此他还顺着手背往衣袖里钻,十七感受到这动作,眼睛似是含怨,带了些许水,润湿了眼眶,眼尾也跟着些微发红,当真一副被人欺负哭了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他张张口,没说出控诉的话,倒是轻咛了一声,落在白楼心尖上,本是无意却是能把白楼烧着了一样。
白楼看了看十七这样子,却没再继续下去,反而抽身起来,而十七还是刚刚那半倚着船头,红着一双眼的模样,他似乎有些不解白楼这举动。
而白楼则是往船舱里去,依旧是那副清贵模样,同刚刚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判若两人,哪会将现在这副俊逸潇洒的模样同刚刚淫意作乱的白楼相联系。
这船不大,白楼进船舱还得弯腰低头,他挑了布帘,进到舱内,在外面的十七自然以为主子对他突然失了兴致,这才作罢,对于白楼这举动,十七心中甚为惶恐,只觉得一定是他刚刚放不开,总是拒着殿下,才让殿下不悦了。
他还在思索自己刚刚哪个行为不妥,眼里透着难过,反思着刚刚的不称职,心里害怕被殿下厌恶,而白楼却突然探出头来,对着十七勾勾手示意。
十七微怔,白楼见十七没有动作,露处笑意勾着十七道:“你还不快进来!”
白楼的话让十七顿出阴霾,他像是听见赦免一般,连忙起身行礼应是,这才小心翼翼进到船里。
十七才舒了口气,却不知道白楼这算盘打得响,他进去了还不得被白楼吃干抹尽。
第四十六章停船靠岸
白楼同十七乘船已经行了有三四天的时间,船上原本的供给已经差不多要用完了,他们便决定靠岸了。
这一路北上,如今最近的渡口便是宁城,所以在此靠岸。
宁城离他皇叔的封地至少要走上个把月,走水路的话固然快些,可也平添了些许风险,所以白楼便决定弃船走陆上。
好在有了先前住店没钱的经历,白楼决定行船时,便从温家的商船上顺了不少的银两。
白楼本是不屑作此,奈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掂了掂手中的银两,颇有些怨念的感叹道:“自己这王爷出了京城之地竟沦落至此,做起梁上君子!”
话里话外透着无奈,可这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对于温家的银钱白楼拿得爽快,可没半点负罪感,更不像借用那农家衣服时那副计较的样子。
十七还是着了一身罗裙,跟在白楼身边倒是一副世家贵公子携美游赏的样子,两人的样貌皆是出众,纵使是被人追杀,白楼似乎也没有作掩的打算,这么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惹得一众人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许是这样扎眼的走在街上让白楼起了兴致,他勾手过去,牵上了十七的手,十七本就因为众人好奇的目光而不自在,白楼这举动更是吓他一跳,犹如惊弓之鸟。
十七感受到那攥着自己的手的温度,不由得有些发烫,大街上这么多人的目光,看的十七心里直发毛。
他做暗卫的,往常都是他躲在暗处观察他人的动静,如今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被人注视,就如同被扒光了一般,让十七心里十分的不自在,他走起路来也有些不像往常一样自然,动作有些扭捏僵硬。
何况他还是个男子,这样身着女子的衣裙走在街上,岂不是个异类,行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十七自己明白,当然心有戚戚。
白楼还是如往常,毫不在意,像这种被人注视的目光,对于他这种皇室贵胃,天之骄子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大街上的人看过去,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众人目光聚焦于这对男女,这男子气度不凡,天人之姿,而这女子不施粉黛,却肤华赛雪,明眸皓齿,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真一对璧人。一时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白楼原还不觉得有什么,忽的察觉到街上几个男子盯着十七目不转睛,让他有些微不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正牵着十七的手,抬起头来正对上十七的视线,露出个笑来,他松了牵着的手,抚上了十七的细腰,从背后划过,环了他的腰,这地方甚为敏感,对十七而言无疑不是一种折磨,他的身子忍不住轻颤。
十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白楼拉到了怀中,他比白楼似乎要矮上一些,白楼的温软的唇轻擦过十七的耳朵,他觉出一点湿润,耳尖微红。
在众多行人的注视下,白楼很是放浪,在隐晦处做着些许的小动作,让十七轻喘出声,可是碍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又怎可失态表露,只能强压着,在船上时白楼就是不分白日黑夜的与十七在船上胡天胡地的乱搞一气,白楼算是将十七各处都探寻个遍,自当了解熟知,下手稳准,专挑十七那经受不住挑逗的地方。
十七被自家王爷这一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内心里有些抗拒在大街上这般放纵,可却不能随意的违抗主子。
这动作虽有遮掩,可难掩暧昧,何况十七这脸上神态娇媚,竟也让人移不开目光,再者十七这身段窈窕,被白楼抓着的细腰更是惹人,岂有不让人怜惜的道理,这看过来的自然是男人居多。
白楼这手不放过十七,却他抬头目光对着窥探的人扫去,这气焰一下子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竟是莫名心中惶恐,不敢再落目光,面面相觑,都加紧了步子离去,只怕会惹恼了这活阎王。
而十七仍旧不明所以,正在旁边轻喘着气,似是难忍,整张脸也染上了些许绯红色。
他抬头羞红了脸道:“殿下,您怎么,当街,当街做出这般……”他有些断断续续,不知如何说出口。
“这般是什么,十七不要同本王说清楚吗?”白楼又拉起十七的手,与他凑的极近,轻声戏谑道。
十七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无法找出话语来形容先前的事情。
白楼又继续道:“你可得忍住了,这是闹市街区,人来人往,交踵比肩,可不比船上任你浪叫!”
白楼这话勾起十七在船上的景况,实在是放纵不堪,这更让十七没法抬头,只咬紧牙关忍着,莫要泄出声来。
“其实啊!本王并不想的,可谁让十七竟生得这好颜色,把本王给勾引住了,说来这事情还怨十七你不是吗?”白楼这恶人却先告状。
十七听罢,脸更加红了,却依旧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低头跟在白楼身边。
白楼捏起十七的下巴看了看,叹道:“哎!往后你这张脸还是不要在旁人面前露起的好!”
他感叹完,颇有些遗憾,而后便松了手,朝着一家客栈走去。
这客栈很是气派,同原先北坡镇那残破的客栈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楼拉着十七进了客栈。
客栈里人声鼎沸,里面的伙计都忙个不停,眼下正值晌午,吃饭的人多了点倒也不足为奇。
白楼到了柜台前对着柜台的伙计道:“你们这里还有空房吗?”
那伙计抬头看向白楼他们,顿时眼前一亮,见白楼这模样就觉得金贵的很,心想定是个贵人,连忙应声道:“有的,有的,我们这儿上好的房给爷您留着呢!”
对于这伙计的殷勤,白楼表示很受用,倒是摆起京城里那副二世祖的架子道:“那还不快去给爷带路。”说着便将,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台的桌子上面了。
那伙计见了银子,眼里冒出精光,更觉没判错身份,真是个贵人,忙道:“好咧,爷您要几间房啊?我这就吩咐人带您去。”这伙计见白楼身边还站着一位貌美女子,一时拿不准要几间房,生怕得罪了眼前的爷,便问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醒来沐浴
白楼听见这问话,转头看向身后的十七,轻勾起唇角来,这神情十七受得多了,自觉是又要消遣于他,心下微惧。
“自然是一间!”白楼开口回道,眼神却还落在十七的身上。
这伙计见十七散着头发,明显不是出嫁的妇人,便不敢随意称呼,如今见白楼的态度,便在心里有了准,对于跟各色人打交道的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赔笑道:“是,是,是,是小的眼拙未能认出这是尊夫人,还望见谅”
十七听到那伙计的称呼,立马就要解释:“不,不是……”
十七还待解释一句,可白楼先打断了他,直接道:“那便麻烦店家了!”
白楼这回答自然是默认了刚刚这伙计给的称呼,唤他作“夫人”,他又不是真的嫁给了主子,何况他还是个男子,这皇家贵胃的身份他一个小小的暗卫更是高攀不得。
虽是痴心妄想,略微忐忑,可这样的称呼,还是让十七的脸如同烧着了一般,烫得很。
这伙计见自己这称呼没错,对着白楼应道:“这就给二位准备,还请客官和尊夫人移驾上楼!”
这伙计又称呼了十七几声夫人,每喊一声都让十七心里忐忑不定,而白楼这看热闹的模样,更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被笑话。
白楼和十七被伙计带到房间,白楼又吩咐晚些时候准备饭菜和浴桶来,在船上颠簸几日,自然困乏,也没吃多少东西,身上更是几日没有好好清洗,他当然是忍受不住了。
伙计刚走,白楼便将鞋子蹬掉,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这床大的很,明显是张双人床,这伙计还是十分的有眼色的。
十七看着自家王爷这副样子,那还有先前风度翩翩的模样,不过在船上坐了三天三夜,到底是支持不住了,对于白楼这样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受过苦的皇室王爷来说,能撑的住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那定河的水极为湍急,行船本就不稳,就连十七也有些许的不适应,是以十七觉得王爷累了也是必然。
然而白楼却并不是因为乘船的事累了,他本就恣意洒脱,无拘无束,想怎么着便怎么着了,根本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实际上白楼并不如十七所想的那般吃不起苦头,相反,白楼什么苦都受的起。
不过,十七本就在白楼身边不久,除了白楼经常对他做那种事情,之于情事十分的殷勤外,别的似乎一无所知,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他这暗卫只要尽得本分便是。
十七安静的站在床边,虽然穿着罗裙,可这身姿挺拔,十分规矩,更是眼不斜视,认真候着,时刻记着自己身为暗卫的身份和本分。
原本正在床上躺在舒服的白楼似是察觉到了,他起身拉住十七的衣袖,将他往怀里拉。
十七在白楼伸手时早已经察觉,他眼睛微瞪,但不敢有任何反抗,乖乖的顺着那力道,倒在床上,任由白楼将他拉到怀里。
白楼将十七拉在怀里,立刻就攀附上去,手脚并用,眼睛还闭着带着慵懒的小调道:“你把眼睛闭上,让本王好好睡一觉,不然你瞪着这么大眼睛站在本王床前让本王还怎么睡!”
白楼略带控诉,十七顿时惶恐,但被白楼圈在怀里,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殿下睡眠。
“你若是现在不睡,等本王醒了你便没机会了!”十七在他怀里的身体僵直,白楼自然有所察觉,他凑近十七耳边同他说道,十七听见这话,明白其中调侃,却比先前还要精神几分呢!
不过白楼没再相管,只闭眼自己睡去,十七却是半眯着眼浅眠,时刻保持着警觉。
待那店里伙计准备好了饭菜端上来时,白楼才转醒,还稍留余韵,似乎有被吵醒的不悦。
十七已经将饭菜布好,等着白楼用膳。
十七并没有睡好,这店家敲门他就起身了,白楼也跟着转醒,睁眼就见已经在床前站定等着服侍他的十七,不过他倒是听取了白楼先前的控诉,低眉顺眼没敢惊扰。
白楼看着十七的样子勾唇笑道:“十七睡了这么一觉,感觉并不如本王所想,会精神大好啊!”
他清楚夜楼规矩,主子歇下,这暗卫根本不敢睡的,不过十七的体能是足够好的,这点还是承受的起的。白楼这一起来就没饶过十七的意思,复又道:“不过晚上你怕是没机会休息了!”
白楼伸手摸上十七的面颊,指尖划过,在脸上留下触感,他正跪在床前伺候白楼穿鞋,白楼一勾手就摸见了他。
十七听了立马跪着低头道:“属下明白,一定会誓死保护殿下的安危。”
听见十七这聊表忠心的话白楼忽然笑了起来,道:“誓死倒不至于,不过让十七今晚欲仙欲死本王还是做的到的。”白楼后一句说的极为绵长,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勾的十七一下就红了脸,这伸手过去拿鞋的手就颤了颤,似乎已经能预见自己今晚上的境况了。
全是被白楼调戏的窘迫。
吃过了饭,店家又送过来洗澡水,隔着屏风,白楼对着屏风另一边的十七道:“十七,你要洗澡吗?”
“不,不用了,殿下洗就好了。”十七的回话有些结巴,大约是看到那浴桶,有些想入非非,回忆起了当初在温泉里的情形,他脸开始发烧。
白楼仍不死心地道:“可上次十七服侍的本王倒是刚好,这次便还是同上次一般来服侍我吧!”
十七听了白楼的话,身子有些僵硬,虽然知道应该过去服侍,但却不敢到屏风那边去。
白楼催促道:“十七,你怎么还不快点过来,难道还要本王请你不成?”
十七只好抬起脚,硬着头皮过去了。
屏风后的白楼已经脱了外衣,他伸展手臂,示意十七过来给他脱衣服,十七走上前去给白楼脱里面的内衫。
这次白楼倒是未像上次那般要脱十七的衣服,只是安静的让十七帮他把衣服褪去。
看着白楼渐露的身子,十七有些不好意思,而白楼显然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他十分坏心的道:“十七,脱衣服的明明是本王,你害什么臊啊?”
十七听着白楼明知故问的话语,撇过了头。
第四十八章破庙休息
白楼又继续道:“还有一件呢,你不脱完,本王怎么洗澡啊?”
十七听了只好继续脱,那衣服很是轻薄,已经将白楼下身的线条勾勒的出来,让十七想入非非,他闭上眼睛,摸着白楼的腰际,找到那裤腰,将衣服拉了下来。
他却还拼命掩饰,故作镇静。
而白楼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下道:“别看了。”
说完便跨进了浴桶中,那桶中的水温刚好,连日来坐船,白楼都不能洁身,这下倒是舒服的紧。
白楼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他将澡巾扔给十七,示意他来擦背。
十七接过澡巾,在白楼背上擦了起来,白楼舒服的感叹了几句。
都说温饱思**,白楼此时便是处在这等状态,他又忍不住想对十七做点什么。
他拉过十七在自己身后的手道:“十七,你真的不想洗个澡吗?”
“不,不用了,殿下,等服侍殿下洗完了,十七再去洗吧。”
“可我只要了一桶洗澡水,你确定不洗吗?”
十七面色僵了僵道:“那,那十七便不洗了。”
“那怎么行,即便你自己不觉有什么,本王也会心里隔应的,所以你还是洗了吧,届时才好陪我一起困觉,不是吗?”
“我,我怕污了殿下身子,还是,还是算了吧,殿下。”十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白楼已经连人带衣服将他拽入桶中。
十七是脸先进去的,被水灌了一脸,有些蒙蒙的,在水里挣扎着要起来,他的手抓着了个东西稳住了身形,将头从水里伸了出来。
湿湿滑滑的正是白楼的臂膀,而白楼正一脸坏笑的盯着他,想必十七也觉得冒犯,顿时惶恐,连忙抽手,只是白楼复又抓着白楼的手腕,让他无法抽回。
这脸上染了一层霞红,竟不知晓是这桶里的水太热了招致的,还是白楼的举动让他羞的!
洗澡的事情过去后,白楼老实了许多,并未曾像他刚刚起身时所言,真的折腾一宿的十七,当然也没少了动手动脚。
一夜好眠,那些追杀的暗卫,如同消失了一般,自他们乘船逃走,不仅未加阻拦,此后便再未出现,倒是奇怪,十七有些疑惑,而白楼便显得很淡定,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不过十七虽有疑惑,却也未问出口来。
白楼此前就吩咐了店家再准备两套衣服过来,待白楼将衣服扔给十七时。
十七看见那裙子,脸白了白道:“殿下,这,属下觉得还是穿男装利索些,不若还是换一件吧!”
白楼知道十七的心思,他对着十七道:“这本王也没法子,昨晚本王让那伙计寻两套干净衣服来,他便准备了这两件。再者,本王明明是带着一个女人来投宿的,如今却变成个男人,这让本王的脸往哪里放啊?你说是不是呀,十七?”
白楼看向十七,十分无奈的说道,十七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套上了罗裙。
白楼也换了衣服,那身锦衣穿在身上十分隽秀飘逸,让人移不开目光。
十七还在同那裙子做斗争,白楼上前去给他整理裙子,有了白楼的帮助,很快十七便穿好了。
白楼又帮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牵着他的手往楼下去。
白楼和十七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从窗户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集市,路上的行人甚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白楼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一些热粥和馒头,很快便上来了。
因着昨日白楼出手大方,看着气度不凡,伙计十分热络的招呼着,那殷勤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不过白楼却混不在意,毕竟在京城时,他都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般的伺候着,比这伙计更巴结的白楼可是见过不少,是以不会少见多怪。
白楼递了筷子给十七,早餐吃的很安静,没了白楼的戏谑,这早饭结束的很快。
白楼和十七来了客栈马厩这里,那伙计已经按着白楼昨夜里的吩咐,准备了马匹和干粮。
十七见此便明白了白楼这是要上路了,走水路固然快,可还是地上走着稳妥。
十七接过包袱背在身上,白楼也不同他客气,很爽快的将包袱给了他。
白楼准备了两匹马,这伙计拿了钱倒是做事做的利索,准备的马是上好的马匹。
白楼和十七跨上马,白楼又回头扔给了那伙计一块银锭子,那伙计接过去,十分欣喜的朝白楼谢道。
白楼头也未回,同十七并骑,上了路。
他们还是沿着定河北上,白楼还是打算投靠他九皇叔。
他这位皇叔虽然平时并不管事,但对于他父皇那辈儿的夺嫡之争中唯一活下来的王爷来说,他决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逍遥堡一事又发生在他管辖的地域附近,找他来解决,势必事半功倍。
白楼和十七选了一些乡间小路走,天气有些闷热,纵然行走的小路上不少阴凉,可还是让人热的很,那两匹马已经没了先前的精神,耷拉着脑袋,鼻子,嘴巴里都喷着热气。
白楼抿了抿水壶里装着的水,他也有些受不住了,嗓子干热像是要冒烟了。
正值炎夏,日头毒的很,白楼决定还是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转过这条小路,树林里掩着一个破庙,白楼同十七道:“天有些热,到那边先歇会儿,避避日头再走吧!”
十七应道:“是,殿下。”
白楼便同十七进来破庙中,把马拴在了庙门口阴凉的地方。
白楼和十七还未进去,便听到庙里有动静,他们顿了顿脚步,站在庙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你,姑娘,你怎可如此,不妥,不妥。”
“唉,你这小姑娘长的这么标致,做事怎么那么孟浪。”
白楼听着里面的对话推开门走了进去,便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正在同人争执。
那白衣女子背对着白楼,看不清容貌,但从背影来看,很是妙曼窈窕,同她争执的是个中年女子,旁边有一个男子正在劝阻,这男子看着很是清秀俊逸,虽然身上穿着的是件粗织布衣,但难掩风华。
那女子很是清冷的看着那男子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动,否则你那条腿就要废了。”
第四十九章惊世骇俗
那妇人听了她的话,顿时火气冒了上来,对着那女子便道:“你这女娃子怎么说话呢?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楼听着这话觉得有些粗俗,单看这妇人,应该是个乡下来的,没有读过什么书。
不过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就看着不一般了,倒是仪表堂堂。
白楼又望了望外面的日头,叹了口气,牵起旁边十七的手道:“看来只能将就一下了。”
十七看着白楼道:“殿下,要不属下上去看看?”
“没事,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就行,他们吵他们的,我们休息我们的。”
听了白楼的话,十七乖乖闭嘴跟在白楼身后进了庙中。
这庙是座山神庙,不过已经年久失修,神像都已经破损,原本严肃的脸从额头处裂开了一直到嘴角,显得有些滑稽,庙的屋顶上结满了蜘蛛网,看着更加残破不堪。
白楼和十七刚进去,原本在吵的那三个人瞬间被吸引了过来目光。
白楼看他们不吵了,便笑了笑道:“是在下叨扰了,我们是来此避避日头,你们可以继续,我们只想找个地方歇歇,一会儿就走。”
那三个人见来人是一对年轻男女,那男子气度不凡,自成气派,而那女子不施粉黛,却美艳不可方物。
白衣女子还好,神色未有变化,那男子有些惊讶,但还算淡定,只有那妇人看呆了,只觉他们是天仙下凡。
而就在这时,那男子突然捂住胸口,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一瞬间就变成乌黑色了。那妇人吓的连忙跑到这男子旁边,边哭边叫唤。
对这一变故,众人都吓了一跳,白楼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所以,十七站在一旁也是吓了一跳。
那白衣女子上前去,掏出银针来准备给这男子扎针。
而那妇人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道:“你想干什么,我儿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你刚刚碰他时做了什么,对不对,你做了什么。”那妇人边质问那女子,边哭着,让人看着很是心烦,
那女子并不理会,挣脱她的手,将银针扎了上去,她连着施了好几针才收手。
而那妇人却生气的道:“你在做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说着便要将那银针拔了去。
那白衣姑娘立马抓住她要动作的手,道:“不要乱碰,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他了。”
那妇人吓得立马缩回来手,眼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边哭便叫唤着:“我苦命的儿子啊!你那忘恩负义的爹,自己做了官发了大财,嫌弃我这糟糠之妻,抛下我们母子便走了,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你怎么就会遭此横祸呢?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白衣女子还在是施针,并不理会耳边妇人的哭喊,她一点也不受外界的干扰,只认真的看向那男子,眼里专注的只有那男子的病情,外界干扰于她如无物。
在这姑姑娘施了几针后,那男子脸上的乌青色褪去了许多。
那妇人见此,哭声渐渐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女子医治自己的儿子。
这女子这时又拉开男子的裤脚,在他的腿腕处找到一处伤口,看这样子应当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那女子直接俯下身子,用嘴将他腿部的毒吸出来。
白楼,十七,还有那妇人见这情形,三人顿时石化了,简直惊世骇俗,一个女子当知男女授受不亲,竟然俯身给男子吸毒,何况这男子一看就同这女子无甚交情,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那女子吐出污血来,血是青黑色的,一看就是中毒已深。
那女子漱了漱口,将扎在那名男子身上的银针收了去,在收他的最后一根针时,那男子顿时清明了,挣开眼睛看着众人,不明所以。
旁边几个人都很是淡定的看着他,唯有那老妇人哭天抢地。
那女子又从身上背着的布包中拿出一瓶药,她倒出一颗,将它伸到男子嘴边,要他吃下去。
那男子看着伸到他面前的药,那药是褐色的,而那姑娘的手细如葱管,那药衬的那女子的手更加细嫩了。
那男子的脸有些微微涨红,但显然是明白事理的人,当下便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说着伸手将她手心里的药拿了出来,服了下去。
那妇人见自己的儿子无碍了,立马千恩万谢的对着那姑娘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态度同先前真是天差地别。
而那姑娘见他无碍了,起身便要离开。
那男子正在安慰他母亲,见这姑娘要走,急忙想要拦住,奈何腿受了伤,却站不起来。
待那女子转了过身来,白楼和十七才看清楚了她容貌,生得一副雪肤花容,脸看着十分的温婉贤淑,但神色却十分的清冷,而且看她给那男子看病时的行为,倒是有些胆大妄为,南国的民风尚未开放到这地步,这般行径,她的清白早就被人认为没了,对女子来说是那种致命的打击,不过她显然不甚在意。
白楼倒也不欲同她牵扯,倒是破天荒的给她让了路,对于白楼这种人来说,只有你忌惮我的分儿,哪里有我谦让你的事儿。
不过如果面前是个女人,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白楼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都算不得反常。
十七在旁边看着自己殿下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姑娘看,十七的心莫名的紧了紧。
不过那受伤的公子倒是有些急迫的想要挽留,他被他母亲扶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这公子看着有些虚弱,但还是撑着身子了起来对她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姓名,家住何处,日后我定登门拜谢。”
那姑娘见此,面无表情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她启唇轻声道:“我叫清川,平日里在外游历倒是说不上来在哪里定居,你这伤是被山上的蛇草划到了,这种草划伤的地方会像被蛇咬了一般,不过现下我已经给你清了毒素,你又服了我秘制的解毒丸,再修养几日便会恢复元气的。”
“那便谢过姑娘了,若是以后有什么用的上在下的请姑娘不要客气,在下姓周,单字霖,若有需要便到泉州去寻在下便可。
清川听了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淡淡的回道:“恩,你既已无碍,我便告辞了。”
那男子见状知道不能拦了,便退到一边,给她让了路。
第五十章竟中毒了
清川向前走去,路过白楼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又退了过来到白楼面前,白楼闹不清她想做什么有些疑惑,皱了皱眉头。
这姑娘的言行举止真是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是以庙里的人倒是都闹不清她想做什么。
她凑近白楼,刚想伸手,探向白楼的脉象,就被十七挡在了前面。
十七对着清川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清川一脸不屑的看着十七道:“你往边上点,挡着我探看了,这可是极少见的病例。”
白楼听着这话,有些无语,感情这姑娘是想拿他当研究对象。
白楼隔开十七,示意他无碍,对着清川道:“姑娘何出此言啊!在下有什么地方值得姑娘探究的吗?”
十七被白楼隔开,心下有些失落,他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对话。
那姑娘道:“你中了雪见香,这种毒可是十分的罕见,我以往只在书上瞧见过,倒还真没有见过有谁中过呢。”
白楼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道:“你是说我中毒了?”
十七听了也是很惊讶,一脸担忧的看着这清川,想从她口中得出确切的答案。
那清川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最近是不是手脚冰凉,身子却热的很,而且十分的惧暑热?”
白楼听了思量片刻道:“前些日子可能有,但最近并没有如此啊!”
清川听了皱了皱眉头道:“这怎么可能,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的。”
清川说着便向白楼的手臂探去,为他把脉,良久,清川皱起了眉头,松了手道:“这怎么可能?”
白楼听了,笑了笑道:“姑娘别心急,兴许你是搞错了。”被人误诊了,要按白楼这小王爷的脾气定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不过谁让清川是个美人,而美人在白楼这边通常都是有特权的。
十七看这样子,握着的手不由紧了紧。
白楼注意到了十七的神情,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清川,并不理会他失落的样子,说是不理睬,倒不如说是故意如此,想看他心焦难耐的样子。
清川还在疑惑,后面那位周霖公子见清川停了下来,给旁边的公子把脉,目光也转向了他们。
清川前前后后将白楼检查了个遍,就差扒光了衣服来个全身检查了,瞧着清川那架势,若不是白楼护着自己的衣服,怕是她真的会扒了衣服给他检查。
十七在旁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那绷紧的神情更显得不自然,但他并没有资格来干涉主子。
清川见白楼真的未中毒,但还是不死心,她又转过白楼,看向十七,仔细审视。
看了好一会儿,她启唇道:“姑娘近日里可与公子行过房事啊?”
十七听了这姑娘的话,脸刷的一下就涨红了,欲辩解点什么,不想那清川又继续道:
“你的脖子上明显有吻痕,想必昨晚一定行过房事,还很激烈,不过也要得当,不然未能阴阳调和,容易双方造成亏损。”
十七顿时百口莫辩,伸手扯了扯衣领,想要遮住脖子上的印记,十七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他不记得何时自家殿下对自己做了这事,这吻痕又是何时弄上去的。
而旁边的那位周霖周公子听了清川的话不由的别过脸,顿觉羞耻,哪有姑娘家的,动不动就说房事,一点也不知避讳。
他旁边的那妇人早已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女娃娃怎么说话这么不知廉耻,这种话也能挂在嘴边上的吗?”
那妇人还欲说些什么,周霖立马阻拦住自己的母亲,不让她再多言,那妇人纵然想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但见自己的儿子都阻拦了,何况清川刚刚救了他儿子,倒是识趣的闭了嘴。
庙里其他人对于清川说的话都是羞耻不已,尴尬的很,唯有白楼一人笑得出来,只觉这女子颇对他的胃口。
清川对于众人的反应毫无知觉,她又伸手摸向十七的手腕想给他把脉。
十七连忙把手抽了去,不仅怕暴露了男儿身,再就是这清川是个女子,自己就算是穿了女装也到底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他到底是守礼的,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白楼那样无耻,一点也不懂避讳。
不过,他太小看了清川的能力和毅力,她那里会放过十七,她伸不过手去,但那双眼睛却不住的审视着他,似是要被她的眼睛盯穿了。
十七被盯的发怵,不着痕迹往白楼身后挪了挪,白楼看见了十七的小动作,嘴角上扬也不着痕迹的朝边上挪了挪,正好能让清川看清十七。
白楼总是有一种想要欺负十七的冲动,越是他喜欢的,他便越想要欺负他。
他应当是很清楚自己这种性子的,不过他控制不住,可能在他父皇杀掉他最喜欢的那个小太监开始,也可能更早,在太液湖里捞出那只他养了多年的猫时,他就已经成了这样,他喜欢的总是不能善终,有时候他宁愿那些东西亲手毁在他的手里,也不愿意看着他们被别人毁掉,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开始变得性子古怪,最后更是不学无术,成了京城之中最好玩乐的纨绔子弟。
清川的视线里刚好能看清十七,她看着看着觉出点不对来,她疑惑的道:“咦,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构造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啊?”
十七只顾着躲清川,又被她先前那般说,他有些羞耻,倒也未能注意到白楼的挪动的动作,如今被清川这般说,白楼更加抬不起头来,他本就是个男人,自然身体构造与女人不同。
十七含胸低头,不敢看清川。
而清川又是个只知道钻研医理药学的人,那会想到十七其实是男扮女装,现下见十七同一般女人不一样,当下就想扑上去研究研究。
不过,白楼没给她机会,到底是自己的人,白楼自然是要护着,他挡在十七前面,对着清川道:“姑娘,先前你胡乱说我中毒,我见你也是好心,便也不同你计较了,如今你对我夫人这般动手动脚的是何道理?”
清川听了皱起了眉头,她虽行事有些惊世骇俗,但也只是因为痴迷于医学,但她并不是那种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二傻子,到底是在外游历许久的人,看人脸色还是会的,何况白楼已经说的这般明确。
第五十一章诊脉探查
清川回道:“这位公子,小女只是痴迷医学药理,看见不一样的或是罕见的病灶总想去探究一番,先前多有得罪,打扰到尊夫人实乃抱歉,不知可否让清川为夫人请脉,毕竟雪见香这种毒是会通过亲密接触过继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所以为了尊夫人的身子,公子可否让在下诊脉呢?”
白楼听了眉头紧缩,特别是听到这毒会过渡时,更是脸色难看,他道:“那劳烦姑娘了。还望姑娘费心给我夫人诊治。”
十七被白楼那声“夫人”闹得心乱,他又有些羞愧,只觉自己太过异想天开,竟然肖想自己的主子,一阵兴喜,一阵忧郁。
不过听见雪见香可能被引渡到自己身上时,十七第一反应倒是十分庆幸自家殿下无碍。
清川伸手探向了十七的脉搏,不一会儿松开了手。
白楼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见她松手,立刻问道:“他,可有中毒?”
清川一副“我就知道我没错的样子”道:“他中毒了,就是雪见香....”
边上的公子妇人见清川这么直白,那公子不由的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而那妇人则一脸“你不知廉耻”的样子看着清川,对她撇撇嘴。
倒是这俩当事人还算得上淡定,也可能是关心身上中的毒吧!
白楼脸色稍沉,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但转眼就又恢复如常,他当先问道:
“姑娘的意思是原本是我中了雪见香,如今却过渡到我夫人身上了?”
清川回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清川一脸好奇的样子,旁边的几个人都已经尬的不行,那周霖同他母亲更是诧异,这么个貌美如花,娇滴滴的美人,竟然会是个男人,他们怎么看怎么不像,只觉得清川这是在说笑,可她那一本正经说这些的样子还真不像在说笑啊!但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被这么直喇喇的指出自己是个男人,十七早已经羞愤欲死,毕竟如果不是白楼的意思,十七怎会愿意穿成这样。
白楼看这状况,倒是觉得心疼十七了,不过看着他难堪害羞的样子却让白楼很是动心,但白楼还是知道把握好分寸的,倒是没有把十七一人丢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拉起十七的手道:“姑娘莫不是搞错了,在下的夫人自然是个女子,怎么会变成个男人,莫不是姑娘误判了?”
“误判?怎么可能,我可是药王谷药王的徒弟,自小习医,我看过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怎么可能误判了?”清川听了白楼置疑的话十分气愤的辩解道。
白楼笑了笑,倒是不生气,心平气和的道:“那姑娘可以再诊一遍,在下也不能让你凭白无故地污蔑我夫人呐!”
十七听了十分不解的看向白楼,他觉得再诊一遍不也还是如此,难不成性别能改了?他轻声道:“殿下,我……”
他还未说完,白楼轻捏他的手,让他闭了嘴。
清川伸手附上了白楼的手背,她边诊着边道:“我就说我不会”错的,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清川就变了脸色,他觉得这脉象又不一样了,她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白楼拉着十七的另一只手,嘴角勾起,他打乱了十七的脉象,这是他少时装病常用的招式,从一本古书残本上学来的,一般人倒还真未见过,纵使清川博览各色医书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良久,清川才松开为十七把脉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道:“真是抱歉,是我唐突了,给姑娘造成了误会,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边上站着的周霖和他母亲也从惊吓中缓了过来,果真这么美貌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是个男人扮的。
白楼见这过去了,便对清川问道:“那我夫人身上的雪见香能解的了吗?”
雪见香这个毒倒不是能让人立刻就中毒身亡,这毒却是会自上而下慢慢蔓延,然后一点一点的将人蚕食,最后会像得了痨病一样把人给耗死,而且最可怕的是中了这毒根本无法察觉,更是药石无医。
不过但凡是毒就会有它解药,就如白楼能够把毒渡给十七一般,这雪见香的毒能够引渡出来,不过倒是麻烦的很。
清川想了想道:“尊夫人的毒倒是不用急,这雪见香起码要到冬天才能真的发作,如今不过小打小闹,算埋了个祸根吧!你只要在三个月内将毒去除即可,你们大可到我药王谷去,我师傅必定会救尊夫人的。”
“那姑娘你能去除吗?这毒很是棘手吗?”白楼又问到。他其实看得出来清川解不了这毒,因为依着先前清川对这疑难杂症的执着,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研究雪见香的机会,她让白楼和十七去药王谷就看得出来,不过白楼却去不得那里,只能激清川来。
清川果然上钩,道:“这毒虽罕见,但要解它也不是难事,我这么厉害,自然是能解得了的。”说着清川便解下一块玉牌给了白楼又道:“我如今有要事在身,你这毒也不急,就算要解,如今也不算最佳时机,等我解决了手头的事,便去寻你们,只要你们拿着这玉牌,我就能找得到你们的。”
白楼看了看这玉牌笑着道:“好,那多谢姑娘了。”
他又在手上掂了掂玉牌,看着玉牌却冷声自语道:“呵,将人活生生耗死,这样的死法还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他这神情同先前戏虐的模样千差万别,更像是在身上筑了一堵冰冷的墙,兴许他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只是没人晓得。
清川弄完这些,便要离去了,旁边的周霖一脸急迫的喊道:“清川姑娘……”
还未说完,清川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周霖一脸的失落,白楼很是眼尖的注意到了,他上去向周霖搭话。
“周公子方才说自己是泉州人士对吗?”白楼含笑道。
周霖原本还在懊恼未能同清川搭上话,白楼突然上前答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从那伤心的情绪之中抽出神来。
第五十二章同行前往
他看着面前这位谦谦有礼的公子,也含笑回礼道:“正是,不知公子哪里人士,姓何名甚?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周霖见白楼谦逊有礼,颇有好感,便同他搭起话来
“在下姓白,单字一个楼,京城人士,携妻子去庐州探亲的。”白楼回道,白楼说完盯着那公子的反应,他的神情倒是一点也未有变化,让白楼很是疑惑,他都把他的大名说出来了,他竟然都没有反应,难道他这个王爷就做的这般差劲吗?他竟未曾听说过自己这个王爷的大名。
“庐州,那我们正好顺路啊!白兄若是不嫌弃,不若我们一起,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周霖很是真诚的对白楼提议道。
要往庐州必然会经过泉州,周霖心思纯良,也难怪提议。
白楼听了转转眼珠,对着周霖道:“那我得先问问我夫人的意见,他若愿意的话我们便一起。”
周霖听了觉得在理,是得问问,便道:“好,那白兄先同尊夫人商量商量。”
“好。”说完白楼转身看向十七,而周霖也过去同他母亲去说话了。
十七已经听到了白楼和周霖的对话了,他有些不明所以,为何殿下要跟那周霖说需同他商量的话。
白楼站在十七面前道:“十七啊,看来这一路你都得乖乖的做我的夫人了,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不满意那我便同那位周公子商量一下,不过,人家盛情邀请我们这样拒绝总归不太好吧!”
白楼边说着边笑着,那眼里的戏谑早已溢出来,十七算是看出来了,自家殿下根本不是来同他商量的,只是来调笑戏弄他的。
十七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殿下,十七没有意见。”
十七刚说完,白楼便说道:“既然没有意见,那是不是该改个口了,我的夫人。”
听到白楼说这个话,十七的脸又红了,像飞在天边的晚霞,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做点什么坏事,就像现在的白楼已经偷偷的将手伸进了他的细腰轻捏。
那边的周霖正同她母亲说话商量,未往这边看,但十七却觉得有些放荡,当着旁人的面做这等事情,让他脸红的很。
不过白楼就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总是把十七欺负的没办法。
这时周霖同他母亲说完了话,他转过头来同白楼笑道。
周霖开口道:“不知白兄同尊夫人商量的如何?”
周霖看着白楼,他面色如常的道:“我家夫人没有什么意见。”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同我母亲商量了一下,到前面镇子雇辆马车,届时可以让尊夫人和我母亲坐马车,这样赶路也快些。”周霖很是真诚的道。
然而十七被白楼碰着。
这周霖站在他们面前。
周霖也注意到了十七不对,便关心的问道:“尊夫人这是怎么了,我看着脸色有些泛红,可是天气太热中暑了,抑或是那毒的原因?”周霖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当面说人中毒这事情不太好。
十七听了,默默低下了头,感觉像是被捉奸了一般。
白楼听了,转过脸来看了看身边的十七,对着周霖道:“无碍,他只是有些怕生罢了,以后同周兄熟了便好了。”
周霖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没事就好。”
白楼点了点头,随即抽出了捏在十七腰间的手,对他勾唇一笑,复又牵起他的手准备出发。
白楼和十七原本骑了两匹马过来的,便在前面集市卖了,好换辆马车。
马车有些简陋,不过还算宽敞,坐三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倒是不显拥挤。
白楼和周霖在外赶车,十七觉得这不和规矩,他一个侍卫怎么能劳驾主子伺候,原本是想他来赶车,让白楼歇着,可白楼说你是我的夫人,哪能受累,让旁人看了笑话去,便作罢了。
十七坐在马车里面,那周霖的母亲也在里面,这妇人倒是不像先前看着的那样心肠坏的,只是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话,有些粗俗无礼罢了。
她十分热络的拉着十七,同他说道一些女子的事情,她悄悄的拉着十七道:“小女娃,你可不能惯着你男人!”
十七听了这妇人的话,嘴角有些抽抽,道不出一句话来。
而那妇人却还十分热络的拉着十七的手在那里传授一下。
白楼虽然在马车外坐着,却把车内的对话听的一字不落,嘴角微微上扬。
那周霖也是头一次见着这样风华无边的人物,便同白楼聊了起来,越是深入了解,越觉这白楼是个人物,才华横溢。
他倒是一点也不隐瞒的同白楼说了起来自己的身世,以及去泉州的原因。
说起来倒是个戏折子里常演的,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妻,另娶新欢的故事。
这周霖本是泉州知府的儿子,而这泉州知府周淼在做了知府的位子后,觉得他的原配,结发妻子太过粗俗鄙薄,配不上他,便以不守妇道为由休了她,她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十分的不易。
恰逢干旱,周霖同他母亲在老家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便变卖了家产,打算投奔他父亲去,想着周霖毕竟是他的儿子,再怎么弄,多少也该给自己的儿子点出路的。
白楼听了并不评判,在他看来周霖这次的恐怕不会太过顺利,即便周霖这般谦逊知礼,他这知府之前既然敢休,便已经是不能忍受了,哪里还会管他们的死活,如是管的话,哪里会到了如今还不闻不问的呢?
马车倒是行的不慢,不多时便到了下个县城。
他们不多做停留便又接着赶路,大约这样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泉州地界。
刚到城门外,这城门便落了锁。
白楼他们很是不幸,没有赶在最后一刻进去,只能在城外凑合一天,没有办法,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们把马车赶到了定河旁边的一处林中,选了个空旷的地方打算歇息。
第五十三章城外休息
周霖同白楼聊了一路,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而且越是深入了解,周霖越是觉得白楼惊才艳艳,内有乾坤,是个不俗之人。
心下更是有些佩服之意。
他很是自然的叫上白楼到树林里寻些木料生火,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十七原本是要跟去,毕竟殿下的安危是他的职责,岂容疏忽,但他现在却是装的女儿家,这要求便不是那般合理了。
白楼还没说一句,那妇人已经斥道:“姑娘家的,做什么妨碍男人做事,他既是你丈夫,自然得多受些累的,你去只能添乱,还不如陪我这个老婆子在这儿呢!再说了,两个人就只是分开这么一时半刻的,至于这么黏人吗?……”这老妇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十七被闹了个大红脸,好似是他撒娇缠着要去,是个不懂事的娇纵人儿,不明事理,离开了夫主一刻也不行。
白楼看着十七那窘迫样儿,却是顺着这情势,故意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带着偏哄的语气道:“乖,我去去就回来了,你别闹脾气了。”
白楼这般说辞才更加让十七羞臊,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他的反应,白楼表示非常满意,十七越是害羞脸红,却越让白楼兴奋,更加忍不住想要对他做点什么,白楼都有些后悔答应跟他们同行了,不然就能直接将十七就地正法了。
白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没关系,且再忍忍,进了城里,他一定把这些天落下的都给补回来。
白楼便同周霖进了树林。
树林里有些黑,不过对于有武功的白楼来说还是不在话下,轻而易举的便看清了路,到底是有武功的人,眼神自然要好些,然而周霖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林里的树枝不知道刮到了几次,弄得好不狼狈。
不过还好有白楼在旁,他倒也不算太惨。
两人在林里晃荡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足够的木料,还打了两只山鸡,倒是收获颇丰,足够挨过今晚。
回去那片空地后,便见那妇人还在像过来人一般对十七说着教诲,告诉他该怎么伺候男人。
而十七苦着一张脸,无言以对。
白楼见此不由失笑,他将那两只山鸡递给十七道:“你去把它们烤了吧!你做的不错。”
听见白楼的赞美,十七的眉头顿时染上了笑意,想着主子一定是上次吃的那只烤兔味道不错。便兴高采烈的拿着山鸡准备宰杀,到定河洗干净。
周霖见十七一个女子干这般血腥的活,连忙上去准备接过,他来宰杀清洗,还说着:“白兄,你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吧!怎么能让尊夫人做这种活呢?还是我来了吧!”
说着便要接过来,然而十七却不松手,难得殿下这一路上有了用的上自己的地方,十七怎么会放过这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给殿下做一顿好吃的。
十七毕竟武功高强,而周霖一介书生,哪里能从十七手中抢过。
周霖挠挠头,只觉自己怎么这么弱,连个弱女子都不如了。
白楼笑笑对着周霖道:“周兄无需介怀,我家夫人很是会做烧烤,他烤制的肉,味道鲜美,口感爽滑,很是不错,便交给他就是,我们打个下手便是了。”
周霖听了倒是把之前的尴尬给掩了,回礼道:“好,那在下可是有口福了,能尝到尊夫人亲手做的吃食,真是三生有幸。”
十七做好了烤山鸡,众人吃了后,觉得味道的确鲜美,白楼让他夫人去做真是正确,按周霖那直白的性子,他一定会感叹一句物尽其用啊!不过周霖也只会心里想想,毕竟在周霖眼中十七是个女人,还是白楼的夫人,他自然不敢越矩。
吃饱喝足了,自然是该睡觉了,他们把火灭了,让周霖的母亲和十七睡在马车上,而周霖同白楼睡在了外面。
十七原本是不愿自家殿下睡在外面,风餐露宿,自己一个护卫哪里能这般睡在马车里,让主子在外面吹冷风呢!
不过这次十七还没开口,便被那老妇人拉了进来,对他就道:“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去外面凑什么热闹,他们大老爷们儿的糙的很,我们去马车上睡就是啦!”
十七觉得自家王爷一点都不糙,他可是金贵的很,不过他没有机会说出来的,也不可能说出来。
最后白楼同周霖睡在了外面,而十七和周霖母亲睡在了马车里。
如今虽已是早秋,还吊着个夏天燥热的尾巴,这夜里倒是不算太冷,只是有些偏凉。
十七坐在马车里面,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与那个老妇人各置一边
那老妇人原本是想跟他一起的,不过十七到底是个男人,即便扮成女人也到底不是个女人,那妇人虽已老了,但她到底是个女人,他自然是要避着。
那夫人还嗔怪他怪讲究的,拿了毯子睡了。
倒是十七睡不着,在里面挣着大眼睛,过了许久,他还没睡着,外面的人和马车里周霖的母亲都已经睡着了。
夜里静的很,还能听见几声飞禽的叫声。
十七挣扎许久,他拿起身上披着的毯子出了马车,蹑手蹑脚的来了白楼身旁。
十七是有武功的,而那周霖和老妇人都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十七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还睡的正香。
不过白楼的武功明显是比十七要好的多,在他下马车的时候,白楼已经觉察到了,他仍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十七走近白楼,则是将毯子给白楼披上,这让主子睡在荒郊野岭的地上,而他一个身份卑微的暗卫竟是娇贵的睡在马车里,哪里有这般的规矩,他心中不免惶恐不安。
他见主子还睡着,将被角又掖了掖,这才打算起身回马车里面,生怕扰了殿下的清休。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楼突然睁开了眼睛,抬手拉住十七的手腕,而十七没有防备直接就跌入白楼的怀里,他尚未张口问上一句,却被白楼堵了唇,白楼拿了食指在十七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
第五十四章突来刺杀
十七没料到白楼竟然醒着,被白楼的动作闹得吓了一跳,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被白楼圈在怀里。
白楼的指尖还落在十七唇边,入秋之际,昼夜温差大,白楼的指尖有些泛凉,十七呼吸清浅,却不免还是有温热的气息点在上面。
倒是让白楼的手微缩了缩,不过动作幅度极小,倒是不容易被人察觉。
白楼凑到十七耳边却是戏弄道:“更深露重,又是荒郊野岭的,十七趁着人都睡下来本王边上是打算作何呢?”
十七耳边落了鼻音,倒是像羽毛拨弄,竟让他红了脸,没法应对,倒真是他心虚作乱了!
白楼却不放过十七,倒是故意转动他的脸庞,朝十七示意提醒道:“十七你可得忍住了,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原本是集中心力应对白楼的十七,经白楼提醒,这才想见旁边的周霖。
十七是背对着白楼,却是面朝着周霖,横在他们之间,本来白楼同周霖之间是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但十七进到中间,这距离一下就被折断了一半,倒是如同凑近在观摩一般,十七一睁眼就能看见周霖的脸,而他脸上展露的媚态,在周霖那个位置,一睁眼就能看得仔细,连他眼角的细纹都能尽收眼底。
纵使周霖睡着,可这样面对着别人又被白楼这样欺负着,如何能当看不见,十七的脸庞眼角也跟着泛红,不知道是被白楼的热度烧的,还是被这样的位置关系给羞的。
本来带着惊恐瞪着的眼睛却紧闭上,这头也往胸口埋了埋,白楼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在轻颤。
十七被白楼警告,他紧咬着下唇,却不敢泄出一声来,但还是有细碎的呜咽让人在夜里分辨一二。
白楼虽说着小心,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故意的很,偏像是在欺负人,哪里能像白楼所言,不露声色。
果然十七没忍住,闷哼一声,却没收住,紧咬的下唇却失了效用,倒让他喊了一声出来,却是带哑含媚,哪里还像个暗卫该有的风貌,真成了秦楼楚馆侍奉的妓子。
而正在意乱情迷之时,从林中跑出几个黑衣人来,提着大刀便冲了出来。
此时的十七正被白楼弄得浑身酸软,那黑衣人却未向十七白楼去,而是直奔周霖去了。
那刀要砍向周霖,千钧一发之际,白楼伸脚,将周霖踹了过去,拽过毯子把十七裹住,把十七凌乱不堪的衣物包裹了。
周霖被踢了出去,撞到了树桩,一下就痛醒了,睁开眼一脸迷茫。
他一抬脸,就看见了冒着寒光的大刀正朝他劈头盖脸的就要砍下去,周霖吓得瞳孔微缩,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弹,不过这刀没下来,就被飞来的匕首斩断了刀身,落了一半的刀在周霖的手边,这要是稍错一点距离,他这手就要废了。
匕首正是白楼被挖了宝石的那只。
应了周霖这边的急,白楼则继续同这些黑衣人缠斗。
而周霖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变成这样的情况,为何突然会有黑衣人来刺杀。
十七想要去帮白楼,然而他身上衣衫不整,若是去了,必定要暴露,不过好在对付这么几个人,对白楼来说轻而易举。
这几个黑衣人的路数十分的诡异,一点都不像专门培养的杀手,倒像是山上的匪头,还是没什么实力的那种。
不到片刻,白楼就将这几个黑衣人给收拾完了。
白楼并没有杀他们灭口,留了活口,那周霖看白楼三两下就制服了他们,他松了口气上前来,十分倾佩的夸赞道:“白兄,真是好身手啊!”
白楼轻笑道:“周兄过奖了。”
两人正在互相客套,倒是未有注意,那其中一个黑衣人将刀劈向了周霖,周霖躲避不及,眼看刀就要落下,白楼击掌向那黑衣人,然而刀却未能阻止住,还好,这个时候,十七将裹在身上的毯子扔了过去,把刀拦了下来。
白楼斜过眼睛,看见十七衣衫不整,一些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又看向周霖身上的毯子,眼睛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他使了内力将那拦刀的毯子盖到了周霖的脸上,瞬间周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又拉过原先周霖铺在地上的毯子,给十七披上,盖住了那身子。
待周霖将那毯子拉下时,白楼已经给十七盖好了身子,倒是遮住了所有的春色。
而这时,那马车里睡着的周霖母亲也从里面出来了,她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出了马车便看见几个黑衣人被敲晕了,绑着躺在地上。
自己的儿子头发有些凌乱,地上放着几把刀,把她给吓坏了,连忙跑了过来道:“儿子,你没事吧?身上有受伤吗?快,让娘亲看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那老妇人说着说着便有了哭腔,一脸心疼的看着周霖。
她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然后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周霖。
周霖插不上嘴,只好等着她说完了,才解释道:“我没有事,多亏了白兄才将他们制服了。”
那妇人听了连忙对白楼道了几句谢,白楼又同她客套了几句。
周霖皱着眉头又道:“这几个黑衣人为何会突然来刺杀我们,显然有些怪异啊!”
白楼笑了笑道:“这几个黑衣人功夫极差,看样子不像专业杀手,倒像是草莽土匪,而且上来就朝着周兄砍去,想来周兄是得罪了谁。”
周霖听了白楼的分析,心下疑惑,不知是何缘由。
白楼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只觉这周霖也太过实心眼了,自己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他竟然还没想通个中关节。
这明显就是有人阻止他进泉州认亲,想半路劫杀。
不过这人明显没有多大能耐,或者说这些人杀周霖是够的,但是她估计没有料想到他们有高手随行,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楼也不好过多解释,道:“那便先捆着他们吧!周兄的父亲既是泉州知府,那待进城后,将他们送去知府衙门,好好查查。”
那妇人也在旁应和道:“对对对,带去给你父亲看看,给咱们做主。”
周霖一想,还是这个理,当下点头同意。
第五十五章过分欺负
夜里有些凉,风吹过让人不住打个激灵,睡意消散,况且出了这事情,谁还能睡的下。
那些突来的劫匪倒是没灭了口,全都拿麻绳捆着,嘴里也塞了东西禁声。
周霖看着这些人,不免打了个寒颤,想到了那近身的刀剑,但还是抵住心里那点惧意提议道:“我便在此看着这些个人吧!”
那妇人也道要同自己儿子一起。
十七等着白楼开话,想着今晚众人要在这林里坐上半夜了。
倒没想到白楼突然道:“我夫人先去同我说要去起夜,不想被这几个贼人打乱了,我先陪他去一趟,稍后便回。”
十七听言不解,他看向白楼,张张口,却猝不及防被白楼裹了毯子,抱了起来,往密林而去。
周霖微讶,才唉了一声抬手阻拦,却只叫了一声,没了下文,便被他母亲拦下,这时候,倒显得这位妇人善解人意了!
不过白楼才没有询问他们意见的意思,他端的是自己的心思。
扰了他的清闲,哪里那么容易揭过,先是满足快活了,再收拾不迟。
十七被白楼拥着,并不温柔,甚至粗暴,但十七并不敢反抗,或者说他们这样卑贱的暗卫带着骨子里的服从天性。
仿佛生来如此。
但还是没来由的紧张了,似乎是思及前头白楼那不规矩的触手,在身上游走的气息,却说不上是害怕还是讨厌。
或者隐隐带着一丝不该有的期待,他察觉不到。
若是真有这样的感觉,他怕是烂到骨子里了,怎敢肖想自己的主子,如此大逆不道。
经走了一段的路,往林中深处去了去,四周昏暗,比他们先去落脚处要阴暗的多,但却似乎更适宜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暗处作乱,眼睛看不见,心却放宽了些,可幽暗的环境却让身体敏感加倍。
白楼放开了十七,却又没放开,他手伸进去,十七哑叫了一声,气大声小。
却是合拢了腿,半蹲着身子,抖得厉害。
“殿下,殿下,求求你,求您了,放过属下吧!”
“求,求您!”十七顿挫的求饶,让白楼兴奋了下,可他的声音里添的却有明白的哭声,白楼的眉头皱了,他伸手过去,摸见了脸上的湿意。
白楼突然有些扭曲,像是被黑暗揭开了心里的黑。
“你哭什么呀!”白楼的声音如常,却不像这样的情绪下该有的声调。
“明明错的是你才是,没有我的命令却敢挺身挡刀,倒是本事了,现在却又在我面前哭诉求饶,真当本王脾气好吗?”白楼捏着十七的下巴,却是因为位置的关系,被白楼掰过转向后面。
十七看不清白楼的脸,却被这黑暗里没有面容的脸惊到,不寒而栗。
白楼却是温柔的给他揩泪,指尖清凉,可还是将脸烫化了一般。
他拂过的脸颊都带着一丝烫。
白楼的指尖流转,却不停下,慷慨十分。
“人怎么就会有那么多没用的情绪呢?”白楼话里透着别意。
却是不高兴。
“哭是最没用的!”
“十七,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放过你!”白楼含笑似乎又找到了欺负十七的乐趣。
“错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话毕,白楼又侵占而来。
十七这泪还是白楼欺负狠了才来的,哪里就成了他的错,白楼不过一个借口惩罚,却苦了十七。
他倒不像这般表露,可身体应激本能,他却止不住的泪水又淌了下来,嗓子都哭红了。
第五十六章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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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进城见官
折腾半宿,众人困倦,但却得人看着些刺杀的贼人,只有白楼显得自在,他回来后竟也睡的安稳。
而周霖和他母亲就没那么心大,刚受了惊吓,自然不敢睡去,直到早上才眯了一会儿,显然精神都不算好!
十七晚上是守着白楼的,他虽被迫换了装扮,但身份是主子的暗卫,理当以主子安危为己任,十七是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责任,何况晚上还发生了刺杀的事情,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现在,天边透白,他这难受了一宿的衣衫,还没经理好就得进城了,十七虽然知道应该听从殿下的命令,他自是不敢私自行动,可总不能光着下身进城吧!
这在城外还好,没人瞧见,到了白日,城中人多眼杂,他哪里遮掩的住。
见白楼睡着,他指尖微动,似乎纠结不已,但还是抬了脚往林中去,得把被扒下来的裤子寻见。
反正殿下还没醒,他即刻就回,想来不会耽误事儿,这样想着十七就动身了!
不过十七没走出去就被抓住了脚腕。
手指攀上,攥住了他细白的骨腕,白楼席地而眠,却并不是睡的很沉,早在十七有此打算前他就醒了!
“没有本王的命令,十七你又打算往哪里去呢?”白楼戏谑的声音如期响起,他攥着脚腕的手却随着话声,顺着腿骨往上拂去。
白楼躺着仰看,不免对这裙底看得清楚,十七却被这触碰弄得紧张,双脚抓地,绷紧了腿。
本该是摸剑的手却紧抓着裙摆,攥紧了手。
哪里还有暗卫该有的血气,明显在白楼的调教下,越发妩媚,这反应当真是被白楼欺负狠了。
白楼又想到昨晚他隐忍着呜咽颤动的样子,本该硬朗的暗卫杀手却像个女人一般被白楼欺辱得哭了,果然比以往那些人都要刺激白楼的神经。
他倒有些恼恨自己没早发现这等乐趣。
“回殿下的话,属下只是,只是想,想寻了昨晚,撂下,撂下的衣裤而已,还望殿下恕罪!”白楼松了手,十七连忙跪下回话,白楼听他不敢言语的话声,明白他定然羞耻,倒是一大早就诱着他。
白楼这倒没有怪罪之意,道:“既然是落了衣物,就快些去寻,可不要耽误了行程。”
白楼这话在十七耳中倒像是赦免,他才渐松了口气。
还没等动身,周霖这时候转过了,就见此景,白楼正坐着,他那位“夫人”正起身要往林里去。
周霖倒是一派天真,没什么城府问道:“白兄,您这夫人是要往林子里去做什么呀?”
白楼听见问话,倒是依旧温和回答道:“只是落了东西,去寻一寻罢了!”
“怎么能让夫人自己去呢?白兄也不怕有什么危险,该陪着才是!”周霖听言倒是好心。
白楼听见这话倒是笑了!
“周兄,是想帮帮我夫人吗?恐怕我夫人不会乐意有人帮他的!”白楼这话别有深意,周霖怕是不懂了。
而白楼却是凑近了十七耳边道:“夫人,要本王帮你穿上吗?”
白楼的话在耳边,手却流连腰间,让十七一惊,有些慌乱摆手,往林里去时,气息已是不稳。
泉州的城门开了,白楼和周霖他们驾着马车进了城里。
虽然天刚亮,但城里已经热闹了起来,街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白楼本想着吃了早饭,再去泉州府衙,不过显然周霖和他母亲都着急的很。
通常这种情况下,白楼是不会忍的,他自小就很恣意洒脱,不受约束,当然不会在意别人,不过这次他一点也未发怒,反而同意了周霖的做法。
他自然是会同意的,白楼也急着看好戏。
不多时便到了泉州府衙。
府衙门口和别的州府一般,放在两个石狮子,上面挂着泉州知府的牌匾。
刚停下马车,周母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而周霖紧随其后。
十七也随着下车,跟在白楼身后。
衙门的门掩着,大清早的很是安静。
周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而这时白楼拿起旁边击鼓的木棍,对着那喊冤的鼓敲了起来。
周霖听到耳边击鼓声,吓了一跳,看见是白楼在敲,对着白楼疑惑的道:“白兄,你这是?”
“击鼓啊!这马车后面不是还绑着几个盗匪吗?”白楼漫不经心的道,眼眯着看向那府衙掩着的门,好似能透过那个乌黑的大门看出什么来。
而白楼的话倒是提醒了周霖,这那后面还有几个刺杀的贼人。
倒是让周霖的纠结给散了,原先还不知道该如何踏进这府衙,如今有了这几个贼人,前来报官,然后顺便认亲,倒是显得合理了些。
鼓敲得很响,很快便引来了府中衙役的注意,便有人来了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待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便来了公堂。
公堂上,那泉州知府已经在公堂前坐好了,一脸严肃,旁边的辅官便对下堂喊道:“堂下何人?还不快快跪下行礼,说明击鼓所谓何事?”
周霖听了便跪下行礼,但白楼和十七都未动作,他可是王爷,怎么会跪他一个小小的州府知府,而周霖还在忐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母亲已经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着:“阿林,是我呀!我是翠翠呀!”
那知府听了脸一下就黑了,那称呼他一听便知道那是谁,他那被他休弃的上不了台面的糟糠之妻。
他皱着眉头对着旁边的辅官道了两句,那人立马点头哈腰。
说完,那辅官对着下堂的周霖和白楼凶悍的道:“这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妇,竟然敢来知府撒野,你们知道这里是何处吗?胆敢来此造次,来人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那辅官的脸变得真是快的很,真是比台上唱戏的不遑多让啊!
刚说完,那两旁站着的府衙立马上前来,打算将他们赶出去。
而那知府大人只是往堂下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打算离去。
这些衙役还未靠近,那周霖已经乱了手脚,不知所措,而他母亲更是傻了眼,未曾想到他会对自己如此决绝,连看一眼都是多余的。
而白楼见状道:“且慢!这便是泉州府衙处理公务的手段吗?还未问是何事,便要将人逐出去,这是何道理?”
听了白楼这句话,知府停下了脚步,看向在堂下站着的白楼,鹤立鸡群,一看就是个不凡之人,在这弹丸之地,怎会有如此风华之人,自是引人注目。
这知府也是个看人准的,看白楼这般嚣张,倒也不生气,很是客气的道:“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会同这些无耻的乡野之徒混到了一起?”
听了这话原本就失望的夫人,更是跌坐在地上。
第五十八章被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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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去过把瘾
白楼与周霖他们先寻了落脚的地方,在一家客栈里面。
周霖才想拉着白楼商量该如何,白楼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算爽快一下。
周霖一进来,就见白楼要出门,他本打算开口,见此景竟不知该作何。
“周兄是想来问问我该怎么办的对吗?”白楼对上周霖,倒是没打哑谜,直接就戳穿了周霖的心思。
周霖也没遮掩,应了声“是”。
白楼轻瞥了一眼周霖,随即换上了一张带笑的脸道:“周兄莫急,怎么说也是你父亲,这当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你不如先探探,我们从长计议。”
“不过,现在嘛!在下还有点要紧的事儿去办,恐怕是不能急周兄之急了,还请周兄莫要怪罪了!”
周霖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毕竟是他的事儿,也是白楼一直帮衬着他,让周霖总有种同在一条船上的感觉,也不怪周霖不见外了。
白楼这一提醒,周霖才反应过来,白楼不过与他同路顺道罢了,若是先行一步,不管他那茬事儿也是应该。
周霖这就让出道来。
白楼也没半点矫情,直接就出了客栈,他这人高高在上惯了,别人都得捧着,哪是会考虑旁人心情的人,何况白楼那金贵的身份,旁人哪敢让这位爷操心呢!
白楼出了客栈,凭着白楼这样的风流,倒是没顾上去什么烟花巷柳,却是直奔着赌场去了。
白楼口中的要紧事儿,就是去赌场上过把瘾,这一路追杀,风尘仆仆,他倒是不会委屈了自己,时常得给自己找些乐子。
这赌瘾犯了,白楼想得可不是忍着,依他的性子,就得找个地方赌上两把,过过瘾,才好消解消解。
正所谓人生苦短,快活才是真理!
白楼去了赌场,自然少不得十七跟着,而白楼在这赌场里晃了不下数十圈,桌子都换了几张,可实实在在赢到手的子儿却没几个,倒是流出去的银子不少。
赢少输多的局面,他又出手阔绰,哪张赌桌都乐得白楼这样的冤大头,个个殷勤招手,只都惦记白楼手里的银子,莫不想掏空了他的家底。
白楼又输了一局,旁边的十七看着都为白楼捏把汗,想着这般一直输下去,这口袋里的余银怕是不多,但他心里更担忧殿下不快。
白楼啧了一声,起身便打算走,看样子是玩得并不爽快,毕竟一直是在输。
但这一张桌的人可都指着白楼,怎么乐意这么轻易放过,都拦着白楼,要他再接着赌上两把。
白楼听劝,似乎有些心动,将要返回赌桌,可抬脚又往门口而去,这赌桌上的人就急切的邀道:“哎!哎!这位公子怎么不再来两局,这桌子可才热起来,怎么能扫了兴呢?”
“是啊!是啊!公子,再来一局吧!说不定下一局您就赢了!”
有赌瘾的人惯听不得下一局,说不定这样的话,总心存侥幸,等着逆风翻盘,他们都是浸淫赌场多年,那会抓不住赌徒的心理。
而白楼果真顿住了!
第六十章当作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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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最后一局
白楼本是要上赌桌,却见十七低着头满脸的沮丧失落,似乎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神色活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但他的身份可不是白楼宠幸的哪个女人,而是白小王爷的暗卫,主子要他做什么,他便该做什么,他们要的是忠诚顺从,十七显然有些失职了!
他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楼没急着下一场赌局,而是来了十七边上,他伸手过去,拂过十七的颊边,轻念道:“十七怎么这般愁眉苦脸的,是不信我吗?”
“我怎么舍得就将你抵出去呢!”
白楼话里温柔,像是掺了糖霜的毒药,十七则是顺着白楼的手势,念着白楼的语调抬起了头来,饱含期许的看着眼前的白楼,轻喊道:“公,公子!”
白楼没应声,倒是对着他落了个笑算作回应,那轻拂颊边的手也跟着抽回去了,这感觉太轻了,倒是让十七心里有几分怀疑。
他看着白楼又上了赌桌,这卖他的一百两就是赌资筹码!
原他不过是主子揶揄消遣的物件,高兴了便逗弄一番,不高兴了就戏弄一顿,如今更是当银钱抵押,拿去赌上两局。
十七心里虽明白白楼眼中他不过是个玩意儿,如今正在逃难路上,没得其他供白楼选,自然就拿他的来玩弄,他不过是殿下别无选择的选择,实在没什么好依仗的,何况他一个暗卫身份,身段滋味也不比白楼从前喜爱的那些美人,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但他却是比白楼还有些投入,实在不该,主子要发卖了他,他就该受着,哪里来得不满。
十七意识到这点,立刻收敛了自己这些无端的情绪,实在不该表露。
看来他在夜楼所受训修得的本事还不到家,不然如今怎地就功亏一篑!
虽说不该在乎,可十七还是盯着赌局,他心里有些紧张,只是白楼才说了不舍得将他抵出去,开头第一场赌局白楼就输了!
十七心底有些发凉,白楼的话的确是叫人信不得,他这殿下嘴里多半说出的都是不着调的戏弄,戏言又怎么当真呢?
本不该再有多余的情绪,可眼见殿下又输一局,十七心里面的期待都跟着落空,如坠冰窟。
这一百两放在赌局上哪里是够用的,很快白楼就仅剩下十两的银钱,他还全部押上,若是再输了这局连回本的机会都没了,而十七是真真的要被抵了。
白楼回头瞧了一眼十七,见他紧盯着赌桌,望眼欲穿的模样,可见心里有多期盼殿下将他赎回来。
白楼却带了揶揄的表情看着十七,他见白楼这般眼神,立刻抽神低着头未敢再看了。
可袖子下紧握着的手,可见他的紧张,这模样倒像是要被人丢弃了一般,委屈的不行。
而周旁的人则如同已经将十七收入囊中一般,当作货物来看,已经想见与他共度良宵。
那眼神是越发的露骨,就差伸手过去扒光了十七的衣裙,就是这银钱都比不得眼前的美色惑人!
第六十二章紫阳暖玉
白楼将钱押上去,等着赌局开。
十七也紧盯着赌桌,待揭开了之后,十七心里的忐忑归于平静,眼里透着失望,却又隐忍着不敢表露。
殿下这是不要他了吗?
白楼这几局全押的小,可开局都是大,而最后一局他换押了大,结果赌局开了,却是开小。
白楼拿十七抵的那一百两不到一刻钟就打了水漂!
这就意味着十七得被抵出去。
十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没有动弹,而白楼见输了,懊恼一番,便叹了口气,他回身看了一眼十七,嘴角竟还噙笑。
赌坊的人也没心急,倒是先问了白楼:“公子可还要再赌呢?”
白楼都将自己带过来的婢女给当了,哪里还掏得出抵资呢?
白楼摊手无奈。
“那公子这婢女看来只能抵出去了!”这赌坊的管事倒依旧客气,话里落了遗憾,似乎是为此感到难过。
但赚钱的还不是赌坊,明摆的猫哭耗子,但这幅模样还真做的足!
眼见着十七就要被带走了,他眼巴巴的望着白楼,等着殿下开口。
只是他这位殿下似乎要让他失望,并没有阻拦的意味。
反而是摸向袖口,找着什么,也没顾上管十七。
十七垂了头,没作抵抗,就是浑身被抽了力一般,伤心的很!
“诶!找着了!”白楼似乎摸见了什么,惊喜的喊了一声。
十七正被人带出去,白楼大跨步的过去,看着随意的很,拉住了十七臂膀道:“在下刚发现身上还有颗值钱的珠子,还是能来上一局的!”
“我这婢女还在抵押内吧!”
白楼话落,十七才抬了头,心里的郁结才消散几分,殿下果然没有弃他于不顾。
白楼将那珠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这珠子正是白楼前些日子从温言商船上顺来的那颗。
十七一见桌子上的那颗珠子,脸就白了,复又红了,像是烧着了一般。
他当然记得这颗珠子,比腕口小上两圈,可塞进去那肿胀感还记忆犹新,白楼作弄人的手段怕是他念第一,没人能及得上。
十七只瞧了一眼桌子上的那颗珠子,就别过了脸,而白楼轻瞄了一眼十七,竟是眉开眼笑,不免带了些戏谑。
这珠子可是他塞进去的,白楼手指微动,而十七瞧见白楼那指尖,不知道念到了什么,从面颊一路红到了脖子。
旁的人不太能看得出这珠子的价值,但看这无半点尘杂,如此成色,可见必不一般,应当是值钱的很。
与周遭反应不同的是那掌柜的,在看到那桌子上放着的珠子时,他就变了脸色,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悠然的模样。
“这珠子……!”那掌柜待说什么,却又咽下了,看向白楼,又端起那份雅致模样,行礼道:“这珠子自然可以抵,公子可拿它直接做押,若赢了,公子的婢女,还有银钱都是公子的!”
听见这话,众人可见,这珠子宝贝的紧,这赌坊的管事都没说出个价儿来!
它自然是重要,温言可是急着找呢!
白楼这时候送上门来,其意不言而喻。
第六十三章故意为之
前面几局,白楼是屡败屡战,赌桌上的人哪个不觉得白楼再赌也是输。
谁知这位爷的运势突然是来了,竟让他赢上了一局。
众人都当他是运气好,一时转了运罢了!
可接连几局下来,白楼是屡战屡胜,不仅是将先前输掉的银钱给赢了回来,还赢了不少钱。
见此变故,一个桌子上的人都急了眼,看着已经入了口袋的钱银又都流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倒贴上许多,他们的局面与白楼先前的局面一下子掉了个个儿。
心里哪里能满意,都杀红了眼,这几局下来,他们才回过味儿来,这哪里是个风流败家的公子哥,先前分明就是诓他们的,这位爷的赌技可是出神入化。
他们也都是老手,有不少都是赌坊安排的人,这是赌场里管用的伎俩,他们浸淫多年,早已经察觉不是这位爷的对手。
有几位都看向这赌坊的管事,只见他盯着桌上的珠子,白楼却伸手给拨到了钱袋里,随意的很,才在赌场上露了财,也不怕被哪个起了贼心的给窃了去。
这管事见白楼将珠子银子都收了去,想必是要走了,当下就有些急了!
这珠子温公子要得急,他也跟着着急了!
“公子,您这是不继续赌了吗?”那管事还是定力不够,直接伸手过去作拦,白楼这人讲究又矫情,怎么乐意别人碰他,白楼后退了一步,他这手伸的扑了个空。
而赌坊里的其他人则是惊异的看着这管事,他们都瞧出来这位爷不是个好招惹的,原以为能宰上一顿,结果却是倒贴了许多。
这瘟神总算是要走了,按理说管事比他们有眼色,这钱赚不得,这瘟神就该紧赶着请出去才是,怎么还拦着做赔本生意呢!
白楼看了一眼这管事,则是朝十七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过来,近了门口,他才留了话道:“你家公子想必不会要温家落个欺君之名吧!”
那管事听见这话,急急又叫了白楼一声,白楼没应声,已经带着十七离了赌坊。
而这管事静下心也回过味儿来,这位公子根本就不是来作赌的,这心思本就不在赌局上,那紫阳暖玉分明就是故意露出来的,想必这珠子就是这位爷拿去的!
“来人,快去禀报公子,就说东西找着了!”他又沉下声吩咐道。
白楼与十七出了赌坊,倒没急着回客栈,他这刚过了赌瘾,这酒瘾就又勾出来了,拥着十七就去了酒楼,身边是温柔乡,手边是勾人酒香。
比起京中那份风流气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楼喝了酒,就又不着调了,要了酒楼里最好的酒。
刚在赌坊里赢的钱,竟直接赏了,一掷千金为美酒。
这位爷惯好由着自己的喜好,这么看京里纨绔的名声也不是徒有虚名,实在荒唐的过分!
这南国国势日渐式微,多少人还吃不饱肚子呢!
他竟由着酒喝的高兴,散尽千金!
倒是让泉州城里掀起了风浪来,他这做派如何不惹人瞩目,街头巷尾的话资从泉州知府老爷认亲的事儿都转到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外乡人这里!
第六十四章事有蹊跷
白楼染了一身的酒气才回了客栈里,没想到客栈里比晚间的街道还热闹,大厅里拥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白楼上前去,避开人群,就看见了正哭闹着的周母,周霖抱着母亲,甚是无奈,面露难色。
眼尖的十七已经瞧见周霖手上的伤,口子不长却见深,边上还有不少官府的人在,要是不论清楚,还以为是昨日周霖等人在堂上戏弄,惹了知府不快,这时候寻难。
“周兄,这是怎么了?”白楼前了一步,倒是殷切的询问,好似忘了自己才在酒楼里吃酒,胡天酒地的一番!
“白公子不知道啊!这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去,您一出去,这贼人又来索命,我儿命苦啊!却碰上这糟心的爹。没法儿活呀!没法活呀!……”
周霖还没开口,那周母却像是找到了诉苦的人,一箩筐的朝白楼倾倒而来,惹得白楼倒退了一步。
白楼看着周霖的手,却见有血迹,他开口道:“周兄这是受伤了!”
周霖倒是没当回事,缩了缩手轻叹道:“不碍事,幸得官府的人来得及时,我倒没什么大碍,只是母亲受了惊吓,而那贼人又狡猾,竟没抓住!”
比起周母颠三倒四的哭喊,周霖三言两语就给白楼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点点头,看看周遭的衙役,目光深深,不知道落在何处。
进了泉州城里,竟还有贼人追上来要置周霖于死地,看来这仇怨深得很,不过嘛!这官府的衙役倒来得十分及时,往常出巡也不见得能刚刚好吧!
但说到底没抓着一个贼人,也是不堪大用!
白楼又陪着周霖在前厅做笔录,周母也安静了些,没再不像样的哭喊,周遭看热闹的人也都回了,厅内三三两两人也只是不时往周霖他们这边瞟上几眼,还端着好奇心没放下。
夜跟着深了,白楼拉着十七进了房内!
“想问什么便问吧!”他见十七憋着话,似乎苦恼,忍着不说,实在难受。
白楼没骨头的趴在桌边,这时候不嫌弃店里的摆设脏了,他倒了口茶,已经见凉,白楼身上酒味重,拿来清口。
而十七乖巧的候在白楼边上,站得笔挺,还是守着暗卫的本分,规矩一直记得清楚。
十七见白楼半趴在桌上,目光却紧锁着自己,看样子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白楼是不会放过他。
“周公子这事儿殿下觉不觉得…有蹊跷……”十七斟酌着用词,却不敢说死了,猜忌殿下的心思才是大忌,他乖巧的听命便是,竟也敢多嘴,确实越了本分,可又不敢不回,只能模棱两可的回言。
白楼听见十七这话,已经笑了出来,起了身攀上了十七的腰际,十七虽然身量算不得魁梧,可这副身子还是练的极好。
宽背窄腰,腰窝深深陷入,虽然比不得女儿家那般柳腰细弱,但比起普通男人来说,腰就细的过分了,白楼都怕给他掐断了!
而白楼的手攀上时,十七已经觉到腰间的触感,顿时僵直了身子,都不晓得该怎么站着了。
第六十五章
十七被白楼这样牵制着,不自在的很,想往后退躲,却又不敢动,倒是那手往后背去,还没动身就被白楼摸到了手腕,扣住了手。
白楼从凳子上起身,伸手环上了十七,拿手臂托着十七,十七的臀挨着白楼的臂弯,被圈抱了起来,他又被抱的不稳,可又不敢伸手换上白楼的脖子,但白楼一动,他又差点稳不住,却还是禁不住手搭上了白楼的肩。
待回过神,又觉得越矩了,还没收回手,就被白楼抱着转了个圈,将他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而桌子上的那一套茶具却被十七抢了位置,摔落在地,伴着碎裂的声音。
十七坐在桌子上才有了些许实感,还没等坐稳,白楼就欺身上前,挤进了十七的腿间,十七不得不双腿夹着白楼的腰,姿势暧昧的紧。
白楼还抓着十七的手将他们摁在桌子上,白楼身子凑近,十七却不自在的退后,白楼却还没觉得自己过分,接着十七刚刚的话道:“看来十七聪明的紧啊!不用我说就看得明白了!”
“殿,殿下的意思是这衙役是那知府派过来的!”听见白楼的肯定,十七也漏了点风头。
白楼也没吝啬道:“自然是,你没听见酒楼里头人的议论,那知州一把年纪了,知州夫人却还生不出个儿子来,如今有现成的送来,他哪里不宝贝,怎么舍得周霖折在自己的地盘上!”
白楼凑得近,喷洒的气息都落在脖子上,让十七不可避免的身子轻颤,染上几分瑟瑟之意。
“那,那……知府怎么不帮周霖,还赶他!”十七微喘回话。
“当然有人不乐意了!”
白楼说完,伸手却抚上十七的肚子道:“这知府不行,生不出儿子,可本王可是日日喂饱了十七,怎么也不见大呢?”
“看来十七你不太行呢!”白楼挑眉看向十七那羞怯的脸。
白楼这话让十七脸上染上一片霞红,从耳尖红到脖子,他别过头一点不敢看白楼,却羞的要命,白楼这是什么不着调的话,男人怎么生得出小孩来,他是披了女人的衣裙,可内里是个真切的男人。
白楼松口十七已经是大喘气了,嘴里都是白楼的酒气,那点茶水没能掩了白楼身上的酒气,却也没那么让人难受。
混着酒气茶香,从袖口胸口钻入,皆是白楼的气息环绕,被缠了一身。
他伸手撩了十七的衣摆,桌子晃得厉害,而十七坐在桌子上一抽一搭的,声断声续,静不下来。
周霖那知府父亲的确是有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只是他那位知府夫人不是个好打发的,本来白楼还没把这位夫人当回事,毕竟她派过来刺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想来不见得有什么能耐,可这知府却这般忌惮,还是让人有些惊讶!
到底是忌惮什么呢?
白楼也没再想,先前在赌坊里他就按耐不住了,回了客栈又被周霖的事情牵绊,如今早已忍耐不了,十七被作弄的狠了,抖得厉害,手都要撑不住桌子,瘫软的很,若不是白楼抱着,怕早就软在桌子上了,没了骨头。
第六十六章请他过去
才醒晨的功夫,白楼这房门就有人来造访,门敲得响,晃得厉害。
听见外面越发急的敲门声,白楼只皱了皱眉,压根儿没有起来的打算,倒是又裹了裹被子。
十七倒是起了身,半坐在床上,对着白楼轻唤了一声询问:“殿下,这……”
白楼困得紧,嘟囔一声,要十七开门去,他可懒意理会。
十七得了命令,这就下床,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他脚才沾地,没真站起来,一下子就摔了!
白楼听见这动静,才真的不情愿的转醒,十七还没见人就听见一声轻笑,一抬头就看见我床边上的白楼探过头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白楼起身坐起来,倒是下了床,他没急着理会那敲门声,而是十分坏心的蹲下去看着十七,伸手捏在了十七的大腿内侧,十七没忍住哼了出来,白楼看看自己身下,咽了咽嘟囔道:“真是磨人!”
“看来十七还是不行啊!得多练练才是!”白楼的话里染了笑意,只是这意味却是深长。
十七低着头不敢看白楼,腿却合拢了,不小心露出的腰侧,白楼可没半点怜惜!
白楼去开门时,已经没了动静,那伙计候在门外,想必是听见里面起身的动静了。
的确是他们叫的早了,叨扰了客人可不就是他们理亏。
白楼看向门外候着的人,挑了挑眉,却是换了一副正经的姿态,哪儿还有刚刚戏耍膈应十七的坏心样儿。
白楼问道:“有事?”
他今日倒是出奇的脾气好,没因着旁人扰了他的睡眠而叫嚣生气。
“公子,有人找您,叫得急我也是没办法,这一大早就扰了公子的清静!”这伙计见白楼这般客气,更是心里有愧,话里带了歉意。
白楼可顾不上与他客套,而是看向他后边儿的人。
白楼看着那人眯了眯眼,他不记得见过,却又有几分眼熟,待瞄到他腰间的挂牌,白楼回过神来,抬头对着伙计后边的人道:“看来你家主子急着要这颗珠子呢,这么一大清早就寻过来了!”
那伙计后边儿跟着的人,也没再遮掩,上前一步,郑重的行礼道:“是,还请公子受累移步,见我家公子一面!”
“已经在酒楼备好酒菜,还望公子赏脸见一面!”
这伙计对着白楼态度恭敬的很,想来温言应该交代了白楼是京城里来的贵客,不过应该也没透底,还不晓得白楼王爷的身份。
毕竟温言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可不希望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让人知晓温家跟京城里最是纨绔的白小王爷有了牵扯,届时扣他一顶罪帽,他有理也没地儿说去。
泉州可不是一个好混的地界!
第六十七章邀他相商
白楼换上衣服就跟着那来请他的人过去了酒楼里白楼留了十七在客栈里。
本来十七是要随着白楼一同,毕竟殿下的安危可是他的本职。
但白楼没让他去,而是自己过去了,毕竟十七那双腿,站不站的起来还是问题,昨晚上可是被白楼架在臂弯里,抑或是被折了又折,他就是再厉害也受不住这样的磋磨。
白楼可当自己是个明事儿的主子,已经让他这般受累了,当然得劳逸结合,让他这小暗卫好好歇歇了!
另外周霖那边也该有人盯着些,昨日里遇了刺杀,周霖倒是罕见没有乱了阵脚,要知道清早里,周霖还寻白楼与他商讨自己该怎么办,这遇了刺杀,周霖倒是没了声,想来那知州也向周霖透漏了些东西,他怕是有了些许打算。
白楼又与十七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到了酒楼,那领路的带着白楼直接上了顶楼,这层似乎少有人,特别是才早上,酒楼都不一定营业,想来这酒楼该是温家的产业,温言这主子发话,自然管用。
白楼上到顶楼,就见这上头只一间屋子,这家酒楼算是泉州里最高的一栋楼,若在这上面赏风景吃酒该是快活的紧。
不过白楼顾不上欣赏,一进屋就见桌前端坐着的温言,看样子等候许久了!
白楼倒是一点没客气,直接就往主座上去,想来就是给他留的位子。
这房门已经关上了,只白楼和温言二人在,白楼很是随意的坐着,没有半点皇家的威严,倒是纨绔子弟那一身的风气,有样学样的一并照搬。
白楼这般随意,温言却不能随意对待,这门才关上,他就起了身,对着白楼就跪下行礼道:“温言,拜见白小王爷!”
温言倒是一点礼数不失,对着白楼恭敬,他们温家只一届商户,只是在淮南一带生意做得大了,可真的论权势,温家还是挑不起事儿的!
显然温家的大公子温言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自然是好办事!
白楼抬抬手应道:“礼就免了,还是说正事要紧,本王可不能白起这么早,被你叫到了这酒楼来!”
温言起身回了句:“那还请殿下海涵,莫怪罪了!”
虽是告罪,但温言却一直是不卑不亢,倒没有因着白楼这身份有半点惶恐。
而且他这身份,温言可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温言直接坐到了白楼的对面,开门见山道:“既然是说正事儿,那殿下拿走紫玉暖珠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在下可是好好配合着殿下,殿下却是要陷我温家于不义,买卖可不是这样做的,我温家还不得亏得血本无归!”
“哦!看来温大公子在北坡镇的时候已经知晓那风都要找的是本王了!”
“白小王爷领命去逍遥堡,要那萧堡主投诚一事,虽然温言远在泉州,也是有所耳闻的,这风都突然就到北坡镇寻人,猜到是殿下也不奇怪!”
“何况殿下还拿那玉扳指提醒温言,温言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第六十八章意味深长
白楼与温言在庭前对峙。
温言说得不错,北坡镇的时候,白楼瞧见是温家的商船时,就已经有了主意,所以才会让十七过去拦那温言,而那手上玉扳指温言可不会错认,毕竟这玉扳指就是从他手上过去上供的,他当然知悉。
白楼本就是打算让温言帮忙拦着那风都,好给他可乘之机,从北坡镇那破地方逃离!
白楼听见温言说这话,这才抬头拿正眼瞧他,他收起散漫的姿态来,敛了傲慢的神色道:
“本王不拿这紫阳暖珠,又怎么见得着温公子呢?”白楼将那珠子放到了桌上,对着温言露出个笑来。
温言不是个挑事的,就算温家有心往仕途上走,也决计不会去搭白楼这条线的,他当然不是觉得这位白小王爷真是那京里传言一般的纨绔任性之徒。
毕竟当年皇位之争中,这位白小王爷可是皇位首要人选,如今是白楼的哥哥白谨在位,不管是不是如传言般,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温言觉得若他是白楼这位哥哥,又怎么容得他这位弟弟好生活着,当真不怕这位爷反扑。
可见白小王爷也是有本事的人,这几年还能在京里活得好好的!
温言看着白楼,明显的冷淡,他对于白楼话里的意思装作听不懂。
若不是白楼手里拿着紫玉暖珠,温言的确不会专门相邀,而在北坡镇时,他也只是顺手卖个人情,于他并没有损失。
虽然相帮,可温言并没有与白楼合作的意思。
“不用温言明说,白小王爷应该明白温言的意思吧!”温言迎上白楼的视线,缓缓开口答道。
白楼听见温言的回话,并没有半分被拒绝的气恼,反而笑了起来。
“温公子难道甘心一直这般受制于人吗?”白楼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温言看着白楼,听见他这话,却是僵了神色,脸上有片刻的松动,看来白楼是说到了温家的痛处!
“你想说什么?”温言问道,话里倒少了先前那尊敬的模样,反倒有些以下犯上的样子。
“温公子不觉得那泉州的知州手伸的有些太长了!”白楼沉吟道。
“不如换个听话的人坐坐这个位置,温公子以为如何呀?”
白楼话一落,温言有几分诧异的看着白楼,似乎被他话里的意思给震惊到。
不过旋即温言就恢复常态了道:“白小王爷的意思是要与当今圣上做对?”
白楼听见温言这么直白的话,他抬眼倒是随意道:“怎么会,我可没有那份意思的,只是帮着哥哥把贪官污吏给整治一番罢了!”
“这么大的罪名可不能扣到本王头上,那岂不是冤的很!”
白楼虽说着开脱的话,却一点没当回事的样子,如此随意却说着的是大逆不道的话。
温言听见白楼这话,倒没有慌乱,而是接道:“圣上勤勉宽厚,应当得明君,可这泉州知州与京里官员联手贪污,却仍放任,的确是愚昧了!”
白楼听得这话,却收敛了神色,眼里倒是极难得的露出一丝痛楚,一闪即逝,他低低道:“他不是愚昧了,他是太聪明了!”
温言坐在对面却没听出深意。
第六十九章好好考虑
温家在商场上可以说是势不可挡,难有敌手,但掺上官府就有些受制于人,想那颗紫玉暖珠不就是泉州知府抢功,打算献上。
温言还在泉州这地界混,民不与官斗,他就是能耐再大,也只是个商贾之户,自然不可能得罪知府。
何况这泉州知府背靠着的是清河崔氏,那可是当今圣上的母族。
这知府的亲姐是清河崔氏长房的夫人,他能这般嚣张也全依仗于此,温言虽然早已经对这知府屡次的强取豪夺厌烦不满,但又动不得那泉州知府,他也只能忍着,静待时机。
只是白楼抛来的橄榄枝并不是温言心里中意的,可又见白楼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又有几分受他勾引的意思。
若是借了白楼的手扳倒了这姓周的,也未必不可行,只是皇位之争,温言并不想多参与,这位白小王爷手里攥着的东西可是少之又少,哪里能同他那哥哥白谨相比。
而且那权倾朝野的谢丞相谢辰南早择了白谨,站在他这边了,白楼就更没有什么胜算可言了!
要知道当年皇位之争中,那谢辰南本是先皇亲点的丞相,为得就是辅佐下一任君主,让其在朝堂站稳脚跟,为南国谋福。
谢辰南之前做太傅,就是专门教习白楼为君之道,在谁都以为白楼会成为南国的皇帝,一国之君时,谢辰南却倒戈向相,择了白谨,辅佐他上位。
而白楼却成了弃子!
在这场博弈之中,白楼输得惨烈,这几年更是过得荒唐,都当白楼是意志消沉,自甘堕落,而他那好哥哥也是由着他,顺着他,可是极宠!
但温言今日一见,却觉得白楼这等风貌,怎么能说是意志消沉呢?
他定然是心有不甘的!
温言心里权衡利弊,有些摇摆不定,而白楼却也没恼,耐着性子等温言回话,只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吃上两口菜肴,大有专门来酒楼吃饭的意思。
一点没有是来与温言商讨做交易的严肃正经模样,倒显得对面神情紧绷的温言有些反应过激了。
“不急,温公子好好考虑!”温言衔着笑意,给对旁的温言倒了杯酒,让温言很是受宠若惊。
这一杯酒才下肚,温言就起身拱手道:“不知道白小王爷有什么吩咐,在泉州温言定当尽心竭力!”
白楼小酌了杯酒,就将举着的杯子放下,手却没松,摸着瓷白的棱边,沾了酒有些湿润,他绕有兴味的听着温言的回话。
还真是只黑心的狐狸,舍不下自己许的好处,又不想选了队站,受了白楼的连累,果真商人唯利是图的话不作假,半点亏都吃不着。
在泉州地界尽心竭力!
呵!这算盘打得响,但白楼也得接着不是,至少他现在想做的事儿得从温言这边下手,他是吃准了白楼不会拒绝,就算是不满也得吃下这哑巴亏。
这事儿双方都得利,白楼何必存着近路不去,非要绕远儿。
“那就还请温公子多担待了!”白楼抬眼对着温言回过!
第七十章风都追来
白楼才回客栈没多久,温言就遣人去给白楼送了本册子,既然说了合作,温言就得拿出些诚意来。
这册子上是有关于知府那位夫人的消息,温言给的不多不少,至于能办成什么样就是白小王爷的本事了!
他想从周知府这里下手,对付清河崔氏,却拉了温家入营,谁知道会不会就成了白小王爷垫背的呢!
虽说风险越高才越能有高回报,但温言可不敢拿着温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作赌,一旦赌输了,就是一败涂地,再没有回旋余地。
……
“哥哥,你当真要与那白小王爷合作?”
温言正在书房里,看着几本账册,这进来的是温家的三公子温南,似乎是听到些风声,就紧赶着过来问温言,也没顾上敲门就闯了进来。
温言抬头看了温南一眼,知道他也是操心,倒没怪罪他的失礼,回道:“合作倒算不上,温家能不能入得了那位白小王爷的眼还是两说呢!既然开罪不起,那也就只能仔细着些,别着了小王爷的道儿了!”
“不然什么时候温家成了替死鬼了都没处喊冤去!”
温言对着温南叹了两句,而温南也明白温言在此中周旋的辛苦,也就没敢再多问什么,倒是温言问道:“你还有空操心这些,你自己的婚事办得如何了?”
这一提婚事,温南就犯了难,面露苦色。
他要娶的女儿家不是别人,正是与温家世交的岑家的女儿岑婷。
这庚贴已换,生辰八字也找人作合,本来他们早该定下日子成亲了,谁知道她跟着温言出海行商,这一出去就是小半年,婚事也耽搁了许久。
如今终于回来了,各家的长辈能不操心,他俩的婚事都成了两家长辈心里的疙瘩,就等着他们尘埃落定,好让他们二老放下心来。
“我也不晓得她是作何想的。”温南话里带了叹息,声音渐落,显然有些无奈。
岑婷虽然回了泉州,可只字未提那婚事,虽然温南前去岑家拜访,岑老爷很是热情的招待,也为着他们的婚事操心出力,商讨良久,可岑婷却不肯松口给个准信。
岑老爷又宠着岑婷,他只岑婷一个女儿,岑家的纺织生意基本是要落在岑婷头上的,与温家结亲,门当户对,温南又与岑婷青梅竹马,都是两家长辈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届时有温南帮衬着,温家和岑家联姻,这生意自然是能做得更大些,两家都是看好两人的婚事,哪知岑婷却是如此态度,岑老爷也不好逼迫。
虽然岑婷没说同意,但也没见拒绝的意思。
但却苦了温南,这婚事一定下,他与岑婷就如同隔了一道深凹的沟壑,不觉间就疏远了许多。
以往明明岑婷对他亲近有加,如今却是避之不及,温南心头倒是不好受的很。
温南这边泛苦,岑婷却悠闲,她正坐在船里泛舟游湖,吃蟹赏景,透过窗户上的隔帘,岑婷看见了岸边上站着的人,她挑开帘子的一角定睛看去,可不就是追着白楼而来的逍遥堡左护法风都。
第七十一章故意招惹
风都正站在岸边上,这地方背人,只是岑婷在的位置很是凑巧,从她这个角度往风都那里看去,一览无余,而风都却觉察不见她。
不过岑婷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也不少,晓得这逍遥堡的左护法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她也没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他发觉到了自己躲在船上偷看。
这位置虽然看得清楚,但确然他们在说些什么是听不见的,岸边上本就风大些,更不容易捕捉,想来风都也是寻着这点,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见面。
那暗卫朝着风都行了一礼,随后向风都禀报了些什么,而随着这暗卫的禀报,风都的那张脸是越拉越长,紧缩的眉头在岑婷这里也能寻见一二,倒让岑婷更为好奇。
不过想想,大概这位风护法要找的人在那北坡镇并没有截住,这才气急败坏,现下又跟着北上,追了过来,看来风护法要找的人要么就躲在这泉州地界,要么就是在这泉州附近了!
岑婷给自己热了碗茶,鼻尖闻着透过来的茶香,心里却冒出些坏念头来,思索着该怎么来实施。
风都本来早该到了泉州的,谁知那商锦如此不识好歹,竟与他对着干,找了人拦在路上,费了一番的波折才到了泉州。
这几日谈论最多的应当就是泉州知府有个上门寻亲的儿子了,倒是掩了白楼的踪迹,他派人去探查消息,却又被商锦的人给截了胡,这消息就断了线,他如今是空有人,却施展不开身手,像是被困在了这小小的泉州。
谁让这逍遥堡偏分了左右护法,他们手里握着的权相当,谁也不饶谁,怎么分得出胜负来。
还没寻着白楼,就先起了内讧。
风都无可奈何,看着这正跪下求饶的暗卫,他也没了兴致处罚斥责,只想着该生个什么法子,绕过了商锦,将那白楼给抓住了。
商锦由着堡主糊涂,他可不能依,自然得为堡主考虑。
既然顺不着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得找泉州的大户帮帮忙,只是泉州除了官府那边,最大的可不就是温家了。
但在北坡镇时,风都就把人给得罪了,这时候谁能给他牵桥搭线了,还真是难事。
风都犯难,街市上虽热闹,却入不得风都的眼,心里怕比这街市还有繁杂上几分。
这时候谁敢触了左护法的眉头,就连岑婷的船挨着他边上靠岸都没注意到。
岑婷则是拿了根糖葫芦串凑到了风都面前来,这模样做派活脱脱像是当街调戏良家娘子一般。
也是风都生得俊了,岑婷样貌也不差,这看着还算赏心悦目,只那风护法神游在外,看见这杵到面前的物什,吓了一大跳。
立马起了警惕,待看清那是个什么时,顿觉被戏弄,再配上岑婷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更是堵了一口气。
他可没忘,北坡镇时这大小姐在船上给他找的罪受,想起来还有那被胭脂水粉包围的后怕感。
也是风都守礼不予她计较,要真碰上江湖贼人才有得岑婷罪受。
而岑婷似乎吃定了风都这点,故来挑衅。
第七十二章利用一番
“哟!这不是风护法吗?怎么有空来我泉州呢?”
“也该吱会一声,先前与护法闹得不愉快,来了泉州,我岑家也好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风护法,顺便给风护法赔礼道歉,将上次的误会解开啊!”
岑婷话里有话的与风都寒暄,可真没有赔礼道歉的意思,大有说着反话讽刺的意味,要她道歉,怕是得天塌了!
岑婷早收回了那串糖葫芦,在岑婷递过去的时候风都就摆手推拒了,态度也不怎么好,眉头皱得厉害。
岑婷晓得会是如此,这糖葫芦压根就没有给他吃的意思,一收回来就下口吃了起来,一点也不避讳,显得十分没诚意。
风都对岑婷映象十分不佳,他不像商锦惯会装腔作势,若他是风都,即使不待见她也定能不假辞色的与岑婷攀谈起来,而风都连掩都不掩面上的不悦,倒叫人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岑婷看着因她到来,脸拉得更长的风都,知道他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这套俗礼,故意往他跟上凑,近到耳边道:
“风护法看起来忧心的很,不如一块儿游湖赏景散散心,换换心情!”
岑婷那呼出来的热气直打在风都的耳边上,一股钻心的痒顺着耳廓就传遍了周身,他不自觉的后退,被羞的耳朵都红了,看来这地儿是风护法的敏感处,碰也不得,岑婷却老虎头上拔毛,哪里越危险越往哪里去。
“你,你…”
风都退后站定,脸上惹了一片红,这会儿不光是像当街调戏小娘子的戏码了,正是这出戏。
“我怎么了?”
风都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讨罪的话,光是吹个耳边风,这就受不住,风都哪里开得了口,可比不上岑婷的脸皮子厚,而厚脸皮的岑婷却已经退后站定,一份不干己事儿的事外人样儿,当真可恶。
这岑婷虽然惹得风都又羞又恼,但他却想到岑婷的身份,这泉州的大户怎么说岑家也是排得上号的,让岑家在泉州找一个人那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就算是不行,这与温家牵桥搭线的人不就有了吗?
风都揣着这样的心思,竟也没有一口回绝了岑婷,而是在她的挑衅之下半推半就了上了岑婷的船。
而岑婷可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儿,在船上也没让风都消停,不是话上激一下风都,就是凑过去逗一下风都。
原本做的打算在岑婷这些手段下都不堪用,莫说引她帮忙找人了,他倒是被岑婷耍的团团转。
岑婷边与风都周旋着,边盯着船头,这片的河口码头都是温家人常在的,若说她不是故意的,那是不可能的。
岑婷有心思退了亲事,可找不到突破口,即便她再怎么冷淡让温南伤心,他也没生了半分退婚的心思,两家的长辈更是逼得紧,压得岑婷喘不过气儿来。
就算她想说开了,她父亲和温家老爷那边也只会两边和稀泥,根本不顶用,既然如此,索性就搞个大的,让两边都收不了场,她就不信还能让她嫁。
她正发愁这事儿该怎么了,风都就撞上来了,既然如此,白捡的便宜,她干嘛不利用一番呢!
第七十三章请他喝酒
岑婷带着风都一同游船还不作罢,上了岸又拉着他去吃馄饨,风都还没说出推辞的话来,就被岑婷牵住了手腕。
二人肌肤相亲,风都有意闪躲,却有些心急,倒是没能挣脱开,就被岑婷拉去了路边的馄饨店。
岑婷对泉州自然熟的很,这馄饨店虽然铺子小,味道却正,尝到嘴里鲜到咬掉舌头,就是风都也忍不住叹一句。
这便算了,本就近了傍晚,吃混沌就当做是晚饭,也未尝不可,但岑婷可不觉得够,吃完馄饨,又拽着风都逛街。
夜里的泉州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如风都这般与杀戮阴谋为伍之人,早将这风雅之心给弃了,如今被迫跟着岑婷逛在街市上游乐,还真有些不习惯,只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都不会走路了。
岑婷没觉有甚,走过矮街门市,他们又进了一家烧饼店,做驴肉火烧的。
岑婷先要了一锅驴肉清汤,又点了三四个烧饼,这汤飘着葱花,香味浓郁,并没有过分的油腻,烧饼也正正好,刚刚出炉,饼边都是脆的,一圈圈的丝儿随着下口,在嘴边碎开。
这泉州虽然地儿小,妙处却多,也不怪之前白楼在这紧人的关头跑去酒楼喝酒去!这般诱着人,怎么舍得丢手。
虽然有美食相伴,但也没能让岑婷丢了美酒,来这店之前,岑婷就在路旁一家老字号的酒肆要了二两烧白。
她唤人要来了杯子,给对面的风都满上了,风都闻着酒味,没被这好酒给勾了魂,倒是又将那眉头紧皱。
他虽然是逍遥堡的左护法,又是武功高强,在江湖都排得上名号的一号人,可论起酒量来,却是跟他这身份差得远了!
江湖豪杰,哪个不得拿酒比试一番,偏偏风都是个怕酒的人,酒量差得很,所以他甚少沾酒,以免被人抓了破绽,或是误了事儿。
岑婷刚给他满上,他就将酒盏推至一旁,对着岑婷拒绝道:
“我不喝酒!”
岑婷听见这话,倒是诧异,哪里想得到风都是个不喝酒的,她只想着喝了酒好办事,风都这话没让岑婷往他不会喝上想,只以为他是推拒,这样的话岑婷可不饶,怎么会依着他呢!
岑婷将酒壶放下,倒没有像先前那般激他,而是采用怀柔的政策,她饶过桌边,从风都的对面坐到了他边上,虽然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但已经让风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本意是想趁热打铁,跟岑婷提一提他找人的事儿,只是岑婷这么一坐过来,他便如临大敌,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事儿,只想离她远一些。
只是风都还没动身,就被岑婷抓住了袖口,再靠前些抓住的就是他的手腕。
风都不好跟小姑娘家动武,何况吃人嘴短,岑婷这一路好吃好喝的供着风都,就算风都不是情愿,只是情势所迫,可吃到嘴里,咽进肚子里的都作数的。
风都这人虽入了江湖,成了匪寇之流,可心里还念着礼仪诗书那一套。
第七十四章喝醉酒了
“这可是窖藏多年的陈酒,滋味可不一般,自然是拿风护法当贵客待才买了这酒,风护法可莫要再推拒了!”
岑婷拉着风都的袖子摇了摇,话里话外给他脸上贴金,大有他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的意思。
而岑婷还故意往他肩头凑,不仅是拿酒勾他,可偏风都不上套,虽红了耳尖,面上局促,可躲着岑婷也是显而易见的,不解风情的很!
风都虽然没有动武,但还是挣了挣,想将这袖口从岑婷手里收回来,可却没那么容易,岑婷缠人的功夫连温言那般的黑心狐狸都抵挡不住,别说是头次碰上如岑婷这般不讲礼数的姑娘的风都了!
“你躲什么呀!”风都还没开口斥她没有礼数,岑婷倒是先开口说道他的不是,倒打一耙的功夫着实厉害。
风都退也不得,看着岑婷被她那蛮横不讲理的态度弄得面红耳赤,可面皮子薄,却又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紧抿着唇别过了脸,身子绷得紧,就怕岑婷又再凑近了。
“不过喝杯酒而已,你还要推拒,一个大男人还喝不来这点酒,也太磕碜人了吧!”
岑婷看着他那副作态,丢了抓他衣袖的手,转而拿了桌上那壶烧白晃了晃,酒香散开,进了鼻腔有些浓郁,这酒烈的很,岑婷见过性子豪迈的都是端着碗灌,她不晓得风都的酒量,只怕太清淡了不成事,专挑了酒性烈的。
可她不晓得风都推拒是因为酒量差得很。
岑婷见软磨硬泡强拉硬扯都不行,又拿话激他。
“我不喝酒的!”风都是不愿意喝的,可他这人又端着脸面,逞强的很,怎么肯承认自己酒量差,倒叫岑婷误会了,以为他又怕自己趁机对他做什么不轨之举。
虽然岑婷的确是有此心,还是陷害于他的心!
岑婷怒了面容,娇颜染了不快,对着风都指责道:“好啊!我还没担心你对我做什么呢!你倒是怕喝醉了,被我占了便宜!”
风都听见岑婷这指摘,面上无辜,哪成想自己这反应让岑婷想岔了,转过脸解释道:“我可并无此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风护法这等姿态,还当我瞧不出来吗?你若是没有此意,那就喝了这杯酒,左右我陪着护法,谁也不少,吃不得亏的!”
风都是不愿意喝的,可他更不愿意在人前漏短,这只是的后话道不出来,岑婷哪管他什么意思,顺杆子往上爬,边是强迫边是劝导的要他喝酒。
风都根本招架不住,而岑婷早收了怒容,面上闪过狡黠的笑容,拿着那酒盏就凑到了风都的嘴边上,风都怎么会是岑婷的对手,自然是下了肚。
这酒性极烈,风都不会喝酒,又被岑婷央着,她端着酒杯就给风都往嘴里灌,喝得急促,入到口腔,先是清冽的酒香,转瞬就变了浓火尖刀,扫过喉咙,一直剌到肚子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升上来。
一杯不行,岑婷又灌了一杯给他续上,风都根本没有半点机会拒绝,倒是灌得急了,给他呛到了。
剩下的半盏酒就跟着撒到了桌子上,风都无暇顾及,鼻腔里也落了酒,让他咳了许多下。
不知道是酒醉的,还是咳得厉害,整张脸都泛了红,连眼尾也烧上来,像是在眼皮上抹了层胭脂,岑婷见状,倒是瞅着风都那张清俊的脸,眼皮子跳了跳。
风护法果真如传闻是绝色!
江湖上有不少传闻,有关逍遥堡的更是不胜枚举,说什么话的都有,虽然不都能信得,但有一成传言却是一致的,都传那逍遥堡的两大护法,一个风雅俊逸,如贵公子,一个妖艳明媚,如尤物。
岑婷不知晓被称作尤物的男人得美成什么样儿,但俊得像贵公子的风都倒是所言非虚!
风都此时拿墨蓝色的袖子掩着面,咳嗽声小了些许,那袖边上也落了酒渍,冲到风都鼻腔,熏得他又醉了几分。
那清俊的面上就露出些许迷醉的目色,有些神离,倒不像先前那般紧绷着身子,克制律己,早松了劲儿。
岑婷看着风都那模样,哪里还有先前一直小心提防应对自己的样子,岑婷舔了舔自己前头露出的牙尖,似乎没料到是这样的状况,她手里拿着的酒壶就放下了,原本还担心这点子酒不成事,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下倒好,别说灌他喝酒了,这才不到两杯下肚就已经是醉了。
岑婷又怕风都是装的,虽然他这老实正经的性子不像是个能装的,但岑婷见多了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才见过风都几次,也不敢贸然下定论,自己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喝下去。
“风护法,你可瞧见了,你喝了两杯,我也下了两杯,可公平的很呢!”岑婷这时候跟他论公平,人早被她灌醉了,哪还能跟他理论。
岑婷见人不回话,她打了手过去在他面前晃着,问道:
“风护法?”
“风护法?”
岑婷试探着叫风都,只是风都此时不清醒,被酒激得面上又燥热,而岑婷那手还在他面前晃个不停,顿时就惹了他心烦,不像清醒时,即便心里不爽利也端着忍着,这会儿子就直接上手了,一把抓住岑婷的手腕,倒是不念及男女大防,十分不满的对着岑婷抱怨道:
“不要晃了,你这手太招人烦了,就该,该剁掉!”
风都面上不满,恶狠狠的语气对着岑婷,没有真拿刀,却拿另一只手在她腕上比划,试做要断她筋骨,这可吓坏了岑婷,怎么还敢过分招惹,被风都紧紧拿捏着的细骨,顾不得腕上疼痛,连忙抽手,不想这风都不仅是个不解风情的,还是个不怎么怜香惜玉的主儿,看这举止定然是醉了不是装出来的!
“风护法,你,你真的醉了?”
“你是,不会喝酒?”
岑婷这时候没敢像之前一样凑近了勾他,倒是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喝醉酒的人可论不了道理,万一自己那点心思没成,倒被人折了腕骨,上哪说理去呀!
第七十五章要来抢人
听见岑婷这话,本来微怔的风都像被点着了火一般,昂着头反驳道:“我没有醉!”
“我自然是会,会喝酒的!”风都这话可没有可信度,连舌头都跟着大了,有些连不起来,说不清楚。
虽然喝醉了,行事儿说话比他平时大胆的多,可那骨子里的正经还是脱不掉,原本松了的劲儿又续上了,身子笔挺的坐着,十分的端正。
岑婷朝面上吹口气,额间的碎发跟着飘了飘,虽然怕风都动手,但还是往前凑了凑道:“好好好,风护法您说没醉就是没醉,这个点儿,烧饼铺子都要打烊了,不然我们现在走吧!寻个地儿休息去?”
对上喝醉酒的人,自然得哄着,岑婷试探着伸手过去,想扶着风都起来,拐着他出了这铺子,也好行她后面的计划。
谁成想,岑婷手还没挨着风都,就被他给打掉了,岑婷疼得眼泪都激出来了,她缩回手,摸着自己的被打红的手背,忍不住想骂风都。
这人是什么毛病呀!怎么喝醉了之后老爱动手,每一下都用着力,使力不轻,岑婷气结,顿时觉得之前不爱说话,被人逗弄欺负,也只会黑着脸的风护法更好些。
这醉了可比不醉的时候还难伺候!
“你这人怎么老爱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稳重,这样不好!”
“还老是说一些过分的话,女孩子家就该庄重些,你这样没个正形儿,不招人喜欢!”
岑婷还没骂风都,风都倒是说道起她的不是来了,前前后后抱怨的都是她先前耍弄风都时那些行为做派,看来风护法是相当看不惯的。前头憋着,这喝了酒就绷不住了,数落起岑婷来没了完。
“我不招人喜欢!”岑婷指着自己,面容有些夸张,似乎不大相信风都说的话。
而风都则是十分不知趣的将心里话谈及,道:“我不喜欢,太聒噪了!”
岑婷看着风都摇头,说她的不是,瞪大了眼睛,这回倒轮到岑婷不快了,可她又没法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论道,只能压下不快,又哄着他要他起身出店。
可风都偏与岑婷做对,就是不起来,岑婷无奈,压下火气道:“为何不走啊?”
“这店要打烊了!”
说话间,就有伙计来收碗筷,跟岑婷他们表歉意,说是铺子要收摊了,岑婷忙道,马上就走,眼睛瞅向风都那里,意思不言而喻。
可风都却执拗着道:“我不走,我要等人来接我!”
“接你?谁来接你?”
岑婷对他的话莫名其妙,又想到逍遥堡的左右护法,随口接道:“是等你们逍遥堡的右护法来接你吗?”
岑婷的问话,没得风都的肯定,倒是招致他的不快,喝醉了酒不光是爱打人,这皱眉黑脸的毛病也一并在。
“他?他就是一只狐狸,趁早离远些,还怕他给我沾了脏呢!”
风都被商锦掣制良久,对他早已是心生不满,对着他才是真的没有好脸色,岑婷提及商锦,风都自然拉下了脸,还不忘说他的不是。
“狐狸?怎么你们逍遥堡的右护法就成了只狐狸呢?难不成跟我那温家的哥哥一般,都是只黑心的狐狸?”
岑婷面上含笑,倒是觉得有趣,这逍遥堡的左右护法竟是不和,不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寻常人家都有兄弟阎墙,何况他们都是在萧易手下做事,又是一般的地位,有嫌隙也正常,不过听他谈起狐狸,她也忍不住论一番,自然说道的就是那温言,虽担着一声哥哥,可这心黑的很,岑婷没少被温言耍弄利用,偏还得感恩戴德受着温言的好,这是被卖了还给他数钱,可岑婷又没有别的法儿。
“他才不是黑心狐狸呢!”风都提到商锦倒是话多了些,反驳岑婷的形容。
风都凑近了些,对着岑婷轻声道:“他是一只骚狐狸!”
听见风都形容商锦的说辞,岑婷瞪大了眼睛,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看来风护法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能用上“骚”这样的字眼,听着就不是正经人该说的。
“风护法这话说得可是吓到在下了!”岑婷眼里含笑,却是拍拍胸脯,显然是拿他话里的脏字说事,不过风都醉了抓不住她这含义。
又接着说道了商锦许多令人不齿的行径,说:“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偏做那些勾栏妓子的营当……,但是,他很漂亮!”
岑婷在旁听着,可是能听出风护法对商锦颇多怨怼,说到最后,风都垂落了头瓮声瓮气的,竟也没辩得他最后的话!
正当看着风都,他背后冒出个人影来,岑婷被吸引了视线,进到店里,烛火照亮,才现了容貌。
那红色的衣衫过分扎眼,就是夜里也要晃一下人眼,岑婷没见过逍遥堡的右护法,不知晓风都嘴里念叨的那只骚狐狸得有多么惑人的风姿,可眼前人如画的面容,没有故作姿态,一双桃花眼勾得人心痒难耐,明明是个男人,看着却比女人的身姿还要窈窕,就是岑婷身为女子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自愧弗如。
虽然生得娇颜,做派并没有过分女气,倒是男子的洒脱,只惊他容貌却不会错认了性别去。
岑婷还想这是谁呢,这人就直朝着他们这桌去了。
店家打烊,落座的基本都走完了,也就剩了岑婷和风都这桌在顽抗,想来这貌美公子是来寻人的,寻的不会就是风都?
岑婷转了视线看向风都,朝这醉鬼踢了踢道:“风护法,看来真有人接你来了!”
听见这话,风都抬头,被眼前的红衣人晃了眼,他缓了视线看清后又低了头,嘟囔着道:“不是等他。”
岑婷耸肩,转身对向了走过来的商锦,她露了笑迎道:“逍遥堡右护法?”
虽说是问话,却已经肯定了商锦的身份,而商锦对上岑婷可没有风都对上姑娘家的局促,抬手行了一礼回道:“正是在下,岑小姐好!”
“看来你是要跟我抢人了?”
岑婷瞥了一眼还醉着的风都,倚在桌棱上仰头看向商锦,二人对峙。
第七十六章将人带走
“岑小姐这用词可是不当,怎么能说抢人呢!”商锦不甘示弱的回道。
不过眼神却没有落到岑婷身上,显然对这么一个小丫头并不放在心上,他饶过岑婷直接就去扶醉了的风都。
看着风都面上被酒染红一片,醉得不轻,抬头倒是对着岑婷一笑,叹道:“岑小姐倒是本事,能把风护法给灌醉了!”
这话里可没有半点揶揄之色,而是实在的夸赞,毕竟商锦遭厌,莫说是灌醉他了,就是呛着他喝上一杯都不成事。
而岑婷来不及探究他话里的深意,却被他那粲然一笑给招了眼,晃了神。
商锦上前去将风都给扶了起来,风都身形不稳,多半依靠在商锦身上,商锦虽是看着纤弱,但细细观之,也只是头一眼那美色所惑,落了这么个映象,毕竟是习武之人,哪里有身子骨儿弱的,架着风都这么半大个人也是稳当。
岑婷这才回过神,商锦都懒得跟自己争执,架这人就要走,而自己前头又是哄又是闹的,岂不是功夫白费。
她急急起身,从椅子里抽出身来,拦在了商锦面前,面上不快,同他论道:“商护法可不能这么把人带走啊!”
“毕竟是在下将风护法灌醉的,怎么着也该我来安置风护法才对啊!”
商锦神色无变,对着岑婷道:“那谢过岑小姐的招待,既然是我逍遥堡的人,就不劳岑小姐费心了。”
“夜深了,岑小姐也该回府了!”
商锦三两语间,就将岑婷剥个干净,也是她自己给自己个儿挖坑跳,人家同是逍遥堡的护法,怎么着也比她这刚认识的商家小姐亲近,这倒显得她多事了!
“先前风护法可说要等人来接他,我刚问过了,风护法说等得人可不是商护法啊!”
岑婷拿起风都刚刚的醉话戏言与他争辩,而商锦听见岑婷的话,面色微动,却不疾不徐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不知道岑小姐抱也抱不动风护法呢?又要怎么安置,岑小姐应当没带随从吧!”
说话间,商锦就将风都往岑婷身边上靠,没了商锦发力扶着,风都身形又是不稳,这一落就是要砸到岑婷身上,惊得岑婷瞪大眼睛,她的确动了歪心思,这随从自然遣回府了,不然灌醉了风都,岑婷也不会在这里哄着风都出店门,毕竟两人的力量差距悬殊,她没那气力能把风都给弄出去。
突然间,风都抬手捂上唇鼻,似乎是后劲儿上来,风都是想吐了,岑婷正站在风都前头,见状,赶忙往边上闪去,只怕祸及自己。
不过风都没真吐,倒是岑婷给他俩闪了道,商锦扶着风都出了铺子,对着岑婷也没顾上道声别。
而岑婷看着他俩的背影涌入人潮,心里气结,不甘的跺脚,店里只剩了她一个人,那店里的伙计又是为难的过去,意思不言而喻,是要赶人。
不过那伙计没来得及赶人,倒是岑婷心中有气,对着来人就凶道:“闭嘴,滚远点!”
可把伙计闹得委屈,他们生气,倒是波及自己这无辜人。
第七十七章将它折断
商锦带着风都出了铺子,见他真醉得不省人事,先送了他回落脚的一处宅子。
逍遥堡在南地的线点不少,泉州离断魂崖算不得过远,因此风都一来泉州,就先联系了这处埋下的线点人马,谁知被商锦抢先一步,早就递密函通知,风都根本用不上这里的人,也只能作罢,全当一处落脚点。
商锦慢了风都一步,这才赶来。
他带着风都回了房间,命人先去煮碗醒酒的汤,商锦轻扶着他,却在他醉时,又忍不住抱怨道:“你倒是会寻乐子,一到泉州就携美同游,还陪人喝酒,倒是我自讨苦吃得给你收拾!”
不过风都不大辩得清他这话声,路上倒吹散了几分酒意,却还有些晕。
这才将风都放在床上做好,正当要给他脱鞋袜,还没弯下腰,就有人的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细柳腰,两只手各执一边,像是拢在手心里把玩。
商锦被打个措手不及,身子微颤。
等他低头看去,对上了风都有些迷离的眼神,正盯着他的腰看得认真,商锦倒没有挣脱,只是才退身,还没从风都那里脱手,就又紧了几分,用力拿捏着商锦的腰,勾到腰窝处,深深陷入。
而风都似找到了乐趣,以往对商锦不屑一顾,凑过来的身姿也是嫌弃,如今醉了,也不知是顺了深处所思,又或是早有欲望。
风都醉了酒,控制不住力道,总动手,在他跟前的商锦闷哼了一声,泄出气来,对他怪道:“你轻些,太疼了!”
商锦这声跟着哼声带了气音,听起来缠绵,丝丝入扣,他往常在风都面前都故意拿捏了嗓音勾引,这时候倒有些顺不过了,倒像他又故意勾引风都。
其实也不见得多疼,商锦还是受得住的,不然这腰怎么还落在风都手中。
可风都不解风情是真的,就是醉了也一般,听见商锦这声儿,只是惶恐,真以为把人弄疼了,手松了劲儿,抬头有些懵的问道:“对不起,还,还疼吗?”
以往在风都面前都得不着好脸色的商锦,被他这温柔的问话一下就软了心口,没有就此罢休,本来没有的心思,也被他这幅模样给勾起来了。
他伸手过去牵着风都那才松开,有些不知所措的手,又放到自己腰上,故意勾道:“不是很疼,你再轻些摸摸就好了!”
风都听见这话,许是还醉的厉害,顺从的摸上商锦的腰,轻了力度,指腹扫过,当真是温柔,他又说了句歉意的话道:“我不是故意的,它,它真是细,我以后轻些!”
一进屋里,风都刚坐下,就看见了以前一直勾他的腰肢,在酒劲儿下,风都大胆孟浪得多,直接就伸手摸了过去,果真如他所想,不盈一握,漂亮极了。
顿时就被它勾起了欲望。
而商锦见风都这话里的夸赞,勾起唇来,他往风都身边上来,直接就跨坐了上去,腿膝弯折半勾在床边上撑着,又拉着风都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拢着,两人贴的极紧。
“没关系,你想折了它也行!”商锦的唇息落在风都耳边上,带了痒,让风都打了个激灵,却还搂着商锦的腰,怕他从腿上摔下去。
第七十八章醉酒过后
商锦此前差人给风都熬了醒酒汤,等那吩咐的人端着汤过来,敲了门板,并没有关门,本来商锦将风都安置好,就是打算出去的,所以门没来得及关。
没人应声,那人只好悄悄抬头,摸摸情况,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要惊掉下巴了!
虽隔得远,可还是看得清楚,就见商护法坐在风护法的腿上,风护法手揽着商护法的腰,交叠的身影,只论背影自然是淫靡,瞧着像是耳鬓厮磨,唇角相贴。
二位护法大人什么时候有了首尾,不是说二人不和吗?这景象可不像是啊!
这都上了一张床,搞到了一起,那怎么商护法还让人拦着风护法?
他们在泉州离得远,不清楚堡里的情况,心里有疑也是正常,只是这醒酒的汤,他觉得不好进去打搅,只能作罢,又端着汤回去了。
风都抱着商锦的腰不肯罢休,其他地方却没有不规矩的触碰,商锦的美貌在风都这醉酒人的面前似乎失了颜色,竟也没用,没勾起风都这木头人。
商锦倒没觉得气恼,只是跟哄小孩一般,在他耳边轻哼着道:“隔着衣物能摸出什么来,把衣服脱了才好看!”
商锦软了身子坐在风都腿上,唇角下巴就蹭在风都的脖子,说话时嘴唇微动,就轻贴在风都的喉结上扫过,痒人得不行。
他环着风都脖子的手腾了出来,又牵住风都的手,放到自己的腰带上,后倾了身子,看着风都的脸笑得惑人,勾道:“会解吗?”
“解开了就给你摸!”
风都本是酒意上头,可这时候却辩不出是酒更醉人,还是人更招醉,他看着面前人轻启的唇,喉结微动,刚刚扫在上面温热的气息,柔软的触感依旧停留,嘴里干涸,他被烧着了一般,燥得很!
商锦低头看了一眼风都,觉出他身下的变化,更是得寸进尺了。
“不要解开看看吗?”商锦又拿这话勾他,谁知风都却不接招,只看着那薄唇轻言,他伸手过去捂着了唇,贴上手心,商锦觉到风都身上的热度,而贴着风都手心的唇也有些湿意。
“你,你不要这么轻佻,怎么,怎么能解人衣衫呢!”到了这份上,风都却还念着这些俗礼,大家都是男人,商锦又不觉得吃亏。
他还真是比和尚还六根清净!
风都说着就把头低下,脸埋在商锦腰间,捂着他嘴的手没松,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气喘得有些粗,隔着衣服,商锦也能觉到他在自己腰间呼出的热气,而风都的耳尖早已经红得不像样。
商锦垂眼,似乎对他这样的行径也不作怪,若他真的趁酒意半推半就,那还就不是风护法了!
这倒是不用担心他酒后乱性。
商锦复又觉得亏得很,他拉开风都堵着他唇的手,将风都推到在床,跨坐在风都腰上,对上风都的唇角,吻了上去。
风都有些发懵,对着凑上了的唇倒不怎么抗拒,却还有些兴奋高兴,似乎这唇他也早想尝尝,只是他做不来出格的事情。
而商锦凑上来,他没抗拒,甚至扣上了商锦的后颈,吻得更深了些,倒是让商锦有些喘不过气,轻哼出声,却没放过。
第七十九章质问埋怨
等风都醒了,已经是日上三竿,那下属没端来醒酒的汤,一觉睡过,只觉得头疼得很,心里却后悔不堪,怎么就没长了记性,这酒可是沾不得的东西!
他坐起来,就看见了桌案前正坐着的商锦,他正伏案执笔写着些什么,大约是给堡主的回信。
商锦见风都转醒,搁了笔朝他这边看去,而风都审视间,也瞧见了商锦,他半搭了件衣衫,似乎也才刚起,头发也没来得及梳洗,只一根发带轻拢,额前有碎须溜出,可不比风都,时常发丝光洁,就连衣衫也穿得一丝不苟。
虽然他才刚醒,也是凌乱,可风都若是书写什么,定然端正姿态,哪里像商锦一副懒散模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半搭着落下,没个正形,也不知这样的坐态下,写出来的字能看不能!
“你怎么在这儿?”风都对上商锦可没有好脸色,这才晨醒,就已经不复昨晚那副温柔相。
“风护法好生不客气啊!昨个儿晚间还抱着在下不肯放,嘴角都被风护法那口利牙给磨破了,这才刚醒就不认账了,就是寻欢作乐也没有像风护法这般快活完了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
商锦说话不像风都那样语气尖锐,轻轻缓缓的诉他狠心薄情,倒有些埋怨隐含。
听见这话,风都就被勾来了气性,那商锦时常拿这事情唬人,风都自然当他又故意诬陷,当即皱眉警告道:“你莫要满嘴胡言!”
商锦被这样针对,倒没有半点脾气,只在唇边化开了微笑,没对他这警告作理。
而风都看着商锦,在他唇边真找到了个小伤口,让风都心中一跳,商锦这不反驳,还真让风都有些心虚。
他总规束着自己,知道酒量不行,就再没敢沾酒,只少时醉过一次,也只是昏睡了过去,这次醉了,风都自己也不晓得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他又不能开口去问,依着商锦那性子,必定是说一寸画一尺,没有的事儿也被他捏造出来。
“我不是和那岑家小姐昨晚一起的吗?怎么就回来了?”风都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宽衣,总归计较前面没什么意思,他略过前头与商锦的争辩又问道。
商锦听见风都话里提到了岑婷,抬头看了一眼风都,他正穿外袍,商锦只落了个背影,可眼里闪过的情愫辩不得,很快就掩了!
“风护法是惦记着岑家小姐这相好,醒来就问岑小姐,怕是我多事,将你送了回来,不然这良宵共度,风护法都能做上门女婿了。”
商锦虽是嬉笑讽刺,可不知道怎么泛出来一点酸意,但并不明显,而如风都这般的怎么听得出来,只斥道:
“你别乱说,坏了别人的名声!”
商锦没接话,而是等墨干了,折了几下,放进信封之中,拿腊密封了起来,唤了人来,是封加急的信,送往逍遥堡的。
风都看着来人收信,行礼退了出去,他正系腰带,刚将深墨色的腰封环上,他转过头来看向商锦问道:“你跟堡主到底是打了什么算盘?”
他按耐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第八十章送去聘礼
“我可从来没有打听过你跟堡主有什么计划,风护法也从没有想同我分享的意思,到我这头,风护法倒打听起来了,是不是不合算呢?”
信已经给了下属,让他出去了,屋里只他们两个,商锦还坐在桌前,手撑在桌上,扶着下巴,半披着的衣衫有些滑落,他翘着二郎腿,肩头的衣衫不可避免的往下滑落,露出一抹锁骨来,像是精致的瓷器,细细一节,凹进去一小片,再往上头,靠近脖子那里,风都瞧见一小片红,像是被人咬的,依稀可见牙印,不过风都没辩清,商锦提肩,那衣衫就盖了大半,只透出一点红来,看不太清,他姿态散漫悠闲,不过一个抬手,并没有过分的动作,却偏偏有种欲语还休的引诱。
风都只觉得不自在,心里只道他轻佻没有分寸,却别过眼。
他晓得商锦这话里的意思,说来也是风都太小心眼儿了,不愿意与商锦这样的人多打交道,纵使这么多年,他还是避着商锦,更是计较在萧易面前谁做的事情立得功劳更多更好些!
而商锦则像是来克他的,凡事都要压上一头,他刚来时还是风都受宠更得信赖,可没过一年,这风头就转了向,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魅主的阴招,商锦得了势。
这突然从主子宠信的第一人落到了第二位,甚至还算不上,这等落差,风都怎么甘心,毕竟与萧易的情谊要比商锦这突来的人要长久,被他抢了宠信更是让风都耿耿于怀。
商锦这般讥讽,他念着骨气,虽然心里极想知道,也没再过问,只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门,看也未看商锦。
而商锦还坐在椅子上,只是没了悠闲样儿,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伤口,有些许刺痛,这才提醒着他,晚上的荒唐是真有。
岑婷一大早就收到了温家送来的聘礼,看着一个个雕花梨木箱过府门,被抬进来,她皱起了眉头。
门口也有不少人来凑热闹,都图一份喜气沾沾,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箱箱的物件都贵重,觉得稀罕,温家岑家虽是商贾,却是富硕人家,聘礼给得可不少,但也没敢太大张旗鼓,南国一直是重农抑商,这些年还算好,白谨登上皇位,对商人没那么压制,又急于发展国力,对商人算是宽厚包容。
来送聘礼的不是温南,而是温言代来的!
岑婷看见温言,就明白了,定是温南又去求了温言,他知道岑婷定有怨,所以没出面,而温言在,岑婷又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时刻被温言这只黑狐狸压制着。
她摸摸额角,觉得头大的很。
岑家老爷子接聘礼倒是快,也没说一句温南不在场的错,他自己也知道个中缘由,还是岑婷任性了些。
这放在岑婷眼里,只觉得他爹爹急着卖女儿,这婚她心里抵触,自然是不想结的。
温言在外间厅里与岑老爷长谈,温言的本事,岑婷倒不怀疑,她那父亲更是被哄得乐呵呵的。
只盼着温岑两家结亲。
除了送聘礼,温言又叫了岑婷来,要说得自然是她昨日招惹风都的事儿。
如今局势不明,怎么会由着她任性呢!
第八十一章给她警告
岑婷和温言进了内厅,温岑两家本就是世家,说起来岑婷也算是温言带大的,一直是以岑婷的哥哥自居,所以二人也不用避嫌。
温言没急着跟她说温南与她的婚事,而是先提了她昨日勾着逍遥堡的护法跑去泉州街头游玩的事情。
岑婷行事张扬大胆,也存了故意为之的成分,让熟悉她的人都瞧见了,她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一同游赏。
这流言传得快,才见天的功夫就传开了,虽然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但温岑两家的婚约却是整个泉州都晓得的,岑婷这行为可不是让人诟病。
以温言这唯利是图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为着自家弟弟婚事操心才来的,他为得还是温家的脸面。
替温南送聘礼,既是应了温南的请求,全了兄弟情谊,又是在人前彰显他这做哥哥的重情重义,更是压下了这流言蜚语。
但这可让岑婷难做!
温言料想岑婷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过来提醒,她与谁纠缠,也不该去招惹逍遥堡那边。
那白小王爷还不知道与逍遥堡纠缠什么恩怨,不好下手,只怕被岑婷拖着下了这趟浑水,给温岑两家招至祸端。
“温哥哥,你这话里有话,不如摊开了说,我倒不介意你说得难听了!”岑婷大大咧咧的开口,她倒是没有一点做错的自觉,反而有些不高兴,本来就是她任性随心,温言还没质问她,倒是她先生气了。
比起温言用商人那一套对自己客气里藏刀,岑婷倒希望这温家的哥哥直接道明白些,她这脑子还真没那么好使,能听得懂他话里所含的意思。
温言听她这般直白,倒是停顿了一刻,有些无奈,却也由她,比之前说得明白了些道:“你莫要再招惹那风都,先前在北坡镇你就应该看得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事儿。”
虽说着事态严重,但温言面上却依旧淡然,丝毫不慌,也让岑婷看不明他的情绪,不过这话都说出来了,岑婷还是明白温言的在意,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来了岑家给她警告。
回想起风都在北坡镇那么大张旗鼓的找人,而进了泉州又应下自己同游玩乐的邀请,岑婷本来还没底,这下是敢肯定了!
“哥哥的意思,莫非风都要找的人是京城里来得哪个贵人,连哥哥也得罪不起?”岑婷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她会邀请风都也是看他那副苦恼样子,必然是没找着人。
若是在泉州的话,她岑家找个人还能不容易?
这才拿着这点筹码去勾他。
而温言又来得这么急,岑婷就猜到了,定然与那要找的人脱不开关系!
“你最好把好嘴上的门,不要招来了杀身之祸,届时,没人替你收尸。”
温言淡淡的开口,却让岑婷一哆嗦,她本来就只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真跟温言杠还不怎么敢。
“那我不是正好帮哥哥的忙,将那风都拦住,让他腾不出手来!”岑婷又不甘心的说道。
第八十二章心有不甘
“你别打听那么多,管好你自己才是首要!”岑婷话一出,温言就知道岑婷在试探,只是太心急了些。
岑婷听见这话,面上灿灿,既然温言这么急着来警告,必然是怕坏了那边的事儿,这温家哥哥站在哪边,可不就看他对风都的态度。
只是岑婷的段位远不及温言,就算是透出点端倪,岑婷也没法顺藤摸瓜打听到些什么,心里含怨,有些不甘。
当即就抱怨道:“那温哥哥不帮帮我,我不想嫁人,你若帮了我,那我不是就不会惹那么多事端,一劳永逸,这才是划算!”
温言看着岑婷这不甘不愿的样儿,只笑笑,应道:“你别跟我打岔子,我警告你的事情,务必是放在心上,至于婚事,聘礼已经送到,你还是准备准备嫁人吧!以后成了家也安生些!”
说到这里,温言按按额角,显然是觉得岑婷让人头疼的紧,这说完就往前厅去,耽搁许久,也该离府了。
可岑婷这心思随着温言离开,也跟着去了,她这主意自然不是打在温言身上,而是那风都。
看着外头停放的嫁妆,府里还没来得及整理归档,可却直冲冲刺到了岑婷的眼,她可不想就这么嫁去。
瞄着这些嫁妆,岑婷的眼珠子滴溜儿转,不知道又打了什么主意,岑父将温言送至府门,岑婷没跟去,这时有小斯近到岑婷耳边,与她耳语。
岑婷听完,眯了眯眼,看向府门,没迎过去送送温言,而是急匆匆的往后门去,这步子迈得极快,可见急切。
她得趁机将人拦住才是!
风都在商锦那里碰壁,自然不甘,可也说道不出什么来,若寄希望于他那处,还不如盼着明日的太阳从西边出来。
可他又不愿看着萧易往火坑里跳,怎么着也得拦住了!
这白楼势必是要找出来的!
以风都近来搜集的有关白楼的消息,知晓白楼是个极其张扬,又好玩乐的性子,这近到泉州,可不是北坡镇那破败的颓样儿,白楼怎么能按耐住呢!
先前也是,白楼在逍遥堡贪酒才被堡内众徒追至断魂崖的崖头,早先来赴宴,白楼心里就该有底,不还是进了圈套,可见他那性子是压不住的,总得受些累。
有了这断定,风都在泉州寻人就容易了许多,派出去的人都是去一些烟花巷柳或是酒楼赌坊那等消遣地儿。
果然让风都寻到些苗头来。
也是风都行事张扬了些,或者说他根本没将风都,没将那逍遥堡放在眼里去,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
前几日里,在赌坊里一掷千金,又带了个貌美的婢子,传得最神乎其技的还是他的赌技,连那赌坊里的三大巨头都没能压住,输得惨烈。
更有传得盛者,睁着眼就敢说瞎话,道那白楼有通天之术,这骰子想摇出多大就是多大来,让那方错赌坊差点就搭进去了整个铺子!
而赌坊掌柜才是奇怪,被狠狠宰上一笔,竟还对这来人依依不舍,欲作挽留!
第八十三章找他讨债
风都得了消息,紧赶着来赌坊寻这风声,他才进赌坊,与那周旁的人询问那日的赌局,刚开了腔,就有不少人应他的话头。
白楼这一战,可是名声大噪,来赌坊的都听得这么一出,就是不知传到这时候嘴里的话还有没有准头!
最好是能进那赌坊问问主人家,可又怕打草惊蛇,没敢轻举妄动。
倒是风都在听人说道时,有不速之客闯入,正是急匆匆出府门赶来截他的岑婷。
“风护法,又见面了!”她这音调响起,就让风都身子一凛,随即想到了昨晚的醉酒,他也不知在人面前有没有失态,心里忐忑。
真要论起来昨晚商锦把他带走,是让风都庆幸感激的,只是风都这么拧巴,又怎么愿意承认。
“岑小姐,怎么来了赌坊?”风都错身,从周旁人中抽身,往岑婷那边近了近,却也隔着一段距离,稍显生疏。
不知是不是风都念着昨日的耍弄,怕岑婷近身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没想到风护法也沾赌,还真是稀罕!”岑婷对风都的问话不做理会,只是拿他来赌坊的事情揶揄,而风都听见这话,脸自是一阵红一阵白。
也不知道风都都做了逍遥堡的护法,还空守着那些礼节做什么?江湖里称他是贵公子,还能真成了贵公子,倒显得四不像,奇怪的很,不过这不是岑婷在意的点。
“风护法也别急着进赌坊里了,好不容易逮到风护法,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账?”岑婷面上挂笑,对上风都还算客气,至少是比先前对风都近身,动手动脚的轻浮样儿要让人舒坦的多,大约是对昨儿晚上风都醉酒后对她下狠手,心里还犯怵,今日也没敢招惹,只是这话就有些让人不明所以。
风都面上疑惑,对着岑婷问道:“岑小姐何出此言,我们有什么账可算?”
风都想不通岑婷话里的意思,昨日只是一时情急,挂念着白小王爷的下落,自己又被那商锦挟制,不仅是不帮他,还掩了白楼的踪迹,纵使同在泉州城内,风都也探寻不得,这才起了让她帮忙的心思。
而刚来泉州没多久又被这岑家小姐拖住,如今才刚有眉头,却只能用最原始费力的法子向人打听,实在让风都心累,哪还能想到这岑婷又是说的哪档子事儿。
他唯一能想见的便是游赏观光,喝酒吃饭的钱都是这位岑小姐掏得钱,若是如此,他将这钱结了也应该,虽说岑婷是主,风都是客,但也没有让姑娘家付钱的道理,风都心思迂腐,根本没抓住岑婷话里的意思,这开腔就是要给岑婷钱财,倒让岑婷一愣,她凑近了风都念道:“我会缺那点钱?风护法真是说笑,这污人清白的事情可不是给钱就能打发了的,风护法莫要装糊涂了!”
岑婷近在耳边,声音渐微,只是污人清白的话风都听得清楚,吓得眼皮子直跳,面露惊色,他也不晓得自己醉了又做了些什么,只十分没底气的开腔道:“岑小姐,这,这玩笑话可,可开不得!”
“是吗?风护法是敢做不敢认不成,在船上时,风护法不就已经摸了吗?不知道在下的手感可还行?”
岑婷说着挺了挺胸,风都眼眸微垂,无法忽略她蹭过来的身躯,虽说岑婷行事大胆,不拘小节,略显轻浮,可不能忽略的是岑婷的的确确是个女儿身。
他又是个念着礼数的迂腐人,岑婷拿清白要挟,她自己不当回事,可风都却是个当真的性子,虽然不是故意的,可也确实是他动了手。
不光是提了这事儿,岑婷还将自己的手腕翻过来,露出细白手腕上的一圈红,正是风都昨晚上的杰作,她不说话,可风都却是慌了。
他不知晓商锦带走自己前干了什么,连商锦带他走时的记忆都没有,可又回想起商锦晨时说的什么,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与岑婷的好事,那等拈酸吃醋的话,更是让他浮想联翩。
而岑婷也是个漂亮的,一次次撩拨,不仅是让风都面热,这心也跟着砰跳,当真是慌了神。
而岑婷则是面上窃喜,她那唬人的话看来是真奏效了。
看样子这婚约退掉是有望了!
第八十四章进红衣坊
白楼这两日正窝在客栈里,不仅是收了温言送过来的册子,又得了商锦给的警告,他自然知晓那风都还依依不舍的追查他。
只是他们这逍遥堡里主仆离心,那萧易和商锦都是站在风都的对立面,任那风都百般本事也施展不开,他倒是不担心那风都会掀起什么浪来。
只端着册子细细看着,想品出些端倪。
他端坐于案前,对于窗边翻入的十七并没有抽神,显然白楼已经知道这动静里是谁进来。
十七没再被白楼戏耍,没有身着罗裙,不知道是真用上十七,还是白楼可怜他又或是失去了兴致,得了赦免,换上了一身劲装黑衣,显得利索潇洒。
这周霖和周母来泉州寻亲受阻,纵使落魄,也只那一日来寻白楼请教,再后便没了声响。
白楼知晓缘由并不急切。
而十七刚跪地行礼,打算禀报自己探到的消息,白楼抬头就已经说道:“周霖打算回周府了?”
十七落在嘴边打算禀报的话,白楼已经料到。
那周知府见着周霖时,心里已经起了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不过是忌惮他府里的后娶的夫人。
白楼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册子,手点在桌上,那指尖正指在册子上的一处,上面红衣坊这三个字明显。
他轻卷了册子,倒没有当什么宝贝藏起来,只抬手胡乱扔到了桌案上,十分随意的对待。
白楼起身,饶过桌子,来了十七面前,只朝他勾手,轻言道:“走吧!”
十七心里存疑,不晓得殿下知晓了那周霖回周府的消息是要作何打算,但他还是乖巧起身,跟在殿下身后。
换了男装,十七就自在了许多,脚步不像是前些时候身着女装时那副窘迫,还得矜持着怕被人发觉了异样。
不过白楼似乎见不得他这幅自在样儿,非要给他找些难堪,只转身回头朝着身后隔着距离十分恭敬的十七咬耳朵道:“十七,你说你这张脸这么招人,客栈里来往许多人,不知道都有谁记了你,可你却突然从个美娇娘换成个男儿郎,那得伤了多少人的心去!”
白楼伸手轻挑了十七下巴,虽然十七不是女子,可白楼调戏的手段却没变,轻浮的很,哪里有王爷那份气度,分明是个浪荡子。
而十七也是从冷着的一张面皮热了起来,一阵青,一阵红,复又窘迫起来,思到前些日自己装作女子的事情,这时候露了真面,显在人前却又没有那么自在。
不知晓是白楼话的作用,还是真被人发觉,他跟在白楼身后,周旁扫过的目光让他身上一颤,似乎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白楼抽回手,往外头街市而去,十七却没了之前那份潇洒,这头不自觉的就低了许多。
似乎真怕人发觉自己就是前些时候的美娇娘。
而白楼心里念着红衣坊这一销魂窟,等到穿过那条柳巷,近到里处,却是一处繁盛之处。
绿萝红裙,惹得人抽不开眼。
白楼凑近了十七,正搂着他的腰间,那手捏过,十七就软了腰嘴里轻泄了音,本也不是受不住,只是白楼这一路的磋磨,早让十七的身子敏感异常,而白楼晓得怎么折磨人,就没饶过十七,好好的皇家暗卫却被他调教成这般。
而十七早闹红了眼,却觉得失职又丢了暗卫的尊严,竟成了主子身下委身承欢的浪荡人。
一想到这处,十七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而白楼却被他蛊惑,喉结滚动,有些口干舌燥,带了笑意凑近言道:“十七,一会儿进去了你可要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啊!”
第八十五章遇见刺杀
在十七快耐不住时,白楼才丢手,本该稳健的步伐却乱了套,却还喘得厉害,若不是这条街上看着就混乱,有不少如白楼和十七这般结对,肩与肩凑,头挨向头。
只是男女居多,那些女子近了秋却还着轻纱傍身,三两步变换间,细白的肌肤闪过,勾得路人心痒,门口拉人揽客的才叫多,叫那乱花渐欲迷了人眼。
往傍晚时分去,不仅街市点灯,亮堂热络起来,这条窄巷穿过才又见一方天地。
地方偏僻,人却不少,都挤着往那温柔乡去。
这栋彩楼可不比那泉州的第一酒楼建的差,不仅是吃酒的地儿,还是美人飘香的地方。
这窄巷映着红衣坊的花名也被人叫寻花巷,不仅楼里如此,这连着红衣坊的窄巷两旁也是做皮肉生意。
有的便不爱热闹,专挑了清静处。
白楼又揽过十七,直朝着楼里去,周旁搭在栏上张望的,瞧见白楼这样貌的,只道好颜色,跟那来楼里那些周正的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放了白楼这张脸在眼前,那些都成了歪瓜裂枣,提不到台面上来说。
不少姑娘往白楼怀里掷花,而十七不知悉是何物,倒是抬手间打落了满地,待白楼转头朝他笑话,他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而那楼前的姑娘却是怒目圆瞪,似是叫十七坏了好事,往十七肩头砸过,他一手抓住,才见是个结实的胭脂盒子,落了满手的红,大约是气急不择物就丢了下来。
而十七却怕惹得白楼不快,显得畏手畏脚,却也时刻警惕,只怕这淫乱污秽的地方钻出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伤了殿下。
白楼却像是装作不知他的意思,故意嘲道:“看来十七是见不得本王收旁人的物件,吃醋的脾气倒是见长,连这花也跟着遭殃!”
白楼轻笑,甩了甩袖子缓步朝里,十七却又红了脸,地上的花碎了一地,先前的事儿看着可不就如白楼所言,哪里是十七争得过呢!
纵使十七开口,却结巴的很,半晌诉不出一句话来,复又思及自己身份,哪里敢争。
不过白楼没顾忌到十七心情,刚进楼里,就有人候在柜台边上,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那衣裙勾勒紧致,将那线条丝毫不掩的显露,每走一步,晃动前后的丰腴,虽已是半老徐娘,却风韵不减,让人凭生燥意。
就是白楼也眯着眼,嘴角噙笑,那美貌娘子上到前去,话里轻挑,问道:“不知公子寻个什么乐呢?”
白楼生得出挑,该在楼里时,那妈妈就已经听闻,早早候着,这娘子识人见长,才一听这风姿就晓得不是一般人,见着了更是如此,不敢懈怠。
白楼抬手,银票就堆到了柜台桌上,楼里人不少,往他这里张望的更是不少,更有姑娘跃跃欲试,只是白楼没给个目光。
而那娘子看着桌上银票,也没露怯,只听客人道:“想做回看客,图个眼缘寻个刺激!”
那娘子微讶,砸吧砸吧却回过味儿来,这公子生得俊俏,却有这等癖好,看着儒雅清贵的,却实实在在是个不正经的,她看向白楼的目光就带了揶揄。
“那不知道公子做得这看客有什么要求?”这楼里的娘子话音百转千回,柔声断肠,却没叫白楼心痒。
他敲了指节,点在那银票上,只一声闷响,听不大清,启唇道:“娘子看着办,寻个清静的地儿便是!”
白楼这意思明确,银子放在桌上了,就看这红衣坊拿不拿得出值钱的玩意儿,那娘子看着桌上的银票,却是轻撩了衣发,上了年纪作出这动作竟也不让人觉得做作,只是千娇百媚应道:“定然让公子尽兴!”
那娘子唤来了人,引着白楼就往内堂后院走,就见那窄巷连排的低房门院竟与这红衣坊相通,这虽是个俗地儿,却布置的极雅,这红衣坊在泉州也是有名的青楼,跟京里那青衣楼并称相排,能攀得上京里,怎么也不会差了。
白楼要个清静处,那娘子果真安排了个雅致的。
这院子在外边看平平无奇,进到里面却又不同,看这院里的布置,应当是照了哪位大户公子的书房建的,处处点墨描绘,透着墨香,进到房里更甚有之,对门墙面是书画,虽没落款,字画却都看着难得,侧边就有书案,笔墨纸砚一一齐全,那背后放着的书架上是整排的书。
屋里燃了香,香炉里飘然而出松烟黛墨的香气,极淡极远,白楼轻嗅了嗅,倒是露出些许笑意来,轻叹道:“这银子倒花得值,没想到这小小泉州还能寻上这么一处快活!”
十七随白楼被那下人引到了屏风后面落了坐。
这才松快,就有服侍的姑娘款款而出。
两个姑娘都生得水灵,一个千娇百媚,一个出水芙蓉,楼里娘子做事周到,寻了两个风格迥异的,只看情到深处,那公子看得上哪位了。
两个姑娘落到白楼面前行礼,而白楼这目光淡淡,虽然也各自打量了一番,却显得意兴阑珊。
重头戏显然不在她们两位身上。
那娘子识人明白,见白楼人模人样,又在人前显贵,却喜爱这等窥视癖好,可见骨子里是个放浪的,当喜欢这种正经人的淫乱。
边上姑娘才靠着白楼坐下,给他斟了酒,那屏风前就闪过了人影。
正是公子伏案,美人红袖添香的景象。
这房里的布置,大抵也知晓要演上一出什么戏码。
本来是雅致的景象突变暧昧,那在旁侍候的姑娘打翻了墨,才跪下求饶,而那公子盯着那跪下的侍女,眼里透着欲色。
这侍女十分上道,很快就步入正题。
白楼喝了口酒,似要解渴,只是这酒越喝越渴,倒不如不喝,房里清雅的墨香也染了情欲,变成了催人的情药。
那边身躯娇媚的姑娘斜了身躯,头往白楼胸口蹭去,轻撩了衣摆,露了细白的长腿,意思明显。
而那故作矜持的姑娘,眼睛也落到白楼身上,却还端坐着。
只是白楼对她这主动并没有理会,而那矜持着的姑娘也没多看一眼,十分不解风情,眼神却扫到后旁一直站着候旁的十七身上。
眼神露骨,那目光黏腻,倒让十七不舒服的紧,没有触碰,却像是处处抚过,不自在的很。
白楼勾唇笑过,启唇道:“十七学得如何呢?”
“过来与本公子好生说说感悟!”
白楼不说话还当能忍,可白楼偏要一副正经模样却问着不着调的话,十七轻颤目光,对上白楼视线,面上燥热。
他喉间轻哽,殿下没唤出声,只落了个口型,可看着若是出声,定然是结结巴巴。
白楼轻勾手,唤十七过来,他脚步微顿,却不敢有半点懈怠,正跪坐在白楼身旁,前头就是那端坐的女子。
白楼朝那轻纱屏风抬头示意,轻捻了十七的耳垂,道:“照着屏后好好学学!”
十七耳廓传过一阵酥麻,哪里晓得白楼是如此不着调的,当着人面,却要他伺候,十七身子颤动,喉头泄声也带了颤音唤道:“公子!”
他似不大确信,可白楼却没有与他玩笑的意思,指了指那桌前的葡萄。
正是屏风后,那侍女衔了一颗喂去。
十七做不得,更是被人看着,他只手里拿了一颗往白楼嘴里送去,虽然少了一步,白楼见他主动也十分受用,倒也不计较。
那指尖扫过唇面,白楼张口,不仅吃下葡萄,又向那指尖轻咬了一口,而十七却像是受了惊,突的抽回手,又叫了一声。
白楼却不由想笑,只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那屏风后的侍女一直是跨坐与那公子腿间。
白楼这来青楼当真是找乐子,不过这乐子一直都是在十七身上找去。
十七微惊,更是不敢动,他羞得很,若是只他与殿下,还尚能忍,可白楼偏放人前,十七没有白楼那般的厚脸皮。
白楼没再多言,俯身过去,就将十七拉至腿间,不过没有跨坐,只横坐在白楼腿上。
十七抱着白楼脖子,埋在白楼颈间,身子颤得厉害,生怕是要被白楼扒光了在人前作弄。
而边上本是千娇百媚的姑娘和那清丽芙蓉的女子都收了兴致,哪里想得到这位爷不喜欢女人,是喜欢男人的。
倒显得她们多事。
而不知那公子碰了怀里人哪里,他不仅是颤得更厉害,话里更是带了哭腔一般,哑声轻啜哀求道:“公,公子,求您,求您别,别这样!”
莫说是白楼,就是边上看着的两个女子都听了面热得很,徒生了燥意,那屏风后的激烈都没了吸引力。
扫过十七露出一角惊红的眼角,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两旁的侍女咽了咽,似被十七这面容吸引,那胆大些的,直接伸手,摸向了十七的小腿间,轻抚了两下,白楼怀里的十七当即抽腿退去,又往白楼怀里紧了紧,却耐不住一个激灵,颤了臂膀,他唇舌发烫,伏在白楼怀里轻抖,呼在脖子旁的气息热烫,不仅如此,喘息也十分急促,哼出来声,却比那屏风后面还要腻人,羞得十七面热。
那姑娘睫毛轻颤,抬头面向白楼调笑道:“公子身边有这样的尤物,哪里还有我跟妹妹什么事儿呀!”
那女子话里带了埋怨,似是不高兴,可这夸人的话与十七却是凌迟一般,他本该是主子的暗卫,却做得这般难堪之事。
正说话间,没有一点预兆,那女子面露凶相,怀中匕首惊现,轻呵一声,朝着白楼就当刺过!
第八十六章知府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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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十分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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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故意耍弄
那周二小姐心跳得厉害,她自然知晓这进去了意味着什么,可若是真成了,那她岂不是一步登天成了王妃!
人总对这样的捷径抱有期待,何况白楼这样貌在泉州也找不来几个,算得上是那周二小姐平生见过最出挑惹眼的男子了。
本来还怨着父亲要她在人前献舞,做这等自降身份的事儿,可等见了白楼,她早就是挪不开眼!
只是周二小姐没料到,白小王爷临时又变了卦,她脚还没踏入,就被突然而入的门板给吓了一跳,娇喊了一声,腿脚就缩了回去。
她抬头就见白小王爷眼神清明,站得笔直端正,正堵在门上,很没风度,哪里有她下脚的地方,分明就没有请她入内的意思。
“多谢周二小姐送本王回去,夜已深了,还请回吧!”白楼话语微妙,语气轻缓,却多了些轻看。
听见这话,周二小姐才捡起来自己那抛之脑后的脸皮子,一阵青红,不知是羞是恼,总归是被人耍弄。
白楼却没空管她,看向后头被这变故愣神的十七,斥道:“还不滚过来伺候着,还待本王请你不成?”
白楼话落,十七惊醒,快步上前,那门堵着不让周二小姐踏足,却在这小侍卫来时错开了身,虽然周二小姐不会想着白小王爷会跟一个男人有龌龊,可不知怎的,这样的区别以待,还是令她生了不平,似是羞辱,自己竟还比不得个身份卑微的侍卫。
那周二小姐还待心有不甘,在她没注意时,白楼早掩门,而门刚落,白楼就将十七抵在了门上。
背贴着门面发出一声闷响,这动静不知道那还没走的周二小姐有没有注意得到,被那门上古朴的雕花纹络硌在身上,十七却心跳得厉害。
“十七,本王看你先前的表情很不高兴啊!”白楼说着,捏紧了十七的下巴。
而十七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话语落在十七耳畔,不知是警告,还是调笑,却将十七掩藏的心思戳穿,令他十分惶恐不安。
十七慌忙否认,告罪道:“属下不敢,还请殿下责罚!”
虽被白楼压在门上,抵在腿间,可十七念着身份,念着职责,不敢稍有逾越,只单纯受着,不敢有所作为。
白楼却压低了眉眼,对他道:“责罚?又当责罚什么?看来去到红衣坊里你也没学着什么有用的!”
十七听言,脑里却是空白,觉得殿下恼了,当说些话来,可到了嘴边全是告罪求罚的话,十七还没开口,白楼就已经料到他所言,只觉得腻味。
拿唇抵上,咬了上来,十七轻挣,蹭得门又轻响,唇间泄声,待白楼松口,却喘得厉害,胸口跟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白楼却寻着热度好意警告道:“那周二小姐好像还没走,十七你待小心些,只那一门相隔,周二小姐该看得清楚。”
白楼的话让十七脑中瞬间炸开,屋里没得点灯,可今日圆月中秋,纠缠的影子又不知会不会在外面看得真切,十七慌了神。
“殿,殿下!”
十七两腿夹得紧紧的,却抖得厉害,上牙紧咬下唇,留了深深牙印,却掩不住那孟浪。
白楼却不理会他的羞怯,只把人抬了起来,压在门上。
第八十九章再到红衣坊
门外的周小姐尚还算是未经人事,虽然有个经验老道的母亲,也没真养坏了,只见那门晃动厉害,又晃见两人身影交叠为一。
只以为那白楼使得王爷架子,教训手下。
能听见压抑微喘,也只当那暗卫受不住惩处。
而门内白楼一下下的,却还朝十七耳边提醒:“看样子周二小姐还想观战!”
十七是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极好,除开自己与殿下那羞人的细碎声因感触而放大,他还能听到门外周二小姐气得跺脚的声音,意识到这点,却让十七更加紧张,总有种与主子不伦而被抓到的观感。
特别是身处黑暗,没有点灯,听感更强,这时候却成了催命的东西,越是清楚,越是让十七羞得面红耳赤,那牙关咬得更紧了生怕泄了声。
只是白楼不遂十七的愿,手抚到唇边,撬开了唇,让他避无可避的哼叫了一声,却听外头一声踉跄,不知道是周二小姐听明白了还是跺脚时崴了脚。
明明已经那么多次,十七却还如初次放不开,越是这般羞怯,反倒越是激人,比那娇小姐更富美感。
周二小姐稍作停留,还是离去,待听见远去的脚步,十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白楼却不放过,十七再忍不住,喊出来声。
音调混着黏腻感,像是被欺负坏了。
等白楼松手,十七没得收拾,腿脚哆嗦着站在一旁,却有些欲倒。
白楼点了灯又唤人吩咐了热水,等那侍从来前,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知府投其所好,知晓白楼贪酒,而前些日子白楼在泉州第一楼一掷千金为美酒的事儿早被知府得了信,故而房内备了酒。
正是那酒楼里千金难求的,到他知府这里却松快,要什么有什么!
白楼倒是爽快,可苦了十七,他却不敢表露,只整理了衣着站在一旁,掩了气息,降低存在感,怕会扫了主子的兴。
不过房里只他二人,十七再想掩着也并不管用。
“要来杯酒吗?”白楼这时候倒没有先前的戏谑,倒像是事后温存,不过十七可不像白楼贪杯,更不敢贪心奢求这些。
十七惶恐,没敢接话,白楼却已经将酒送到嘴边,十七不敢不应,本是伸手要接,白楼却已经倾酒而入,灌进他的口中。
他没防备,也应对不及,这酒倒入鼻腔,流过喉尖,呛得十七眼泪都要出来,可又不敢咳出来,只强忍着,主子赐酒岂敢有违,他眼睛被呛得通红。
原本肌肤就被滋润发红,唇角更是残留痕迹,这酒下口,更是浇灌得美艳。
“十七是受了本王哥哥的命令才来的?”白楼突然提及十七的来路,像是存有怀疑。
只是十七从未往这处想过,听见白楼问话,没顾上自己呛得厉害,立马跪身回话,不过腿抖得厉害,就是跪下去时也有些踉跄,身里的粘稠更是让他不舒服,却不敢言说,只应话道:
“回殿下的话,是陛下的命令。”
十七回了话,白楼也没见有所反应,手里还捏着杯子,却有些愣神。
而十七跪着不敢抬头,白楼看着十七的发顶,旋即回神,在桌前塌上落座,对着十七招了招手,唤他起身。
十七才刚顺令起身,没等站稳了,他又被白楼抓了臂膀,失了平衡,身子往白楼正仰躺的塌上倒。
他正怕殿下生气,却被白楼拽到怀里,他的腰被白楼圈抱着,身正贴着,想到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十七面上招红,却僵硬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白楼却故意圈抱的更紧,这颈头贴上十七侧肩,下巴唇角正蹭上他的脖子,惹得他发颤发痒。
实在太近,特别是这样什么也不做的档口。
“十七,你好奇不好奇本王为何要向那知府透底呢?”
“这样可是暴露了我的行踪呢!”白楼近在十七耳边,气息翻涌,纵使白楼是跟十七说正经事儿,可他那心思也被热气引到别处。
十七不敢多事,只哑声回道:“殿下的安,安排,十七不敢过问!”
听见这话,白楼似乎早已料到,他薄唇碾过肌肤,却不吝啬答道:“没关系,本王不介意你知晓。”
“不过是哥哥的亲友要归京了,他定然是高兴,可他高兴了我却高兴不起来,偏要在这档口膈应他!”
“再者,我这被皇帝哥哥宠爱的弟弟,这等好的庇护身份,我怎么能不用呢!岂不是白费了家里哥哥的一片苦心。”
自然要央着他的人来用!
那周霖也要认祖归宗,怎么也得紧赶着来分一杯羹。
白楼说话间,轻笑出声,却不像平日里那副调笑,更带了几分愉悦,兴许有些餐饱的嫌疑。
可十七却思及不到这些,那薄唇碾过皮肉,留下斑驳红迹,不知何时攀上脊背,顺着脊骨置尾,捻上骨头,却是一阵酥麻,十七探在白楼胸口,热气喷涌,有些透不过气,不由的抓紧了胸前衣料,不仅是指节,想那藏在鞋里的脚趾也定然蜷缩抓紧。
像是被翻来覆去的架在火上烤。
等那去备热汤的侍从敲门,十七才从煎熬中醒神,也得了解救。
十七是个放不开的,但白楼却什么羞人恼人的事儿都做得,又让十七伺候更衣,还眼盯着他,让他在自己面前脱衣,邀他同浴。
又是折腾得面红耳赤,白楼才在十七求饶中放过。
等白楼出来,他寻了衣服换上,却备得两身黑衣劲装,十七只着了白色的亵衣亵裤,站在一旁,那身上一片片被染红的地方十分明显,面颊更是莹润,不知是不是热气熏的,还是白楼太狠了些。
瞧着这两身衣服,十七有些疑惑,念着身份不敢问,白楼也没再戏弄十七,只递了他一身衣裳。
“换上,我们再去一趟红衣坊,先前未有尽兴,这次可不能再败兴而归了!”白楼面上含笑,却眯起眼来,虽然看不出有多严肃,可还是让十七突然精神,只觉得不是简单的寻乐。
第九十章进去探查
上次来红衣坊还是着客人的身份,这次来,白楼和十七却是做得梁上君子,摸着黑去到红衣坊里探查。
白楼于前,十七紧随,那温言给的册子里夹了一张红衣坊内的方位布置图,他不愿意掺和于内,却多添上这一笔,若是白楼成了,那就是为白楼出一份力,若是白楼不行,真因为碰了这事儿折进去了,那温言也能转向倒戈。
怎么算他都不会吃亏!
白楼心里微叹了句老奸巨猾的黑心狐狸,却也舍不得温言给的消息。
他们没近那结灯打彩的朱阁青楼,那处繁华没敢惊动,而是穿过那低矮瓦房,在一座荒废了的旧房停步。
与那张布置图上所示相同,就连院内摆设荒凉之处都勾勒清楚无二致,白楼越墙而入,只在墙根站定了,没有急切。
这院子里没有人,静得过分,可越是安静越衬得人心慌!
那天上的圆月也照得人面上落愁,耳边那热闹人声还能辩得一点,只是越衬得这处荒凉!
这红衣坊还会有这样不起眼的地儿。
那老板娘看着是个市侩凌厉的,凭着红衣坊的财力怎么着也得拾掇开,又是一处接客的地儿!
除非这地儿不乐意有人来,所以得闲置荒废!
的确不起眼,可与那红衣坊繁华处作比就显得不一般了!
白楼拉着十七越过杂草丛生的院落,进到最远处的一处高台,正是一口枯井!
白楼盯着入口,先是投了块石头,不一会儿听见落地的声响,这井底不深,白楼看着漆黑的井口,此时却像个吃人的深渊。
白楼却没当作回事,越身上来高台,就打算要下这井底。
十七见状,竟也不顾身份作拦道:“殿下且慢!”
白楼转头看过,十七虽被盯得心下一惊,又明白自己没了规矩,可还是说道:“殿下,这下面不知有什么危险,殿下这样贸然下去实在不妥,还是属下先去给殿下探路!”
十七眼神真诚,他倒是当真担心白楼,却是让白楼一怔,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主子的命和下属的命,谁更重要显而易见!
若是白楼要他下去先行探路也是正常,只是白楼已经很久没有依靠过旁人,不论危险是何,他都是一个人挺身而上。
从父皇母妃死后,所有人都倒戈了,白楼不仅没了疼爱他的父皇母妃,更是什么都没了!
他也失掉了很久以前的一颗真心,可当别人拿真心待他时,他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白楼愣了一瞬,却还是先下去了,只朝十七喊了声:“快些跟上来!”
白楼和十七下到井底,倒是顺利得很,并没有所以为的什么机关算计。
只是这井底不透光,过了井口那处,越往里越见深,白楼摸出个火折子,才照亮了周旁。
这井底果然不简单,是座密道,那温言给的图纸上只标了这处是密道,里头什么情形并没有言说,是以谨慎为之。
白楼和十七走得慢,却怕会招惹上什么,届时脱不开身,真殒命于此,那才是真的倒霉!
第九十一章密道有诈
这暗道,置于井底,却不见半点潮意,拿灯火靠近地面,才见这里撒了石灰粉,与那泥土混杂依稀能辨出些来。
白楼看见这东西,眯了眯眼,才见事态严重,这里面究竟是藏存了些什么东西?
这院子是荒废的旧院,而这密道虽看着整洁,不像荒废,可却空旷的过分,像是被人提早转移。
白楼紧了心神,即便如此,也不愿意退出,仍往里去打算探明。
可顺着长长的甬道,一直到头都没见真章。
白楼看着尽头没有了路,对着的是一面土墙,停了脚步,十七见没了路,又见殿下停步不动,忍不住喊了声道:“殿下,这……”
十七声音轻,小心翼翼斟酌开口,怕惊扰了殿下,白楼回神,撑着右手抚着下巴自语道:“不对,一定是略过了什么!”
白楼又转头顺着原来的路往回去,一直走到当中一处,白楼盯着墙面,看着十七过来,他眼神扫过道:“给它踹一脚看看!”
这墙面上的新土明显,虽然甬道深暗阴沉,白楼还是注意到了!
十七看白楼指向,正是这甬道旁的墙壁,只是简陋的土墙,并没有精修精造,或者说整个密道都很差劲,地方找得那么偏僻,内里却没让人觉得别有洞天,甚至怀疑这只是个幌子。
十七应了吩咐,脚上使力,对着墙面正中打去,没有预料的坚硬,那土料簌簌落下,顿时破开一个大口,十七又踢了一脚。
这才见密道精妙之处,顿时宽阔。
白楼跨过那被破开的土墙,里面不像这甬道简陋,墙面地面都是石板铺陈,雕龙画凤,倒显精致。
十七也紧随进去,这里头分隔出一个个的房间,从各个布置来看,应当是存物的房间,只是全都空旷。
“看来是来晚了!”白楼轻叹了一声,不知怎的摸出个笑来,也不知道是想见了什么!
但白楼还是挨个房间转过,在各处细细扫过,等转过之后,白楼与十七没多停留,便打算出这密道。
才从那泥墙遮挡的地方出来,白楼与十七走过几步,一股冲鼻的味道传入。
白楼一惊,念了一句:“不好!”他即刻灭了灯,弃了火折子,拉着十七就往井口去。
“快走!”
这一股儿子火药味儿浓郁,白楼又拿着火,难免不会引火上身。
这密道果真有诈!
井口的光亮渐近,正当要出,那井口的光亮就灭了。
而那股浓郁的味道也被点燃。
这是要将他们困死在里面,火药一燃,他们怎么还能有活路。
白楼气结,眉头紧皱,可那点燃的爆炸声已经响起,整个甬道颠簸,翻起土沫。
“先找个地方躲!”白楼念了一句。
耳边突然又响起爆炸声,而十七护着白楼,那余波打在十七身上,有激起的石子打入手臂,他都受着,怕殿下受伤。
而白楼也没再做停留,拉着十七进了那边的仓库房间。
还好这里不像那甬道,造的时候想必念及到了支撑震动的问题,结实的很。
那些想将白楼困死于此的人,怕是都没想到自己建的房间却让白楼躲过一劫。
第九十二章将军归京
京城闹市的街头,几个刚完了事儿的伙计,倾了大碗粗茶,那汗巾就搭在肩上,正围坐在一起话聊。
“唉!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李将军被罢官了,换了一个姓周的副官来顶替他的位子。”
“这我知道,听说是叫什么周瑞,你们说说咱李彦李大将军这么些年为国为民办了多少事,怎么就撤职了呢?”
“哼?我看就是有那些奸邪小人在作祟。”
“对,对,对,李大将军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复职的。”
“咱们皇上那么开明,是个明君,一定会明察的!”
一旁的人在说着,有辆马车缓缓驶过,而车里坐着的正是他们口中李彦大将军的儿子李温书,是南国最年轻的少将。
耳边论声不绝,李温书一手搭在扶手之上,面上冷酷没什么松动,戍边七年,血海之中熬过,早没了那份温润,少年气儿也都消磨殆尽,已是固守一国的将军。
虽然没露什么神情,可搭在扶手上的手曲节轻点在木棱上,抑扬顿挫,车窗的轻帘被风略过,隔着缝隙能瞧见那阔别已久的南国皇宫。
近了宫门前,绿瓦红墙,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恢宏大气,将军凯旋本该意气风发,而李温书此时却满腹心事。
正值中秋,又是李温书大败西京,凯旋而归,皇上便在宫中设宴,借着中秋宴给李将军接风洗尘,这酒酣耳热,正当尾声,本是宴上主角的李将军却被白谨给叫走了,李将军远赴漠北镇守边疆七年,又立下汉马功劳,得陛下器重也是正常,何况又与当今圣上是旧识玩伴,众人心下了然,而这宴席随着白谨和李温书的离场,也都跟着散了大半。
李温书是席上主角,自然免不了喝酒,以往的不胜酒力也在军中这七年里练就出来,出了太和殿,冷风一过,他就瞬间清醒,只是染了酒味还有些重。
“李将军,皇上派奴才来给将军带路。”那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公公,正是派来给李温书引路的。
“那便有劳公公了。”李温书道,语气有些生冷。
“将军言重了,这是奴才分内的事,还请将军移驾。”这公公对李温书的态度并不恼怒,反而很是恭敬。
李温书跟着这太监转过御花园,进了后宫之中。
越往里面走,他的眉头皱的越是厉害。
这后宫是女人住的地方,可皇上却在这里召见,实在不合礼数。
走了片刻,终于到了一座宫殿,待看见这座宫殿,他惊了惊,道:
“这是……”
那公公见已经把人带到,便行礼道:“将军,已经到了,陛下在屋里等您,奴才便先告退了。”
李温书还沉浸在惊讶之中,完全没有听到这公公说了什么。
这张公公很识趣的退下了。
这里的宫殿布置和格局分外的熟悉,和当年的一样。
当年白瑾的母妃还没死的时候,就住在这所宫殿之中。
可这宫殿早就被大火给烧成了灰烬的。
李温书在一脸的震惊之中进了殿内,里面只白瑾一个人。
待见到李温书,白谨虽是帝王,却先起身迎上,在宴上见他已是情难自禁,他似是再按耐不住,拉住了李温书的腕臂,话声里带着藏不住的哽咽颤意:
“温书,七年了,七年了,你终于,终于是平安回来了!”白谨说话间已抱住李温书,阔别七年,再见故人,白谨身为帝王也难免俗情。
只是这被抱住的人,却有些僵硬,李温书落在侧边的手,只抬了抬还是按耐住放了下来,他们如今已不是从前。
想到此处,李温书退身而出,朝着白谨恭敬的行礼道:
“参见陛下。”
“温书,都跟你说过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同我行礼的。”白谨见李温书这般恭敬,却带了疏远,眼里透着失落,伸手将去扶他,又是无奈说道。
“微臣惶恐。”可白谨这恩宠却没让李温书受着,他更是又拜了拜。
白瑾听了皱起了眉头,拿出帝王的威严道:“难道孤的话你都敢违抗了吗?”
“臣不敢,您如今是君,微臣自当侍奉,岂能越矩,不识礼数。”李温书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透着冷意浇在白谨心头,倒让他那颗热络的心凉透了!
听见李温书的话,白瑾顿时收起来那副严肃的神情,有些无奈,他的一句君臣有别,便是把他推的远远的。
白瑾也不恼,只是有些失落,到底是回不去了。
就像这座宫殿,即便再像,它也不是原来那个,很多时候,很多东西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掉了。
而他同李温书也早已经变得只剩下君臣关系。
白瑾叹了口气,又恢复前头那副温柔相道:“你过来吧!陪孤下盘棋,看看孤刚刚摆的棋局怎么破。”
听到白瑾的命令,李温书一点也没被这温情给失了魂,依旧淡漠回道:“是。”
随即上前去看桌上的棋局。
棋盘上面,白棋和黑棋各执一边,互不相让,是盘死棋。
“温书可有什么想法?”
李温书看了会儿道:“陛下,这局势是僵住了,是盘死棋了,若想赢,就必须先舍棋,引君入瓮,才有一线生机。”
“是吗?那温书可明白朕的意思。”
白瑾说完,李温书沉默了。
他是想说他与白楼的关系,如今就像这盘棋,所以白瑾把他父亲给丢了,舍掉这颗棋子。
良久李温书道:“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臣回去会同家父说明情况的。”
白瑾不说话,他看着对面的李温书,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常年在关外,已经将他原本比较白的皮肤剐成了黑色,有些粗糙,但却不失男人味,即便如此也掩不住那张清绝的脸,难怪那么招京城里姑娘的喜欢,都去到边关七年,仍有姑娘念着他,的确是招人。
不同于白瑾这养尊处优,李温书更显得身材魁梧些,但也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的,还是清秀俊逸的很,常年关外的历练,让他的脸庞更显刚毅,宽背窄腰,平添性感。
看着面前魂牵梦绕七年的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他禁不住抬手,不过在白瑾刚要摸上去的时候,李温书却偏头躲开了。
李温书自知不妥,立马就单膝跪地告罪道:“请殿下恕罪!”
白谨那手僵在半空却是尴尬,他只能收了回去,那手搭在腿间,却是蜷缩回袖中,他心心念念七年的人,如今就近在眼前,只是七年早已物是人非,他再不是被李温书护在身后的懦弱皇子,而李温书也不是将军家儒雅清贵的公子。
他是在战场磨练厮杀的将军,而他在朝堂周旋算计的帝王,早已不复从前,就连碰他一下都成了妄念。
明明不再是远隔千里的路途,面对面而立却又似隔着万顷山河。
白谨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温书,嘴边泛起一丝苦笑,袖中的手紧握着,他忽的开口轻问道:“温书,一别七年,你可有念过孤?”
白谨见他不答自顾道:“孤这七年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念着温书!”
第九十三章陪着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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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夜里谈话
京城中,夜色渐渐深了。
李温书留在了皇宫里。
原本他是不想的,可架不住,白瑾软硬兼施,一边用皇上的身份压他,一边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打着感情牌,他不得已只能应下。
白谨少时不受皇帝宠爱,而他母后整日待在殿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对白谨更是疏离,虽说天家不比寻常人家,可白谨这皇子却做得着实窝囊,父皇母后少有管教,就连宫女太监也怠慢于他,那些京城里的世家官家子弟同在上书房里做陪读的,混账些的,仗着家里的庇护宠爱,欺负白谨的不在少数。
而白谨虽贵为皇子,尚且年幼,没有父皇的宠爱,也没有他母后的庇护,又怎能自保!
而李温书选了白谨,做了白谨的伴读,当时没有人看好白谨,大家都知道白楼会登上皇位,可不是都巴结着白楼,欺负着白谨。
然李温书是个正直的,从前就不爱说话,又是个喜静的,少有人能凑到他头前,不过将军府的公子可是个金贵的身份,李温书的父亲在朝中正是势头强劲,谁又敢来得罪,可谁也没想到他会选了白谨。
不过是少时看不惯人欺负白谨,这一护便是一十四载。
李温书以前在这殿中留过宿,与白谨同榻,那时这殿里连个得心应手伺候的人都没有,那些奴才婢女都是扒着权贵,白谨这里连炭火都未曾点,冬日里,他与白谨便在一个被窝里,相抵而眠。
只是时过境迁,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俩人并肩躺在床上,这床和以前宫里的那张一样,一个样式,还做旧了一些,与以前那个更像了,但是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再怎么挽留也是无济于事,不是吗?
可白瑾却不懂,他身为一个帝王就更应该抛去这些情欲,可他却太过念旧了,总是揪着以前的过往不放。
李温书默默叹了口气,有些许的无奈和担忧。
屋里还留了一盏灯,透过微弱的灯光,白瑾能看见李温书挺立的五官,泛着微弱的光晕,大约是灯光照射的缘故吧!
他显得格外的好看。
让他忍不住想做些出格的事情。
白瑾当然只是想想,并没有做什么!
他以前也这样,独自一人躺在龙床上,心里想的都是李温书,想他躺在自己身旁,在他身下,听他的喘息,对他抑制不住的想要。
可白瑾也只能想想,他并不敢真做什么,哪怕他现在就躺在他身旁。
白瑾喜欢李温书,大约是刚认识他的时候,他那样闪闪发亮的将军府公子愿意选他这个所有人都看不上,暗淡无光的窝囊皇子,又或许是他要去边疆的时候,为他稳住局势,始终站在他这边相信于他,效忠于他,在他要离开他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对他的感情。
是那种比兄弟更深,比亲人更多,想要他完全的属于自己,只看得到自己,就算是,倾尽天下,如果能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这么深的感情,白瑾只能藏在心里,他不敢表露出来。
他们现在终究不过是君臣,他会有他的皇后,往后还会有新添的妃子进来,而他以后也会娶妻生子,他们只是君臣。
白瑾看着李温书,忽而启唇道:“李温书,你睡了吗?”
闭着眼睛的李温书睫毛微颤,他转过头挣开眼睛,看着白瑾。
四目相对。
白瑾看着他的眉眼,没忍住,抬手抚了上去,碰到他眼睛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眨了眨,睫毛扫过白瑾的手心,痒痒的。
他突然不想收手,想要吻他的眉眼。
李温书感觉到白瑾的手,并没有推开,任由他作祟。
白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了李温书的眼睛,抬头凑上了他的嘴唇,想吻上去,他觉得一定和他想的那样,温软滚烫,带着他浓烈的气息。
只是在快要靠近的时候,他又立马离开了,捂住李温书的眼睛的手也拿开了,他背过身去。
而李温书则觉得刚刚有些不真实,他觉察到鼻间温热的气息,让他有些轻微的脸红,只是他没有反抗,却是任由他胡作非为。
不过只是一瞬,那温度便消失了,就好像并不存在一样。
不真切的很。
又像小时候那样,白瑾遮着他的眼睛时候一样。
李温书不自觉地喊到:“白瑾。”
白瑾怔了怔,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喊他的名字。
自从他登基之后,俩人就只有君臣关系了,他再也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了。
白瑾愣怔片刻,便转头道:“怎么了?”
李温书这才回神想到自己先前喊的是白瑾的名字。
连忙道:“陛下见谅。”
白瑾听到李温书说的话,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见谅?现在连叫一声他的名字都不敢了。
“陛下,您真的要同白小王爷闹翻了吗?这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吗?”李温书突然的道。
白瑾听到他的话,突然恼怒,神色冷冽,周身都是寒气,李温书是站在他这边,可他和白谨不一样,他不是只有白谨,白楼也是他从少时便熟识的好友。
若是没有伴读一事,他永远不会与他相识相熟。
想到这处他更是钻心的疼痛。
他语气冰冷的道:“你想说什么?要我不要同他作对?”
“难道我就该等着他来灭了我不成。”
“陛下,这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您与白小王爷毕竟是亲兄弟,白小王爷也应当是念着您的,你们好好谈谈,总不至于到争锋相对这一步的。”
“不到这一步?”白瑾嗤笑。
“李温书啊李温书,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你总说我念旧,做帝王的要不得,可你看看你这将军做的可更不称职啊!比起我来你应该是更甚吧!”
白瑾话音刚落,李温书便没了声。
李温书知道白瑾说的是实话。
他看着白瑾忽的转了态度道:“哦?那陛下您想怎么做呢?”
白瑾对李温书突然的话惊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了态度,同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既陌生又熟悉,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温书的眼神有些犀利,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只是现在还在鞘里,蓄势待发。
白瑾愣怔道:“这自然就是你死我活的局势了。”
“你想杀了他?”李温书问道,这语气有些随意,一点也没了先前的恭敬。
白瑾听见他的问话,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杀掉白楼吗?
他的确有想这么做,也的确这样做了,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明明这个皇位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的,可是让他让位给白楼吗?
这是断然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被他夺了去,但真的要白楼死,他心里应该也是不愿的。
可并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啊!
李温书看着白瑾一脸的茫然,轻拍了他的头,道:“睡吧!别想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话音清浅,让他沉迷。
那颗不安的心也跟着平和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有了睡意。
第九十五章周霖出事
白楼与十七回了周府,没在密道里探寻出个所以然,倒是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他们才翻墙入院,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气息凌乱急促,可见这人的慌张,而且正是朝着他客居安排的房间。
白楼眯了眯眼,心道:“真是赶得急”,他拉着十七没作停留,从后窗翻入,正好快了一步进了房间。
他可不想惹了麻烦,虽说他不怕这麻烦,但也没必要沾惹,那人还没待敲门,白楼就脱了这身衣服,只着了里衣,一个翻身就进了被窝。
而十七本就是暗卫身份,着一身黑衣也正常,倒不用更换。
等那人近了白楼的房前,虽说心有忌惮,不敢惊扰,可事态严重,却还是敲了房门,听这声响,可见这他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事儿急的,还是怕这么晚了前来叨扰,被白楼这王爷怪罪了!
白楼早在床前坐起,使了眼色给十七,而十七明了,没急着去开门,而是先点了灯,才往门前去,白楼也下了床,眉梢略带困倦,拿了外袍披上。
“什么人,这么晚来惊扰?”十七本就时常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带着一股杀气,令人生俱,他一开门就是质问,倒让门前的人吓得一阵激灵!
白楼看向那门前的人,晓得他是那知府派过去伺候周霖的!
周霖虽认了亲,进了周府,可那周夫人可不见得愿意放过,那知府也不算太蠢,只安置了周霖住下,并不敢张扬,就连府里的中秋宴都没得周霖的一个席位。
如今这下人赶来的急,面带哀色,显然是周霖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
那下人一见白楼过来,便跪下不住的磕头,带了哭腔不住地哀求道:“求殿下救救我家主子,求殿下救救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他怎么了?”白楼看着那下人询问道。
他急忙回道:“回殿下,我家主子不知道是怎么了招惹了夫人,现下要押往大牢里了,那地方寻常人进去哪里有活路啊!即便出来了怕是人也得废了,求殿下救救我家主子吧!”
白楼听了这下人的话,顿了顿,眯眼看着这下人,这担忧的神情倒是作不得谎,周霖倒也是有几分本事,才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便能让这周府里的人对他死心塌地,为他劳心奔波,倒是个厉害的角儿。
不过这事儿还真是巧得很,白楼才在那红衣坊受了挫,回来就有这糟心事寻来,若说没有干系,谁会信呢!
那枯井虽在红衣坊一个不起眼的小角,可那爆破声不小,早引了乱,可官府管事儿的却迟迟未来,想必就是被事儿托着,要是没有人来,拖下去,白楼死在里面也怨不得谁!
要不是这密道修得牢固,又让白楼钻了空子,恐怕他不一定能回得来。
白楼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周霖现下在何处?”
“回殿下的话,周公子正在厅前同老爷对质呢!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白楼听了,心觉周霖这颗棋子断不能就这般折了,他可还有更大的用处呢!得想法子救救他。
白楼道:“你带路吧!”
那下人听了连忙带白楼去了对质的正厅。
到了正厅,便见那周夫人正依在知府怀里娇声哭泣,而周霖衣衫不整的正跪在地上。
白楼进了厅中,那在知府怀里痛哭的周夫人顿时止住了哭声,厅里本来嘈杂乱声,在白楼现身后突然散退。
第九十六章厅前对峙
这知府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怀里的人,本来是温声相哄,白楼一来就立马松了手,起身向白楼行礼问安。
谁能想得到,这都已经是后半夜里了,白小王爷怎么会被惊动,这知府看向给白楼引路的下人,那人被那冷毒的目光扫过,颤了身子,似乎有些害怕,唇都跟着发白,不过周知府现下顾不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立马给白楼看座儿,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只敢站在白楼身旁候着,等着白楼发话。
白楼坐了下来,不像厅里的人那般个个紧了心神,明明都是惧着他,而他却还一副不当事儿的样儿,白楼悠闲地开口道:“怎么不继续了,这戏总要唱完的不是,本王今个儿正好有兴致,便来看看知府这里是作的哪一出戏。”
那周知府听了立马面露难色,道:“王爷,这……这毕竟是微臣的家事,实在不宜声张,恐污了殿下的耳朵,还望殿下海涵,移驾偏院。”
白楼听了道:“哦?还有本王听不得的事情吗?那本王今个儿可要好好听听是个什么事儿。”
这周知府听了面色更加为难,而这周夫人更是梗在那里哭不出来,更闹不起来。
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霖还跪在地上,说是跪不如说是被人压制着,看这样子怕有是那周夫人作的鬼,想将周霖铲除掉。
只是这事瞧着瞒的紧,没几个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旁的下人只知道是要惩处周霖,而周霖竟然也不为自己辩驳几句,倒也奇怪的紧。
白楼看着周知府便道:“周知府说说吧!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周知府都要大义灭亲了,可是让本王好奇的紧呐!”
看着上首的白楼,明明坐在那里,散发的气压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殿下,这,这……”周知府似是说话打结了一般,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楼看了这周知府一眼,他顿时没了声儿,原本结巴的话音也灭了,不再说一句话。
白楼转了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周霖,他似是没了生气,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白楼看了看他道:“周霖,既然你父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这个要被押入大牢的便来说说吧,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你。”
白楼说完,这话里有话,周知府常年混迹官场,自然知道白楼是在说他。
不由的背后又冒了一身的冷汗。
而周霖听了,垂在两侧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头,阴测测的看向周夫人,转而又松了拳头,垂下了头。
白楼瞅见周霖的眼神,顿时有些明了,可不就是那位周夫人作的妖。
“既然都不回话,那不如周夫人你来说说,先前不是哭的伤心吗?”白楼勾唇笑笑问道。
这周夫人身子一抖,惊到了,她倒是没有想到白楼会点到她的名字。
“王,王爷……”周夫人有些胆怯,她看了看周知府,想要寻求帮助。
“说,怎么回事?”白楼的音调冷冷的,让人有些怕。
但这周夫人也不敢胡说些什么。
屋里这般僵持着,而白楼难得的有耐心,等着她们回话。
这时,从屋外闯进来了个人,是个女子,被拦住了。
远远便听见她说道:“小女求见白小王爷,周霖哥哥是冤枉的,还望殿下明察。”
那女子面色苍白,像是被欺凌了一般,楚楚可怜。
屋里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而那周夫人一见来人,面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神色仓皇。
她急忙喊下人过来道:“这是怎么回事,六小姐怎么会到这里,快快拦下,岂能冲撞了王爷。”
周知府见自己夫人竟然这般失态,顿时皱眉,拉了拉这周夫人,又斥了一声。
这周夫人听见周知府的训斥声,顿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白楼还坐在上首。
而白楼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忽而启唇道:“这是要遮什么,门外的是谁,为何周夫人反应如此之大呢!”
这周夫人一脸的惊恐道:“没,没什么,就是府中的六小姐,平时脑子不太好,怕惊了王爷您。”
“哦?是吗?我看她说话语次分明,哪里像个傻子,怎么就能冲撞了本王?”
“放她进来,本王要听听是怎么个冤枉法。”白楼低垂眉眼,没有凌厉神色,却也压得人生惧。
“王爷,这,这使不得啊!”那周夫人还想拦住。
不过白楼哪里会搭理她。
外面拦着的人,立马放开了这女子。
进来后,这位周府六小姐,缓缓跪下,端得是楚楚可怜。
“你说周霖是冤枉,那看来你是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你来给本王解解惑,本王可是好奇的紧呢。”
“是,殿下。”那女子连忙应声,声音有些抖,又听得一分的坚定。
周夫人却仍不依不饶,见那周家的六小姐进来了,更是慌乱,还待说什么,白楼一个眼神,十七上前便要动手,而白楼这时提醒:“可别把人打昏了得让周夫人醒着才好对质!”
十七应是,只点了周夫人的哑穴,她憋红了脸,却又不敢造次,更是说不出话来,好不可怜。
那周知府见状,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白楼这才觉得耳边清静,对那跪着的女子道:
“你继续说。”
“是,殿下。”那女子回道,然后缓缓道来。
“回殿下,小女去见我大哥周霖,然后回来的时候,夫人差人送来一碗燕窝粥,要我喝下,还有人在一旁看着,我不喝便是对夫人不敬,小女子没办法只好喝下,可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我大哥的床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夫人带着爹爹过来捉奸,便要将这事全推给我大哥,这明显是遭人陷害。”
“唔唔……”那周夫人听见这六小姐的说辞,早就面红耳赤,想要辩驳,奈何被点了哑穴,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哦?周知府是这么回事吗?”白楼听完看向周知府。
这周知府顿时语塞,开口道:“这,下官也不很清楚,只是一进门便见俩人在一张床上,便气昏了头,以为是这逆子在外沾染了不好的习气,才会如此的,再者这是家丑也不好外传。”
周知府虽不敢与白楼对着干,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不满,这事儿的确是人家的家事,周知府拿捏着这点来说也无可厚非,只可惜白小王爷不仅纨绔还是个厚脸皮的,他可没觉自己多管闲事。
白楼听了道:“周知府说得是,的确是周家自己的家事,但周公子与本王一路同行,甚为相投,他遭了难本王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岂不是不讲情义的很?不过周知府这官当得越大却是越发没了脑子了,便这般相信一面之词,连查清楚都不会,可真是让本王寒心啊!”
“难道我南国便都是你这般的吗?连自己家事都处理不当,本王真是怀疑周知府有没有能力将百姓的事办好!”
听了白楼的说辞,周知府当即慌了神连忙下跪道:“殿下恕罪。”
“恕罪,那周知府说说自己错在何处了吧!”
“是下官该死,不该,不该听信这一面之词,不查明真相,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臣自是抱着忧国忧民的心态居于庙堂,绝没有如今日这般听信谗言,自当查明,周霖是臣的亲子,出了这事儿,气在头上,行事便只顾意气用事,还望殿下海涵。”
白楼看着跪在面前求饶的周知府,果真是老奸巨猾,混迹官场,三言两语就拨到了周霖这头,让他这做父亲的寒心,所以才行事没了分寸,为自己开罪。
白楼轻笑了一声,转向周霖道:“既然不是周霖的错,便起来吧!”
“这大牢便是不用去了,该放该去的人了。”
白楼说完,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楼轻拍了下手,忽然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带着个人上来。
被捆着的正是上次刺杀周霖的暗匪。
“既然周知府能力有限,那本王便代劳了。”
“给周知府看看吧!”
白楼刚说完便有人递给了周知府一张纸帛。
是画押的字迹。
“这两个人招了,便是周夫人指派的。”
白楼也抬手解了那周夫人的穴道。
“老爷,不是的,冤枉啊!……”这周夫人被解了穴道,连忙解释道。
而白楼此时也示意那几个黑衣人给这土匪去了口中堵着的布条。
刚松开,那匪头便道:“救命啊!夫人,周夫人,这一千两银子我们不要了,我们收的五百两定金回去就送过来,放过我们吧!
“就是,就是她指使的,我们并未伤到周公子,还请大人恕罪啊!……”
听了这土匪的话,周夫人面如死灰,张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而白楼道:“周知府,这接下来便是你的事了。”
说完白楼起身,伸了伸懒腰,道:“好戏也看完了,本王要去歇息了,周知府希望你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殿下!”周知府行礼恭送。
第九十七章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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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你要杀我
“你羞什么,本王还没碰你呢!”白楼见十七这模样,伸手过去捏住了十七的下巴。
十七被迫仰头直视着白楼,面上羞红,想躲却躲不了。
不过好在白楼还没那么混账,放了十七,又转回他胳膊上的伤。
这是井底炸裂,有碎石溅入,十七挡在白楼前面,虽然是用背顶着,可还是防不住,有碎石炸入皮肉。
除了胳膊上白楼有瞧见的,十七的腿上,以及背后这一块儿,也被打得青紫,不过只胳膊这块儿嵌入了颗石子。
他与白楼回来的急,那胳膊上的伤口还来不及处理。
白楼先挑了那扎进皮肉的石子,清理了伤口,才撒了药又拿纱布包扎了伤口。
十七在旁看着白楼给自己包扎伤口,实在受宠若惊,他没得过白楼这般的优待,虽然白楼少有苛责,但这一路的戏弄折磨,十七自是省得,哪敢有所期待。
这会儿倒让他生起几分不真切的感受来。
白楼收了手,身上还留有温润的触感,十七忙起身要谢过殿下,白楼又将他摁下问道:“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听见白楼问话,十七尚还在如梦似幻中,抽神醒过答道:
“没,没有了,多谢殿下怜爱!”
十七虽道没有了,可白楼这问话似乎不是为得听他回话,他已经攀上十七的背。
白楼顺着十七的脊骨而下,轻抚着他半露的背,而十七打了个激灵,有些毛骨悚然,身子跟着轻颤,瓷白的肌肤杀掉了他那身煞气,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仿佛落在手里一掐就碎。
“干嘛要替我挡呢?”白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附在耳边轻语。
十七听问一顿,还没来得及说,白楼却又复道:“皇兄派你过来,不就是为了杀本王吗?那么多机会怎么不抓住呢!”
“殿,殿下!”十七听见白楼这话,顿时慌了神,声音都是颤的,紧接着道:“属下,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安危,怎会,怎会要杀殿下。”
在白楼错身间,十七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跪在白楼面前告罪,他似乎真的吓到了,连声音都是颤的,惶恐不安,好不可怜。
白楼见十七跪地,竟是笑出声来,不知道是嘲他还是觉得滑稽,白楼蹲了下来,复又温柔道:“别紧张,本王就是说笑而已,别害怕了!”
白楼音调温柔,又抚上十七的背,这次却是安抚,倒是让十七焦躁的心安了许多,他抬头看了白楼,轻喊了声殿下,却还带了后怕。
而白楼摸上他的眼角眉梢,轻轻揩过,十七目光莹润,虽然没有眼泪,却也楚楚可怜,眼眶微红,可见委屈,不过更多是惧怕。
白楼没再提这事儿,而是在十七原先坐的地方落座,他招了招手,十七心底忐忑难安,只乖巧的过来。
“自己坐过来!”
白楼轻勾手,十七明白白楼这意思,却又勉强,不知所措的很。
“本王给你上药,不该讨些好处吗?”
“往常那些姑娘们可都不吝啬,十七都是去讨教了一番的,该识趣些的不是?”
白楼没了刚刚那吓人模样,又是调戏,十七虽然被白楼的话弄得羞愧难当,可心底却踏实几分。
只是,他是暗卫,主子却将他当花楼里面的妓子作比同对,虽然十七清楚自己身份卑微,可还是压不住的难过。
而白楼见十七不动,又轻拍了拍自己的腿,意思不言而喻。
十七看着面前一派悠闲的白楼,嘴角噙笑,却让十七腿脚发软,他咽了咽,面露难色,却还是抬腿跨坐上去,而待他坐过来,白楼就抓住了他的腰。
双脚悬空,只靠白楼撑着。
第九十九章提点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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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要他进京
“周兄觉得你那位知府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白楼如信步闲庭般轻巧的问出这话来,对面的周霖却难了,一时半会儿竟回不上话来。
对面的白楼却不急,等着周霖想明白再回,只催着边上的十七添酒。
“贪财贱义,爱势好色。”
白楼正端着酒,还没喝进嘴里,就听见周霖认真正经的模样,从嘴里蹦出来这么几个词来形容周知府。
虽然白楼有激周霖的意思,而且经过昨晚的变故,白楼觉得周霖定是会与那周知府生得嫌隙。
毕竟他这生父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那周知府不晓得自己这儿子性子忠烈,被人这么污蔑,就算是他为了安抚自己的夫人,只装装样子,不会真要将自己儿子治罪关进牢里。
可周霖若是真进去一遭,在他看来就是烙了一辈子的印,脏了。
但周知府那样的人是不能理解周霖的价值取义,只当他傻。
不过周霖这形容,并不是伺机报复,故意污蔑,而是他在泉州这么长时间来的真切感受。
他虽与生父不亲近,可也话谈过几次,周母将他形容的如同神邸,虽然被弃,她心底依旧对他崇拜爱慕,可周霖与她母亲的眼界胸怀不同,不过两三次的交谈,周霖已经能觉到他与母亲口中所述差之千里。
不仅官商勾结,还鱼肉百姓,明明是朝廷命官,却在泉州以职务权利之便行敛财之举,更是不为百姓办事谋利。
而百姓却是不敢反抗。
白楼没想到周霖这么实诚,半点也没为他父亲辩驳,而白楼这次来的意图十分明显,周霖会来也是猜到如此,也是多方纠结盘算才做了见白楼的打算。
不过既然来了,他定然是下定了决心。
“看来本王不用再拐弯抹角了!”白楼说着,从手里翻出个铜币来放到了桌上,对着周霖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铜币?”
周霖探究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枚铜币上,在白楼的许可下,他拿了铜币在手上端详,面上诧异道:“这不是官府发行的铜钱,这是私铸的!”
周霖手上的铜币工艺粗糙,一眼就能辩出,想来只是试造,可私自铸币可是大罪,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这就是昨晚发生爆炸的地方寻见的!”
“红衣坊中。”白楼又补充道。
听见白楼的话,周霖手里攥着的铜币紧了紧,币身粗糙,边棱更是没能打磨好,刺得周霖手一痛。
他是转过来弯儿了,铜币是那红衣坊中寻见的,而他父亲后娶的夫人是红衣坊的。
确切的说是坊主的妹妹,虽然身份藏的严实,还是被白楼的人扒了出来这层关系,也难怪周知府忌惮!
但这周知府敢在泉州这么横,可不单是一个红衣坊,最主要的是他背后的崔家。
怕是红衣坊也是为崔家卖命。
白楼去的晚,仔细搜索,也只这么一个残币,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足以扳倒周知府和崔家,但说服周霖却是足够的!
周霖虽不清楚这个中关节要点,但听白楼透漏的这一点也足够他明白事态的重要性。
“你那位知府父亲为官不仁,你做亲子又怎么能放任不理呢?”
“不如将他拉下那知府高位,换个清廉正直的人来坐,周兄以为呢?”
周霖听见白楼的话,抬头看他,而白楼已见周霖的心动摇了,又接着道:“这泉州知府的位子,周兄可看得上?”
白楼这一下,可是戳中了周霖,他张张口,略带犹豫,却又似定了决心,稳了心神问道:“那白小王爷以为我该怎么做?”
“告御状!”
白楼靠着椅背,轻吐出这几个字来,却让周霖惊了神!
“告,告御状?”
“这,这……”周霖语塞。
“周兄莫急,既然本王能提出来这法子,自然能保得万无一失!”
“周兄是知府亲子,正因如此,上京告御状才更有效果不是吗?”白楼道。
“大义灭亲,可不是令人敬佩,再者,你这父亲对你可算不上好啊!昨晚那档子事情,他可没把你的命当回事,你继续做周知府的儿子,受那窝囊气,还有那悬在头上诛九族的大罪,周兄有鸿鹄之志,不会甘心如此吧!”
周霖听了白楼的话,有些发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这父亲的确对他不好,让他失望的很。
周霖想了许久,终于抬起目光,十分恳切的道:“好。”
他又跪下十分恭敬的道:“多谢殿下指点,周霖以后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白楼听了周霖的话,习惯性的回道:“起来吧!”
“周兄放心进京,正好迎上秋闱,本王会安排周兄参加,相信以周兄的才学定能中举,来年状元的位子指日可待!”
白楼又待加了一句,让周霖安心,南国正是用人之际,周霖是个可用之人,他定是惜才,不会埋没了他。
得了白楼的承诺,周霖果真心安了许多。
“多谢殿下!”周霖谢过。
而白楼轻点头示意,又道:“你先进京去寻顾家公子顾景清,投他门下,先不用急,安心考试,后面本王自有安排,就待周兄好好配合便是!”
白楼只提点吩咐这么一句,周霖心里记下,又应了句话,没多久便离了白楼这里。
而周霖走后,白楼盯着那桌上的铜币发愣,十七候在一旁,却耐不住开口道:“殿下既然已经有了那周知府的把柄,为何不直接揭露告予陛下,那周知府怎能逃过!”
十七不解的问道,虽然十七从白楼的话中隐约可知,殿下与陛下并不如传闻般和睦,可若是将那周知府的劣迹兜出,他又怎能逃得了,又何必绕周霖那一个大圈子呢?
迫于大臣施压,百姓的哀怨,白谨都得给个交代的!
白楼抬眸,掂了掂这铜币,轻嗤笑着道:“你又懂什么?”
这真正包庇周知府的正是他那皇位上坐着的哥哥,确切的说是包庇他的母族清河崔氏,白谨在这皇位上并不轻松。
即便他知道那崔家是南国社稷的蛀虫,他也一样轻易除不得,他还得借他的力来制衡。
白谨能登上皇位,有一半力都是靠得崔家,他不能除,除了崔家就没了什么依仗,怕是晚上都要慌得睡不着。
那些朝中的忠臣重臣全是向着南国的丞相谢辰南的,就连他白谨也不得不听从谢辰南的安排。
他这几年的皇位可全靠谢辰南坐得安稳。
但白谨那多疑少决的性子,怎么容忍得了这么大的威胁呢!
他早该想除了谢辰南的!
他从十五岁登基至今已经是隐忍蛰伏七年了,而白楼也是等了有七年了!
第一百零一章他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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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委屈诱人
而等风都的房门将掩时,商锦才回神,面上尽是痛色,可又慌张的拦门,他出手的急,风都根本没料到。
商锦的手被门重重地一夹,痛得脸都发皱,可他像是没有知觉,那被夹痛的手都没有条件反射的缩回,而是抵在门间,生怕风都真关了门不理他。
风都连忙开了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商锦横在门间的手,赶紧拉门松开,他夹这一下可不轻,连风都都轻抽了一口气。
等他的视线从商锦手上移开,他抬头就看见商锦正盯着他,眼里透着委屈,甚至能见晶莹,不过这大概是因疼痛而激起的,倒不是真哭了。
而商锦这幅模样,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风都就是再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生了一副好模样。
他看着他漂亮的眉眼,下唇发红,该是刚刚压抑隐忍时咬的,却有种勾人侵犯的魅力。
风都十分不自在的别过眼,却没忍住咽了咽,又见商锦不说话,他拉过门,皱着眉不耐烦道:“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商护法有这闲情逸致在这儿拦门,我可没有那么闲在这儿陪商护法玩儿,恕不奉陪!”风都又问了一遍什么事情,见商锦又不说话,没忍住嘲讽了一句,拉着门又要关。
不过这次倒不敢关那么急,怕是对商锦突然伸过去的手还有疑虑。
“别关!”商锦开口拦道。
风都听言,停了手看向商锦等他说话。
而商锦没像从前一般露骨的神情与他迎上,而是低着头躲着他的视线有些忐忑不定地问道:“你真要娶她?”
连商锦都没意识到自己问出这话时,那音调声线的颤抖。
而风都被问到这话时,轻顿了顿,自然不是为着商锦,而是向岑婷求亲的事儿,他污了姑娘清白,人家寻来,他怎么能不负责,不过要他承认,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他有些面红,话有些结巴道:“大,大概吧!”
而商锦听见这话,顿时红了眼眶,抬起头来紧盯着他道:“你喜欢她?”
“为什么?你喜欢她哪里?”
“我哪里比得她差,论起美貌,她哪里及我?”
商锦突然一连串的问话,倒让风都面上一怔,而商锦不依不饶,早失了理智。
他走近了风都,话里带了哽咽哭腔,朝着风都道:“我这样的身段样貌比起女儿家不会差,你不是也说漂亮吗?”
他说着拉起风都的手来附到自己腰上,道:“你不是还夸我腰细吗?”
“你不喜欢吗?”
“为什么要娶她,只要你喜欢,我躺平了在床上任你操干,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好不好?”
“你别娶她了!”
他拉起风都的手就往自己衣衫里钻,手上的触感细腻,真如商锦所言,的确不比女儿家差,他比起那些女儿家更是有滋味儿的多。
而商锦还说着那样露骨的话,又带着他的手摸过他的细腰,钻进他的袖口衣衫,这可不是风都醉酒的时候。
他是清清楚楚在清醒的时候,抚摸轻触着他的肌肤。
风都的手心发烫,面上步布了一层薄红,又羞又恼。
“你,你别这样!”风都抽回被商锦拉着的手,心跳得厉害,感官更是刺激,而商锦就这么站在门前,衣衫半落,露了半个肩头,这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的,他眼含春色,勾得人心波荡漾,一股热意从眼底直冲而下。
而商锦浑然不知自己的勾人,而是用着一副被人欺负坏了的模样恳求道:“你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
他那副快要被欺负哭了的模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怕是得将人弄得更委屈,哭得更厉害些,才能消得了心头的欲望。
第一百零三章夜会情敌
岑家府内,岑婷正坐在桌前,而她父亲坐在她对面,正在训斥她。
“你这是又要闹什么?温南哪里不好了,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往后也亏待不了你,以后我也能放心,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嫁给温南,您说是为了我好?”
“爹,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说,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吗?您不过是想让温家同岑家联姻来巩固你在泉州的地位而已,您根本就是在卖女儿,还打着为我好的派头,把我的终身幸福当交易,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的!”
“爹,你不觉得可笑吗?”说着岑婷露出嘲讽的表情来。
岑老爷子听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抬手便给了岑婷一个巴掌,而这巴掌落下,岑老爷子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他那手僵在半空中,微微发颤,而岑婷脸上那醒目的大红印子,正昭示着他做了什么。
岑婷挨了打,却不哭不闹,平静的看着岑老爷子,眼神疏离,他们争锋相对的模样哪里有像父女。
岑老爷则是后悔不已,自岑夫人死后,岑婷便是他唯一的支柱,他并未有过续弦,也只有岑婷这一个女儿,说不疼爱才是有假。
“囡囡,我……”
“爹爹眼里,利益金钱远比我重,我自然是晓得,爹爹不用解释了!”岑婷露出惨笑来,配合着刚挨打的脸,着实可怜!
而岑老爷子这才慌了,他怎么能因着一桩婚事就与自己的女儿生了嫌隙,实在不该。
而岑婷见她父亲面露愧疚,沉默许久开口道:“爹,我们岑家如今是泉州的第二大商户,与温家联姻,的确能保岑家的地位,甚至于更上一层楼,可爹爹有想过温家对我们又是什么想法吗?”
“我们尚且想沾一两分温家的光,那温家这么精明的又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就是把岑家整个吞了对温家也是容易,爹爹不想要岑家的基业就此为止吧?”
岑婷话落,见她父亲面露惊色,似乎没有想到岑婷竟是有这样的想法,而岑婷趁热打铁接着劝道:
“若是和逍遥堡挂上钩,与岑家同样是助力,我们不仅是做泉州的第二大商户,更是要跟温家平分秋色,甚至于做南国最大的商贾!”
“所以,风都才是最合适嫁的人选,爹爹觉得呢?”
听到这里,岑老爷子罕见的没有反驳岑婷,更没有骂她胡闹,似乎对她所述有些许的兴趣。
不过前景虽然诱人,但这并不代表岑老爷会放弃和温家结亲这稳妥的选择,温家好歹是故交,他也清楚温老爷的品性,温南更是个好孩子。
而逍遥堡,只能说利益越大,风险就越大!
“这事儿容后再说,你与温南定了亲,这并不是轻易就能推脱的,彩礼嫁妆都已经备好了,你这时候退婚,不是在打温家的脸,在败岑家的信誉,囡囡,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当三思而后行!”
岑老爷子又是说教了一顿,不过语气却比以往好了许多,兴许是那一巴掌还梗在心口,不敢再对岑婷说什么重话,但还是有了嫌隙,这谈话也是不欢而散。
而岑老爷子一走,岑婷就现了型,她勾勾唇,虽然并不顺利,可她也算是在他爹心里埋下了种子,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就够了,足够岑婷说服他。
岑婷舔舔腔壁,正是她挨打的那边,还泛着疼辣,不过她也没多计较,毕竟是她故意激她父亲,算是自找的。
若是不如此,他父亲又怎么会因愧疚认真的听完她这番话。
她父亲的确宠爱偏护她,可岑家家业在他心里的分量同样很重,岑婷其实没有说错,她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工具!
可她不甘心,她岑婷就不该是按部就班的成亲生子,在那墙内一隅之地度过此生。
她生来就该不同的!
商锦在一旁的暗处看着,岑婷与她父亲的谈话尽收耳中,他猜得没错,果真是那岑婷搞事儿,看样子她是筹谋已久,怕是在北坡镇时瞧见风都就已经有了算计。
这温家和岑家看样子也不如表明和谐。
本也就是,大家都在一片儿地方做事儿,利益免不了会有冲突,岑婷会想利用逍遥堡也情有可原。
只是岑家只岑婷一个女儿家,在旁的人看来,岑家的香火就是断了,这家业迟早要败的,多少人眼馋,若是她爹去了,就是岑家的旁支亲戚都要去分一杯羹,岑婷怎么护得住,那岑老爷子怕就是想到这点,才为着岑婷打算,不过岑婷未必领情。
她虽是闺房女子,可从小跟着温言,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甘心就待在泉州,她可是心比天高,想离了温家,自己单干,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岑老爷子刚走没多久,岑婷就换了身夜行服,因着这几日她的胡闹,传出来她和风都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岑老爷子命人看着她,在出嫁之前不让她再随意出门,不过岑婷这性子就不是能关得住的主儿。
而老爷子刚走不久,岑婷就起身出了房门,她打算翻墙去温家,她这次一定要同他说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一定要让他放弃了。
商锦还在一旁的暗处躲着,不知道这岑大小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岑婷没有学过功夫,只会点三流的拳脚功夫,还是她死乞白咧求着温言教她的。
这说起来也怨她父亲,总是说什么女孩子家的学什么功夫,就该读读书,绣绣花,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然后她十分眼红的看着温家那三个哥哥学武,而她只能乖乖呆在屋里绣花,唯一能玩的也就扑扑蝶什么的,而且还是扑一个死一个,无聊至极。
再后来她就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想练也没了办法。
她穿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可仅是这一堵墙就愁煞了她,真是憋屈死了。
岑婷拿了绳索翻墙,动作还算灵活,只是在要翻出去的时候没踩稳,马上就要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商锦这时从暗处现身将岑婷救了下来。
岑婷半窝在商锦怀里,吓了个半死。
她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商锦,警惕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夜里天暗,岑婷又被吓到,只能瞧见这人的下巴,一时间还真没辩出来这是谁!
商锦低头看着她道:“岑大小姐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说着商锦掐向她的脖子。
“你说,要是你死在这里会怎么样呢?”
听这声,岑婷才回神认了出来,竟是逍遥堡的右护法商锦,多日前他还来接过醉酒的风都,岑婷与他见过,他那般容貌,岑婷想忘还真忘不了!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逍遥堡的右护法,竟是一露面就掐上她的咽喉,眼里的凶狠之色没有遮掩,岑婷看得出这商锦是真动了要杀她的心思。
“商护法这是何意,在下可不记得有做过得罪商护法的事情吧!”岑婷开口与他周旋,她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上商锦掐她的手,打算拉开。
只是商锦听见她这话,手劲又重了几分,岑婷被扼住咽喉,喘不过气,张着口瞪大眼睛,显得十分惊恐。
不过商锦松开了手,轻道:“真是不禁吓,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已了。”
岑婷被松开,像是脱了力,她捂着脖子,半蹲在地上直喘气,而听见商锦这不当事儿的音调话语,直翻白眼。
“……”这他妈有你这样拿别人的命开玩笑的!
岑婷起身白了一眼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着道:“商护法可真会说笑,拿别人的命当玩笑,不免太过分些!”
岑婷话落,商锦面上含笑瞅着她,却是让岑婷不寒而栗。
“不知道在下是怎么招惹了商护法,不如明示,岑婷也好避开,别一不小心又触商护法的霉头,又拿我的命开玩笑。”
岑婷的问话并没有得商锦的回话,不过她可不想与那商锦纠缠。
岑婷说完,便将翻墙的绳索收了起来,放在墙角处,打算回来的时候再用。
商锦看着岑婷的动作不作声。
岑婷收好后,看见还站在一旁的商锦,便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岑小姐难道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商锦听到岑庭的话反驳道。
岑婷翻白眼道:“救命恩人?商护法刚刚可是想要掐死我的!”
商锦听了笑笑道:“可你不是没有死吗?”
岑婷:“……”她怕是还没见过比她还要没脸皮的人。
商锦笑了笑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问道:“这么晚了,岑小姐不睡觉翻墙出去做什么?”
“商护法不睡觉,专门跑来问我去干嘛,管得够宽啊!”岑婷心里不大畅快,语气不怎么好的回道。
说完便向温家的方向走去,而商锦听到岑婷的话,也不恼,继续跟在她后边。
岑婷也不理他,继续走着。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外面的街市还有几家店铺开着。
风有点大,刮得衣服漱漱作响。
温家同岑家本就挨得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转了个弯,便到了温家。
商锦抬头看着温家的府宅,眯了眯眼,道:“你这是要夜会情人?不是要与我逍遥堡的风护法结亲吗?”
“一边扒着温家的三公子,一边又吊着我逍遥堡的左护法,岑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说完商锦很是玩味的看着她。
第一百零四章拒绝心意
岑婷听见商锦这嘲讽,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起先还不知道这商锦要做什么,让她防备,听见他这话声,岑婷倒没那么怕他了!
她转过头应道:“我当商护法因何对我如此敌意,原来是和风护法相关啊!”
“看来商护法十分紧着风护法,就是不知晓风护法是不是也同商护法一般同样在乎呢?”
商锦听见岑婷话里的戏谑,眉头一皱,搁在侧边的手紧了紧,似是要反驳,可没闹出点什么来,倒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戳住了痛点。
岑婷可是将他与风都的关系点的清楚,也不知道她是知道点什么还是胡乱说的,却一语中的。
“岑小姐刚刚的苦头似乎还没吃够,竟又有些不知好歹了!”商锦有些气怒,他与风都昨日不欢而散。
而最重要的是,因着他的冲动算是戳破了那层关系,风都本就厌他,如今知道自己讨厌的人竟时时刻刻惦记着他,风都该有多恶心,一想到此,商锦心里就冷得如同冰霜。
他在屋外站了许久,却在天亮前离开,他怕得很,不光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更怕风都露出那种厌恶嫌弃的目光来。
连敢出现在他面前都不敢。
而这始作俑者的岑婷却还能奚落起来,商锦可不是讲理的人,即便知道没有岑婷,他与风都也绝无可能,而岑婷也不过是激化加快了矛盾罢了,可他却恼恨不已。
他前头是真的有杀了她的心。
他一想到风都说大概会娶她,就忍不住下死手,可他不敢,他怕杀了岑婷,风都就更讨厌他了!
他那样迂腐古板,遵义守礼的人定然不会想看到滥杀无辜的事儿,特别是岑婷还与他有牵扯,若是因他而死,他怕是得恨死自己。
可现在想想,他恨死自己,也比再无瓜葛要强,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勉强的关系。
岑婷看着面前被踩了尾巴,一点就着的商锦,便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真如此,她不过套个话,这样来看,那商锦的确是因风都的缘故与自己交恶了!
他就是因为风都与自己所传的结亲的风言风语生气?为何?这并不符合逻辑,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说什么才对,那他生气的点在哪?
岑婷可想不到他喜欢风都这茬。
岑婷没再争论,而是急着进了温家,她走了后门,早已经叫人给温南递了书信,他们就在温家后院见面。
商锦倒是没有跟去,这温家不是好相与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岑婷与温家交恶。
没了商锦相左,岑婷倒顺利的多,进到了温家,而温南就候在后院长廊那边。
岑婷幼时常到温家,如今大了岑家与温家两家走动也甚为频繁,所以温家府宅她轻车熟路,各地都清楚的很。
只绕了个弯儿,过了个石板小道,就寻见了候在那里的温南。
他大概是等了许久,身上看着都冒冷气,已经过了深秋将往初冬,夜里甚为寒凉,而温南似乎无知无觉,他在看见岑婷时扬起笑容来,看着十分欣喜。
这大约是他与岑婷订婚后,岑婷头一次不躲着他还主动约见,温南自然是高兴。
可岑婷将说的话却是要泼他一盆冷水,比这夜还要凉薄,岑婷看着温南的笑,心颤了颤,倒是临到事情上突然觉得自己心狠的过分。
“岑婷,你来了!”温南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岑婷。
“你等了很久吗?”岑婷看着面前的温南禁不住发问,她才走近就能感受到温南身上的寒意。
温南听见她这问话,回道:“没有,我也是刚来的!”
他虽然说着自己刚来的话,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等了很久,若是岑婷不来,他说不定会在这长廊等上一晚上。
岑婷知道温南他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这让岑婷又觉愧疚。
她低着头,有些纠结,却还是抬头看向了温南。
“温南,我,大概是不能嫁你!”岑婷话说出口,对面的温南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他只看着岑婷不说话。
可他越是不说话,越是让人心揪在一起。
“温南,我,我……”
“你别说了!”岑婷话才起头,温南就打断了。
她能听见温南的颤声,应该没有比她更过分的吧!
将别人的心意不作回事儿。
温南低着头显得有些沉郁,而岑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她和温南从小玩到大,比起温言这哥哥,她与温南同龄,关系更好,但岑婷对他却是真的没这份心思。
但自定下婚约,她从不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这样明摆的拒绝,向他说出自己不愿嫁他的想法是从没有的。
而温南似乎也清楚,这样的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岑婷不曾说,他便当没有,期盼着与她共结连理。
“岑婷,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的,你就不能不退婚吗?我会对你好的,好一辈子的那种!”温南语气里带了哀求,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不想放手。
只是岑婷心意已决,她叹了口气,狠下心道:“温南,不是所有喜欢都会有回应的,我真的不适合你!”
对面的温南像是被刺透了心脏,愣在原地发懵,一动不动。
岑婷话落,看着温南又停了片刻便离去,纵使温南想拦也清楚拦不住,而她与逍遥堡左护法的事情,温南也有耳闻,想到这里,他更是心寒。
自己的心意终究是落空!
岑婷刚出府,没转过巷尾,就被商锦拦下,他跟上岑婷,对她问道:“你拒绝了温家的三公子?你当真是喜欢风都要与他在一起?”
“商护法,没人教过你听壁角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岑婷白了商锦一眼,心中不悦。
那商锦根本没耐住,还是跟了去,只不过没敢近身,躲得远,虽没全听到,可这温南心伤的模样就知晓那岑小姐干了什么,他倒不在乎温南被拒,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岑婷究竟想利用风都做什么。
她到底会不会让风都娶她!
而这一点商锦必然是不会同意的,怎么说都要阻止。
第一百零五章不会抢人
“从岑小姐前头与你父亲的谈话来看,岑小姐不过是利用我逍遥堡。”
“岑小姐不是真心的吧!”
商锦才不管岑婷是不是不高兴,将前头她与她父亲的话拿出来说道。
“是又如何?”岑婷露出笑意来看着商锦,对于他戳破心思的话并不在意。
商锦也知道即便岑婷是利用风都,可他就算去告诉风都,风都也不一定会信他,而岑婷又是个会玩弄人心的,风都定然要栽在她这儿。
“岑小姐这么大费周章的,退婚又与逍遥堡结亲,就为了岑家的生意?”
“何必呢?不过是从另一个人嫁到了另一个人!”
商锦的话出,岑婷面上一凛,她倒是认真起来说道:“我是不想嫁人,不仅是温南,就是风都也不乐意,可我若是不这么做,没有这么大的利益驱使,我父亲会应下退婚?”
“他从不认为我能成事,能护得住岑家!”
“而你们也都觉得我一个女人干不成大事!”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成见问题。”
“是这世俗配不上我岑婷!”
岑婷说着,到让商锦一怔,竟没想到这岑婷有这么大的志向。
商锦思索片刻,接着道:“既然你只是缺个与逍遥堡合作的契机,那不如换个更配合的人!”
商锦话落,岑婷狐疑的看着他,而他接着道:“你嫁于我,如何?”
给岑婷行个便利,于逍遥堡并不是难事若是想要接下来的合作,岑婷这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得拿出诚意,若是不行,逍遥堡也不会白做亏本买卖,怎么着也不会损了逍遥堡的利益。
“嫁你?”岑婷轻皱眉,却也没落出什么拒绝的话,似乎在考虑可行性和他这话的可信度!
岑婷又看了几眼商锦,带着独有的犀利上下打量,这商锦生得十分艳丽,但从他说话,举止也是正常男子,并不会让人生了岔,他并没有那副娘娘腔的作调,更不是楼里的小倌那样的谄媚,但他那般在乎风都倒是让岑婷怀疑。
岑婷识人清楚,看人通透,都是跟着温言这些年走南闯北积攒来的,她觉得自己的判断该不会出错,盯着商锦又稍看了一眼道:“商护法你该不会是喜欢风都吧!”
岑婷惯会拿捏人,商锦虽然不是容易相与的,可关心则乱,他与风都昨晚的事情,闹得他心乱,这么大的把柄都没掩藏好,让岑婷抓个正着。
不然,论起道行来,岑婷怎么会是商锦这道上混的人的对手。
他顿时面色极为难看,岑婷是故意用肯定的语气质问,像是拿准了他那不为人知腌臜的心思,公布于前,让商锦抹不开面儿!
这怕是商锦的逆鳞,最是不敢表露的心思。
岑婷见状,知晓这事儿是没跑了,没想到他真看上风都那小古板。
不仅商锦觉得风都眼光不好,看上岑婷,岑婷更觉得他眼光不好,看上风都!
不过这事儿还真是惊世骇俗的很,男人喜欢男人,在南国虽然也有,可都是官宦世家寻乐罢了,都是玩物,上不了台面,他这心思若被公布于众,怕是不为世人所容。
不过这倒真是个能拿捏的点,岑婷对着面上惨白的商锦粲然一笑,道:“商护法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至于风都,商护法放心,我没有抢人的意思,我可不大看得上他!”
第一百零六章离开泉州
白楼在泉州又待了没几日,就起了继续北上的心思,本来就是打算前去庐州寻他那九皇叔避难,等周霖启程去了京城,白楼便收拾行李往庐州去。
真要带什么行李还真没有,若要有的话怕只有十七这一件。
白楼这人惯会享受,吩咐周知府准备马车,而那知府知道白楼要走,则是十分殷勤的准备,看样子是巴不得白楼离去。
他后续的夫人,现下可还在牢里关着,有白楼在,这知府时时刻刻忌惮着,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听见白楼要走的消息才松了一口劲。
知府虽然要除,可眼下却不是最好的时机,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找他那九皇叔好生谈谈,也好探探底。
赶车的是白楼的人,从京城那边调过来的暗卫,白楼拖了十七进马车里同他坐在一起。
十七起先自是不敢进去的,但他哪里敢违抗白楼的命令,只能乖乖的。
还好,白楼并不打算做什么,十七坐在马车那头,十分恭敬的看着白楼,而白楼以手撑着头,一副倦倦的表情,提不起神来。
十七看着白楼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殿下,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这般没精神。”
白楼听见十七的话,倒是惊动到他,抬了抬眼皮,唇角勾起看向十七,十七被这眼神看着,身子一凛,却道自己多事,他一个暗卫哪里有资格管主子,只觉得冒犯了白楼,他低着头,两只手捏在一起,脚尖相抵,不敢发一言。
白楼见身旁十七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倒是来了趣味,他开口道:“十七,你想知道本王什么时候最有精神吗?”
听见问话,十七略微抬头,迎上白楼正紧盯着他的目光,他又低下头闪躲,却不知殿下何意,心有疑惑,张张口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而白楼不知何时已经伸手过去,食指的指腹轻抚上十七的下颌骨,让十七打了个激灵,他那手灵活的像条蛇盘旋在十七的脖颈间,又凉又痒,可十七不能反驳阻止,只能乖巧的顺着。
白楼顺着下巴,指尖轻点着向下摸到十七喉结拇指用了劲儿摩挲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敏感,还是只对白楼的身体反应,竟有些发热,顺着皮肤血管,染了燥意,他咽了咽,喉结滚动却解不了燥意,如今他这身子是一点撩拨也受不住。
十七耐不住微张了口喘了口气,却能觉见喉中掠过的热意,他没抵住,喘出一点细微的声来。
这路不好走,有些颠簸,也不知有没有将这声遮掩住,可他刚收声压住,白楼就拉着他下巴将十七上半身带了过来,十七吓了一跳,轻哼了一声,而白楼凑到他耳边轻回道:“你张开腿给……的时候,本王最有精神了!”
十七耳边擦过的唇混着热意,从耳尖穿来一阵阵的酥麻,这话才说一半时,十七就红了面框,羞得说不出话,心口更是跳得飞快,显然是受不住白楼的撩拨,这样言语上的叙述,却比真的对他做什么还要让他羞愧难当。
第一百零七章好不过分
白楼松了十七,却没有缓解半点十七的症状,反而愈发地燥热敏感,脚趾头不由的轻勾蜷缩,只在白楼看不着的地方露出不适,面上却一点没有。
他从耳尖顺过脖子蜿蜒出一片红,可见他真是被白楼作弄的不轻,十七不敢与白楼目光交视,而白楼看着十七则像是自己的一副佳作。
每一分颜色都是他染上的!
白楼并没有客气吝啬,直接下口品尝,紧扣着十七的后颈拉过,白楼的唇凑到十七的唇间,还没挨上,就感受到气息相抵,打在嘴边鼻间,呼吸相交。
白楼的没急着进一步,只在唇上流连,
等白楼松开十七,没了白楼撑着,十七整个身子都软了,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恭敬职守的暗卫下属模样,他正张着口喘气,神色迷离,还没缓过劲儿来。
白楼也些微喘了喘,他没有十七那么狼狈,依旧穿着整洁,又端正了身子,还是那副清贵正经的公子模样。
而十七在旁竟衬得像是妩媚惑主,勾引主子的妖精,没有半点廉耻。
而十七看见殿下那副风姿,对比自己,实在失礼,更是羞愧难当,轻掩面容又底下了头。
他正满面羞容,这马车突然晃荡起来,那赶车的下属连忙告罪道:“启禀殿下,这段山路曲折,实在难走,还望殿下恕罪,扰了殿下清静。”
白楼听见他的告罪声,只抬头看了一眼车外,道了一声无碍。
而十七这才意识到这马车外面还有人在赶车,还是与他一般身份的暗卫下属,而他却是得主子宠幸,在马车里侍奉。
而这马车里面的动静,想必早一点不落的落入那暗卫耳中,想到此处,十七身子抖了抖,有些难堪。
“怎么,又害羞了!”白楼注意到十七这反应,猜到了是十七意识到马车外还有赶车的人在听着他们的动静。
白楼可不会有这样的羞耻心,他被人伺候惯了,那些奴才下属都是不敢乱说的,听见便听见,白楼并不当回事儿,而十七越是因此含羞露怯,才越是激起他欺负十七的欲望。
白楼看着半倚着马车车壁,正跪着的十七,露出点笑来,这笑是对着十七的,而十七看着这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楼启唇叹道:“这路还真是难走!”
白楼选得小路,为了早些到庐州,不比官道,自然是不好走,这马车一晃一晃,纵使这赶车的暗卫再车技好,也架不住路难走。
感叹间,这马车又颠簸了一下,不过比起前头那一下要好得多。
白楼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对着十七勾勾手道:“自己坐过来!”
十七有些发懵,等他意识到白楼说得坐过来是什么时,他瞪大眼睛。
白楼指的位置正是他的腿上。
马车如此颠簸。
而且车外还有人听着,他都得憋着压住,免得在人前露出那副**模样。
第一百零八章被人拦车
十七正在白楼腿间,抱着白楼的脖子,随着马车的行驶,身子发颤,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哭闹喘息出声。
白楼紧扣着十七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而这路途依旧不好走,十七是十分的受折磨。
他才刚适应,这马车却突然停下,惯性使然,十七受力,往白楼怀里去,倒是没忍住叫出声来,他软了身子倒在白楼怀里。
白楼接住十七,对外面询问道:“怎么回事?”
“回殿下,前面有人拦路。”那驾车的暗卫回道
白楼听了轻皱了眉道:“可知是什么人?”
“回殿下,是逍遥堡的右护法,边上还有一个蒙着脸,看不真切。”那暗卫的声音响起,白楼略沉了沉眼皮。
“逍遥堡!”白楼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被逍遥堡的人拦路而慌了神。
十七勉力提起心神,想要起身,毕竟是逍遥堡的人,免不了一场恶战。
可并没有如他的意,十七被白楼拽了一把,又撞进了白楼的怀里,十七身子一紧,带了哑声哭腔哼了一声,惑人的紧。
而十七立马绷住自己的嘴巴,不敢泄出声来,脸憋的通红。
白楼凑到十七耳边,坏笑道:“没事,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本王听着觉得甚是动听。”
十七听了不觉低头,脸庞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而车外的人已经到了马车前。
赶车的暗卫拔出剑来,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俩人。
不过这两个人都没理会,商锦在前,他看了看后面这个人,似是请示。
后面这个裹着黑袍的人眨了下眼回应他。
商锦对着马车里的白楼道:“白小王爷,戏也演的够多的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
坐在马车里的白楼听到商锦的话,停止了调笑,道:“商护法说的自然是,倒是劳烦萧堡主亲自跑一趟了。”
白楼说的轻且缓,坐在他身上的十七惊了一下,听到白楼的话,他有些不敢置信,他们说的演戏,难道说之前的被追杀都是假的吗?
十七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好些事情他都有些捋不清。
不过白楼并没有给他搞清楚的时间,从马车上拽过一个毯子,放到了十七腿上,遮住了一片旖旎。
十七不解,只听白楼道:“把萧堡主请进来。”
听到白楼的话,十七十分急迫的想要起身,一边哑声道:“殿,殿下……”
“嘘!别吵。”
“安生一点。”说着白楼又把十七按下了,不过这次十七憋住了,没有喊出声音来。
听见白楼的吩咐,车门外的暗卫收敛了戾气,恭敬的站在了一旁道:
“请。”
商锦也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这个蒙面的男子,萧堡主萧易先上去。
他紧随其后。
刚进去,萧易便扯下来了他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来的那张脸惊艳绝伦,有些魅惑,却不似商锦那般妖媚,比他添了些清雅绝尘的气质,说不清的感觉,但只一眼便让人沉沦。
“好久不见,萧堡主风采依旧啊!”白楼看着萧易感叹道。
听了白楼的话,十七也看了过去,只觉得他让人移不开目光。
“自然比不上白小王爷。”萧易很淡的回了一句。
第一百零九章请进马车
白楼不置一词,可萧易却也不说话似乎不知怎么开口,倒是商锦急忙接话,起了音,对着白楼这王爷他也没见客气,这马车里还多了个十七,便拿他说事,反而调笑道:“呵,白小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商锦盯看着在白楼腿上坐着的十七,从上到下的打量,明眼人都晓得他们在马车里做什么,只是谁能想得到这白小王爷如此荒唐,还身在其中,竟然就将他们直接请进马车里。
虽然萧易在一旁,但是商锦一点都不显拘谨,倒是更嚣张了,也许是因为有萧易撑腰,他才大胆了些!
十七听见商锦的调笑,那露骨的眼神像是针一般直刺于背,他深埋在白楼怀里,羞得不敢抬头。
“商护法想太多了吧!不过是我这个小护卫受了伤,我帮他疗疗伤罢了!”白楼道。
“疗伤?”商锦突然笑出声来,只觉得白楼眼也不眨的说着这话,当真是强大,他也不争论,只笑着道:“白小王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听到他们对话的十七却早已无地自容。
只是此时要出去是不可能了,身下已经泥泞不堪,他连敢轻微的动弹一下都不敢了,心里更是紧张。
白楼感觉到身下那人的变化,倒有些难耐,只是碍着萧易商锦不能做些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应该让他出去的,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难受。
现在的白楼真的是在愉悦与煎熬之间挣扎着,好不难受。
白楼又见十七是真的害羞了,想着还是不要这般了,怕他家小暗卫有了阴影,以后怕是不能同他这般玩了,便转移话题道:“商护法是来同我讨论这个问题的吗?你家堡主可还没发话呢!”
商锦一听,笑着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看向萧易,萧易一个眼神都没瞟给他,只拿着一个吊坠在手中摩挲。
眼神很是专注。
忽的抬头看向白楼,眼神有些冰凉,语气冰冷的道:“你们讨论完了吗?完了的话,那就该我了!”
说完马车里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外面赶车的暗卫也觉得气温骤降。
商锦收了笑有些忐忑道:“我,我就先出去了,到外面把把风。”
外面荒郊野岭的,哪里用得着把风啊!更何况还有白楼的暗卫在,暗处也有人护送着的,安全的很。所以商锦一出来,那暗卫就一脸疑惑的看着商锦。
商锦瞥了那暗卫一眼,暗卫收回视线,只警惕的守着,而商锦站在外面等着。
商锦也是很无奈,自己堂堂逍遥堡右护法,竟然都跟赶车的干一个差事了,他起那话头还不是因着萧易不肯说话,倒成了他的不是,被骂了出来。
不过他此时只想赶快离开堡主的视线,希望白楼说的话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让堡主忘记先前的事,不然他免不得遭殃。
萧易这些年的性子总是阴晴不定,除了商锦,风都是一直跟着他的,他们倒是还好,堡里的不少人都是领教过堡主惩罚人的手段的,而且只要萧易不痛快了,堡里的其他人也别想舒坦。
对于那些犯错的手下,他们宁愿自行了断,也不愿意落到萧易手中,那可比死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虽说萧易对商锦还行,倒不至于这般对他,可即便如此也得脱层皮,商锦自然不愿触他霉头。
商锦出去后,马车里顿时宽敞了许多。
第一百一十章与他相商
萧易略顿了顿这才开口,他语气依旧冰凉:“白小王爷是不是该兑现先前的承诺了?”
“本座并不在乎你们兄弟俩之间的事,更不在意这天下是谁做主,我只想要他一人,还请白小王爷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不介意真的如了你哥哥的愿,让你折在这里。”
这话虽说的平淡,语气平缓,可听着却甚是狂傲,但这话从萧易口中说来又让人觉得他的确能做得到,让白楼了结在此。
白楼听了并不生气,显然不当回事,他依旧风轻云淡,甚至还有兴致伸手进毯子中,故意抚着十七的敏感处。
十七咬住下唇,却还是泄出来些许声音,不过面前的萧易显然并不理会。
白楼回道:“萧堡主何必急于一时呢!本王不过是在泉州安排了些许事宜,耽误了几日而已,之前承诺的自然是会兑现的,不然萧堡主以为本王现下是要到哪里去呢?”
“那样最好,希望白小王爷记着些自己的承诺。”萧易回了一句。
“自然,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萧堡主同我九皇叔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了?是止于精神交流呢?还是已经到了这般呢?”。白楼说着又对十七动手。
十七本就被调教的十分敏感了,对白楼的动作根本无法抵抗,他口中泄出声来。
这声音大的很,马车外的商锦和那暗卫也都听到了,惊得二人眼皮一跳,俩人对视了一下,有些尴尬溢于言表,他们都朝马车看了一眼,但很快俩人的目光都别开,看向别处。
这马车里的叫声真的是有些销魂。
听到白楼这般露骨的询问,萧易眼神沉了沉,有些晦暗,深不见底,启唇道:
“白小王爷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吧!自己那点子事都没弄清楚呢,就敢来管别人的事情了!”
白楼听了未见收敛,继续道:“想来我皇叔对堡主未有多大情谊,不然当初怎么会答应了我父皇的赐婚,娶了我皇嫂呢?”
白楼刚说完,萧易便出掌了。
不过并没有打到白楼,他抱着十七偏了偏身子,躲开了。
不过怀里的十七因为这番大动作,身子更加绵软了,唔唔出声。
白楼又坐好,道:“萧堡主这是恼羞成怒了不成?何必呢?萧堡主也算是年少成名,却为了我皇叔成了如今这番样子,不觉得很是不值。”
萧易听了,轻嗤一声,道:“你犯不着同我说这些,值与不值我自己知道,你之前的提议我不会答应的,你们兄弟俩的斗争我不想参与进去,我只答应陪你演了这出戏。”
白楼听了,情绪没啥起伏,许是料到了他会这般说。
他笑笑道:“好,那本王也不强求,之前答应萧堡主的,本王自当尽心竭力,不过结果如何,就不是本王说了算了。”
白楼摊手表示自己能力有限。
萧易倒是未恼,道:“这是自然。”
萧易又看了白楼怀中的十七一眼,道:“既然白小王爷忙着,本座便不打扰了。”
说完萧易就下了马车,商锦看见了连忙跟了上去。
而他们刚走,白楼就把十七给压在了身下,而十七早被欺负的不成样子。
车外的暗卫继续赶着马车,车内一片旖旎风光。
第一百一十一章到达庐州
大约走了十日之久,马车终于行到了庐州。
这庐州比之泉州要富饶不少,风景独秀,倒是个温柔写意的好地方,又气候宜人,适合居住。
白楼挑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不由啧舌,觉得他皇爷爷当真是宠爱他这个最小的儿子,庐州这地方可是个好地方,且山高皇帝远的,占着这么一块地方,好不快哉。
白楼放下帘子,思绪有些飘远,以他对他九皇叔的认知,还只是每年的年宴,他还未出生时,他这个九皇叔便被封了王,遣去了封地,他只知道他父皇对他九皇叔客气的很!似乎是有些怕,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他这个九皇叔一向是不动声色,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也未曾引起过多的关注。
更多的是其他一些藩王不老实,这些年南国的内部也是纷争不断,即便是到了白瑾和白楼这一辈也是如此。
这般想来似乎只有他这个九皇叔,不惹其乱,独善其身。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定是本事大了去的。
不过没关系,白楼手上握了萧易这颗棋子,想来在他九皇叔这边也不会太难办的。
白楼收了思绪,对着一旁的十七道:“十七,你们影楼想必都有让你们收集了解过各地的重要官员和世家子弟,你便说说我九皇叔如何?”
十七恭敬的坐在一旁,原本他是打算出去同外面赶车的暗卫一起的,只是被白楼拦下了,他在马车里并不能站着,白楼便让他坐下了。
十七在听见白楼的问话时,十分恭敬的道:“殿下,属下不敢妄言。”
“无碍,只有本王在,你觉得什么便说什么即可。”
“是,殿下。”
白楼这般发话了,十七自然回话道:“丰姿才卓,天下难得。”
“哦!”白楼听了十七的评论,眼皮跳了跳。
“看来十七很是了解我九皇叔吗?那不知本王与我九皇叔比之何如?”
白楼话音刚落,十七就赶忙回道:“这不是属下的评论,是影楼楼主说的。”十七恍然间觉得白楼刚刚的问话有些吃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影楼楼主……”白楼陷入沉思,他知道他这九皇叔是去过皇室影楼呆过的,想必那楼主就是那时了解到的。
这影楼楼主绝对算得上是皇室暗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连他皇爷爷,父皇,包括白瑾,都要对他礼让三分,算得上是辅佐三朝的元老了,能从他口中得出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九皇叔白穆是真的不容小觑。
不过也是,在他父皇执政时,就有不少人说过九皇子白穆才是应该继承皇位的人选,甚至还有说他父皇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这些异议陆陆续续的都被压了下来,但还是有的,白楼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点。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父皇也死了!
现在是白瑾继位,白瑾铁血手腕,朝中人都是胆战心惊的,倒是没人敢发出异议。
不过近些年,白瑾为了除掉他,做的事情的的确确有些过了,把江山做了儿戏。
既然他不当回事,白楼自是不介意替他接手,反正他如今除了夺权篡位这一条路已经没得选了。
要么就是死路一条,白楼自然不想死的。
他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十七凝视着白楼,有些专注。
白楼一瞥,瞧见十七的眼神,笑了笑道:“好看吗?可是在我脸上看出朵花来?”
十七赶忙收回视线,不敢置一词。
白楼继续道:“你可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十七听了白楼的话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白楼说的是他同白穆比较的问题。
十七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自然是觉得自家殿下更好,即便那白穆真的容貌过人,才华横溢,在十七眼里他都是比不过白楼的。不对,应该说自家殿下的能力自是不会比这个白穆差的。
白楼见十七不回话,抬手勾起他的下巴道:“怎么,还没见过那白穆,便觉得比之本王更好?那看来是本王对你平时还不够疼爱呐!”
十七听了脸色泛红,不敢回话,他憋着声有些不敢言,结巴道:“在属下心里,自然是,是殿下最,最好。”
声音很轻,但白楼听的真切。
忽的勾唇,轻挑了十七的下巴道:“你这回答甚合本王的意,该赏,不若本王就地疼爱一番如何?”
白楼话落,十七已经臊红了脸,白楼是时刻都不放过调戏十七的机会,总要看他面红耳赤,作弄的身娇体软才肯放过。
此时正当青天白日,外面都是来往的商贩,马车不敢走快,帘子随着马车的律动,一晃一晃的,里面交叠的人影似是非是,让人看不真切。
十七顿觉羞耻,这可是大街上,又是大白天的,这般宣淫,真真是不要这张脸了。
不过白楼这性子本就无所顾忌,想到什么便去做了,哪里会管他人怎么想。
即便是身下这人的想法他也不曾考虑过。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做个皇帝的,至少比起他哥哥白瑾来说,他显然不如白瑾,在那位子上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他是不愿意被束缚的,只不过现实不允许他选择。
他要那个位置。
反正也不是谁生来就能做帝王的,以白楼的能力即便是他坐上那位置,也不会差的!
许久,马车里传来唔唔的闷声,一声声的浪叫被白楼堵在了口中,马车车辙碾动的声音也将车里的声音掩住。
白楼便放过了他,随手捻了一小撮头发丝把玩,嘴角含笑,满脸嗜足的表情。
马车转过庐州的几条重要街市干道,终于到了九王府。
不同于京城里那种华贵,这九王府倒是建的别致,就同他九皇叔这个人一般,不露声色。
只是这王府建的着实不够华贵。
白楼挑帘看着,又低头看了看十七,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勾人,露出的半截肩膀上还残留着白楼啃噬留下的痕迹!让人浮想联翩。
第一百一十二章初到王府
十七摊在马车里,着实被玩弄惨了,停了马车,本来他撑着身子当要下车,却被白楼拦下,要他待在车里,白楼自己下去。
十七自然是惶恐,觉得不合规矩的很,可他那副样子,一出马车就能瞧得出来是被人欺负坏了。
白楼盯着十七起身告罪,没有再拦,而是凑近道:“十七,你这么出去是怕别人都不晓得我与你在车里做了些什么吗?要毁了你家殿下的名声不成?”
白楼这话倒不像质问,更像调笑戏弄,十七果真不知所措,眼神无助的看着白楼,似乎要解释自己不是要毁殿下名声,总是说道几句就要当真,白楼轻摸摸十七的头,倒是突然让十七安心了下来,那局促慌张的样子缓下,只乖顺的看着白楼。
“就待在车上吧!”
白楼发了话,就下了马车。
赶车的暗卫早去王府通报,白楼刚下车走到了府门口,便有人出来迎接。
是他九皇叔的王妃,李兆惠,李家人。
那夫人步履沉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白楼看着她不由咋舌,果然李家人都一样,端着诗书礼仪,一副恪守成规的规矩样!
白楼看见李兆惠,不由想到了李温书,这王妃是李温书的姑姑。
李温书大概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才变成了这副没趣的样子。
跟他爹那个老古板一样,很快就要变成个小古板了。
他这九皇叔也算是手握一双好牌了,当时便是带了白羽军同北国交战大获全胜的,甚是得民心,又同李家结亲,算是握了兵权,可到底是没让人想通,他这九皇叔竟然真的愿意这般偏安一隅。
他白楼还真不信,有人敌得过权力的诱惑,站在制高点上那种无上的感觉。
九王妃走到了白楼面前,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笑不露齿,礼数周全的道:“白小王爷怎么突然想到来了这里,让皇婶我也没什么准备。”李兆惠这话说的不远不近,倒是甚合白楼同白穆的关系,没多大交情,但却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
白楼也行礼道:“哪里,是我叨扰到了皇婶,如今恰巧经过庐州,便想着过来看看我九皇叔。”
“那,这太不赶巧了!王爷他刚去了郡河县,监督那边的水坝修建了。”九王妃道。
白楼没回话,但这意思很是明显,这一来不说让白楼进去,便是先问干什么来的,果然李家人还是这么狡猾。
他终于是知道李温书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温良无害,背地里一肚子坏水了,果然姑侄俩真是一个样。
白楼也不恼,便道:“原是这般,那也没关系,我倒是不急,等皇叔回来也一样。”
李兆惠怎么会是白楼的对手,听见这话,虽然面色维持如常,可也能瞧出他这九皇婶不大欢迎他。
“皇婶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找皇叔还有些许事情,恐要叨扰一段时间了。”
白楼对她这小伎俩应付自如,他这脸皮厚着呢!要是旁的人看这情形,怕早就告辞了,但白楼偏偏就爱反其道而行之。
左右比较省事,至于脸皮子便先放放。
果然九王妃,听到白楼这话,不由尬笑道:“你瞧皇婶这记性,都忘了该先请你进去坐坐的。”
“快,青衣,去准备一下。”
“是,王妃。”李兆惠旁边的婢女回道,赶忙跑去府里准备去了。
而白楼跟着进了九王府。
第一百一十三客居府中
进了府内,白楼环视四周,府里的亭榭楼阁倒还算得上精致,漂亮的很,江南特有的风格。
在这儿住着当真是惬意的很,让人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这也难怪他这皇叔,一年才去一次京城。
这里风景好,又没有约束,还有如花美眷作陪,京城再繁华也不过是水中月,哪里比得上这里。
白楼进了前厅里,九王妃给他看座,下人立马给他上茶。
白楼这次倒是坐的端正,不过身上还是有种放浪不羁的感觉,大抵是骨子里带的,磨灭不掉的。
白楼抿了口茶,道:“皇婶也别忙活了,我这些天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了。”
李兆惠听了,端茶的手一顿,道:“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殿下不用尽快回京复命吗?”
“这不急,左右我没办成事,回去了免不了皇兄的一顿责罚,与其回去受罚,我还不如沿途走走,看看风景,皇婶你觉得呢?”
李兆惠听了嘴角抽了抽,扯出点笑容来。
道:“殿下说的也是,但这也不是儿戏,还是尽早回去复命的好啊!”
这李兆惠显然是不想白楼留下,白楼轻挑了一下眉,他这皇婶可是聪明的很,应该是不想让王府掺上事儿,不是想他趁早回去复命,而是想尽早将他给打发了!。
他皇叔还真是好福气,占着这么一个好地方,又得了这么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白楼这没脸皮的显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道:“没事,皇婶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我皇兄了!所以回京这事不急,我正好留在庐州好好欣赏一下风景,听说庐州惯出美人,京城百花楼的花魁雪染听说就是庐州人士,我这次来了可得好好寻寻美人,说不定我的王妃就有了着落了。”
说完白楼又抬头笑着对李兆惠道:“皇婶不会不欢迎我吧!我要是因为错过没了王妃,皇婶你可不得内疚一辈子了,所以,为了皇婶心里不会过意不去,您可得收留一下我。”
李兆惠:“……”
她被白楼的话说的呛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什么叫找不着王妃,都是她的错,还内疚一辈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李兆惠很是尴尬的道:“怎,怎么会,皇婶自然是愿意你过来的。”
说完,李兆惠立马打发人去给白楼收拾客房去了。
白楼面带微笑看着她,李兆惠自觉得好似被毒蛇盯上了。
她告了声身体不适,便先走了,让管家领着他先去了房间,另外差了人去牵马车。
白楼随着管家走过长廊,看见了府里最高的一所楼阁,是个八角楼,很普通的样式,这边多是这种风格的楼阁。
只是在经过时,他发现这楼落了锁,有些陈旧,看上去是很久都没打开过了。
白楼盯着看了会儿,启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上了锁。”
那管家听到白楼的询问,立马行礼恭敬的回道:“回殿下,这原是府里的书阁,只是八年前被王爷给封了,至今没有再打开过了。”
“哦!是吗?那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管家听了白楼的问话,微微叹了口气,道:“老奴也不甚清楚,这楼封的突然,府里上下都吓了一跳,不知王爷这是怎么了,以往王爷是最喜欢在这书阁呆着了!”
白楼听了沉思了一下,八年前,白穆还没娶李兆惠呢!好像就是那一年成的亲。
倒是稀奇。
看了这九王府是有意思的很呐!
白楼饶有兴味的勾唇一笑,继续朝客房而去。
番外不公
白瑾的母妃是南国首辅王南之,王大学士的女儿,王家在南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又惯出有才华卓卓的人,是以王家便是他父亲拉拢的重点对象。
当时,皇家子孙繁盛,他父皇那一辈的皇子众多,论才华他父皇确实算得上是个佼佼者了,只是白穆比他父皇本事大,处处压他一头,久了也就没得人知道他父皇,世人只知南国九皇子白穆,才华横溢,又是偏偏佳公子,多少人趋之若鹜。
那大抵是他父皇过的最为压抑的时候了,没人看好他,谁都觉得假以时日,白穆必将荣登皇位继承大统。
而这段日子里白楼的母妃齐贵人一直是陪着他过来的,两人从少时相识,算得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那时,他父皇心里便一直都只有白楼的母亲了。
可他哪里会甘心就这般碌碌无为下去,最后得块封地,一辈子便过去。
他不甘心。
那时王南之风头正盛,若能拉拢了他,皇位之事便是事半功倍。
可王南之这人执拗的很,为人刚正不阿,哪里能轻易拉拢。
于是他父亲便是趁着赏诗会,制造了场偶遇,结识了白谨的母妃。
梅林初识,他母妃的心便跟着丢了大半。
白谨的父皇本就是个出类拔萃之人,只是平时被白穆掩了光芒。
这一下便将王首辅的女儿给勾了魂。便是日后他求亲,即便王南之不同意,他母亲也是以死相逼,终是如愿以偿。
只是这后来,他母妃大约是后悔了的吧!
他父皇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终是如愿以偿坐上皇位,封了他母妃做了这南国最尊贵的女人,可他的爱却只给了白楼的母亲还有白楼。
哪怕是匀一丁点出来给白谨和他母妃都未曾。
白瑾刚出生时,齐贵人也正怀着白楼,孕吐的厉害,他父亲只管陪着她,连白瑾出生了都不知道,即便后来有奴才来报,他也是草草敷衍,碍于王家,便去象征性的瞧上了那么一眼。
而他母妃的心早在看清这一切时死掉了,更是对白瑾不闻不问,整日了伤春悲秋,郁郁寡欢。
白瑾一直是由他母妃身边的老人带着的。
总的来说,白瑾是爹不疼娘不爱,虽说天家本无情,可若是眼前有了比较,那就不一样了。
他父皇赏赐东西一向都是先紧着白楼,后头若是还能想起有白瑾才会着人把这被白楼挑剩下的给送到栖梧宫里。
起先白瑾小不觉有甚,只想着自己是哥哥,自然要多爱护着弟弟,倒也没有过什么不满。
是从什么什么时候起的变化呢?
好像是那次,白楼被父皇抱在肩头,两人笑得很开心,白瑾站在一旁看着,眼里透着羡慕的光。
又或是,白瑾挑灯夜读,作的一篇佳作,连太傅都赞不绝口,他只想得父亲一句赞扬,可他只瞧了一眼,便移了目光,看向白楼写的文章,十分耐心的指教。
白瑾捏着纸张的手都把它弄烂了,这一次一次的被忽视,白瑾大抵也同他母妃一般不抱什么期望了!
这么些事情积累下来,白瑾再也不同他亲近了。
再到后来,反目成仇。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是调戏
管家将白楼带到了客房,交代了下人几句,对白楼恭敬的询问道:“小王爷,您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小的马上去办。”
“没什么了,本王不挑!”
管家听了白楼这话,若不是不敢,都有些忍不住翻白眼,什么叫不挑,这位白小王爷可是挑剔的很,他们王爷向来节俭,可不像这位爷连座椅靠背,床垫铺设都有要求,屋里的摆件一会儿嫌花色不好,一会儿又嫌太素净,这里摆了花瓶觉得挡路,不够宽敞,没了又嫌太空,实在难伺候,一点没有客居的意思,反而有赖下常住的意思!
白楼十分懒散的坐于桌前,只吩咐他准备洗澡水,舟车劳顿,他得先洁身才是,不然白楼怕是连自己都要嫌弃。
那管家听了立马道:“是,老奴这就唤人去安排。”
白楼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待想到十七还在马车里待着,便又问道:“那辆马车呢?你们安排到哪里去了?”
管家听了道:“被牵到后院去了,殿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拿吗?老奴派人过去。”
白楼笑笑顺着道:“是挺重要的,所以本王得亲自去一趟。”
管家听了有些疑惑好奇,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能让白小王爷亲自去一趟,倒真是稀罕。
毕竟白楼这花名在外,浪荡又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哪里会有什么在意的物什。
白楼没理会管家惊鄂的表情,只道:“我自个儿去就行了!这王府本王还不至于迷了路。”
“是,殿下。”
白楼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路过那被锁的八角楼时,白楼驻足,望了望,转而飞身上了屋顶,顶窗开着,白楼想从那里进去。
只是白楼还未靠近,便被人拦住了!
这人是他皇叔白穆养七杀之一,白楼早先是有领教过的。
是以他一出手,白楼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还真是让人好奇,这楼里究竟是藏了些什么,连七杀都被派来守着。
那影卫显然是知道白楼的身份的,并未下死手,但白楼的武功本就不弱,即便他用尽全力也未必真的能伤到白楼。
不过身为影士,自然是忠于主子,恪守自己的职责,他当然会拼死拦下白楼。
不过白楼显然并不恋战,没了继续向前的意思,反倒从楼顶跃下,那暗卫在楼顶当空给白楼见礼,似乎是告罪,白楼也没多苛责。
他只是有些好奇,不过如今这举动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样也好,他九皇叔知道了想必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倒是省了他想法子将他皇叔给弄回来了。
但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白楼自然是不敢做的过了,毕竟是要同他九皇叔合作的,得罪了他九皇叔,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白楼看了一眼那还守在楼顶,满脸戒备的影士,眯了眯眼。
转身便离开了。
白楼来了马车前,先前的暗卫还守在外面,白楼挥手示意他退下。
那暗卫便隐了身形,匿于暗处了。
白楼钻进马车里,便见十七正很是艰难的坐起来,摆正自己的身子。
只是那腿十分的酸软,竟没法子支撑起来他的身子,顺着车壁便又坐回了地上,想来摔的不轻,碰在马车底上都有了响声,他反射性的微抬臀部,想要缓解这种不适,嘴中轻吟,让白楼听的心痒痒。
伸过手来,钳住十七。
十七突然看见白楼吓了一跳。
“嗯!殿,殿下!”
白楼听着十七的声音越发的兴奋了起来,又用了力气捏了十七。
“你这模样真是诱人!”白楼连连叹惋,抱起十七出了马车。
十七的身子突然悬空,不自觉的搂上白楼的脖子,却又觉得失礼,没了分寸,将手收了。
“本王抱你回去!”白楼很是好心的道。
十七听了却很是羞耻无措,他一个小小暗卫哪里承得住主子如此恩宠,而且抱回去,那岂不是要走一路,这府里上上下下岂不是都会看见。
十七顿时挣扎起来,道:“殿下,属下可以,可以自己走的。”
白楼听了,没有不悦,反而问道:“是吗?那你先站稳给本王看看!”
说着白楼把十七放下,不出意外,十七刚落脚就软了脚跟,差点跌倒在地上,被白楼伸手接住。
“十七,你这样忍不住投怀送抱,本王可受不住啊!”
十七:“……”他脸凑在白楼怀里,正被白楼圈抱,却红透了。
白楼乐道:“都这么多次了,十七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呢!本王还没做什么你就这副被人蹂躏的样子,真是勾人啊!”
“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假正经,多学点勾人的模样儿,本王会更疼你的!”
十七羞的不敢回话。
“真是不经说!”白楼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抱起来十七继续走。
十七这腿使不上力,亏得是十七这样的暗卫,要是普通人没去了半条命都是好的。
而罪魁祸首,却还不当事的继续调戏,摸上他的腿,他捏了捏,很是匀称,肌肉也很是紧致。
白楼低下头,咬了一口。
十七唔的叫了出来。
白楼松口,十分的魅惑,笑笑道:“十七,你这腿感甚是不错!”
十七听了顿时惊鄂的看着白楼,叫道:“殿下……”
白楼心情很是愉悦的吻了吻十七的唇,蜻蜓点水,让人意犹未尽。
只不过这是恰巧有几个婢女经过,十七睹见,立马把头埋在了白楼的胸膛,不敢抬头。
那几个婢女早就得了吩咐,知道是白小王爷在府上做客,待白楼走近,她们立马下跪行礼。
白楼微微颔首,示意她们起来,便离去了。
而这些婢女见白楼怀里抱着人,这情形再明显不过,那些婢女起身,都红了脸,不敢抬头去看。
果真如传闻,这白小王爷风流成性,连在他皇叔府上都没闲下。
但白楼这长相俊美斯文,又通体的贵气,就是风流也是个招人的,这些婢女纷纷羡艳他怀里的人。
也不知这人得多好看,才能得了小王爷的青睐!
第一百一十五章京城顾家
京城顾家
顾景清正面壁思过呢!这些天都被他爷爷给关在家里的祠堂里反思。
顾景清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老爷子让他抄家规。
顾家家规真真是多的抄到手软,此时他还燃着烛灯在抄。
要是旁的人,顾景清哪里会认真在这儿抄,偏偏是老爷子罚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认命。
前些年,顾景清最叛逆的时候,有偷偷的溜出去,让流落帮他去抄,结果被老爷子抓回来,十分简单粗暴的揍了一顿,躺床上半个月愣是没下来床,当时还被白楼笑话了好长时间呢!
顾景清自那次以后再也不敢挑战老爷子的底线了!
干不过就只能夹着尾巴了!
用以往白楼笑话他的话来讲,就是太怂。
顾景清摇摇头,继续抄着,这被困在这儿,可是什么也帮不了白楼。
想着白楼,顾景清奋笔疾书。
只是这烛火突然闪了一下,顾景清抬头看着来人。
“李温书,你这是侍寝回来了?”顾景清挑衅的看着那人。
李温书听到他说“侍寝”这俩字时,顿时皱起了眉头,神情不悦。
李温书留宿皇宫里的事他是知晓的!李温书过来了,他自然忍不住调侃两句。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好意思了?”顾景清显然没有在意李温书那不悦的表情。
“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吗?”
“顾景清!”
“在!怎么了?”顾景清笑得开心。
“这千日醉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李温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难得的露出点温怒来道。
“千日醉,在哪?”听见千日醉,顾景清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逗李温书了。
李温书把酒放在桌上。
还没来的急收手,顾景清就开了坛子。
“你这样子也太过夸张了吧!”李温书忍不住道。
“有吗?我觉得挺正常的呀!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这叫情难自禁,就像白瑾哪次见了你不都一副要扑上去的样子吗?”
李温书皱眉:“……”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可你不说话我真的会以为你是个哑巴!”顾景清道。
李温书:“……”他知道他是说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李温书不爱说话,而顾景清又是个话唠,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只不过他说不过白瑾,白楼,而凤沚每次听他废话就会揍他,他打不过,
那时李温书刚来是做白楼伴读,并没有跟了白谨,顾景清又与白楼私交甚好,而顾景清发现同他讲话,李温书不会反驳,只会听着,而且问他也不会回,所以他老是喜欢同李温书讲话。
后来有一次李温书被烦的不行了,便对顾景清道:“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顾景清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李温书以为自己太凶了,他又缓了缓态度道:“你说的那些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
李温书还没说完,就听见顾景清道:“小李子,你会说话呀!我的天,我得告诉白楼。”
李温书:“……”
而顾景清小的时候一直天真的以为李温书就是个哑巴,哪里知道人家是不乐意搭理他!
“哈!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不过你也是厉害啊!看着柔柔弱弱,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没想到都是个将军了!我竟然还没你混的好!”
顾家与李家都是将军世家,顾景清的爷爷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就是吃一辈子功勋,也够好几代人,只是顾老爷子哪里甘心,但偏偏是碰上顾景清这不着调的子孙,这可比断子绝孙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温书听了顿了一下道:“我们几个人里,你不是一直都是最差劲的那个吗?”
顾景清:“……”这样揭兄弟的短,这样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吧!
算了,看在他是自己兄弟的份上,顾景清决定原谅他了,左右他是打不过李温书的。
顾景清翻翻白眼,不理他,独自品酒。
李温书看了看他又皱眉道:“你不是被你爷爷罚了吗?这千日醉被你这般喝,定是要醉上三天三夜的!”
顾景清哪管,这酒他馋了许久,如今到手自然得喝个畅快。
大口喝着,入口绵滑,后劲足,让人喝过之后都不想在喝那些普通的酒水。
“对了,为什么是你来给我送酒啊?”顾景清疑惑道。
顾景清刚接了白楼的信,要他在京城里照应接管个人,而顾景清则是顺势讨酒。
李温书微抬眼皮道:“这酒是我酿的,一直在我这里,碰巧过来,就给你送过来了!”
“另外,白楼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李温书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而顾景清此时却对这盒子不看一眼,盯着李温书十分气愤的道:“你既然会酿这酒,怎地从没送来给我尝尝,害的我还同白楼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者做交易才换来的!”
李温书听了顿时明了,道:“怪不得白楼传信给我,说你要喝这酒,我便送来了!”
所以这样说白楼就是占了个大便宜。
顾景清:“……”
“下次你要喝便知会一声,我差人给你送。”
顾景清也不计较什么了,道了声“好”,便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也不急着打开看,只是又抬头问道:“你父亲李彦这撤职是什么情况,为何会这样,白瑾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怎地会这般。”
李温书听了顾景清的话顿时没了声,偏头道:“我该走了,时间不早了,军中还有事,我还得赶回去。”
李温书不大想同顾景清谈这些。
兴许他有点接受不了吧!以前他们几个关系都是极好的,大约变成了这样他心里也是不大舒服的。
或许在他看来避而不谈就能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什么改变。
也可能他私心里一直是向着白瑾的,在白楼这边多少有愧!
那个少时一直少言少语,却很温柔的少年。
大约也不在了!
顾景清见李温书不愿说,也不强求,道:“得,不想说就算了,你跟白瑾这点奸情,谁还不知道呢!”
李温书:“……不是奸情。”
对于顾景清的说法他十分的不喜欢,他对白瑾是没有这等非分之想的,只是想好好护着他罢了!
“你的想法能再龌龊点吗?难道你对白楼这么够义气,都是因为对他有别的心思?”李温书家教严苛,自然受不了顾景清这不着调的说法,就是反驳也如同校正一般,说话正经!
“你还别说,我的确是对他是有这个意思。”
李温书:“……”
他只当顾景清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李温书摇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他就知道这顾景清完全没办法沟通。
话毕,李温书翻墙走了,顾景清还在畅快的饮酒。
第一百一十六章皇叔归来
白楼在庐州吃喝玩乐了整整十天之后,终于是迎来了他九皇叔回府的日子。
他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九皇叔如此受百姓爱戴,几乎是全城出动迎接他!
这可比当年顾景清家老爷子,顾老将军凯旋而归时的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白楼觉得自己显然是低估了他九皇叔的威望,能在百姓中博得这么个好名声,虽为帝王所忌惮,却依旧让人动不了,他那已故的父皇可比不得他这个九皇弟啊!
白楼同李兆惠一起等在府门外迎接,天色有些昏沉,山雨欲来,似是要有一场暴雨。
就像如今的局势,胶着的很,眼下他九皇叔这里就是个突破口,白楼自然得捉住了。
白穆刚下马,李兆惠便迎了上去,替他拿下披风,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白穆对李兆惠微微一笑,虽然二人都是内敛的性子,可看上去的确是一副夫妻恩爱的场景,只是莫名的让白楼觉得这白穆同李兆惠有一种疏离感,总觉得俩人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那白穆的视线越过李兆惠,看向了他身后的白楼,眼神有些凌厉,让人看着有几分惧意。
不过白楼显然没什么感觉,察觉到了白穆的目光,白楼抬头迎上,浑不在意的问好道:“皇叔,真是好久不见,侄子我刚好路过庐州,便来拜访拜访,皇叔风采依旧啊!”
听到白楼的话,李兆惠才将视线从白穆身上抽出一点来,撇了一眼白楼,对白楼刚刚说的话,顿觉无语,他哪里是来拜访的,明明就是打着拜访的名,来这处寻花问柳,不过这些话李兆惠自然不会摆在明面上说。
白穆看了一眼白楼,语气稍有些冷淡地道:“你来我这儿做什么,不如尽快回京复命去。”
“以皇叔的本事想必也早就听说了吧!”
“皇兄给我的任务没能完成,这逍遥堡的堡主萧易可是个厉害人物,都对我下了追杀令呢!”
“我此时回去,岂不是如丧家之犬,那得多丢面子。”
白楼摊手,表示无奈的道。
他看着白穆,在听到萧易的名字时,面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那微微发紧的手出卖了他,可见他此时的内心有多不平静。
白楼笑笑,又若无其事的问道:“皇叔可曾听说过这逍遥堡堡主萧易,据说他也是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之一,当年皇叔可是剑宗宗主的首席大弟子,不知你们二人可有什么交集?”
白楼这话说的分外肯定,对于二人有所交集的事情。
白穆听了,眉头轻皱,回道:“你想太多了,剑阁阁老门下弟子众多,我又怎会都同他们识得呢?”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我想太多了,皇叔不要见怪,我只是在那萧堡主的房间里见了不少皇叔的画像,才以为你们识得的!”他说着抬眼瞄向白穆,看他的反应。
果真,白穆面色不好,语气也跟着不好了,道:“皇侄怕是看错了吧!你觉得呢?”
白楼笑笑,打马虎眼道:“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皇叔是高高在上受百姓爱戴的南国王爷,萧易不过一个小小的匪寇,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贼人,哪里能攀上皇叔呢!”
白穆听了白楼的话没做声。
倒是李兆惠接道:“白小王爷可别说笑了,殿下怎会同萧易沾上边呢!这话可乱说不得!”她是担心白穆被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了,立马就撇清他们的关系。
不过李兆惠倒觉得自己这是反应过度了,料谁也不会觉得白穆会同萧易有了交集。
就连白楼初初听到也是不信的,他俩竟然能走到一块儿,想象不到,想象不到啊。
秋风瑟瑟,有些泛冷,白穆倒是没让众人在外等的太久,便进了府中。
白楼打打哈欠,打算回去补眠,他早上不到卯时便起来了,为了迎接他这位皇叔,可谓是做足了戏份,如今面子也算是给足了。
这个时候白楼就不能太急,巴巴地贴过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还是得慢慢来,总得给人家夫妻俩人留点恩爱的时间,不是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吗?白楼觉得还是等晚间再过去吧!
思罢,白楼便回了客房补眠。
白穆同李兆惠也回了房去,刚回来,白穆身上免不了带些风尘,便先前去梳洗,李兆惠再思念白穆也会端着,由不得自己的情绪外露,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姨娘才会巴巴的跑来献媚,她是李家的嫡女,自然不会去做这等事情,毕竟她自小就是以正妻的身份来进行教导的,是以她只能忍着。
她候在外间,白穆沐浴时不喜人服侍,这是所有人心知的规矩。
她着人先去准备饭菜,自己守在炉火旁,煮茶,候人。
窗外的石榴树已经挂了果,长的圆圆胖胖的,憨态可掬,崩开的红色果实,颗颗分明,像个胖娃娃在咧嘴大笑。
正拿着茶杯擦拭的手忽的顿住,看着窗外出了神。
那颗石榴树还是她刚嫁过来的时候,白穆的母妃嘉太妃在世时命人过来栽下的,寓意着多子多福。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丹若树早已枝繁叶茂,而她这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
李兆惠默默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原本因白穆回府的笑意顿时敛了去。
旁边的吴嬷嬷,看着她这动作,不用言语便知她所想,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王妃,莫要心急,这孩子迟早会有的!”
吴嬷嬷是李兆惠的母亲给她的人,算是陪嫁的,也是她身边的老人了。
对于她的宽慰,李兆惠的情绪并未见有所改善。
神色失落道:“嬷嬷啊!这孩子要是有早就该有了的!可这都过去六年了,我怎么能不急,若不是殿下不嫌弃,我这般的早该被休弃了的!”
“王妃,唉!”这吴嬷嬷也叹了口气,“待找到药王谷的鬼手木不平,娘娘这肚子定能怀上的,莫要太过忧心,一定会有解决不了办法的!”
“但愿吧!”李兆惠淡淡回道,继续洗器皿。
第一百一十七章书房刺探
李兆惠伺候着白穆用过餐,原本是想他好生歇息一晚的,除外她自然也存了与白穆亲热的私心,正如白楼所念,小别胜新婚,可妾有情,郎无意,白穆却坚持去书房处理折子,倒是头天回府便让她独守空房。
为的是国事操劳,她自然不得有何不满,要懂规矩,表现的贤良淑德,更要善解人意。
她只差人送了参茶过去,嘱咐不要太过操劳,早些休息,便退了下去。
屋里点了烛火,映的他的脸上的五官更加英挺,手执折子,骨节分明,很是漂亮,白穆坐的很端正,看上去赏心悦目。
时不时的提笔批注些什么,眼神有些专注。
这个时候白楼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而入。
“皇叔,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务吗?这才刚回来不该多陪陪皇婶吗?”白楼一副懒散的模样,显然刚起来。
就连眼角也还泛着红,想必刚听白穆来书房的消息,就紧赶着过来骚扰,没给人个清静。
白穆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白楼,很快视线就收了回去,继续批着折子,没理会白楼。
白楼也不觉尴尬,自己搬了椅子做这里等他批完折子,翘着个二郎腿,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等了大约一刻钟,白穆放下手中的笔,先是净了手,才看向白楼。
而白楼对于他这皇叔的龟毛脾气,倒也不显惊讶,他是提前派人调查过的,做足了准备。
“你又来此处做甚?”白穆沉声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想好好看看皇叔叙叙旧,二来是替皇叔的故人送件东西。”
叙旧就不必了,白穆可不觉得他与白楼这不怎么亲近的侄子有什么旧可叙的,只是这故人的东西,让白穆染上些愁意,他似乎已经猜到白楼口中的故人!
说话间,白楼从袖中捞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看着样式普通,但整个匕身却泛着蓝色的色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皇叔可识得这个。”白楼拔出匕首来,出人意料的是,这匕首竟然是断的!
“你怎会有这个?”白穆见了这匕首,眼神有些诧异,问出了口。
白楼见他这般反应,却是意料之中,如今只要试探出萧易在他心里的有多重就够了,白楼就知道自己的胜算能得几分。
白楼需要知道他所能掌控的有多少。
他笑了笑,启唇道:“皇叔,看来您是识得这匕首的!只是不巧这匕首是逍遥堡堡主萧易的东西,皇叔既不识得他,又怎会认得他的东西呢?这倒是奇怪了!”白楼明知故问道。
白穆也不恼,神色又恢复如常道:“本王识得这物也并不奇怪,这本就是剑阁里的一件兵器,蓝鞘。”
“哦!原来如此,这竟然是剑宗收录的兵器之一,倒是让侄子我好生惊讶,只是不知这萧堡主怎会有这物,还要我转交给皇叔你呢?”
白楼伸手递过来蓝刃,白穆看着面前的匕首,却愣住了,没有接这匕首。
白楼看着白穆的手,微曲了几下,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拿。
白楼眯眯眼,只觉得这萧易同他皇叔之间的关系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白楼见他不接,直接伸手放在了桌上。
“皇叔还是收着吧!毕竟是托付本王交给皇叔你的,自然是不能怠慢了。”白楼说道。
白穆没回话,但也没反对。
白楼又接着道:“皇叔此去赈灾可有何感想,侄子我可是很好奇,想好好了解一下百姓的疾苦。”
“你若是在意黎民百姓,自是不会在我这处逗留,何不早些回京复命。”
“哈,侄子不过说笑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这天下没人不知道,我去关心人间疾苦,未免被人嗤笑!”白楼撇嘴道。
这话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倒也确实如此,白楼在天下人眼中,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还是那种不学无术的浪荡人,若是他突然想要了解世间疾苦,怕是这定河水都要倒着流了。
白穆嗤笑一声,对他说的话不作评说,只是视线在触及那桌上的断匕时顿了顿,旋即便移开了,仿佛是不敢多看。
窗子开着,夜里风吹进来有些偏凉,白楼上前去边关窗子,边道:“皇叔,这已经深秋了,当心着了凉。”
他依旧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在关上窗的那一刻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只是回过身来,面色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渗人的模样。
白楼刚转身便见笔洗旁边的参茶,已经见凉了。
他勾唇,睹着桌上的茶水道:“皇叔怎地都不尝尝这参茶,辜负了皇婶的美意,侄子听说皇婶泡茶可是一绝,皇婶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双花之一,最拿手的可就是这茶技了!”
“唉!可惜皇婶看上去并不待见我这侄子,来府中这么久了都不曾讨到一杯呢!”
“是吗?那这杯便赏你喝了!”
“哦!那侄子便不客气了!”白楼说着茶水便喝了进去。
白穆未有什么反应。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这皇叔。
而白穆正好看着他,四目相对,白楼差点将喝进去的茶水给吐了出来。
“皇叔,你这样子真的有点让人惊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白穆:“是吗?那你怎么还活着。”
白楼:“……”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吃我这杯茶?”白穆说着便又坐到了桌前批改折子。
白穆明显是赶人,并不想与他多交谈。
白楼灿笑,有些尴尬道:“那侄子就不打扰皇叔了!”说着白楼就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把门给关上,想必以他皇叔的龟毛脾气,定会因为没有关门这件事情记仇的。
白楼突然有些好奇,这萧易到底是怎么让他皇叔喜欢上的。
稀奇,稀奇。
不过也是,他萧易就是个奇葩,更别说他皇叔了,果然不是一路人,不滚一张床。
他摸了摸下巴,轻露出个笑来。
恰巧有婢女经过,正好看见白楼的笑容,不由失了魂。
月光下投过来的人儿格外的好看。
这几个小婢女不由的都羞红了脸。
不过白楼没多注意,他敛了笑容,只觉得这白穆如今对萧易是什么态度还真有些不好把控。
几分胜算他还真拿捏不准!
第一百一十八章旧人往事
白楼走后,白穆书房里还亮着一盏灯,他还在看折子,去监督修建河堤这些天里积下了不少折子,需得早些看完。
桌上还放在那壶参茶,只白楼尝了一杯,白穆始终没有动过,已经凉透了。
八年过去了,但这颗心早就丢在了那人的身上,旁的人再好,怕是也入不了他的眼里心里,更何况心早就遗落在了那人身上。
良久,他抬头看着桌上,被白楼随手扔下的匕首发呆。
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轻抚那匕身,思绪飘远。
“师兄,这把匕首可是上品啊!”
“啊!师兄我看我是拿不到了!这届参赛的师兄弟实力都不弱呢!”
“师兄,真的送我吗?”
“师兄,你真好!”
“……”
这蓝鞘是剑宗宗内比武的奖品,谁拔得头筹便是谁的!
毋庸置疑,是白穆这剑宗首席大弟子拿得头筹。
那时他同萧易还算不得多熟悉,萧易是宗主手下最小的一位徒弟了,白穆作为大弟子自然少不了照顾他。
他还记得萧易那时没有拿到头筹时,失落的表情,鬼使神差的他不知为何有些不忍,便随手赠予了他。
萧易拿到了匕首,的确是眉开眼笑,连带着白穆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大约那时自己早已动了心,只是未曾察觉。
他叹了口气,唤了影卫将这断匕收了起来。
茶馆雅间里,一位锦衣公子正在品茗听曲,除了外头咿咿呀呀的唱和声,里头静的很。
一旁坐着的还有位红衣公子,显然对这唱词不感兴趣,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主子,我们真的就守在这处等着吗?”发问的是身着红衣的商锦。
一旁的锦衣公子自然就是萧易。
对于商锦的问话,萧易并不回话,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煮茶。
商锦见萧易不理会,不敢造次,安静的在一旁呆着。
不消一刻,茶煮好了,萧易沏了杯茶给商锦。
“尝尝。”
闻声,商锦接过茶,喝了几口,回道:“堡主,您这茶沏是越来越好了!”
说完,商锦顿时觉得自己这形容不当,怎么说的好像自家主子像是沏茶的伙计。
他偷眼看了看萧易的反应,好在没当回事,他松了口气。
只听萧易道:“那我这茶可是比得那人。”
“昂?哪,哪个人啊!”商锦被萧易这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不过萧易并不回他,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商锦也不敢再问。
听了许久的戏折子,商锦有些昏昏欲睡,而萧易还在同那茶水做着斗争。
商锦摇摇头,恍然间觉得自家主子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过午十分,萧易才发话道:“走吧!”
出了街市,商锦随着萧易的脚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九王府。
萧易看着九王府的围墙发呆。
商锦忍不住打扰道:“主子,该回去了!”他是绝对不允许他再做傻事的。
萧易回头看了商锦一眼道:“听说,风都去岑家求亲了!”
“恩?”商锦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若回去瞧瞧吧!这边我一个人便可以了。”
“可,主子。”
听了萧易的话,商锦面上有松动,只是尚且犹豫,毕竟萧易这边他不放心。
可风都那边呢?他更是割舍不下,他怎么能求亲呢?
一想到这些,商锦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抽痛。
“放不下,你就回去吧!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也该有个了断了,不是吗?”
商锦看着萧易,咬咬牙道:“主子,您切不可任性妄为!”
听了这话,萧易轻笑。
任性妄为,这词他以前也说过的,只是物是人非,他大约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会了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萧易回道。
商锦听了这话并不害怕,更加坚定道:“我还是留在这边陪主子吧!”
“不用,你若是不想去找商锦也可直接回堡中,我这边不需要人跟着。”
“可…”商锦还欲说些什么,只是触及萧易的目光,他乖觉的闭上了嘴。
萧易这次是铁了心。
商锦叹口气,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劝不住的。
他家主子一直都是这样,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放手。
根本没办法阻止的了!
“是,主子万事小心,若是,若有什么事情,请主子务必要…”
“好了!”话未说完,就被萧易打断了,他明显不耐烦了!
商锦也知多说无益,便住了口。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人耍了
有人求娶泉州岑家岑大小姐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像是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街市里到处可以听到人们谈论此事。
商锦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实在劳累不堪才在街边讨了一碗茶水,就听见旁边铺子的人在谈论岑家大小姐的婚事。
这岑家大小姐岑婷与温家三公子温南的婚事早在三年前就订下,庚贴早换,前些日子更是聘礼已至,谁都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如今突然传来岑小姐要嫁与旁人,二男争一女的戏码,可不是惹人争论。
实在令人唏嘘!
“听说这岑家大小姐不嫁那温家三公子了,实在是稀奇啊!”
“可不呢!也不知道是谁敢跟温家叫板,都已经订下婚事,还敢拿聘礼来求亲,这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瞧着昨天那架势,家中必定是富贵滔天呐。”
“是啊!是啊!我看着都眼馋,我啥时候能凑够了钱娶媳妇儿啊!”
“哈,就你这样,打一辈子烧饼都不一定能攒够人家那一箱彩礼钱。”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嘞!不能比啊!”
……
商锦正吃早茶,听到这番话顿时没了生气。
风都怕是把这些年存的家底都掏出来了!他竟然真的要娶岑婷。
他嫉妒的发狂,大约没人能够明白,在亢长难耐的岁月里,他那份难以启齿的悸动,只敢藏在心底,生怕惊扰了他。
而如今他竟连喜欢他的资格都不想给他了,若是娶了岑婷,那他又当如何,只能收起心里的那份感情将它掩埋,可这如何割舍得掉。
从少时的第一次见面,便已经难以自拔,到如今十余年过去了,哪里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自那日商锦失态对风都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举动,他就不敢见他,每念起来,他就会想见那晚他触碰到风都,肌肤相触时,风都的闪躲厌恶。
他那样的举动,风都怕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得多恶心他啊!
可他却始终放不下,听到他与岑婷定亲的消息,更是慌了神,手足无措,心里怕得很,可又没有任何法子,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没了分寸,失了方向。
他手攥的紧,骨节泛白,大约这般能减轻些心上的疼痛吧!
今天的天气晴好,仿佛预示着什么喜事要发生,可商锦却是一脸阴霾的晃悠在大街上。
“商护法,好久不见!”迎面而来的正是让商锦恨得咬牙切齿的岑婷,而她却是言笑晏晏!
“你不是说不与我抢人,我更是应下帮你的事儿,你为何又与他结亲,耍弄于我!”
商锦攥紧拳头,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动手杀了岑婷,看来是真触到了他的逆鳞。
“商护法莫恼,我说了不抢人自然不会食言的,只是我信不过商护法,自然得多一层保障!”
“跟商护法是做戏,跟风护法也是做戏,我自然得挑个好相与的,风护法以为呢?”
听见岑婷这话,商锦的气恼才消减了许多,倒是没料到这小丫头心眼儿那么多。
不过商锦的确是存了心思,并没有那么大的诚意!
“我岑婷向来只相信自己手里攥着的,口头上的承诺,在我岑婷这里可做不得数,还希望以后商护法也拿出点诚意来,虽然我是做戏,但是风都那里我可没透底,若是假戏真做……”
听见岑婷这话,商锦又绷紧了神色,想来没料到被一个小丫头耍了。
这岑婷本就是故意守在这儿等他!
第一百二十章你别招我
商锦飞奔到了风都下榻的地方。
而风都见着突来的商锦,吓了一跳,他和商锦自那晚过后,就没再碰面,这乍一见到,两人皆是尴尬。
特别是风都,那晚抚上商锦的感觉像是苏醒,手心不由地泛起异样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攥了攥手心,拇指指甲顶着手心,传来些许痛意才将这异样的感觉稍稍止住。
“你不是回堡里复命了吗?怎么又回了泉州!”
商锦刚与风都闹了矛盾,他就接到了萧易的命令,只能紧着萧易来,他不敢见风都,只敢让人给他传话说自己回堡里复命。
风都听了还给商锦去了一封信,只是信里提到的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儿,只是要他劝说萧易,不要走了岔路,他并不知道萧易已经去了庐州!
风都认识萧易比商锦更早,他晓得萧易与白穆之间定下的约定,萧易是绝不会踏足庐州与他见面,所以他才放心,只是他没料到萧易早毁约了。
商锦还站在门前,没敢踏足,心里自然还是忐忑,生怕风都露出一丝的厌恶,虽然这样的情绪在风都脸上没见少过,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商锦却没法瞧见这样的神情。
他还是如常的扬起笑容,和以往一般,给风都添堵的揶揄道:“已经复命了,这不是听说风护法给岑家小姐下了聘,当要娶亲了,我不得过来给风护法恭贺恭贺!”
风都听见商锦这话,虽然听得出他话里的笑意讽刺,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提及那晚的事儿,就算风都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的确确在商锦那副尊容之下可耻的动心了。
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真的会对自己一直厌恶的商锦有感觉。
就算是这是男人的本能,没有反应才是有问题!
可风都依旧觉得无法接受,实在太过于荒谬了!
而商锦如往常一样的语调,话里的讥讽,让风都也忍不住反驳,还是依旧和他不对付,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相处模式。
“那还真是难为商护法又跑回来了,待我真要成亲了,定然是要给你下帖子的!”
商锦原本含笑的脸顿时僵住了!
听见他说给自己下帖子,参加他的婚事,绕是商锦再想装作个没事人一般,也绷不住了。
“风护法也太看得上自己了吧!那岑小姐可未必将风护法放在心上,指不定就是故意撩拨,耍弄于你呢!”
“人家小姑娘应该没说过喜欢风护法的话吧!”
商锦话里处处带刺,他能想见风都与岑婷相处时,定然处处受制,被那丫头算计,怕是风都空付一腔情意。
“你……”风都听着商锦奚落的话,自然是气急败坏的很。
见风都落了下风,商锦才舒坦许多,又禁不住笑骂道:“人家姑娘又不待见你,你倒是上赶着要娶人家这可不太好吧!这不像是风护法这样的正经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儿啊!”
商锦是不晓得那岑婷故意拿着失身的事儿来威胁风都,只道他是因岑婷的撩拨对岑婷起了心思。
他心里恼恨,同样是撩拨,可只是换了个性别,在岑婷那里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在他这里就是故意恶心,令人毛骨悚然。
“以前在堡里可是你说的,想娶媳妇儿就得主动点!怎么现在又换了说辞?”风都心下不悦,就拿他以往的话说理,真的争论了起来,风都倒是将那晚的事儿抛之脑后,只想与商锦一争高下。
在堡中时,他没少笑话过风都,连敢碰一下姑娘家的手都没胆,在他眼里风都的正经就成了迂腐,更是拿他这点来说道,商锦便说他:不主动点,你这媳妇儿这辈子怕都别想娶到了。
商锦此时只觉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以往是没想过他会娶亲,只觉得自己主动些,说不定哪天这榆木脑袋就能开窍了!
倒没想到他是记着了!
“我旁的话你倒是没能记着,这倒是记得清楚啊!”商锦话里带刺,风都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也不多作辩驳。
商锦又道:“那姑娘不是同你作戏吗?你当那么真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风都怒瞪着商锦。
商锦见风都真怒了,他却笑着接着道:“风护法这是看我不顺眼了,觉得我欠收拾了?”
“我也这么觉得。”商锦自问自答说着往前去凑到风都耳边接着道:
“我啊!不仅欠收拾,更欠操,而且急需要风护法你来!”
商锦说着,往风都怀里去,而风都被他这举动惊到,急急地往后去,跌坐于旁边的座椅之上。
而商锦早已经豁出去攀了上来,反正早已经将那龌龊肮脏的心思表露了出来,他没必要再装腔作势,听到他要娶岑婷的消息时,他就早已经疯了!
商锦一只腿跪在他腿间,两只手按着风都,这姿势危险的很。
“商锦!”
“你要做什么?”
风都一只手按着商锦的肩膀往外推,一边怒斥道。
“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欠风护法收拾,欠操。”
商锦似乎不再装样,他眼里含笑,透着一直压抑的情欲,薄唇轻启,这不要脸的浑话,说在商锦口中要命的紧。
像催命的情药,还没真做什么就得要了风都半条命!
商锦不管风都的抗拒,格过他那推拒的臂膀,就凑了过去,贴在他的唇上,鼻尖相触,气息相交,两人皆是灼热。
而商锦又凑到风都脖子间,下口咬他,风都吃痛,却将他猛地推开。
他似乎真的慌了,整个人的气息都是乱的,面色潮红喘着气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商锦,你别招我,真的,别招我!”
“招你?怎么算招你?”商锦笑出声来。
“这样才是真的招你!”商锦说着就跪了下来……,他微抬着头,眉眼间透出的风情都映入风都的眼帘。
“风都你要是个男人就别那么怂,我都送到你面前了,你就该狠狠的贯穿我,让我好好长长记性!”
“都是男人,不过一起快活一遭,何必跟女人一般计较!”
商锦的话像开了闸!
第一百二十一章抵达皇城
周霖跋山涉水,终于是到了皇城。
京城的繁华让周霖顿时迷了眼,连带着方向感都吓没了,横冲直撞的走了好几条街,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了京城顾家,他拿了白楼写的文书,得先去了顾府,寻顾景清。
因着上次醉酒的事情,顾景清又被顾老爷子罚了,这些天里才刚解了禁足。
顾景清打算先去西山大营一趟,他素来同白楼走的近,所以沾染了不少白楼那般不羁的习性,有了这念头,便是自己一个人骑马去了西山大营里。
所以周霖来了府中便是寻不着人,管家只说让他将文书留下,便打发他走人。
他这完全是被赶了出来,周霖心里略有不忿,可他在京中并没有可倚仗投靠的人,若是告御状,必定举步维艰,指不定还会招来了杀身之祸,只好先在一家客栈投宿,只盼着那顾家公子早些回来,也好同他商量一番这告御状的事情。
这御状并不是那么好告的,幸得南国政治开明,只要这案子确有其事,情节严重的便会交由大理寺处理,君主也会格外的重视。
但地方官员尚且官官相护,京城里面立足的这些大官,利益交错,自然是更清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敢得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爹一个知府竟然能敛财至此,又与那红衣坊勾结私自铸银,自然是有倚仗的,这事免不得被那些京城的大人物听了风声,便会起了变故,他若贸然行动,必定于形势不利,这点子头脑周霖还是有的,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白楼既会选中周霖,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周霖只是未涉官场,缺乏历练,待在他原先那般的方寸之地,周霖能有这般见识,且谈吐不俗,对于告御状这种事情,并未吓到,而且能做出最聪明的选择,又不为世俗礼教所困,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大义灭亲,足可见是个有用之才,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而且他是白楼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好拿捏,对于这种大义灭亲的人,大多数人都不敢深交,只怕引火上身,是以白楼在泉州算是捡了大便宜,还能给白瑾一击,一举多得。
当然,此时的周霖只当白楼是他的再生父母,且阅历尚浅,哪里会琢磨出白楼这只老狐狸的计谋,怕是回味过来,早就被吃干抹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白楼这边还得与他皇叔做着周旋,对于周霖这边却没顾得上,暂得依靠他自己了!
白楼来白穆府上做客,一连半个月都住在府上没有回京复命的意思,白穆就是在迟钝也是明白白楼这暗里的意思,更何况白穆,南国九皇叔,这么些年,皇帝都换了一轮,还能屹立不倒,受百姓爱戴,自然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不过白穆揣着明白装糊涂,要赶白楼回京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也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场,绝不参与这场帝王之争。
人人都想做个旁观者,待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白楼这性子,他不好过,哪里会让旁的人舒坦,自然是要把其他人都卷进来,把水搅的越浑越好。
所以他递了信给萧易,他便只要留在这处好好看戏就是!
不说这些利益关系,他还是对他小叔跟那堡主的事情好奇的紧,一个是名满天下,深受爱戴的九皇叔,一个是人人唾弃的贼寇,怎么想俩人也不该混为一谈,更别说他们竟然关系匪浅,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第一百二十二章故人寻来
白穆回府的第一天晚上是在书房里,有处理文书做借口,李兆惠自然不会阻拦,但第二天自然不能再做推辞,势必要温存一番。
当夜,白穆便宿在了李兆惠的房里。
白穆在一旁点了灯看书,而李兆惠则在一旁煮茶,这番景象看上去当真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白穆看书,最不喜人作扰,所以李兆惠坐在一旁陪着,不敢作声,怕惊扰了白穆,就连端杯茶过去的念头都给打消掉了。
屋里的烛灯跳了跳,已经是亥时一刻了,早该就寝了,李兆惠已经偷眼看了好几次白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李兆惠顿时觉得心里如同窝了一团火,她不清楚这次白穆来房里是怎么个意思,先前碍着那白楼,他去批折子,倒也罢了!可宿在屋里了便只看书,难道当她这个王妃是死人不成。
这么久未见,白穆也没有同她亲近的意思,就连体己的话也不曾有,便先去了书房,才让她生了不满,平常,白穆也是这般进房便看书,她倒也不觉有什么,然最可气的是那壶被端下去凉透了的茶水,李兆惠见着收拾的丫鬟时,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竟然未有动过,她那大家闺秀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不过再有不满,她也是知道分寸的,李家出来的人,最重礼教,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带着小家子气,若是因为这过了气,倒是叫人看了笑话去,她自然不会如此。
又过了一刻钟,白穆方从书中抬头,刚起身,李兆惠便迎过来。
“王爷,可是要歇息了!”
白穆恩了一声,算是作答。
他抻开胳膊,李兆惠顺从的给他脱衣。
前头白穆虽说让她觉得有些心伤,不过到了这一刻倒是烟消云散,没什么抱怨的了!
白穆依旧是那副样子,面无表情,李兆惠则嘴角噙笑。
她手上小心翼翼的动作着,而视线则看向了白穆的脸,这衣服她脱的熟练,便是不看也能知道该如何。
白穆的眼神看着窗外,李兆惠疑惑,不知她在看些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只听外面有枝桠折断的声音,白穆那好看的眉眼,顿时皱了起来。
他拉上了刚要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好!
“王爷?”李兆惠手顿在了空中。
“本王出去一下,你早些休息吧!”说着白穆便转身出了房门。
“王爷,可是……”白穆未曾注意后面李兆惠说了些什么,连回看她一眼都没有!
房门刚关上,李兆惠便跪坐在了地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涌了上来。
泣不成声。
白穆出了门外,跃上房顶,果然见一白衣男子,是萧易。
俩人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能开口说话。
风吹过,已经有些冻人了。
白穆走到他面前,萧易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脑海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欢喜,而是想逃走,他对白穆的感情大约已经死在了他成亲的那天。
又或许没有,他的想法或者说身体仍然是诚实的,他想靠近他,想方设法,占有他。
就像他现在,就算第一反应是逃走,可他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你……”白穆启唇,只说得出这么一个字来,便没了声。
“九王爷,多年未见,萧易不请自来,冒犯了,还坏了九王爷的好事,真是抱歉!”萧易反应极快的回道。
对面的白穆听了这说辞,立马拉下了脸,面色不虞。
“你这些年可还好?”白穆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他。
原本一脸满不在乎的萧易,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垮下了,许多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喉头微微发紧,难受的很。
“劳王爷挂念了,萧易自然是过的极好,这世上哪有谁是缺了谁活不成的!”
白穆望着萧易,略顿了顿,才沉声道:“是吗?那便好!”。
白穆话毕,又没了声响。
房顶上的风大的很,刮的衣服漱漱作响,静谧的夜下,更显得声音有些大,同这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萧易。”忽地白穆出声,还是叫的他的名字。
他抬头,指尖微曲,轻点衣摆,有些不想听到接下来的话。
白穆顿了片刻,还是道:“萧易,回去吧!”
再抬头,萧易的双眼有些猩红,泛红的眼圈,给他平添了几分颜色,原本就长的很是清雅脱俗,如今更是多了几分魅惑,到底是风吹红的还是被眼前人的话给逼红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右眸处有一滴很是晶莹的液体。
白穆抬手,似是想要将它揩去,只是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萧易只顾着遮挡眼睛,倒是未能注意得到。
“好,我知道了,打扰九王爷了!”说罢,萧易一个转身便越过了府墙出去了!
而白穆盯着萧易消失的方向发愣,久久不能回神。
白穆忆到那时,他成亲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情形无二。
他也同样这般跟他说:“萧易,回去吧!”
他也是这般回他道:“好。”
大约二人都是心照不宣,明白两人是不可能的!
一个是剑阁首席大弟子,一个只是剑阁不起眼的小弟子。
现在,一个是南国九皇叔,受百姓爱戴,一个是逍遥堡的堡主,受人唾弃的贼寇。
无论今时还是往日,他们都是不配的。
更讽刺的是,他们都是男人,若是这份感情公之于众,只会遭人嫌恶。
所以,既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那就早早的放弃,将这感情扼杀掉。
可世间万物,唯情之一字难解,既已深陷,又何来解法,更何况他们两人之中有谁肯放手呢!
白穆也跃下房顶,他走向走廊那处的偏角,走近后,冷声道:
“戏看够了吗?”
“哈,皇叔啊!你怎么就这么直接放萧堡主走了,老情人见面不该多叙叙旧吗?”白楼跳出来打着哈欠道。
他可是为了看这出戏,守在这儿良久了,现下着实有些犯困。
白穆眯眯眼道:“困了,就滚回去睡觉,别出来碍眼!”
“皇叔,您这是崩不住了吗?连表面关系都不愿意同侄子维持了吗?”
“白楼,本王可没这么说,还有,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想靠萧易来拉拢我,你做梦!你最好别这么天真,不然到最后,先被玩死的会是你!”
“那就多谢皇叔的忠告了,侄子会谨记于心的!”
“最好是这样。”
说罢,白穆擦身向前走了去,白楼对先前的话依旧是不以为意,伸伸懒腰回房睡觉去了!
今晚的月色倒是极美,只可惜无人欣赏。
第一百二十三章碰上疯子
萧易施展轻功,走的极快,他只想快些离开这地方,待停下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这是到了北街口的闹市区里。
这条街上灯火通明,极为热闹,算得上是庐州最大的夜市了!
他独自踱步在街上,对于周围噪杂喧闹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约心已经凉透了!
这个人太会抓他的弱点的,他知道他一定会逃开的!
从前也是这般,狼狈的离开。
八年过去了,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萧易美人,真是巧啊!”
正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萧易闻声,抬起了头。
边上的是座酒楼,说话那人正依靠在窗边,手里端着酒盏,好不自在。
只是萧易一脸的嫌恶,未做停留便转身离开。
只觉晦气的很。
楼上的那人见萧易打算离开,立马扔下酒杯,翻身下楼。
而酒楼里的其他客人,见有人从楼里跳了下去,都是一阵惊呼,伸长脖子看向窗外,只见那人轻巧落地,向着萧易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番赞叹,这人的功夫一看就不凡。
萧易还没走一会儿,那人便缠上来了,手搭在他的腰际。
他伸手同他较量,却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放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还要问你呢!你又去找白穆那厮了?”
“温北,本座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吧!你要是还想要你这只手,最好给本座放开。”萧易冷声道。
“不放,这双手就不要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若是想要这双手那就拿去!”
“你!”萧易眼里有些许怒火,怕是下一刻就要把温北给撕碎了。
温北抬手捏着萧易的下巴,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的脸庞,微微歪头,笑得很是邪魅,却又一脸的天真无邪,难以想象这两种极端的感觉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温北对他的眼里的怒火,丝毫不在意,凑近他的脸,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气息相和,有些许暧昧不清。
温北道:“萧易,有没有人说过,你生起气来简直是太让人着迷了,总会让我忍不住想犯罪。”
“温北,你最好放尊重点,我到底是你师父!”
“啊!师父,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们还有这么一个关系,听着更让人激动了!让我忍不住想好好疼爱师父一番,不枉您悉心教导我这么些年啊!”
“你,简直是不知廉耻!”萧易已经有些气的发狂,可他却一直被温北压制着。
看来,他啊!不只是活的失败,连教导徒弟也一样的失败!
“很可惜,师父你的武功这么些年都没点进步,徒儿我可是精进了不少,自然得好好讨教一番,让师父好好看看,徒儿我,可否给您丢脸了!”
说着,温北出手,直取他的下盘,而萧易一个回旋踢,便躲了过去。
而此时,萧易已经伸手掐着温北的脖子,扼住了他的咽喉,怕是再使一点力气,温北的脖子就要断掉了。
可温北依旧是满面春风,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命悬一线了,或者他料定了萧易不会对他痛下杀手的。
萧易收回手,温北笑着:“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啊!噗”萧易一脚将温北踹到了对面的墙,墙面上都有了裂纹,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温北栽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才缓了过来。
萧易上前,嘴角噙笑,却一脸的阴郁,看的人心惊胆战,他抬脚,踩上了温北撑在地上的手。
“温北,师父何时有教过你欺师灭祖这一条了,既然你的这双手不乖,那它们就得接受惩罚。”
温北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骨折了!他又抬头看着萧易,轻笑着道:“只要师父想要,尽管拿去,就算是要我这条命也给您!”
萧易眉头轻皱,踩在温北手上的脚抬了起来。
他轻哼了一声,便又转身离开了。
温北有些虚弱的起身,扶着墙,又吐了口鲜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忽的胸口钝疼,他捂住胸口看着萧易走远的方向,没了身影。
他还真是有病,上赶着来这处挨打,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
若是说萧易等了白穆八年,那温北就守了萧易八年,只可惜他眼中只看得到白穆,从未有过他这个徒弟。
他不仅不甘心,更是不能容忍那人这般践踏萧易的一颗心。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里能被他这般弃之如敝履。
温北的这双手并不好看,布满老茧,如今更是鲜血淋漓。
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便将折断的骨头给接上了!
并不在意这伤口,只是静默的盯着萧易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第一百二十四章人被截了
南国上京城内,隔了半月有余顾景清才从西山大营回了府中,他刚撂下马栓子,便有人通传了周霖来求见的事情,并把文书给他过目。
顾景清看完便问这送文书的人哪儿去了?
这看门的守卫便是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不用想顾景清就知道了,怕是被赶了出去。
顾景清敲打了一番这几个下人,便唤了流落去打听周霖落脚的地方。
周霖是在桐华街道上的客栈落的脚,他这些天里倒是一直缩在客栈之中,读书写文章,为的是迎接秋闱,他如今只差一个身份,只要能入得朝廷,白楼便是可保他平步青云,坐上一州的知州的位置自是轻而易举的。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般的机会,不过周霖倒不是那种只知权势地位之人,他是自小随着母亲在乡下长大,对这底层百姓的苦楚了解的当然透彻,他日便是做了官,他必当恪守本分,为百姓谋福祉。
白楼也是看准了周霖的性子和能力,才敢这般夸下海口。
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不怕巷子深,周霖虽居于客栈之中,但到底是不甘寂寞,同几个同住客栈之中的书生论了几句学语,那几个人原本未曾听说过周霖,但听他一番话,都是纷纷佩服,当下便传开了,这同来客栈里住了为有惊世之才的大人物。
不过京中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多了去了,周霖这名声只在赶考的书生之中传的比较响亮,但看整个京城,未有激起什么风波。
周霖原本还怕这事会不会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现下看来倒是未见有何不妥,便是放下心来,对于来同他探究学问的人具是来着不拒,必是要同他们论上一遭。
他自己也是觉得收获颇多,得了不少知交好友。
然不巧的是他此前写了篇论国策给了一位姓赵的友人,说是觉得他写的颇有意味,想要研究研究,周霖也是爽快,当下便让他抄录了拿回去。
而巧的便是,这位姓赵的人偏是丞相谢辰南的门生,他把这份策国论呈了上去给谢辰南过目,这谢丞相看过后便是着人将周霖请到了府上一见。
说是请,倒不如说是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给绑了去。
不过到了,谢辰南倒是又没了空见他,管家安排了周霖住在了府上,这里门客众多,周霖每天同他们谈论文章,倒也快哉。
而流落打听到周霖的去处时,他已经是在丞相府里,自然不好要人,只好先向顾景清汇报。
听了这消息,顾景清忍不住想去收拾这几个看门的,给他们一顿打,才能消他心里的气。
这要他从谢辰南手里抢人,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他就是再脱层皮也做不到啊!
别说是他不行,就是白楼也不一定斗得过谢南辰,而不巧这谢辰南偏是做中立,谁也不偏帮,倒是对国事上心的很,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寻不着错处。
简直是让人难做。
顾景清扶额望天道:“这个周霖,还没见着人就给我惹麻烦,……”
旁边的流落瞧着自家爷,果真又开始碎碎念个不停,这周霖怕是落在自家爷手上了不会好过。
流落为周霖默哀。
第一百二十五章失了态
周霖虽然被谢辰南引进府里,可实际上并没有起什么波澜,至于谢辰南为什么要召他进府,真是为他写的那篇策国论而起了念头,还是说故意为之,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近到秋闱,左右出来几个有本事的,也再正常不过,谢辰南不至于拿捏着一个小小的书生作对,所以周霖就是进来丞相府,也没机会真见着谢辰南的面,而南国正是缺人之际,若是能再多些这样有志向本事的,为朝廷,为南国注入新鲜血液,都是好事儿。
而白谨这边正高兴着李温书归京的事儿。
白谨心心念念着的人回来了,他自然抑制不住的高兴。
可刚缓过来劲儿,才发觉自己闹得过了,今日早朝时,那专门为谢丞相备下的金椅竟是空了人。
白谨这才真当回事儿来,有些慌了!
他当然不是担心谢辰南是不是病了或是身体不适,而是那谢辰南拿捏着南国的命脉,掐着白谨这南国王上的咽喉。
他的命卡在谢辰南这里,时时刻刻忌惮着他,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白谨杯弓蛇影!
至于谢辰南这丞相更是兢兢业业,莫说生病,就是断腿断胳膊,他谢辰南拖着病体也会来上朝。
谢辰南有多尽职尽责,不仅是白谨,朝中的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也的确威望极重,不过一日的告假,整个朝廷像是顿时成了散沙,经不住一点风动石打,竟然什么事儿都不能成。
一个早朝为着秋闱和职位调动的一些小事儿争执不断,竟然都下不了决断,白谨回了养心殿里,对着刚折过的金桂就都摔烂了,连带着花瓶也碎了一地。
可见白谨有多气,他处处受制于谢辰南,没了谢辰南,他这南国的皇帝竟还拿不了南国事务的决断。
他这至高位之上坐着的人怎么能忍!
他谢辰南怎么敢,他怎么敢……
白谨摔了一地,这养心殿里没有旁人,只一个张公公在,算是白谨的身边人,他也不用怎么顾忌。
那张公公跟了白谨那么久,对他的脾气也算熟悉,可白谨这脾气发得,让他也吓了一身冷汗,惶恐不安。
不过白谨很快就缓了过来,面上又是那副不露形色自带威严的皇帝。
这还是谢辰南教他的,坐在这位子上,就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管是什么事儿都不能先露了怯,让人看出端倪。
白谨在这位子上一直做得很好,可一碰上谢辰南就全崩盘了。
若是说白谨在这皇位之上最大的敌人是谁,那白谨一定会觉得是这谢辰南,他是时时刻刻的制约着他。
他做任何事都在那谢辰南的掌控,如同台上被人控制的傀儡。
就是白楼他都不会有惧,可谢辰南是真的让他从心底里惧怕,没有谁会比白谨更想那谢辰南去死的!
白谨回了桌案前,这地上摔碎的瓷片和烂掉的金桂已经有人来收拾。
白谨那样子半点也看不出来刚刚的失态,而这花瓶更像是被招碰到的!
白谨朝那张公公摆手吩咐道:“去将李将军请来,就说孤找他有事儿相商!”
那张公公连忙应是,从殿里出来才缓了神色,松了口气。
在皇上跟前伺候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儿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十分不公
李温书没多久就来了养心殿这边,下了朝,他本就没走远,那张公公赶得急,正正好将人给截下来。
养心殿里白谨坐得端正看着奏折,而一见来人,白谨就起身要迎上,李温书则依着礼数给白谨行礼。
看见李温书跪下,白谨才缓过神来,还是得收敛些,便又坐了回去,却是态度温和,含了笑意,让他平身,哪里能见刚刚失态生气的白谨。
“陛下是有什么要事与臣相商吗?”李温书先开了口询问!
“是有些事儿,但也算不得太要紧的,孤……还是舍不得温书,想与温书多多亲近些!”白谨没忍住还是说了些过界的话,显得暧昧又亲近。
这话让李温书心口一跳,倒是有几分的惶恐。
而白谨又接着道:“七年未见了,实在太久了!”
听见这一句感叹,李温书才有几分舒缓,白谨这距离一向拿捏的好,近了就再远上一步,远了就靠近一点,将人拉扯着,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实在是会玩弄人心。
李温书也跟着叹了一句:“是有些太久了!可边境的安危不容忽视!”
李温书也是恪尽职守,这边疆七年,早将他那身世家公子的娇气给磨没了,他如同磨练好的一把锋刃,有着要命的冷光。
不出鞘则已,一出必然是腥风血雨。
看见李温书,白谨那有些心慌的情绪才和缓了许多,李温书是站在他这边的,人越多些,白谨的胜算才能更大些,他也才能更心安些!
这七年里他没那睡过一个安稳的觉,那弑君杀父的罪孽压在胸口,为了坐上这皇位,他已经犯了许多不可饶恕的罪孽,为了这高位他更是豁出所有,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踏错了一步都能万劫不复。
白谨稍缓了情绪,这两年他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与色的本事,望过去只能是深不可测,让人琢磨不透,就是面前的李温书也辩不得白谨的意图。
他开口道:“温书归京应该已经与顾景清见过面了吧!”
“孤听说你专门给他送了你酿的酒!”
听见这话,李温书略一顿,意识到白谨似乎还找人看着他!
其实最后一句白谨是不用提的,就算是白谨真的找人查他,只前头那句还可骗自己当是他的猜想罢了,可有了送酒的细节,李温书不用想都晓得了白谨查他,可是白谨就是忍不住,他从自己这里出来,第一件事儿竟是给顾景清送酒。
那酒是他去往边关的前一年酿的,从边关凯旋归来,白谨都没能讨上一杯来,他却念着顾景清送去,就是在栖梧宫留宿还是白谨央求,他从未主动与他亲近,白谨心里吃味,却不敢表露。
可他这话听着却像在敲打李温书。
他一直都知道顾景清,李温书和白楼是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
他从前就一直是看着他们的,白楼什么都好,什么都有,有那么一群人是向着他,捧着他,帮着他!
没有人站在他这儿,大家都看不上他这不受宠的皇子!
明明他才是长子,还是皇后所出,论嫡论长都是他占优势才对,可还是敌不过他父皇的宠爱!
这是何其的不公!
第一百二十七章被人打断
“是有这么一出,顾景清又被顾老爷子罚了抄书,出不来府门,臣便费力去送了一遭!”李温书也没遮掩,反正白谨应该也都知道了。
“那顾老爷子近来身子可还硬朗?”白谨又问。
“这我倒不晓得,只夜里偷去送了壶酒,还没顾得上登门拜访,不过想来应该身子骨依旧硬挺,毕竟那顾景清还端着一副不成器的样儿!”
听见李温书的话,白谨略顿,沉思片刻又正经问道:“那温书觉得给顾老爷子的孙子在军中谋个职位如何?”
白谨会提到顾家,自然不是随意,先皇在世时,那顾家老爷子算得上是先皇最倚重的人之一,只是继位的是白谨,他自然不满,那皇位本该是白楼的,他却弑君杀父踏着条血路登上,顾老爷子算是白谨继位时反对声最高的,更是因此辞官,如今七年过去了,白谨他是又起了拉拢的心,这老爷子分量重,若真得他支持,可谓是一大助力,而李温书则是猜到顺着他提起顾景清来,他晓得白谨是想从他这边来周旋。
只是前头白谨的话还是让李温书不高兴,他回答道:“这职位自然还得陛下来定夺,臣又怎可越俎代庖!”
这屋里没了声,却有着过分的胶着状态。
白谨似乎也觉得对面的李温书有些不悦,他才刚邀他同塌而眠,推心置腹的谈了一遭,却立马表现出不信任来。
也不怪李温书不高兴,是让人觉得伤心。
“温书,你知道孤前头不是这个意思!”屋里响起白谨的话声来,他紧了手,表现出一份紧张样儿,似乎生怕他误会疏远了他。
“臣知道,我没有怪陛下的意思!”李温书略顿了顿露出个笑来让白谨安心。
而白谨知道这隔阂心结是最要不得,得当面解了,他起身前去,近了李温书拉起他侧边的手,攥紧了似乎生怕他逃了道:“温书,我只是,只是太怕了,我左邀右求你也总远着我,可你却给顾景清送酒去,我就是,就是觉得不高兴!”
“你与他们总是亲近,而我于温书总是外人!”
白谨低着头,堂堂的帝王却摇尾乞怜,形单影只,让人心生怜意。
白谨太会利用别人的弱点,也太会利用自己的优处,他一直知道李温书就是因为这点才总护着他,说难听些便是可怜他。
而他做了帝王,不再是那可怜又受人欺辱的皇子,却也还能拉下脸来,李温书怎么拒绝得来,当即便心软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只跟他们亲近。”李温书轻叹了一句,本来只是白谨攥着的手回握了过去,他没忍住抬了另一只手,轻轻的摸过白谨的头发,似是安抚。
却万分的温柔!
白谨感受到李温书的主动,顺势便要抱过他的腰,与他更近一步,只是门外的人出声。
这暧昧的氛围瞬间打破,李温书惊醒,他急忙退了一步躲开,而白谨紧握着的手也跟着空了!
这样的温柔太短暂了。
他太想要了,所以对着打断的声儿格外的愤怒,却也强压着不表露。
“陛下,谢丞相求见!”
“谢丞相!”白谨心上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谢辰南为何会来,他不是病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丞相寻来
那公公才禀报完,养心殿的门就开了,白谨和李温书回过头就看见了谢丞相谢辰南正站在门外。
不知是门外带进来的寒气还是这谢丞相的气场太强,却让人忍不住打哆嗦,比起在白谨身边小心伺候的张公公,在谢丞相旁边更是硬着头皮,专注了心神来伺候着。
“丞相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比起见到李温书时的欣喜,白谨同样迎上,不过只是碍于丞相的威压,白谨就是帝王也不敢怠慢。
李温书也跟着行了一礼,可见谢辰南的分量。
谢辰南是先皇封的太师,也是南国唯一的异性王,手握兵权,在朝中更是说一不二,就连帝位上的白谨也都得仰仗于他。
“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陛下与李将军!”谢辰南这话虽说惊扰了他们的话,语气却冷淡,可一点没有自己有错的意思。
这冷质的音调落在李温书和白谨耳中倒有种他们不识抬举,偏要在他找来的时候谈事儿,却成了他们的不是。
何况谢丞相从进门来就没有给白谨行礼,更是没有行礼的意思。
白谨有几分忌惮谢辰南,可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落了下乘,又捡起帝王的威严来,问道:“丞相这么急着赶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倒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有几封加急的折子要陛下过目!”谢辰南开口道。
听见这话,一直忍着的白谨却有些压不住情绪,什么破折子还是加急的,这递呈上来的折子,有哪一个不是过了他谢辰南的眼才能落到他这南国皇帝手里。
偏偏还赶在他召见温书的节骨眼上,分明就是有意!
“有什么加急的折子轮得上孤来处理的,丞相这里不就都代劳了!”
白谨忍不住出言讽刺。
听见这话,谢辰南也没半点慌乱,神色如常,回道:“陛下说得是哪里的话,这折子自然得殿下过目,臣又怎可代劳!”
“不过,李将军在殿里留得够久的,是不是也该起身告辞,不然再留宿侍寝,传出什么不干净的言论,可就不好说了!”
谢辰南说话间便看向李温书,他这眼神凌厉,即便是战场上走过,李温书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气场太足,就是他也压不住得败下阵来。
谢辰南十五岁就做了太师,他是白楼的老师,教得便是为君之道。
这谢辰南是先皇定下来给白楼继位之后的助力!
虽然不是白楼继位,但谢辰南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
他年岁稍长,又是太师,李温书他们又是皇子伴读,也在谢辰南的课上听过几遭,他有多严苛,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从小就对他犯怵,就是白楼这浪荡公子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处!
许是少时就落下阴影,如今年岁长了,到了谢辰南面前也是依旧不敢造次。
可见白谨在谢辰南面前被如此压制,李温书还是忍不住反驳道:“谢丞相话严重了,臣与陛下清白,这言论不实,丞相该清楚,又何必拿出来挑刺!”
听见这话,谢辰南倒是转过身来正脸瞧他,勾起一抹笑来道:“李将军边关数年,是长了本事呢!”
“我是晓得你们清白,那旁的人又有谁晓得?朝中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李将军可管得过来?”
“还是说李将军就是故意要陷陛下于不义?”
谢辰南的训斥,让屋里的人都噤了声。
而李温书也有些回过神来,他只当自己留宿了一晚,与白谨叙旧,可如今身份不同,他这举动早已经是出格,而他脑子那么聪明,又怎么允许做出这么蠢的事儿来,本是要护着白谨,可现下却差点害了白谨。
李温书倒是一句话也没再反驳,直接行礼告退,而白谨更不敢拦他,殿内一下就只剩了他与谢辰南。
“丞相何必如此?孤不过是与温书商讨些事情罢了,还劳烦丞相拖着病体特地过来警告!”
白谨可不关心谢辰南到底有没有病,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谢辰南为了不来上朝给他教训的借口,为得就是让他认清现实。
而谢辰南来时,白谨的第一句也是惊讶谢辰南为什么会来,显然他一点也不乐意见到谢辰南,就算是在他面前装得恭敬乖巧,话里话外,也透着厌恶抗拒。
“陛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把臣教的都吞进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处在这个位子上是什么样儿,陛下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见白谨皱眉以对,谢辰南不见收敛,却还添把火接着道:
“你说我要是弄死他,是不是也不费吹灰之力,毕竟他是我一手扶持上去的,你也一样。”
谢辰南最后一句说得轻且缓,让白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近几日实在是太急躁了些,就是李温书回来了也无济于事,他太弱了,他手里攥着的东西根本不足以与谢辰南抗衡。
谢辰南说得不错,这位子他能坐得安稳,的确全靠谢辰南!
他根本不能与谢辰南作对,还不是时候,他得忍着,再忍一忍!
白谨缓了情绪,对着谢辰南也温和了,软了语调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加急的折子?”
谢辰南听见白谨说这话就明白,他这是妥协了!
谢辰南命人拿了折子,在明堂东暖阁里批阅。
谢辰南刚落塌,虽是跪坐身子坐得却是笔直,谢家是世家大族,门第高贵,规矩更是良多,如谢辰南这样的世家公子自小生于这样的门庭,更是将礼教规矩刻在骨子里,一行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虽然惧着谢辰南,可白谨却还是凑到谢辰南跟前来,正坐在他旁边,看着要与他一同看折子,却偷偷伸了手过去牵谢辰南的衣袖。
攥得有些紧,而谢辰南才展了一张奏折,觉见了袖口的重量。
这是白谨在向他示弱。
谢辰南其实一直是白楼的老师,那白谨不受宠,先皇更没有栽培的意思,谢辰南只认真教导着白楼,对那不起眼的白谨根本没有多注意过。
而真的注意到时,是他看见白谨杀了白楼心爱的那只猫,透着恶毒的笑将那死相极为惨烈的猫丢进了宫里的太液湖!
而白谨转身就看见了站在身后正看着他的谢辰南。
谢辰南记得他转过来的脸煞白,似乎被他吓到了!
白谨那时候才八岁,跟白楼一样的年纪,可在宫里的待遇却千差万别。
他看着面前的谢辰南,似乎怕得很,嘴唇都失了血色,颤抖着喊道:“老,老师!”
“我可不是你的老师,我并不教导你!”
谢辰南当时似乎是这样说的,他只字未提那被丢进去的猫,而是指正了他的称呼,看也没看白谨就走了!
而等白楼从太液湖捞出来那只猫没多久,白谨拿着自己写的一篇文章来了谢辰南这里。
好像比这时候的天冷得多,他记得白谨回去后当晚就下了一场雪,白谨那时抱着文章,穿得单薄又可怜带着恳求与忐忑开口问道:“老师,您能也教教我吗?”
“我会好好学的,会比白楼更听话的!”
他记得白谨也是攥着他的衣袖,他十五岁时可比八岁的白谨身量高多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而白谨昂着头,眼里带着期许,实际上他攥着谢辰南衣袖的手早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似乎很害怕他的拒绝。
而现在白谨依旧故技重施,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儿的样子求饶道:“老师,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受了欺骗
顾景清给他传过来消息时,他正卧在贵妃椅上小憩,而看见来信的内容时,白楼的困意被扫个精光,而那信纸被白楼的手劲儿差点掐烂了。
这周霖竟然被谢辰南给拘进了府中,他那眼高于顶的老师也会将一个穷乡僻壤而来的学子放在眼里?
周霖写的策国论也夹带在顾景清的来信之中,自然是数落他送到京城的人干得好事儿。
好好窝在京城不行?偏偏要出这个风头,写什么策国论,这么有能耐,怎么还能被人给掳了,真是会惹麻烦。
他招上谁不好,偏偏是谢辰南那尊瘟神!
这局势现下对他着实是不妙了!
而白楼真的气的不是那周霖不争气的惹事儿,而是谢辰南插这一手。
是谁都好,怎么偏偏要是谢辰南,白楼手里的信件彻底的揉碎了,胸口压着气,面上阴冷。
白楼从小受他教导,对他还算敬重,他本以为谢辰南只是持中立位,他虽教习为君之道,可这些计谋手段于谢辰南这样的世家公子当是不屑为之。
他父皇母妃去的时候,白楼从来没有怀疑过谢辰南的,他十分了解谢辰南这样的人的品性与为人,他是断做不出这样的事儿的。
毕竟谢家祖训之中,忠君爱国这条是写在最前头的,更是刻在谢家人骨子里的,而他父皇也正是看中谢家这点。
他本是做白楼的助力的,是该辅佐白楼的人,这皇位也本该白楼坐上去的。
谢家算是南国世家之中实力最强的,谢辰南更是依照谢家下任家主的身份在培养,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才十五岁就已经以太师的身份来指导白楼,而白楼这一身的本事也都出自谢辰南之手,白楼这样桀骜不驯的人见着谢辰南也会态度恭敬的喊他一句老师,他打心底里也是敬服于他。
可如今白楼是回过味儿来了!
白谨的母后是南国王大学士的女儿,当初因白谨母亲的事情,卷入皇位之争中,那王大学士也是追悔莫及,即便白谨是他的外孙,也断不会再参与,何况还有他父皇防着,时时刻刻为着白楼做打算。
可没想到,那白谨这么能耐搭上了清河崔家。
王大学士的夫人,白谨母后的生母正是清河崔家所出,通过这个关系,竟让白谨真成了!
实际上这崔家也是个野心大的,白谨如今怕也是后悔,这崔家越发的成了制约!可他还是不得不仰仗,轻易除不得。
白楼以为白谨靠得是清河崔家加上京城李家,现在看来他还漏了一个南陵谢家谢辰南。
现在来看,赢面最大的应该就是谢辰南了!
这白谨继位后,谢辰南可是一改往日里内敛深沉的性子,倒是张狂的很!整个南国可以不知道天子是谁,莫敢不知南国丞相谢辰南是谁。
看来白楼是太大意了,如此这般,他竟还想着同谢辰南合作,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也难怪这谢辰南几次三番的推辞,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只怕是吊着他,打拖延战,倒是耍的一手好计谋。
除了谢辰南,白瑾身边还站着个李温书,这样看来还是白楼这边势力单薄了些。
如今只能尽快得了白穆的扶持才行。
一想到这事,白楼有些偏头痛,他这九皇叔还真是难搞得很啊!
这萧易也真是个废物,原还想着用他来牵制白穆,却躲着人不出,寻不见人影,亏得他在皇叔面前时时提他,正主却不上心,让他干着急!
白楼揉揉眉心,有些倦意。
第一百三十章挑起欲念
萧易的自上次见过白穆后便再未有露过面,却还是没离开庐州这地方,寻了落脚处窝在这处。
白楼便找了人寻萧易的落脚处。
刚进门,便见萧易坐在桌前睹物思人。
“萧堡主不过几日不见,却只敢躲在这暗处黯然神伤,岂不是太窝囊了些!”白楼正站在门前,眼里透着嘲讽道。
“你又来这处做甚?”萧易看见白楼,不出意料的皱起眉来,他才在白穆那里受了挫,心上本就窝着火,白楼这话更是一点就着。
“你还在想着利用我来牵制白穆?别做梦了,不说我不会应下,白穆也不会受我牵制!白小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萧易看也不看白楼,冷声道。
“萧堡主这是什么话,本王来此可是为着萧堡主着想,萧堡主念着我皇叔有八年之久吧?难道就甘心?”白楼听了萧易的话并不恼,带着些怂恿轻声道。
“你是怎么知晓的?”
萧易对白楼所说的八年存疑,他与萧易的事儿隐蔽的很,没有人知晓,这白楼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楼则是从那被封了有八年之久的八角楼推算的,而且他皇叔也是这一年结亲的!
“就算是有这么久又有什么用?他早就弃了我!”萧易有些自嘲。
“本王过来也是不想再看萧堡主苦恋神伤,而也只是让萧堡主帮个小忙,也算互利互惠的合作,萧堡主何必要推拒呢?”白楼又接着劝道。
而萧易则是怒了,道:“白小王爷最好不要有这种念头,本座是决计不会同你合作的!所有可能给白穆带来伤害的事情,本座都不会去做的!”萧易笃定的道。
两人对峙,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好,不合作便不合作,本王也不强求,只是萧堡主甘心吗?这辈子都同我皇叔无缘,难道心里不难过吗?”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萧易心里最难受的地方,顿时语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白楼见有了成效,继续道:“不若本王给萧堡主出个主意吧!”
“萧堡主何不主动一些,以堡主的姿色,哪里是我那皇嫂能比得上的!怕是堡主和我皇叔都太端着了,萧堡主觉得呢?”白楼缓声道。
萧易听完,顿时抬头看向了白楼,不知道想见什么,爬了一脸的红,只是又道:“白小王爷过的荒唐,莫要觉得旁的人也同你一般,若是无事,白小王爷最好还是快些走吧!不然本王动了杀心,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不太好吧!”
白楼笑笑道:“既然如此,便当本王未说,本王便先回去了,打扰萧堡主了!”
说着白楼便离去了!
十七跟在白楼身后,问道:“殿下为何专门过来同萧易说这个事?”
十七很是不解,明明应该是想法子利用萧易去拉拢白穆的!
“哈哈!”白楼听见十七的问话顿时笑出声来。
“十七,本王这便是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凭着萧易对白穆的执念,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听我的建议去试试的!”
十七顿时恍然大悟。
“可殿下真的确定这萧堡主会再去找九王爷吗?”
“不确定,便是赌一把,即便没去,本王也有法子让他们见面的!”白楼道。
十七听了心生敬佩,自家殿下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十七同白楼又回了九王府。
而白楼走后,萧易想着白楼的话迟迟不能回神,他竟觉得白楼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心里明白这是白楼下的套,可内心里却还是充满了冀希,大抵人的执念太过深了,便是一点机会也不愿放过,只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内心里的天平早已倾斜,有些妥协于白楼所说的法子。
萧易是真的爱惨了白穆!
他想再试一试,哪怕只这一次,他也想要试试看,这么些年熬过来,他对白穆的爱没能消散,反而越发深刻,融入骨血,哪里能轻易地放手呢?
萧易起身看着窗外,刚巧能够望见九王府,眼神有些笃定的望着那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拈酸吃醋
岑家接了那逍遥堡风护法的聘礼,而府中也放着一份白家的聘礼。
这对岑老爷子可是难择,一边是岑婷与她所说的诱人前途,一边是与温家的情谊以及稳妥的联姻合作。
岑婷则是不时的在她爹爹耳边念叨,时时刻刻都诱着他,这做生意的哪里会没有风险,所谓利益越大,风险就越大,逍遥堡这边就是吊着岑家的巨大鱼饵。
而岑婷的父亲也果见心动。
岑婷对他父亲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爹爹最看重的还是钱财家业,对于她这女儿来讲,也只是第二位,正是明白这点,岑婷才好用这招。
不过要打掉岑老爷心里的疑虑还是有待商榷,这岑老爷自己心里也有打算,他直接请了温家的三公子温南和逍遥堡的风护法风都一同来岑家参宴。
这听着像是退了一步,可岑婷晓得这实际上是他那狡猾的爹爹搞的手段。
他不好得罪温家,又放不了风都这边给的利益,所以叫风都过来一是考察这风都的能耐和诚意,二来更是将矛盾引到了风都身上!
岑老爷知道那温南对岑婷是情根深种,见着与他抢人的风都,又怎会善罢甘休,定然是会觉得那风都故意撩拨,故而将气都撒到了风都身上,看着温家与逍遥堡相斗,他岑家也好独善其身。
至于这岑婷到底选谁,那就看他们俩的本事了,左右怨不着他岑家。
都是小辈之间闹腾,总不至于为此伤了温岑两家的和气!
这岑老爷子也是脸皮子厚,做长辈的也能使出这么阴损的招儿,只想着岑家利益,更是没有半点顾忌到岑婷,连自己亲生女儿也算计进去了。
风都接到请帖时,他正与商锦在房里争论。
而商锦一瞧见那岑家的帖子就冒火,虽然知道岑婷对风都无意,可他不晓得风都会不会对岑婷生情。
风都正展了帖子来看,还没等正神看清,商锦就弯腰凑过来问道:“风护法这是要去吗?”
风都略顿,他转头就对上了商锦的脸,让他打了个激灵,又转了回去,没说要去,却看他犹豫。
毕竟他才下聘,人家送来宴帖,他怎么能拒绝,岂不是打了岑婷的面儿,也看着自己没有诚意!
商锦看风都这样,心里就来了气,拽过他手里的请帖就抽了出来。
对着风都挑衅道:“你说岑小姐要是知道了风护法跟个男人滚在一张床上腻歪,做了那不干净的事儿,会不会膈应风护法你呢?”
“商锦,你他妈别又犯浑!”风都听见商锦这话,气得又羞又恼,也是面红耳赤,他虽然斥责商锦,可实际上有一半也是在说他自己。
他也没能受住诱惑,真与商锦做了。
商锦听见这话却也不气,反倒是拿一双微挑的桃花眼瞅着他,让风都不敢看他。
“我别犯浑?我怎么犯浑了,难道压着我,把我翻来覆去折腾的不是风护法吗?”
“风护法吃干抹净了却不认人,不是太过于薄情了吗?”
面对商锦的质问,风都噤了声,却臊红了脸,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身体倒是诚实,更是口干舌燥,喉头发紧。
第一百三十二章欺负欺负
风都应下了请帖,而商锦则是缠着风都同往。
虽然风都不怎么乐意,对那商锦的态度如常的厌恶,可他不得不说商锦那缠人功夫了得。
若是从前没那层关系,风都还能与他动手论教一番,可有了这一出,商锦倒是像拿了什么把柄,从前争不过他,现在更是处在下风。
风都就算不答应也没法子。
等到了席间,他就见这席位上还有温家三公子温南。
本来风都未到时,温南虽然有些愁意,眼神是对着岑婷的,却有种委屈样儿,这让岑婷不敢看他。
总觉得是她辜负了温南。
而等风都一来,岑婷就迎来,对着他更是热情,更是将手挽了上去。
弄得风都十分的慌乱,抬手就是推拒欲要抽出,而岑婷却是料到,更缠紧了些,风都旁边的商锦紧皱了眉头,看了风都一眼,倒是让风都有种当面出轨的心虚样儿。
他与商锦这事儿虽然荒唐,可如商锦所言,大家都是男人,快活一遭,又怎么能跟女人一般计较。
而这话更是商锦所说,他与风都没名没分,就是有气也撒不出,眼里的怒意直朝着岑婷,她可是说了不抢人的,可岑婷那欺负人的,还含了笑意,知道商锦敢怒不敢言,更是嚣张。
商锦就是憋了一肚子气也没地儿撒去,连带着想起那次撞见风都让岑婷坐他腿上喂食的事儿,商锦更是退了一步与风都稍隔开些距离,不愿意亲近他。
而那席间的温三公子更是拿着敌对的目光看着风都。
始作俑者的岑婷倒是在这当中游刃有余,跟她爹爹那厚脸皮是有得一拼。
席上那岑老爷话里话外的试探让风都起了精神。
他对那岑婷算不得厌恶,而且岑婷拿着自己被他玷污了清白来威胁,又三番五次的撩拨,真让风都中了圈套。
而风都是个守礼重节的人,虽进了逍遥堡,但那一套也没搁置,自然觉得自己理亏,应当负责,可现下看似乎是那岑婷使了损招!
从北坡镇起就是圈套。
风都应付着岑老爷子,时不时看上两眼岑婷,眼里透着的意思不言而喻,可岑婷却是半点心虚不见,她本来就不觉得这是什么欺骗,谁让他信了?
这席间的动作,商锦看在眼里,只是他坐在风都另一侧,他看向岑婷时是个什么眼神商锦不晓得,他只听到风都对于岑老爷问道的对岑婷是个什么意思时。
风都一一应下,更是承诺要待岑婷好,这不是变相的求亲,那岑婷本就手段多,说不定到时候就真娶了她。
商锦捏紧了手,却说不上话,只自己气着。
出了席间,商锦跟在风都后头,那岑老爷端着架子,似乎顾忌着温家,不能表现明显,没出来送人,而岑婷本要送他们,却被那温南拉住,只风都和商锦一前一后。
商锦自己气着,风都却没半点相哄的意思,他就该晓得自己不该生出冀希来。
商锦快步跟上,蹭上风都,这还在岑家的院子里就撩拨他。
商锦伸过手掐上风都的胸膛,拧得他一痛,而风都顾不上痛,只念着脸面,拉住他作乱的手道:“你莫要胡闹,这还在别人家府上!”
“那又怎样?”
“别人家院子,风护法就不敢了吗?要是不高兴就给你掐回来!”
商锦说着拉过风都的手往他自己胸膛去,而风都则是急急抽手,可商锦瞅着时机亲他,只落在唇上摩挲,临了还要咬他一口。
风都吃痛,却与商锦一般喘着粗气。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风都气急。
而商锦却端着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欠收拾,没被风护法糟蹋够,想让风护法对我更狠些!”
商锦的话,时时刻刻都在挑火,惹起热度来,风都这正经的人,在别人面前连碰一下都要赔礼道歉,可商锦面前却时时被他激起劣性,风都气得一把掐在商锦的臀肉上,而商锦没料到风都还会做这样下流的事儿。
这可一点不符合风护法的为人。
可这还不是商锦他逼人家欺负他。
风都拉着商锦快步出府门,都没来得及跟主人家道个别。
进到马车里,帘子才飘下,商锦就被风都压在马车底。
而风都显然被撩拨的不像话了,商锦这招数惯会激人,连风都这么克制的都受不了了。
“你要做什么?”商锦头次被风都这般压下忍不住发问。
而风都哑着声,带着热气回道:“我要是不好好糟蹋糟蹋商护法,怎么对得起商护法这么费力的撩拨我呢!”
商锦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却故意道:“风护法不是都要和岑小姐结亲了,还来跟我相好,未免过了吧!”
“我可是瞧见风护法让岑小姐坐在腿上喂食,如此美人相伴,风护法还来招我作甚?”
明明是商锦撩拨,却倒成了风都不是,不过风都没计较,倒是听他这话反问道:“我何时让人坐与我腿上了?”
商锦听这话更是眼前一亮。
风都这人多古板,怎么会由着岑婷来,那日是商锦看错了,从窗口透过,只看位置是如此,实际上岑婷坐在矮塌,从外头看真如坐在他腿上,而那葡萄,风都是更不可能吃的。
那时岑婷还嫌那风都难搞。
而商锦这时回过神来,风都却还情欲烧身,破天荒的回撩道:“我可从未与旁人有过肌肤之亲,摸过最多的应该就是商护法了!”
风都说话间已经耐不住抚上,又吻了商锦,待起身,又道:“也只亲过商护法一个!”
就是他当时不小心碰了岑婷,也是隔着衣物,肌肤之亲可从来没有过,唯一的一个就是商锦,他这倒真没说错。
商锦听见这话,心里的气倒是消了许多,轻支着身子,落了肩头的衣物,他自己解了腰带,轻笑着勾道:
“那你就拿这里好好欺负我,把我弄坏了。”
“不是嫌我这张嘴多事,那就弄到我只能哭着跟你求饶!”
商锦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钩子落在心尖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沐浴伺候
白楼坐在九王府的水榭的高台上瞧夜景,夜里的庐州更显漂亮,薄夜泛着灯火,笼上一层暖色。
十七正守在白楼身旁。
这些天里白穆自那晚出了李兆惠的房里就再没去过了,李兆惠竟也没同他闹过,果然李家出来的是不一般的很。
今天暗卫来了消息说是白穆又要去李兆惠那里,而不巧的是,白楼刚去会过萧易,他偏偏是今个儿晚上行动,白楼突然有些许的期待,这出戏倒是好看的紧!
白楼忍不住笑笑,问道:“看来没有比今晚更好看的一出戏了,十七你想去瞧瞧吗?”
“殿下是说萧堡主和九王爷吗?”听见白楼的话,十七回过神,想到不日前,白楼刚寻过萧易,便知道白楼说的好戏是何。
“自然是他们的好戏,本王甚是好奇本王那正经严肃的九皇叔和那萧堡主做起这档子事儿来会是个什么样儿?本王这九皇叔不知道在萧堡主这样的美人面前把持不把持得住!”
“不过本王在十七面前倒是真的把持不住!”白楼说着就搂上了十七的腰间,他正坐着,十七却是站着伺候,白楼抱过去,正好在他腰间,惹得十七发痒,他那作乱的手也不安生,偏要摸向不该碰的地方,惹得十七气喘连连,软了腿根,却不得不正身站好,又不敢求饶,只能忍着守着,而白楼偏得作弄得十七受不住喊出淫乱的话音才罢休,实在折磨人。
不过白楼今晚这心思多半放在萧易和他九皇叔那头,拉着十七偷去了白穆的那处探看!
这里是就寝的主卧,今晚他留在李兆惠这边。
如往常一样,白穆先是沐浴,李兆惠没敢去服侍,乖乖的候在外间。
白穆不喜人服侍,她是时刻记得的!或者说白穆的喜恶她每一项都是记在心里面。
白楼同十七躲在暗处,听这声不大辩得出,又怕惊扰了他九皇叔,那可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躲得远,未曾见有人偷溜了进去。
白穆刚进去没多久,想必还没能洁身完。
十七和白楼离得近了些,便是察觉到了,十七忍不住道:“殿下,似乎有人进去了!”
“就是你所想的,萧易出手了!”白楼勾唇轻笑道。
来人正是萧易,他进了白穆沐浴的地方。
萧易站在白穆身后,白穆的身子浸在浴桶之中,背对着萧易。
萧易忍不住靠近,还有几步之遥时,他便察觉到了有人。
“本王不是说过了吗?不需要人服侍。”白穆以为是李兆惠,她以前也是做过这种事情的,白穆以为这几日冷淡了李兆惠,让她有些按耐不住,心里有了不安定,便进来想要服侍他。
可并没有人回他的话。
白穆疑惑转身,竟见到萧易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穆一见竟是萧易,诧异地道:“怎么是你?”
原本刚见到白穆,萧易心里是充满着喜悦之情,只是白穆这一句疑问,顿时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苦笑道:“怎么?师兄很是惊讶!”
萧易来了这么一句,白穆不知该如何作答。
“师兄沐浴都不要人伺候的吗?我看王妃还在外面守着呢!师兄真是薄情!”萧易见白穆不作答,继续道。
白穆看着萧易不解他这是要做什么,只是依旧还是回了。
“我不太习惯!”
听到这回答,让萧易脸色稍霁,缓和了些。
不着痕迹的勾勾唇道:“以往我服侍师兄时可没见师兄又不习惯呐!时隔多年,不如还是由师弟来伺候伺候师兄!”
萧易的话里带了歧义与撩拨,白穆瞧着他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始乱终弃
对于萧易的到来,白穆还是疑惑大于惊讶的!
萧易的性子,一向不该是如此的,这样的话哪里是他能说的出来的,白穆不敢置信。
萧易在白穆面前多是含羞露怯的,多触碰上一点他都能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来,别说这等伺候伺候的孟浪话,萧易怕是听见都觉得羞人。
这哪里还是自己从前那个乖巧的小师弟,不过八年未见,竟是改了性子。
若是白穆不是光着身子正在浴桶,没敢正眼瞧去,透过屋里的光,他一定能瞧见低着头的萧易,侧边放着的手颤得厉害,他依旧是怕得很,羞得很。
萧易的确与从前有不同,至少看见别人做那档子事儿他也能面不改色,可对上白穆他依旧是羞涩得很。
从前白穆压着他做的时候,萧易连睁眼都不敢,更是身上爬满了红,不只是热得,更多的是又羞又恼,可那时候白穆竟还夸他颜色漂亮,人比花娇,更是让他抬不起头。
他只与白穆做过,总是白穆主导,对情事生涩,更不曾像如今这般主动招惹勾引,只是白楼那话在他脑里生了根,他早就豁出去了!
在白穆的不作声下,他拿了巾布,走近了浴桶,伸到浴桶里沾湿了,摸上白穆的背给他擦拭。
萧易的指尖冰凉,一碰上白穆的背,让白穆打个激灵,只是背上过于敏感,那清凉的触感,在背上游走,让白穆不自主的身体僵硬。
白穆转身抬手抓住在他背后作恶的手。
那手骨节泛白,难得的漂亮,可见是很紧张的。
“萧易,你究竟要做什么?”
俩人的视线相交,萧易不作声。
良久,萧易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好好服侍一下师兄而已,难道师兄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满足我了吗?”
萧易的表情有些受伤,看着真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但白穆还是咬咬牙道:“你知道的,我不需要。”
萧易听罢,面上僵硬,果真是很难过。
白穆又继续道:“萧易,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话听在萧易耳中,他的心如在滴血。
但萧易不愿就此罢休,如以前一样,一句话便将他打回了原型,他决计是不能如此。
萧易凑近白楼的耳畔,唇鼻间的气息略过,启唇问道:“怎么不合适?什么叫不合适?师兄压着我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怎么没说过不合适?那八角楼的顶层,从书房的桌案,到屋里放满写着仁义道德的圣贤书的柜子,再到八角楼顶楼的窗子,师兄压着我干的时候也没说不行,我哭着喊着叫停的时候,也没见师兄说放手,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你告诉我,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
萧易压着嗓音,却在最后一句时漏了音,染着哭腔,他一只手还搭在浴桶边上,可已经跪坐在地上,说完这些像是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低着头,长发垂过,遮住了他的情绪。
这浴桶里的水还热着,只是白穆的心凉透了,他竟不知作何,可他见萧易这幅模样,就是再狠的心也有几分动摇了。
萧易没有错,错得是他,是他始乱终弃!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法逃脱
“萧易,对不起!”
头顶上响起白穆的道歉声来,而白穆也只能有愧疚,他不能带有怜惜安抚,不能表现出一点在乎,他得要萧易明白。
可萧易哪里会这般轻易的就放弃了,他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便没有了回头路。
萧易凑近白楼的耳畔,对着他轻吹口气,启唇道:“师兄说的,萧易都明白,只是师兄甘心吗?就是师兄甘心我也没办法甘心!”
说着萧易拉起白穆的手舔干上面的水渍,然后引着他的手伸了过去!
“师兄可别恼,以往比这出格的,师兄不也对着我做过,再者外头还有人候着,被发现了端倪,师兄这么些年苦心积虑的为了摆脱我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萧易说着,眼神瞥向外间,正是李兆惠在外等着,正是他师兄的温良淑雅的王妃!
萧易轻解了衣衫,状作勾引!
只是白穆并未被萧易的这副勾人的模样给吸引住,面上任是沉着,任是萧易再过魅惑,他也未起半丝波澜。
萧易只觉挫败的很。
他凑近白穆的唇又吻了上去,只是白穆偏头躲了躲,只吻到了他的唇角。
白穆看着萧易道:“萧易,莫要这般作践自己。”
这话一说完,萧易就僵在了那里,只觉自己先前做的十分羞耻,没有一点廉耻心,这一次过后怕是再没脸见他。
他愣神了片刻,却又轻笑着靠近白穆,忍不住道:“作践自己,师兄原来一直是这样瞧我的吗?”
“也是,这般下贱地来勾引师兄,难怪师兄这般说。”萧易的声音有些冷,却带着几分决绝。
“萧易,你该知道我并未有此意的!”白穆还是有些不忍心,解释道。
只是这话听着有些苍白无力。
萧易并不听进去,他后退了一步,将身上的衣服轻褪了,滑落到了身下,掉到了地上。
整个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之中,感觉有些惨白,精瘦却很漂亮,锁骨在烛灯的照耀下闪着光,让人移不开目光,好看的紧。
白穆先是惊讶了一番,却还是忍不住看着萧易。
对于白穆的注视才稍稍让他有了些许安全感,不似先前那般沮丧,没有生机。
白穆依旧坐在桶中,只是那氤氲的热气已经消散,水已经有些冰凉,但他却觉得身子热的不行,烦躁的很,同他以往的冷静自持不同,有种野兽要从他身体里面跑出来的感觉。
但他明白这是不能够的,白穆挪开目光,从一旁拽过他换洗的衣袍披在了萧易身上,冷声道:“披上。”
衣服搭在萧易身上,比起光着身子更添了几分魅惑,倒叫白穆更是燥热难耐。
但瞧上去白穆依旧同往常一般,面不改色,白穆一向如此,给人一种冷静自持,十分克制的样子,越是如此,更让人好奇他动情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搭在萧易身上的衣服又被萧易扯下去,他缓步而前,抬脚进来浴桶。
待萧易进来浴桶中,白穆才好似反应了过来。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拦他,也许他是有几分期待的。
萧易的一颗心跳动的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了出来,还好他没有拒绝,否则萧易怕是下一刻便要拎起地上的衣服逃走。
白穆愣神。
他悄悄凑近白穆的唇,吻了上去,这次白穆并未有躲开,他吻个正着,萧易只敢在唇瓣上轻咬摩挲,却不敢进一步。
萧易能感觉到白穆口中灼热的气息。
白穆有些意乱情迷,萧易这般的小心翼翼,更是刺激他,白穆拉过萧易,紧扣他的下巴,回吻过去,却比萧易这胆怯要激烈热切!
一向冷静克制的白穆没能想到,碰上萧易,他还是会这般无法把控自己,萧易果真是他的魔障。
始终无法逃脱。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萧易坐在屋子里,屋外地是湿的,天色稍暗,屋里闷点很,刚开窗便有一股潮气袭来,沾湿眉捷,这天气逾发寒凉了。
萧易看着桌上那白瓷玉瓶,正是白楼那晚拿给他的、他又折回去捡了起来。
他微怔地瞧着这瓶子,眼神有些犹豫,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头做过的事,便已是他的极限了,如何能再来一次,可白穆到底是拒绝的,一句话便将他打回原形。
可萧易哪里甘心,放在心头里十多年的人儿,如今已做出了努力,即便收效甚微,可他仍是不愿放弃的。
他敛了心神,看向窗外,烟雨空蒙,景致极美,与他此时的心情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这玉檀香究竟是用与不用,萧易愁的很,他摸摸额角,有些颓然。
正当萧易作难时,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师父,听说昨晚您又是去了九王府里!”温北一来便直接了当的道。
听见这声音,萧易眼皮突的一跳,眉头轻皱。
“你来做甚?”语气疏离,透着一股冰冷。
“自然是来看看师父你。”说着,温北绕着萧易看了一圈,笑了笑,又道:“看样子,师父昨晚好像并不顺利啊!不然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萧易听了温北的话,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是阴沉了。
“温北,你的手骨是接上了?”萧易越过温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姿态闲适,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温北认识的萧易。
“是接上了,师父真是好狠的心,一点都不留情面啊!”温北伸伸自己上次被萧易折断的那只手。
他恢复的很快,从前便如此,不仅是手,很多地方都被他折磨过,如今终于离开他的魔爪,自己如今却还非要贴着过来。
他果然是犯贱。
“那你如今又是想如何?”萧易先是发问。
“我想如何,我以为师父该知道的不是吗?”温北言道。
“你倒是会作践自己,上赶着来受折磨,温北,你就这么喜欢被人折磨不成?”
“自然不是,我只喜欢师父亲自动手,旁的人碰我,自然是不愿的!”
萧易听了轻哼了一声,有些许的不屑。
温北倒是未有什么表情。
他忽的在萧易脚下跪下,将头轻放在萧易腿上,道:“师父,您想怎么来请便。”
温北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萧易皱眉,嫌恶的一脚踢开温北,道:“滚!”
温北听了,竟不觉有什么,或是脸皮厚,又或被萧易骂惯了,这样的程度竟然不觉有什么!
“本座如今没空应付你,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本座不会念及师徒情意的!”这话说的决绝,温北也不反驳,他本就是抓来给萧易消遣的!
可他却不要命的爱上萧易,最可怕的是,萧易爱的是旁的人,心里,眼里都未有他的一席之地。
正如,萧易不会放弃白穆一般,萧易对温北同样重过生命,他也是不会放弃萧易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萧易同白穆在一起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又赌一把
温北又一次被赶了出来,从前总想着从他手里逃出来,如今那人的注意力总算是不在他的身上了!
可他那颗心却落下了。
萧易一直是他最恨的人,就是现在也是如此。
由爱固生恨,他对他的这份畸形的感情,就连温北自己都不清楚。
可他知道,他绝不允许萧易在旁人膝下承欢。
他是接受不了的!
他的师父,就该是一直看着他的。
温北走后,萧易依旧面色凝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拿起桌上的玉檀香,出了客栈的门,又往九王府的方向去了!
白楼此时正坐在房里,看这十七道:“十七,今晚夜色倒是极好,我瞧着萧易倒是又要来一次九王府了!”
十七盯着白楼手上的书,未曾翻页,倒是被白楼的话惊了一下!
“殿下怎知他定会再来?”十七有些许疑惑。
白楼向后依靠着,一脸的闲适,道:“自然会来,这赌注下了一半,还没见到成效,哪里会轻易罢休呢!”
白楼脸上摆着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十七听了顿觉是如此。
要是以前,他定是不会理解,但如今同白楼在一块这么久,若是如萧易和白穆这般的话,怕是他也会拿着所有来赌上一把的!
毕竟萧易是心悦白穆的。
单看白穆对萧易,定也是有这份情谊在的。
“那殿下的意思是,再过去看看吗?”十七又问到。
白楼垂头,沉思了片刻,道:“不了!没什么打紧的,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十七听罢,有些疑惑,“殿下,还需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吗?”
十七刚问完,便被白楼拖进怀里,道:“自然有,不就是你吗?”
“殿,殿下……”十七缩在白楼怀里,脸红了大片。
白楼抱了他到了床边,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
萧易这次去了书房里,白穆没在李兆惠那里过夜,更是没去那几个侧妃那处。
比起来,这次倒是更容易了些。
白穆已经沐浴过了,穿了件白色外袍,坐在床边,点了灯,正拿着一卷文书在看,眼神专注。
头发没有绞干,发尾还挂着水珠,滴在衣服上,沾湿大半,瞧着让人有些喉头发紧。
萧易躲在房檐上,迟迟未有动作,上一次的事情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过,若是他现在进去,大约会吓到白穆吧!依照萧易从前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更不要说一次不行来第二次的,不光白穆,就连萧易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还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从怀着掏出玉檀香,揭开白瓷瓶的塞子,放了进去。
玉檀香的味道很小,一般在人察觉到的时候便已经晚了!因此那人必定是会中招。
萧易也是偶然间知道的!所以在决定用不用时,他犹豫许久。
若是他真的对白穆做出那等事情来的话,依照白穆的性子,萧易觉得他即便不杀了他,怕是这辈子他俩再无情分可言了。
但萧易却还是想要赌上一把,就像亡命的赌徒一般。
第一百三十九章身中玉檀
白穆还坐在床边,依靠着床头,看着文书,完全未有察觉到这玉檀香的味道。
萧易紧盯着白穆,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反应。
只是未有什么异样,手里的瓷瓶紧了紧,有些许的犹豫,别过脸去,有些不想看。
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萧易一惊,手里的瓷瓶掉落,摔到了地上,被打碎了,落了一地的瓷片,那香味顿时四散开来。
白穆皱眉,立马扯过条帕子,捂住了口鼻,可还是吸入不少的玉檀香。
他飞跃上屋顶,便见萧易站在上面,夜风吹得有些冷,白穆只穿了单衣,瞧着就觉得有些薄。
“外面挺冷的,还是进去吧!”萧易看着白穆,下意识的道。
“你用了玉檀香,萧易,你究竟要做什么?”白穆并不理会萧易的关心,控诉道。
萧易心知这事已经暴露了,便不做隐瞒,叹口气道:“这玉檀香师兄都已经闻出来了,还要我再解释一下吗?”萧易道。
“本王说过,死了这条心,你是听不懂吗?”
“哈哈哈哈,死了这条心?”
“师兄,你莫不是太过残忍了,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如今却想推开便要推开我,这般做法师兄不觉过分?”萧易冷笑着道。
“不过,如今已经晚了,师兄,你已经吸进去了这玉檀香,有何作用,师兄想必比我知道的多吧!应该不用本座来解释吧!”
“萧易,你……唔!”白穆对于萧易说的话有些气急败坏,可玉檀香这药效来的快,白穆的身子一下就来了反应,低吟出声。
白穆此人一向严正守礼,这种声音竟然能从他嘴里发出,白穆只觉羞耻万分。
他低着头,咬住下唇,不让声音泄出,不敢看萧易,只想快些逃开,只是身子绵软,使不上力气,根本动弹不得,只是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摔下去。
萧易听见白穆的尾音,顿时有些脸红心跳,一种灼热感,在他体内烧着。
他发疯般想念的人!
如今人就近在眼前,他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萧易,你,你,给我,滚!”白穆这声音像是从喉咙嘶吼出来一样,仿佛用尽全力,这样子的他,让他无法接受,更无法在萧易面前,让他看着自己这副样子。
萧易看着白穆的样子微怔,却未有动作,更没能离去。
只是此时巡逻的暗卫却朝着这个方向来了,白穆虽中了玉檀香,却也未减耳力,感觉到了!
但他却动弹不得,这般样子呈现在下属面前,白穆说不上来的尴尬羞耻。
正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时,萧易忽然抱起白穆,进了书房。
萧易压在白穆身上,挨得极近,可萧易却迟迟未有动作。
而白穆难受的紧,却也忍住未有叫出一声来,怕是寻常人早已经疯魔般的寻人求欢做爱了!
白穆却能忍住,只是那过分灼热的身体出卖了他,可见他此时有多难受。
萧易看着白穆身子也有些许反应。
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都是燥热的很,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第一百四十章十分虔诚
“萧易,放开我,下去。”白穆收敛了怒气,对着身上这人道,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像是命令。
萧易闻言,抬起贴在白穆胸口上的脸来,看着白穆,忽的笑了,他勾手将床边的帘子放了下来。
“师兄,都到这的地步了,你觉得我会放手吗?”他回了话,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白穆听了却是无从反驳。
萧易未再说话,却是十分虔诚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个吻,不同于白穆之前的吻,带着攻掠性,萧易的吻都十分的轻柔,只是轻碰,带着些许的讨好一般,却是不敢深入,只在唇边流连。
白穆对这吻并不反感,却有些惊奇,萧易主动起来竟然是这样的!
就连亲吻都带着种卑微感。
大约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他一直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白穆的,对他的那些扭曲的心思更像是蛆蠕,龌龊的很。
想到这处,白穆的气结却是消了大半,更多的却是有些许钝痛心疼。
他鬼使神差的想抬手摸摸他的唇瓣,但是浑身酸软,使不上劲,却是作罢了!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萧易一边亲吻白穆,一边轻声念叨道。
白穆只觉得趴在他身上的人像只小狗一般,摇尾乞怜,可这却是只长着利爪,尖牙的恶犬。
萧易根本不会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轻碰和舔舐,他的头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落下来的,如瀑如丝,轻挠着白穆的脸颊,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白穆忽然发笑,这让萧易的动作顿停,他那因情动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紧盯着白穆,似乎将白穆的笑理解作嘲讽。
他喉头发紧,唇间有些颤动,连声音也染上颤音,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白穆盯着他,嘴角上扬,被他迷惑,移不开目光。
“萧易,你近些,我教你。”
“恩?”
听见这话,萧易不解,他以为白穆开口定然是嘲讽奚落,攥紧的手因白穆的话放松,却不知白穆是个什么意思!
“你近些!”白穆又道,而萧易轻轻发愣,却受蛊惑般凑近了白穆,他本就坐于白穆的身上,这般低头,更是胸膛相帖,二人皆是心跳如鼓,不遑多让。
而萧易刚凑近,白穆细碎的吻便掠过眉眼,在眼睫上多做了几分停留,又蹭过脸颊,才落在了唇上。
这次不像前头,带着掠夺攻略,而是轻品细尝,唇外流连许久才得深入,没有前头的攻势猛,这却比前头更撩人,更能感受到其中情谊,而萧易也更是情动不已。
道是魂牵梦绕。
白穆才松,萧易却已经受不住,趴在他的胸口喘着粗气,头发泄下,不知何时俩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萧易喘过气来,只是脸上飞上霞红,情动时的萧易竟是平添了几分媚色,夺人心魄。
萧易又贴了上去,这吻比之前还要深入,攻势极强,带着几分占有欲,即便是躺在他身下,那份气势也未剪半分。
白穆松开他的唇,向下吻去,用牙齿咬开了他的衣袍,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点点红痕。
第一百四十一章过界之事
萧易被白穆蹭的脖子发痒,他缩缩脖子,偏头想躲,只是白穆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咬住了他的肩头,嘶,有些疼,动不了。
涣散的眼神有些回神,只是白穆接下来的吻又让他沉沦。
两人保持着原始的本能,互相撕咬,舔舐,轻啄。
萧易本就白,因为情动,身上染上一层粉色,格外的诱人。
俩人皆是沉沦。
只是不知何时,白穆已经收回心神,抽身。
“会了吗?”药力被白穆压下了些,他抬手摸上萧易的唇角,用指腹摩挲,终于如愿以偿摸上了这唇。
萧易听见白穆的话,有些愣怔,原以为他是有感觉的!可白穆的语气却不带一丝情欲,就像是当初教他剑法时一般,十分平常的问他,学会了吗?
他有种挫败感,在白穆面前他一直都像个跳梁小丑。
“师兄,还真是懂得甚多,可是教过不少人啊?”萧易抓住在他唇边轻划的手,眼里有些怒气的道。
可又觉得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指控,又垂下了头,遮住了眼中那晦暗不明的神情。
白穆挑眉,攥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
“师兄。”萧易轻喊了一声,白穆那冷质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姿态,激得萧易回神。
萧易以前在剑宗时,常被欺负,总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同白穆搭一句话,他从来都不敢想,自己能这样近的跟他呆在一起,虽然是以这种姿态。
“并没有!”白穆突然淡声说了一句。
萧易才反应过来,是回他刚刚的话,并未有教过旁的人。
他愣怔住,不明白白穆这是什么意思,他并未怪自己?
“师兄,你,不生气吗?”萧易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穆并不回话,只是又道:“起来,出去吧!”
白穆话音刚落,萧易一下子就又泄了气,满满地期盼,却是撒了一地,他眸光微闪,盯着白穆不放。
“师兄还是这样,那师弟也没办法了,只能委屈师兄了!”萧易刚说完,便将白穆身上的里衣给撕碎了,白穆的身子便彻底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萧易又倾身下去,紧贴着他的身子。
挨得很紧,白穆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
而萧易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身子也是热的很。
“萧易,别这样!”白穆对着身上失控的人道。
只是那人并未有回应,依旧是更加疯狂。
“师兄,你瞧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然怎会反应这么大呢!”萧易低笑。
他眼里倒影着的皆是白穆。
白穆也是羞耻的很,只觉自己太令人作呕,竟是对自己的师弟起了歹心。
这玉檀香的药性刚压下些,这时因为萧易的撩拨又给激了出来,身子燥热难耐。
这玉檀香初初吸入,会让人酸软无力,浑身燥热,而后便会回力与人寻欢。
如今白穆身上的药性已经过半,气力渐渐回笼。
萧易还压在白穆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衣襟大开,半脱不就,露出光洁的两肩,分外妖娆。
萧易的两只眼睛的眼眶泛红,嘴唇嫣红饱满,明明他是压人的那个,那副模样却偏像是被人蹂躏过一般。
白穆更是被他这幅模样招得燥热难耐,喉头滚动,上下游弋,萧易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一般,含住那喉结轻咬下去。
白穆忽的不再动弹,翻身将萧易压下。
白穆推开萧易直起上身,松开萧易的胳膊,他用拇指轻抹自己的喉结,笑得有些邪魅,又轻道:“萧易,你不该这样的!”
紧接着萧易又被他压下,不得动弹,白穆的吻一向是很强势,却又温柔的滴水,他这师兄一直是这样,明明矛盾的很,偏偏在他身上却是和谐的很。
萧易被撩拨的很是难受,可白穆却只流连于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又突然放开萧易,坐在床边上看着萧易。
萧易被锁住的身子一下变得自由了,便是按耐不住的在床上扭动,明媚妖娆的很。
白穆的眼里已经被情欲烧着,可他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已成亲,若是做了与禽兽何异,萧易如今只是他的师弟啊!
可萧易却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白穆的眼神逐渐失去清明,被欲望淹没,他又低头,压了上去。
夜凉如水,屋里的两人却如身处炼狱,又如天堂。
屋里那及其惑人的呼声,让白穆一次一次失去理智,将那人压下,吃拆入腹。
第一百四十二章登门拜访
自警告过后,白谨心里就没见安生,倒是听进了谢辰南的话,再未敢召见李温书,强压着的憋屈气怒也在谢辰南的冷淡下变成了慌张凌乱。
他心里自然是惧着谢辰南的,而且谢辰南的话说得也足够明白,足够难听,而他的态度自然也足够明确。
白谨脱不开谢辰南这层关系和势力,所以在秋闱刚过,白谨就按耐不住,寻了借口,亲自去了谢丞相的府邸。
本来那日在养心殿里,白谨已经示弱求恕,可谢辰南却视若无睹,根本没有给他台阶下,虽说从前他求着谢辰南求教时也是这般。
那谢辰南也少有给过他好脸色,但他高兴时也会有几句话说的是和颜悦色,但大多数时候对着白谨的讨好都是轻看不上,更是不屑一顾。
他谢辰南从少时起便处于高位,谁也撼动不得,白谨更是,就连谢辰南肯收他,他当年都是云里雾里,闹不真切,不过他深刻的记得他求到谢辰南面前时,谢辰南的反应。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见着谢辰南笑,他这种世家出来的公子,比他们这些京城里的富贵子弟,皇子皇孙似乎还要透着一分清贵,一举一动都是模板,挑不半点毛病的,他可是时常板着一张与他年龄不符老成又十分严肃的脸,所以谢辰南会对着他笑是白谨没有想到的,可却又是意料之中的!
谢辰南当时的笑是带着嘲讽奚落的,更是混杂着几分对他的兴趣,而他开口的话也是言简意赅的形容。
“有趣!”
没有比这句话更让白谨觉得屈辱的,至少他活到现在,能忆起最深刻的轻视讽刺意味的话就是谢辰南这句了!
就连那些被惯坏了仗着家世欺辱白谨的,骂得比谢辰南这句不知道要难听多少倍,可就是比不上谢辰南这句来得杀伤力大。
他现在仍能想见谢辰南的眼神,说那句有趣时的语气,完完全全将他当个玩物一般,像是他顺当又成功的人生里碰上的极其有趣的一件物什一般!
没有比这更让白谨讨厌的了!
他在谢辰南面前一直是屈辱,谢辰南有意无意的话都让白谨感受到嘲讽和羞辱,没有人会比白谨更想杀了谢辰南的了,杀了他,才能白谨在他面前的那些屈辱掩盖!
可他现在却还是得低三下气的告饶示好,更是得想方设法从谢丞相手指头缝里漏点好处,大概没有比白谨更憋屈窝囊的皇帝了!
白谨这皇帝就是做得再好,再兢兢业业,忧国忧民,也没人看得见。
而他现在却还要亲自去寻谢丞相,看看谢丞相何日能消气。
白谨算是微服私访,没有惊动太多人,他的身份尊贵,若是不注意招了刺杀或是贼人,倒是得不偿失,白谨爬上这皇位不容易,可是惜命。
只命张公公备了马车,又带了侍卫轻装简从,就去到了谢丞相府邸。
白谨在谢辰南面前倒是不敢拿着身份来说事,而是停在了门外,让张公公先去到了府门通报。
第一百四十三章别的学生
张公公刚与守门的通禀,白谨就按耐不住下了马车来了府门,也犯不着谢辰南出来迎接,他本就不想张扬,何况谢丞相可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在人前谢辰南还是顾忌到君臣有别,他还当恭敬行礼给个过场,这对白谨倒是极为受用,只是他不知晓谢辰南是否还气着,哪里敢受他这一拜。
白谨刚过来,那谢府的管家就来了,他自然认得出白谨,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倒是见过世面没被白谨的突然造访吓着,本说是要通禀丞相,白谨却没应,抬脚进了府门自己去寻谢辰南。
白谨对谢辰南的府邸再熟悉不过了,谢辰南年少就封王拜相,这府邸是先皇赐的,他求教的那些年里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在这里他可没少被谢辰南斥责。
但白谨也不得不承认谢辰南是个好老师,登上皇位后,他更是受益颇多。
白谨还没近后面的博雅园,就听见了很少轻快融洽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辩什么题!
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在考校,一个则是惴惴不安的答题。
倒是不知晓是谁面子这么大,能得了谢丞相的亲自指点,白谨这脚上的步伐不自觉的就加快了。
却不知道怎的心里升起些许燥意来,特别是感受到他们谈话的融洽,以及谢辰南极为耐心的点拨,还有那人受益良多的感概,更是让白谨的心焦躁了。
他刚进园子就看见凉亭水榭里对坐着的二人,这地儿白谨再熟悉不过了,他从前也时常与谢辰南对坐,听他授课。
白谨知晓的谢辰南的学生也只有他与白楼。
白楼时常怵着谢辰南,虽然对他恭敬,可还是能躲远便躲远了,他只在宫里听谢辰南授课,谢辰南是先帝请来给白楼授课的而白谨却是央着求谢辰南教他,所以总是白谨主动凑上来,而来谢辰南府里求学的也只有白谨一个。
与谢辰南在水榭亭内对坐的也只有白谨而已,至少白谨是这样以为的,他有的东西少,而水榭里的位置是他为数不多的认为是他的!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他不过是觉得他有趣罢了,若是攥在手里的玩物不再听话好玩儿了,谢辰南大概也会丢弃甚至毁掉的吧!
这让白谨升起一种危机感来,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从心底钻出来,他走得更快了些,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姿态。
至少在谢辰南面前他总要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让他挑不出毛病,可现在他慌了神,怎么还能顾忌得上这些。
白谨还没踏进水榭,他迎面就跟谢辰南对个脸,谢辰南坐的位置正朝着水榭中凉亭的入口,一抬头就撞见了白谨那慌张模样,谢辰南顿时皱起了眉头,可见对他这没规矩的样儿不满。
白谨注意到谢辰南的神情,停了脚步,敛了心神,将步子调好,又重新拾回帝王该有的仪态。
他进到亭子里,喊了一声丞相。
倒是那与谢辰南对坐的人被白谨吓得一激灵,他正思题,又背对而坐,没能注意到白谨走近,等他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白谨对他审视的目光。
带着几分冷意像刀子一般落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有些不满
“陛下怎么过来了?”谢辰南搁了手中的笔,起身将要行礼,对着旁边的人也没遮掩白谨的身份,而是直接点开了,想必是提点,让他在白谨面前开开脸!
白谨听见谢辰南这话更是不满,而他的不满不敢对着谢辰南,全丢在了谢辰南对面坐着的人身上,朝向谢辰南却是敬重道:“谢丞相不用多礼!”
白谨话落,谢辰南就收了动作,只弯腰拜了一拜,显得有些敷衍,而那对面的人却不敢,被白谨这么盯着已经是心里打鼓,不知晓自己怎么招了白谨,更在谢辰南说了白谨的身份后,显得诚惶诚恐,有些慌乱,毕竟头次见到皇帝,总归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敛了那副神色,对着白谨跪下行礼。
而白谨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跪下的人迟迟没道起身,若是这时候发难却又没道理的很,失了帝王的风度,他很快就将自己那副不满给掩了,露出平易近人的笑脸来,显然是给谢辰南的面子。
“平身吧!”
那人才起,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而谢辰南早已经回了座上,没有招呼白谨的意思,而是先开口对着那人道:“你先回去吧!”
那人道是,他知晓白谨这皇帝来找,定然有要事,他在这儿定然碍事儿,只是还没来得及离身,又被谢辰南叫住,见谢辰南从桌案上抽出本书来递了过去。
“这是我以前做过批注的,你可以拿去做参考!”谢辰南话声依旧的冷淡,看不出对这人多热情,可一旁看着的白谨瞧见那书却攥紧了手。
这书原本是谢辰南给他的!
这书上的批注也是谢辰南给他做的,可现在转手就给了别人!
那书生却是眼含感激,双手接过,他自然是见识过谢辰南那副学识,对他更是钦佩孺慕,馈赠的书更是让他感激不已。
这谢辰南是真的在栽培他!
“这人倒是好福气!”等那书生走远,白谨阴冷的轻嗤声响起。
“丞相不是说病了,怎么还有功夫教导旁人!”
白谨话里话外有着几分讽刺,或者说是若有若无的控诉。
控诉谢辰南这几日的不理不睬,还装着病不来上朝,害他心里诚惶诚恐,踏实不起来。
“南国不是正缺人,他还不错,是个可塑之才!”谢辰南没理会他那阴阳怪气的腔调,不过还是向白谨提了这人。
他是谢辰南府上的门客,姓宁,单字一个海,出身虽比不上皇城根下那些富家官宦子弟,可学识不错,正如谢辰南所言是个可塑之才,没什么根基,所以更是个好拿捏的!
白谨气在头上,他还站着,虽然谢辰南对面的位子空了,可别人坐过了,白谨就是膈应得很,他又冷不丁的轻笑道:“哦!南国是正缺人,就是不知道丞相是给南国培养的,还是给丞相自己在朝中培养的人!”
白谨这话刚落,谢辰南手里的笔就顿住了,宣纸上落下的字大气磅礴,铁画银钩,只是执笔的人停了。
“陛下要是过来就为了跟臣说这话的,就没有必要专门登门拜访!”
谢辰南的话声没什么起伏,却让白谨觉得有不容置喙的气势,他顿时就灭了气焰,如同霜打的茄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这一套
白谨心里慌乱,这才醒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确对谢辰南有着不满,但他出宫来丞相府可不是专门呛谢辰南的,他是过来表态服软的,这还没来得及认错就又把人得罪了,那可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白谨这么精打细算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利弊,他立马就转了态度,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容。
“老师,孤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过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白谨立马软了语气,他的确没去那宁海坐过的地方坐,而是往谢辰南身边靠,挨着谢辰南坐下,这手就抓在了谢辰南靠近他这边的手臂的手腕上,带着委屈解释道:
“那,那书不是从前给我做参考的吗?这里不也是老师教导我的地方,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白谨话还没完,就被谢辰南的问声给掐断了,而白谨的话就梗在喉间说不下去!
“书不是单给你的,地方也不是给你开的,别人怎么来不得,书又怎么给不得?”
“陛下一国之君,难道还同孩童一般计较?”
谢辰南的话让白谨愣住,谢辰南的一字一句都像无形的刀子猛插进胸口,全是羞辱,还是无法反驳的羞辱。
白谨面色惨白,动动唇发不出声来!
“还有,别拿着你对李温书那一套来对我,臣可不是李将军,对着陛下生不出怜爱之意!”
谢辰南说着盯看着白谨抓在他腕上的手,警告之意明显,白谨这才反应过来,他抓在谢辰南手上,而他这位老师心高气傲着呢!最是讨厌旁人的触碰,他也只是敢拉他袖子罢了,这次却是犯了大忌。
白谨连忙抽回了手,反应过来时倒却成了他受惊一般。
白谨还落在谢辰南身旁低着头未敢再言,而谢辰南却神色如常的执笔接着书写,一点未受影响。
只是刚刚被白谨抓过的手腕不由的缩了缩,像是不舒服!
其实论起来和谢辰南亲近,白谨是试过的,谢辰南那般孤高清贵的人落在身旁,怎么会让人不动心动情呢?
他只坐在那儿,就能激起别人的邪欲来,总让人禁不住想将他拉下神坛,来这红尘里滚上一遭。
他是试探过的!
那是他十三岁的时候,正值暑夏,书房里有冰消暑,谢辰南便让他进到书房里教习。
他也是这样一边笔走龙蛇的在纸上挥洒,一边与他问答,考校昨日所学,他的目光一直是落在桌案的宣纸上,专注的很,本来是教导白谨的时间,可却像是捎带着一般。
他还比不上他笔下的字来得值当!
可白谨总觉得他在谢辰南这样应该是不一样的,至少与白楼这头是不同的,在谢辰南没有将他弄死白楼那只讨厌的猫的事儿抖出来后,他就想到了攀附谢辰南这条路。
而事实证明,他没选错,那他更得想方设法的得了谢辰南的青睐才是。
白谨大着胆子凑近了谢辰南的桌案,看着他纸上的字,很是虔诚的夸赞道:“老师的字写得真好!我却是差得远了!”
说着白谨哀叹了一声,而谢辰南的笔停了,终于是抬头看他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孰重孰轻
这不看他时,白谨觉得怠慢,可真看向他了,白谨又心慌的很,眼神错开,却不敢与他对视。
谢辰南正是少年气儿足的时候,生得面如冠玉,只是他这一身冷傲生生将他与旁人隔开,没人敢亲近。
何况他那般年纪就身处如此高位,整日里都是对着那些朝中的老臣议事,年纪轻些的,分量又及不上他,怕是高攀了他,就是做太师也板着脸对人,谁又敢近他,怕也只有白谨这个想方设法巴结谢辰南的人才敢大着胆子靠近。
白谨不敢言语,而谢辰南则是把笔递了过来道:“你写一个,给我瞧瞧!”
白谨听言接过笔,绕过桌案在谢辰南写了一半的纸上续写。
因着谢辰南没发话,他便只好接着写。
正写在“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这里,倒是十分应和谢辰南的才学,白谨提笔写下,只是有谢辰南在旁观摩,笔尖落在纸上都有些发颤,这笔握得却比平日里用力,只寥寥几字却让白谨觉得吃力无比。
他才不过十三岁,自然比不得长他五岁的谢辰南,笔力便差了一大截,他边写着却忍不住偷瞄谢辰南的神情,只见他那好看的眉眼微微发皱,白谨就知自己这字入不得谢辰南的眼。
才蘸了墨,这字跟着人也一起失了态落在纸上晕开了墨点,白谨立马抬笔,只是这纸上的字也毁了。
不过想来他续着谢辰南的字往下时,这张字就早毁了,怕是他看着这样的字都觉得膈应。
白谨端着笔,却抬头看着谢辰南,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慌乱无措,就怕劈头盖脸的骂过来。
当然谢辰南那般的涵养,苛责辱骂的话从他嘴里是听不见的,只是谢辰南的话出口,杀伤力比那劈头盖脸的话要大得多,只轻巧的两句就有法子让你抬不起头来!
不过谢辰南那日的兴致似乎极好,不然白谨也不会有胆子做那样越矩的事儿。
“你这笔握得就不对,下笔更是不对!”谢辰南对着他刚刚的书写品评道。
语气没那么重,却像极了他这个人对谁都淡得很。
而白谨看着谢辰南问道:“那老师,这该怎么写呢?”
白谨话声渐落,谢辰南看着他端着笔的手近了,握上白谨的手教他怎么执笔。
谢辰南的指尖温热,倒不像他这个人让人凉透了心。
手上的触感明显,让白谨不由的心上发颤,紧张起来,他知道谢辰南不喜欢与人触碰,特别是肌肤相触,白谨不是没有撩拨过,他能拿得出手来的大约只有他那身皮囊,尚算入眼。
而白谨年纪虽小,可心眼却多,最是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皮相优势博得好感,可谢辰南却真如一块冰一般捂不热,更是油盐不进,难怪说朝中最难巴结交好的就是谢丞相了!
原以为教他握住了笔就算完了,谢辰南却没松手,从后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运笔。
那纸上的字写得是什么,白谨早不记得,只晓得当时心慌意乱的感觉。
谢辰南的身量高,他在后头站着像是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更多得是谢辰南的气息环绕让他觉得不安生。
还好谢辰南松了手,他做回后头的椅子,看着站在桌前的白谨启唇问道:“会了吗?”
白谨心还跳得厉害,听见询问,惊了神,回头只见座上的谢辰南神色如常,可不像白谨一般乱了阵脚。
他虽然冷淡,可挡不住那张漂亮的脸,薄唇轻抿,白谨不由的近了一步,露出笑意来道:“老师写得太快了些,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就结束了!”
“不然,老师再教教我,再写上一遍。”
白谨话里有话,却有几分的得寸进尺,他在试探。
出乎意料,谢辰南竟没有拒绝,他真的起身带着白谨再写了一遍。
刚收笔,白谨耳边就落下谢辰南的问话:“会了吗?”
白谨转头,对上谢辰南的眉眼,回话道:“大约是会了!”
谢辰南是弓着腰,他与白谨挨得极近,头正落在白谨肩处,而白谨才说完,掂脚就吻上了谢辰南的唇。
不知道是谢辰南没反应过来,还是别的缘由,他没第一时间推开白谨,而白谨轻吻了吻后,又偷伸了舌头试探,而觉到唇齿间的触感时,谢辰南方才回神。
他猛得推开白谨,脸上罕见的有了些许起伏,不知道是气是恼,总之白谨是吓到了。
“老师。”
他眼里净是慌乱之色,颤着声儿喊了一声谢辰南。
“出去吧!想来今天不用教了!”
谢辰南那满含冰霜的眼神,吓得白谨心口一震……
现在想来,谢辰南肯一直收着他,为得还是权势,或者说白谨是他捡来的玩具,这么些年了倒是难为他没腻歪了!
凉亭里白谨虽低着头,看着可怜,可长发遮掩下的目光却是尖刀利刃,他想除掉谢辰南的心也愈发的明显。
在他这里每一次所受的屈辱都让他想杀了谢辰南,可他还是得曲意讨好,还需得忍着。
本以为谢辰南今日也不会再理他,谢辰南却开口了道:“臣这病也见好了,明日便去早朝,难为陛下惦记了!”
听见这话,让白谨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明明他才是皇帝,谢辰南是臣子,可在他面前白谨直不起腰板来,看他刚刚的怒意还以为今日又是白来一趟了,没料到他刚刚那般惹恼了他,他也没见太气,甚至于心情还不错!
白谨对谢辰南的情绪最是了解,他觉得出来谢辰南心情尚佳。
大约是刚刚与那门客相谈甚欢,如谢辰南这般的根本没将他放眼里,刚刚那事又何来影响心情一说。
白谨敛了心神,抬头露了温和的笑意道:“丞相哪里的话,丞相日夜为国操劳,身子病了孤自然会担心!”
白谨没敢越线,与他端着君臣的礼。
谢辰南只看了一眼白谨没接他的话,而白谨则端坐着思索着该怎么与谢辰南交谈,顺便与他谈谈顾家的事儿,该给顾景清一个什么官职。
不过他尚未开口,那一直在白谨身边伺候的张公公却来了。
他这步子迈得小心翼翼,在丞相府却比在宫里还要步履艰难,这张公公算是硬着头皮上去。
他先见了礼。
虽碍着谢丞相,可他也得听从陛下的命令,在白谨耳边禀报道:“陛下,李将军去了宫里求见,正在殿外候着!”
白谨听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欢愉,眼睛里更是在听见那禀报时都透着光,就连谢辰南看过来的视线都没注意,刚刚在谢辰南这边讨得罪受也抛到了脑后,这可是温书归京后头一次主动求见他,白谨自然是当回事。
才禀报完他就起身了,对着谢辰南道:“既然丞相无碍,那孤也就不打扰丞相了!”
白谨没等谢辰南起身相送便大踏步出了水榭,当然他也没指望谢辰南能起身送他,自然是不会讨嫌等他起身。
谢辰南还拿着笔,只是这上面的字早在白谨拉着他的手诉苦时就没再动了,甚至于最后一个字笔顺都没写对。
早是废了!
看着白谨走远的身影,谢辰南将手里的笔砸过,用了力,湖里溅起水纹,正打在那一群拱在一起的锦鲤头上,可是平白遭了殃。
第一百四十七章进宫送酒
白谨从丞相府出来,急匆匆就又回了宫里,那李温书果真候在殿外等着他。
而对上谢辰南时,白谨总处在下风,别说是让谢辰南等他,就是他登门拜访谢丞相都不定会不会起身相迎,正如今日所见,这谢辰南拿捏着南国命脉,白谨这皇帝都在他面前矮上一节。
只与他念说几句,就怕是已经惹了丞相不快,本是想同他商量些事儿,也没落儿着,幸好是李温书这边传了消息,白谨才得以退身。
不过,谢辰南既然开口了说已病愈,明日早朝定然是能瞧见丞相的面儿,也不枉费此行。
近了养心殿,白谨远远儿的就瞧见候在外头的李温书,天是愈发寒凉,倒是难为他在这儿等着,白谨这步子不由的就加快了,等他近了人,李温书也迎了过去跪下参拜。
李温书腿还没挨着地,白谨就扶着他的肩头要他起身,可见对他的厚爱。
“温书不用多礼,天寒还是进殿里说吧!”
白谨露着温和的笑意,与在谢辰南面前的紧张不同,在李温书面前,白谨就放松了许多,更是没那么多忌讳,或是得注意着谢辰南的眼神表情。
李温书待白谨一向是好,对他的请求更是不曾拒绝,大事儿小事儿都是护着他,紧着他来,谢辰南是厉害可也招人生惧,不免会怕着他,白谨会倒头向他也不奇怪,何况边境七年,都是李温书替他守着,若不是他肯去,那皇位白谨还真坐不稳。
他对李温书自然感激,更是希望将他这股势力牢牢攥紧在手里去。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白谨甚是奇怪,他因着谢辰南的缘故不敢再召见李温书,此外也确实如谢辰南所言怕是走得太近招了人的闲话。
“酒!”
李温书说着命人将酒拿了进来,不同于那日给顾景清送得那一坛子酒,他这是将他埋在院子里酿得所有酒都挖了出来给白谨。
“怎么这么多!你这是……”白谨看着抬进来的酒有些诧异,这酒香顿时盈满了整个殿内,即使未开盖,浓烈的酒香压也压不住,吸进鼻腔里都有些引人发醉。
“这些酒都给你!”李温书倒是不会像白谨说那等花言巧语,哄人的话,只是他命人将所有的酒送过来,却比什么话都管用。
没有人比李温书更了解白谨那颗不安的心,时时刻刻都得确认别人的心意,他再多疑敏感不过,你就是有十分好掏出九分给他,他都要因为那一分的真心而不敢相信靠近。
所以李温书带了所有的酒给他,一半是让他心安,一半是表明自己的真心。
而他与李温书的默契早在更久前就已经有了,他看着这酒就明白了李温书的意思,而刚在谢辰南那处碰了壁的白谨此时心里却没了刚刚那样的不安,因为李温书的酒踏实起来。
“谢谢!”白谨对着李温书露出个温柔的笑来,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如前头拉拢试探时装就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丢回家中
泉州温家
温言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而温北胳膊上绑了细布吊在脖子上固定着,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被处理好了,但那失血过多的模样,脸色煞白煞白的,的确有几分可怕。
温言啧啧出声,摇摇头,对着温北嘲讽道:“你可真是没用。”
这话半分没有身为哥哥的自觉,话里透着的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成分。
“温言,你是不清楚你是谁的哥哥还是不清楚谁是你的弟弟啊?”温北瞪着温言控诉道。
“那也不知道是谁活该呢?这么些年你就该知道的,总归是热脸贴冷屁股,萧易根本就是个疯子,他发起疯来可一点不念旧情的!”温言低垂着目光道。
温北根本没能力打败萧易,更没能力阻止他。
阻止的下场就是被人追杀。
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都是拜萧易所赐。
“哥,你说要是温家的生意被岑家取而代之,你会如何呢?”
“可会甘心?”温北突然绽放笑容,看着温言,眼神有些戏谑。
人一旦有了所顾就有了弱点。
温言果然起身,拉住温北的领口,恶狠狠的道:“温家百年的基业不是你能动的,温北收起你那点儿心思。”
“你是跟久了萧易,可不该跟他一般做个疯子!”
温言这个人就是这样,情谊淡薄,就是对家中的亲人也是这样,好像从有记忆开始他这位哥哥就对每个人都笑面而迎,客客气气的,只有温北知道他这个哥哥是多么的狠辣无情。
背后捅刀从来没有手软过。
若说这个家里他最怕的怕就是他这个哥哥。
可温北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不是个善茬,同温言比起来怕是不遑多让。
可能是兄弟的缘故,虽然不是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温家这三个兄弟都是这般,执念太深。
执念有时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如温南,一如温北。
“哥,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还没那么坏,不至于做这般的事,只要你别激怒我,毕竟我是温家人,温家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言看着温北似乎是分辨他所言真假,他这弟弟真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他说得出这样的话,也就真做得出这样混账的事儿,这可是往温言心窝子处戳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温北,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又恢复了那副贵气的公子模样。
温北见着也没多惊讶,这很正常,温言和他一样都是表里不一。
当初他就是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才接近萧易的,一步一步的下套,他一直以为他控制的很好,甚至他都以为他要成功,可都是白穆。
他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他可真是让人讨厌,可是没办法动手,如果杀了他,他和萧易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温北听着温言说的为他好,有些不屑。
温言这种人会为别人好?简直比见鬼还难。
“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啊!能找大夫再给我看看吗?有什么药可以让人迅速痊愈的吗?”温北问道,他已经没办法等下去了,他需要快点去庐州。
“我不知道!”
“你就不能把大夫叫过来给我再看看吗?”
“不能。”
“……”
“温言!”温北有些忍无可忍的吼上了一句,而温言则是充耳不闻的出了门,哪管他这弟弟被绑着手脚摊在那里有多不舒坦。
好不容易把他抓了回来,怎么能允许他再跑出去作乱!
第一百四十九章有人来见
萧易没从白穆那处出来,白楼就晓得那萧易是得逞了!
他倒没急,还在府上待着,白楼正在沐浴,他靠在浴桶的边缘,脸色却有些不好。
白穆的确如传闻一般,油盐不进,就算是通过萧易套住了他,可并不那么如意,他也不觉得只一个萧易就能拿捏住他。
白楼手搭在木桶边上,不知道思量着些什么!
还没等白楼想出什么门道来,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来!
“滚开!”这一声满是冷意,对上十七显然十分的不客气。
十七却是个恪守本分的人,不清楚是什么人,自然不敢放人,与他缠斗,而来人却不是好相与的,身手却是了得,十七是夜楼出来的人,竟然也有些不敌。
“十七,放他进来!”十七正应对吃力,听见白楼的话,略微诧异,却还是听话的收手。
可这与他打斗的人却不守规矩,十七收了手,他却不饶,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了十七的胸口,十七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
而这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漏出来的那双眼睛透着阴毒,却不知道是跟十七有什么仇对,满是敌意。
不过他紧着隔间里的白楼,一个小小的暗卫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白楼正洗澡沐浴,十七没得吩咐,都不敢惊扰,而这刚来的人直接就进去了,没什么避讳,十七虽捂着胸口,眼睛却盯着进去那人紧了紧目光。
但他听从命令,候在外面,没敢再出什么声儿。
“参见殿下!”那黑衣蒙面人进了隔间里已经卸了蒙面,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面上恭敬与十七不遑多让,他已跪下行礼。
“你怎么来了?”白楼还依靠在木桶上,稍转了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人。
“回殿下的话,属下来传个消息!”那人还跪着回话,未敢起身。
“丞相的话?”白楼微挑眉,这时候才转过来正眼瞧了过去。
那跪着的人却没应是与不是,顿了片刻启唇道:“清河有疫情。”
他这话一出,白楼本来半阖的眼睛顿时睁圆了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敢信!
“怎么回事?”白楼不解,这清河怎么可能有疫情?他那哥哥多宝贝清河崔氏这条线,怎么说都要保着,又怎么会折在手里。
白楼正纳闷,突然想到什么,他叹了一声道:“不对!”
“清河是不是早有疫情了?”白楼盯着人问,那黑衣人虽低着头,没有敢抬头,不过想来也不敢迎上白楼这目光,就是这样盯着也让他头皮发麻。
这人不回话,白楼就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哥哥这坐在高位上的人竟然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儿来,这得有多忌惮于自己抢他的位子呢?
白楼轻哼一声笑出声来,桶里的水声渐起,白楼已经起身来!
那跪在地上的人十分有眼力见,没等白楼开口起身来伺候着。
不同于十七那般生涩,他做起事情来利索又自然,二人之间的默契与习惯都昭示着二者关系的不一般,应当是甚为亲近的关系。
第一百五十章改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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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解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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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一通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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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疼痛难耐
白楼不是个疼人的,手劲儿时轻时重的按着,胸口的疼痛变味,按在前胸,一阵阵的酥麻从白楼按着的指尖传过,十七抽了口气,仍低着头,遮盖住的那片阴影下,面色潮红,洇出一片汗渍,沁了满头细密的汗珠,张着嘴却不敢喘出声,可换不过气来,更是眼神迷离。
“轻些,殿下,轻些······”十七意识也跟着涣散,不然依照他这性子,就是再疼些也受着,哪里敢叫着轻些这样的话。
他喘得厉害,话里气音重,略微抬起的头,眼神在碰上白楼时逃过,像羞像怕,而白楼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按着的指尖停了下来,只是还点在上面,似乎在沉吟思考。
“疼得很吗?”白楼又问了一句,不过这次并不像先前,没等十七回一句,白楼已经伸手至后,圈抱起来十七,十七轻呼了一声,已经双脚腾空,他的臀被白楼托着,坐在臂弯上,像是抱小孩子一般,他一个成年男子被人这样抱着,心里自然别扭,疼痛又被羞恼代替,十七不免急得出口喊了一声“殿下”,白楼虽听见,也没止了手里的动作。
十七一直被抱到那边白楼刚刚写信的桌案上,十七的屁股刚挨着桌边,他就急着从白楼怀里退出来,白楼也没阻,而十七动作急,手撑上桌子,不免挨着了白楼刚刚写信沾了墨的笔上,蹭了一手的墨,还没反应过来,白楼就手压着十七的大腿根,张口咬了上去,十七刚喊的声也被吞了下去,没来得急吸一口气就被白楼缠上,他根本喘不过来气,等松了口,他早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根本顾不上遮掩,屋里是十七的喘气声,呼出的气都有些烫人。
十七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的,眼眶水润,白楼才挨上他的面颊,他像受惊了一般打了个哆嗦,连眼睫都跟着颤动,明明白楼还没怎么着他,却像是被欺负惨了!
“我给你看看怎么疼!”白楼话里温柔,手抓上十七的领口,露了胸口,里面青了一片,上面还有十七之前挡刀挡剑留下的伤疤,和一些陈年旧伤,白楼盯着十七眼神微顿,被盯着得到十七却不自在的很,那视线像有了温度,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胸口起伏也跟着剧烈了一些。
“我去拿药!”白楼回了神,眼神平平,对比十七那副受惊的样子,倒像是他想多了。
白楼手上擦了活血化瘀的药油,十七不敢反抗,由着白楼将他压在桌子上擦药油,他的手干燥温热,混上药油,在胸口揉擦,十七微张着口轻喘着,并不敢多露声,可他身子早被白楼欺负得变味儿,经不起白楼这样的触碰,他红了脸,不知道是喘气不足还是被白楼的动作臊的,痛恨起自己这样的反应来,十七指尖压着手心忍得辛苦。
被压在桌上的场景熟悉,泉州的客栈里,那半屋的茶香萦绕,他复又想起那珠子,那毛笔堵在那儿的感觉,桌上的笔正挨在十七手边上,那笔尖刷过,十七像是吓到了,突然蜷缩身子,哽了一声,白楼抹药的动作一停问道:“怎么了?”
“弄疼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求您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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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谢辰南
谢辰南的父亲是谢氏嫡脉,原本这谢家家主的位置是留给他父亲的,只是他父亲这个人不争气的很。
在南陵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谢氏嫡脉一支一向是以风流名士自居,就是旁枝也是以自己为谢家人为傲,可偏偏就出了他爹爹这么个混账。
谢辰南的爷爷是现任族长,对他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气的牙痒痒。
一直到了谢辰南出生,他爷爷才觉得谢家有望了!不会被他爹给败光。
谢辰南的爷爷一直依着未来族长来培养他。
他也是争气,两岁就会识字,五岁就会吟诗,八岁作的京都赋扬名天下,十岁就打败了应届的武状元,这么些传奇加身,他还能做到不骄不躁,为人内敛,待人温和,绝非是池中之物。
谢老爷子甚是欣慰,在他爹爹身上的遗憾总算在谢南辰身上得到了弥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是听话的谢辰南会忤逆他爷爷,同谢家决裂。
若是追溯起来,大概要从谢辰南八岁时说起。
八岁的时候,谢辰南还在北嵘书斋里跟着北山先生读书。
北山是当时极为出名的一代大儒,能入他眼的人不多,掰着手指头便能数过来的!
而他手里教过的弟子没有一个不是成大气候的,皆是栋梁之材,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让北山先生来教,只可惜先生这一生教过的徒弟只有三人,算上谢辰南应该是有四个。
前三个早早便载入了史册,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更是为江山社稷做了贡献,辅佐了不少君王。
老先生倒也长寿,比他那几个学生活的还要长些。
本是要颐养天年的!可偏偏让他碰上了谢辰南。
用他当时见到谢辰南时的话说,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他前面教习过的两个弟子的资质岂是能比得上的。
不过北山对谢辰南来说,算起来只能是半个老师。
他只教了谢辰南两年,六岁教习,在谢辰南八岁时,北山的身子撑不住便去了。
说起来北山算是含着遗愿而去的,唯一悔恨的便是未将毕生所学全部授予谢辰南。
再一怕就是未能让谢辰南行完拜师礼,所以谢辰南算不得他的徒弟。
因着北山的规矩是学成才行拜师礼,承认师徒关系,所以谢辰南未学完,便一直未行拜师礼。
北山死后,谢辰南没多久就做出了京都赋,抨击的是那些朝臣权贵,贪污腐败纸醉金迷,这首诗赋未用什么技巧,语言平实无华却是直刺人心。
一下子就在南国京城流传,便是那一年的状元榜首是谁都不如谢家公子的一首词赋来的出名,引人注目。
原本谢家是退隐朝堂的,因着谢辰南的这首词赋,一下就将谢氏从江湖引到了朝堂。
谢辰南是十岁时被召入宫中,他那一年是同他爷爷一起去的。
皇帝问他话时,谢辰南一脸的恭敬,看着十分的诚惶诚恐,实际上,谢辰南只觉无聊,只想快点结束。
被当做家主培养的这些年,他早就练成察言观色,隐藏自己的本事,该有什么样的情绪表情他一早就算计好了。
他也知道他爷爷早就想要回到朝堂,给谢家谋个出路。
只是迟迟不敢下手,谢辰南便遂了他爷爷的愿望,写出这么个京都赋来。
他爷爷正陪着皇帝在聊些什么,谢辰南那时候到底是个孩子,再怎么老成会算计也还是会耐不住的。
他看向宴席上的那两个皇子,白楼坐在他父皇旁边,一脸的得意,自豪,而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孩子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是嫉妒的要死了
他看着那个孩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连皇帝说了什么都没再注意了。
他只觉得那个孩子还真是有趣。
白楼原本乖巧的坐在皇帝身边,可耐不住性子,便央求到他父皇要出去院子玩。
白楼的父皇宠他,事事依着他,白楼要出去,皇帝便止了同他爷爷的谈话,唤了宫人过来,带着白楼到院子里玩。
而白楼身后坐着的小娃娃却丝毫未被提及,或者他父皇根本未有注意到。
白楼出去后,那小男孩坐的笔直端正,整个屋子里,怕没有人如他那般认真。
那小男孩一直看向他父皇,仿佛想要引起注意。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怕都希望自己众星捧月,或者被自己的父母宠爱,只是自白楼走后,那皇帝再未朝后看一眼。
一直到了傍晚,他爷爷才同皇帝谈完。
而谢辰南这一下午时不时的眼神扫过白谨,只可惜,他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他。
可他却真的端端正正的坐了一下午。
谢辰南还是诧异的很,可也觉得这小皇子着实可笑。
他以为只要他事事做到最好便有人会看他吗?
又或者他乖巧懂事就会有人夸赞他吗?
可悲的是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注意到他。
真是蠢货!
谢辰南当时只有这种感觉,他都有些怀疑,在皇宫里他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同皇帝交谈完,谢辰南和他爷爷安排了住处,在皇宫里。
这一下午虽然他爷爷都在与皇帝交谈,可实际上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全是废话。
这皇帝的意思他爷爷掐不准,一下午的谈话怕都是在试探,看谢家的诚意。
白楼的父亲是从个不起眼的皇子做起来的,生性本就多疑,就连扶持他的王家他的有所忌惮,更别说谢家这种半路贴上来的了!
看来这宫里势必要多待上几日了。
谢辰南看得明白,他虽然小,可他看人看事却比他爷爷要毒辣的多。
而他也比表面上要更高深莫测的多,白楼的父皇最拿手的便是看人了,那一下午虽说是在同他爷爷谈,可实际上他一直是在看着谢辰南,在探究他的价值。
谢辰南也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探究的目光。
番外2
谢辰南不出所料的得了皇帝的信任,他的能耐本就了得,才在京中三年,就已经锋芒毕露。
更是十五岁就封王拜相,得了皇帝的青睐与厚爱。
不仅是在朝中掌了重权,更是被皇帝当做白楼继位之后的最大助力与心腹培养。
所以才会有做太师教导白楼这一出,而最主要的还是谢辰南那一身本事,白楼但凡能学个一知半解也是足够受用的,更何况有师徒情谊摆在这儿,等他去了,白楼这边才更好帮衬。
皇帝可是十分的精打细算,为着白楼这亲儿打算,至于自己另一个儿子白谨他怕是连叫什么是哪个字都不大记得清。
而谢辰南的兴趣也仅止于那日听他们谈话时的无聊,比起注意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江山社稷比那来得更为有趣和重要,他也早忘了白谨。
等再注意到他时,正是在太液池边白谨丢猫的时候,谢辰南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谢辰南记得那只白猫,是白楼一直养的,而谢辰南还因为这只猫罚过白楼抄书,斥他玩物丧志,从前最怕的就是抄书的白楼,宁是硬生生的抄了三天的书也舍不得这只纯白色的猫,还是皇帝开了腔,谢辰南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放了白楼一马,可见白楼对这猫的喜爱。
可此时那只被白楼养得油光水滑的白猫已经没了生机,从前白得发亮的毛皮也沾了殷红的血液,结成一缕一缕,显得脏兮兮的,而白谨丝毫没有怜悯和愧疚,甚至在将猫丢进池子里后还露出畅快的笑意来。
才八岁的小孩心肠却歹毒的很,这可一点不像他当时瞧见的那个坐得乖巧端正只为得引起父皇注意的那个小皇子。
谢辰南没动,就这么在后头瞧着他,而白谨一转头就碰上了他!
他那慌张凌乱的样子,谢辰南早就料到。
谢辰南倒是没想到白谨张口就喊他老师,他那时只多担着一个太师的名头,平日里教的只一个白楼,这白谨喊得可不对口,他本是懒意理会,却不知怎的开口驳论起来!
而白谨听见他的话,更是缩了缩脖子,一副可怜相儿,局促不安,这幅模样怎么能想得到他刚刚那副恶毒样儿。
联想到初见时,皇帝带他兄弟二人的落差,这白谨会迁怒于白楼的那只猫倒是情有可原。
可他们相斗却害苦了那只漂亮的猫,看那猫的死状应该是被虐的不轻,果然隔天就传出来白楼找猫的消息。
而谢辰南选择了沉默!
说不明白当时是什么心态,像他这样从小就被人规划好了人生路线的人,一路顺当,至今为止他都没遇上过什么风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能耐了!
可这一路却也同样无聊。
所以在白谨求过来要他教导,认他作老师时,谢辰南没有拒绝,就像他说的那句“有趣”一般,白谨是他平静无波的成功人生里的乐趣,也是最大的一个变数。
皇帝赐的丞相府也是那时候刚建好的,他基本都是在宫里教导白楼,给他上课,而白谨则是过府求教。
正如白谨所言,他的确比白楼乖得多,谢辰南课上说得每一句话他都极为认真的记着,每次课前的考校他都是做过准备,绝不像白楼那般敷衍以待。
每次约好的时辰,谢辰南总能瞧见候在府门外的白谨。
他记得最清的那次,谢辰南与皇帝商讨国事忘了时辰,等回府的时候,他才想起白谨来,而到了偏门他看见了还等在门外的白谨。
天都有些见黑了,他没想到白谨还等在这里。
若是白楼的话,怕是早就掀翻了天,吵到了他父皇这里,哪里会像白谨还耐着性子等在门外。
而看见谢辰南,白谨抬起头来,眼睛还有些发亮,似乎有些惊喜,完全没有因等这么长时间的不耐和气恼。
白谨克制的往前迎了一步,还是没敢太近谢辰南,柔柔的喊了一声:“老师!”
“你还等着这儿?”谢辰南眼里是透着惊讶的,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控制情绪表情,就是在白谨面前也没太大的波澜,若是不注意看,根本辩不出他的惊讶,而白谨自然是没注意到。
谢辰南的语气如常的冰冷,本就等在门外许久的白谨听见这话,总让人觉得有种在斥责的意味般,因着从小不受宠,区别以待,心思更是敏感,白谨被谢辰南的话惊得心头一凛,有些紧张道:“我,老师不是说今日授课,所以我才等在这儿的。”
谢辰南觉到白谨的神色变化,看他这反应感觉自己这语气似乎是凶了些,这几日都下着大雪,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冰寒,他也正是为着大雪赈灾一事儿才留得晚了。
这么冷的天里,他一小孩儿就这么硬生生的冻在门外等着自己,见着了也不敢吭一声,自己这般也是太不体恤人了!
不过那时的谢辰南到底年轻了些,在谋略攻心上熟知,可像这样的人情世故却不怎么会处理。
他心道天寒,又让人等了这么久,这天已经暗下来,总不好再上课,没有半点体己宽慰的话,只道:“课就不上了,你回去吧!”
谢辰南道完便急着回府,他还念着今日商讨的国事,只是才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袖子。
正是白谨在后头拽着。
他头一次求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拽着他的袖子,谢辰南转头就见看着他的白谨。
“老师,我,我什么时候再来上课?”白谨问的时候声线有些颤,似乎是鼓起勇气来问。
本来谢辰南应下收他,白谨就是云里雾里,他对上谢辰南是紧张的,宫里面连得势的太监宫女都敢欺负他,上书房里那些人也都瞧不上他,他心里是怕谢辰南看不上他或是突然厌了他,转头就把他踢了,所以白谨才这般问他。
谢辰南听见他试探的话,这才转过神来,怕是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过模棱两可,让这小孩心里不踏实,他抽了袖子,压低了声儿,稍显温和了些道:“这几日怕都没空,过几日我会找人通知你的!”
听见这话,攥着手心的白谨才稍稍放松了些,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等着谢辰南走了自己再离去。
而谢辰南也不知晓当时是个什么心情,他解了身上的一件披风,弯腰给白谨披了上去,而白谨却是受宠若惊的吓了一跳。
谢辰南给他系带,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耳朵,不由的道:“你放心,我做了你的老师便会好好教你的!”
白谨披着不合身量的披风看着谢辰南进府,这时候天突然飘下来雪,白谨觉得自己的心跟着这天儿颤了颤。
兴许是白谨的态度太过认真,本来只是觉得有趣的谢辰南真的当他是自己的学生好好教导了起来。
谢辰南给他批改文章时,白谨眼角眉梢都有笑意,不过是在谢辰南面前,他一直是收敛着不敢有太多的表露,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谢辰南厌了!
可谢辰南没忍住,他很是好奇只是改个文章,他又高兴什么?他开口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听见谢辰南的问话,他顿时收了笑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谢辰南也没多问,他提笔在白谨写的文章上批注,却听见旁边的白谨开口:
“就是觉得老师人很好!”
白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辰南的笔顿了顿,抬头分了他一点视线,而白谨注意到这视线,却觉着自己这话说得过分亲近了些。
又解释道:“就是,我以前给我父皇看我的文章时,他也只是看上一眼,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的给我修改!”
“还有,还有老师的披风,没有人关心过我冷不冷,就是,就是……”白谨越说声气越轻,似乎觉得自己话多了,特别是谢辰南停了笔正看着他,更是让白谨噤了声。
而谢辰南也没再看他,继续改白谨的文章,白谨却是在心里警告自己的失言,觉得刚刚自己在谢辰南耳边太聒噪了,怕是得让他不悦。
白谨没敢再言语。
而他跟谢辰南形容的简单,其实他连让他父皇看上一眼都是奢求,唯一的那次,他够到了他父亲身边上,忐忑的拿着自己写的最好的文章给他父皇过目,可他才拿在手上看了那一眼,就被白楼的到来给斩断,他父皇只随手丢到了桌上,转头就去看白楼写的。
而他却分不得一点的关注。
他父皇如此,母后更甚。
白谨不仅从小没得过母亲的爱护,在她发疯的时候,白谨则是会遭到她的毒打,甚至有几次差点是要了他的命。
他恨她,更惧她,可又舍不得她,大概是白谨在宫里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属于白谨的亲人。
他虽然对上谢辰南也犯怵,可他却无比期待每次的课程,只有他和谢辰南,而谢辰南则会认真的教导他。
他十分享受于这样的关注,就好像是有一个人期待着他,关心着他。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是奢求,却忍不住抱有幻想。
但他是实在的觉得谢辰南很好,虽然他待他不亲近甚至于冷淡,可白谨心里却依旧忍不住的喜欢。
好多人不喜欢他,欺负他,但只有谢辰南愿意收他做学生又认真教他。
谢辰南则是在白谨走了之后,在桌案前坐了良久,他面前白谨的位子已经空了。
“觉得我好!”谢辰南轻念着白谨前头对他的形容,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又觉得有趣。
再后来是白谨第一次迟到,谢辰南端坐在博雅园的凉亭,炭火已经被人添了一次了,却一直不见白谨来。
自从有白谨在府门外等了半日的事儿后,谢辰南就让他直接进府,可从来都是提前候着的白谨头一次迟到。
等白谨匆匆赶过时,就看见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之久的谢辰南。
他进了凉亭,没敢上前,行了一礼道:“老师,对不起,我今日在上书房那里有些事情耽搁,所以,所以误了时辰,还请老师切勿怪罪!”
白谨一直是态度端正,敏学好问,比起让他头疼的白楼来,实在是乖巧到没办法形容,但人总是对做得不好的过分宽容,而做得好的却是过分的苛责。
认为做得好是理所应当,谢辰南明白这样的道理,可他到底是常人,同样是不免俗,何况在他这里规矩从不曾懈怠。
谢辰南也没问他是何事耽搁,只拿了他近日所学的这本书道:“今日的课就不必学了,你应该晓得我这里的规矩。”
谢辰南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是罚白谨抄书。
而白谨不敢多言,就是被罚了抄书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甚至于有种庆幸,他心底到底是怕的,他怕谢辰南一个不快就不打算教他了!
幸好只是抄书。
白谨坐在桌案前,从来时抄到了晚间,而谢辰南也早走了去处理公务,自然不可能陪着他在这里抄书。
他连考校时的时间都能分出一心来练字,白谨又怎么能在他心里当得了事儿。
这书该在谢辰南回来时抄完的,只是白谨来时伤着了手臂,使不上力,比平日里就慢了许多。
更是抄了这么久,手臂上疼得厉害,都有些抓不住笔,一下子就将笔摔了出去,在纸上划了一大道墨痕,而这笔则是滚到了刚进来的谢辰南脚边。
白谨看见进来的谢辰南,捡了笔喊了一声老师,往后退了一半立身站在他旁。
而谢辰南瞧着他攥着笔的右手正发颤,那股疼劲儿还没缓过来,仍旧疼得厉害,谢辰南看着不由的皱起眉头。
他已经低头抓住了白谨的手,向上撩起来白谨的手臂,上面无疑是一片青紫,更是新伤混了旧伤,难怪使不上力。
不知道是不是在冷空气里暴露,冻得白谨一哆嗦,谢辰南抬眼看着白谨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同人有些争执,不小心伤着了!”白谨不敢说他是挨了打,那显得太窝囊了些。
何况只是现在让他们占了上风,迟早他是要还回来的!
“这不影响的,我会把书抄完的!”白谨又添了一句保证道,他怕因为自己不守规矩再招了谢辰南的不悦。
白谨这话似乎让谢辰南更不悦了些,他想抽手,却没从谢辰南手里逃过。
“先上点药吧!”谢辰南松了手道。
而白谨却惦记着谢辰南要他抄的书,盯看这桌案才“可是”道,就被谢辰南给打断了。
“书明日再抄!”
白谨听言稍愣了一下才道:“是。”
谢辰南着人给他看了手又上了药,便让他回去了。
其实他手臂上的伤在白谨看来也没多严重的,他身上比这严重的伤都是受过的,有些是在上书房里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伤的,京里头都是明面上要过去,所以打在白谨身上的都是捡着不显露的地儿来的,打得疼不说,还没地儿去告,就像今日若不是他被罚抄书攥不住笔,谢辰南也不会知晓他身上的伤。
不过白谨也不是常与他们打的,他那么聪明又懂眼色,自然是懂怎么周旋,只是今日那七皇叔家的小公子非要瞧他手边上的两本书,白谨不依,他便不高兴要抢,同他动了手,而白谨护着书在身下,那小公子气不过踢了白谨好几下,还踩了许多下白谨的手臂,本就带着伤,他也才八岁怎么受得住,而刚挨了打,他就念着时辰往谢辰南府上跑去。
其实他身上的伤大都是他母后发疯时留的,那大殿里有什么就会朝着白谨招呼上,他更小的时候,还被他母亲攥着头发从偏殿一直拖到正殿去,十分的凶残。
若不是殿里伺候的一些老人,还是她母后本家带来的人有点良心,着人拦下,他怕是早毙了命,而他那父皇像死了一般,根本不曾关心过他的死活,他大约是那时候明白过来,他在父皇面前的讨好只是无用功。
而与人争执时护着的书其实是谢辰南做了批注的书,他这年纪看这些东西还是吃力了些,故而谢辰南专门挑了难处给他做了注释。
他又问过白楼正在学什么,他知道跟他学的不一样,白楼也没读过谢辰南给他的这本。
那这书上的注解就是谢辰南专门给他做的!
白谨从小到大能有的东西就不多,但凡有那么一点东西是他的,他都会珍之重之,再宝贝不过了!
所以他护着书,就是自己身上挨打也不想旁人沾染一点。
而对于白楼来说,那些被谢辰南拿过来批注过的书最是让人头疼不过,就连谢辰南也是他最不想见的人,这些都是白谨求着才得来的,又是小心翼翼紧张对待,在白楼这里却是触手可及,甚至于不屑一顾。
第一百五十五章丞相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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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讨杯酒来
“听说李将军将他酿得那几坛子酒都挖了出来献给陛下,不知道臣能不能来讨上一杯呢?”谢辰南只拱了拱手当是行礼,很是敷衍。
刚拜完,没看白谨就信步闲庭的进了内阁,落在矮塌上坐下,对着白谨就问上那酒。
听到谢辰南提酒,白谨心里一凛。
他收下李温书的酒也有日子了,他去过丞相府后,谢辰南就如往常一般忙于政事,更不曾缺席,只字未提这酒的事儿。
虽说前头有谢辰南专门来警告,可只要他们不走得那么近,不过送个酒也落不着什么闲话,谢辰南自然懒得管,白谨也只稍思了片刻就抛之脑后。
不过就算是被谢辰南说道,这酒他也是要收的,温书甚少如此明显的表露对他的那份心,这酒的含义颇深,白谨心领更是宝贝,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谢辰南怎会这么突然的上门讨酒?
白谨心里泛疑,可他不敢怠慢,他才跟过来还站着,虽是南国的皇帝,可在谢辰南面前却伏低做小,倒像是他穿了不合适的衣裳,坐了不该坐的位子。
在谢辰南面前这样的感觉尤为明显,白谨袖中的手攥了攥,却还挂着温润笑意回道:“丞相要喝自然是该拿出来的,哪里用讨!”
白谨说罢就吩咐人摆酒,他也落座到了谢辰南对面。
虽说白谨做了七年的帝王,可与谢辰南面席而坐,他还是有种学生对着老师那份敬畏,君臣之礼在他与谢辰南之间着实拿不出来。
趁着酒没端上来,白谨略思前倾了些身子还是开了口,略带亲近的语气落下:“老师,您,您殿前为何会应下?”
不知是装还是真怕,白谨模样上稍显忐忑,斟酌用词,在谢辰南面前总矮上一头,他问得自然是顾家的事儿,在朝堂之上会提起顾景清是刻意为之,可只要谢辰南否了,不过当是顺嘴一提的话,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白谨也心知肚明,不过是探探谢辰南的口风罢了,他到谢府也多有奔着这话的意思,不过没来得及开口。
谁能料到谢辰南会来这么一招,白谨应对不及,自然存疑。
“你不是一直想给顾景清一个官职,顺了你的意怎么还不高兴?”对面的谢辰南轻笑出声,又轻又短,而他正盯着对面的白谨。
白谨对上这视线很快就避开,显然在谢辰南面前还是稍显稚嫩,没有谢辰南这样的老成,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还好这时候张公公端了酒上来求见,这话顿时就岔开。
张公公小心伺候着,将酒摆上矮塌之上的小几,他刚弓着身子恭敬地准备倒酒,却被白谨摆手挥却,张公公行了礼告退,不敢打扰。
桌上的骨瓷温酒壶已经烫好了酒,白谨拿过净白的骨瓷酒盏倾身给谢辰南倒酒。
而谢辰南的视线也转到那酒盏上来,那莹白的酒盏落在白谨手中,不知是他的手更为漂亮还是酒盏更精致诱人。
酒液入杯,却是一幅惑人的斟酒图,而谢辰南盯着骨瓷杯有些失神。
不只是这千日醉,这喝酒的酒盏也是李温书送得。
李温书很久以前就和他关系极好,谢辰南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白谨开始疏远了自己,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对他就不是亲近,只是利用而已。
顿时那酒盏就变得碍眼极了!
白谨先给谢辰南倒了酒,他略起身拿着酒递过去,谢辰南的视线在酒盏上,顺势就伸手过去接。
谢辰南的手不可避的碰上白谨的手背,觉到那触感,白谨端着酒的手一僵,他一直记得清楚,谢辰南不喜欢别人碰他。
而自他有过越矩的举动,谢辰南对他的厌恶可见一斑。
果真谢辰南回神,那伸过去的手就抽了回去,白谨还僵着身子,本是讨好的话却也堵在嘴边说不出,沉默着将酒放在谢辰南的面前。
谢辰南没碰白谨递过来的酒,反倒是从桌上拿过茶盏当酒杯来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没顾忌白谨倒是自己喝上了。
白谨早收回了手,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有些紧,指甲钻进肉里,疼得厉害,可白谨盯着那杯始终没被碰过的酒盏有些失神。
他原来这么讨厌自己!
白谨压抑着情绪不敢表露,却是谢辰南先开口了。
“陛下,清河的疫情已经是耽搁不起了!”
白谨听见这话,看向谢辰南,早收了刚刚的心情,问道:“老师是有什么主意吗?”
谢辰南放下酒盏,开口道:“那疫情早是瞒不住了,若是再像先前一般用那保守的政策根本行不通,迟早是要失了民心的!”
“既然如此,就只能出力派人过去救治!”
“不管是治不治得了。”
谢辰南最后一句话落,白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辰南考虑的不错,最初初那疫情并不严重,为了不惊扰民众才压了下来,如今越发严重了,根本瞒不住,朝廷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尽心尽力。
如果真没有法子,那清河迟早是要焚城的!
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可白谨这位置想坐得安稳,就必然得给百姓交代。
“那丞相可有人选?”白谨知道谢辰南开口就一定是有了计较,如今怕不是与他商量,更多的是通知才对。
“李将军不是才归京,民心所向,派他过去赈灾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谢辰南一字一句缓缓道来,可白谨早是急了,根本顾不上什么忌惮,直接喊道:
“不可!”
“怎么不可?”谢辰南抬头看向白谨问道。
他这决定分明是要李温书去送死,整个清河还能活下来不能尚不可知,可只要李温书去了,那他定然与清河共存亡了。
“丞相分明明白,他若是去了还能有什么活路?”白谨与谢辰南却是撕破脸皮。
而谢辰南听见白谨的话哼了一声道:“那陛下还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举荐吗?”
听见这话,白谨张张口,却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这疫情严重,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的确没有比李温书更合适的了!
谢辰南的权术人心一向玩弄得厉害,这些他都考究好了,白谨从来没有能力反抗他的决定。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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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传话于他
没过几日,南国都城里,李温书接了去往清河县的旨意,当下便传开了,都道:“李家好儿郎!”
李家世代为官,为南国百姓做了不知多少的事情,李温书的父亲李彦驻守漠北边疆,守南国安定,而李温书也是自小随他父亲习武,驻守边疆,十六岁时便立下战功,成为了南国最年轻的少将。
如今他去赈灾,倒是给南国百姓了希望,振奋人心。
顾府里,顾景清听到这消息,顿时急匆匆的跑去了李府中,连周霖的事都顾不上管了。
顾景清来了李府,都没来得及着人禀报,便窜了进去,径直去了清竹院里寻李温书。
进了里屋,便见李温书在收拾东西。
“你竟然还有兴致在这里收拾东西,你可是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啊?”顾景清一见李温书,便这般道。
“不过要去清河县罢了!我自然得把东西给带足了的!”李温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听他这般语气,顾景清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你可真是…白瑾为何会让你去,他难道不明白其中险恶吗?口口声声说喜欢你,难道就这般送你入虎口狼穴。”
李温书微皱眉头,不悦道:“顾景清,你最好管住你自己这张嘴,不要乱说话,特别是关于陛下的,否则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李温书的性子一向温和,如今这语气倒是吓到了顾景清,他顿了顿,扁扁嘴,没说什么。
对面李温书收敛了怒气,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这次清河县的疫情来的凶猛,我作为南国将军,自然有责任去还百姓一片安乐,如今我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除了我还有谁更合适吗?”
听了李温书这一席话,顾景清了然,他本就聪明,哪里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你此去千万小心,我可不想你竖着走的,横着回来。”顾景清没了先前的严肃,又恢复了以往嬉笑的模样。
顾景清接着又道:“既然你要启程去往清河了,怎么也得好好践行,快把灵芝醉给交出来,咱们喝个痛快。”
李温书听了笑笑道:“你还真是不怕顾老爷子扒了你的皮!”
“没事,小爷我皮厚,扒不完。”顾景清一脸馋相,勾起了酒虫来。
李温书直觉好笑,他唤人去窖里拿酒去,顾景清可谓翘首以盼。
不过酒还未拿来,倒是盼来了传令的公公。
张公公来了正厅,在此候着,李温书便要去一趟接旨。
顾景清皱眉不悦,表示不满道:“索性晾着他罢了,真是会挑时候。”
李温书自然晓得他是耍性子,只安抚道:“你在这等酒吧!我先去前头瞧瞧。”
说着便走了,顾景清瞧着李温书这急迫的样子,嘟囔道:“切,还说没奸情,这么急不可耐。”
去了前头,那张公公见着李温书,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李少将军。”
“公公可有什么事?”
“少将军,陛下要我给您传句话,说是今晚在荣华宫等您!”
李温书听了没来由的心口一跳,他顿了顿道:“好,我知道了,辛苦公公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张公公行礼拜别。
李温书在前厅里接旨,那张公公前脚刚出,顾景清便凑了过来。
“白瑾又传了什么指令?”顾景清坏笑,又道:“你还没能走成,白瑾这就舍不得了?”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李温书神色不虞的道。
“那么生气作甚!快说说白瑾让人过来传什么话?”顾景清难得正经地问起来。
李温书顿了顿,回道:“他要我晚上去荣华殿,给我践行!”
“践行?晚上?恐怕意不在此吧!”顾景清讥笑道,语气笃定。
“李温书,你最好还是寻人回了白瑾去,他倒是胆大,也不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人……”顾景清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大半都是劝李温书,骂白瑾的话。
李温书捏捏额角,只觉头疼。顾景清话唠的毛病一犯,还真是烦人。
李温书:“你说完了吗?”
顾景清听了回神回道:“啊!快了。”
李温书:“……”
“我自有分寸的,你不必担心,白瑾只是寻我说几句话罢了!”李温书并未言明去或不去,只单说了这么一句。
顾景清听了不悦,只道:“李温书,你最好还是想想清楚的是,你是臣,他是君,君臣有别,你们即便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的,我平时虽是作玩笑,可也到底不想你入了歪路,这天下人的言论便是能把你们压死,你……”
“我知道。”李温书打断了顾景清的话。
“你想太多了,我同白瑾一块长大的,不过念着儿时情谊罢了,你莫要作多想了。”他又解释道。
“你可真会自欺欺人,既是一起长大的情谊,那你可一直是白楼的伴读,同我们是越来越生疏,同白瑾的关系倒是好了,你当我是傻子不成?”顾景清言辞有些激烈的道。
李温书并不恼,脾气还如往常一般好,只是又道:“好了,你莫要再说了,过会儿子去酒窖里挑上几坛子酒去,怕是我去了清河县,你以后想喝酒还是没地儿寻去。”
顾景清听了眼神一亮,但还是略带严肃的道:“你可别以为几坛子酒就能略过前头的问题。”
李温书听了,道:“好。”
不过顾景清一听到酒,顿时起了馋意,早把质问他的事抛之脑后去了。
“过会儿让清流过来拿酒,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便先回去吧!我这边还得收拾一阵子。”
“行,记得早些送酒过来。”顾景清只惦记这酒了,倒是神色愉悦的走了。
终于是送走了顾景清,李温书才觉得是喘过来气。
这顾景清真是从小到大一点没变,烦人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
李温书看着桌上的圣旨,是前些天接下的!
是他的字迹,写的有些凝重,可见当时有多不情愿。
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他会为白瑾分担肩上的担子,陪着他的。
即便是遭受全天下人的唾弃。
所以今晚李温书是必定会去的,若是不去,他相信白瑾定是会等他到天亮,他哪里忍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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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只是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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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向他求饶
次日,白穆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拿着文书却有些许的心不在焉,到底是无法跳出这禁锢,他怎么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许久以前,他娶李兆惠就是为了把这荒唐的事给斩断,可显然只是愈演愈烈。
限制了这么久的感情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更加强烈,仿佛一点就着。
那晚到底是药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说不清楚了,但他到底还是做了出格的事情。
萧易对于白穆去了李兆惠的房里这事,自然清楚,但他并不能去阻止,更加没有立场去阻拦。
他不过是使了那种腌贊的手段,才得了白穆的眷顾。
一想到这处萧易就一阵痛楚,他有时会想自己为何不是个女子,那样尚且有机会同师兄站在一起,可他偏偏是个男子,而他们这种关系根本上不得台面。
白穆从来都是个正直的人,这种分桃断袖的事情,想来没有人会觉得会发生在白穆的身上。
萧易也一直这样觉得,白穆这样耀眼夺目的人怎么会在他身上停留目光。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手的。
萧易依旧是翻墙而入,同他这见不得光的情感一般,他越过窗户来到书房,站在白穆的书桌前。
白穆正端着本文书,因着清河的疫情传开,他这新收到的文书也跟着多了起来,他自然是听见箫易的动静,他还没爬窗子跃进来时白穆就省得是他来了。
他没动依旧坐得端正,眼睛看着文书,却落不来一点目光分看箫易,这般的态度,箫易自然是不高兴,可又没立场,没身份同他倒苦水,何况是他闯了进来,本就是他不识礼数,他自然理亏,只压着委屈站在一旁,想开口喊上一句也没敢张口。
可白穆不言语,倒是让箫易心里忐忑,他咬了咬牙,却还是绕过桌案,到了白穆身旁,抬了腿就轻跪在了椅子一角,只挨了个边,却故意蹭到了他身边,这下巴就抵在他肩上,也没用力,甚至没有什么分量,可偏勾人的紧,却重若千斤般让白穆僵了身。
“师兄可还恼着?”箫易凑到耳边问话,话音里带了歉意,却捎上尾音,连这歉告都成了勾人的利器,他弓着腰在他身侧,招人的紧,却让人不敢看,怕是能把人瞬间点着。
他却像是被这姿势折磨,挺不住身,累人的紧,叹出口气来,正打在耳边,让人面热的紧,也是白穆的定力好,可也同样受不住他这样的撩拨,谁能想见从前摸摸脸颊都能羞红了脸的人,能做出这样勾引人的举动,这样的反差自然让白穆震惊。
他还没伸手推开他来,箫易求饶般的声调又响:“师兄,你别因,因这个便恼了我,远了我,我遭不住的,我往后再不会使这手段了!”
“师兄要是再觉不好,再不好,你就·····,你就卯足了劲儿来欺负我,我就是再哭着求着师兄也别怜惜,任师兄高兴好不好?”
“师兄,你别气了!”箫易抱上白穆这声声念叨,让白穆别过了脸,哪里还顾得上推他,不可避免的让箫易勾起前些日子的情景,正是被····满脸通红,哭喊求饶的箫易。
他一边勾着人,一边却又放不开,说这些话时又哽起嗓子,声音渐落,明明是他作乱人心,偏像是别人欺负了他,好不讲道理。
第一百六十二章身心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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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勾起回忆
李温书领旨进宫时,已经是晚间了,和上一次一样,除了门外的一两个守门人,宫里瞧不见人影,又静得很,特别是夜里瞧着这座宫殿,让人发怵。
莫说是白谨厌着这荣华殿,就是李温书也对它欢喜不起来,甚至于是心有余悸。
这从宫门到殿前这条铺了鹅卵石的长道,走上去都硌脚,可别说春日里被人顺着这长道如物什一般拖拽,人被拖个半死进了殿内也不得安生,瘫在那殿内的地板上,还没等回神,就又拿着脚椅方凳就砸了上去,将人作弄得不成人形。
李家的规矩算得上苛刻,最是要人命的也只是打鞭子,受疼是一回事儿,可像他这般被人要命的打,李温书还是头次里见,若不是叫人拦着,怕是得丢了命。
最是渗人的,还是对他这般的是他的母亲。
若是李温书挨了父亲的鞭子,他母亲眼里定然是心疼的,哪里会像白谨的母后那般恶毒!
可到底年幼,没人帮衬,更是没人爱护,就是下人奴才都欺辱,他又怎么反抗,等白谨的母后被人拦住了,伤势惨重的白谨爬起来开口第一件事儿就是问李温书的伤。
他替白谨挨了许多下。
可他身上的伤可比李温书严重得多了,等回了房间里,他却当没事人一般,十分熟练的清理伤口,吭一声都不曾。
等李温书问出口了,他却是道:“没什么事,她没个几日就得犯病,早习惯了。”
早习惯了,这四个字真的是扎得人生疼。
本以为这宫殿一把火烧个干净也就罢了,白谨却还念着又在原址上重新修建。
等李温书到了殿门前,白谨也早候着了,桌上摆了酒席,似乎是送别宴,见李温书来了,白谨朝他露出笑意来,显然是十分欣喜。
李温书依旧念着君臣礼俗,未敢懈怠,先见了礼跪拜。
“温书,这殿里没有旁人,就莫要见外了。”白谨话里温柔,抬手示意招呼李温书落座。
李温书听着白谨的话,顿了顿,兴许是所处荣华殿的缘故,不免念到从前,倒是没再执拗,收了手就落座于白谨面前。
“这酒还是温书送的,孤就借花献佛了,后日温书你便要去清河了,孤……”白谨说到去清河的事情时,面露难色,显然是愧疚,后面的话也不知从何接。
“陛下无需介怀,温书身为南国的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为国效力!”李温书开口说道,显然并不愿白谨为难,而他这话也真情实意,于他而言,这清河的疫情既然能出上力,自然该迎难而上,岂能置百姓于不顾,做那等贪生怕死的鼠辈。
白谨长舒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温书的品性,这清河的事情交于他也让人安心,可白谨也的的确确是为着自己身下的皇位着想,同谢辰南算计的无差,他料定了自己会为着皇权舍弃李温书。
他倒是不怕温书不愿去清河,他怕得是自己所作所为让温书寒了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不曾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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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可否尽兴
白瑾会再建这荣华殿实在是不稀奇,如他这般敏感自卑的人,若是什么念想也不给自己留着,怕都撑不住的,他时常坐在这殿内,思索自己可曾后悔,那一把火烧死的是他的母亲,是他那没有良心情谊可言的母亲。
但他又庆幸不已,幸好他放了那一把火,不然他怕是还没撑下来就先被她折磨疯了!
所以他烧死了她从没后悔过,也绝不会后悔。
而这宫殿再建的意义也从不是为着她,他念着想着的是从前荣华宫里的李温书,这藏在器皿物什摆置里头的情谊,边境的那七年里,他就是从这殿里的一点一滴里念过来的,即便这宫殿里头藏着那段血腥的记忆,可远不及李温书给的好。
白瑾对于别人待他的好总是无法抗拒,容易喜欢。
因为没有人对他好,他特别羡慕,又特别的想要。他能够忍受别人对他的不好,可他没法拒绝别人对他的好,哪怕是一点点的好,他也念上别人十分的好。
“温书啊!”白瑾喊了一声,却含了万分的深情意重,近到了他的身旁,与凑到谢辰南身边的讨好与示弱不同,他对上李温书却是忐忑,想碰又不敢伸手的局促,更多的是珍惜他们的关系,不敢打破。
他还是伸手握住了李温书的手,而正身坐于席上的李温书被牵了手,顿时僵了身子,没等着抽手,就被白谨另一只手摸上领口,顺着衣缝,钻上锁骨,指腹轻抚,连坐着都不安稳,挺直的脊背早落下,他抬手拉住那作乱的手,而被抓着的另一只也抽了回来,向后倾身,与白谨拉开距离,像是害怕被他所惑。
“怎么,非要躲着我吗?”白谨喘了口气,音里带哑,显然刚刚那过分的触碰也是屏着呼吸,紧张的很。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能给的,钱财权势你又瞧不上,怕是俗了,可我也没什么能给的,左右能给的也就一遭快活!”
白谨捻起笑意来,这话大胆混账的很,可不是他这身份的人该讲的,可又不似作假耍弄,是真要与他欢快一场!
李温书一脸的诧异,手还攥着白谨的那只附在肩头,触在肌肤,却看着他没了魂,竟不知这样的场景该作何反应。
倒不等他有话,白谨就凑了过去,刚喝了酒,不该是上头的时候,两人却都像是醉了一般,不知是谁开了头,唇角相贴,绕了半身的酒意缠绵。
等分开来,都有些慌乱,喘着粗气,白谨趁着李温书发醉,先开了口道:“孤便委屈一次,让李将军尽兴可好?”
白谨的话如往常对着臣子宽厚的语气,不带半分淫色,正气凛然,却挑起人半身的火气。
旧时同睡,他与白谨也不是没有出格的事做出来,最是过分的一次也只是在腿间亵玩,而边境七年,那荒唐早已经收敛,李温书早是不敢生了别心,而白谨的挑衅,将从前里的那些淫思欲念全勾了起来。
李温书摸上白谨的面容,眼神凌厉,却丝毫不掩他眼里那份蠢蠢欲动的欲念,凑近到白谨耳边提醒道:
“陛下应当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被人打断
“我怕是已经醉了!”
白瑾在李温书耳边落下个喘息,不知何时衣襟纠缠,白瑾已解了腰绳,上身的衣袍大敞,倒是方便了李温书,手已经盘旋在腰侧,一下一下拂过让人轻哆嗦。
白瑾念着自己醉了,可真醉的怕是李温书才是,他眼神清明,而李温书却失了真,只盯着白瑾的身体探索,那裸露的肌肤,白净的过分,殿里烛火燃得亮堂,却比不上他来得扎眼。
他抓着白瑾的手腕,两人对坐着,白瑾乱了衣衫,而李温书却还穿得妥帖,不过白瑾并没有性急的扒他衣服,更是反常的温顺,由着李温书来把控,可是诚意十足的放心交在他手里。
李温书咬上白瑾的后颈,他吃痛吸了口气,不过被李温书抓在手里,退了退却没什么效果,依旧被他揽着,头搭在他肩上,喊了句疼。
李温书不见收敛,却还重了几分,白瑾哼了一声,控诉道:“你轻些,咬得人生疼!”
不知道是白瑾喊得惑人还是心疼了,他当真松了口,却抬起头,吻上眉眼,白瑾还没缓过来他就覆唇而上,没留个空挡。
白瑾被压在身下,只是还没再近一步,殿外突然有了响声,惊得二人瞬间清醒!
殿外的长道上,一身清冽的长袍,迎着月色正缓步而近,而殿门外守门的两个侍卫却是急了,上前去便要拦人,而被拦得人却没有半丝的波动,那侍卫刚伸手作拦,对上那人的脸却又像吓到一般,这手瞬间收回,面上恭敬,甚至于是惧怕,他有些颤颤巍巍的道:“大人,陛,陛下有令,不许人踏足荣华殿,还请,还请丞相大人海涵,就别难为属下了!”
早在来时白瑾就下了令,可谁能料得到谢辰南会来,且还是在这关节眼上,这可不是丞相的作风!
就是白瑾也没料到,他支开了保护的人,虽都在荣华殿附近,可就像这守门的两个侍卫一般谁敢拦南国的丞相大人,而谢辰南更是懒意搭理,径直便进到殿门前,依旧是清风朗月的模样,抬手间就要推开了大殿的门。
而门外的动静,白瑾和李温书自然忽略不得,而谢辰南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提醒李温书在做什么荒唐的事情,他顿时抽手,与白瑾拉开距离,神色间的慌乱不可避免,对着白瑾又摆出那副恭敬的臣子模样,赔罪道:“臣迷了心窍,没了分寸,冒犯了陛下,望陛下饶恕!”
李温书一幅不卑不亢的样子,他正跪身给白瑾拉上衣衫,这腰带才刚环上,殿门应声而开,透着殿外的冷色清华,有人踏足而入,而白瑾却在门响时推开了李温书,与他扯开距离,分毫不见沾染,只是这来不及整理完的衣衫还是碍眼,倒叫来人轻皱了眉头,不过殿里的两人慌了神,谁也没能注意。
“丞,丞相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白瑾没来得急起身,却看着谢辰南那目光闪躲,先破了功问起话来,这声线还有些颤。
第一白六十七章臣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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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同样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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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轻易弃之
白谨的声里已经彻底慌乱,别说拿捏着情绪敷衍谢辰南,与他周旋,他这姿势让他失了安全感。
谢辰南冰凉的手还覆在其中未动,可腹上被拿捏的触感明显,他早不顾及谢辰南厌着别人碰的这条,一手撑着桌面急急起身,一只手去抓谢辰南的手,却因着慌乱,手跟着颤动,几次都没个准头,而谢辰南也不躲,就这么被白谨抓着了。
他已经撑着身子半坐在桌上,该推开谢辰南才对的,可他只抓着他的手,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不知道是心里怕,还是没反应过来。
桌案低浅,谢辰南半跪着,一抬脸就跟白谨的脸撞个正着,不仅是肌肤相触,更是呼吸相交,挨得极近。
这让白谨不习惯的很,他从来都是与谢辰南隔得远远的,或是长久的仰望,从来不像现在,这暧昧的姿态让他失了神。
跟李温书一块儿时那份舒坦样儿不一样的很,心口跳动得激烈,像是翻涌而出,吓人得紧。
像是忆起他当初使得那勾人手段,谢辰南眼里的厌色,这般近的距离并没能让他提起趣来,反倒是毛骨悚然。
润过酒的嗓子本就哑上几分,何况他这慌乱状态,更是喘得厉害,就是维持着坐对的姿势都要了命,使足了气力在那只撑在桌子的手上。
他开口求饶道:“老师,我错了,您别生我气了!”
白谨软了态度,讨饶的话都带了哭腔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但谢辰南却不像是要轻易放过的意思。
“你觉得求饶便够了吗?我不是问你了吗?你跟李温书做了什么?”
谢辰南盯着白谨,态度强硬,却让白谨慌神,他看着谢辰南那眼神,怕极了,他以前总将谢辰南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每项课业都做到极致,可他最是怕谢辰南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一般,他最是受不了。
在他那目光下,白谨攀上来,像是蛊惑李温书时一般,对着谢辰南覆了上去,跟十三岁时那柔柔的吻差得远了,没了那时的清淡羞涩,却依旧虔诚,带着如旧的小心翼翼。
在白谨的忐忑不安中,谢辰南并未推开,等白谨松开,他氤氲湿润的眼睛看着谢辰南,喘着气轻喊了一声“老师”,他抓着谢辰南手腕的手紧了些,像是害怕,像是紧张。
而谢辰南也跟着乱了气息,他又近了几分,正被白谨那修长的腿缠上腰间,而白谨胆怯的往后退了退身。
谢辰南却万分气怒道:“就只亲了他吗?”
说话间,他已经伸手进了白谨松垮的衣里,完全不等白谨有什么说法,而白谨反射性的阻止,喊道:“老,老师,别,不能,不能……”
却在白谨低头间寻见他后颈上的牙印,谢辰南停了手,摸在后颈那一块伤处,却没留情面的摁了上去,本就是李温书失了心智发狠咬的,谢辰南更是不怜惜的用了劲儿。
白谨疼得叫了一声,还没等缓过神,就听谢辰南道:“白谨,我该是没教过你以色侍臣,来巩固皇权这样的手段的,我教得从来都是制衡之术,仁心道义之学,可从来没教过你做过这等荒唐不经的事情!”
“你倒是无师自通!”
谢辰南的嘲讽奚落,白谨自然听得明白,他是彻底的面如死灰。
而谢辰南却还没道完,只看着白谨很是失望的道:“我怎会收了你这样的学生?”
“我可是不敢当你的老师呢!”
听见这样的话时,白谨才是真的失了态,这怕是他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了,足以灭了他活着的所有希望。
他什么都顾及不上,生怕谢辰南真走了,慌乱的抱上谢辰南,两只手都是抖的,连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的很,原还是像哭了,这次却是真的哭了,哀求道:“别,我,老师,别,别说这样的话,我求求你,别不要我,求你,求你别这样说,别这样说!”
可谢辰南这冷心淡薄的人,却是真气了,即便是摆出这样的可怜相儿,也激不起谢丞相的半点同情。
白谨就是抓得再紧,也被谢辰南给推了开,从那桌案上摔了下来,像个失了魂的破布娃娃,就是哭着也没个声儿,只眼泪不住的往外淌着,想擦了去怕谢辰南厌着,可就是怎么擦也断不了,他却是伸手过去拉一下谢辰南都不敢。
“陛下还是好好思量思量自己的德行!”
谢辰南道完便径直离了这荣华宫,殿里空旷,只单留了白谨一个人。
他抱着身子坐在桌前的垫子上,汗津津的混了酒,却热了一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身子却泛冷一般抖得厉害,像是又做起那个长久的梦。
每一次都是在谢辰南说过的那句,我只有白楼一个学生中惊醒,反复循环,谢辰南之于他年少时的意义不可估量,他应当是怕极了。
怎么就没人要他呢?他也是他的学生的,可他轻易的就不要他了,父皇母后厌着他,统共就一个李温书,却还被他逼着寒了心,而谢辰南竟还要说出弃他的话。
良久白谨盯着殿门才敢张口出声,带着哀求细哑的声音闷在臂弯衣服里道:“求求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可大殿里只孤零零他一个人,谢辰南早出了宫门,没人能听得到了。
第一百七十章动身离开
白楼离了九王府时,倒没与他那皇叔道言上一句,只是他应承了找人这一项,就不能怠慢了。
不过他乘了马车离了庐州,却没见说要往哪边,这神医木不平要找的话,自然该去那药王谷寻去,不过他去了倒不一定能真碰上人,何况白楼本也不打算在这事情上耽搁,只是寻个人倒还用不着他亲自去。
在王府时,他就着人给那泉州温家的公子温言送了封信,前头既然已经与他摊牌要他归顺,只一个册子哪里见诚意,这找人的差事白楼也没跟他客气的意思。
这次的马车里倒只他一个,没有再招了十七伺候着,兴许是将人欺负狠了,那小暗卫不做声,却看得出不情愿来,白楼倒不是那没有人性的主儿,没再不顾及人愿的做坏事了,只是在庐州时,雇了马车后,自己进了去,倒是没招呼十七,留那小暗卫候着,站在马车前手足无措,却不知该当如何。
但主子未发话,他也只兴站着,却看白楼收拾妥当了就要发车,倒是单单落下来他。
他是老实忠诚的性子,自然守着规矩不敢动,心里发慌却不敢说,只一言不发的站着,倒是可怜极了!
等白楼喊了出发的吩咐时,他才慌了神显露出来,跪身问道:“殿下,属下,属下可同去?”
他看得出白楼眼里的寡情寡义,本就是他这奴才不识了抬举,竟也敢嫌着主子的宠幸,他自然不敢多言说道,只干问上这么一句。
马车里正打算发车的白楼稍顿,面皮上扯出个笑意来,那轻笑声透出,虽是轻小却还是震得十七心里忐忑,但却稍松了口气,幸好殿下还理会他。
白楼半挑了马车的帘子,露出半张脸来,居高临下看去,才开口道:“还是马车里侍候,可要进?”
听见这话,十七一颤,自然明白白楼话里的意思,可他不动身,自然是不愿意,帘子后头的白楼皱起眉来,帘子落下,半晌才开口道:“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你上来赶车吧!”
听见白楼发话,十七才松了气儿,只要不是真抛下他便好,不过他做得事儿怕是真的惹恼了殿下,十七更是大气不敢出,虽没有白楼瞧着,却还是毕恭毕敬的上了马车,接过缰绳马鞭,应承白楼的吩咐赶车。
白楼半倚在马车上,倒不像十七一般烦闷,更多的是思附接下来的行程。
他前些日子刚接了顾景清的信件,知晓了白谨召见李温书与他在荣华殿里践行一事儿。
想必依着谢辰南的性子,早与那白谨对着来,他哥哥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即便与谢丞相正面刚对失利,也必定要讨还的!
现下在白穆这里又没什么进展,又不能日日跑去听他皇叔的壁角,光是给自己惹一身的燥,没担什么大用,倒不如应承了他皇叔的吩咐。
不过白楼倒不是真去药王谷找神医木不平,他虽发车时是往岭南去的,可中途就换乘了马车,一辆空的马车去到药王谷的方向,而他则改道去了栖霞山,寻那剑阁老阁主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见到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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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阻拦御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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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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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与他争锋
“既然来了便说说有何事吧。”
白谨还没从情绪里抽神,谢辰南便开了口,白谨收了视线转换了张笑脸。
只是这表情勉强又刻意,比起从前那装就的模样更是差之千里,谢辰南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情愿,不过倒也是,他堂堂的帝王,却要在他这臣子面前低声下气的讨好,实在是难为人了。
只是他与白谨的关系也只能在这样各怀鬼胎的弯弯绕中存着,白谨对着他可拿不出一分他对李温书的真情实意来给他谢辰南。
白谨心里清楚谢辰南定是知道自己来找他何事,不然怎会那般及时的在府门前拦住他,谢辰南应该早就是知道自己来了门前求见,却是不敢真上门见他。
心中踌躇煎熬,而他这狠心薄情的老师,却有着闲情在这里作画,偏要晾着他,顿觉是自己又被趣耍。
心里压着气恼酸楚,却还得好脾气的相哄着,实在是恼人。
“老师应该早就知道我来说什么的吧!”白谨一开口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委屈,克制不住的感情还是倾泻决堤,只觉得怎么也压不住,鼻头发酸,喉咙轻哽,眼眶就润了一圈,有些发红的眼眶正看着谢辰南。
原是些冷面冷心的话,对着面前人,谢辰南却张不开口,倒是默了起来。
“这御前状告可是老师授意的?”
白谨又问了一句,没等谢辰南回他就又自顾道:“那周霖来了京里是被迎到老师门下当个门客,若是老师不同意他又怎么能轻易抽身,想来这也是有老师手笔的吧!”
白谨心里清楚,不要问也是明白,自己口中所述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问出,面前的谢辰南已经冷着面如常,而白谨早垂落了视线。
“你犯不着质问我,你当看看你犯了什么错,纵容了一群什么东西!”谢辰南本就落座在桌案前,还没等招呼白谨坐下,白谨就先发了问,如今这情形正像是从前他训导白谨时的样子,而白谨这低头的样子真当是像犯了错。
听见这话的白谨果真是畏缩了一下,如身体本能一般,仿佛受不起他的一点训斥。
谢辰南道完,便仍过一个旧币,从桌案越过,丢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又转了许多下才稳当下来,正落在白谨面前的地面上。
看见这钱币,白谨这才紧神,忍不住捡了起来,有些惊讶:“这是……”
“你该知道私自铸币是多大的罪,便是动了社稷根基,岂能容忍?”
白谨听见这话才来了精神,显然这事儿大得多,他还没被这情感给弄昏了头,明白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有多重要。
“那崔氏岂敢!”白谨忍不住斥道。
而谢辰南则是没说话,他教导了白谨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品性,不是拎不清的人。
“这泉州知府的位子换个人吧!”谢辰南提醒道。
“另外还有几个不成事的崔家人也都拉下来吧!”
虽说崔家犯了大忌,可单凭一个钱币自然不足以让白谨信服,可这是谢辰南拿来的,他办事稳妥,想必收到白楼的信物时就去查明证实,自然不会有假,白谨也该不疑有他。
可这周霖一事,让白谨不得不觉得谢辰南是向着白楼的。
或许这就是拉他下马的前兆,毕竟谢辰南不止一次的对他失望了!
这崔家是要除的,可谢辰南也同样危险!
白谨捏着钱币,对着谢辰南道:“那便依照丞相说的做。”
第一百七十五章留宿客栈
白楼又雇了一辆马车,穿过庐州地界,去了栖霞山的方向。
而江湖十大门派之一的剑宗便是在此。
白楼这次要去的便是剑宗,拜访一下剑宗的阁主,同上一任的老阁主好好叙叙旧。
赶了三日的路程,终于来了栖霞镇,白楼看了看镇头的这家酒坊,挂着的红色锦旗上酒字已经褪色了,最近的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六年前了!记忆有些远,但还是能回想的起来。
“殿下,可是要在镇上落脚?”十七随着白楼来了栖霞镇里,进镇时已是傍晚,便问起自家殿下好去安排。
“恩,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再去栖霞山。”
这栖霞山是武林圣地,不只剑宗,还有一脉相承的气宗也在此,来此求学的人数不胜数,这栖霞镇自然繁华,来往人马络绎不绝。
转了多家客栈,才寻着了个有空房的,还是客人临时有事退了的!不然怕是今晚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来。
房间在顶层,挨着走廊,这边看,正好能看见栖霞山,白楼在那边看着栖霞山有些发愣。
他的确有些犯难。
白楼要的从来就不只是白穆手里捏着的那点兵,他手里的火麒兵确然是厉害,可真要弄来他倒是不一定能成事,他还没站稳脚跟,没能挨着皇位的边儿就被拉下了马,差一点就是万劫不复,如今就是捡回命来也只能装着浪荡样儿,他纨绔的名声可是传遍,就是拿下来也没有足够的威望来压制,若是他能怂恿白穆····借着白穆的名儿,用着他积攒的人脉,一切都再容易不过了!
毕竟当初的白穆可是众望所归,若不是不屑于皇权争夺,这皇位本是唾手可得之物,而且就算是他父皇继位,对他忌惮万分,可依旧没人动得了他,他依旧是高高在上,清风朗月的九皇叔,美名远播,就是当时已是帝王的父皇也依然不及他的风华,更是高下立见!
白穆若是要这个皇位的话,依着他的能力,想必不会有太大的波折,不过就是不知道同是年少成名的谢丞相能耐更大些,还是他这皇叔更成事些。
不管是谁,得利者都只会是白楼,就算白穆没那心思,他也要天下人都认为他有那一份心思。
这里白楼是来过的,只是他并没有他那皇叔那么得人眼!
少时白楼也被送来过这里学艺,只是剑宗门槛太高,如他这般的人竟是入不得那剑阁阁老的眼,并没有给予半分的薄面,直接拒绝了白楼,这些年也只不过一个白穆当得入室的弟子,他父皇本就是依着未来帝王的身份来培养他,所以事事都要给白楼最好的,就是拜师也得找全武林公认的大师级别来教.
他父皇是真的疼他,可他对他的偏爱却成了最尖锐的武器,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而这始作俑者就是白瑾。
所以白楼焉能不恨,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让白瑾好过。
剑宗,他势在必得。
第一百七十六章栖霞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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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我太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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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那卦之解
十七的音调里带了些许哽咽,许是再忍不住了,这份可怜相倒叫人心尖上颤了颤。
白楼却不见反应,十七更是心忧愁郁,正如他说道的那般,怕极了!
他仍跪着,却挺了身子往白楼身边上凑过,本是抬手碰一下殿下都不敢的,却是唇角凑过,蹭着白楼那凉薄的唇间,带了温热感,倒叫白楼乱了气息。
白楼摸到他的后颈往前扯了扯,探进去尝了一嘴的腥甜,而十七本就用着力,却叫白楼吻得一身的软意,若不是白楼搂着,他得栽下来,毕竟没什么趁手的给他支着,实在难以为继。
白楼松了口,轻喘了口气,看着低着头,拿手撑在地面上的十七,早有些不过气。
“你这时候又不怕了?”十七的头顶上传来白楼的戏谑。
而十七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一般,他没道理如前头般矫情不是?
他本就什么都没有,他又想要殿下的宠爱,正如白楼教他的,他就该有些眼色,懂些事理,认真的伺候好殿下比什么都要来得有用不是?
“怕,自然是怕的!”十七抬起头来,那眼神看得人心痒痒,他站起身来,拥上白楼,抬脚就跨坐上去,而白楼没客气的伸手圈住。
往常里的十七总是边激烈的被对待,边哭着求着放开,每每到深处就缩手缩脚,连哭泣都是细小微声,哪里像这般放得开,倒是让白楼忍不住的心神荡漾。
他还没缓过劲,仍然大口的喘着正搭在肩头,耳边的喘气声更是明显,十七动动身子蹭得白楼情动,正在白楼耳边打落出声道:“十七,更,更怕殿下不理会!”
“十七好好伺候殿下可好?”
白楼耳边的问声刚落,十七就被白楼翻身压下,到底青涩生疏,他忍不住缩了下,白楼的吻落在白皙的颈边,他身子跟着颤了一下。
“那就看看十七的表现了!”白楼回了一声,他落了个视线在那没关上窗的窗户又提醒道:
“佛门清静之地,可不是叫你做这等**放荡之事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勾起来十七的淫心了呢?”
白楼的问话,更是让十七心里发虚,对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羞愧不已,不止是爬了满面的春色红光,连身子都跟着发热。
“十七,你要轻些叫,莫要惊动了佛祖!”
配着那寺庙的静谧,虽是俗世中人,十七却有种犯戒的感觉,可白楼却故意作对,十七喊了出来。
一声比一声见大。
只等十七迷离间,他落在耳边轻叹的话:“看来明日要去佛祖面前忏悔!”
晨起,两人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门,恰好看见端着食盒的小沙弥。
正是昨晚给他们引路的那位慧海师父。
小沙弥见白楼和十七都已经起身了,连忙行礼,道了句“阿弥陀佛。”
白楼回了一礼,因着生母齐贵人是个信奉佛教的人,所以白楼对这佛门礼俗倒不见烦。
对面的慧海看见他们行礼,脸上挂了笑,道:“公子已经起了,原还想着还没能起得来呢!这是早膳,怕你们找不到地方去吃早饭,所以给你们送来一份,等公子吃过早饭,师父说了可以来见他赴旧时约,若是要继续赶路,便自行离开即可,还让我给公子带句话,往事云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皆是公子执念,执念太深便不得解脱,放下才能跳出。”
慧海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来,十七连忙上前去接过。
白楼听完小沙弥的话道了一声谢,又问道:“敢问如今主持可还是明觉大师?”
“不是,我师叔已经将主持一职给了我师傅,四处云游去了,如今刚回来没多久,过几天便又要外出云游去了。”
“是吗?那请小师父再帮我带句话吧!”
“就说,白楼省得。”白楼看着小沙弥道。
当年没卜的那一卦是否早就被看过了,结局早就注定了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来见阁主
白楼并没有去赴约的念头,只托那慧海带了句话去,没再在这栖霞寺耽搁,而是顺着山路,两人继续向这栖霞山的山顶去了!
剑阁修建在栖霞山的山顶上,依山而建,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他们走了有大约四个时辰,终于看见了剑阁。恢宏大气,天下第一的剑宗果然气势不一般。也难怪当初敢直接拒绝他父皇的要求,那位剑阁阁主就是不收白楼作徒弟。
即便如此,他父皇也不敢做什么。这里毕竟是武学胜地,来往求学的人不在少数,常年有人登顶前来。但往往是铩羽而归,剑阁招人是十分之严格。这么些年来,能被老宗主收为徒弟的人着实是不多了。
白楼直接越过了门栏,没与那在门前候着的弟子道一句礼,而是来到了剑阁的门口,抬步便要进去。只是被人给拦住了!
“站住,你是何人,剑阁拜师的规矩都不知道吗?这里可是你随意可闯的地方!”许是占着天下第一的名头大,有着底气,那守门的人毫不客气的就对着白楼道。
十七刚想制止,他竟然敢对殿下无礼,只是被白楼挥手拦下,白楼也不恼,只道:
“不知道老阁主可还在位,本王慕名而来,不为拜师只为求见!”白楼拱拱手还算客气站在门外,对着守门的弟子这般说道。
这几个弟子甚是疑惑,自小进入剑阁,又常年在栖霞山上习武练功,他们并未同外界有何联系,对于白楼这个王爷有些人竟然并未听说过。
白楼对于未有人识得自己的境况,倒也不恼,竟是好脾气的道:“你们寻人去通报一声吧!相信你们阁主会来迎接本王的。”
“你,大胆,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边上一个弟子听到白楼这番说辞,顿时被气到。
剑阁的阁主宇文诀在这些弟子眼里怕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哪里容得白楼这般造次,自然听了百楼这般说辞,会心生恼怒。
白楼并不把他说的话作回事,只是瞧着剑阁内里,对着这几个弟子又道:“你们不该去寻一下你们的阁主吗?”
这些个弟子虽见白楼相貌不凡,气质卓越,可单是听到他这般没礼貌的说辞,完全不将阁主放在眼里,个个都是心有不忿,哪里愿意给他去寻阁主。
局面正僵着,这时迎面走来了一名姑娘,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裙,样式同剑阁的弟子服一般,只是颜色比他们的衣服要深上许多。
那姑娘一见着白楼,眼睛瞪的好些大。她跑上前去,直接就要抱上了白楼。
十七看着冲过来的姑娘,原本要挡在白楼前面,只是白楼竟是格开了他。
“白楼哥哥,真的是你啊!”那姑娘上前一把抱住白楼,嘴里喊道白楼的名字。
十七看着眼前这变故,有些尴尬,更有些气愤,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的身份不过是个玩物,哪里有资格指责或是质问殿下。
边上这些为难的弟子看着这情况也有些许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也没忘了规矩,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大小姐好。”
这位深蓝色衣服的姑娘便是剑阁阁主的女儿宇文蕊。
宇文蕊从白楼怀里起身,还拉着白楼,扬起漂亮精致的小脸来问道:“白楼哥哥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是该在京城吗?”
“恩,我来这里找你父亲有事相商。”
“那,那怎么不进来呢?”宇文蕊问道。
她抬头看了看旁边围观的众多弟子,顿时明白了。
她放开白楼,对着这几个弟子便道:“哼,你们怎么也不知道通报一声,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办事的,让白楼哥哥在门外站了这么久,一个个的都该罚。”
这些守门的都是级别不太高的弟子,若是被罚,保不齐便会被剑阁赶出去,他们一个个都吓到了,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剑阁,若是被退回去,不仅颜面扫地,之前的努力也便是要白费了,这般,这些个弟子便是知道错了,忙跪下谢罪。
宇文蕊虽看着小,却是掌着剑阁的赏罚,平时里积威甚重,自然无人敢造次,又听到这般严厉的惩罚,都不敢造次。
不过她也未有为难,只是好好敲打一番罢了!她转头先去招呼白楼了。
“快,白楼哥哥我们先进去吧!”宇文蕊招呼道。
白楼抬步跟着进了剑阁。
这剑阁修的古朴典雅,这里的建筑已经有了百年历史,看着很有特色,白楼还是少时来过,对这里的建筑本就映象深刻,如今看到更是激起少时的回忆。
“白楼哥哥,你都好久没来过了,这里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还与我荡秋千呢!那次差点害我摔倒呢!”宇文蕊指着那槐树杆上挂着的秋千,笑意盈盈的道。
白楼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恩,的确是有这一回事。”白楼回道。
想起来那时,他母妃带着他来的这处,当时还年幼,同这小丫头还玩的可以,只是如今,她已经这般大了,白楼眯眯眼,不知还像不像以前那般好糊弄了!
十七跟在白楼和那宇文小姐身后,端看神色倒辨不出什么,可心头恼意发堵,却想见自己这身份,哪里敢有不满,可白楼却心坏。
白楼一回头便见十七那表情和神情,顿时勾起了唇角。
用唇语对着身后的十七道:
“你不高兴了!”
十七看着自家殿下这副调笑的表情,像是被抓个正着,别过脸,不敢有半分的表露。
宇文蕊还在前面说着些什么,却不知白楼已经没有再听。她回头时,白楼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情,一副认真听她讲的样子。
“白楼哥哥,我这就带你去见父亲和哥哥去,你这次会在这里呆上几天啊!”宇文蕊很是兴奋的问道。
她是很想见着白楼的,若不是剑阁有规矩她怕是早踏上去京城的路了。
“还不知道,要看你爹爹和你哥哥的意思了?”白楼这般说道说道
宇文蕊没听懂,挠挠头,道:“父亲和哥哥肯定愿意白楼哥哥在这里住下的,白楼哥哥就放心吧!就算不让还有蕊儿呢?”
她以为白楼担心父亲和哥哥不同意,殊不知白楼说的同她理解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要看她父亲和哥哥对他的提议同不同意了!
第一百八十章明镜台前
白楼随着宇文蕊拐过长廊,外头的桂花树已经落了枝头,这天越来越冷了,这般想来,他已经是出来大半年了!
白楼扭头突然看了看身后的十七,感觉到前面白楼的目光,他抬头迎上,不觉间悄悄放慢脚步,十七便与白楼挨到了一起,白楼偷偷的伸手勾起他的小指。
白楼宽大的白袍正好掩住了这一幕。
在前面走着的宇文蕊一直兴奋的说着,却发现人却不见了,她回头,有些撒娇地道:“哎呀!白楼哥哥,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她回头看着身后的白楼和十七,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但还是觉得他们挨得这么近有些不舒服。
但碍于白楼,她不敢说些什么,她退后几步,不着痕迹的挤到两人之间,然后环上了白楼的臂膀,表情有些天真撒娇的道:“白楼哥哥,快点了,我们早些去见哥哥和爹爹吧!”
藏在袖子里的手就这样被分开了,十七收回手,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眼神却有些说不上来的落寞。
白楼眯眯眼,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小表妹。
这表情看过来,她真的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是白楼很清楚,他这个表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白楼抽出手来,向边上退了一步。
“恩,那就接着带路吧!”
宇文蕊看着被抽开的手,有些尴尬的收手,回道:“好,表,表哥跟我来吧!”
这次不像先前那般吵闹,安分了许多。
她向前走着,白楼紧随其后,十七跟在白楼后面。
一路上遇上几个弟子,审视的看着后面的白楼十七,都对着宇文蕊行礼,看这样子,她如今在剑阁的品阶挺高的!
掌管赏罚典狱的自然是在弟子中有威严,他这个表妹可是比从前更加厉害了些。
宇文蕊的父亲宇文诀是白楼母亲的弟弟,多年前来到剑阁拜师学艺,后来娶了剑阁老阁主的女儿,到现在他这个舅舅坐上了剑阁阁主的位子。
想当年,他这个舅舅在老阁主的面前还是个大气不敢出的,如今却坐上了剑阁阁主的位置,论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个不可能的事。
当年除了白穆,最让人看好的便萧易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只可惜被老阁主给逐出师门。
他便在断魂崖成立了逍遥堡。
白楼没记错的话,当年逍遥堡成立的时候,白穆刚与李兆惠定下婚期,而没多久他这个舅舅便坐上了剑阁阁主的位置。
若是没多大联系,谁会信呢!
他这个舅舅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白楼倒有些好奇。
老阁主竟然会同意把位置给了他这个窝囊的舅舅,还真是奇怪的很。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白楼可不管到底是谁,这事又是怎么回事,他要的从来只是剑阁这个江湖势力,他可是缺的很。
白家皇室暗卫的令牌都是给历代皇帝的,早些时候他父皇就把令牌给了他,皇位由他继承,这意思不言而喻,只是白瑾承了皇位后,白楼便将令牌交了出来。
这东西留在身边,便是有造反的意味,白楼还不至于傻到将这把柄送到白瑾手中去的!
可这般,他手里能抓着的便是没有什么东西了!
那几个他父亲为他安插培养的几个官员,基本都被白瑾打压的无法翻身,他根本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势力。
剑阁他势在必得,他必须抓在手里。
白楼跟着宇文蕊,到了剑阁明镜台,是剑阁里举行会议的地方。
他这个阁主舅舅还真的在这里。
“爹爹,你看是谁来了!”宇文蕊显得有些活泛,跳着过来门槛,来到了她父亲面前。
看着真的是天真可爱,配上她这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让人觉得很是漂亮,像只蝴蝶。
只是无人欣赏。
宇文诀看见是自己的女儿,本来和蔼的脸在听见她说的话后顿时拉下了脸。
他看向白楼的方向。
白楼抬步进了屋里,勾起唇角,也看向了宇文决。
“舅舅,好久不见啊!”白楼熟稔的喊道
宇文诀心神一震,有些疑惑白楼为何来了此处。
“白小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宇文诀的话一下就把关系给拉远了!
宇文蕊看这情况,里面打圆场道:“爹爹,您干嘛这么生疏啊!这般说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白楼哥哥可是灵姨的儿子啊!”
宇文诀看着一边仍旧一副天真浪漫的女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白楼看着他们父女俩,顿时笑意加深,道:“舅舅,何必这般见外呢!哪里用这样称呼侄子我,倒叫白楼惶恐了!如今贸然来剑阁拜访,还望舅舅不要怪罪的好。”
白楼主动放低了姿态,意思不言而喻,势必不会轻易罢休的!
宇文诀咬紧牙关,有些不耐,甚至有种表露出来的不情不愿。
白楼看得到,却依旧无所谓,他这个舅舅和从前还是像的很,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坐到了阁主的位子上,依旧是这般。
他倒是有些奇怪了,这般一个窝囊废,又脾气差的人,他舅母是看上他哪一点了,竟然当初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给他。
真是瞎了眼了,如今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真是可怜!
可他这个舅舅依旧的坐在阁主的位置上,大把的女人供他消遣,剑阁的弟子都对他崇拜的紧。
可谓名利双收啊!
这般看来他母亲齐贵人倒是还不如她这个废物弟弟活的好些。
至少他这个舅舅还活着,而她母亲却是黄土一柸,深埋在地下了!
也许史官会在书上添上一笔,明恒帝最疼爱的宠妃,便是一句话概括了一生。
白楼多少看见他这个舅舅有些感伤,他母亲到底是回不来了,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他确实是没办法忘记。
那个最爱他的母亲就这般没了。
“贤侄这是什么话,难道舅舅还会不欢迎你不成,既然来了剑阁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便同舅舅说,和蕊儿说也可以,可千万不要跟舅舅见外啊!”宇文诀一字一句的说道,话里说的十分欢迎,可这语气却一点不是这样子。
白楼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对这宇文诀笑了笑,拱手相谢道:“那可真是谢谢舅舅了!”
宇文诀连忙抬手虚扶白楼,看上去,倒像是十分亲近的舅舅和侄子俩,大约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对方有多么嫌弃自己。
宇文诀强压着心中的气闷,同白楼客气着。
而白楼本就是个老狐狸,这般的事他同白瑾每天都在做着,明明对对方厌恶憎恨的很,却还偏偏要装成一副兄恭弟谦的模样。
白楼早就习惯了,这副表情仿佛已经凝固在了脸上,时时刻刻都装着这副面具。
宇文蕊像是看不见这当中的汹涌澎湃,笑着道:“哎呀!爹爹,白楼哥哥好不容易来了,您都不让白楼哥哥坐下歇会儿,这栖霞山可是得走好久才能登顶,该让白楼哥哥好好歇歇才对的!”
宇文蕊这般说,才提醒了宇文诀,他连忙伸手示意白楼坐下。
“是舅舅的不是,贤侄快坐下歇歇,想来跋山涉水,舟车劳顿。”
“多谢舅舅。”白楼坐了下来,还不忘将十七拽过来,坐在了他的身旁。
宇文诀这才注意到白楼身后还跟着个人,白楼竟对他这般上心,宇文诀有些疑惑,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这位是?”宇文诀开口问道,看着一旁的十七。
“本王的一位朋友。”白楼开口回道。
十七感觉自己的心口突突跳了起来,在白楼回答的时候。
他原本想站起来行礼,可被白楼压下了。
十七不知为何白楼要这样说,他明明是个侍卫。
宇文诀听了白楼的回话,心里明了,道:“原来是这样啊!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宇文诀看向十七问道。
十七看向白楼,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文诀见十七不说话,顿时心生不悦,自他做了阁主以来,还没有谁敢对他有什么不敬,这人竟然敢不回他的话,顿时就有了不满。
“舅舅无需在意,我这位朋友不爱说话。”白楼这时开口解释道。
宇文诀见白楼打圆场,也不好说什么,道:“啊!原来如此。”看样子他这位侄子和这个人关系匪浅,这般维护着他,可是少见,白楼可从未有过帮别人打圆场的事情。
“恩。”白楼应了一声。
“舅舅,不瞒您说,侄子的确是对舅舅有事相求。”白楼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宇文诀心里隐约有些猜到白楼此来的目的。
他眯眯眼,表情与白楼先前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道:“贤侄刚来,该先好生歇歇才是,明日再谈这些也是不迟的!”这宇文诀明显在岔开话题,白楼看向他这个舅舅,看来也没那么笨呢!
“舅舅说得对,是侄子太过心急了,那就麻烦舅舅先给侄子准备个房间,先休息休息吧!”白楼笑着道,丝毫不觉得他的拒绝有什么。
“蕊儿,去吩咐弟子收拾出一间客房来给你白楼哥哥。”宇文诀对着宇文蕊吩咐道。
表情却有几分松了口气的样子。
白楼做事向来有耐心,他从不会急迫,对于一个已经忍耐了几年来说的白楼,这么些天根本不算什么,他下的这盘棋他很有耐心的继续下去的!
他是不会因为这么些事,毁了这盘棋的。
“那就麻烦表妹了!”
“怎么会,给白楼哥哥办事,蕊儿可是乐意之至的!”宇文蕊扬起脸来说道,笑得十分灿烂。
只是宇文蕊要出房门时,被宇文诀叫住了。
“阿蕊,你不用去,找个弟子引路便是,爹爹找你还有些功课的事。”
宇文诀这般说道,白楼便知他是心急了!看样子是要敲打宇文蕊了!
宇文诀叫来了门外的一名弟子,穿着浅蓝色的剑阁制服,长的十分的白净。
宇文诀对着这弟子吩咐了几句,回头对着白楼道:“贤侄,你不如先随他去房间里洗洗休息一下,上这栖霞山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劲的!”
宇文诀这般说道,十分明显是要支开白楼,这意图太过明显,或者说根本丝毫不加掩饰。
白楼也未有什么不满,很是顺从的道:“好,那贤侄便先去休息,还望舅舅不要怪罪。”
白楼很是有教养的行礼告退。
那小弟子看白楼英姿不凡,顿时心生好感,一路尽心尽力的同白楼介绍起来。
只是白楼早些对这剑阁摸了个透,这小弟子的介绍他也未有打断,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
那小弟子见白楼这般认真听着,说的更有兴致了!
白楼和十七跟着这小弟子便去了客房里。
宇文诀叫住了宇文蕊,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对着白楼时就已经很是不好,只是克制住了,没爆发,这下白楼走了,他是连克制都不克制了。
对着宇文蕊便道:“哼!你是真的天真还是傻的,让你掌着剑阁的赏罚,可不是让你来玩的!你难道还看不出这白楼来此有什么目的吗?竟也跟着他打哑迷。”宇文诀有些气愤的道。
“爹爹说的是,女儿自然看的出来,可这,表哥一看就是做足了打算,我们就是躲着又能躲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正面迎击的好!爹爹说呢?”宇文蕊说道。
宇文诀听罢,沉思片刻,怒气平息了些,道:“你说的也在理,是爹爹考虑不周了!”
“这剑阁是爹爹这么多年的心血,切不可在此断送了,你速去传信,召你哥哥回来商议。”宇文诀吩咐到。
宇文蕊:“是,爹爹。您也切莫太过担心,兴许表哥也没有那种意思,爹爹可能太过草木皆兵了!”
宇文蕊还想辩解,只是宇文诀一声呵斥,便是打断了。
“呵,没这意思,你怕是鬼迷心窍了,爹爹再说一次,这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我们的基业便是毁于一旦,你最好不要抱有侥幸,速速传信给拓儿。”
宇文蕊见父亲态度坚定,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称是便出去了。
宇文诀站在屋里沉思,神情却有几分严肃。
第一百八十一章醋味浓重
白楼和十七被带到了剑阁的后院,这边住着的大都是品阶较高的剑阁弟子。
白楼抬头看了看那处落在弟子住处后面的高塔,这似乎是以前没有的,看样子是刚建没多久的。
“那处是做什么的?”
白楼指了指远处的高塔对着旁边的许墨问道,刚刚一路上的聊天中,白楼已经知道了这个长的十分白净的小弟子的名字。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刚进剑阁才一年,平日里大都是在守在明镜台,要么就是练功,还真没听说过那里是什么地方,不过就是听说那里不让人进去,听说是关了什么人,不过都是谣传,还有人说那里闹鬼,住的都是些怪物,具体是怎么样的,我实在不太清楚。”那许墨略带些歉意的道,应该是对自己没法子回答有些不好意思。
“恩,这样啊!我也是有些好奇罢了,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白楼有抬头看了一眼那高塔,温温笑了一下。
那许墨从来没见过如白楼这般的人,简直就是嫡仙一般,谈吐不俗,人还长的好。
这么一笑,倒是叫这许墨被闪到了!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白楼对这目光并不有什么,这种对他投以崇拜,爱慕的眼神,在京城里见的多了,白楼根本不会在意的,而且他不喜欢这种心思单纯的人,从前的他就是这般,若不是谢辰南的一时心软,他可能并不能活到现在,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拿捏的感觉,像是时刻被人掐着咽喉,随时都有毙命的风险。
白楼还同这许墨交谈着,心里想着的却是在剑阁的部署计划,这次若是不成,那他皇叔那边便也难成,白楼一直是在赌,不管赢面是多少,他也必须得赌赢。
许墨一直带着他们来到最后面,那里有一处院子,显然这里的布局摆设比之前看到的弟子的住处要更好一些,里面的摆设物件显然都是上品,看来他这舅舅还真是没亏待他这个侄子。
白楼勾唇笑了笑。
那许墨又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留了白楼和十七在这处院子休息,便不再打扰了。
这院子倒也不小,所以白楼和十七各住一个房间是绰绰有余的,十七想到自家殿下介绍自己时的身份是朋友,便觉不能同白楼呆在一个房间,便自觉的道:“殿下,十七去别处睡觉,殿下好生休息,若有什么事便唤十七过来。”
白楼原本还在思索那塔的事情,乍一听见十七的话,皱了一下眉头,略思考便想到十七这话的意思。
自然得顾忌白楼的名声,这般传出去白小王爷爱好男风,影响不会太好,白楼又是要同剑阁中的人周旋,不能落了把柄。
十七的确在为他考虑。
白楼露了笑意,道:“恩,那你再挑个屋子去住吧!”
“是。”
十七略僵了下,又行了一礼,便抬步去了隔壁屋子。
那许墨去了没多久便又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个弟子,手里拿了食盒,很显然是来送吃的的。
从栖霞寺上来,白楼和十七只吃了些许清粥小菜的素斋,登顶栖霞山消耗自然大,如今早已经是饥肠辘辘,这小弟子倒是颇为有眼色。
白楼唤来了隔壁房间的十七吃饭,一进屋子,十七就看见了许墨,十七平时里基本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基本都是木着一张脸。原本除了在白楼面前才会有的情绪波动,在看见许墨时稍稍变了颜色。
许墨对于白楼刚刚谈到的剑术十分的感兴趣,顿觉白楼更是厉害了,十七能清楚的看出来许墨眼里崇拜的目光。
他自知自家殿下自然是厉害,可他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是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他自私的希望只有他看得到殿下的好!
那许墨看见十七来了也很是热情的招呼,这些菜色皆是美味佳肴,同栖霞寺里那顿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白楼看见十七来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现在他的身份可是白小王爷的朋友,自然不能站在那里服侍白楼了。
这活许墨自然的接了过去,他品阶低,这种招待的事儿自打进剑阁来就做多了,倒是顺溜的很。
他先是布菜,顺便也同白楼谈论几句,白楼一向都有种让人亲近的魔力,总是不由自主的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没有架子,懂得又多,谈起话来有博学多识,让人忍不住继续深入。
而十七却在一旁看着,眼里晦暗不明,他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可他却受不了这种感觉,殿下之前和周霖便是如此,现在又和这个小弟子这么亲近。
他很不想他们继续交谈下去。
可是,可是不能打断他们,十七心里闷的很。
白楼交谈时,倒是注意到了十七的心神不对,他却是起了恶心思,故意道多同这个小弟子交谈。
吃过饭,十七便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回了隔壁房间,许墨在这边给白楼打点,另一个小弟子则跟着十七去他房间里收拾。
那许墨主动上去给白楼铺床,十七走时回头看过去,便见那许墨正在床边给白楼铺床,而殿下正看着那小弟子,而十七视线投过,让白楼忍不住目光转向于他。
他急忙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心里却是不好受极了,那手抓着衣角有些紧。
白楼见十七走了,这戏也没有演的必要了,他便很有礼貌的打断了那个单纯的小弟子正在问关于剑术武功的话题,告诉他天色已晚,他要歇息了!
许墨一看外面都打起灯笼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真是对不起了,我一说起这剑术就止不住,那白公子便好好休息,许墨就先告退了,若有什么需要白公子便同我说。”
“恩。”
白楼随口应答,许墨赶忙出了房间。
而十七自然是听到了隔壁的声响,许墨出去了,房间里早就只剩了十七一人,他本就没让人伺候过,不太习惯,便让这个小弟子自行回去了。
他站在房间里,愣了神却不知想做什么,懊恼得很的样子。
而白楼此时正站在房门外看着十七,门是虚掩着的,十七为了亲眼看着许墨出去偷偷留的。
只是他还在气恼,哪里注意到白楼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那里,更何况白楼的功夫本就了得。
一直到白楼推门,十七才抬头看了过来。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王过来睡觉啊!”
“啊!”
十七略惊了一下,原本他以为今晚是要每人一个屋子分开睡觉的,更何况许墨都已经给白楼铺好了床,十七在隔壁屋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如今殿下又来了他屋子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十七不来房间里找本王,本王便迁就着过来找十七你,可你这副表情,怎么?是不欢迎本王?”
白楼撇撇嘴,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十七看过去,哪里是敢对白楼不欢迎的,他是想殿下想了一天了。
可是,自家殿下这一天都跟旁的人亲近,连刚认识的小弟子都比他强,殿下却从来没和自己这般好好交谈过,一想起这个十七便是直泛酸水。
白楼看着十七这一张变化极多,极为精彩的脸,轻抬起他的下巴,俯下身子,准备亲了过去,只是这次十七不像往常那般顺从。
竟然偏头躲了过去。
白楼眯眼,看着十七,果然越来越有趣了!
“十七,你不开心?”
“你同本王说说怎么个不开心法?”
白楼有些恶趣的笑了起来,这种时候的笑声,对于十七来说更多的是有种嘲讽的感觉,他从白楼原本就捏的不紧的手中挣脱。
有些气闷,故意看着别处,就是不看向白楼,感觉这样子有些赌气的成分。
“是在气那个小表妹还是刚才那个小弟子呢?”白楼看着面前赌气的少年,头扭向别处,露出的白净的脖子,看着十分的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去,将那处攻略,印上自己的标志。
白楼这般想着便也这般做了,对着那白皙的脖子咬了上去。
十七原本还在生气,这时的氛围却是与先前不同,屋里的温度也跟着上升了不知多少度。
白楼伸出手来,勾上十七的腰,细细软软的,他忍不住流连,轻轻的掐了几下。
十七的腰身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白楼接住他的身子,搂在怀里。
“十七,你该诚实些的,昨晚在栖霞寺不是就做得很好吗?”白楼松开十七,嘴里呼出的气息十分灼热,说出来的话也异常的挑逗,十七本就被白楼调教的十分敏感,这几日来白楼都克制的很,未曾做过什么过分的!
如今一碰,十七的身子便有了苏醒的迹象,回忆起来了先前的记忆。
隐隐有些兴奋,十七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快的很,而且还带着几分期待。
可白楼像是瞅准了十七的心思,却又没了动作。
他又挑起十七的下巴,对着他道:“十七,你是不是又醋了,这一天可是打翻了不知多少次的醋坛子了,这酸味也有点太浓了吧!本王可是日日宠幸着你,可十七你好像还是不够满足啊!看来是本殿下做的还不够好啊!”
白楼这般说着,却是让十七十分的羞愧,被戳中了的十七异常的窘迫,一句话也回不上来,只能任由着白楼的挑逗。
这话更是让十七饥渴的很。
白楼却像是看不到十七眼中的浴火,一点不为所动。
白楼看到旁边的书架,上面放了几本子书,他心念一动,忽的想起什么来。
看着自家殿下诡异的笑脸,以及往书架旁走的动作,十七顿时觉得,这不会是件好事。
只见白楼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他翻了几页,便作了罢,随即看向了十七,从他的头扫到了他的腿。
十七看着这眼神,他清楚的很,每当自家殿下想到什么磨人点法子都是这副神情。
十七的喉结动了动,有些许惧意,又有些疑惑,他不知自家殿下又想起了什么法子。
看着白楼落在自己腿上的视线,十七不自觉的往回并了并腿,收拢了起来。
十七的腿很细长,脱下了衣服看的话,更是修长漂亮,富有美感,白楼最喜欢的便是十七那双腿了,在床上,动起来也是极为好看的!
白楼又盯上了十七的腿,果不其然,白楼上前去,伸手抚上了十七的腿。
虽说衣服穿的整齐,可十七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酥麻感从白楼触碰的腿间流遍全身,忍不住让人战栗起来。
白楼停手,启唇道:“把腿打开,抓好了,自己来动。”
说着白楼将那本从书架上拿来的书伸了过来,向着两腿之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交锋试探
刚见醒,十七偏头就能瞧见那沾了脏污,狼藉一片的书页,顿时脸上就烧起来,还没等反应,就哼叫了一声,白楼那不检点的手正抚上腰际。
而十七正虚着,浑身使不上劲儿来,莫说推拒,他被捞在怀里,喘着气儿喊着殿下。
白楼这要命的却不罢休,央着人道:“十七,你喊句相公来听听,叫殿下多生疏啊!”
十七被话激得缩了缩,哪里张得开口,脸更是涨得红了,白楼倒像是一副赦免开恩的样子道:“再不济也得喊句好哥哥来听听!”
看样子十七不依着怕是今晨都得不来安生,他却是有些磕巴,还是张了口道:“哥,哥哥,啊!”
“你这可没诚意极了!”十七喊得轻,白楼不满,正掐在腰上,他颤颤身子叫了一声,气儿喘得急了只好求饶道:“好,好哥哥,你就放过我吧!”
“可,可是要受不住了!”
……
两人出了房间里,刚坐在前面的外厅里,那许墨便又来了,送来了早膳,这次倒是没像上次那般同白楼多说些什么,而是放下早膳说了几句便走了,他还得去明镜台里值班。
十七原本要服侍白楼,只是被他拦下了。
白楼和十七坐在桌子前用膳。
“十七,你觉得宇文诀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楼对着十七突然发问道。
“宇文诀?”
“照着你的判断来。”
十七思索,当初在夜楼的人物资料里,他有看到过宇文诀的介绍,虽然不多,但因着是白楼的舅舅,十七倒是注意了很多,这位剑阁阁主可以说是历届阁主里面功夫最差的,几乎可以说是吃软饭当上的阁主之位,而从昨天宇文诀的反应来看,这些资料记载该是没什么不对的。
“他是个窝囊,又没什么大本事的,却又有几分小聪明。”十七如实的回答道。
“是吗?分析的不错。”白楼对着十七道。
“那宇文蕊呢?”
白楼又发问道。
“伪装的十分好,该是个深不可测的,即便是他父亲怕是也被她给算计进去了!”十七又接着回答道。
白楼看着十七,顿觉自己果然没看错,看来昨天不是只在吃醋,还是有脑子在的!
白楼和十七还在吃饭,外头便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
没人来通报,白楼便见宇文拓进来了。
是宇文诀的儿子,宇文蕊的哥哥,算是白楼血缘上的表哥了!
宇文拓穿了一身的青衣,同宇文蕊的眉眼都有几分相似,脸上也同宇文蕊一般端着个假笑。
“表弟来了,怎么也不先说一下,表哥去了仓剑山里历练,都没能第一时间赶来迎接表弟,昨晚又不好打扰表弟,这么一大早来请罪,还望表弟不要生气。”
宇文拓话说的十分漂亮,一进门便来这么一段话,叫人真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跟他妹妹的性子有些相似,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表哥这话严重了,是白楼不请自来,才是要请表哥不怪罪的好呢!”白楼起身拱手,对着宇文拓道。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面上看着平静和睦,可其中暗藏汹涌。
“表弟这是在吃饭呢?可还习惯?剑阁比不得皇城帝都,怕是要委屈表弟了!”
“哪里,表哥严重了,舅舅安排的极好,白楼看得出舅舅的用心。”白楼对着宇文拓笑了笑,宇文拓也回以一笑。
说话间,宇文拓已经坐了下来,就在白楼的旁边落座。
他转头看见了十七,勾勾唇。
“听说表弟身边还带了个俊俏的小朋友,还真是个美人呢!”说着宇文拓伸手欲对十七动手,摸上他的下颌。
只是手还没挨到,就被白楼抓住了手腕。
“表弟这是何意?”宇文拓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腕,饶有兴味的看着。
“本王这个人怪癖多的很,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敢碰本王的人,表哥应该从小就了解的吧!”白楼看着宇文拓一字一句的道。
他被攥着的手腕突然收紧,宇文拓眯眯眼,使起内力,而白楼也不甘示弱,使起内力来,两人对峙,摆在面前的桌子顿时被劈成了两半,桌上的盘子也都震碎了,饭菜撒了一地。
“表弟何必如此动怒呢!表哥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宇文拓笑了笑对着白楼打马虎眼道.。
“是吗?本王可不这么觉得。”白楼完全不给他面子的回道。
这一震,宇文拓受了内伤,但面上遮的好,原本只是试探白楼的他,顿时感觉到自己跟白楼的差距,眼下真的不该轻举妄动。
“表弟别生气,这饭菜我再让人送一份来,把这屋子收拾干净了。”宇文拓说道。
白楼只是给他个震慑,倒也不纠缠为难,当下便道:“哦!那可谢谢表哥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转过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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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是棋是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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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凭着张嘴
宇文蕊穿了件鹅黄的衣裙,倒是十分惹眼,发髻虽梳的简单,脸上未点胭脂,却因着练武脸上染上一层薄红,有种小女儿的娇态,舞剑时又带了种凌厉之感,的确不像白楼以前在京城里遇见的女子,娇娇柔柔的,只是家族里面娇养的花朵。
宇文蕊一个剑诀,扫过一阵剑锋,很是凌厉洒脱,一气呵成,看着让人振奋。
“啪啪”白楼毫不犹豫的拍手夸赞道:“宇文表妹,好功夫啊!”
宇文蕊看见白楼和他哥哥宇文诀,收回剑,脸上凌厉的表情收了去,换回了一副笑脸。
“表哥,你怎么来了!”宇文蕊又变回了先前白楼刚见她时那副天真可人的表情。
“妹妹是没瞧见哥哥这么大个人吗?真是厚此薄彼,见着白小王爷便是丢了魂了!”宇文诀看向宇文蕊有些戏谑的控诉道。
宇文蕊顿时恼羞成怒跺着脚道:“哥哥!”这声音带着几分娇纵的甜腻,却不招人讨厌。
白楼也笑了笑戏道:“倒不想表妹这般待见我!”
“表哥,哥哥,你们就知道取笑我,我,我不同你们说了!”宇文蕊羞的说不出话来,收了剑就往屋里去了,说不理他们便是真的不理他们了!
那宇文蕊虽是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可就是这样一副尊容下掩着的是颗深沉算计的心,她虽是个姑娘家,却能在剑阁掌了不小的权,又岂会是面上显露的一般,这宇文拓虽没有言语,但这些年的压制怕早已经让宇文拓警觉,不然他也不会远赴仓剑山上去。
白楼这一声提点怕又在宇文拓和宇文蕊间拉上一道心防,更是让宇文拓忌惮,嫌隙更深。
他看了一眼收敛了笑容的宇文拓,可没有一点挑拨离间的负罪感。
白楼同宇文诀转遍了剑阁,时间已经近了晌午。
“已经不早了,不知表弟还要继续吗?”宇文诀先行提出问道。
“不用了,不知道舅舅现下在何处,上次想要约谈的事情,因着天晚,还没能谈完,不知表哥可能带表弟去呢?”白楼道。
宇文诀垂下眼,有些犹豫,抬头看向白楼道:“表弟,这已经到了晌午,不如先去用饭可好,这谈事情急不得。”宇文诀道。
白楼明白这宇文拓是在跟他打太极周旋,他们虽然有心搭上白楼这根线,可实际上也只想让白楼当个牵线人,真为白楼卖命绝不会是个好的选择,白楼手里可没什么让人信服的筹码,能留着条命四处蹦跶,还是谢辰南肯留他的命,这局势明眼人都不会想跟着白楼跳这个坑的。
“怎么就不急了?宇文少主真能按耐住吗?”白楼看着宇文拓语道。
而前头白楼提点已是示好,本意许他好处,但这东西也不是白楼想给便能给的,他这分明就是给人画大饼,凭着张嘴便想做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宇文拓虽是冲动可脑子不傻,不过是难掩情绪,可不是白楼随便几句话就挑拨得起的。
“劳白小王爷挂心,该耐住还是耐得住的!”宇文拓回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蛰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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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京都谢府
彼时,谢辰南正坐在丞相府的院中的亭子里,手里拿了鱼食往池子里面撒。
顿时池子里的锦鲤蜂拥而至,争相抢食,谢辰南看着池子里的鱼,有些愣怔,他忽地笑了笑。
台阶下跪着几个暗卫,皆大气不敢出。
“大人,这宁吾擅自行动,属下等人也是刚知道,未能拦住。”这几个暗卫中,一个看着还比较年轻的一个暗卫先开口了,声音有些许颤音,明显有惧意,也难怪,在谢辰南的压力下,没被吓到,能开口说话就已经是不易。
他话刚说完,旁边的那几个暗卫禁不住身子颤抖,他们只觉得他是不要命了,只盼着不要连累了他们。
果然谢辰南喂鱼的动作顿住了,垂眸看着跪在台阶下的那个暗卫。
“你的意思是说这不干你们的事,是宁吾的错?”谢辰南看着那暗卫开口道。
那暗卫脾气看着不小,依旧跪的笔直,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
而边上那几个暗卫早早就垂下了头,没有人敢附和。
“正是,属下以为大人是明事理的人,不该迁就于无辜的人。”那人仍不死心的道,眼神颇有些倔强。
谢辰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顿觉这人有趣。
只是这种性子一点也不合他的胃口,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强出头,吸引他注意力的人,真觉得自己很不一般吗?对他谢辰南来说不过是只蝼蚁。
他动动手指头便能碾死的蝼蚁。
“哦,是吗?你觉得我是个明事理的人?”谢辰南原本歪斜的身子忽的坐直,饶有兴味的看向这个小暗卫。
那暗卫见谢辰南来了兴趣,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谢辰南说的在理,更加坚定了,道:“是,属下是这般作想的!”
谢辰南眨眨眼看着他,忽的站起身来走向这个暗卫边上。
而旁边跪着的其他几个暗卫早已经吓得魂都飞了,他简直是不要命了!还真以为自己特别不成,能得了丞相赏识?
这些跪着的暗卫可是过来人,他们丞相思维从来不是这样的!
“明事理”,这话在谢辰南听来怕就是在骂他。
果真,谢辰南不吃这一套,直接上前拧断了他的脖子。
没有一点血迹喷涌出来,十分的干脆利落,这手法十分的漂亮巧妙。
而旁边的几个暗卫都吓的不敢动弹,连哆嗦都不敢了。
“你们都起来吧!”谢辰南坐回椅子上道。
那几个暗卫才颤颤巍巍的起身。
他勾勾唇,又道:“宁吾跑了便跑了,不用理会了!多少给白小王爷点教训,他也该长长记性了,也不妄我教导这么些年,不知道比之白瑾如何!”
旁边这几个站起来的暗卫如今脑门上直冒冷汗,也怕是只有丞相敢这般直言陛下和白小王爷的名讳的!
谢辰南原本就是太师,说这话以也不为奇怪。
“祭祀准备的如何了?”谢辰南忽然问道。
其中一个暗卫上前跪下道:“回主上的话,属下一直盯着,未有差错。”
谢辰南听了,往池子里又喂了把食儿,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恩切勿出了差错。”
“最近顾世子在做什么?”
“回主上,顾世子顺应旨意已经到了御前侍奉。”另一个暗卫上前去禀报道。
“恩!我知道了,你们都盯好了人,切勿出了差错。”谢辰南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这几个暗卫都齐刷刷的跪下,动作整齐划一,看样子十分的训练有素。
谢辰南挥了挥手,人便都下去了,他继续看着池里的鱼,又撒了一把鱼食。
池子里面的鱼又都开始争强,像是那些不知足的人,为着权力地位去争抢。
第一百八十八章林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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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试探压制
屋里没着人伺候,宇文拓怎么着也算半个东道,没旁的仆从,他便担下给白楼看座。
白楼顺意坐于那林老阁主对面的位置上,宇文拓靠着白楼旁落座,而对面的林老阁主却是眼皮子都没带再抬一下,宇文拓在他面前乖顺,白楼则静观其变也没作声。
屋内静谧,只娉娉袅袅的檀香余韵缠绕,山顶更是无风无雨静得过分,可偏考验人的耐性。
没等屋里的人开口,那端了茶水而来的小童的脚步声先来,他只见礼同没作声,给每个人沏好茶,那林老阁主才作请状,抬了抬手示意。
白楼点头示意,自然不会拂了他面子,正待端起那盏热茶,扑面而来的压制力让白楼措手不及,他顿时凝神集气,可对方是剑阁老阁主,内功深厚,岂是白楼这般年纪作为就能相抗,白楼手里捏着的茶盏已经碎裂,淋了一手的热茶,手心被烫的热度显然比不上这股内力所给的压力来得难受,对方仅是凭内力压制便让他丢盔弃甲,可想而知真要动手,白楼绝不会有胜算。
此时的白楼已经感受到胸口的气血翻涌,一股甜腥感冲上喉头被白楼压着,就是他旁边的宇文拓也同受牵连,面色发青,忍得辛苦,而对面的林老阁主却是风轻云淡,依旧的不动声色。
白楼压不住,闷出一口血来,虽不见缓,可他却不带怕的,轻勾了唇角开口道:“林老前辈这是何必呢?”
“既然林老前辈叫了白楼过来,想必是有合作的意向,又何必这般难为白楼呢?”
白楼话音刚落,那林老阁主便瞬时收了力,白楼和宇文拓这才松了口气,都缓了劲儿。
“看来白小王爷有备而来,是我小瞧了!”
那林老阁主摸摸胡子,一点不觉冒犯了白楼这南国的王爷,而白楼本就是为着说服他,自然不会与他作对计较,刚刚所为白楼若没有料错他本就是在试探,顺便给白楼威压震慑,只可惜白楼并没有被吓着而打退堂鼓,这林深谨慎,且心气极高,就是如今他也未必能对白楼看上眼,能这般道白楼已经算是高看,白楼也不恼,继续道:“林老前辈该晓得白楼前来为何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老阁主不如给个痛快话!”
刚刚虽受了伤,白楼的气势也没见弱,真收起那份吊儿郎当的样子做起事情了还有上几分模样,那林深不由多审视了几眼。
“急什么,三两日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先同老夫下盘棋如何?”
那林深话刚落,一旁的小童应声便去摆棋盘,想来原本就没打算让白楼吃上那盏茶!
既然发了话,白楼也便奉陪,正如林深所言,的确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好,白楼自当奉陪。”
白楼拱手相请算是应承,而桌上的棋盘并不是空的,反而是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白楼盯着这棋局顿时皱眉,而宇文拓在旁也跟着一惊感叹道:“外祖,您这是?”
第一百九十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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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祭祀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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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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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突然动手
“你说什么?”白楼吃了一惊,面上稍露了急色,话语也快了几分,却不敢过线了,仍压住了心神,又和缓了神色。
“宇文表妹这话从何说起,我这位朋友怎么会不见了人?”白楼倒没急着找人,先是开口问起缘由。
“这,我也不晓得,今日去送餐的弟子过去,就见房门大敞,里面的人却没了踪影,原还当是出了房门散心去了,可近了傍晚也没见人回,这才有人过来禀报,晓得表哥紧张这位小兄弟,我便急忙遣人去寻,剑阁里不见人,那山头也寻了,却都一一不见人影,我偌大的剑阁却还顾不住一个人,怕是叫人掳了去,实在愧对表哥。”宇文蕊叹息,显得十分愧疚,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顿觉手足无措。
白楼皱皱眉头,却没说她什么,而是往那原先客居的屋里头去,果见房门大敞,与宇文蕊前头所述一般,别无二致。
白楼急切的进到屋里,却不见有半点人影,而这屋里却也不见半点打斗痕迹,白楼看着依旧整洁摆放好的被褥,又环视四周,屋内陈设,就是桌上的笔架,纸镇都不曾动,前头还摆着一本白楼看了一半的书籍,书页有些乱,压得里面的纸都有了折痕。
白楼停了步子,凝神瞧着屋里的一切,却显得平静,而此时宇文蕊和宇文拓也跟着追了进来,还有随从的几个小弟子同列。
那宇文蕊眼含愧意,润了半个眸子,怕是要哭出来了,显得楚楚可怜,倒叫人责怪不起来,何况从她的叙述讲来,分明是她往自己身上圈揽罪过,若是再迁怒于人,倒是白楼不识趣,过分小气。
而那小兄弟的身份,是白楼造得,宇文拓能瞧出来十七不过一个随从暗卫,同是常年在剑阁又与许多江湖人士交往的宇文蕊又怎么会不知。
她那双眼睛就跟她那演技一个层次的,面上有多纯净如水,眼功就能有多么毒辣。
只为着一个小暗卫大动干戈,在宇文蕊瞧来当是万万不可能的,那宇文拓也深有同感,毕竟初时他与白楼因十七对上时,白楼那态度明显是没将这暗卫当回事。
就是再用着趁手,也不该为着那么一个解闷的玩意儿动气才是的。
可哪知,白楼偏是个让人寻不着头脑的人,宇文蕊才向前去,当与白楼认错念几句好话,却不想白楼却不讲规矩道理,伸手过去便直取宇文蕊的咽喉,他一只手就掐上了宇文蕊那细白的脖颈,而宇文蕊在白楼手里却是艰难,面上表情就是肉眼可见的难受,小脸都已经涨红,她大喘着气,可在白楼这绝对的实力面前,她根本不是敌手。
白楼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宇文蕊,可这神态却比有表情的白楼更可怖一百倍,这哪里还是几日前与她说笑打趣的白楼,根本寻不到半点往日相处时那温润的性子迹象。
而宇文拓早惊呼出口,要白楼放手,虽说他与宇文蕊相争,可到底是他妹妹,自小也是宠爱,即便被她算计,宇文拓气过了便也就作罢,倒是没半点质问之意。
如今见白楼这幅修罗模样,哪里敢动,只劝说他放下宇文蕊,却不敢上前,生怕恼了白楼,真下狠手去。
而他旁边的小弟子们也都吓得浑身一抖。
第一百九十四章进行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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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赶去寺里
宇文蕊在白楼的凝视之下,不由身颤,她连挣脱都忘了,在这样的威压下像是被震慑住一般,不敢动弹半分,白楼捏着下巴的手又紧了一分,她的瞳孔微缩,张开口,声线都是颤的回道:
“宁,宁吾,是,是宁吾!”
她话音刚落,白楼便松开了钳制住她下巴的手,直起了身,居高临下道:“他去了哪儿?”
“这该是他要你布置的吧?不然凭着你的能耐不该装得这般鸡肋,处处透着把柄!”
显然白楼对宇文蕊的演技是饱含肯定的,只是这恰是能让白楼辩出的一大凭据。
“山下,山下栖霞寺!”宇文蕊像是脱了力一般,有些喘不上气的咳起来,不过白楼没理会便出了房门,又往山门而去,自然是要赶去栖霞寺。
而白楼刚走,宇文拓就上前去扶住宇文蕊对着她叹口气道:“你又何必让自己卷进去受累!”
……
白楼赶去栖霞寺时,已经是一更天了,寺门紧锁,白日里的人潮已无,已经过了冬至,寒夜凉薄,白楼从山上下来,结了满身霜白,他赶得紧,越上寺里北门边上的高墙,踩在高墙上的黄色琉璃瓦,借力跳了下去。
这栖霞寺白楼随着他母妃齐贵人住过一段时日,对寺里构建布设都分外熟悉,若是绑了人又进了寺庙,那宁吾定然得找个房间,因着他绑了十七也有一日夜,想来他本是在寺里投宿作客居,应该不会轻易惊扰,在寺里做什么血腥的事儿。
白楼绕过前面的大雄宝殿,又走了条竹林小径,那后院的地方甚为清静,正是为人准备的客房,常有大户人家抑或是身份尊贵的前来礼佛,所以这寺庙的居所有人添钱,自然修建的极雅致清静。
白楼还没到那后院,就见有人拿了条红绸绳,正往穿堂过廊上头雕刻画栋的栏杆上头系。
这条走廊正连着前头的一颗姻缘树,整个穿堂入眼便是满挂的红绸名牌,刻了人的名姓或是寄语含情的诗话,蕴了情谊无限,夜里风过,丝绸飘过,却带了几分凉薄。
“白楼!”那系上红绸的人遥遥望去,眼里有几分兴奋,可手里的红绸没看住,被风给吹落了,他抓了一下也没抓着,倒也没见执着,却朝着白楼这边打着招呼。
白楼那急切的脚步早在看见人时就停了,不正是他要寻的宁吾,他看着前面人,有些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却还是朝着他那边而去。
“为什么跑来栖霞寺?”白楼没急着问他十七的事儿,而是有几分责怪之意的问他为何在这里。
宁吾显然与白楼关系亲近,他倒是不气白楼这样凶人的口气,而是冠冕堂皇道:“听说栖霞寺这颗百年的姻缘树灵验得很,慕名来求,不过还没来得及挂上去,就被你吓跑了!”
宁吾说着指一指那红绸。
“这倒是怨我,给你吓跑了姻缘!”白楼叹了一句,接着道:“你何时也信这鬼神,还特地的求姻缘?”
第一百九十六章带他找人
“以前是不信的,因为我觉得不管什么都能攥在手里,后来什么都没了,就不得不去信一信命了!”宁吾靠在廊道旁的木头柱子上,话说得也十分凄凉。
人在绝望的时候就越是容易信命,因为他需要这么一个解数,宁吾的心里怕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对这样的宿命论,白楼显然无法苟同,只回道:“那你现在信了就有用吗?”
“不过是给自己的懦弱无能寻个借口罢了!”
“命运才是最没有用的解数!”
白楼的语气并没有带着严辞利刃,只缓缓道来,却让宁吾心颤了颤,倒是宁吾不甘心道:“那你争了便是有用的吗?”
“胜负尚未可知,又怎么下定论!”白楼开口回道。
而宁吾盯着白楼的眼眶发红,却不管先前二人说了什么,只问道:“那我以后就不回谢辰南那里了,你能收着我吗?”
白楼沉默,并没有给出个明确的回答来,他晓得宁吾为何而来,托他送得那封信里有给谢辰南的密信,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求谢辰南了。
要他好好待宁吾,要他给宁吾在朝中谋一个职位,同时也明确了他不会再与宁吾有半分的牵扯,彻底断了白楼和他的联系。
他们认识许多年了,白楼待宁吾的好是数不清的,他要的东西白楼没有不给的,可他现在的话却没法让白楼答应。
“你凭什么弃我,凭什么依着你的个人意志给我定下未来,凭什么,凭什么……”宁吾扯着白楼的衣领,眼里的愤怒以及深处的绝望是掩不住的。
白楼却是没有一点的波动,似有些麻木的看他发狂,而宁吾那激烈的动作也有所停,因为他并不能撼动白楼半分,更是让人心凉无力。
白楼扯开宁吾开口问道:“十七呢?你抓他做什么?”
宁吾却是已经没了神采,低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而白楼的发问无疑是更刺激着他。
“我就想瞧瞧那小暗卫在你心头里占了几分的地儿!”
宁吾扯出个笑来对着白楼,却衬得有些惨白的脸有些可怖,却见白楼真的有些生气了。
对面的宁吾有几分的松动,他自然也是觉得那小暗卫比不得自己在白楼心头的分量,而且进到寺里见着自己时,白楼问的也不是那小暗卫,他自然是觉白楼不将那暗卫当回事儿的。
可对上白楼的目光没来由心慌。
“带我过去见他!”白楼没什么反复累赘的话语,只平静的命令道。
而宁吾此时却有几分反心,并不想遵从。
白楼也并不像是对待十七时下手没轻没重的处罚,抑或是冷言冷语的斥责,而是并不作何的盯看着宁吾。
宁吾迎上目光,顿了许久,才松口道:“跟我来吧!”
白楼和宁吾去了前头的居所,确如白楼所料,宁吾是在此客居,他将十七绑了直接带到了房间里。
那十七并没有宁吾的武功高,何况还有剑阁的人里应外合,他又怎是敌手。
不过想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儿怕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念着白楼如何,更是心有愧疚,自觉无用,等见来人是宁吾,又忆起那警告,斥责自己的心贪。
第一百九十七章怎肯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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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心狠之人
“不公平?凭什么?”
“宁吾,你应该是最没有资格同我说这种话的人吧!”
白楼盯着宁吾,眼里透着猩红,字字铿锵有力,让宁吾僵了身子愣住。
白楼却没留情继续道:“宁吾,你扪心自问你们宁家当真是为我争而死的吗?”
“你比谁都要清楚吧!当初在夜楼的宁峡谷谷口,你是看着我被推下去的对吗?”
“你就站在那谷口边上的,你听得到我的喊声感受得到我的惧意的对吗?可是你没有出手意思,哪怕是装装样子都没有,那时候的宁家早做好了弃我另择新主的打算不是?你为着自己的家族着想,我自然可以理解,可你如今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我弃你吗?从一开始就是你放弃了我才对。”
“宁吾,你父亲他是死在心贪之罪,可我对你是仁至义尽,我折尽尊严跪于谢辰南府门外,将手里唯一稳攥着的夜楼抛了来换你的命,这些年除了你父母亲族的死,你又何曾受过半点的苦?”
“如今我已经给你留足后路,你还有什么不满?”
白楼的话似重若千钧般砸过来,让宁吾被压得喘不过气,他彻底的没了支力瘫软。
他自然是记得那宁峡谷里的事儿,白楼是要死了,他听见了白楼那一声声的颤意,白楼叫了自己一声,那样带着试探和不确定的一声,虽然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宁吾耳中。
宁吾在上头站着,他却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宁吾没有动,他心里想着的是父亲对自己的告诫,他说白楼已经不成事了!
不成事的人不该再浪费精力。
你要为家族着想,不该耽于私情。
他得为家族着想,白楼不能与他的家族相较,他自然会弃白楼选家族。
这是人之常情,这是理所应当。
可当时的白楼刚丧父丧母,一直尊崇的老师背叛,哥哥夺权上位,他从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了丧家之犬,从云端跌入泥潭,还没能从这样的命途之中挣扎抽身,就又被亲如手足的兄弟弃之不顾。
白楼那一身的骄傲尽折。
可他无法责备什么,宁吾选择保护自己的亲族本就应该,他没有义务来舍身救自己,白楼明白,他比谁都清楚,他没有责怪别人的权力,可也无法让他真的排遣沉郁和失望的心情。
若他不曾料错,那顾景清必然会受白谨拉拢,他是顾家独子,他也不可能为着那区区几年情谊就将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宁吾和顾景清都一样,他们所为并没有错,可白楼明白这一点却还是难免心寒。
“你莫再跟来了,便就此一刀两断。”
白楼没顾忌地上的宁吾,解了十七的绳子,从屋里摸出件披风给他裹上。
他直接横抱着十七出去,虽然十七分量不算轻,但白楼却依旧轻松,但十七的状态却不怎么好,而他这状态并不只是宁吾在他身上所留的伤所致。
他边往外去,边看着十七那潮红的面庞,可怀里的人非但没见发热,反而冷得牙齿打颤。
而十七早失了神智,却寻着热源而去,那手摸着白楼胸膛却想往里头钻,白楼腾不出手来阻止,却被十七惹了一身的燥,不过白楼虽在十七面前一副不着调的样儿,可却不是真忍不了,现下便没见半点情欲沾染,只气吸得足了些。
白楼思索片刻自然想到了那时在庙里遇上清川时她所言的雪见香。
他的确是没将这暗卫的命当回事儿,不然怎么会听到三月内解毒便无碍时轻易就抛至脑后。
他只当他是个玩意儿,若是三个月后丧命,不过当坏了扔了去,再换个便是,哪里有什么打紧的。
可他却愣在原地有些踌躇犹豫。
如今那林深已经松口,他该再留几日将事情办妥的,趁热打铁才是,可他却心有不舍,似乎并不想这小暗卫轻易而去。
白楼自认是个冷心冷情的,譬如宁吾,他念着那十几年的情谊救他,本也是有所图的,那夜楼白谨迟早会夺去,倒不如主动交上去做个顺水人情又能保命,而且他得要从前那些人晓得,旁人虽待我无情,可我却待别人有义,二来他存着私心报复,没有什么会比活在愧疚悔恨之中更让人难捱的了!
宁吾没救他本就存了愧,如今他舍了所有救他,他不该是畅快的该是难受要命的!
而今日上到庙里寻人,大意是为了解决掉宁吾的,救这十七倒是其次。
白楼这人心狠手毒,就连白谨也不一定能及上的,不然他又何至于在白谨眼皮子下活了这么久呢!
救十七是一个错误且不划算的决定,白楼怎么会做这样损己利人的蠢事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故人旧地
温北是在温言安排清川出发去清河县的时候动身的!
他又去了庐州,这次他直接去了温家在庐州的私宅里,并未急着找萧易。
天气越来越寒凉,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能看见树上梢头落下的白霜,呼出的已经有了白气。
这处是个竹楼,造的很是精巧,温北躺在摇椅上,拿了把蒲扇,一摇一摇的正对着火上煨着的药,整个竹楼散着药香。
淡雅清幽的环境,让人觉得如坠桃源仙境,实在是闲适安逸。
“你别睡着了,火上还熬着药呢!”
一个穿了白袍的男人从竹楼里出来,看着在檐前熬药的温北。
温北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蒲扇,这模样可不就像是要睡着了!
这声音一下子将温北拉回来,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那人上前去,一根极细的丝线搭在温北的手腕上,这丝线极利,看上去使点力气,这手腕便会折了!
不多时,便收了回去。
那人道:“余毒已经快清完了!”
“恩。”
温北心不在焉的答道,一眼也不看那火炉子上的药。
那人又道:“给我看好了药,就这么几副,没多的给你。”
语气有些凶,温北没应。
那人转身又进了竹楼里,没了影。
温北继续看着火上熬着的药,有些出神。
这药还得添水,分煎四次,差不多每天都得熬上两个时辰。
温北不急,他将熬好的药倒出来,又添上水,继续熬,他又靠在摇椅上,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
到了晌午,日头倒是挺盛,不过空气还是有几分凉,没被这光照暖。
那白袍的男人端了吃食出来,给温北放在了桌上。
“先吃点东西吧!”
桌上食物的清香诱人,冒着热气,虽然只是清粥小菜,可品相很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人手艺看着就不错。
温北没动手,只是从摇椅上起身,坐在了一旁的竹凳上,他看着桌上的吃食,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温北的右手骨折了,还固定着,动不了!
那人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像是怜惜他,认命的端起了桌上的粥饭,盛了一勺粥,先吹了吹才凑到了温北的嘴边。
温北指了指桌上的小菜,那人放下了粥,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嘴边。
温北张口吃进嘴里。
两人配合的很好!这种事情像是做多了,早成了习惯。
“你为何不让清川给你解了毒呢?非要拖到这个时候吗?毒都侵入五脏六腑了!”那人有些无奈的道。
温北没作回事,他张了张嘴,那人又喂了一勺粥给他。
“温北,以后别这样了,对身体不好。”
温北听了顿了顿,小声道:“可是你不在!”他眉眼有些低垂,像极了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不在也不可以这样,以后受伤了一定要先疗伤,知道了吗?”
温北没接话,抬眼时正好接到那人注视他的目光,已经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他不重视的样子有些生气。
温北点了点头。
那人神色才缓和了!他又给他盛了一勺粥,温北乖觉的吃了下去。
吃完了饭,温北继续看着药,那人进了竹楼里,又在配置新药。
熬了许久,这药才煎好,温北倒好药,端着进了竹楼。
那人正在捣药,是早上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药。
温北将药放在他手边。
那人捣药的手停住了,看着一旁的药,道:
“又不想喝。”这是个肯定句,温北也不是第一次不喝药了,以前也是一碰上草药,就闹脾气。
从前还收敛着些,如今是变本加厉。
“不喝药怎么行,你这余毒还没能清干净呢!”那人道。
“烫。”温北开口道,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
“要你喂。”
那人听了温北的话不气反笑,语气有些亲昵,道:
“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说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温北的头。
温北很乖觉,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十分温顺的低下了头,让他摸着不费气儿。
“那我们等这药凉些了再喝。”
“恩,好。”
温北搬了竹凳,十分乖巧的窝在旁边,看那人制药。
他继续用药杵子捣碎那些草药。
温北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一眨不眨。
“为什么?”
温北忽然发问。
“恩?”
这问话没头没脑,他看了一眼温北。
“为什么要制这个药?”
他手上做的是治瘟疫的药。
“小清川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我做师兄的得帮帮他。”他开口道。
温北没说话,他这个人的脑回路显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帮别人。
“你乖些。”
温北手里捻了他旁边放着的药粉,嗅了嗅。
温北不会医术,显然探究不出来什么。
那人是清川的师兄唤宿离,也是药王谷出身。
温北收手安静的看着他,显然只有在他身边,温北才能这么乖。
“我明天就走了!”温北坐直道。
宿离捣药的手顿了顿,神色没什么变化,他又继续捣药。
可显然他有些心不在焉。
“药已经凉好了,可以喝了!”温北摸了一下碗壁道。
宿离停手,拿起桌上的药喂起温北来。
温北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显然很不想喝。
宿离没顾及他想不想喝,只是一个劲的喂着。
温北也不说什么抱怨的话,他乖觉的喝着药,显然只有在宿离面前才能这么听话。
不过宿离却不像是先前那样,有些不想说话。
喂完了药,宿离起身准备去放碗,只是温北拉着他的衣摆,他走不开。
“怎么了?”宿离看着温北道。
“你还没给糖呢!”温北一副委屈的样子。
宿离放下碗,忍不住笑道:“你是小孩子吗?每次喝完药都得讨块糖吃。”
虽然这样说着,宿离还是从架子上拿下来糖罐子,捻了一颗糖给温北。
温北张嘴吃进嘴里,心满意足的笑了!
真是看上去是个小孩子心性,可他也明白温北这个人可不是个孩子,他阴险毒辣起来,没人能比得了。
可他在他面前的这副样子,宿离从来都不忍心拒绝。
第二百章又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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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掉落洞穴
洞口极深,谢辰南护着白谨,他贴在谢辰南身上并未受什么冲击,而谢辰南就惨了许多,他背贴着洞壁往下滑,好些时候才见底。
下头空间大,他们从上头摔了下来,索性下头湿气太重,且这块地儿没见石板铺陈,是松软的土垫底。
摔下去时,谢辰南依旧垫底,正打在他遭受折磨的背上,即便没什么硬物,那摩擦所得的创伤疼痛不可避免被牵连更重。
白谨回神起身,碰着了谢辰南,身下人不可避的闷哼出声。
这下面的光线极暗,白谨看不清身下人,却摸着了人,缩回了手,掩不住的心忧,稍见忐忑的轻问道:“丞相,你还好吗?”
他有心去帮扶,可这手不敢伸,稍犹豫间,谢辰南已经撑着身子起身,倒是少见的有气无力回道:“无碍!”
白瑾松了一口气,先前下去的时候,谢辰南几乎就是人肉垫子,背贴着墙壁一路滑下来的!想来后背上已经被蹭的不像样子了!
落下去时,还好下面是较松软的土质,谢辰南摔得还不算太惨,只是压着白瑾,被撞的也不轻!
谢辰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虽然看不清,但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清贵出尘的气质。
这人真是不管在哪里,什么处境都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跟着他就没了惧意。
“真,真的无碍吗?”白谨又开口想要确认,毕竟在祭祀的圜丘时,那剑刺过来时,谢辰南应当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护着他。
虽道是因着那祭祀事宜的重要,但白谨还是心有触动,更何况若不是受他牵连谢辰南不该遭有此难。
“没事!”谢辰南又道了一声,只是咳出声来,可见还是受了伤的。
“都是我害老师受累了!”白谨低着头,话里的愧疚之意掩不住,他又想到什么,稍见痛心,却发狠道:“他都离京那么远了,还不忘给孤使绊子,可见是要置孤于死地!”
白谨这话里话外所指引的人,不用说也晓得是在说白楼,这事端的确如白谨所得出的结论一般,白楼是最有动机,且也是收益最大的那个。
只不过听着的谢辰南却不见得会苟同,反而道:“不会是他!”
“你怎么那么肯定?”白谨听见谢辰南这样肯定的回答,急急的反驳道。
谢辰南盯着白谨,虽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可谢辰南的眼神发亮,带着凌厉的审视,让白谨周身一凛,说不上来的冰冷。
他开口道:“白楼不会对你痛下杀手,他不是你,心没那么狠毒!”
白谨听见这样的话,顿时砭骨寒冷,凉到骨子里,牵连筋肉,手攥不成拳,连指尖都发颤。
他张张口却不大能发出声来反驳,而谢辰南的定论,瞬间就将他归为心毒手狠的人里,特别是拿着他与白楼相较,好似将他那肮脏龌龊的心给掀开,角落里最是阴暗的地方被人暴露。
白楼不会做害人性命的事儿,只有他白谨才会做的出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事儿!
那焚后重修的荣华宫,那浸在血里的皇位高权,那横死满门的宁家,那些曾经被惩治的高声反驳的臣子,个个都提醒着白谨他的暴行。
他这皇位的不正当,连唯一拥趸于他的谢辰南也是这般以为的。
怕是他在谢辰南心里都是抵不上白楼的一根手指头。
第二百零二章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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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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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飞来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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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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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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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可要解毒
“殿,殿下,我们上哪儿去?”
怀里人颤巍巍的调儿,说不上来的可怜,连白楼自己个儿都觉得把人欺负狠了。
他扯了半拉的衣服,松了衣衫,腰带早解了,身上苍白泛青,只有锁骨雪白,深深陷入的凹窝像泛着光泽,皮肉伤倒不打紧,没有伤着内里和骨头的,只是那雪见香早发作过一次了,这毒来得要一次比一次凶猛,这次还受得住,下次哪里知道能不能捱过去。
白楼捏了他身上的肌肤,不禁抓,蹭一下就泛红,一块一块儿的,他抓着白楼的袖口不松,被这样拿在手里耍玩儿也不见反,只受着不作拦,身子因着触碰颤动,他吸了口气,搁在白楼肩头喘,压抑着嗓音,外泄出来的音调跟丢了魂儿似的催人命,将身子都热了起来。
“我们见个人去!”
白楼张口回话,却不大顾得上,虽不碰他的背,但拉扯间还是有疼痛,不过抵不上那快活。
白楼的唇碾在脸颊,落在唇上扫过牙腔,短暂的失神,却觉得更空虚了。
感受到了触感,身下一颤,白楼念道:“十七,你……了!”
“别,殿下别……”十七喘不过气,又落在耳边一声叹。
白楼腾出手来感叹道:“好多…,又坏了!”
……
白楼费尽周折往岭南去了栖霞山,结果却又绕了回来,庐州依旧繁华,这回却没急着往九王府跑,而是去了郊外的竹林。
白楼晓得药王谷寻不到人,就没打算费劲儿,而是转头找了宿离。
白楼不清楚近些年那木不平收了清川这小徒弟,但却晓得一直跟在身边的宿离是他的徒弟,半身的心血都用在培养宿离上,下任的接班人可不就该他担当。
而白楼与那木不平渊源颇深,同宿离也拉不开关系,倒是熟悉。
刚到那竹楼时,白楼还没着人去禀告主人家,就见屋外有人候着,但显然见的不会是晓得白楼他们来,自然是盼着别人。
大约来人不是念着的人,宿离掩不住的失望,头有些垂下,显得丧气的很。
白楼走近,看见宿离脸上的表情,道:
“怎么,见是本王过来,这么不欢迎!”
白楼调侃,宿离扯起笑容道:“怎会,不知白小王爷寻宿离有何事?”
白楼上前去拍了两下宿离的肩膀,笑道:“几年不见,宿离兄看着过的不错啊!”
宿离常年住在郊外,或是人迹罕至之地,多是制药,上山采药。身上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宛若仙人,出尘的很!
也难怪白楼这般说他!
“不及殿下风流,既已来了,便进来坐会儿吧。”宿离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来。
“自然是要的,本王有要事找你。”白楼一点不客气,径直往竹楼里边,还不忘拉着十七。
宿离看着白楼略有冒失的样子,不由摇头失笑。
还是当年那副样子。
走进中堂,白楼直接拉了竹椅坐了下来。
姿势一点也不端正,却又有种风流潇洒的韵味,而十七立在他身旁。
宿离也进了屋里,没顾上给他沏杯茶,当先问道:
“你还未说来找我做甚?”
“帮我解个毒!”白楼抬眼对宿离回道。
“解毒?你中毒了?”宿离疑惑道。
“不是。”
听到白楼的回答,他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十七,顿时了然,刚刚听白楼这样讲,自然先忧心着白楼,没往这小侍卫身上放,当然更多的是觉得白楼不是那为着给暗卫会奔波的性子,显然不太值当,白楼那锱铢必较的,怎会费心。
“是你这个小侍卫中了毒!”宿离的语气十分肯定。
白楼微点了一下头。
宿离上前去捉住十七的手腕,本想抽手,却见殿下并未有阻止,便收了动作,由着他来诊脉。
宿离原本舒缓的眉头顿时皱起,他收回手,道:“他中了雪见香!”
“是,能解吗?”
白楼坐直身子,显得有些在意。
“能解,但是有点麻烦,你这毒该早些解了的,拖的越久蔓延进骨髓里便不好剥离,就像是丝线般,一点点缠绕,无孔不入,无缝不进,棘手的很!”宿离道。
白楼并不在意宿离这么一长串话,他的关注点仅在他说的“能解”二字上。
“能解就好,你快些给他看看,若是需要什么只管说,我去安排。”白楼接着道。
“不用什么,只是解毒有些麻烦罢了!”
说着宿离便拉开木柜的门,先拿出了颗药丸,他递给十七,示意他吃下。
白楼在一旁没有异议,显然十分信任宿离。
十七也不犹豫就吞了下去。
“这药是补气的,他如今只能先把身上的剑伤养好了,才敢解这毒,否则我也没有把握!”宿离刚刚探脉,自然知道十七还受了剑伤,对刚刚那药解释了一下。
“不过,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雪见香解了,怕是元气大伤,很有可能他的半生武功便要费了!”宿离又接着提醒道。
“可还要解毒?”
白楼听了眼皮一跳,而十七则一脸茫然失措。
失了武功,那他便是个废人了,哪里还有资格呆在殿下身边。
第二百零八章令人唏嘘
养心殿内,白瑾处在上首位端坐着,身子正虚着,他回宫三四日了,却都昏着,受了惊遭了难,这才刚睁眼醒来就唤了人来殿中议事。
“可有消息?”
堂上坐着的人,面色苍白,一看便是在病中未愈,掩在桌下的手攥着,虽不能从这处看得他的焦急,但面上的愁却怎么也掩不住。
下首站着的是大理寺少卿邵石和禁军统领薛亭,论往时那薛亭仗着功,又是上年纪的老臣,从他父亲在时便侍奉,同谢辰南算交好,如今遭了变故,谢丞相生死不明,局势骤变,他倒是腰杆挺不起来,折了一半的性子,俯身叩首对着白谨恭敬回话道:“回陛下的话,那,那底下的密道入口和出口都封死了,恐怕,怕是……”那没活头的话,他没敢讲明白。
这祭祀是大事,圜丘外布置的都是亲兵禁军,保得就是陛下的安危周全,这刺杀虽来得急,难以预料,可这不正是他这个禁军统领的职责,出了事他怎么开脱得了,何况出事儿的还是南国最有威望的谢丞相,就是陛下也都敬上三分,他哪里开罪得起!
他话音刚落,就见白谨那惨白的脸上有了怒意,随着情绪波动,他那受过箭伤的胳膊带着手颤动,不晓得是不是疼得厉害,他口里念道:“怎么就寻不见了?好端端的人掉了下去怎么连个影都没摸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孤养的是一群什么酒囊饭袋的庸徒!”
哪里还管他是两朝开济的老臣,随手抓着桌案台上的一砚方墨就砸了过去,薛亭吓得脸上胡子都跟着身子抖,莫说要躲了,那方砚台直朝着头就蒙过去,头上顶着一片乌,混着台角砸中破开的口子流出的血,顺着额角往下,血色墨色相交,着实狼狈!
可能是气急了,白谨有些上不来气儿,坐在桌前咳了起来,看来这次跌落密道伤得不轻,也难怪往常里仁慈好脾气的白谨会发这么大的怒气。
不过他如今顾不得自己,只怨着他们没能找到谢辰南。
那咳嗽声像是打在身上的皮鞭,落在心口颤了颤,让那年近半百的老臣也生了惧怕。
他摘了头上的官帽,轻磕着帽檐放在地上,俯身叩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请罪。
一旁的大理寺卿邵石也不敢出头,他是前年登榜的探花,因着生得俊朗,着实出了回风头,京里结亲说好的不在少,又得白谨器重,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他这少卿的官位是正四品,上头的大理寺正卿也到了年纪该解官回乡,他便是坐上那位子的不二人选,这般年纪就能有这等官绩,任谁不要眼红,可偏偏这关头闹了这样的事儿,案子便放到了他们这里彻查,却没查见什么苗头显露,可不就是无能,连那禁军统领薛亭都不敢言,莫说他才做官短短两年多,怎能比得过,只跟着跪下,并不好言语。
白谨看着跪在下头的人,倒没真昏了头,他叹了口气,面上愁云惨淡,罚自然是要罚的,只说得拿谁开刀了,但眼下可不是离心的时候。虽是该立个威严,但没了谢辰南,白谨还得想法子收复那些跟在谢辰南身边的信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是除了谢辰南,这身后事儿也不是简单能了的,不过白谨性温,最是不怕熬了,自然按耐得住。
他开口赦恩道:“起吧!孤与其怪罪你们,倒不如给你们个机会戴罪立功!”
“薛大人,这入口出口既然寻着了,还能被拦住了?丞相,他,是为着孤才涉险的,他救了孤出来,却让自己受了难,孤怎能弃之不顾,不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哪怕是……”
白谨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闭了眼睛,万分痛心的补充道:
“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薛亭在下头听着,攒了一头的冷汗,听见这话如蒙大赦,可盼着谢丞相无碍,这白谨话里的情谊甚笃,薛亭与邵石都听着,任谁都觉得出白谨此时的忧心如焚。
可哪有人晓得谢丞相此难就是他们上首坐着的这上位者所为,便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
白谨道完看向大理寺少卿邵石,他眼里透着狠厉道:“查查孤那好弟弟去了何处,剿匪已经有三个月余了,怎还没见复命,你便去催催,省得他游手好闲的做些荒唐事儿。”
邵石听见白谨的话,心里一凛,倒是一点便通透,这刺杀刚有,若是真有什么,最是得利的还当属白小王爷,虽然在官场不算久,能摸着的道儿也算不得深,可却不难听出白谨嘴里婉转的意思来。
都道圣意不可测,可若是把准了,那飞黄腾达的日子怎么会远,事儿若是查不出,真要揪出来个顶罪的可不就是白楼了,再者这事儿保不齐还真与白楼又干系。
这圜丘是先帝在时又加修葺,前些日子祭祀所处的青玉石台就是那个时候修建,白楼当时正得宠,这密道若真偷偷修了,他焉能不知!
念头在邵石心里头转了几个弯儿,他磕了头也跟着领命,不多时二人都退了出去。
……
跟他们周旋完,白谨就露了疲态,倒说不上来多累,可却就是提不起精神气儿,他着人点了灯,将昏着的这些日子攒下的折子拿来批。
在密道里白谨虽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他也得装就着,刚回了京里时他是被抬回来的,足足有上两个日夜才见醒,期间不乏有人来求见,他若是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难免不会被朝里这些人猜忌,他们大都是站谢辰南这边的,纵使自己这些年也培养了心腹,可谢辰南到底根基深厚并不是白谨可比的,不过谢辰南去了,其他人也都是打落了牙,磨了利爪的猫,不足为惧,假以时日白谨定然是能收复或是铲除那些顽固不化的!
本来谢辰南刚出事儿,朝中就不太平,如今过了两日夜还没动静,众人的心更是慌了,倒了谢辰南这颗参天大树,朝中局势骤变,谁又敢再冒头?
但不光是其他人心慌,白谨心也跟着浮躁,像是刚出密道时那份失态还留有后劲儿,没能缓和过来。
他一面担心着谢辰南这头会不会横生什么变故,一面又惧怕着……
那拿着折子的手打颤,里头写着什么却不大看得进去了,看样子得等事儿了了才能免。
……
约莫有上七日,底下那密道终于是豁开个口子,也派了人进去,却都没寻着人,朝中本还抱着希望的一群人心都跟着这消息沉了沉。
任谁都想不到谢丞相会在此陨落。
纵使是不信,可事实摆在这里,哪里有让人不信的可能,那座密道里的机关白谨清楚,单是那深不见底的凹陷就足矣要了谢辰南的命,更别说他肩胛骨被利箭穿透,他那伤即便没有白谨临了那一脚就是逃出来也得是半残,至少那只胳膊再不好抬起来,正伤在右肩上,倒可惜了一手好字,再使不上气力,那入木三分的字不大可能有了。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底下恐怕也只有谢辰南的一具尸体。
今日的早朝,白谨难得的有威严,他瞧得出来站在殿前阶下的那一群人心中的畏惧,对他的畏惧!
以往的议事真正的焦点都是在谢辰南身上的,做决定的也是谢辰南,大家都是瞧着谢丞相的脸色来办事儿的,就连上首龙椅上坐着的身为皇帝的白谨也落了一分下乘,更是有人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如今倒真是扬眉吐气了,但却不见得心中松快爽利!
早朝尾声,不免提及谢辰南,他可是重臣,如今突然遭了难,还是为着救自己,白谨自然要有所表示,更是要表现他的仁义,面上哀伤的说着惋惜的话,却不免透露谢辰南死亡的事实,虽是封官加爵又给赏赐,但有没有命享受,众人都说不大清楚了,而白谨正是在不动声色的给朝中的人立威,谢辰南将他教得极好,他总能抓住机会将利益最大化。
即便是利用自己老师的死。
下了早朝,诸位却都是心有余悸,刚离了宫,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偷拉着人在角落里闲聊,多话道:“那谢丞相真死在了那密道里?”
莫说他不信,其他人都不大愿意相信,不光是白谨对谢辰南忌惮,其他臣子也都晓得谢辰南的本事,他那样运筹帷幄的人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密道困住,任谁心里都要一阵唏嘘。
这就跟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一样,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白谨虽没有公开,但都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大约用不了多久就要公布发丧。
边上人听他问,先皱了眉头,摇了摇头道:“哪里那么简单?”
“你晓得是寻不见人还是不去寻人,谁敢揣测圣意,莫丢了脑袋!”
他警告了一声,那人面上一紧,做贼心虚般冒了冷汗,大约是想到了这茬,俩人都不吭声了。
第二百零九章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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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别怨我
在荣华宫里枯坐一日,自下来旨意,谢辰南的丧事便在操办了,他自弃自欺式的躲避,并不去看,以为躲过去就万事大吉。
荣华宫像座华丽的囚笼,可他忘了这座宫殿里残留的记忆不只是李温书和他那狠心薄情的母妃,他一回神就在书架上看见本杂记,那是少见的一本不入流的本子,那是白楼离宫自立门庭后,从他屋子里搜刮出来的,而谢辰南给他的那些书籍不可避免的在大火里烧成了灰烬。
他少时与白楼争求父皇的宠爱,妄想博得一丝的关注,到后来跟着谢辰南学习为君之道,他也在跟白楼争,只是对象从他父皇改换到了谢辰南头上。
白谨是个自私又贪婪的人,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私心,那架子上放着的不只是那么一本杂记,他将白楼同谢辰南有关的物件都一并搜刮来,里头好些都是白谨没在谢辰南那里见到过的,他拿在手里忍不住作比较,更忍不住嫉妒,将这些不属于他的物件都据为己有,这样的行为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变态又好笑。
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着谢辰南和白楼上课时一定不像是对着自己时那般的吝啬,他会给白楼找这样有趣的本子杂记,跟他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文趣事,他们才更像师徒朋友,而白谨始终跟他少一份亲近。
他贪恋谢辰南给的,哪怕只是一点好,就算是只与他多讲上一句话,多给他一本书,多一眼的目光,都足够他在这吃人的皇宫,透不过一点光的荣华宫里支撑好久。
可他晓得那只是一种可怜。
他在谢辰南面前维持着他自以为还存着的可笑的尊严,以及所谓的体面,可并不济事。
他记得那次他母妃发疯的时候,他被掐着脖子骂,说他是命贱,不该活的东西,谢辰南就站得远远儿的跟他父皇看着。
他记得那目光,跟谢辰南说有趣的时候一样的目光,他颤抖着躲开视线,想要将扯在他脖子里的手给拉开,他要逃走,他不想被谢辰南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可背后的视线像是落在身上的烙铁,刺得人生疼。
他被谢辰南教导时,也是受过伤的,虽是年岁小,可他都护着脸,不让一点伤露,在白谨的手臂上还有他母妃拿剪子从臂膀划到手腕的一道长长的伤口,就是现在也留有疤痕,他那时不敢留在会显露的地方,拿手挡着,当时他想得是明天还要去上课呢!
他不能让他知道,受了伤谢辰南就不用他去了,他就见不着谢辰南了!
……
但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谢辰南已经死了!
白谨让人抱了坛酒,并不怎么喝得下去,他虽清楚自己该高兴的,可颤抖着的手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他掩在袖中,后又抻起手来端了碗酒,喝了两口心底的惆怅也不见消,只摸着酒坛子的边,哑着嗓子道:“别怨我,别怨我。”
“明天我就去看看你!”
谢府堂前棺材里摆着的是谢辰南残留的衣冠,连具全尸都没留。
第二百一十一章雪夜寻故
彻夜难眠还带了余酲,白谨状态不佳,谢辰南的棺椁已经摆在了府上,停灵数日,这是白谨头次登府去拜。
旧时登门为学,白谨是降低姿态讨教,当上皇帝后,他又谨小慎微,只敢暗里耍些手段,还生怕恼了他,如今进到丞相府中堂内,却是参加他的葬礼。
谢府执事的人只是谢家的管家,谢辰南丢了命,也没见有南陵谢家本家的人来主持丧事,早年夺嫡争位一事,谢辰南便违背了谢家祖训“忠义”二字,于谢家族谱上已经剔除。
可谁都以为谢家该念旧情,何况谢家如今大势已去,没了谢辰南,谢家老爷子身子骨也是折腾不起,这些年更是一病不起,久病卧床,而谢辰南的父亲又是个不着调的,怕担不起大任,嫡出一脉子嗣单薄,只能从旁支寻了个机灵的,可年岁尚小,虽跟在老爷子身边教导,但老爷子到底力不从心,又拖着病体,又何来精力培养,只是急急的推他上台主持,谢家终归是要没落。
但即便如此局势,谢家也不曾迎过谢辰南,情义已断,南陵谢家与南国谢丞相是再无瓜葛,谢辰南却连收尸操办葬礼的人都不见有,只能由礼部来办,确有些可怜了!
白谨进来时,堂上跪着的只有些许门客,再者就是跟过来祭拜的大臣,自然是见身为帝王的白谨都要过来上柱香,他们闻风而动,不敢怠慢。
一时间这谢府竟也挤满了人,但只白谨站主位,没人敢上前都不作声静候,而白谨看着那厚重的棺木,不免眼眶酸涩,竟有些不济。
他匆匆给了柱香,没多停留就离了府,似不忍看,等回了宫中,他又提笔写了御旨,赐了“忠贤”的谥号给谢辰南。
……
后半夜里,白谨欹枕难眠,复又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袍就往荣华殿里去,他虽恨着这地儿,可却难舍,受了委屈时竟也只有这一处避难。
他终于是除了谢辰南,他该高兴的,可心头却作怪,没有半点喜色,白日里更是瞧见那棺木发颤。
到底是对是错他竟也拿不准了!
白谨是下意识的往荣华宫走,等进了殿里却又不知该作何,空荡荡的殿内有些阴冷,等他回过神时才见外头多了一层碎琼,顿时就白了一片,从窗棂映照进去,虽未点灯却多了一份光泽。
他踱步往书架去,他一本本的摸去,搭在书本的脊背上拂过,那书本虽是死物,但掺了人和事儿就多了几分情,让人多了怜爱。
但里头却没有同白谨的半点关联,他是偷了别人的,这些还保留的书都是谢辰南赠予白楼的,书的扉页也见寄语,每每读过白谨那参杂嫉妒的目光遮掩不住,他固执的占为己有,但无法忽视的是他这样的行为不过是自欺欺人。
白谨默不作声的在暗夜里寻着,一件件的找过,手搭上又划过,却未见停留,撇过书架,他在一旁的八宝格顶上拿过一个木盒,开了盒子只瞧见几张碎了的宣纸泛黄,时间久了,纸面泛脆,上头还有一半的烧痕。
火烧了大半荣华宫时,凄厉的嘶喊声不断,白谨穿过火舌的舔舐,从那偏殿里抢回来的。
白谨进了幼时住着的房间里,自建成来他从未有踏足,只这片积满灰尘,挨里的有一荷叶式的红漆木箱,他拉开箱子,因着没有人打理,里头的衣服都发潮,一股霉味袭来,白谨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拿出件黑色的披风来裹在身上,他怀里还抱着盒子,上头的字迹透过纸被,着落明显,他张口轻念,说得是那篇脍炙人口策国论,正是谢辰南年少成名的那篇,这纸上写的也是。
是他央着谢辰南给抄的,是他觉得一直要不起的东西。
他又紧了紧上头披着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陈旧不耐寒,还是说外头雪来得急了!
白谨心头难捱,确然不是装就,只是又愤恨。
恍惚间他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屋里檀香萦绕,他与谢辰南对坐,他只敢在谢辰南专注的时候偷偷的抬眼看向他,谢辰南似乎都没动,他却心跳如鼓仓皇退遁。
他在谢辰南面前是顺从的,讨好的,他以为听话的孩子才是会被喜欢的。
这是他从年幼起,被母妃咒骂殴打中得来的教训,只是他没发现,后来他听话了,也未尝避免。
他不敢在谢辰南面前耍弄心机,遵循着最原本的本能和意识与他相处。
但他始终不比白楼,他偷偷看过谢辰南给白楼上课的时候,白楼是不规矩的人,也是任性的人,他不高兴了便是要闹,他们的课上到底如何,白谨不敢断言,可单拿这一次作比,就足够他嫉妒。
白楼不乐意待在殿内听那乏味的课程,非要到花园凉亭,谢辰南没有骂他反是依他,而白谨远远的瞧见,这课上白楼明显端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与谢辰南作对,可谢辰南非但没有恼,反而是与他周旋,似是与他玩笑,白谨那时候小,在他旧时记忆里和潜意识里以为的,白楼那样的行为必然是不招人待见的。
他却不知道白楼说了什么,谢辰南在笑,他对着白楼笑。
可谢辰南一次都没对他笑过,他总是板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让白谨连开口都不敢,生怕有所差池便招了厌。
他也想像白楼这样能够与谢辰南侃侃而谈,除课业外还能有别的交集。
但他后来才明白,原来他不是白楼,白楼想要的就说出来。
可他不敢说想要,更不敢表现明显,生怕露了端倪。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经营着,其实潜意识里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的,没有人对他好,他也不配有人对他好。
白谨浑浑噩噩的思附从前,他抬头落在一片阴影里,后面大殿的门开了,风一吹染了满堂雪。
他瞧见有人着了一身黑染了一身雪走过来,他站在白谨面前先是拍了拍肩头薄雪,姿态悠闲雅致。
白谨瞪大眼睛,仓皇错愕间没能起身,却被身上的旧衣披风绊倒,他似乎是怕极了。
就听来人道:“陛下见我还是这么害怕!”
“阿谨,做错事情的明明是你啊!”
他盯着白谨,良久。
第二百一十二章他做错了
阿谨这个称呼,他只听谢辰南叫过一次,是他让自己辅佐白楼时,也是白谨第一次起了反心。
他也没想着要抢这个位子的,因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这个位置是白楼的,他根深蒂固灌输的观念里没有允许他这样为之的,可是,大家都想着白楼,没人安置一下白谨。
谢辰南的话像是打破匣子的最后一锤,打在白谨的心口上,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真就这么差劲儿的吗?
他想若是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话,他会比白楼做得更好的,他想证明他是比白楼要好的。
他想谢辰南看见,他比白楼更有价值的!
可登上高位,他从对他的顺从,变为忌惮。
白谨手里抓着裘衣,没来由的打颤,他想到了今日里,谢辰南的棺木就该入葬了的,但谢辰南如今好端端的站在白谨面前,依旧风轻云淡的面容,让人琢磨不透。
他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去,他怎地还能从地底里爬出来,总不至神通广大到地府都不收吧!
白谨晓得那地下是个死局,他没给谢辰南留活路的,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哑着嗓子,张张口第一声没透出点响,像卡在喉间,等寻着自己的声儿,才听它带了颤音,还偏偏发难哽在喉头发疼,有些带哑的调不确定的喊道:
“谢,辰南,你,你没死吗?”
谢辰南正站在白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眼里透着冷色,像是灌了一程风雪,跟外边的天一样,看一眼都冻人,地上的人只瞧了一眼,就闪躲避开目光,说不上是心虚什么。
顶上的人没着急回话数落,却见脸近到眼前来,谢辰南蹲了下来,他抓着白谨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那接触在肌肤上的实感,让白谨僵直了身子动不了。
他听谢辰南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我死不成,你便这般不甘心的吗?”
白谨垂下眼,他不敢看,他不敢对着谢辰南的眼睛,那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伤痛让白谨惊慌失措,他挣扎着,却躲不掉,谢辰南的手又收紧没有半点放过的意思。
“既盼着我死,又何必假惺惺的作这幅可怜模样,又没人看!”
“你图什么?”
谢辰南的问话直刺白谨,他晃着头挣扎向后,面上伤痛,却极力的掩着,可眼眶不争气,竟先红了起来。
他退了一步远,怀里还有那装着残纸的匣子硌着,他抱着腿,身上斗篷又被拉紧,颤抖着道:“对不起,老师。”
“对不起!”
“……”
白谨模样更是可怜,谢辰南原本伸过去的手打空,他仍伸着没来得及抽回,且看着白谨那副做派,缓缓道:“阿谨,要杀人的是你,你怎么还做得出这副无辜样儿呢!”
他语气里不见冷意,不见斥责,只平常温温的话语,却比那冷言利语要来得怕,白谨又慌了神条件反射的解释道:“不,不是这样,我不是故意哭的,不是故意做出这样,这样……”
白谨像以前在府里求学时一般,谢辰南一点的不满,一点的质问,他都会像这样慌乱的解释,可谢辰南很少听的,他觉得浪费时间,而且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资格解释的,所以他总没有机会说完,而他越是慌乱就越是说不清楚。
他每次都告诉自己不要解释要认错,这样老师就不会更生气了,可真的碰上事儿了,他就又退回原点,拼命的想要向谢辰南解释,他不想他讨厌自己。
白谨用袖子擦着眼睛,恨不能将他们挖了去。
……
第二百一十三章悼念旧友
屋外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白楼窝在竹楼里,屋内点了炭火,他抢了宿离一件今年新做的裘衣,在炉子旁暖着。
宿离是天刚透亮时去到山上,雪霁天晴,他往山头去寻些能用的药草,这会儿刚回来竹楼,鞋边沾了雪已经化开有了一层水渍洇在上边儿,他拾阶而上,先放了竹篓安置那些药草。
里头的白楼有些困乏,掩了半张脸,听见外头的脚步声也不动身。
宿离进到屋里,白楼没顾上看他,却先开口道:“你这待客之礼可不够周到,冷着客人寻药去,连口吃食都不肯留!”
白楼有些埋怨,而宿离看着他这幅做派稍叹口气,怪他太懒,这外间火上就煨着一盅汤,就是在屋子里待着也能闻见香味,他却是不讲理,刚一进门就先声夺人。
“怕是得喂到你嘴里去!”他骂说了一句不是,净了手转身去看火上的汤。
宿离倒是个潇洒的人,不拿着白楼那身份地位说事远了他,反倒如常相交,他们熟稔如同老友一般,带了几分的默契。
白楼仍旧躺着不动,宿离倒也没指望那位祖宗动身。
宿离摆了饭,他一向手艺好,做的菜肴虽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但却都是这山上采的应季食材,味道极鲜,如白楼这般挑剔的,也忍不住多捡了几筷子。
“你这几日忙着制药,可是为着解清河之困?”宿离心道白楼不是简单来给这小暗卫治病解毒来的,他这话匣一开宿离心里就明了几分。
“是。”宿离停箸回话。
“一则清河一城百姓,二则清川是我师妹,我身为药王谷谷主的徒弟于情于理都不该置身事外!”
宿离没遮掩,直接道出实情,白楼只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宿离以为他要打听些内情,他却只问些没头没脑的虚话。
那清川是他家师父旧友的女儿,因江湖纠葛恩怨失了命,收得晚。是以白楼不清楚,这清川虽是女儿家,却冲动血性,一点撩拨煽动就架不住,本是替他师父下山赴约,却不想被那温家公子诓骗哄去了疫区。
那温言自然算准了清川后头的药王谷,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吃了饭,白楼守在炉子旁,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叠的纸钱往里头烧!
宿离瞅见他手里的物件,不由皱眉,却叹句话道:“莫不是烧给谢辰南的?”
他虽在山林之地,也听得举国哀葬谢丞相谢辰南的事情,谢辰南做白楼老师,留有那一份情谊。
白楼坐在地上,这时候倒不矫情怕冷,却说道:“是也不是吧!”
“指不定来年就是烧给我自己的!”白楼含了笑,却让宿离斥责他晦气。
白楼没当事儿,却心里哀叹,停顿片刻低着头发愣念道:“谢辰南大概不会跟我好了!”
他虽清楚白瑾下手了,可他比谁都了解谢辰南这人,他断不会拿自己性命玩笑,自己与白瑾耍弄的小手段在他面前怕就是玩笑,他骗白瑾还行,可谢辰南是断耍弄不了的,可却是触到他的底线,他大抵不会再念着那份师徒情谊再护着他了!
里间
“给他找双鞋穿上!”
“穿了鞋才走得远些!”
“等你有了本事,能耐过关,从这夜楼出来,再谈效忠于我的事儿吧!”
“我可不收废物!”
“······”
十七躺在床上,身上滚烫,可却一副冻着的模样往被子里钻,嘴里喊着声冷,出了一身的虚汗,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
他昏昏沉沉间,不知何时搭在额上一张叠好的汗巾消热。
十七身上的雪见香已经开始解了,那毒便如宿离所形容的一般,缠着人不肯放,病如抽丝,像是耗干了心力,早撑不住病倒了!
恍惚间他望到了从前,耳边听见那话。
“你怎么没有鞋啊!”他听得一声的戏虐,又听这人接着道:
“生了双漂亮的脚,白生生的!”他一时间缩回脚,一脸的窘迫!
那位主子是个随性的,被宠惯了,滑头的话搁在这位主子嘴里时常能听到。
他刚厮杀完,身上沾满血污,脚上也是泥土,哪里见漂亮,却低着头不敢抬,生怕惹到上头的人丢命,在场的人都清楚他是夜楼未来的主子,他们誓死效忠的人!
那是十七第一次见着白楼,那样清贵的公子,跟他们这肮脏嗜血的地方格格不入,只是站在那里都怕污了那人的眼睛!
他本不敢肖想的,可是他这一记就是许多年,春夏秋冬不停的磨练就是为了能到殿下身边效忠,是他活着的信念。
可是殿下不收废物的,他解了毒就是个废人了!
十七猛然间惊醒,他坐起来,抓着被褥压出深深地褶痕,一转头就看见一旁闲坐着的白楼。
见他醒了,他丢了书,姿态闲适道:“十七,等你解了毒就回去复命吧。”
“不必再跟着了。”
他没用了,所以不用跟着了,十七眼烧得通红,眼前人跟着模糊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又陷囹圄
萧易同白穆端坐在塌上,中间搁置着一个小桌子,放着棋盘,这棋盘上摆的棋是个玲珑棋局,看上去不是个易解的局。
萧易手执白子,愣愣的看着棋局,片刻后他将手上的棋子进棋篓里,叹了口气,道:“师兄,是我输了!”
萧易的棋艺算是拔尖的,可遇上白穆,还是差强人意。
“既然输了,就该知道要怎么做了!”白穆没抬头,只淡淡的回道。
萧易不吭声,从前便是这般,每次白穆想让萧易答应他什么事情时,便会下棋,谁赢了便听谁的。
可这输赢不一直都是显而易见的吗?
萧易每次却都还是应了白穆,顺着他的意思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萧易以为不会再有下棋这样的事情了!可到头来还是这般。萧易自己也是明白的,本就是他的错,执着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如他和白穆这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可他却偏偏要错下去,拉着白穆一起。
说起来,自私的人怕是他。
白穆见面前的萧易没有动作,愣在那里,也是心疼的紧,但却没法子说什么!
他和萧易做的事情太过混账,这笔糊涂账怕是算不得清楚的!
良久,萧易才起身,这次他没做停留,直接飞身出了九王府。他心里沉重的像是压了块石头,让人无法疏解。
而白穆看着萧易离去的身影,也是有些郁郁。他回神再看这棋局,终归也只能如此,这本就是个无解的棋局。
萧易出了九王府,便一路向北,去了庐州的北大街,那处是他原先落脚的地方。
他同白穆的关系刚有好转,他自然不愿离去,八年相思之苦,他自是不愿再承受一次。
这次即便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萧易也绝不会放手的。
刚进房间里,萧易便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温北的!
果然床榻上躺着的便是温北。
“你怎么在这儿?”萧易皱眉质问道。
温北早在萧易推门时察觉,只挣了眼并未起身。他听得萧易的质问,这才翻身起床。
刚醒来的温北,脸颊上有点绯红,到叫人想入非非。只是萧易对此显然没有什么兴趣。
“师父,您终于肯回来了!”温北笑的有三分邪,让人看不真切,倒有几分毛骨悚然。
萧易不悦,他这位徒弟显然不得他心。
“你身上的伤这么快便好全了!还真是可惜啊!”萧易上前去,抬起温北的下巴,带着几分嫌恶。
“师父,你弄疼我了!”
萧易用的手劲十分大,温北不由的控诉道。
只是萧易一点也不手下留情,根本听不到温北的控诉。旁的人看见,必定要说萧易欺负温北,他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专像是蛊惑人心。
可没有谁比萧易更清楚,温北这人就像是披了天使外袍的恶魔,养在身边时不时便要对着主子咬上那么一口。
这么多次的教训让萧易清楚面前这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对他的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初的他便是因为救了他,才有了这么一段孽缘,若能从新来过,萧易一定亲手将它斩断。
第二百一十五章起了争端
萧易看也不看温北,直接到了床前,开了窗子,光投过来,刺着了温北的眼睛,他抬手遮了遮,眯起来眼睛。
“你该起来滚出去了!”萧易斜过眼睛道,语气满是对温北的敌意。
“师父这是何意,您一来便要赶着徒儿走,真是让徒儿心伤。”温北低垂着头,掩着面,让人看不清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在暗自神伤。
“收起你这副面孔来,别让我觉得更恶心了!”
萧易并不上套,他以前的确待温北甚好!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认清温北的本质,自然不会对他多作理,更甚至不想看见他。
温北顿觉委屈,可那眼里透出的邪气却让人不怎么觉得。
“本座说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听不懂吗?”萧易本就因着白穆对他的态度不悦,温北这算是撞到了枪口上面。
萧易本也就是个阴狠毒辣之人,性子更是及其古怪的!
对着温北不免迁怒,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个会容忍压抑自己性子的人,除了对着白穆时他尚且乖巧,在旁的人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萧易怒极反笑,走近温北,毫不留情的便要给上一掌,这次温北倒是没有乖乖受着,一个翻身下地,躲了过去。
“师父怎么又这般呢!我这处的伤还没能好全呢!”
“师父这次便体谅体谅吧!徒儿若是再乖乖受罚,下次怕是师父已经跟着那白穆双宿双栖了!徒儿怕是再难见师父了!”
“那便不要再来见我,你该知道我本就不悦你,你何苦来此自讨苦吃,受得一身伤。”萧易又嗤笑一声。
“来见师父,怎么能说是自讨苦吃呢!这自然是件快活的事,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着师父您呢!”
“别跟我说这些!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我可是巴不得以后再也见不着你。”
萧易说的话十分的无情,他对着温北不会有好脸色。
温北赤着脚踩在地上,这天凉的很,可他似是无知无觉。比起这个,大概心凉更让人痛。
温北面上却是璨然一笑,如同罂粟一般,鬼魅却又噬魂。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师父怕是没法如愿了!温北对师父可是日思夜想,今日见着了师父又如何会放手呢!”温北说着缓步凑近了萧易。
萧易皱眉,却不知温北想要做什么!
他先发制人,对着温北道:“不自量力!”
却没料到温北上前去,伸手就格住萧易,一下便将他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萧易诧异,他竟然是挣脱不开。
只听上方的温北道:“师父该是没想到吧?也对,师父一直觉得我还是当初那副蠢样子。”
温北抬手抚这萧易的脸颊,萧易偏头躲开,一阵嫌恶。
温北不恼,又接着道:“师父,我的功力早已经在你之上了!几年前的时候就是了,只是师父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温北自然奉陪。”
温北说着便对着萧易的脖子而去,未曾客气,脖子上已经渗出血来,温北抬头,那嘴角还挂着血迹,满眼都是兴奋。
第二百一十六章身上的伤
清川和温言等人在清河呆了许久,这药都制了几轮,做了些许的药验,可却没有什么大的成效。
清川这些日子总呆在药室里,夜以继日,想要寻到一个突破口,她身上压着的是一城人的命,心上压着这块石头,哪里能放松下来。
从前总觉得自己厉害的很,师承药王谷神医木不平,自行医以来就没遇上什么难题,可如今来看,还是她被师父师兄保护的太好了些,她这一身的锐气怕是都快要挫没了!
温言一直陪在清川的身边,他知道清川性子执拗,要做的事情便不会放弃,他也会默默的支持着清川。
清川想要的便是他所想的!
他会不遗余力的对她好。
“先去吃点东西吧!”温言看着已经熬了一晚上的清川道。
他是心疼的,早知道便不答应温言了!温家也不能比得上清川。
如今不吃东西,在这里冥思苦想,可是愁煞了温言。
“再等等,这次的新药马上就要研制出来了!”清川还在往里面加着药粉,头也不抬的对温言道。
温言看着台子上的药,有种想把这药台上的药都给丢掉的冲动。
温言暗自同这些药较劲。
而清川还在认真制药,一点也没注意到边上温言的变化。
她边做着边是一副念念有词的模样,只想着快些把药制出来。
一个没留神,清川发觉自己的双脚突然腾空。
这才发觉自己落在了温言的怀里。
温言看着很是削瘦的模样,可被抱在怀里的清川却能感觉得到他胸膛的力量。
很温暖。
“你做什么?”清川突然被抱起来,不自在的踢踏了几下,却没能挣扎出温言的怀抱。
“你乖一点,不要乱动。”温言抱着清川,凑近清川的耳边道。
不容反抗,温言抱着清川就出了药室里。
外面岑婷,商锦,风都都在用饭。
乍一看见温言抱着清川出来,都吃了一惊,不过旋即,他们几人便恢复常态了!
清川本就是温言的未婚妻,他们亲密些也无可厚非。
刚来到桌前,岑婷便开口忍不住打趣道:“你们这是刚做完了什么不成?”
只见岑婷脸带桃花,眼中含水的模样,不让人误会都不行。
“做什么?自然就如你和商护法这般,不然你这孩子怎么来的!”没等清川发作,温言勾唇回道。
听罢!岑婷刚喝下的汤差点就喷了出来,这话可乱说不得,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岑婷肚子里啥也没有!
果然她这位哥哥够毒,护着清川,是一点也碰不得。
岑婷扁扁嘴,不敢再多言语,怕她再多说一句,他这哥哥就不是这般客气了!
岑婷表示她还想多活几年。
旁边的商锦看着岑婷这憋屈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岑婷美目一怒,狠狠的瞪了过去。
而风都则认真的吃着饭,像是无知无觉,但他身上的低气压却能感觉得到。
温言抱着清川落座。
将清川放在了一旁,给她盛了米饭,眼睛盯着她,仿佛她不吃的话就要把她给吃拆入腹一般。
第二百一十七章重回本家
温言坐在清川的身旁,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若是清川停下来便会被身旁的人来个眼神杀,她都不敢嚼,连塞带咽,草草吃下。
温言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失笑,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副模样怎么吃饭还像上刑一般,而他就是那个凶神恶煞的执刑人。
“哎呀!小嫂嫂,你吃的慢些啊!这可别噎着了!”岑婷看着清川这副急急的样子,张大了嘴,在想这是怎么吃下去的,这么多!她又抬头看向温言语气颇为凶的道:“你看看你,那么凶,都吓着了小嫂嫂!”
温言听罢,看向清川剜她了一眼,然后看向清川,脸色瞬间缓和,岑婷翻了翻白眼,对温言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有几分嘲弄。
温言似无察觉,并不搭理岑婷,他看向清川,道:“你慢点,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的,只是怕你饿着罢了!”说话间,温言盛了碗汤放在清川桌旁。
清川吞了许多饭食,端过汤来便往嘴里倒,边喝进去,便打着自己的胸脯,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温言轻抚她的背,给她顺气。
清川喝完了汤,擦干净嘴,便道:“我吃好了,就先去药室里了!”
清川还是在急这瘟疫的事,压着这么一块石头,哪里平气,自然心急了些。
温言也未加阻拦,看着清川这急匆匆的背影,不住的叹气摇头。
何时清川能像对她这些药一般对他上心。
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等到呢!
算了,没关系,她不上心自己,那他就让自己成为那个没办法离开的人。
总会让她上心自己的!
“温公子好兴致,都在清河这样局势紧迫之地,还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风都轻折起眉头道。
“这又干我什么事?”温言转头,从那跑远的身影之中抽回视线,嘲弄道。
他可没什么国家大义,对这些瘟疫之中的百姓跟没有什么同情心,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清川。
“风护法,你可是逍遥堡的人,这话由风护法问,恐怕不妥吧!”温言道。
说着温言拿起清川原先用过的筷子吃起来饭菜。
“对啊!风都,咱们可是逍遥堡的人,朝庭下令要灭的人,你这般说,难不成你这是酸的!”商锦也在一旁帮腔,对着风都道。
“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黑心黑肝,这些百姓都在受着苦难,你们一个个都是锦衣玉食过来的!怎么都不如一个姑娘家,清川姐姐夜以继日的努力研制着药,你们不帮忙便算了,竟然还说出这般的风凉话,当真让人寒心啊!”岑婷听着他们话,十分的气愤,反驳道。
“岑姑娘说的极是!”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萧易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来人插了话。
便见外门走来一人,身子修长,温雅的气质,如松如兰。
正是李温书。
岑婷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这人当真好颜色。
而其余三人脸色微沉,闹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来见家主
十七垂着眸子掩住了里面的神色,他很是踌躇。
白楼却无作想,便道:“解,不管什么代价!”
整个竹楼里只有白楼这一句话在响,十七听得顿时抬起了头,看向白楼,不自觉的道:“殿下……”
白楼未言,只是伸手过去牵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一股暖意便袭来,十七只觉得那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的心跟着烧着了!
他竟然不觉得再有惧意!
可心底还是犹自不甘,没了武功,他真的便是形同一个废人了,如何能够甘心,他又有什么脸面能呆在殿下身边呢!
这般想着,十七才缓和的脸色顿时便又拉下,心里又揪的很。
白楼看去十七的神色又是不甚好!他拉着十七的手便紧了一下。
“你不要多想,留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白楼道。
宿离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互动,顿时心生惊叹,他可未曾记得白楼何时有对谁这般上过心。
但见白楼心急,便也跟着附和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忧,在下只说有可能武功尽失,并未下决断。”
宿离诊治总是先往严重了说,做好了心里准备,怕给人了希望,到头来便是一场空。
他说有把握治好了十七身上的雪见香,便是十成十的!至于武功宿离的手段,想必是他说的过于严重,该是能保住一二,即便是真的武功尽失,白楼也是不在意的,他只盼着这人没事便足矣。
但却是见不得他难过,白楼也是会尽心力希望十七的武功能保留下来。
“那便麻烦宿离兄了!怕是这几日都要在此叨扰了!”白楼叹了口气,对着宿离道。
宿离听了笑了笑,只觉得白楼突然这般客套的说话还真不习惯,看来这位小侍卫在白楼心里面的位置占的极重,宿离勾唇回道:“无甚,安心在此处住下吧!”
他又转头对着十七宽慰道:“小兄弟勿要多想,好好修养,切勿忧思过重!”
“多谢!”十七低头行礼回道。
这雪见香的事说罢,白楼摸摸肚子对着宿离问道:“宿离兄刚采药回来吧!可是饿了吧!”
宿离看着白楼那模样,分明是自己饿了!偏要问别人说是人家饿了!
不过宿离一向脾气极好,自然明白白楼这样舟车劳顿,定是伤元气,温温的笑了笑道:“我去煮饭,你们稍等片刻。”
说罢,便转身去了灶台处。
宿离有这一手的好厨艺,人又脾气好的很,医术也高明,只是不巧,偏偏看上了温家那个最偏执的温北。
白楼看着宿离出去的身影,不住的惋惜摇头。
十七不解,问道:“殿下,怎么了?”
白楼回神,看了看十七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下,不是谁都有本王这般的福气,能得十七你!”说着白楼伸手抚上了十七的脸颊,烫的很!
他本就因为伤口发了低烧,如今白楼的话如同一个火引子,顿时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从心里到心外。
那指尖的温度却让人眷恋。
第二百一十九章对他责难
“李将军可是大忙人,怎么想到抽空来瞧我们?”李温书头一进来,还未有人说话,商锦便先出了声,语气带着几分奚落。
他们这种“山野土匪”瞧不上他们这种朝堂命官,像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时化解不开。
商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瞧着一点尊重李温书的意思都没有。
温言倒是率先起身行礼,他虽是商贾之家,可礼数从来做的足。
风都见温言起身了,也跟着行礼,起身时还不忘踹上商锦一脚,让他收敛几分。
商锦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四个人皆对李温书俯身行了一礼,李温书也是受了这一礼。
虽是虚理,可也表明了态度。
几人对于李温书还是有几分客气的!
这位李将军素来名声极好,大都敬重,商锦虽有几分奚落,可心里还是有几分佩服李温书。
自少时便随父驻守边关,如今清河疫情严重,又主动请缨,自然让人生得几分敬意。
“几位来清河支援许久,在下却未好生招待实在有愧,不过想来县主该是安排妥帖,也没委屈了几位,如今,温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来惭愧,在下是想请各位前去接应粮草。”李温书说的倒是直接,没打多少官腔,直接了当的便说明了来意。
“接应粮草?这是何意?”风都在一旁疑惑,便开口问道。
“几位想来也能想到,这清河的粮食吃紧的事吧!大多粮食是留给染病的人的,而那些被圈禁起来的患者却时常吃不到饱饭,长此以往,这些患者等不到解药便先会饿死,那清川姑娘这解药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我这个临危受命的朝廷命官又有何颜面面对南国百姓,所以,还请诸位出个力,诸位都是心善之人,既然来了清河,想必各位也是见不得清河的百姓受难的。”李温书解释道,说话间便已行一礼。
这一开口便给他们几人戴高帽,好似他们不作忙,便是他们一个个的不对了,这道理哪里来的,李温书还真是官场的老油条,知道有他们几个现成的劳力,便也不会轻易放过。
“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帮忙的!”那三个人还在深思,岑婷上前便替他们应道。
“喂,小丫头,你可别乱说话,要去你去,可别拖着我。”商锦不满的控诉道。
“你这人怎么这般!李将军已经说的这般清楚了,你怎么还能这般恨心,不作答应呢!”岑婷对他们几个人的行为十分不满,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对着李温书道:“李将军,你先前的话可是说错了,他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心善的,个个都是被狗吃了心,没一点善心可言。”
温言见次,也有些无奈,想来还是脑子不好使点过的好点,他们自然需得权衡利弊,哪里是随便答应的事。
“李将军莫作怪罪,这事容得在下考虑一番,你且细说说这事。”温言上前道。
“无妨,岑姑娘是真性情,给诸位添麻烦了!”李温书也是客气的回道。
第二百二十章追了过来
萧易同白穆端坐在塌上,中间搁置这一个小桌子,放着棋盘。
这棋盘上摆的棋是个玲珑棋局,还真不好解。
萧易手执白子,顿顿的看着棋局,片刻后他将手上的棋子进棋篓里,叹了口气,道:“师兄,是我输了!”
萧易的棋艺算是拔尖的,可遇上白穆,还是差强人意。
“既然输了,就该知道要怎么做了!”白穆道。
萧易不吭声,从前便是这般,每次白穆想让萧易答应他什么事情时,便会下棋,谁赢了便听谁的。
可这输赢不一直是显而易见的吗?
萧易每次却还是应了白穆,顺着他的意思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易以为不会再有下棋这样的事情了!可到头来还是这般。
萧易自己也是明白的,本就是他的错,执着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
如他和白穆这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可他却偏偏要错下去,拉着白穆一起。
说起来,自私的人怕是他。
白穆见面前的萧易没有动作,愣在那里,却也是心疼的紧,但却没法子说什么!
他和萧易做的事情太过混账,这笔糊涂账怕是算不得清楚的!
良久,萧易才起身,这次他没做停留,直接飞身出了九王府。
心里沉重的像是压了块石头,让人无法疏解。
白穆看着萧易离去的身影,也是有些郁郁。
终归只能如此,这本就是个无解的棋局。
萧易出了九王府,便一路向北,去了北大街,那处是他原先落脚的地方。
他同白穆的关系刚有好转,他自然不愿离去,八年相思之苦,他当然不愿再承受一次。
这次即便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萧易也绝不会放手的。
刚进房间里,萧易便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温北的!
果然床榻上躺着的便是温北。
“你怎么在这儿?”萧易皱眉质问道。
温北早在萧易推门时察觉,只挣了眼并未起身。
他听得萧易的质问,这才翻身起床。
刚醒来的温北,脸颊上有点绯红,到叫人想入非非。
只是萧易对此显然没有什么兴趣。
“师父,您终于肯回来了!”温北笑的有三分邪,让人看不真切,到有几分毛骨悚然。
萧易不悦,他这位徒弟显然不得他心。
“你身上的伤这么快便好全了!还真是可惜啊!”萧易上前去,抬起温北的下巴,带着几分嫌恶。
“师父,你弄疼我了!”
萧易用的手劲十分大,温北不由的控诉道。
只是萧易一点也不手下留情,根本听不到温北的控诉。
旁的人看见,必定要说萧易欺负温北,他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专像是蛊惑人心。
可没有谁比萧易更清楚,温北这人就像是披了天使外袍的恶魔,养在身边时不时便要对着主子咬上那么一口。
这么多次的教训让萧易清楚面前这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对他的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初的他便是因为救了他,才有了这么一段孽缘,若能从新来过,萧易一定亲手将它斩断。
第二百二十一章不知所措
谢辰南抱着白瑾睡了一夜,谢辰南比白瑾该是更难受些,他靠着墙面,怀里抱着白瑾,将他身上那仅有的温暖给了他。
谢辰南的身子冻的有些僵硬,比起白瑾他醒的更晚一些。
白瑾睁眼便发觉自己缩在谢辰南的怀里。
他顿时有些羞恼,自己怎么这般的没有出息,竟然睡在了他的怀里,可心里却有几分暖意。
他平息了几分气息,这才看向了谢辰南。
他还闭着眼睛,眉头皱着,显然在梦里也并不平静,白瑾看着却有几分揪心。
他鬼使神差的伸过了手,抚上了他的眉眼,似乎是想要将他褶皱的眉头抚平。
只是那人似乎有所察觉,白瑾的手刚想收回,却被那人捉个正着。
白瑾心突的跳了一下,有些心虚。
明明他看着很是虚弱的模样,可白瑾却挣脱不开。
谢辰南睁眼,起身。
白瑾此时还靠在他怀里,谢辰南一起身,便同白瑾撞在了一起,挨得极近,白瑾不自觉的别过头去,并不敢看谢辰南,只觉得尴尬的很,心又跳的更快了!
好在谢辰南并未难为他,抓住他的手又放开了!
白瑾赶忙起身,从谢辰南的怀里逃开。
离了温暖,白瑾哆嗦了一下。
而谢辰南也有几分空落落的感觉。
白瑾已经站了起来,他看向谢辰南,还靠在角落里,那样子如同困兽,奄奄一息,同高高在上,什么都握在手里的谢辰南有些许不一样,感觉像是宝物蒙上了灰尘。
就连白瑾也觉得这样的他太过狼狈,不该是这样的!
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是高贵的,意气风发的样子,而不是如同这般的样子和他一起困在其中。
白瑾有时候会想,若是当初的他没有选择自己,该是比如今的成就更甚。
整个谢家都该是在他手中,扶持他,无往不利。
可他偏偏在自己这里走了弯路,白瑾都有些替谢辰南不值。
他这样的人配不上谢辰南。
“你不起身吗?我们还是再寻寻出口的好!”白瑾叹了口气道。
“恩。”谢辰南轻哼一声回道。只是支着墙起身时,却还没能站起来就又滑落了下来。
“怎么了?”白瑾连忙过去搀他。
“腿麻了!”谢辰南开口解释道。
说罢,白瑾有些脸红,大概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谢辰南这腿会麻也是他的错。
真不知自己怎么就睡在了他的怀里,把人家的腿都给压麻了!
谢辰南见白瑾低头脸红的样子,不由的在他身后勾起了唇角。
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常态来。
“你扶我一下便好了!”谢辰南道。
是自己将人家的腿压麻的,白瑾自知理亏,自然将手伸了过去搀扶住谢辰南。
谢辰南一点不客气抓住白瑾的手,紧紧的扣牢,像是怕他逃跑。
谢辰南刚被白瑾搀扶着站起来,他们便听见身后的墙壁传来了凿壁声音
“有声音!”白瑾惊道。
“恩!看来我们有救了!”谢辰南转头,看向那处幽黑的墙壁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不讲道理
“这便是需我们作忙的事?”
商锦掩在灌木丛里,翻了个白眼。
竟然是剿匪!
这得多奇怪啊!两个逍遥堡的护法,还有个温润公子,深闺小姐竟然跑到连州边界的山坳里头剿匪。
这叫个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要答应他那劳什子的请求!”商锦哀嚎一声,这天儿越来越冷,躲在这草丛里冻的人直哆嗦。
商锦刚嚎完,众人都看向岑婷,只有她一个人眼里满是兴奋,这种伙计果然合适岑婷干。
“你们都看我做甚?”岑婷一抬头便见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瞪着她。
好像当时应了李温书的便是岑婷,她说的可是最起劲的!
“这好像不是我答应的吧!”岑婷思索一下,觉得不是她啊!
众人:“……”
算了!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们潜在这处已经有半日了,却未见一人从这处路过。
“这李温书不是骗人的吧!我们都在这处守着半日了,哪里有人啊?”商锦又问到。
“你那么心急干什么?自然得耐下性子才是!”风都道。
“你看看岑婷都比你强!”风都看了一眼还窝在那处的岑婷。
“天呐!我这次真的能剿匪了!太刺激了。”
商锦:“……”
风都:“……你当我没说。”
岑婷根本不能以正常人的样子来看她。
一直等到了午后,他们等的都打起哈欠来时,山道上才走过来几个人,骑着一辆牛车,这牛骨瘦嶙峋,慢悠悠的上着坡,显然没气力,更何况上面还驮着大堆的货物。
“终于来人了!”商锦感叹一句。
“那我们赶紧过去拦住他们啊!”岑婷立马兴奋的起身,想要去拦住那几个人。
不过还没能站起来,便被温言给压了下去。
“别轻举妄动,我们要找的是他们的巢穴,怎可打草惊蛇。”温言道。
“小丫头,急什么!”商锦看她那副样子,不由的笑了!
“你们说的对,我们先看着。”岑婷还是一脸兴奋,看着前面过道的牛车,和驱赶的人。
“你们是不是极少带她出去遛过,怎么一副没见识的模样啊!”商锦不由摇头道。
“商护法说话最好积些口德的好!”温言听商锦的话,自然不悦,岑婷至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再凉薄,也容不得他这般说。
出去溜,那岂不是在说狗。
只是当事人却不怎么想,岑婷连忙应和道:“对啊!对啊!,他们从不带我出去玩的!”
温言:“……”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
商锦捂着嘴快要笑疯了!对温言摊手到,表示当事人都同意他的说法。
这姑娘就是平时遛的太少了!
“你们行了!,别贫了,人都走远了!”风都出声制止道。
只见道上的那些人已经过了坡要拐过路口了!,他们连忙跟了上去,掩在了林中,尾随其后。
一直随着他们到了林子深处,山脚下竟是有一处洞穴,里面黑的很,这牛车却未做停留,一直向里面驶去,没了踪迹。
第二百二十三章我不欠你
白楼这几日里一直呆在竹楼里,同十七窝在一处,这日子过的闲适的很,若不提白楼皇子的身份,怕是觉得这般过一辈子也是极好。
宿离一早便去了山中采药,留了白楼和十七在竹楼里。
白楼和十七原本分房间睡觉,白楼却晚间遛进十七的房间中,赖着不走,十七没辙,他总不会赶白楼走。
许久未碰过十七。
白楼和十七同床共枕,伸手便摸了上来,却不敢有大的动作。
“十七,可以吗?”白楼这话说的有几分恳切,却让十七听着别有风味,耳根便红了!
“我会小心些的!”白楼说着便凑近了十七。
宿离回来时,白楼和十七已经起身,白楼坐在院子里,那边唯一的一个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是温北之前躺过的地方。
宿离看见那椅子上的白楼,脚步不由的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
缓了会儿,又踱步向前去了,走到放药的台子前,将竹篓里的草药便都到了进去。
这药草得晒一晒。
宿离回神,脸上挂笑,道:“为何不在屋里?”宿离的语气温柔的很,好似他这样的人天生如此。
白楼起身,坐直身子道:“等你回来做饭!这都要饿死了!”说着白楼揉了揉肚子。
宿离了然,便道:“我火上煨着汤呢!你们稍等一会儿!”
宿离早就准备好了吃食,只是白楼这人懒得连去灶台看看都没有,宿离一向是做事周到。
“你可是真够作懒的!饭端不到面前来都不会吃!”宿离笑了笑,摇摇头感叹道。
白楼一点也不觉得有甚,他同宿离熟稔的很,自己什么性子,宿离也是知道的很!
没一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吃食,饭菜的香味飘散着。
白楼叫了十七,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吃饭。
不得不说,宿离的厨艺好的很。
白楼觉得要是他做个寻常人,必定得赖着宿离,这饭菜做的太好,怕是要把他这舌头养刁了,寻常便难有东西能入白楼的眼,吃了宿离的饭,怕是其他的难再下咽。
十七也觉得宿离做的吃食极好,虽然他一个暗卫从不挑什么,但索性他还是分得清好赖。
“你这几日一直再制治疗疫病的药,是打算去清河吗?”白楼问道。
想来宿离不会对此袖手旁观的,他一向心怀天下,又疼着清川的!
“恩,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你大可放心,不会延误了给你这个小暗卫地诊治的!”宿离解释道。
“这雪见香虽少见,但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你大可放心。”宿离又接着道。
“我自然信你!”白楼回道。
他同宿离十几年的交情,宿离自然让人信得过。
“宿离,你执念太深对你并不是件好事!”白楼又忽然道。
他说的自然是关于温北的事情。
“我们不过都是半斤八两罢了!”宿离听了白楼的劝,突然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白楼,又望向十七,这意思不言而喻,白楼自然明白。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用你了
白瑾和谢辰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日后。
两日夜不吃不喝,二人的身体已经是樯橹之末。
特别是白瑾,他做祭祀前便未吃任何东西,刚出来便昏了过去。
白瑾醒来时已经是在皇宫里的寝殿里。
一抬头便见到了窝在床榻旁的谢辰南。
他倒是未想到,谢辰南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守着他。
这让他诧异的很,顿时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却也沉甸甸的,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在这儿?”白瑾起身,看向守在一旁的谢辰南,他手上拿着文书在看,该是这两日落下的!
他将手上的文书放下,去扶白瑾,明明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可不知谢辰南是强到哪里去了,为何他也是同样被困在里面两日夜,出来后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这些都是急着处理的,还有些不怎么重要的琐碎的事我都批阅过了!”谢辰南指着一旁的文书奏章道。
都已经分好了类,白瑾起来了也不用急了!
谢辰南总是如此,认真负责的为他做好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你且先回去歇歇吧!困在里面两日夜,想来身体也是吃不消的!”白瑾对着谢辰南道,他还是有些忧心他的身体。
“无碍,我已经休息过了!看见你没事了我才能放心。”谢辰南在家里根本坐不住,他担心白瑾,索性就到了宫里守着他。
“谢辰南,你还是少做这些事吧!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谢辰南见白瑾刚醒,定然口干舌燥,想给他倒水,只是白瑾突然的话,让他倒水的动作给顿住了!
但他还是面色如常,到了一杯水递到了白瑾手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瑾问道,音调高了一度。
他不想同谢辰南这般暧昧不清,他是不愿意辜负谢辰南的,可他心里放着李温书,根本没有他的地方。
谢辰南并不说什么,只是那手不由的蜷缩。
“我知道,大概我做什么你都没办法接受,你心里放着李温书,而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利用完了便想要丢弃,可我心里,你便已经是那全部。”
谢辰南的眼睛盯着白瑾,倒映这白瑾,让人觉得这人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白瑾却不敢看过去,他只觉得承受不起。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桌上的奏折你记得看看,批阅一下,还有最近科考的中举面圣的事宜也要准备。”
说罢,谢辰南径直出了寝殿里,又唤了张公公过去照顾,便出了皇宫。
白瑾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整颗心都乱糟糟的!他知道谢辰南对他有那心思,却不知这般的深沉,他这样的根本承受不起。
可辜负了谢辰南,白瑾心里更是难受,说不上来,只觉得堵的发闷,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他所预料的并不一样,他原以为摊开了说清楚后,他该如释重负的!可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竟是更加令人心力交瘁。
第二百二十五章喊人进屋
萧易看也不看温北,直接到了床前,开了窗子,光投过来,刺着了温北的眼睛,他抬手遮了遮,眯起来眼睛。
“你该起来滚出去了!”萧易斜过眼睛道,语气满是对温北的敌意。
“师父这是何意,您一来便要赶着徒儿走,真是让徒儿心伤。”温北低垂着头,掩着面,让人看不清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在暗自神伤。
“收起你这副面孔来,别让我觉得更恶心了!”
萧易并不上套,他以前的确待温北甚好!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认清温北的本质,自然不会对他多作理,更甚至不想看见他。
温北顿觉委屈,可那眼里透出的邪气却让人不怎么觉得。
“本尊说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听不懂吗?”萧易本就因着白穆对他的态度不悦,温北这算是撞到了枪口上面。
萧易本也就是个阴狠毒辣之人,性子也是及其古怪的!
对这温北不免迁怒,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个会容忍压抑自己性子的人,除了对着白穆他尚且乖巧,在旁的人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萧易怒极反笑,走近温北,毫不留情的便要给上一掌,这次温北倒是没有乖乖受着,一个翻身下地,躲了过去。
“师父怎么又这般呢!我这处的伤还没能好全呢!”
“师父这次便体谅体谅吧!徒儿若是再乖乖受罚,下次怕是师父已经跟着那白穆双宿双栖了!徒儿怕是难见师父了!”
“那便不要再来见我,你该知道我本就不悦你,你何苦来此自讨苦吃,受得一身伤。”萧易又嗤笑一声。
“来见师父,怎么能说是自讨苦吃呢!这自然是件幸福的事,我巴不得每天见着师父您呢!”
“别跟我说这些!我可不觉得这又什么好的!我可是巴不得以后再也见不着你。”
萧易说的话十分的无情,他对着温北不会有好脸色。
温北赤着脚踩在地上,这天凉的很,可他似是无知无觉。
比起这个,大概心凉的更让人痛。
温北却是璨然一笑,如同罂粟一般,鬼魅却又噬魂。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师父怕是没法如愿了!温北对师父可是日思夜想,今日见着了师父又如何会放手呢!”温北道。
缓步凑近了萧易。
萧易皱眉,却不知温北想要做什么!
温北上前去,伸手格住萧易,一下便将他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萧易诧异,他竟然是挣脱不开。
只听上方的温北道:“师父该是没想到吧!也对,师父一直觉得我还是当初那副蠢样子。”
温北抬手抚这萧易的脸颊,萧易偏头躲开,一阵嫌恶。
温北不恼,又接着道:“师父,我的功力早已经在你之上了!几年前的时候就是了,只是师父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温北自然奉陪。”
温北说着便对着萧易的脖子咬了上去,未曾客气,脖子上已经渗出血来,温北抬头,那嘴角还挂着血迹,满眼都是兴奋。
第二百二十六章彻底暴露
温言等人等马车进去了,便从暗处现身。
“这下要怎么做,难道追过去?”商锦勾勾唇道,有几分慵懒的意思,显然他并不想去多管闲事。
“当然要去了!我们都守在这处这么久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岑婷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闭嘴。”边上的那三人异口同声道。
岑婷:“……”
这三个人明显都不想带岑婷。
“先回城。”温言道。
“回城?为何?”商锦问道,虽然他懒得多管闲事,可不见得他愿意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对啊!为什么要回城?这时候就该追出去一举歼灭。”岑婷在一旁扇风点火道。
刚说完,射过三道视线,意思不言而喻,岑婷闭嘴不语。
怎么都针对我不成。
“现在过去,莫不打草惊蛇,就我们几个人哪里能敌得过?”温言解释道。
“可李温书那边要如何交代?”风都这时开口问道。
“他只说来帮忙,如今帮他探得这走匪的巢穴,难道不算是帮忙了吗?”温言勾勾唇道,意思不言而喻。
“可,可粮食还在他们手里,这一城的百姓该如何?”岑婷叫道。
“这是李温书和那县令该愁的,用我们便没关系了!”温言道。
“那便回去吧!”商锦道。
“说得是。”风都附和。
“你们怎么能这样?”岑婷怒道。
她算是看清这一群人了,真是狼心狗肺,没心没肺。
“行了,姑奶奶,你就别捣乱了,便先回去吧!这事就不是你该管的。”商锦对着岑婷哄道。
“你们,你们不去我去。”说着岑婷便要往那黝黑的洞穴去。
只是还未走过去便被风都拉住了!
他拉住了岑婷,直接抱着便使了轻功朝清河县的城里去了!
后面商锦和温言相对而视,点了下头。
把这小祖宗给弄回去了,比什么都强。
温言和商锦一同去了那深洞中探查。
“你放开我!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骗我呢!”岑婷被风都抱在怀里,让风都有几分心猿意马。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般说根本就是为了要支开她而已。
果然一个个都是骗子。
自己哪里就是个拖累了,竟然都这样嫌弃自己,岑婷气结。
只是风都可是个老实孩子,自然会对岑婷负责,他也是不想岑婷去的,她个就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丫头,便想着要去剿匪,别是去添乱。
“你放开我!”岑婷仍在挣扎,只是风都不为所动。
岑婷恼怒,眼珠子转了转,道:“风都,你真的不放开我吗?”
“你听话些的好!”风都回道。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岑婷坏笑着,她伸手进了风都的衣服里,轻轻的摩挲着。
“你,你,做什么?”风都顿时脸便抹上一层绯红,风都被迫停了下来,将岑婷放下。
岑婷坏心,凑近风都耳尖,笑道:“风护法竟然这般纯情,难见难见。”
风都恼怒,竟不知她何时成了这般,竟然这般出格。
而岑婷便已经朝着后面的山洞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所谓心意
谢辰南这些日子,大都留在府上,未再去过皇宫一次。
白瑾也未去见过谢辰南。
两人便就这般僵持着。
外头的日子愈发冷了,早换了厚实的被子,屋子里生了火,暖洋洋的!
只是白瑾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李温书那边已经传来了回信,知道他在那边的情况虽不容乐观,可人尚好,他稍稍踏实了些,而谢辰南那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寻常里,都是谢辰南来贴着白瑾,顺着白瑾的,他哪里需要去哄着谢辰南。
这一切看着似乎太过理所应当,而白瑾却从未作想过。
如今回忆起从前来,总觉得有些许对不住谢辰南。
然就是如此,白瑾也拉不下脸来。
还好谢辰南做事一向周全,手底下的人做事更是稳妥,这冬祭的事情便压下了!一点声响都传不出去,倒是厉害,谢辰南的手段一向让人佩服。
这时已经开始着手殿试的事宜。
这秋闱已经放榜。
周霖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竟是进了前三甲。
白瑾看着这榜单人选有些皱眉。
那泉州知府的知州位子该解决一下了!
可这位置,想必秋闱一过,白楼的人便会举荐周霖。
若是应了,如此做,岂不是助长白楼的气势,可若是说合适的人选,却好似没有比之周霖更合适的!
这种事情,通常里谢辰南都会提出意见,只是这时却没了人同白瑾商量。
他突然意识到,谢辰南似乎在他心里占了如此大的比重,这些天里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谢辰南处理事情的法子,自己行事的手段竟然是同他十分之相像。
白瑾有些愁闷,他有点按耐不住,这般憋闷着,他自然是想同他说清楚,不若便是心里隔应的慌,就是上朝,谢辰南也是称病不来,想要同他商量些事宜,着人去请,却都被婉拒。
白瑾有些急了!
可这也有些不太对劲,谢辰南也不该真的这般,一生气便真的什么也不管了!难不成他是真的病了不成。
有了这种想法,白瑾先是否定了去,只是已经冒出来的想法,却是在心里发酵。
越是这般想,白瑾越是按耐不住。
手上的奏折便都扔了下去。
夜里,白瑾换下龙袍,穿了一身的夜行衣,偷偷潜进了丞相府衙。
他还是放心不下,打算去瞧瞧谢辰南,不知他身体是否无恙。
可拉不下脸过去,只能偷偷溜进去,悄悄的看上一眼。
毕竟谢辰南待他不薄,而且南国若是真的少了谢辰南,怕是等同于倾了半个南国。
丞相府里戒备甚是森严,白瑾武功不弱,毕竟是谢辰南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不低。
虽说这府里暗哨良多,白瑾还是潜到了谢辰南的房里。
屋里已经灭了灯,人应该已经睡下了!
白瑾悄悄靠近,他隐了脚步,偷偷的掀开床幔,谢辰南正睡在里面。
容貌依旧清俊,只是略显得有些憔悴,想来是真的有些病了!
白瑾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分的轻。
正准备离去之时,却是被人抓住了手腕。
白瑾回头,谢辰南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白瑾。
第二百二十八章又添新伤
“你竟是没睡!”白瑾有些怒意,更多些的该是惊慌失措,被人抓个正着。
“骗我很好玩吗?你谢丞相翻云覆雨,运筹帷幄在手,想必早料到我会来此吧!”
“哼,怪不得,我这般轻易的便潜进了丞相府里,又这么轻而易举的进了你的卧房里,你该是一早便等着看我笑话吧!”
白瑾冷笑了一声,像是竖起满身刺的刺猬一般,对着谢辰南充满猜忌和敌意。
谢辰南听罢,紧捉着白瑾的手松了开来,有种无力感。
白瑾原本被拉着的手被松开,他心里突然落下了一块,像是当初那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那种无力空洞感,他以为谢辰南不会,可仔细想想,他哪里来的自信,若他是谢辰南,他怕是早将皇位上的自己取而代之。
他凭什么认为谢辰南会一直站在他这边,自己并不信任他,猜忌,畏惧,甚至一直想要除掉他!
“谢丞相既然安好,朕便先走了,省得留下让丞相笑话!”白瑾话说的带了满满的讽意。
“等下,你最近是在犯愁泉州知府之位的事吧!”谢辰南一向对朝堂之事看得清楚。
“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自可从中挑选一个,还有……”
“够了!”谢辰南未有说完便被白瑾打断了!
也是,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被人摆布的,白瑾自然也不例外。
像是被人拉扯的提线木偶,心里,眼里多的是不满。
“丞相这般厉害,不若我这位子也给丞相坐吧!”白瑾这话说的格外刺耳难听,谢辰南的话便是压在了口中,怎么也没法继续。
白瑾又哼了一声,转身欲离去。
谢辰南坐在床榻上,支着身子,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前头同白瑾一同关在墓穴里,身体耗力本就大,又不停歇的守在白瑾的床前,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般。
所以,谢辰南这次是真的病了!
这几声咳嗽声,落在白瑾心上,跟着颤了颤。
他忽的顿住了脚步,怎么也走不动了!
便听谢辰南有些微虚弱的道:“我并不知道你会来的!只是抱了些许期许罢了!想着你能担心我一下也好的!”
“很可笑吧!自导自演,又或是自作多情,可你来了,是我没料到的!”
“白瑾,我这个人是攻于心计,不论什么都算计的清楚,可也有我算不到的!”
“比如,你的心,我从未摸透过,更是看不透。”谢辰南又叹了口气,接着道:
“其实也没必要的,你就是看我一眼我也便是满足的很,可你眼里装着的从来没有我,更遑论你的心上呢!”
白瑾愣住了,这话说的他心底多了几分难受,他从未想过高傲如谢辰南会这般卑微的同他说。
先前的愤怒早已经被愧疚所取代,他终究回应不了,可他却没办法舍弃掉谢辰南这个助力。
说到底,他才是那个恶人,抓着谢辰南的心,玩弄于鼓掌,又狠狠的将它践踏在脚底。
第二百二十九章终于开口
竹楼小阁之中,温北醒了过来,白楼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很是不爽的样子!
不过住在人家家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总得帮点忙。
宿离去配药了,让白楼守在里头。
“你终于是醒了!”白楼腿上放了本书,神色有几分厌厌。
“咳,咳,你怎么会在此?”温北咳了几声问道,这里是宿离的地方,白楼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温北对这位白小王爷可是熟得很,且不说他威胁自家哥哥的事情,光是论宿离与他的亲近便不会不知晓这位王爷。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白楼合上那书,轻勾勾唇看向温北道。
“我受伤了!”
“呵!看看你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白楼轻叹了一声!
“本王自然也是来求药的!”白楼又起了一句回道。
“你求药?”温北看过去,一脸狐疑。
“不是本王,不过也差不多。”白楼起身,书落在了椅子上,没再作理温北便出去了!
门外,宿离正守着炉子煎药,药香弥散开来,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他醒了!”白楼道。
宿离抬头道:“恩,我听见你们谈话了!”
外头的炉子挨着屋子有些近。
“你还真是好心啊!什么人都捡,最后给自己惹一身的骚,不嫌烦吗?”白楼伸手过去想要掀开那炉子上的药。
“别动,对药效有影响!”宿离顿住手上的扇子。
白楼看了宿离一眼,那手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你还真是待那小子好啊!”白楼道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里。
十七还睡在屋里,未踏进去,便听见宿离在后面喊到:“你最好少折腾他,对伤势的恢复不利,而且就算没有伤,哪个人能受的了你这没日没夜的折腾!”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白楼回过头看向宿离道,原本打算推门而入,但还是收了手。
而宿离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对于自己所说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作为一个医者,他认为自己在很负责任的对待他的病人。
炉上的药看着已经煎好了!他将药盛进碗里。
端着进了房里。
温北已经坐了起来,头发显得有些糟乱。
面容带着几分懵懂,看着这样子应该还有些迷糊。
宿离端过来药递给了温北。
他有几分不想喝,眉头皱的老高。
“不想喝,那就别受伤,不是自讨苦吃吗?”宿离坐在了原先里白楼坐的地方。
温北这个人怕苦的很,却喜欢自讨苦吃。
他看着温北那副苦大深仇的模样,不禁失笑。
“以后啊!别再来了!”
“嗯,恩?”温北乍听以为是给他的什么劝告,可反应过来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温北抬头,手上还拿着药碗,他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不敢置信。
“我是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宿离语气平淡,好像并没有他预期的那种难受和疼痛感。
只是胸口闷闷的,让人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温北将剩下的药喝完,没了原先里那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宿离这话大概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吧!只是一直拖着,可一直拖着并不代表不会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人不见了
温北又受得一身的伤,撑着身子朝了北山上去,宿离的竹楼坐落在此。
宿离这日里又去了山上采药,刚下了山,便见着了温北,拖着身子正十分艰难的向前。
宿离心头颤了颤,眼里透着些心伤,为何竟又受了伤,前头的还没好全呢!如何又添了新的。
有些气愤,气愤他不爱惜自己,更多点该是心疼。
“阿北。”宿离看着温北的样子,不知为何却是怎么也跨不过去。
他有种无力感,有些事情从来不是他能阻止的。
温北也看见了宿离,停在了宿离的身旁。
他抬手环住了宿离,头靠在宿离的肩头上,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宿离未有拒绝,任由温北。
只是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宿离却是急了!
“温北,温北……”他轻摇温北的手臂,只是那人不回,竟是从他肩头滑下,宿离急忙接住温北的身子。
他伸手探温北的脉象,果真很是虚弱,是受了内伤。
那也是他自找的!
宿离忽然有种想就把他丢在这处的冲动。
可看着温北这般安心的晕过去,他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温北朝着竹楼而去。
他从来都是没办法丢下他的。
一直都是。
“哟!你这又是捡了谁回来!”白楼正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的模样,见宿离回来,还拖着人,一丝诧异。
“温北。”
宿离抱着温北,放进了他睡觉的房间的竹床上。
而白楼听见宿离的回答,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更是诧异。
“泉州温家的二公子温北,他这是又怎么了?”
白楼跳下椅子,朝竹楼房间里去。
“他这是怎么了?”白楼进来时,宿离正喂了他一颗药丸,又伸手给他诊脉。
“看不出来吗?又受得一身的伤。”宿离的语气带了几分气,又有几分怨,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白楼听罢,不由失笑。
“你笑什么?”宿离听到白瑾的笑,抬头看向他,倒是失了几分刚来时他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过却更像个人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温北受伤也挺好的,这不,你又能见着他了!”
“不过,就是有伤便找你,伤好了便又回去寻那逍遥堡堡主萧易,你可不委屈。”白瑾摇摇头,似是为宿离抱不平,可宿离听的明白,这厮明明是在打趣他。
“哦!白小王爷看的这般明白,那你猜猜你这话说完,在下还想不想为你这小侍卫看病!”宿离话里带了威胁。
白楼知道这是惹恼了他,连忙住嘴,道:“本王还是去看看灶上温着的粥,你且给他疗伤,本王就不打搅了!”说罢,白楼便逃离了是非之地。
而宿离则看向了温北,他叹了口气,似是在叹温北,又似是在感叹他自己!
那温北心里呢?他论斤算的话,在他心里又值上几斤几两呢!
塌上的温北适时的咳了一声,宿离给他倒了杯水喂了下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宿离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宿离啊宿离,你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心有悔意
温言和商锦进来山洞之中,这洞穴深不见头,倒像是什么隧道一般,顺着潮湿漆黑的洞穴,两人走了许久。
前头这才透出些许光来!
还真是别有洞天,同清河县e外头那般荒无人烟的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相比,这处可是个好地方。
这些山匪倒是会挑地方!
温言同商锦多看了一眼,皆是会意,掩了身形,朝着洞口的另一边去。
竟然在这里修建了楼阁,真是难以置信。
温言和商锦看到皆是一震,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山匪能做到的!
这明显是早有了的,这又是有什么阴谋呢!
这般来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正当他们犯愁时,洞口有脚步声响起。
温言和商锦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待看到来人,皆是一副无奈的模样!
竟然又是岑婷,这个小瘟神,怎么又来了!
岑婷未出洞,便被温言一把拦下,她吓了一跳,挣扎起来,对着温言的手便咬了上去。
“死丫头,怎么见人就咬,这毛病这么多年怎么都不知道改改。”还好温言收手的快,要是被岑婷咬到,那见血才是轻的!也亏得温言了解岑婷。
“温言哥哥,怎么是你?”岑婷听这声音,便知来人是谁了!
“不是我是谁?要是被人抓了,你就不敢再这般胡闹了!真不该心软带着你来,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跳!”温言摇头感叹到。
“哪有,明明是你们要抛下我才是的!”岑婷顿觉委屈,扁着嘴道。
“你还委屈!”温言听她这语气,便知她又抱怨。
“行了,勘察完了。我们先回去吧!”温言道。
商锦也从暗处现身,打算原路返回。
“唉!我还没看呢!怎么就走了!这怎么行呢!”岑婷又抱怨道,只是温言拎着她的领子,丝毫不给她机会,直接施展了轻功出去了!
洞外,便见风都气急败坏的在外头。
“哎!你这也太没用了点吧!怎么还会让这丫头跑了!”商锦对着风都道。
而后风都想到先前这丫头对自己所作所为,不由涨红了脸,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商锦看他反应,不由的眉头轻动,不似先前那般活泛,竟是没了话音。
“行了,先回去再说。”温言发话,众人点头,只有岑婷一人垂死挣扎,眼巴巴的望着洞口。
“可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没人作理。
回了清河县里,便见李温书已经等在府衙。
“李大人挑的好时机啊!”温言见李温书候在此处,看向他道。
“温公子多虑了,在下只是来看看清川姑娘制的药如何了!”李温书温声解释道。
提到清川,温言顿时紧张起来。
“温公子无需担忧,清川姑娘还在制药,各位提在下办事,在下自然得护清川姑娘周全。”李温书已经好脾气的解释。
温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各位是否该说说城外的情况?可有把握。”李温书发问。
“城外可是别有洞天呐,我看着可不像是单纯的土匪劫粮。”商锦倒了杯茶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又陷僵局
白瑾回去的时候,背后像是背负着什么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原先里,谢辰南那样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不知该作何应答。
白瑾他回应不了谢辰南的!他心里还放这李温书呢!没有谢辰南的位置。
他们都道谢辰南这人手段果决,为人狠厉霸道,可白瑾知道,谢辰南这人从不是如此,他从不去奢求什么,不像白瑾,十分渴求着李温书的回应,而他只是默默的守在身边。
他也未有想过要将李温书从白瑾心里抹掉,他要的只是白瑾安好。
正是这般才更让人觉得罪恶。
白瑾这人从没被人珍视过,从小到大里,他做的最多的,便是追逐着爱,想要像白瑾母妃那般的爱抚,想要父皇的夸赞,虽然到现在,他的母妃在火里终于燃尽了她的生命,而他父皇也死在了他的剑下,这些想要的爱都皆是没能如愿以偿。
可他到如今才发现,原来有人从年少时便开始欢喜自己,一直到如今里也没有想过放弃这样子的自己,就连他也嫌恶的自己。
可这样沉重又猛烈的欢喜,他却已经承受不起。
时光里,那个为着一点问候,关爱的话语的少年早已经消逝,而如今里的他早已经配不上这样子的喜欢。
就是这般,他却是连一句抱歉也说不出口来。
他与谢辰南之间隔着的不是山,不是海,隔山山可移,隔海海可填,可他们之间隔着的是跨越不过的时光。
那个他从前里欢喜的少年便是搁浅在了那时光里。
可他却不能真的放过谢辰南,他的能力,他所掌控的一切,皆是白瑾所需要的助力。
或者说如今里的一切,都是谢辰南给他的!而他却是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高位上。
甚至于还对他多忌惮和猜忌。
白瑾走后,屋里的谢辰南依旧是那般姿势坐在床榻上。
屋里没有点灯,暗的很,白瑾走的有些急,忘了将门掩上,夜里风有些大,门被打的作响。
谢辰南则是坐在那里叹了口气,只是风可能有些许大,引得他咳嗽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能听得见的皆是谢辰南的咳嗽声。
只是没有个人来伺候着,谢辰南不喜人夜里打扰,是以未有人敢不从。
他本就武功高强,暗卫,侍卫他都是放在外院里的,能进谢辰南屋里的人并没有几个。
大约只有白瑾才能进了谢辰南的屋里,还能安然身退的!
他待白瑾惯常的好。
有些时候对一个人好成了习惯便真的是改不过来了,便成了一种习惯,像是一日三餐一般平常的事情。
而一个人习惯了你对他的好,便是你做的再多,他也只当常事。
而如今谢辰南将两人暧昧的关系挑明白了!
那本就维系的可怜的关系,如今更是崩裂了开来。
谢辰南下了床来,外头的月光洒进来,照在谢辰南身上,骨节分明,看着清贵极了!
只是身子因为病重,有了几分削弱,却带了往常里看不到的病态的美感。
他掩上门,像是认真的关上心里那扇门一般。
那门里放着的一直都是白瑾。
第二百三十三章来到清河
竹楼小阁之中,温北醒了过来,白楼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很是不爽的样子!
然住在人家家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总得帮点忙。
宿离去配药了,让白楼守在里头。
“哟!终于是醒了!”白楼腿上放了本书,神色有几分厌厌。
“咳,咳,你怎么会在此?”温北咳了几声,问道,这里是宿离的地方,白楼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白楼合上那书,看向温北道。
“我受伤了!”
“啊!看看你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白楼摇摇头,不知感叹什么!
“我自然也是来求药的!”白楼回道。
“你求药?”温北看过去,一脸狐疑。
“不是我,不过也差不多。”白楼起身,书落在了椅子上,没再作理温北便出去了!
门外,宿离正守着炉子煎药,药香弥散开来,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他醒了!”白楼道。
宿离抬头道:“恩,我听见你们谈话了!”
外头的炉子挨着屋子有些近。
“你还真是好心啊!什么人都捡,最后给自己惹一身的骚,不嫌烦吗?”白楼伸手过去想要掀开那炉子上的药。
“别动,对药效有影响!”宿离顿住手上的扇子。
白楼看了宿离一眼,那手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啊!真是待那小子太过好了!”白楼道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里。
十七还睡在屋里,未踏进去,便听见宿离在后面喊到:“你最好少折腾他,对伤势的恢复不利,而且就算没有伤,哪个人能受的了你这每日每夜的折腾!”
“你闭嘴!”白楼有些恼怒,原本打算摔门而入,但看见熟睡的十七,却还是将力气给控制住了。
而宿离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对于自己所说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作为一个医者,他认为自己在很负责任的对待他的病人。
炉上的药看着已经煎好了!他将药盛进碗里。
端着进了房里。
温北已经坐了起来,头发显得有些糟乱。
面容带着几分懵懂,看着这样子应该还有些迷糊。
宿离端过来药递给了温北。
他有几分不想喝,眉头皱的老高。
“不想喝,那就别受伤,不是自讨苦吃吗?”宿离坐在了原先里白楼坐的地方。
温北这个人怕苦的很,却喜欢自讨苦吃。
他看着温北那副苦大深仇的模样,不禁失笑。
“以后啊!别再来了!”
“嗯,恩?”温北乍听以为是给他的什么劝告,可反应过来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温北抬头,手上还拿着药碗,他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不敢置信。
“我是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宿离语气平淡,好像并没有他预期的那种难受和疼痛感。
只是胸口闷闷的,让人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温北将剩下的药喝完,没了原先里那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宿离这话大概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吧!只是一直拖着,可一直拖着并不代表不会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鼓舞士气
清河县内,温言一行坐在屋里,个个都坐在屋内,并不言语。
“各位难道不该说说城外头儿的情况吗?”
“南国皇室纷争不断,想来有不少人愿意来分一杯羹!李将军觉得呢?”温言看过去,轻道。
“果然是他们!”李温书自答道。
“哦!李将军心里已经明朗!这忙我们也帮了,送死的事,便不代劳了!”温言喝了口茶水回道。
“如今南国有难,各位都是有能力的大义之士,可是要坐视不理?”
“哎呀!李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有能力这话得承认,但是吧!大义之士这高帽子戴的,可就算了!我们可都是惜命之人!”商锦撑着脖子回道。
风都在一旁不答,但也是同意这说法。
虽说南国存亡对他们来说也是重要,然而比起小命来,还是得顾及自己。
“自然不会罔顾各位的性命,还请几位多做窥察,好好照料照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李温书又开口道。
“将军是有什么计划吗?”风都问道。
“实在愧疚,暂且没有!西都的九皇子傅泊,有传闻言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如今突来南国,实属居心叵测,但不知究竟有何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温书道。
清河外境里,那楼阁可不是一日便能建成。
若不是清河县里出了瘟疫,闹了这场大灾怕是也难发现他们的踪迹,而这计划怕早就实行,并不是一日之功。
“你这做了五六年的将军,又是自小守在漠北边境,同西都之人该是有交手的经历,连你都没法子,哪里能指望我们!”
“而且前去探查,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我可不觉得能战过他们!”温言又道。
他此前刚同白楼做了交易,如今有同李温书有了牵扯,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温言可还真不是个大义凛然之士,他是个商人,商人为利是图,没有回报的买卖谁会乐意去做呢!
“温家想保家族百年荣誉,可若是南国覆灭了,别说荣誉利益,就是人命都要不保了!这道理想必谁都明白,温公子说是也不是?”李温书回道,眼里但这几分凌厉,这是神色依旧温雅。
比起温言来,显然李温书这人看着更沉的住气些,不过也是,皇宫之中多年伴读,又在军中打拼数年,自然心境更是成熟内敛。
“我们自然要帮忙!这是义不容辞之事,也是为着我们自己的利益,李将军大可放心,有什么事,该吩咐的便说!”
“想必两位护法也是相当乐意之至!”温言抬手,指着他们二位道。
“喂,这关我们逍遥堡什么事,温家公子你可不要随便替别人应答!”商锦听见温言这番说辞,十分不乐意的回道。
“南国的九皇叔白穆,大义忠义之人,南国之事,自然身先士卒,而萧堡主大概也会誓死追随吧!”温言还没来得及回,李温书便回了过去。
而风都和商锦看着这二人,皆是心头一震。
“温公子想必早同李将军计划好的吧!”
他们顿时反应过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增加援手
南国皇城之中,白瑾收到西都来的文书。
西都九皇子傅泊前来南国建交。
而于此同时,谢辰南也收到了消息,他正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日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惨白,他咳了几声,手上拿着密函。
“这傅泊来的还真是时候,挑在南国天灾,内乱之时!”
谢辰南下头跪着的是前些时候负责冬祭的那个下属。
他浑身颤巍巍的跪在那处,等着谢辰南的宣判。
“我那侄子最近在做些什么?”谢辰南未提冬祭落难的事宜,而是十分闲适的口气问道家事。
“小少爷,如今在忙老家主的寿诞,大人可要送寿礼过去!”
那人回道,只是回完了,却有带了几分惧意,谢辰南早已经同家中决裂,老家主,谢辰南的父亲,更是放言,将谢辰南从族谱除名,他的一切言行皆与谢家无关。
又如何会去送寿礼,怕是未送到便要被拒之门外,又或是连人带礼的扔出去。
谢辰南听罢,看着密函的视线移了过来,看向了这下手跪着的那人。
那人只觉突然气压极低,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
“那就去准备一份寿礼过去!”
“是。”那人还未听清谢辰南的吩咐,连忙便答是。
只是他忽的反应过来,谢辰南竟然吩咐送寿礼。
他瞪大眼睛,看向谢辰南,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大,大人,是,送寿礼?”
“直接给谢景送去,怕是送上门去,那老头也得給扔出来!”谢辰南自然了解他这父亲的顽固古板,他说完看向下首的人,又道:“你办完我吩咐的事后,自去惩戒堂请罚!”
谢辰南这话已经算是仁慈,留他性命,只是去惩戒堂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那下手人立马谢恩,自是离去。
云都的人看着是按耐不住了!
也不知李温书在清河县办的事情如何!李温书走之前谢辰南曾见过他一面。
只要他在,自然不会给那些人有可乘之机,白瑾他是会护他一生,到死为止。
所以他会好好活着,好好护着他顾念的人。
西都建交听着挺好,就是不知是不是先礼后兵,西都早些年便一直蠢蠢欲动,边境之乱多半都是西都国挑起的!
对这笑面虎的傅泊,白瑾实有几分头疼。
如今能同他做商量的也只有内阁辅臣张铮,还有太师明大人,跟几个老顽固,个个都是些古板死守之人,如何交谈的来,他们提的法子,白瑾自然也是想得到,哪里用他们来说。
只是这时候,谢辰南那处去不得,不知该同他如何说。
而且谢辰南还在病中,白瑾不知是不是该去作扰。
正烦闷之时,外头的张公公来报,是谢辰南手下的人,来送密函。
白瑾赶忙接见,看着这匆忙送来的文书,上面的字迹似是刚干,应是才写的!
正是白瑾犯愁之事,白瑾心头一颤,不知改作何说。
他欠谢辰南的从来都说不清楚,更是还不起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温言听见他们几位的说法,拿茶杯的手顿了顿,自道:“看来各位都是聪明人呐!”
温言未有作瞒,直接承认。
“我便说嘛!温家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黑心,这次竟是到清河县这闹瘟灾的地方来,如何会这般不计酬劳,总不是为了你那未婚妻吧!而且李将军的提议,温公子这般轻易答应,任谁都要多作想一番呢!”商锦对着温言道。
并不恼怒温言骗他们,这都很正常,为着自己的利益着想,人之本性。
“在下是商人,唯利是图,多下赌注也是正常!”温言直接承认,他并不是只同白楼做了交易,还在白瑾这边示好。
其实细说起来,是同谢辰南合作,不过说合作且有些抬高了!
谢辰南这样的人,温言也是招惹不起,他并不认为白楼能斗得过谢辰南,原本以为白楼能说服了白穆,不过现在看来,白穆这人本就无心于朝堂争斗,他自然转投白瑾这边。
“不过几位不觉得,生逢乱世,实是幸事,于乱世之中才有英雄出,各位同温言一般,不愿做什么英雄,亦或是大义凛然之士,然若是能在史书上落它一笔,也确是荣幸之至,几位觉得呢?”温言又说道,向着他们抛去橄榄枝。
他这话着实在理,也的确是这个理,若是天下安泰,他们等人焉有机会!
一旁的商锦和风都皆是陷入沉思,这话听着着实诱惑力挺大的!
但凡男儿,有谁不想作一番事业的呢!
不过,他们是萧易的手下,逍遥堡的人,说好听点是江湖人士,说难听点便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地痞,若能改善自己的声誉,自然是愿意的!
风都并不想萧易同朝廷作对,他更想萧易过好!
“李将军和温公子是何意,不若敞开了讲,我等自然还需得寻了堡主的意思!”风都接话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借借逍遥堡的势力,好好招待一下来客,不知二位觉得如何?到时自然会给逍遥堡记上一笔,自是不会再有剿了逍遥堡匪徒这一说法的!”李温书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三两句话里便决定了逍遥堡的生死的事情,好像对他来说像是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然面前的风都和商锦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皆是陷入了深思。
这话说的诱惑力极大,若是真的能这般,那逍遥堡便是保住了!
萧易在意的只有白穆,然风都和商锦这左右护法却是事事要考虑周全,他们自然要顾着逍遥堡,如何能这般同萧易一般不管不顾。
这等心血,岂能付之东流,如何舍得。
“那便,但凭吩咐!”商锦先道。
他比风都来讲,性子急一点,但做决定上向来有计较,也未有过差错。
风都对此也没意见。
原先里,风都便反对这萧易再去招惹白穆,可他到底拦不住,而且还有商锦这般帮着,可让风都愁坏了,如何能让逍遥堡出了事。
温言和李温书听罢,都勾了唇,两人的笑意极温,但却让人禁不住寒颤。
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七章温北离去
白楼出来时,宿离又看在火旁,炉上炖着汤。
“怎么,突然消停了!”白楼望向里屋,温北睡觉的地方。
屋里沉寂的很,就像是没有人。
“宿离,你不若同他说说清楚,你本就没有义务这般待他,他可未曾念过情分,当初里,他可是撇下了你,你因他遭了这么些难,却是武功尽废,如今好容易挺了过来,他到底哪里来的脸,腆着来你这处。”白楼伸手拿过蒲扇加了点火力。
宿离望着炉膛里面的火因为风力,朝外处闪动。
“别扇了!这得用温火。不然这汤要糊了!”
白楼听罢停手,忍不住诽腹道:“真是事多,我也是出力了,该分我点吧!”
白楼盯着这灶上的炖汤,有几分垂涎,不过扇几下蒲扇,平添了倒忙,倒是好意思这般说。
“自然有你的份,这汤本就炖的多!”宿离十分好脾气的道。
他一向温柔的很,不论对人对事,多是包容别人,认识宿离是一件幸事。
同这样温暖的人认识,自然让人舒服。
山风吹过,有些冷冽,守在炉旁却让人有几分暖意,多些的应该是心安。
守着自己所爱。
“我同你说的可有听进去?”白楼用的“我”,他把宿离当朋友。
“听进去了!我自己也清楚的。”宿离笑了笑道。
“别老是这般笑笑了事,你什么心性我能不清楚,你总是如此,迟早要被他吸干了血,生啖你的肉。”白楼说道,表情有几分严肃。
“哪有那么严重,你这说得他便是那恶鬼不成,白楼你这年龄不小了吧!”宿离笑道。
白楼在此间竹楼的确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幼稚的感觉。
他母妃还在时,父皇宠着的时候,他该是多么的无忧无虑,这般落入下尘,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宿离只知他少时认识的白楼,已经没了,但还能看见往时的影子,却也是寥寥无几,却更显得珍贵。
锅里的汤,散着浓郁的香气,宿离盛了一碗,递给了白楼。
香味极浓,勾起人的味蕾。
白楼未急着喝,他端了汤进了屋里,他要先给十七。
宿离看着往楼里去的白楼,只摇头,他却是身处其中,然却不自知。
他也是盛了一碗,端起来进了屋里,心里告诫自己道: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待他伤好,便再也不做纠缠,从此便是路人。”
宿离叹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只是屋里的床前,被褥平整,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温北走了!
宿离心跟着空了一块,他手上的汤打落在地,便出了竹屋,向着那常走的道去寻人。
他有几分懊恼,多些的是对自己的,温北伤为好,如今又添新伤,身子本就撑不住的,他不该一时脾气上来,便说了让他不要再来的话。
他不该这样的,若是温北出了事要如何,他要怎么办。
越是这般想,他便越是自责,有种心伤蔓延上来。
他是病人,而他是医者,他该秉承仁心先救治他的,不该纠结于儿女私情。
宿离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给笼罩。
温北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宿离追了出去,未走出竹楼多远,便在小路上看见了昏倒在了路上的温北。
原本的急迫,自责,担心顿时便沉了下来,他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幸好温北伤势重,幸好他昏倒在了路边,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不至于错过。
宿离承认,他后悔了,后悔说了让他不要再来的话,他其实日日盼着温北来找他医治,甚至于他有时候竟然会期盼着温北受伤,这样他便有理由见他,有理由对他好,这样一切才顺理成章。
他明白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龌龊,有多么的不应该,可这念头冒上来,便是止不住的,在他心里疯狂生长。
而只有受伤时,温北也才能想到他,即便是如此他也满足,他同样甘之如饴。
他为何愚蠢到将自己唯一能同他联系的纽带斩断。
明明已经心痛到不行,明明说那话时早就已经心如刀割,却还要自己欺骗自己,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并没有那般难受。
其实是难过的要死。
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温北,他便是痛到无法呼吸。
宿离上前来,抱起温北,先替他诊脉,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十分珍视的看着温北,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探去脉搏,果然是虚弱不堪,脉象微弱。
是受了内伤,还有前些时候的余毒没清理干净,所以伤上加伤,才至使身体这般虚弱。
不过没关系,宿离的医术是承了神医木不平的!不敢言真传全学会了,但也有当年木不平的七八分水平,所以让温北恢复如初是绝对没问题的!
宿离撑着温北的身子将他背了起来,往竹楼小阁而去。
背上的人分量不清,然宿离却觉得如释重负一般叹了口气。
还好他还在,仿佛背上的人不是沉重的麻烦,而是承载了他所以的快乐幸福。
宿离一回竹屋,便见白楼守在门口,看着宿离又将人背了回来。
他不住摇头叹气。
“他既走了,你又何必寻他!”白楼还是不赞成宿离的做法。
他这般清风朗月,归隐山林之人,便不该招惹温北这麻烦的!
温北走时,白楼是知道的!他受了伤,自然不像从前那般利索,而且白楼的功力自然是了得。
宿离心急温北,是以没理会白楼,直直朝着屋里去了。
他将宿离放在床上,从医箱里头的暗格里面拿出那金针来。
白楼看着宿离的动作,眼里闪着光,宿离自失了武功,便再未碰过这金针,如今为了温北竟是再执金针。
唉!情之一字,难倒世间千万人。
宿离将温北身子放平,便开始给他针灸,当年木不平便是靠着这么一手医术才得了神医的称号。
宿离的金针便是木不平传给宿离,继承衣钵,是以可见宿离的医术定是了得。
不到片刻,床上的温北突然猛的起身,吐出几口浓黑的鲜血来,吐完便又晕了过去。
这是将他体内的毒给排了出来。
“你既有这般快捷根除之法,为何不早用,也省的你们二人这般耗着!”白楼道。
宿离捏着金针的手紧了紧,是啊!有这法子,为何不用呢?
他是存了私心,想要多与他相处。
第二百三十九章反应
白穆看着原被温北压在床榻之上的萧易,他紧盯着,却有些不悦。
“你可闹够了?”白穆话里带了质问。
萧易偏躺在床上,以手撑着身子,衣服由于先前的挣扎,那腰带早就被挣开了。
衣肩滑落一半,露出瓷白的锁骨来,天生的媚眼,丝丝缕缕,勾人的心魄。
若是普通人怕已经把持不住了!然白穆却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看着白穆的反应,萧易突然有些没了底气。
他能做的,便只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勾引他,为得是能将这似蜜似毒的关系维持下去。
白穆往床边去走去,而萧易捏紧了被单,他有些紧张,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怕他会嫌恶,怕这样子的自己迟早有一天被厌弃。
这场感情里,输的一塌糊涂的从来都只有萧易,而白穆从来都很清明,即便是自己用了药同他强来了!但白穆也依旧清明。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要什么!
而萧易不是,他的世界里独一个白穆,从前围着他转,现在亦是。
白穆走到了床前,俯下身子,替萧易拉好了肩头的衣服,遮住了那春光。
又将腰间的带子系好。
如此穿戴整齐才作罢。
这般温柔,让人的心也跟着遣倦,只是萧易却顿时如坠冰窟。
“为何?”
萧易眼眶湿润,有些泛红。
他是故意的,温北会来,他有料到,自以为在掌控之中,他向着温北示弱,为的就是让白穆看见。
不过温北的功力比萧易强,这是萧易没能料到的!
好在白穆来了!
“你偏要这般糟践自己吗?”白穆一条腿跪在床边,他捧起萧易的脸,吻了吻他发红的眼角,将他抱紧。
叹了口气。
“萧易,你拿不准我的心,对吗?”
“你觉得自己在我心里可有可无,你害怕了,你畏惧了,是吗?”
白穆一字一句的道,每一句都直戳萧易的心窝,他说的没错,萧易怕了!
对于同白穆有关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敢拿去赌。
他害怕,他畏惧了!
萧易环上白穆,脸埋在他胸口里,不敢动弹,他贪恋这温暖,生怕这是他的梦,八年来,萧易时时在他的梦里,如今终于在他面前了!他如何不怕,怕他消失,怕这温暖是泡影!
白穆这时将萧易从他怀里拉了出来,萧易攥着白穆的衣角,手指颤动,他在害怕。
害怕被推开。
可白穆却捧着他的脸,带着笑意,轻声道:
“我不知你究竟为何会怕了!但我知道,我的心里总是有你的!”
“萧易,师兄并不如你所想那般高洁,我只是个俗人,俗人便有欲望,而你却是我求而不得之人,若是算起来,我才是比谁都害怕,怕我的萧易变了心意,在我的犹豫不决中离我而去。”
白穆话落,萧易似是不敢置信,他瞪大眼睛,仰着脸紧盯着白穆,似乎在探究这是不是真的!
然萧易不明白,八年里他为白穆疯魔,而白穆却在心底念着他八年。
白穆这人从来都不是自控力有多强,更何况是自己所喜欢的人面前,如何把持得住。
他只是想要给萧易尊重,他想萧易明白,他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
第二百四十章
清河县内,清川又做了试药,先是喂了几个围栏之中的人,然并未有何效用。
这几日里,可是愁煞了她,这几日里清减了不少,是因着没日没夜的制药所造成的!
温北同李温书那边一直做着筹划,傅泊的人要来,那么南国自然要尽本国之礼,好好招待一番。
他这些天里也没能闲下,清川也少见温言。
对清川来讲,这倒没有什么,他对温言并没有太大感觉,嫁与不嫁对她来讲,是比不得研究药学。但温言却一直念着清川。
他还是会陪在清川边上。
对他来讲,这满城池的百姓,并不能入他的眼,他背负着家族的兴望,但这同温言来讲,还是比不得清川的分量。
“这药还是不行吗?”温言看着还在这里忙活的清川,问道。
“恩,还是不行,已经试了不下七八种了!”清川有些泄气,同刚来时那副斗志昂扬的模样相比,判若两人。
她以往的骄傲便是被磨平了,清川长这么大以来,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受挫。
看着清川这沮丧的模样,温言心有几分塌陷的感觉。
他虽然不在意旁人,可他在意清川。
温言当然是不想清川趟这趟浑水,但清川这倔强的性子,温言自然无法劝服,那他便陪着她。
可这治病救人,对温言来讲并不能插上手,不免有几分无力感。
他一向将一切都把握在手,对何事都了然于胸,却独独是在清川这边碰壁。
温言瞧着清川那皱巴巴的小脸,拉过她来,拥入怀中。
“没事,我会陪着你的,你要信自己。”温言在清川耳边道。
她贴着温言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却觉得温暖。
这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觉得有种安心感,是同师父和师兄给的关心所不一样的!
她突然忆起当年师兄一身是伤的回了药王谷里。
那时的师兄万念俱灰,他从未见过那般的师兄,他一向的温柔明亮,从未像这般黯然。
师父摸着他的头同她说:
“小清川,一定不要像你师兄一样,沾了情爱,失了医者的心!”
可清川却觉得,并不是如此,她竟觉得温言于她并不像师兄那般。
她并不会因着温言失了医心,甚至于有温言在,她觉得自己能走的更久。
清川伸手回应温言,环住了他。
温言感觉到清川的举动,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回应。
“不行,我一定得加把劲,不能让信任我的人失望,那些染了疫病的民众,我一定能救他们的!”
清川猛的从温言怀里出来,原本灰败的神色又变得有了精神。
温言看着她的变化有了几分笑意,那是因为他才有的变化。
清川不愿让旁的人失望,跟不愿意一直守在她身旁的温言失望,又继续配药,煎药,忙活了起来。
一旁的温言也跟着搭把手,帮着清川一同忙活。
这样子看着甚是温馨。
第二百四十一章傅泊前来
李温书看着谢辰南写来的密信,心下了然。
他虽对于谢辰南这独揽大权的做法颇有微词,但他的确是为南国社稷着想,且并未有过谋反之心,是以,李温书也是愿意同谢辰南合作的,自然将相和,才是国之幸事。
二人都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考虑周到,自当尽心竭力为南国安危着想。
西都建交南国,狼子野心,其心可昭。
李温书戍边多年,同那傅泊也是交手多次,却是从未在他手下讨过好处。
正思量对应之策,便听窗外有声,温书抬头,他提笔用了内劲,那窗户顿时破开,便见一人正手中夹着的正是他扔过去的那只笔。
“多时不见,温书可安好?”黑衣墨发,眉间朗月,那人生的很是漂亮,一身劲装,倒现潇洒。
他眉眼染笑,只是带了几分试探。
“九皇子殿下!如今不该是在去往我南国都城的路上,怎会跑来这穷乡僻壤之地!”李温书见来人,起身回话,同样带着戒备。
正是前些日子传来建交书信的西都九皇子傅泊!
“何必这般说呢!本王自然该来看看老朋友,温书这些年戍守边关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怎么回京了,却又领了这么一份苦差事,既然南国皇帝不识忠良,你何不转投明君,来我西都,本王必当许你将军之位,绝不亏待!”傅泊脸上带了算计,却依旧笑意盈盈。
“这便不劳九皇子殿下操心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下得此重任实在幸事,必当感念陛下圣恩!”温书回道。
窗外的傅泊,面色顿时不好,他盯着屋里的李温书并不言语。
许是敌对关系做久了,二人的脾性皆是熟悉,倒也不显得尴尬。
“你不请我进来坐坐吗?这边是南国的待客之道?”傅泊道。
“自然该请殿下进来坐坐,只是有正门在,殿下又何必做那蝇营狗苟之人,偏走窗户!”李温书不常骂人,这般说自然是对傅泊的行为不悦。
但傅泊对他此语并不生气,他转过房子,走到正门,敲了敲屋门,这番才像个样子。
李温书倒没想到傅泊会如此反常,竟未有反讥嘲讽他几句。
“此处多有疫病,你为何到此处来?”
李温书开了门,邀他进门,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温书自回京,本王可是好生无趣,此来南国,自然该先来看看我的好对手,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可不觉得西都九皇子会这般空闲,来此处游玩,探访他这敌国将军!
“呵,那殿下可真是闲得紧啊!”李温书话里有话,暗含嘲讽。
傅泊如同无知无觉。
他凑近李温书,桃花眼里不知为何,却见几分情意,问道:
“那不然,温书觉得本王来此为何?”
而李温书别过头去,并不作理,自顾倒了杯茶水给他。
“将军从前可还说是要娶在下,怎么如今翻脸不认人了,真真好生无情啊!”傅泊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捂着心口。
而李温书却是气结。
“你莫要乱言语,你是男子,如何能娶?”
“哦!温书这意思是并不是不愿娶,而是因为我男子的身份?”傅泊曲解李温书的意思道。
而李温书却是不如傅泊脸皮子厚,竟不知该怎么回话,顿时憋红了脸。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害羞什么?本王也没说让你负责啊!”傅泊向前凑了凑,眼里含了戏谑。
李温书错开视线,显然不欲同他辩驳,他哪里是害羞,分明是气恼。
傅泊自是生得美,虽说李温书样貌本就清贵儒雅,但在战场厮杀,早已经是周身染上了肃杀之气,从漠北归来,那好模样的世家公子早已经是变得威严肃穆,自有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傅泊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却未有像李温书这般。
该是个掩藏极好的人,李温书在他手上也是吃过不少的亏,对上傅泊,他自是提了十一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他自遇傅泊起,便不喜他。
李家虽是代代出武将,戍守边疆,然初时,李家也是文人出身,出了名的儒将,自然行事光明磊落些,虽说兵不厌诈,李家也不会顽固到不使计谋,自然不会拿着将士的命来开玩笑,但看傅泊,却可说是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明明许多事情无需做到绝处,可偏偏要把人往绝处逼迫,对于他这样偏执的性子,李温书一向不喜。
哪怕是知道他自小的经历,对他颇多同情,对上他做得事情,李温书还是对他无甚好感。
如今对他还算得上礼遇,实在是一因他身份,二则是对手间的惺惺相惜。
其次,傅泊救过他的命,不过也是基于不知晓他身份又想要招揽他这位贤士的基础之上。
傅泊此人虽性子偏执古怪,可却是礼贤下士,是个厉害的人物。
“在下这处庙小,恐容不了殿下这尊大佛,你若不想染了病痛,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李温书启唇道。
“哦!你是担心本王染病?”傅泊听了李温书此言,眼里潋滟着华光,那双桃花眼十分的漂亮。
“你想多了,只是疲于应对你!”李温书毫不客气的回道,他的确是如此想的,若是去了南国都城,自有谢辰南招待于他。
若论计谋,这天下怕是找不来人能比得过谢辰南。
就是傅泊怕也得掂量几分!
“你还真是急着把本王往火坑里推啊!”傅泊感叹了一声,眼里的光暗了下来,但看着李温书,眉眼还是染了笑意。
大概见到他就很让人雀跃了!
“明明是你急着往火坑里跳,如何怨得我身上去!”李温书看了他一眼,但掩了桌上的文书,又沏了杯茶。
李温书说的本就极是。
来南国一事可都是他傅泊自己提出来的,如今对上谢辰南,可不就是自作自受。
傅泊勾了勾唇,倒也未说什么!
他盯着那杯刚沏好的茶。
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有些泛凉的茶水,有些不满。
他果然除了会对那个南国小皇帝无微不至的关怀,旁的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傅泊伸手便端过了李温书那盏茶水。
既然你不给,那便只好抢了!
“你这是做甚?”李温书皱眉,却见傅泊的唇贴着他刚刚喝过的地方,茶水已经入口。
而李温书那眉眼间的愠色甚浓,而傅泊却像是得逞一般,眼里染了笑意。
“多谢你的茶水!”
“……”
第二百四十三章示好
谢辰南在府中将养数日,虽说他这几日来未去过朝堂之中,但却未有一人敢弹劾。
说来朝中人人自危,自然都忌惮谢辰南。
但还是传出来丞相同陛下不和的消息,更甚至于有过分的,便道是丞相起了谋反之心,便被陛下困于府中。
白瑾听了这等言论,砸了桌上的砚台,纸镇,只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如今里听见谢辰南的名字都只觉得心尖上都要颤上一颤。
他不敢回应谢辰南,可他却想让他出府上朝,继续帮着自己,不过就是他自己也觉得如此甚是卑鄙,只怕谢辰南一个辞官归家,那便如南国倾了半壁江山。
可他要如何同他说之,难不成再巴巴的跑去谢府之中,岂不惹人笑话。
特别是对谢辰南,白瑾在他面前却是一点也没办法示弱。
不管前头如何想好了同他好生说道,可到了他面前来,白瑾就如同炸了毛的刺猬,狠狠地刺向谢辰南,从未心软过。
或许有些时候,白瑾会有那么一丝的后悔,歉疚,可他却从不愿承认自己的过失。
他向来不信谢辰南,即便是伴他这么多年,对他的好皆是看在眼里。
如今挑明了关系,白瑾更是将这些年来的事情看得清楚。
他欠谢辰南的着实良多。
那张公公处在御书房门外,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响声,只觉得陛下是越来越难伺候,谢丞相从前不请自来时,陛下气得很。
如今丞相不来了,也是清净了,可陛下瞧着比以往脾气更暴躁了些!
张公公从前只盼着谢丞相勿来叨扰,如今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丞相临幸。
你看若是有人纵着,这脾气便发得理所当然,如今里倒像是无理取闹。
就是旁些的宫人也觉得陛下这脾气发的越发的莫名其妙。
他们是做什么都不对了,个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许是他们的心愿被感知,张公公正对着屋里的陛下发愁,来回踱步,却见迎面而来的谢辰南。
张公公对谢辰南是怕的,或者说整个南国无人敢挑战谢辰南的威严,他可是最不愿同这位丞相大人对上的!但这个时候,张公公却是无比的期盼。
只觉得谢辰南如救星降临。
“大人。”这张公公连忙迎了上去。
谢辰南没言语,只是推门进来,张公公自然不敢去拦,甚至是盼着丞相大人来。
他刚一进去,便见地上一片狼藉,那笔墨纸砚撒了一地,书桌前坐着的那人更是看着情绪不佳。
谢辰南看着地上那支笔,是前时他专门寻来的,只是那时听得他最近里用着哪只笔都觉不爽利。
可那人瞧着并未将他的心意看在眼里,他会用这支笔,只是这只笔尚且入眼,正如谢辰南之于他,大约就如这只笔,只是用着顺手罢了!
若是丢弃时,丝毫不会有些许犹豫。
他俯身捡起了这只笔。
而在看见谢辰南时,白瑾的心早已静了下来,只看着眼前人不知该言语什么!
谢辰南从不会让白瑾难做,所以如今还是他先向着白瑾示好。
或许不该有什么期盼,这么些年能守在他身边也是极好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陛下。”谢辰南倒是难得的给他见了礼,可面前的白瑾却是五味杂陈。
他若是对他骂上两句也是好的,可偏巧谢辰南却是守礼客气,这才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丞相何须行此虚礼,快快请起。”谢辰南如此,白瑾自然也同他一般。
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还不如之前敌对时。至少二人未有这般的隔阂,不像现在这样尴尬。
“谢陛下。”谢辰南这才收了作揖的手。
二人对视却不知说些什么!
“丞相,身子可是,好些了?”沉静的氛围,白瑾启唇问道,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多谢陛下关心,臣前些日子身子欠安,如今已经大好了!”谢辰南中规中矩的回道,恪守君臣的本分。
这样子下,到底是生疏了!
白瑾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垂在身侧的手曲了曲,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有暗卫来报,西都的九皇子去了清河县!”谢辰南未让白瑾太过尴尬,他先是起了话头,不过原本就是要同他作商量的!
“去了清河?那温书那边如何?”白瑾原本还尴尬的神情顿时变得担忧起来,满心眼里都是李温书。
谢辰南看着白瑾的反应,眸光暗了暗,虽未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可却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哀伤,说不清楚的感觉。
白瑾看着面前的谢辰南,却是收敛了些许神色,心跟着沉了几分。
“那西都的九皇子该是同李将军有几分交情的,陛下莫心急,倒是清河那边的暗桩被埋的够深,那傅泊想来就是为着那去的!且依臣看清河疫患不一定是天灾,人为的可能也是不小。”谢辰南一字一句道,十分镇定的分析。
似乎他并不在意白瑾对李温书的关心,白瑾仍记,初始温书归京,谢辰南那时可是对白瑾看得严实,且对他的控制欲极强,如今却是分毫不在意。
这等落差,白瑾却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不舒服。
明明心里该高兴的!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却是这样。
可他并不爱谢辰南的!虽说不上讨厌,可他对谢辰南做不得如李温书那般。
他一向对自己这点清楚的很。
“那丞相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白瑾问道。
这等奇怪的气氛下,怕是头一次他们二人十分平静的议事。
“南国九皇叔白穆心系天下,既然有此威名,自该担得起这责任的好!陛下觉得呢?”谢辰南微微笑着道。
“丞相的意思是说,让白穆协助李温书对付傅泊?”白瑾这才严肃起来,不像先前那般沉浸于那氛围里。
“是也不是,该说是李将军协助九王爷,既然傅泊不肯安生的来访建交,那我们南国也该回之以礼!”说起这话来,谢辰南的眼里有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往常里让人安心的感觉。
白瑾看着谢辰南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那便请陛下拟个旨意下去!”谢辰南请旨道。
白瑾这才反应过来,却见书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却能勉强用着,白瑾正寻笔,谢辰南抬手递过那只白瑾觉得还算尚可的笔。
白瑾才反应过来这是谢辰南上次送的!
可他给摔了,就像是扔了谢辰南的心,不仅丢出去,还要踩上几脚。
白瑾接过笔,心却又沉了沉。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日,白穆便收到了白瑾的旨意,他手里捏着千里迢迢送来的圣旨,思索着些许事宜。
“谢辰南果然是个人才,我那皇兄荒唐一辈子,倒是死前做了个清明的决定!”
让谢辰南做丞相,把持朝政怕是他皇兄做得最有利于南国的事情了!
白穆虽说退居庐州一地,但他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何会对当今的局势把控不清呢!
对谢辰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是听得不少,虽是年少,但这手段却老成,旁人都说有他九皇叔当年的风范。
但白穆却觉得这谢辰南比之他当年还要强上些许,至少,他那时可未有他那般杀伐果断。
这旨意瞧着就是谢辰南的主意,这位谢丞相可是向来善于用人,从李温书去往清河一事来看,这位谢丞相该是筹谋已久。
的确没有比李温书更合适去清河的!
不论这疫病需得安定人心,那西都早年的暗桩都该拔除掉了!
李温书同傅泊本就是老对手了!二人自然是孰知,如今白穆若是过去帮衬一番。
傅泊根本应对不来。
谢辰南打得一手的好算盘若是白穆去了,白楼这边的计谋也算是作废,白忙活了一场。
就是白穆也需得赞叹一句后生可畏,这么多年可少有人能算计得了他白穆,就连白楼在他府上耗了这么些天,也未见有太大的作用,可谢辰南一出手便中要害。
原先里白穆便是想请旨去往清河,白穆的确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心系天下之人。
谢辰南倒是揣摩人心,极为准确,虽说年龄比之他几个侄子要大上几岁,可这手段谋略却不是白楼白瑾所能比的!
他倒觉得若是谢辰南做皇帝定要比之他二人要称职的很!
不过这也是想想,白家的天下自然不能落入外人手里头,若是这谢辰南起了异心,他白穆自然会给他教训。
“来人,去唤王妃过来。”白穆对着外头吩咐道,那侍从接了命令,忙应了声,便朝李兆惠那院落里去。
去往清河毕竟不是小事,白瑾送来的旨意算是密函,他也不该声张。
常有传言,白穆同先皇不和,而这皇位由着白瑾继位,自然也有传出过白穆想要取而代之的话声来,不过这两年里白穆少有插手朝政,这等声音倒是渐微,但还是有他们叔侄不和的消息传出。
若说南国九皇叔会去帮着自己的小侄子,大概西都人也未必会料到,即便有想到,怕是把握也不大,是以他去往清河一事还是得掩着些,莫走漏了风声去,自是需得好好布制一番为好。
而这必然要通知李兆惠一声,他毕竟是他的王妃,府上事宜这些年也都是她在打点,而白穆对李兆惠做事也是极为放心的!
他对于她还是愧疚居多,白穆的一念之差,只为了摆脱自己先时的囚笼,将这禁忌斩断,却是拖了无辜之人下水。
如今他还是没能逃开自己的心魔,甚至于同萧易交了心,可李兆惠又该安置于何处呢?
明明当时是他的救赎,如今里便成了他的另一处囚笼与背负。
是非因果,缘起缘灭,又有谁是说得清楚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温北在宿离这里养了数日,身上的余毒清了干净,早已经恢复了!
宿离日日细致的照料,每日里都是照着温北喜欢的口味准备饭食,这几日里,温北倒是养胖了许多,来时那副惨白的样子,已经被养的红润。
只是到底是不同了!从前里那般的默契,早已经因为这次的事情变得生疏。
二人虽在一处,却未见多有交谈。
而宿离除开给他清毒,也未敢多同他言语,他该是怕的,宿离不知该怎么说,他害怕他的一句多言就再也见不到温北了!
人该是害怕寂寞的,不然为何明知不会在一起却还是拼尽全力的向他靠近呢?
从前他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这么些年来,他才明白,原来只是他。
只是因为他是温北。
就算当初他是被他抛下的那一个,就算在他心里未有一处地方是给他的!
可他也明白,只要温北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心里的怨念便散了,心甘情愿。
只是温北从来不会为他停留脚步。
既然伤好了,他自然要离去。
宿离手里还拿着蒲扇,炉上炖的是温北喜欢的鸡汤,他从前喝这汤总会多吃一点。
温北负剑而立,宿离挡在他身前,却显得十分的没有底气。
他拿什么理由来留住宿离呢?他有什么资格呢?
“你,要走吗?”宿离看向他,只见温北轻抬眼眸,点了点头。
宿离拿蒲扇的手紧了几分,却还是温和的笑意,他惯常里就是这般,越是难过,却笑得越是温和明媚。
像是带上了掩饰的面具,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将这笑意变成了个习惯。
僵持了一阵,宿离还是妥协了,他没有理由如此。
朝着边上退了退,让出道来。
温北却是未有一点留恋,伤好了自然要离去,他从不觉得有甚不对。
他从来就是个感情缺失的人,仅有的那点也全都掏给了萧易。
既然你对我好,我便受着,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来去潇洒,却独独对着萧易放不下。
才走出没几步,他便停住了脚步,他低头看着衣摆处那抓着他的手。
顺着那手看去他的主人。
宿离低着头却不敢看温北,可他不能放任如此,若是这次过去了,便真的过去了!
他不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论是如何,他只想努力这么一次。
温北看着宿离,只听他带着几分颤音的道:“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在温北面前一直是卑微的,卑微到他自己都厌恶自己,可他无论如何的低姿态,却未有过回应,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果然如同他所想,温北轻拨开他的手,未曾多言一句,却是连头都未曾回过一下。
宿离仍旧低着头,他不敢抬起头来,或者说是他不能。
他无法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不该这样痴心妄想的!
不该如此的!
阁楼旁的白楼看着这般的场景,他轻摇着头。
宿离同他关系一向甚好,见他如此白楼却也有几分哀怜,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这种情况大概只能自己消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温北离去,宿离心里的期盼也落了空,他自己也明白的,本就如此,他又能如何,温北心里未曾有过他的一处。
当初里也不会将他丢下,去救萧易,其实他那时候就明白的,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喜欢,未曾有人配合过他。
那时救萧易也是无可厚非,他在温北心里占的分量极重,可宿离也是救过他的人,即便为他牺牲良多,他也没能眷顾过他一次,从未看过他一眼。
温北的功夫有一半是来自于萧易,那时他最先遇见的人也是萧易,而宿离也只是在他被抛弃的时候照顾了他那么一段时间而已。
他常常想若是先遇见的人是他的话会不会就有所不同。
他从来就没能见过有那么一个人做事情这般的极端,他所认为的世界里,认定了便只有那一人,其他无关的人,他连眼里都不会装下,就如宿离,也就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约是太不一般了!不像宿离,他的世界平静无波,而温北的到来,却像是投入了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可正因为明白,才更让人心伤。
如今却只能收拾好了心情。
“宿离!”白楼在阁楼凭栏处,对着他喊道,宿离转过头来看了过去,白楼又接着道:“你,你的汤好了!”他顿了一下,却转了话锋,毕竟他少有安慰人,自小尊贵,都是旁的人捧着他来!
宿离笑了出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他缓步走回竹楼。
“那便吃饭吧!”他回道。
十七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他依在门口,没踏出去,却也清楚外头的情况,虽说宿离这万分卑微,可他呢?又能强到哪里去!
十七不过一个暗卫,就是比之宿离的身份却是差了不止一个层次,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同殿下在一起呢?或者说就是跟在殿下身边也不配。
又谈何站在他身边的位置呢?
他从来就是没有资格的,更是不配的!
心里的期许却被现实打破。
“既然起来了,怎么不出来!”白楼同宿离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然十七却有些怯步。
这么好的殿下,他怎么配得上呢?
“你还不出来吗?是要本王过去请你?”白楼又催道。
十七这才赶紧现身。
“殿下!”十七出来却是先行了一礼。
“行了,坐下吃饭吧!”白楼已经坐下,他对着十七吩咐道。
十七却还是站在一侧,如今他身子大好,如何能再这般不知礼数,同殿下同席而坐呢?
白楼见他这样的举动,皱起了眉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二人,一个想放下身段亲近他,可习惯了吩咐人的,却怎么也学不来,一个想靠近他,却在心里将二人的身份划清了界限,二人都活在自己勾画的圈子里,如何能亲近的起来。
即便在床上那般的亲密无间,可心里的距离却是一直都在的!
宿离却是温和的笑笑道:“这处我才是主人,十七既是在下的病人,就不该拘于礼数,且同我们一起坐下吧!”
宿离惯会照顾他人的情绪,自然看得出二人的情势,出言打破尴尬。
十七这才不自在的坐下,却还是显得格外拘谨。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宿离刚拔下针来,白楼便起身扶住了十七,而十七已经倒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白楼见十七紧闭双眼,虽然心知宿离出手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还是眼含焦色。
“你莫急,只是睡过去了而已,这金针疗法虽见效快,但还是会至人疼痛难忍,我便点了他的睡穴,总好过醒时承受那痛感。”
白楼点点头,心下了然,将他放在了床上。
“不过,他这身的功力恐怕是……”宿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对上白楼道。
“废了吗?”白楼眼有些空洞,听了宿离的话,跟着接上。
“恩,怕是废了!”宿离道。
白楼看着床上的人若有所思,到底是他牵累了他。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心口闷闷的!
“人没事便是极好,你莫自责,也不是你一人之错。”宿离温声劝慰道。
白楼没言语,他还记得那时初来竹楼时,十七听闻武功会被废时,紧握着的双拳,这些日子以来若有若无的疏离,大抵心中极是不好过的!
一个失了武功的暗卫,听着便觉讽刺,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白楼身边呢?
不过一个小小的暗卫,白楼有兴致了,便同他云雨一番,便是恩赐,如今没了用处,哪里还用得上他呢?
皇家暗卫营多的是人选,供白楼挑选,一个废物便该丢弃了去。
这样的想法在十七心里滋养生长,只是想想便觉心中钝痛不已。
白楼混迹京城,宫里面长大的皇子,哪怕是被父亲母亲百般宠爱,也是免不了接触那些污秽,他自然知道十七的心里是作何感想。
白楼抚上他的眉眼,轻吻了吻,面色还是有些惨白,虽说已经去了面具许久,但还是没缓过来。
他生的极漂亮,却没有丝毫女色,倒是有男子的俊朗,在床上时却如同绽放的花,让人欲罢不能,那媚色惑人,白楼觉得自己莫不是真的被蛊惑了!
只一路来他可是没少折腾十七,他分不清是这种情爱欢好之感让他着迷沉沦,还是十七这个人呢?
这般沉沦是不应该的,他还有他想做的事情,为自己讨回来这公道,毕竟这皇位本就是他的。
可他却是为这暗卫逗留许久,耗费了些许的精力,而且白穆那边显然是成不了事。
许是他低估了白穆,又或者是谢辰南太过厉害,总之是落了下风,而他却宿在这里的温柔乡,桃花源,为着感情烦杂。
白楼轻笑,只觉自己的确不适合做个皇帝,若是天下落入他手,怕是气数将近。
可这执念又不是一时一刻解得开的!
白楼坐在床边思索,宿离早就出去配药,未再打扰。
不知何时他回神,却见自己的手同他十指相扣,而床上的人睡的安稳。
他忽然心中渐明。
就这样吧!人这一生不过须臾,可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实在太多了,总要舍弃掉一些不重要的!
既然牵着手了,便不能再放开了!
他握着的手紧了紧,轻声对着床上的人道:“你可要抓好了!”
床上的人似是应答,又似是身上太痛,“唔”了一声。
就这样吧!这一路来太多人把他丢掉了!
“这一次一定要抓牢了!”白楼这般想。
第二百四十九章放弃
今日谢家作寿,八年未有同本家联系的谢辰南却回了南陵,给老爷子做寿。
众人皆叹,不知谢丞相是有何“阴谋”,谢辰南才刚去了南陵,弹劾的折子便上去了!
道他居心叵测,用意颇深。
坐在龙榻的白瑾又皱起了眉眼,看着这折子,他又有了惧意,对谢辰南的怀疑已经将那丝丝愧疚淹没。
……
谢辰南回谢家本家时,不少人来迎接,族内的人大都是长者,这些年谢辰南位高权重,把持朝纲,风头正盛,即便是被逐出家门,又从族谱除名,可依旧在谢家占得一席之地,要巴结的人自然也是不少。
族中长者虽年岁长于谢辰南,但却都得恭恭敬敬的同他行礼问安,念一句:“谢丞相。”
谢辰南的神色淡漠,但看着族中这派熟悉的景象,仿佛回到了少时,他还是父亲引以为傲的长子,是爷爷悉心栽培的未来家主。
而不是如今归来,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丞相,可却不再是那个让他们期许的长子,孙儿。
在这些熟悉有陌生的谢家叔伯兄弟之间,未有看见爷爷和父亲。
也对,他们怕是对他失望透顶,从前教导他的忠君守义全被他喂了狗,一腔深情换来的究竟值得吗?
恐怕那皇宫中的那人早已经在怀疑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他又有什么可图呢?
若是南国,以谢辰南之力,不敢说不费吹灰之力,可也是手到擒来。
他有这般的能力,可这么些年兢兢业业为他劳心劳力,大抵那人从未真的相信过他。
他图的不过是白瑾的一颗真心。
他剖出整颗心来,满心眼里都是白瑾,就是南国万里山河他都未看在眼里,可那人却从未正眼瞧过他。
绕是心里伤春悲秋,可面上仍是肃穆威严,不怒自威。
这些年他早已经装的十分纯熟,比之之前父亲和爷爷所教习的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要好的不知多少倍。
只是他即便是做的再好,也未有人再夸奖他一番。
到底有舍有得,谢辰南看着谢家,他自知舍掉的是什么!
如今若是再改之可还有回头的路呢?
谢辰南想来问问,所以他又踏入了谢家。
他自知是对不起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的,如今他若再回,他们可还会念他一声的好呢!
这些年,他过的极是辛苦,不管他是再怎么的神通广大,在朝堂之上多么的游刃有余,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难捱的便是那心上的期许,他也曾幻想过,若是白瑾处处离不开他,依赖于他,也许那颗心也就是他的了!
也不过是个孩子,未经情事,他又如何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不过是将自己以为好的全都捧给他,为他挡灾避难罢了!
如今谢辰南也怕了,他只是个凡人,凡人便又七情六欲,现在他是怕了!所以想要放手了,这样的抉择比当年离开谢家时还要难上百倍,可他却再也走不下去了!
若是他心向着他,哪怕千难万险,他也一样披荆斩棘。
可他明白,白瑾从来都没有对他有半星的念想,整颗心捧给他,白瑾都未瞧上一眼,说白了就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作茧自缚,这又怨得谁呢?
第二百五十章
谢辰南前来祝寿,这是前几日里便有的消息,他可是差人送了寿礼来的,只是谢老爷子见了寿礼,又听了送礼人的祝寿词,没言语,倒是亲手砸了个稀烂。
此见,谢辰南同老爷子着实关系未好,但谢家此时也只有谢老爷子撑着,谢家缺一个家主。
倒也怨不得谢老爷子火气大,谁家悉心栽培多年的嫡子,就这般夭折,搁谁身上不难受呢?
谢辰南在外面周旋了许久,才见有人从里院而来。
是他那小侄子谢景。
“小叔!家主说,请您过去一趟!”谢景甚是恭敬的来了谢辰南面前说道。
对他这位小叔,谢景是犯怵的,谢辰南这些年的威名他是听得的,杀伐果断,狠辣无情,这是谢景听的最多的!
南国里该是谢丞相最让人怕的了!就连皇帝白瑾也被他压了一头。
谢辰南看过来,视线落在了谢景身上,他低了低头,不敢直视过去,若是谢景与同时期的谢辰南比之,还是差了些许。
可谢家缺一个家主,谢老爷子只能从谢家嫡出的血脉里寻一个最为合适的!
便是谢景,可他同谢辰南比还是差了些,如此,又有不少的旁枝蠢蠢欲动,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呢?
他可以预想到,他爷爷撑在家主的位子上,是怎么捱过去的,应该也是极难吧!
这些本该是他来承担的责任,而他为着一己之私,便弃之不顾,该是何等的不肖。
“带路。”谢辰南轻启唇道。
其实这院子他比谁都熟,可如今他却算是个外人。
谢景走在前面,谢辰南跟着,转过长廊,进了一处屋子,正是老爷子的住处。
谢景未推门,而谢辰南早已经止住了脚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前面的谢景看了看身后的小叔叔,顿了顿,没多想,推开了门来。
还未进便听得里面传来的咳嗽声,谢老爷子做在椅子上,十分端正,正如以往教导谢辰南时的性子一般,刚直的很。
“谢丞相日理万机,倒是有空来给老夫祝寿,怠慢了丞相还请勿见怪。”面前的老爷子先开了口,这话声里客气疏离的很。
谢辰南没说话,他看得出来老爷子的身子该是很不好了!
这寿诞想来是撑不住的了!可却得给旁的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立个威严。
原本意气风发的那人,如今已经是两鬓斑白。
说不上来的感觉,一股凉意席卷而来,他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为着一个没有结果的感情,却将自己的亲人弃之不顾。他该是何等的凉薄。
“爷爷!”谢辰南脱口而出,唤了一声面前人。
只见踏上那人脊背僵住了!面上的冷漠似是被什么分裂开来,只是依旧如先,道:
“谢丞相该知道的,既然那日踏出了我谢家的大门,便不再是我谢家之人,这称呼,老夫可担不起!”话里讽刺之意极为明显。
谢辰南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的确有种愧色。
的确是他的错。
一旁的谢景看着倒是有些尴尬,这情况可不是他一个小辈能插上嘴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白瑾前来
“小景,你先出去吧!”谢老爷子对着一旁的谢景道。
虽说当年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小,可毕竟是谢家人,对于他这位小叔如何被逐出家门,还是有几分了解。
虽然妄议当今圣上是砍头的死罪,可哪里堵得上这悠悠众口呢?白瑾这皇位来得不正当,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而谢辰南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更是简单明了。
即便白瑾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把持朝政,南国这些年也是有了几分起色,可你看天下人念着你的未必是好的。
他们受着白瑾的好,却还是要在意着他身上贴着的谋权篡位的名头,所以说,世人难记旁人的好,你便是做得再好,哪怕只有那一次的错误,前面的所有努力,便是作废了!
你看这多不公平啊!
谢景听了老爷子的话,忙行礼退了出去,他拍拍胸口,只觉得勿要波及于他。
对这家主之位,他并不感兴趣,权力的中心也并不是那么好把控的,而他自认为没那么大的能耐,只希望明哲保身。
谢景对形势一向明白,更是清楚自己的斤两。
他出了屋子,随即将门关上,仿佛从纷争之中抽出身来,同他们隔绝。
“哼!你这不肖子又回来做甚?”谢景刚出去,谢老爷子便绷不住那张脸了,对着谢辰南斥道。
听着熟悉的斥责声,谢辰南不自觉勾起唇角,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少时。
他每日里的功课都是老爷子亲自检查,不论他做得多好,回回都会被骂上几句。
哪怕他已经做得足够完美了!
谢老爷子对他的期许甚高。
“爷爷!”谢辰南又唤了一声。
老爷子看着他,眼里的怒意被失望取代,他叹了口气,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谢辰南许久没有回来过了,他从来未想过骄傲如斯的爷爷如今会有这般的疲态,大概从未觉得这种事情会出现在爷爷身上,他总是精明强悍,可他不得不承认爷爷老了!谢家的重担他扛不动了!
而他把倾注所有栽培的孙儿却让他失望透顶,那失望的目光直刺谢辰南的胸口,他大抵未有想过这点。
从来只觉得是谢家欠他的,他从小便没有自由,在不断的学习和权谋中度过。
他以为他能挣脱了这牢笼的,却不知这般却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是孙儿不孝,愧对您老人家的栽培。”谢辰南说罢,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你又待如何?”谢老爷子看着他的举动,眼眶有些泛红。
这毕竟是他从小教导的孙儿,他倾注所有培养的下任家主,谢老爷子从他还是孩童婴儿之时便一直带着他的!如何能看他陷入如今这般的境地。
“孙儿想请爷爷给我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磕头说道。
“机会?你又何时给谢家一个机会呢?”谢老爷子又叹了口气道。
虽然话说的伤人心,可老爷子还是不忍心的,毕竟是他孙儿,他自然希望他认祖归宗的!
只是还未说下一句,便听外头通传道:“禀告家主,陛下前来祝寿,圣撵已到门外头了!”
话声刚落,地上跪着的谢辰南手紧了几分,低着头,看不见面上神色。
而老爷子则是心口一惊。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谢辰南原本的话,因着白瑾的到来便被压下了!,他起身随着老爷子出了屋子,往正门去,自然是需要接圣驾。
白瑾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不管是谢辰南要同谢家联手,又或者说,他想要放弃丞相之位,对白瑾来说,显然都是不利的。
谢辰南同谢老爷子到了府门外,前来贺寿的人已经都恭敬的站好出来迎接。
谢老爷子一来,自然是焦点,毕竟是寿星,不过比之他身后的谢辰南,众人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算。
若是这小皇帝不是因着谢辰南前来祝寿,论谁也不会信的!
谢老爷子连忙行礼问安道:“老臣恭迎圣驾!不知圣上前来,多有怠慢,还望陛下恕罪。”
谢老爷子算得上是白瑾父亲那一代的老臣了,虽然如今辞官,但如此称呼倒也不失礼数。
“谢大人请起,本就是朕来得匆忙,寿礼也未准备,届时必定补上。”
白瑾本就心急,哪里会有寿礼准备,他说罢又对着众人道:
“众位也都平身吧!今日是老爷子寿诞,谢丞相为南国操劳多年,朕为谢大人祝寿也是应该。”
端的是帝王之气,只是在说道谢辰南时,有些泄气,他还是不想对上他的。
谢辰南却是毫不掩饰的盯着白瑾,一副探究的目光,就连需要在众人面前做的虚礼也给忘了!
直到老爷子的怒目看过去,他才堪堪折腰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白瑾自然不会让谢辰南下不了台,即便不悦,依旧好脾气的道:“免礼。”
众人看去,觉得这其中的火药味甚浓。
难道盛传的陛下与丞相不和是真的?
众人心下猜测,却不敢表露出什么来,只怕惹了祸端。
原本谢辰南会来谢家祝寿,已经够众人惊讶,各种猜忌阴谋皆是,如今白瑾也来祝寿,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今年老爷子的寿诞可是精彩了!
说话间,已经迎了白瑾进府,而谢辰南一直跟在后面,并不与白瑾言语,而白瑾本就不愿同谢辰南对上,他又如何会主动开口。
这番寿宴则是让众人胆战心惊,皆是盼着及早结束。
而上位的白瑾更是兴致缺缺,说是来祝寿,可却没那等样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却是到了晚间,白瑾竟然也未有离去的意思,谢老爷子只好去给白瑾安排住处。
而白瑾也不知自己要如何!他分明是想来问问谢辰南,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想来他又该是对他一顿的质问或是谴责。
可谢辰南又是做错了什么呢?
回了安排好的住处,白瑾心里的怒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下了!对着桌上的摆件就砸了下去,可未下手却又停住了!
他这又是做甚,跑来南陵谢家,又胡乱的发一通气。
这成何体统,他心里却还是烦躁的很,为何他会变成这般。
夜里偏凉,马上就是入冬的天气,房门一开便灌进来了冷意,白瑾未回神,便有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轻启唇道:
“陛下来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指尖微凉,透着寒意,白瑾对上了谢辰南的目光怔住了!
他想过很多次同他再见时的场景,却未曾想过会是这样。
白瑾觉得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清冷的少年,总是冷眼旁观这个世界,那种在他的视线下,自己仿佛是个蝼蚁一般。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他骨子里都透出一种自卑感来。
白瑾眼里有了怒意,似乎是对他这种行为的不悦,又或是恼怒自己呢?
白瑾道:“谢丞相似乎是不懂得尊卑礼教!”
他伸手将那抚上面颊的手格开,谢辰南也未多做停留,倒是顺了他的意思,松开了手来。
他看着谢辰南的眼睛,平静无波,却像是被什么击中,有了一丝慌张。
他从未想过谢辰南会有那么一天离他而去,或者说他从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如今来看,他又哪里来的自信呢?
他以前不过是仗着谢辰南对他的喜欢便有恃无恐,这才是最大的残忍吧!
如此轻率的对待这份喜欢,任谁都会觉得过分的很,就是白瑾自己也会心有愧疚。
“我很想吻你!可我并不敢!”谢辰南忽的说道。
白瑾似乎有些缓不过劲来,谢辰南说的话突然。
他抬脚想往前近一步,可也只是抬了一下,他并不敢,像以前一样,谢辰南只徘徊在他的边线,从未越距。
如此直白的话听来让人觉得荒诞不经,这哪里是权倾朝野的谢丞相会说的话。
可却让人听来十分的心酸。
他该是多喜欢白瑾啊!
这样的话让面前的白瑾没了声,他有种无力感。
若是从前他定会怒目相对,可越是去看谢辰南,了解他,他才更能看到他付出的一切。
他那么高傲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卑微起来,这样的他看上去却让他莫名的有些心动。
白瑾忽然有些觉得自己变态的很,竟然会有这样子的恶趣味。
可他却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似乎是他那副高贵清冷的模样太过扎眼,这样的谢辰南闪耀的让白瑾嫉妒到发狂。
让他忍不住将他拉下神坛,仿佛有种满足的快感。
白瑾看着谢辰南,他的脸上有种茫然失措的感觉,他似乎没有头绪,又没有方向,可有不想放弃,却又不敢迈出向前的一步
白瑾似乎受了蛊惑一般朝着谢辰南近了一步,谢辰南看着面前的白瑾,眼里的惊讶却是掩不住的!
而白瑾心里想的却是谢辰南的那句话,他想吻他,可他并不敢。
谢辰南,他那么骄傲的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说出这样卑微的话语。
“没关系,我可以吻你!”白瑾说这话时,像是诱惑人心的精鬼。
而谢辰南却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
温湿的吻落在唇角,谢辰南轻闭了眼睛,眨眼时睫毛颤动,似乎紧张的很!
如同梦境,不像是真的!
只是唇角那温热的触感尚在,却提醒着他并不是在做梦。
白瑾吻了他。
他守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该是何等的令人欣喜。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你这是……”谢辰南看着白瑾,等着他的解释。
白瑾却别过脸去,若是仔细看过去便会见他有些许泛红的脸颊。
他似乎是更为懊恼,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再听到谢辰南那般的话时,会有心动的感觉,更是吻了他。
回过神来的白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辰南。
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爱他,却又同他暧昧不明,而谢辰南从未有过越距,他虽心悦白瑾,可从来都是白瑾主动的亲近。
就像现在,白瑾吻了谢辰南,即便他再想回吻,也会十分的克制。
“已经不早了,朕要歇息了,丞相还是先离去吧!”
白瑾还是未看谢辰南,只是对着他这般说道。
谢辰南没回话,还是看着他,愣了片刻,垂下了头掩住了神色,道:
“好,陛下好好歇息,臣告退了!”
是了,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多的不过是可怜自己,又或者说白瑾只是为了拉拢他。
南国离不了谢辰南的,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内忧外患!
可白瑾不知道的是,谢辰南怎么会放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呢?
他就是离去也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
他不是不喜欢白瑾,而是不敢,他怕这喜欢变成了白瑾的枷锁,他也知道白瑾对他的感情从来都不纯粹,带着阴谋算计。
从他第一次去求他时,他便明白的!
那时的他跪在他的面前,那恳切的目光,眼底放着的全是他的影子。
“谢丞相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白瑾,从不会。
谢辰南那般会算计,他自然知道白瑾在利用他,可他却甘之如饴。
谢辰南转身打算退出去,只是还未动身,便听外头有下人求见,是来伺候白瑾的!
白瑾听到外头的动静,竟是惊了神,他拉过谢辰南藏到了屏扇的后头。
夜半时分,谢辰南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可还是有几分怪异,白瑾就是不愿意被人撞见。
确实只是自己别扭,他不想同他牵扯,可却倚仗着谢辰南,白瑾对他的感情一向复杂的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陛下!”白瑾听见谢辰南的话声,顿觉得尴尬,这里头地方狭窄,这样的姿势竟是像窝在谢辰南怀里。
已经入冬的天儿,却让他有些许燥热。
他不适的转动里身子,有点想从他怀里挣脱。
“你莫要动。”耳边略有沙哑的声调,他才觉先前的举动像是在谢辰南身上蹭,有种,撒娇的感觉。
太过羞耻,白瑾在谢辰南面前从来都是要强的,虽然处处都被这位丞相压过一头,可白瑾却从未示弱过的!
他脸上飞上霞光,却没再敢动,两人就这般依偎着。
外头的小斯倒是守礼,禀告了几声,候在外头多时,也未敢推门而入,不多时便离去了!
屋里的白瑾感觉到外头的人离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正要踏出去时,却被身后的那个人抱住了,他感觉到谢辰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敢触碰他。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瑾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暖意,不似那手上的冰凉,他身上的气息干净似竹,清雅的很。
他不得不承认,谢辰南真的是个漂亮的人,大概没有人不会因为他的喜欢而感到骄傲的!
就是白瑾,他也有过几分窃喜,谢辰南是喜欢自己的,也是因为他的喜欢,所以白瑾这皇位才坐的稳当,他一向是有恃无恐,而谢辰南又爱得深沉。
他从来都是为着白瑾着想,也从未逼迫过他做他不愿的事情。
谢辰南抱着白瑾的手有几分收紧,似乎觉得这像是在做梦。
许久才不情愿的松开了手,他绕过前去,轻挑起他的下巴,有些犹豫的道:“我可以吻你吗?”
如此直白的话,顿时让白瑾想到他前面的所作所为,脸颊发热。
他挣开谢辰南的手,别过脸去,道:
“不可以!”
谢辰南的脸瞬间便暗淡下来。
也许是白瑾先前的主动,让他有了一丝的希望和期盼,果然是他想多了!
“我知道了!”
“抱歉,殿下好好休息,臣告退了!”这次是真的退出去了!
谢辰南走时将门掩好!却在他的门外停留许久。
他看着房门,里面的人是他的心上人,可他们之间隔着的却不止是一扇门的距离。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坚持下去,在这条道上一直走到黑呢?
谢辰南摸摸被白瑾吻过的唇角,那上弯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他该是多开心啊!
他那么冷静克制的人却因为白瑾的一个吻忍不住想要跳起来。
他真的好喜欢白瑾,从年少时就喜欢。
所以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喜欢到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喜欢到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
哪怕你只是利用我,那也没关系,至少我对你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就是这样谢辰南也开心的不得了!
其实即便这次寿诞白瑾不来,他也不会放弃他的,那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喜欢是怎么也剥离不开的!一个让他上瘾的人,是戒不掉的!
而白瑾就是他那毒药,也是他的救赎。
即便因他殒身,也再所不惜。
只是一直看着他长大,又对他充满期许的爷爷终究该失望了的!
他从来都做不了一个无心无情的合格家主,终究是辜负了他老人家。
谢辰南走了没多久,便又有下人过来为白瑾收拾伺候。
他根本未注意来人,白瑾的整颗心都是乱的!
他为何要吻谢辰南呢?就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辰南说他不敢!
那句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昔日骄傲如神袛的谢丞相竟然也有不敢去做的事情。
他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白瑾从来都是知道的!
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的放纵,在谢辰南面前如此的放肆。
谢丞相的威严又怎么允许别人来挑衅呢?
他以为谢辰南是强势的,可如今看来他从来不了解他,或者说白瑾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目光,哪怕是一次!
可他心里却又有着几分喜悦,像是从心底滋生的一般,让人察觉不到。
第二百五十六章雪夜启程
白穆是在夜半启程去的清河,他只同李兆惠交代了几句,便唤人去准备,此去必得速战速决。
清河一众百姓等不得了!他也不愿更不能瞧见昔日富硕的清河变成人间炼狱。
如何忍心看着百姓受苦,而自己却无所作为呢?
他上了马车,外头忽然飘了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格外的盛大,似是在迎接着什么!
跟来的人不多,大都是白穆的亲卫,这些年也是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
萧易那边他并未告知,说来他也该做个了断了!当年明明做出了选择,就不该反悔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门外的李兆惠,雨雪霏霏的天色,她穿的单薄,似乎谁也没料到会突来大雪。
就像萧易,他以为日子久了,怎么也该淡忘的!可却不知道的是有些感情是抹不掉的,只会越积越深,终会推他们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她却是他同萧易这段感情的牺牲品。
李兆惠又有什么错呢?
白穆将帘子掩上,从马车里取了披风,对着外头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拿着披风去了李兆惠那边,她披上了白穆的斗篷。
终究太过大了些,衬的她十分的娇小,在雪夜里头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李家嫡出的女儿,尊贵的世家小姐,到了白穆这里又是王妃,一生的尊贵,可这也只是白穆能给她的,她所期盼的,白穆一样也给不了!
而这也是萧易所羡艳的,能够光明正大的同他一处,冠之他姓。
白穆同萧易的关系是畸形的,不为世人所存的!
然情丝难断,又该何去何从。
原本的僵局是萧易来打破了的,如今这僵局就该白穆来亲手了结才对。
他跟萧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寒冬的风吹的有些急切,扬起的雪白,带着丝丝冰凉渗入心神。
再远处的地方,除了李兆惠以外,还有人认真的注视着白穆离去的方向。
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明明都已经告诉李兆惠了,为什么就不能来见自己一面呢?
他的正牌王妃才是配得上他知会的人,而萧易不过是个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如何看都不值当去搭理。
他似是嘲讽的笑了笑,果然那日里说的话不过是骗自己的,可的确白穆并未承诺过他什么,从来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只是这一点的暖意便够他追寻一世。
“师父,你可瞧见了,白穆他心里可未曾放过你,您不若跟了我的好,我心里可是只装得下师父一人,不似白穆,心里承载的东西太多,哪里能给师父您腾个地方呢?”
后头的温北如同鬼魅,他欺身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萧易。
温北的功力显然在萧易之上,虽受了伤,不过在宿离那处将养数日,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萧易挣脱不得,眼含怒意,而温北如无知觉,从旁咬住了萧易的脖颈,朝着血管的地方,深深的落口,像是从雪夜之中冒出的怪物,让人毛骨悚然。
萧易的脖子上落下牙印,沾了血迹,他一点一点的舔舐干净,似是十分的嗜足。
嘴角染血,而萧易却闷哼一声,皱起了好看的眉眼。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十七转醒,睁眼时便见白楼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而他们交缠的手格外的显眼。
十七顿时惊了,他唤了一声“殿下”,欲从中抽出手来,却被白楼紧拉着,抽不开来。
他才觉到自己周身绵软无力,先前的金针疗法将他身体里的毒素去除,也将他的气力抽个干净,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也跟着没了,根本没有一点的内力。
他太难受了,难过的是他再没什么用了!这样的他再不配跟在殿下身边了!
可白楼却还握着他的手呢!
“你这一醒来,就要同本王划清界限不成?”
十七还未开口说些什么,白楼便先道了。
他拉起十七的手来,放在了唇边,带了笑意,实在是好看,可这样的场景在如今的境地便显得扎眼了!他原本的身份就不够资格,如今更是内力功法尽失,还能有什么理由跟在殿下身边呢?
他哪里来得资格呢?
他这么一个废人,跟在白楼身边,不能进忠,难道让白楼来护着他不成,这算得怎么一回事啊!
“殿下,属下无能,还请殿下放属下回夜楼复命。”十七有些哽咽,这话说着如同在挖他心口,他费尽了心力才能来到白楼身边的,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身边,他怎么会舍得呢?
为何会如此呢?
既然这样,那他复命过会,便自裁了断的好,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办法再接近他呢?
“回去复命?呵,本王有说过让你回去的话吗?十七但凡有点良心,你就该明白本王的心意,我这几十天来日日伴你,你可有作回事,如今一醒来便要同我划清了界限,凭什么,本王不会依你的!”白楼面上有几分怒意,他脸上或是邪气的笑意,有着阴谋的算计,多的都是些意味不明的笑意,谁又见过眼含怒意的白楼呢?
他未想过殿下会这般在意自己,十七心里突然的开心起来,又夹杂着懊恼与无奈,又有着不舍。
说不清楚的情绪,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殿下”我也想要留在你身边的,十七也想陪着殿下的!可这话却不能说出口来,只能留在心底,让人格外的难受。
不过白楼心疼十七,未逼的太紧,他知道这小侍卫固执的紧,一时半会儿也开解不了,只能先由着他。
白楼微叹了口气,果真不让他省心呐!
他吻了吻十七的眉眼,粘上些许的湿润,眉婕微动,眼波流转格外招人。
“真想现在就把你吃拆入腹,可怜你如今身子未好,届时定得补回来!”白楼有些不着调的说了这么一声。
十七随跟了白楼这么久,可这厚脸皮子的能力还是没练就,至少是比不得白楼的!
他脸颊红透,许是被白楼的话给羞到了!怎么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般的话语来呢?
真真让人要羞死了!十七拉了被子将脸盖了一般,却留了眼睛看去白楼,不舍得移开目光。
虽然羞人,可原先醒来时那股悲意已经消除大半,倒是自在许多。
而白楼抚上他的眉眼,语气甚为温柔的道:“睡吧!等药熬好了我再叫你!”
十七听着,一字一句落在心上,格外的令人神安。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里冒了雪,刚一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雪便裹住了周身,冰凉刺骨,他又掩上了门,屋外已经陇上了一层白,映照着屋内,有些刺目。
有人落了下来,跪在了谢辰南的面前来。
“大人,白穆已经启程去往清河,那傅泊似乎有留在清河的意思,这计划是否继续进行?”
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听着有些让人难受,谢辰南听完他禀报的事宜,脑里思索了片刻。
傅泊若是晚到南国京都,大可那这大雪来做借口,催的紧了,倒是南国的不是,既然人家过来是讲和的,已经跋山涉水的来了南国,算是伏地做小了,南国就该有大国的气度。
若是白穆去了清河,他同李家有那么一层结亲的关系,大概白穆同李温书关系不会太差,合作的话自然也会依着大局为重。
眼下南国最重要的便是那清河之乱,其他的事宜倒还不足为惧,皆是小事。
只是多时未有白楼的消息,倒不知他若是来参上一脚,又该如何,谢辰南可不觉得这位小王爷是会安生的主!
那小侍卫想来是能拖住他一时半刻的!可也不是办法。
谢辰南并不能动白楼,倒不是怕他抑或是斗不过,只是先皇的遗愿已被谢辰南所改,他已经为着一己之私坏了忠心,如今怎么能再对白楼下手呢?
若是如此,怕是老爷子那边也不会原谅他的。
他已经让爷爷失望透顶了,怎么能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呢?
“先去探探白楼那处是个什么情况,至于这计划便交给李大人定夺,不知道是陛下重要呢?还是李大人的救命恩人更重要些呢?”谢辰南对着那来人吩咐道,说道最后一句话时,他笑的有些瘆人。
他承认自己有些内心阴暗,他依旧在算计白瑾的心,他想让白瑾明白,没有人像我这般,满心眼里都是你。
就是你喜欢的李温书,他的心里也不止有你一个人。
看看他们最终是不是都会抛弃你,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李温书也不会例外的!
只有我,才是一直守着你的那一个,到那时,你的眼里心里也只能放我一个人。
“是,大人。”那黑衣人听了吩咐回道,一个跃身便离去了。
暗卫刚走不久,谢辰南便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朝着他这处来,是他爷爷身边的下人。
听声辩人的功夫对谢辰南来说不是难事。
那人跑的十分的急,外头的雪落了一身,也未抖掉,急急的便要开门。
他还未近,谢辰南便伸手将门开了!
“公,公子,公子,您快去前厅看,看看,家主快快不行了!”那下人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磕磕巴巴的说完。
听到后面,谢辰南便惊了,爷爷出事了!
他掠过那下人,冒入雪中,走的十分急,朝着前厅方向去了!
那下人反应过来便见自家公子早没了影,他也急忙跟了上去。
谢辰南到了前厅时,一眼就看见了上首的白瑾和已经摊在了地上,被人围住的老爷子。
才刚倒地,却没一个顶用的人,也不知先将老爷子抬到房里去。
而谢辰南一进来,众人却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看了过来,上首的白瑾也跟着看向谢辰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清河县内,原本疫病就严重,如今又落了雪,可不是又加重了灾情。
李温书又忙的不可开交。
“你何时走啊?”他拿了这几日温言他们报上来的勘察报告,正着眼看着,没什么情绪,淡淡的语气问道。
一旁站着的傅泊作小斯的打扮,只是他那模样掩不住的华光,怎么看都不像个下人。
一点也不走心的打扮。
“外头可是下了一日夜的雪,你这时候赶本王走,也太过不近人情吧!”傅泊站在李温书的身边,对着他控诉道。
只是李温书看也未看他,这点子雪会难倒他?
以往战场上有多残酷,两人都是经历过的,这话说的本就是借口,李温书也不欲同他争辩。
“再说了,温书你不该高兴的吗?从前让你扮作本王的小斯,你是百般的不愿,如今本王可是心甘情愿做你的手下,给你找回场子来,可不好?”
傅泊又接着道,他说的是那时,李温书被他救时,非要让他做那种……小斯。
难道他该高兴?
“是吗?那我岂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李温书点话里没有控诉,没有怒意,很淡的语气,像是真的要感谢他,又很像他这个人,对什么都很温柔,不拒绝,也不接受,就这么僵着。
傅泊从认识他来就不太懂他,他这样的人十分的爱憎分明,不能理解他心里的拉锯,更不能明白他心里的顾虑。
“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我又不能时时照看着你,人手本就不够,我还得跟那逍遥堡的护法,白家的大公子做算计,可没有功夫同你玩。”
他好言劝道,听着真的像是好友同自己商量的语气,不过这照看自然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西都的皇子的身份的确够他忌惮,更何况交手这么多次了,傅泊啊!真的不是什么善茬。
“啊!你这话听着真让人难过呢!”傅泊笑着感叹道,眉梢间流转着的颜色,该说是艳丽绝色。
傅泊很漂亮,生的很美。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让你难过了,你大可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伤心去,我这边还忙着呢!大约是没空陪你的!”
傅泊这个人很爱玩,但李温书不一样,他不喜欢,更不喜欢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
就连打仗也是,怎么能拿着众将士的命来开玩笑呢?
就像现在明明提出建交的是他们西都,可如今却赖在他这里不走,他不想陪他闹的!
“温书啊!我们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呢?”
“过命的交情,这话可说不得的,下官同殿下从来都只是对手,仇敌,交战的两方啊!”温书笑笑接上,却不知背后的傅泊变了脸色。
“骗子,都是骗子,你只同那小皇帝交好,不公平,不好,一点也不好!真讨厌!”傅泊在心里咆哮着。
白瑾真的是还没见着就已经让傅泊厌恶的不行,真是的!每次同他说话都让他气的半死。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是李温书在拉开,傅泊但凡有想要踏入的想法,没能实行,李温书就已经躲的远远的!
真是让人讨厌!
你这样不乖,我会想要直接对你用强的!
第二百六十章
谢老爷子被抬到了里屋去,请了府里的大夫过来给老爷子看诊。
谢辰南看着床上爷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而他一回来便是有求于他。
或者说如果不是这样,他又如何会回来谢家呢?
他都不知道爷爷的身体已经衰败到了这样的程度,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头都难说。
他当真是太不孝了,这么多年的栽培爱护,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大夫刚开了药,谢辰南便吩咐人下去煎药,自己守在谢老爷身旁。
而周旁那些谢家的族亲却有不少人在外头,看似是担心谢老爷子的身子,可又有多少是有别的谋划呢?
都在等着谢家嫡脉这一支的衰败,他们这些旁枝才有机会上台啊!
可谢家终归是一家人,若是嫡出一脉折了,他们这些旁枝又如何会出头,可这么简单的道理又有谁会看得清楚。
怕都被眼前里的利益给冲昏了头,谁会往大局上考虑,他们在意的从来只有自己得到了多少的利益。
他爷爷就这样苦苦支撑着,才让谢家没有倒下啊!
这些都是他该去背负的,可是谢辰南辜负了他。
为了白瑾,可到头了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都不会正眼瞧他一回,就连一个吻都是虚幻且吝啬的!
谢辰南把心刨出来给他,只是那人根本看不上,是啊!不会在意你的人,即便你将最珍贵的物什捧到他面前来,那人未必会作回事的啊!
不屑一顾抑或是弃之敝履,总归是糟蹋了他一颗真心啊!
良久谢老爷子才转醒了过来,谢辰南守在床边,他将旁的人都遣了出去,单留了谢景,怕叨扰到了老爷子。
只是那些人个个心怀鬼胎,没个结果如何会肯离去,都守在堂外。
见爷爷醒来,谢辰南眼里有几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若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情,他怕是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了!
他忙唤来了大夫给谢老爷子看,只是床上的老爷子却摆摆手,咳了几声后,起身。
谢辰南拿了锦被给他垫在身后,他咳了许久才平复了过来。
“不用看了,我这身子自己清楚的很,该是早就撑不住了!”老爷子淡淡开口。
一旁的谢辰南却紧了手,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绕是再镇定不过的谢丞相,面对亲人会逝去的事情也是无法接受的。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只有那些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才会冠以此名,只能接受,又能如何呢?
“爷爷!”谢辰南唤了一声,而老爷子看向一旁的大夫和谢景先道:“阿景,你先同徐大夫出去吧!”
谢景和徐大夫明了,谢老爷是有事情要吩咐的,皆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徐大夫将药放在床边的桌上,又关心的嘱咐了一句,便跟着谢景退了出去。
屋里顿时只剩了谢辰南和谢老爷子爷孙俩儿。
二人相对,谢老爷子先开了这口。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南啊!爷爷不希望你再这样步步错下去了!”
这话似是感叹,有是劝慰,却直戳谢辰南的心窝里。
他错了,他错了吗?他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是错的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谢辰南看着病榻之上的谢老爷子,他这一辈子活的劳累,自接手谢家家主的位子以来,没有过一刻的松懈。
他父亲并不争气,老爷子也对他死了心,可却出了谢辰南这个天纵英才,老爷子十分的心喜,整个谢家也有了指望。
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呢?
谢辰南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至少在老爷子眼里他是懂事听话的,比起他的父亲,没有出息,谢辰南可谓是早早便明了了是非,比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人都要洞悉明白一切的!
正因为他这样的性子,谢老爷子才放下心来。
这孩子日后必然会成大器。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所有人都给他画上条条框框,告诉他你该这样做时,他心里又是如何的呢?
成为一个没有自主思想的工具?只为了谢家便要搭上他的一生?
这对谢辰南又公平吗?
可谁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呢?谁没有那说不出口的悲切呢?
他的确也不该这般自私。
“阿南,爷爷还是希望你能接手谢家家主的位子的!爷爷虽然挑了旁枝的谢景来,可总的来说也只是想压制那些人的蠢蠢欲动,阿景他也并不愿做这家主的位子。”
谢老爷子十分缓慢的说道,给予期望的眼神看着谢辰南。
这样的眼神真的让人不忍拒绝啊!
老爷子大概是撑不住了,不然怎么会对着他这个不肖子低头呢?
谢辰南是骄傲的,爷爷他又何尝不是呢?
“爷爷,我……”他喉咙里卡着话,他说不出来,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就该答应了的!
他的爷爷,对他爱护栽培又加的爷爷,他怎么可以拒绝呢?
“我……,我想再考虑一下!”谢辰南回道.。
他终究还是没法放任白瑾不管,或者说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这颗心。
早已经落在了白瑾的身上。
老爷子听了这话长吁了一口气,说不出来的情绪,应该是料到了,毕竟是他自小带大的孩子,如何会不了解他的性子。
可那眼里的光却暗淡了下去,依旧是很失望的!
“你也想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吧!爷爷都是为了你好!”谢老爷子轻且缓的声音响起来。
落在谢辰南的心里,却一下比一下沉重。
其实答案谁都明了,谢辰南怎么会放弃白瑾呢?
与其说爷爷想让他接手谢家,不如说他爷爷是逼他做出抉择,放弃白瑾。
谢老爷子怎么忍心看着自己栽培的孙儿被人这般轻贱,糟蹋呢?
“爷爷,我明白您的…”
“好了,出去吧!”
还没说完那句“良苦用心”,谢老爷子便打断了他的话,怕是气的不清,这语气有几分急历。
谢辰南也不再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辜负这份心意,可终究还是要辜负的!
多说无益。
出了屋子便去了前堂,那些候在外间的族亲,他还是要招待几分的!
让他们安心,这谢家还没那么容易改换门庭。
第二百六十二章你不信我
前堂里大家都是焦急的神色,却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因着皇帝白瑾。
他也在前厅里头。
谢辰南一出现,便吸引过来了所有人的视线,个个翘首以盼。
白瑾自然也看了过来,却对上谢辰南看过来的视线,他似乎有些疲累,眼里情绪复杂。
进了堂内,一个看着大约是这群人中最为年长的,见谢辰南一来便立马的对着他询问道:
“不知家主身子如何?”他问的很是急,连称呼谢辰南都没有,也没觉察到自己是越距了,毕竟白瑾还在这儿,难道不该先行对他见礼吗?
白瑾没有开口说话,哪里轮得到他们呢?
谢辰南先是看向了这位老者,是谢家的族长,他眼底的关心是作不得假的!
“叔伯无需担心,已经醒来喂了药了!天气寒凉,扰众位叔伯婶娘费心了!”谢辰南沉沉的答道,早已经移开了对上白瑾的目光。
而余下的人里也有关心着谢老爷子的身子,也有只是为着自己的利益计较的。
他们得了消息,却还带了几分的探究,谁又知道谢辰南说的真假呢?
这位族长却在这时开口道:“既然无事,众位便都退下吧!莫要扰了家主休息!”
他发话了,那些想要再进一步探查的人却是不敢开口了!
本想着这族长要急得去屋里瞧上一眼的,可到底是老狐狸,既然闹不清情况,也要先护着嫡亲一脉的,莫要让谢家乱了!
族长先去了白瑾面前说着告退,并对着前头失礼的事告罪,白瑾自然不会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计较,其他族亲自然也没了理由在此逗留,一个个的都退下了!
很快便只剩下了白瑾和谢辰南。
二人对视。
“陛下也该回去了!”谢辰南对着白瑾行了一礼,是之前进屋该行的!
话里带话,一说他该离了前堂,谢家的事他不该插手的,二说他该回宫去了!
可他的意思到底是哪层呢?他不同他一起回去吗?
他难道还不明白吗?他来谢家本就是来寻他的!
他从来都琢磨不透谢辰南的!
“你不好奇朕同谢家主说了什么吗?”白瑾见谢辰南有离去的意思,有些急了,忙喊道。
已经转过身子的谢辰南又回头来看着白瑾。
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了谢辰南。
“你不同朕一起回去吗?”他伸手抱住谢辰南,被抱住的谢辰南背后贴着白瑾,却有些僵硬。
为什么没有期许的高兴呢?
他低嘲出声,笑了起来,白瑾却有些懵了!
谢辰南,谢辰南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转过身子,挣脱了白瑾的怀抱,看向他。
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
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又来了,白瑾惧怕厌恶的感觉。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高高在上,让他觉得自己卑微如蝼蚁。
“白瑾,我对你到底是什么?”
“呵,你需要便招手过来的得力助手,你厌恶便招之即去的物什?”
“我就活该这样吗?活该被你糟蹋一颗真心。”
“你如今怕我丢下这一堆的烂摊子,便急切的来南陵寻我,可你有信过我吗?”
白瑾听着面前人的控诉,原来他从来,从来都看得清楚的!
可他不能放过谢辰南的,明明是他答应的,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可从来受伤的都是谢辰南啊!
从来都是那个无论做什么,付出多大的牺牲,都被看作理所当然的谢辰南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白楼和十七
十七掩在被子中,很是无力,没了内力,不仅是身体上跟不上劲来,多的是自己的心上。
要怎么留在殿下身边呢?怎样的借口更好些呢?
他努力的靠近殿下,好容易有了如今的结果。
近可触及,虽不达心底,可也是极让人满意的结果了!
殿下终于不止是心里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念想。
这些年的期盼终于有了着落,那些影像,念想也终于变得具体,他能看见他在眼前对着他笑,伸手可触,不再虚幻。
他比他想象之中更好一些,更温柔一些,更让人喜欢。
想到他便压不下那唇角,想要这样同殿下一直的在一起。
十七不知道是回忆到了什么,他笑着,那房门应时开了,屋外的一片的雪白,映过光来,而他乘着光来。
这是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他喜欢的人这么的好,这么好,好到让他这些年压下的欢喜全都迸发出来!
心之所向,心之所悦,全都是你!
“你傻笑什么?”白楼看着那认真看向他的人,弯着唇角,而他整颗眼睛里倒影的全是他的影子。
真好!
十七有些羞红了脸,他低下头,想将脸上窘迫的表情掩住了!
白楼看了看手里的药,觉得还是不逗他的好。
他轻笑了声,坐在了床榻边上,对着害羞的那人道:
“喝药吧!”
埋首在锦被之中的十七有些慢的抬起头来。
白楼早端过药来,喂了过来。
已经这么多次亲密,十七却还是不习惯的很,脸又不自觉的红了!
白楼却还是如此,无知无觉,仿佛天生就是要逗他的!
他故意又凑近了十七,二人距离本就近,白楼这么一贴,让十七如坐针毡。
这小东西还是这般,一逗弄就面红耳赤的!
十七低着头安静的喝着药,白楼喂的极慢,似乎想要欣赏他的表情。
而锦被之中的十七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言,只盼着快些喂完了药,他一动不动的僵直着身子。
白楼还如先前,仿佛不知道他不自在一般。
许久这药才喂完了!
里头的十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身子想必也快要好了!”白楼将药碗放到床头桌子上,看着里面的十七道。
而里头的十七一听,刚放松下来的身子又绷直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殿下要赶自己走了吗?
果然是这样的,对吗?
自己已经是没有用的废人了,是啊!一个废人有什么利用价值,又怎么有资格呆在殿下身边呢?
这样想着,十七的头便垂落了下来,遮住了眼里的失落。
他对着白楼回道:
“回殿下的话,十七已经,已经,大好了!”
这话回的有气无力,却也能听出几分隐含的忧怨来。
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所以,你知道你这模样,有多引人犯罪吗?
白楼忍不住笑了,对着十七道:“那便准备走吧!我们一起去清河看看。”
说到前一句时,十七的眼睛里透着绝望,而听到后面的话,又闪起了光芒。
殿下说的是“我们”,对吗?
他并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四章丞相和陛下
面前人的话字字诛心,白瑾却说不出话来了!
在他的面前,无论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了!
他还抬着头对视着谢辰南,明明这双眼睛里面还是自己,可是终究是许多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是的,他并不是要这样待他的,白瑾明白的,他是明白的,他以为他有好好的拒绝的!
他以为谢辰南那样的人,那样强大的人,怎么会被自己伤到呢?
他那么厉害的!
他对谢辰南的认知一直的停留在这样一个层面,他也没想过,我们的谢丞相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有忧烦的时候,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谢辰南看着白瑾的反应,早已经料到的结果。
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自己的,一向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抽手,没有丝毫的留恋,直接就转身离去。
真的是好决绝的样子!
这样子看过去,太过分了!就好像被耍弄了一般。
要怎么办呢?他难道真的要放弃了吗?怎么可以这样,抑或是只是为了逼他做出决定呢?
白瑾追的急,谢辰南本也没有刻意走的快了!
在跨出门槛前,白瑾将他拦住了!
“你真的不要跟我回去吗?明明你答应我的!”白瑾不敢再抱谢辰南,只是拉住了他的袖子,那表情有些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祈求主人的垂怜。
“陛下这又是作何?”谢辰南看着那被拽住的衣袖,轻轻一拽。
他用劲巧,白瑾并不是他的对手,那袖子顿时就从白瑾手中挣脱。
白瑾伸手去攥,想要挽留,但大抵并没有什么用处的!
又有谁能拦住谢辰南呢?
他抬脚越过白瑾,越过门槛,打算离去。
“谢辰南!”
那喊声响起,谢辰南僵住了脚步。
白瑾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从未唤过他的名字,这应该是第一次的!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的时候。
真是不恰当又让人不悦啊!
他又一次转过头来看向白瑾,十分恭敬的行礼问道: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对自己十分冷淡的谢辰南,白瑾突然心中钝痛。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不管是他母妃死时,还是李温书离京时,都是没有过的!
“要怎么样,你才会不放弃我呢?”这话听着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谢辰南没想过白瑾会这样子,顿时有些愣怔,却又冷笑出声。
他走近白瑾,靠向他的颈间,轻淡的开口:
“取悦我!”
三个字明明说的很浅很淡。
却像是掷地有声,落了满地,敲在心上,有着旖旎的色彩。
看着白瑾瞪大的眼睛,谢辰南又有了几分笑意!
“怎么,陛下不应该熟练的很吗?当初李将军走时陛下不是做的十分的周到吗?如今臣也有走的意思了!陛下不该厚此薄彼啊!”
谢辰南轻语着,一只手抚上白瑾的后背,顺着他的脊梁骨摸了下去,激的白瑾一身的鸡皮疙瘩。
面前的谢辰南不再是那个不越雷池半步的谢丞相了!
他像是张开了口,准备吞下猎物的野兽。
第二百六十五章白楼十七
十七的身子大好,白楼也不再做逗留了,便想同宿离道一声别,前往清河县。
他得去看看,谢丞相同他皇兄又是闹的什么幺蛾子!
白楼径直去了药房里寻宿离,十七早已大好,他随在白楼身后。
宿离正在捣药,外面初雪的天气映的屋里格外的亮堂,里面是他忙碌的身影。
“你还在制药吗?”白楼一进屋便发问道。
宿离听见人声才抬头,嘴角挂着温温笑意,虽是冰天雪地的季节,却有着阳春三月的和煦。
宿离真的是个温柔的人。
“我本就是个大夫,若是不制药还能做甚呢?”宿离摊摊手,笑着道。
“你这小侍卫身子看来恢复的不错,倒比我预期的要快些。”宿离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十七道。
白楼听了也跟着看向十七,勾起唇角,道:“有些人怕拖了我的后腿,就是生病也不敢了!”
话里带了调笑,十七依旧红了脸颊,垂下头来。
既有羞意,又有说不出来的心痛感。
因为白楼说的没错,他很害怕,害怕殿下不要他了!
他如今已经是个没有用的废人了,早该回了夜楼复命,又或者是自行了断的。
注意到了十七的情绪变化,一旁的白楼收敛了笑容,他在袖子底下伸过手来,勾住他的一根手指,两人要握不握,这般对着十七。
他不自觉的抬起头来,看向白楼,突然觉得不安生的那颗心沉了下来。
他还握着自己的手,还对自己有着欢喜。
宿离见面前二人的默契,却笑了笑,让人插足不得的样子!
真好,不像他这样。
“我打算去往清河!你可有意同去?”白楼安抚完十七,才对着面前的宿离说起了正事。
他不能再在此处耗着了!
顾景清几乎是被困在了西山大营之中,做不得他的内应,而周霖也并未如他所愿坐上泉州知府的位置,他也没能同他那位皇叔做得交易。
而温言那处把握其实一直都不大的!
他忙活了一圈,却落得如此形势,对他着实不利啊!
早该有所行动了的!
而傅泊来南国建交一事,他自然早已经听闻,如今派了李温书去清河赈灾,要再选出哪位合适的一起辅佐,那必定是他那位皇叔无疑了!
白楼虽不及谢辰南,但他的手段白楼还是清楚几分的!
毕竟这位谢丞相做太师如此久,白楼也通晓他的脾性。
这位谢丞相耍阴谋手段如此的了得,想必回谢家一事早已经逼急了他这位皇兄了!
白楼是不待见谢辰南,但他这手段还是得让他佩服一番。
他皇兄以为一直是他抓着谢辰南,任他摆布。
可他却未料到,他可是从来没有逃脱过谢辰南的五指山。
不过他们这边越是乱越是好,白楼是不惧失败的,他早已经什么都没了,左不过一条命,既然还在他手里,自然应该赌上一把。
左右还有那人陪他一同。
白楼一向自私,若他去了,一定会让十七随着他去的!
宿离清楚白楼如今处境,也知道他的性子,多说无益,他也是想去一趟清河,亲自瞧瞧那疫病的!自然应允。
第二百六十六章南陵谢家
谢辰南说罢,便转身离去了!而白瑾在原地却不知所措。
他要怎么办?难道要委身与他,谢辰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
明明,明明是待他最好的那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白瑾想不明白,不该是这样的!
谢辰南从来不会逼他的!
可白瑾也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白来的好处,而谢辰南也没有义务一直的待他好下去。
一直都是他在不识好歹,他凭白的糟践了谢辰南的真心。
如今谢辰南得不到他的那颗心,便也就恼羞成怒?
他看着谢辰南离去的背影,从容的步伐,周身的气魄无人能及,他又变回那个无人撼动的谢丞相了!
这一次就是白瑾也没了把握。
他以前总以为胜券在握,可却不知再深刻的感情也会有消磨殆尽的一天,只是从前的他不明白这般的道理。
如今知道了,却也追悔莫及。
又是这样,又会变成他只身一人,所以他从前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谢辰南会永远为他所用呢?
白瑾脸上的神色可见,自然是不好,可他如今在南陵谢家,自然得注意仪容举止,现实并不允许他软弱,而这路也是自己选的,他更没有抱怨的理由。
同谢辰南那从容的背影不同,白瑾却显得单薄仓惶。
他回了招待的客房里。
另一头,谢辰南去了老爷子的房间里,他的神色并不像他走时那般,也有着郁色。
对上床榻上的谢老爷子,他努力舒展了眉眼,迎了上去。
“你莫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那点子心思如何瞒得过我!”谢老爷子主动开口,他那皱眉的样子显然并不认同谢辰南的做法。
“你倒是会算计,连那白瑾的感情都算计了进去,你当真是出息,老夫倒是将你教导的好!原本还寄希你是回来认错,如今看来谢家入不得你的眼,便是谢家也跟着算计!哼!”谢老爷子又道。
对面前他自小教导的小孙子他显然还是带着几分气恼的!
谢辰南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还会生他的气,若是理都不理那才是真的放弃了他。
“爷爷,我并未有此意,谢家我自然会看顾,绝不辱没了谢家的门楣!”谢辰南沉声应道。
而谢老爷子显然不会因此气消,他带着几分无奈又道:“阿南啊!若是感情这东西你都可以算计得了,那你抽身便也来得及,何不及时止损呢?若是再深入下去,恐怕这辈子都再难善了啊!”
同先前不甚好的语气相比,老爷子算是循循善诱了!
可他这位孙子显然并不买账,便见面前的谢辰南冷笑出声,没了之前的恭敬。
“放弃,及时止损?呵!”他低笑出声,抬起头来看向谢老爷子态度坚决的道:“那绝不可能!”
白瑾已经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魔障,就是算计他也同样不会放弃,无论那人会如何想他。
厌恶他,狠他,都可以,这样好歹不是一无所有。
至少在他的生命里重重的划过一抹色彩。
虽然那颜色一定不会美好,但谢辰南绝不放弃。
第二百六十七章卧房寻他(谢丞相白瑾)
塌上的谢老爷子听了他如此坚决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不愿看到这般情形的!
谢辰南毕竟是他从小教导大的孙子,如何舍得他为一人疯魔,更何况谢家的担子必然是要落在他身上的!
谢景年幼,能力资质尚浅,根本压不住那些族中的长辈叔伯,即便有族长帮衬,可谢族长的也是上了年纪,又能帮他多久,那些人的手段又能扛得住?
谢家必然会成了一盘散沙,他若是两眼一抹走了,又如何瞑目呢?
谢辰南自然也是会考虑至此,他对上谢老爷道:
“爷爷无需太过自扰,辰南自有分寸,断不会让谢家毁在我手里,自然要对的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以及爷爷这些年的悉心栽培!”
谢辰南对着床榻上的谢老爷子承诺道。
只是谢老爷子却是一脸哀愁,摆摆手让谢辰南退下,他自是不愿多说!
谢辰南又劝慰了几句便也退下。
他回了房里,外头的雪比之前小了很多,落着雪粒,风一吹便落到了衣衫上,沾染了寒意。
他进了屋里,下人早已经点了炭火,足够暖和。
不过屋里再暖,也捱不住心中的凉意。
他其实有犹豫是否要走这步棋,可他却不后悔。
白瑾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便不会允许那人喜欢旁人。
他便彻底让他断了念想,莫再对那李温书存有心思。
即便他心里尚且不会有自己,但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他在便好!
谢辰南在逼着他做出抉择。
白日里爷爷昏倒,又应付那些族亲,便忙了一日,谢辰南有些乏了,便灭了几盏烛灯,打算睡下,只是外衫刚脱,屋外的门扉便有了动静。
烛灯昏黄,那人低头看不清脸,谢辰南却继续脱了外衫。
“你不进来吗?外头甚是寒凉,若是无意便回去吧!把门还带上!”谢辰南开口对着身后的人道。
那人似乎犹豫不决,却还是狠下心来进去了!
掩门的声响,那人身上寒凉的很,想来不止是先前,他推门时也该是犹豫了许久,沾染了满身的凉意。
“这么快便做了决定?”谢辰南问道,他已经将衣服脱掉,身着了白色里衣,准备睡下了。
谢辰南能感觉到他的惶恐,惧意,在他面前从不低头的白瑾,这时狼狈至极。
可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应该并不想要,可谢辰南想要,从开始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他想要他完完整整是他的!
整个屋子里面气氛都僵住了,两人对视着。
而谢辰南这时候要就寝了的!
“恩!”白瑾先垂下了目光应道。
呵!果然不情不愿。
之前对上李温书时,不是热情的紧吗?
对他从来如此。
不情不愿。
“出去!”
“恩?”
清冷的声音响起,可这话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是他让自己来的,可他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呢?
谢辰南叹了口气,起身来了白瑾的面前,然而随着谢辰南的脚步,白瑾便往后退着。
谢辰南不仅嗤笑,终于退无可退时,谢辰南站在了他的身前。
“既然殿下没有准备好,那就再好好想想的是!”话落,谢辰南伸手将门开了,白瑾一个踉跄退了出去。
与屋里的温意不同,外面寒凉刺骨,扎的他满身,而门也合上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路遇萧易
白楼同十七赶去清河,宿离随同。
只是沿途似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白小王爷,好久不见!”听这音调,很明显是萧易。
“倒的确是有日子没见了!萧堡主!”白楼仍端坐于马车之中,回声道。
“看样子,萧堡主同本王那九皇叔又生得隔阂啊!”白楼毫不留情面的对着马车外头的萧易道。
不过似乎这位萧堡主很是喜欢拦别人的马车,上次去庐州也是被他拦住了马车。
果真白楼话落,萧易神情顿时不悦,戳中他的痛点。
白楼还是这般并不知收敛,恣意任性。
“倒是劳心白小王爷的挂念,不过,容在下提个醒给白小王爷,如今您手里的筹码似乎越来越少了!本堡主这里白小王爷还是收敛些的好,毕竟在下这一助力的利用价值还是很高的,白小王爷,你说是也不是?”萧易十分好心的同他分析局势,说是如此,倒不如说是在威胁他。
“既然是不受控制的筹码,对本王来说变数太多,指不定哪天里如那恶犬一般便反咬本王一口,在下可消受不起,不如趁早丢掉的好,萧堡主你说是也不是?”白楼话里有着讥讽,直接了当的骂了过去。
话里骂萧易是条恶犬的话十分明显。
萧易果然怒了!却隐隐压制。
他如今想去追白穆,然身边这恶魔并不能甩掉,那不如丢给别人来解决,是以他寻来了白楼。
十分巧,他们都要去往清河。
说巧倒是有些差意,该是他们都有料到对方会去清河。
要想解决麻烦,就得去往漩涡的中心,不是吗?
那位神医的弟子宿离,萧易也是耳闻过的,毕竟都是江湖人士,难免不会有所交集。
而温北同他有过瓜葛,萧易自是清楚,但就是不知道如温北这般异于常人的人对上宿离是否会有收敛。
他自己的心情都整理不好,自然没有心情同那温北对手。
但那人显然并不想他好过。
已经粘着他有几日了!他不自觉的看了看一旁的温北。
天气寒凉,二人身处雪中,都是好模样的人,竟是将这千里冰封的雪色压下了!
“本尊想请白小王爷载在下一程!”萧易行了一礼,开口道。
即便他不悦白楼,但他也不得不开口。
“不载!”白楼想也未想便回道。
“……”
“你……”萧易忽的气急,这白楼从不按套路来。
按常理来,若有萧易在手,他威胁白穆还是可以的!那样白楼手里的筹码便又多了一分,显然这位爷并不看在眼里。
“好了,萧堡主勿在意,白兄只是脾气大了些,外头雪下的大,萧堡主既是同路,便一起吧!”里头的宿离笑了一声,十分温和的道。
他挑起帘子,打算邀萧易进来,只是马车帘子挑到了一半,便看见那人站在萧易身旁,悄无声息。
宿离那手却是在见着他时僵住了!
然萧易只看了一眼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似乎只有那位宿离公子显得在意些,而身旁那人恍若未见。
萧易自顾上了马车里,温北紧随其后。
第二百六十九章车内暗涌
萧易从善如流的入了马车里,而紧随着萧易的是温北。
宿离看着萧易身后那人,忍不住抽了口气。
他抓着帘子的手有些紧了几分,却又无力的垂落,往马车里退了退。
而他们二人接连上了马车。
这马车并不算是多豪华,五个人倒稍显拥挤,而这马车里的氛围也是尴尬异常的!
白楼是同十七一处坐,一边的是宿离,萧易进来自然不会同白楼一处,况且他只想摆脱了温北,自然去了宿离那处。
而温北确是挨着萧易,正巧坐在侧边。
原本融洽的马车里这时倒显得十分尴尬。
白楼看了看周遭,这三人齐聚一堂可是有看头了!
萧易此人的确心肠黑的很!
只可怜宿离喜欢上温北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萧堡主不请自来,倒是不客气!”白楼虽默许他进了马车,载他们一程,但嘴上还是轻饶不得萧易。
萧易对白楼这态度也并不怵,回道:“白小王爷用得上萧某时也未见客气过啊!”
白楼哼了一声没再作理,挨着十七肩头假寐。
萧易也转头看向窗外雪景。
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盖过了三人的尴尬。
但宿离却还得紧低着头,不曾言语,温和的他显然有些对如今的状况不知何如!
马车行的极快,白楼亲挑的千里马,虽比不得皇家御用,却也是极好。
但唯一不巧的是越往清河所去,那路途越是贫瘠,越是不好走,而这马车却是简陋了些。
本是紧着时间,只想着马得跑快些,倒是忽视了这马车的舒适度。
而这车显然晃的厉害!
车里狭窄,但除了十七,宿离没有武功,其他人皆是武功高强,自然不受其作扰。
果真前面一个陡坡,宿离不禁身子向前倾了倾,但好在反应及时扶住了车身,只是他一只脚为平衡,碰上了温北的脚。
然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他坐的端正,泉州温家的公子哥自然礼仪周全,排除他那怪异的性子,温北当真是个翩翩少年郎。
宿离看着因马车之故而挨着的脚尖,以及交缠的衣决,默默的收回了脚,安静坐好,却是手心发颤。
如此形同陌路,他又是作何想呢?
宿离心中甚悔,其实那人并未有什么不对,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功力尽失是他自己的选择,救他也是自己愿意,为他做得那么多事也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接受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他不该强加于他,更不该理所应当的认为温北应该回馈于他。
本就是他一个人的苦苦追寻,而如今他却是连句话都不能同他言语。
那种苦涩蔓延心头,而他依旧温和的面孔让人心疼。
这是个温柔到让人心疼的人。
只是他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回应的人,就像如今,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一个萧易,而是从未接近的两颗心。
而一旁的十七对这景象尽收眼底,对于宿离他也甚是同情,可又想得自己如今处境,可是不比他好到哪里,却也是苦字在心头,说不出口。
第二百七十章归京同否
谢辰南早早起来便去了谢老爷子那处,谢老爷子刚寿诞完了,却突然倒下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开了!
不过有谢辰南归来压阵,倒没有几人敢轻举妄动,毕竟又有谁敢触谢丞相的逆鳞。
他此时正坐在床前,亲自伺候爷爷用饭。
“哼!你如今是回来将谢家收入囊中,护着白瑾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君主!”
谢老爷子嘲了一句,他自然明白谢辰南回谢家必是有所图的!同他服软倒是真的不见得。
他这孙子的脾气,当爷爷的还是了解几分的!
一旁的谢辰南勾勾唇,未答话,但已明了!
虽说谢老爷子对谢辰南这些年的作为并不赞同,但谢家的确缺个掌家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唯有谢辰南才能担此大任。
“咳……咳”老爷子吃了几口饭食便又咳了起来,谢辰南给老爷子轻拍了拍背,动作细致。
老爷子的身子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想到这处,谢辰南又皱起了眉眼。
“你不如去瞧瞧你那位君主,马上就要启程归京了!”老爷子缓过气来,仍是道。
谢辰南拿勺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爷爷道:“不急!”
显然胸有成竹。
老爷子虽说不愿自己孙子去遭这份罪,但看自己如今的年岁身子,根本就吃不消,小辈的事便由着去吧!
纵使不愿,可他这位孙儿的手段,他这位做爷爷的也不定招架得住,若是动了白瑾,谢辰南估计也不会对他这做爷爷的客气。
他太了解谢辰南的脾性了!执拗得很。
屋里暖融融的氛围,爷孙俩看着甚为和睦,而外头的白瑾就没能这么舒坦了!
圣驾已然备好,白瑾这次仓促带的人不多,但都是精英,收拾起来倒也不麻烦。
本就急着谢辰南,哪里有心情备着物什,急急去了台陵。
如今要回去也是轻便。
只是谢辰南,他,白瑾又看了看谢府的大门,旁的谢家人,抑或族亲皆是来恭送圣驾,然谢老爷子因着身子不妥未有来,而他,也未来。
谢丞相本就身份特殊,哪里有人敢编排于他,他未来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只是白瑾的不悦已经明显到可以窥见,实在难看,寻常里学的克制控制情绪在这时像是没了效用。
但昨晚上,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然谢辰南还是将他推出门外!
若说那时他是忐忑且几分不愿,然被推出那刻,他是生气的!
没来由的气恼,像是被戏耍了一般。
白瑾上了马车,他还是没忍住的往后看去,只是没有谢辰南的身影。
从来都不会有的情况。
向来都是谢辰南在追逐着他的身影的!
而刚进马车里白瑾就愣住了!
他,他何时上的马车啊?
马车上谢辰南正端坐于内,白瑾眼皮突跳。
“陛下似乎不是很欢迎臣下啊?”
谢辰南勾起的笑意,看着有几分惑人,白瑾真的愣怔了!
然马车一动,他才反应了过来,差点跌倒,谢辰南伸手扶住他。
白瑾便听到他的轻言。
“臣的诚意已经奉上,不知您的何日交与,我的陛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城门接应
比起白楼他们,白穆显然要早些到清河。
李温书去了城门亲迎白穆,还带了,傅泊。
傅泊依旧是作小斯的打扮,跟在李温书身后。
此来较为隐秘,是以并未惊动旁人,只李温书,扮作小斯的傅泊前去。
然城门打开,必然瞒不过旁的人,但这里面是谁想来他们也不敢说个确切的话!
皆是作壁上观,不敢轻易论断。
“参见九王爷!”李温书在城门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行礼,而傅泊听言,顿住不语。
竟然是白穆前来!
哼!果真李温书不会对他客气,早先的警告已是说明。
见一旁的傅泊发愣,李温书伸手对着他的脑袋一压,傅泊措手不及的低头见礼。
虽说没真的跪下,却也让傅泊甚是怨怼。
他低着头,眼里似有怒意看了一眼李温书,而李温书报之一笑。
冰天雪地里,如沐春风。
傅泊却是生不起气来。这样的笑太感染人了!
算了,暂且原谅他好了!
倒是白穆诧异,何时有听说李将军身旁有了这么一个随从,前来迎他,这般私密之事也带他前去。
白穆没下马车,只是车中传来话声:
“李将军快快请起!倒是劳烦将军了!”
白穆道了一句客气的话。
李温书也未矫情,当即就起身了,道了声谢。
毕竟白穆早已经封王,怎敢对皇家不敬呢!
白穆被封为雍亲王,只是做皇子时白穆名声极大,如今即便封王也大都称他九王。
就是白瑾,如今的帝王,也得唤一声九皇叔。
一旁的傅泊虽垂着头,但还是偷眼审视,倒不说旁的!白穆的气势还是够的!
就是不知道名满天下的九皇叔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
“城内已经都布置妥当了!还请九王爷移驾!”李温书作了请的姿势。
马车便入了城中,傅泊同李温书随后跟去。
城门掩上,而赶急来的白楼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白楼掩住马车的帘子,几分笑意露出来。
“这清河县比他所想的要有意思的多!”
但马车内的其他人想来不像白楼那般轻松了!
宿离同他二人处了一路,三人都未有开口言说,倒是白楼和萧易倒是拌了嘴,路上倒是不算太过安静,还算得有趣。
“萧堡主啊!你那情人进城了!如今都已经捎你进了门口,可就不拦着了,快些去吧!”白楼调侃道!
然萧易却苦着一张脸,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他看着城内的方向,却没了气力,萧易明白,白穆不会愿意在城内看见他的!
如今的他是又被抛弃了吗?
温北却还是跟在萧易一旁,却没有因为萧易的情绪波动有丝毫变化,或者说他更像个没有感情的人一般。
可他却执着于萧易。
而宿离却喜欢着那样的温北,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可即便这样也没办法放手的!
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若是能掌控的感情,那还是喜欢吗?那种纯粹的,见到那个人会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开心,为他难过的心情。
第二百七十二章城中相遇
清河县因着疫病的缘故城内戒严,没有信函密令且不得随意进出,虽是如此,可还是难不倒白楼一众。
几人跃墙而入,只是十七有白楼带着,然宿离则是不行。
温北自然不会管,而萧易倒是愿意带他一同,不过宿离回绝了去。
道:“我待明日进城便是,在下身份本就特殊,想来会放在下进去的!”
宿离解释了一句,不过他说的倒也在理,宿离本就是药王谷的弟子,如今清河疫病,清川在此处救治,他又是清川的师兄,这身份不会不放他进城,是以完全不用担心。
倒是跟着白楼他们才显累赘了!
“那好,你便先留下,我们便先入城了!”
白楼听了,自然明白宿离的计较,兴许清川早已经得了消息,本就不用担心宿离。
宿离点点头,白楼便同十七入了城中,而萧易,温北自是入内。
而城外的宿离看着温北离去的身影眼神有些落寞。。
他又在期待什么呢?温北又怎么会为他停留呢?
他眼里从未有过他的。
片刻那四人的身影已经摸不见了!
“萧堡主不该先前去寻我皇叔?”白楼看着仍跟在他身后的萧易,回了个头,语气对萧易来讲有着几分刺耳。
他自然有几分踌躇,萧易想见白穆,可又拿什么理由呢?更何况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粘人的温北。
他才思略到,便注意到身后那人直勾勾的眼神,那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欲望,充满攻略性的。
毫无疑问,比起白穆的遮掩逃避,温北无疑是坦诚的!
若是这等能换到白穆身上,那么萧易显然是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抑或是萧易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不是白穆,换成温北,那么结局是不是又会不同呢?
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假设,更遑论改变自己的心呢?
白楼见面前萧易愁眉不展,笑意渐露,道:“本王如今进城,自然得先去拜访九皇叔,不知道萧堡主可还要同去?”
听到白楼这话,萧易抬头瞪大眼睛,这话像是引诱,且给了萧易去见白穆的理由,让他无法拒绝。
“本尊以为白小王爷该先去见见李将军的!”萧易问道。
“怎会?温书可是一向只听从皇兄的安排,如今本王来此,自然该先去见见九皇叔,安安心!”白楼话里有话,看向萧易。
后者则眯起眼睛,有了几分探究,白楼是想利用他!
可他还是想去见白穆,这情形根本就是将他逼入死胡同里,而他却还要自寻死路。
白楼见萧易反应便知,他这是入了局中。
所以情之一字最为致命,无论多么强大的人,沾染情之一字,若无善果,大都无法善了。
萧易果真随白楼一同前去。
李温书自然是提早安置好了白穆休息的地方,夜里已深,自然李温书不会这般不识趣,扰了他作息,是以白楼去时,白穆正要休息,毕竟舟车劳顿。
白楼他们落地,白穆似乎未有惊讶,知道他们的到来,只是对上萧易,二人皆是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
第二百七十三章屋内对峙
“皇叔,好久不见啊!”白楼率先开口,向着白穆看去。
白穆微嗤,显然并不想瞧见他这位侄子,回声道:
“那可太不巧了,还真是不怎么想瞧见你!”
白穆道完,白楼依旧挂着笑意,说道:
“皇叔不想见我,那不知萧堡主,皇叔可愿见?”
说着,白楼退后一步,退至萧易身后,白穆面对萧易,二人对视。
萧易却不自觉的垂落目光,他并不愿这般同他对上,可他又不能放过这个见他的理由。
而萧易也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到底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白楼见他们对峙,这番景象果真如同他所想,精彩的很!
他十分懒散的寻了屋中的座椅,一脚搭在桌上,倒了盏茶,自顾悠闲的饮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白穆错开目光看向一旁的白楼。
“哈!侄子的意思,皇叔看不懂吗?”白楼放下茶盏看去白穆那处,又道:
“皇叔此次合作的便是李家的将军李温书,您那好王妃的侄子,若是温书知晓皇叔同萧堡主之事,而他那位姑姑在九王府八年所受的委屈,皇叔以为你还能置身事外吗?”
白楼话毕,白穆顿时眼含杀意。
“哦!你这是要挑拨离间了?可你知道如今南国的形势早已经刻不容缓,岂容你在此胡闹?”白穆斥道,显然对白楼此等不识大局的做法甚为不满!
“皇叔何必动怒呢?侄子只是不满皇叔你过河拆桥的做法,至于南国,侄子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定然会尽心竭力,毕竟这南国侄子可是志在必得,您说呢?”白楼手里捏着白瓷杯子把玩着,说着要把南国收入囊中的话,实在是听着甚为儿戏。
“你以为这是你一句话便能改变的局势吗?你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吗?看样子,本王那废物皇兄将你教导的甚是狂妄!”白穆转头起身对着那姿势狂傲的白楼道。
但只是一瞬,白穆便已闪身到了十七身边,捏住了他的咽喉。
白楼这才紧张起来,从座椅起身,那儿戏的表情也收了起来,神色严肃。
“你要做什么?”白楼严阵以待,但凡白穆有什么举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才让自己处在这般局势?”
“哈!愚蠢!”
“比之权谋手段,虽然白瑾并不如你,可你的优柔寡断始终会害你失去一切!”
白穆眼含蔑视,看向十七时,如同看向一只蝼蚁,轻易的动动手便能让他咽气。
白穆却是松手,将十七扔到一旁,而白楼伸手接住十七。
十七在白楼怀里咳了几声,可那苍白无力感却是席卷全身,十七却如坠冰窟,他原本就脆弱不定的心,更是无法再修复。
他的好殿下,十七配不上您,闭上的眼睛里全是晦暗。
而白楼一脸担忧。
白穆则转身退去走至萧易面前,二人隔着几丈的距离,萧易有几分紧张感。
白穆垂目,看着眼前人,眼里并没有任何情绪,清朗的声音响起:
“你不该来此。”
对视的眼睛里,那燃着的情意逐渐熄灭。
第二百七十四章路遇温书
白楼等人出了白穆此处,而萧易却未动,不过白楼可不会去干涉,他还是年轻气盛,不如谢辰南那般气质沉着冷静,白穆显然比他所想的要难对付。
“臣参见殿下!”才出白穆那里,便见李温书候在外头,似乎是在等着白楼。
“温书,你果然还是聪明啊!”白楼也不杵,径直走了过去。
“温书,多年不见了!”白楼笑道。
自白楼去往断魂崖,李温书才从边境被召回。
除开前些年,李温书同他们的关系还算得甚好,然后面他似乎还是同白瑾更近些。
但还是说的上几句话来,至少年少的情谊虽然薄弱但还是念着。
“殿下既然来了,温书自然该好生安排,殿下,请吧!”李温书做了请的姿势,这是已经安排好了白楼的住处。
总归白楼还是南国的王爷,李温书是南国将军,在野有西都虎视眈眈,在内政意不和,自然局势险乱,如今当顾时局,想必白楼这般明白事理,不会同白瑾再对着干的!
而念着旧时情谊,君臣之礼,李温书自然要恭敬待之。
“那便带路吧!”白楼也不客气,自然能想到李温书这是在示好!
不得不说他的皇兄虽在权谋上不尽人意,可笼络人心上比之白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至少如李温书,谢辰南这般的厉害人物白楼手下可无多少!
而仅有的几位似乎都有策反的念头,投入白瑾那边的阵营,毕竟白楼能给的,白瑾也一样能给,而且谢辰南的手段,白楼也不是敌手。
就是白穆那边,他也需得掂量,更别说白穆也得犹豫三分的谢辰南了!
不过,事不可急,没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毕竟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准。
李温书给白穆安排了住处,也同样给白楼安排了,他跟着李温书去了清河临时的住处。
清河这疫病虽说没能真的找到救治的良方,可也未有再扩散,只是这疫病还是带来了死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说是天灾人祸,倒不如说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少如今敌方还未对其他的高位权重者下手,比如说接手事宜的李温书。
白楼思索间看向李温书道:“听说你得了个得力的部下,怎么没见跟你过来?”
“不重要的人,恐作扰殿下!”李温书听了白楼问话,作揖行礼回道。
白楼轻笑并未多言,继续跟着李温书向前走去。
他也不得不佩服谢辰南,对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在用人上白楼更是自叹弗如!
不过这更是激起了白楼的胜负欲,跟这样的人做对手,怕是也很令人兴奋。
这边的状况还算平静,而留在白穆房里的萧易怕是并不好过,同在的还有温北。
他并未有预想那般捣乱,又或是出手,这种情况应该很和温北心意。
无论温北如何纠缠,怕是都抵不过白穆的一个手指头,只是招招手,萧易应该都高兴的不能自已。
如果他自己明白,那便再好不过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我的谢辰南(番外)
谢辰南还是同白瑾一同回了南国,面对抉择,他依然选择了白瑾,这的确是意料之中,也是他必然的选择。
说是他选择白瑾,倒不如说是白瑾被他算计。
从出古墓开始,表明了心迹,知道了白瑾的选择开始,谢辰南就在寻求那个突破口。
他不可能放弃白瑾,从他情窦初开便已经放在心底的人,如何是能放开便放开的!
若是如此他那么善于算计,如何会将自己置于那般的境地呢?
所以他选择了南陵,谢家,那是他最初开始的地方,也将是终结的突破口。
谢辰南回谢家本族,僵持多时的二人,局面终于是被打破。
白瑾果真耐不住来寻谢辰南,而他又故意放出他要回谢家继位的消息,让白瑾紧张。
可说到底,他还是在赌白瑾那颗心,若是没他的话,那便也是白费心机。
这一步走的极险,他是忐忑的,稍有不慎,白瑾便离他千尺,再无踏足的可能。
他从来不敢拿白瑾的任何事情来赌,只是这一次却兵行险招,不得不为之。
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是白瑾的一点真心,一点只属于他的感情,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想知道看见。
他从来不敢轻易的去判定白瑾的心,他摸不透,猜不准,一向最善于玩弄权谋的谢辰南头一次发现,他在白瑾面前如同失去了那双窥探世界的眼睛。
在白瑾的世界里艰苦的摸索,试图走出一条路来。
虽然那人从未察觉。
他质疑,他冷漠,他拒绝,可谢辰南不想放弃。
他没有学会过怎么去喜欢一个人,而他的情感也很少,唯一一次的欢喜全都捧给了他,仅有的那点人情冷暖也都给予了他。
但白瑾也同样是个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活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他少时或许试图冲破这灰败悲惨的人生禁锢,可得到的从来都是失望,可有那么一个人跟他说,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那时的他早已经不会相信。
即便再纯净炽热的感情,白瑾都不会,也都不敢靠近。
那种挫败感让他害怕,那种失望感让他绝望。
谢辰南这个人总是陪着他,从认识他开始,白瑾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也从未想过他会有想要离开自己的想法。
这样子的事情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只有谢辰南这个人一直的陪着他,白瑾从来都是感情中的捋夺者,他想要李温书给予的温暖,拼命的挤进他的世界。
可他从没回头看看,有个叫谢辰南的人一直守着他,心甘情愿的被他掠夺。
最让人安心的是,谢辰南从不越距,他总是安静守在那安全范围之内,不靠近不疏离,让人安心。
这样子的人,一直都是他亏欠良多。
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白瑾没有想到的,也许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发生事端时,他第一个想要依赖的从来都是谢辰南,而他对谢辰南的置疑,到头来却才知道,他心里依赖的一直都是谢辰南。
这场角逐,又是谁输给了谁呢?
谁又说的清楚。
第二百七十六章宿离入城
晨间,宿离果真在城外求见,他需得入城,而且要堂堂正正入得城内,宿离毕竟是药王谷的人,身后的是药王谷这块招牌,断无可能如白楼他们那般。
自然药王谷这块招牌也是极为好用的,这清河疫事缺的当然是医者,宿离禀明身份,轻易便入了城内。
而城中的清川听闻宿离前来,痴迷药理的她却是急急往城外去,自然是迎宿离,她的师兄。
就是温言也惊了一番,平常里他想要同清川说句话都得叫她好几声呢!这又是何方神圣倒是一出现便将他这位未婚妻子的魂给勾了去,温言自然吃味。
跟着一同去了城门,有热闹的地方,自然也少不得岑婷,便也跟着温言和清川二人。
城外那县令早已迎上去,自然好生招待,清川他们到此已有月余,可攻克疫病之法却还是未能寻见,早已让人失了耐心。
即便这位县令大人再宽厚,可那些被圈起来的百姓耗不起,每日里都有许多因为疫病而死去的民众被焚烧。
这火就如同烧在这位县令的心上,自然急迫。
宿离刚入城,便见匆忙赶来迎接的清川,清川跑的急,看着了宿离便冲他招手。
宿离眼里透着温柔看向清川,而清川一见着宿离就扑上去抱住了宿离,喊到:“师哥,清川好想你啊!”
清川同宿离感情极深,说是药王谷的医圣木不平的徒弟,倒不如说是宿离将清川一手带大的,就是医术也大都是宿离教导的,清川自然同宿离亲近。
长兄如父,清川对宿离的感情大抵如此。
只是一旁观望的温言就不如此想了!
他看过去,眉头却是皱的老高,十分的不悦。
而一旁的岑婷看看清川那旁的温意,又看看温言这边的酸意。
不由的笑出声来,道:
“温言哥哥,你瞧瞧你日日陪在清川姐姐身旁,也换不得人家一个笑脸,如今人家师兄一来,你更是成了透明人,这酸味都熏到我这处了!”
岑婷边说着,边笑道。
温言看着清川那头果真不悦,而宿离真巧摸了摸清川的头,而清川又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他可是几十日都换不得一个笑意。
不过岑婷这嘲笑之声便是让温言跟不悦了!
他从清川那里抽回视线,看向他这位世交家的妹妹,嘴角突然勾起笑意,看得岑婷毛骨悚然,便听他道:
“岑妹妹是觉得清河太过无聊了吧!不然我招呼一声三弟,让他过来陪陪你!”
这话罢了,岑婷更是一哆嗦,她跑来这要命的清河,可不就是为着躲那温南,可见见温南比要她命还要可怕,她擦了擦额头被温言吓出来的虚汗,往边上挪了挪,这温家三兄弟,最招惹不起的便是温言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躲远点好,躲远点好。
只见温言踱步向前走近了清川,毫不客气的将清川拉回了他这边,对着宿离行了一礼道:
“师兄此来,一路辛苦,在下是泉州温家温言,也是清川的未婚夫。”
岑婷见状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师兄叫的可真够顺溜。
第二百七十七章交锋
宿离看向这打招呼的温言,听他言中之语,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清川同他定了亲事,这倒是稀奇,宿离从未听说过清川定亲一事。
“你何事定了亲事,我这做兄长的怎么不知晓?”宿离皱眉问道。
温言笑笑,伸手拉过清川道:“已经有多日了!因着未能见到清川的长辈,是以有了耽搁,师兄便也就不知道了!”
温言拉过清川,二人十指交握,看着果真一对璧人,不过宿离倒是越看越不顺眼。
绕是温言再怎么好!可这一声不吭的便把自家师妹给拐了去,心里自然不如意了!
一向温和的宿离难得的皱起眉头,他似乎对于温言如此随意的拉扯自家师妹十分的不乐意。
听了温言这一说法,压下脸上的不满,也伸手拉过清川,道:“既然未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更是未曾交换过庚帖,便如何算得温大公子的未婚妻,且还是等我师父来了再商议,温公子也当注意男女大防,怎可当众对师妹拉拉扯扯,温公子想来也是知晓礼数的,以后还是切莫如此了!”
宿离边说着边不着痕迹的将清川拉扯过来!
而温言也不甘示弱,二人却不见夹在中间的清川,实际上清川的思维稍显迟钝,倒是没能察觉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
倒是岑婷在一旁笑的肚子都抽抽了!
丝毫不留情面!
然清川只觉得夹在他们中间被拉扯实在难受,挣开他二人便去往岑婷那里。
“……”岑婷则是被迫止住了笑意,对上那两位如刀扎的眼神,她不由的退了退。
都是她惹不起的,小嫂嫂你是坑妹妹一点不心软啊!
而后,清川同岑婷一道走在前头,而宿离和温言于后,只是二人的火药味有些浓重。
宿离去到清河,本就为着灾民而来,是以未有耽搁,先去了为医治伤患而建的帐篷一处。
清川自然也跟着前去,她也甚想知道这病灶究竟是何!
宿离先是查探了这些伤患,然得出的结论与清川并未又异样,他又瞧了瞧清川前时给这些病患所用的药物,的确紧遵医典,但大都是没有什么效用。
看过之后,宿离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大概不是疫病,是一种毒,或者说他们中了一种蛊!”宿离缓缓道。
一旁的人皆是诧异。
如何会突然成了蛊毒一类,这些人怎会突然染上呢?而这传播范围甚广,怎么会是蛊毒呢!
众人不解,却见宿离解释道:“这蛊毒的确难以察觉,可众位未觉这些民众染病之后,接连重病的都是其家人,而如同李将军和温公子等这般外来之客并未有半点中病的迹象,可见这蛊毒早已经深埋在清河县的民众身上,然这种蛊毒是可以控制其发作的时间,是以这般先是一人,后是三五成群在人群之中散开,便如同瘟疫一般,极具有欺骗性!”宿离耐心的解释道。
众人这才了然,可又是何人将此毒下于清河县内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试探傅泊
宿离前来,让这疫病有了丝明了,难怪之前清川试了多次皆是失败告终。
她并未能抓住病灶,而实际的天灾竟然会是人为,这是谁也未能料想得到的!
而这消息自然极快的传到了李温书耳中。
屋内只有他与傅泊。
而傅泊听了这消息竟然未有半点该有的反应,难让人看懂他的情绪!
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李温书可不觉得傅泊会这么闲,跑来清河,一定有什么重要之事让他不得不来清河一带。
“不知九皇子殿下对于灾民中蛊一事,不知如何看待呢?想来早已经得了消息吧!”李温书对着身旁的傅泊询问道。
而傅泊则是道:“本王也很是惊讶!”
傅泊并未表露什么情绪,神色有些淡泊。
李温书盯着他的脸,却并未察觉到什么,他又问道:“不知道,殿下的惊讶是自哪里,是惊讶蛊毒,又或是惊讶这么快便察觉到了蛊毒,打乱了殿下在清河的计划?”
李温书句句逼人,并不留情面,果然傅泊脸色有了变化。
只是他的回话似乎并不是李温书想要的!
他渐慢的靠近李温书,二人本就对着视线,骤然的凑近让人突然的紧张起来。
“温书啊!难道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你好好的看向我吗?”
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在李温书的眼里看到自己,而且只有自己,只不过这是置疑及怀疑。
本就不是一个战营,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岌岌可危,各怀心思。
在试探,对抗之中。
这样的回答显然超出李温书所想,他自小就同白瑾关系极好,为他远赴边境,为他守住皇土,只为给他一片太平盛世。
而他也是被动的,无论是关于白瑾又或是傅泊,从来都是他们先来招惹他的!
温书这个人不会承诺,不懂怎么喜欢,但他总是默默做着所有,为他所亲近的人认真的做着他所能及的所有,不求回报。
但在傅泊与他之间,本就是一对敌人,根本没有可能!
李温书面对着傅泊,没有退缩,但同样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傅泊抬手想去牵他的手,只是在快要挨到的时候,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轻拽了拽,配上那副哀怨的小表情,颇有种摇尾乞怜的感觉。
李温书那只被拉住的衣袖里的手忍不住曲了曲。
“你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
傅泊问道。
话里意外的带了祈求的味道。
这是他新玩的花样吗?
李温书狠下心来将衣袖抽回,道:“九皇子殿下您的年龄可不小了!这种举动未免太过幼稚!”
李温书起身便出了房门。
而傅泊站在房内看着离去的李温书,不由的勾起唇。
温书啊!你还是太心软了!
这手段是很幼稚,不过管用就行。
他的确来清河目的不简单,不过重要的还有李温书。
这对他很重要,在他活了这十几年的岁月里,头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念想。
傅泊这样的性子占有欲极强,是绝不允许李温书逃脱
第二百八十章布置
那蛊毒宿离已探明,自然开始着手研制解药,只是这蛊毒来自西都外境的兰城,是个古老的村族,那里生活着的民众,大都是以养蛊为生。
代代相传,这蛊毒要解,谈何容易!
本就是有预谋的所为,自然不甚容易。
而西都外境的蛊毒,又如何流落到了南国,又被下在了清河县民众身上呢?
思及此处,自然同那位前来南国建交的九皇子殿下傅泊脱不了干系!
解蛊虽难,但却还是要尝试!
宿离自诊断之后,便与清川一同潜心研制解药。
白穆那边则邀了李温书前来商议此事。
……
李温书独身前来白穆落榻之处,他知白楼此前已经来过白穆这里,那么同白穆传出过不雅消息的那人也应该来了清河的!
只是清河一处还未能寻得他的消息,倒是知道白穆并未留他。
李温书进来屋子,此前早已经通报。
他进得屋内,李温书先行了一礼给白穆。
而白穆端坐上首抬手示意李温书起来。
李温书起身看向白穆,自然清楚白穆寻他是说蛊毒一事,牵扯的可是西都,自然升到国与国之间的事。
“李将军此时为何不带你那位随从了?”白穆看着只身一人的李温书开口询问道。
白穆刚进城时,李温书前来迎接,此等重要隐秘之事,他都带着这位随从,可见李温书对他之倚重。
不过白穆似乎是对那人身份有了察觉!
又或者说李温书本就是故意为之,让白穆察觉,好做打算。
“城外那座搬空的暗桩可有所收获?”白穆提到那郊外山洞之中所藏的殿宇。
又点到李温书所跟随的那位随从,准确来讲是傅泊!
这一串串的事情自然是有联系的!
“看来西都是要下手了!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你说是吗?李将军!”白穆启唇道。
这不仅是个提醒更是个忠告,是给李温书的!
替他斩断他的犹豫不决!
前面的事情,李温书完成的极好,同谢辰南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只是傅泊前来,李温书有了变化!
并不是叛变,又或者说要放过傅泊,只是李温书有些犹豫不决的。
就好比是傅泊同白瑾放到他的面前来做择选,然李温书自然毫不犹豫选择白瑾。
可他又对他抛弃的那位下不了狠手,这才是大败。
未曾开战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实在是失策!
所以有了白穆的加入,他比之李温书显然更为狠心,理性,在抉择方面,他也一向能给做出最正确,有利的选择来。
谢辰南还是算的周全,他料到了李温书的此处。
所以有了白穆前来。
至于这时机,其实白穆算来得晚了!但来得刚巧。
这位谢丞相抓的十分准,他想要剔除李温书在白瑾心里的位置,首先便让李温书自己做出对不起白瑾之事,依着李温书的性子并不会出大的乱子,可他却还是会愧疚于自己所思所为。
而白穆前来协助便是扭转局面的!显然白穆做的也甚为不错。
“李将军,我们该布制布制了!”白穆抬头对着李温书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逼迫温书
李温书在底下听着白穆所言,他自然明白白穆的意思,只是傅泊那里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可他们素来是战敌,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心慈手软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
更何况他身后的是他该护着的南国百姓,他如何能对他们残忍呢?
这不公平,李温书的一个抉择便要数万人来承受后果,他担不起的!
更何况还有白瑾,他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白瑾!
谢辰南帮着白瑾已经成了习惯,那么李温书对白瑾的守护也是自己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他不会对着这个冒险的!输不起。
“温书自然明白,不知九王爷有何高招?”李温书作揖行礼对着白穆回道。
既然白穆提了布置一事,可想而知,他心里已经有了法子,叫了李温书过来也是想好了对策的!
“李将军同西都的九皇子殿下私交应该甚好吧!”白穆没说法子,只是提到了他与傅泊的关系。
李温书便紧张了起来,他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抬头十分镇定的道:“在下本是边境主将,那位西都九皇子曾领兵去往前线,温书只是同他过过几招罢了!算不得私交甚好!毕竟敌国将领,对战的双方如何有得私交呢!”李温书回道。
但上首的白穆却是嘲了一声,轻笑起来!
白穆言道:“李将军就莫要撒谎了!你的话并不具有可信度的!本王既然接手了清河一案,同李将军合作,自然将军的底细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将军去年开春曾打过一场败仗,那时边关吃紧,而将军在那场战中下落不明,可不过月余,将军便安然归营,而那西都军也跟着撤退了,南国之危便是轻易化解,这可真是难让人不去深想啊!”
“将军这一个月里是去了何处呢?”
白穆说到此竟是带了笑意,又接着感叹道:
“当时接手西都军的统帅便是那位九皇子傅泊,可谓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呐!”
白穆抬眼看着这位被他说成“美人”的李将军,李温书!
而李温书则是垂眸,他没能接话,也不知该如何去接。
那次的事情,即便是听别人讲起也是让他心口一痛的!
李温书是个重诺的人,可那次他骗了傅泊。
骗他退兵,给了南国喘息之机,不过瞬息,反败为胜,可傅泊在西都并不好过,而那次战败想来对他在西都皇室之中的影响甚重。
就是闭眼,李温书都能想起傅泊那时哀怨的眼神,他拉着李温书的衣袖,十分委屈的道:
“温书,你骗我!”
他头一次做这等事情,着实愧疚不已,可他又明白这是对的,兵不厌诈,对待自己的敌人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每次对上傅泊他是愧疚的,他明明知道这时算计于他十分容易,可他不敢再来第二次的!
他怕对上他的眼神,而傅泊说的对,他真是心软的很呐。
可这是一大缺点。
“王爷的意思是?”
“那位西都的九皇子傅泊不能放过!”白穆眼里透着精光轻道。
他在逼迫李温书做出抉择
第二百八十二章边境往事(温书和傅泊)
李温书在边关束守多年,儒将之风初成,从以往的儒雅公子变成了能独挡一面的将军。
此处边境正是西都和南国交界处,自白瑾登基,他在此守了近八年的光景。
战争有输有赢,而他在边境之战中所遭遇的最险峻的一战,是头一次与傅泊打交道。
倒不是李温书能力多差,而是这个人太过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自己将士的命也可以当做筹码工具来利用。
最可恨的是军营之中的叛贼,是这位新上任的将领埋下的!待他彻底接手了西都军后,那步暗棋便动了!
傅泊需要功勋,他得在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
权力之争总是诱人!
然李温书这样的人风光霁月,又怎么会料到敌军那边的手段呢?
所以他输了,但输的不算太惨,至少他保住了南国大部分的兵力,可他自己却是身受重伤,在战场上下落不明!
傅泊见着李温书时是在边境的山坳下头,南国西都两国之间其实隔着天然的屏障,有着一座低山,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两国交战,硝烟的弥漫。
那次战败,李温书便是身受重伤落到了山坳那头,西都的境内。
那时傅泊带着两个军兵,在山下见着了面目全非的李温书,他身受重伤,也就剩着一口气吊着。
傅泊抬脚踢了踢李温书的尸体,已经半死不活,没了生气。
他抽出一把短刀来,打算朝着他的心口刺下去。
这般的情形下,莫说是人,怕是神仙都救不活了!而傅泊也以为李温书不可能有什么能力反抗。
然而就在他要刺下去时,那个如同死尸一般的人又突然动了,他抓住了傅泊拿刀的手腕,没能刺下去。
而傅泊也是惊讶!
边上的两个军官要动手,毕竟傅泊是皇子,身份自然尊贵,他的命也更贵重。
不过只是抓住了一只手,傅泊还有一只手在,根本轮不到他们动手,傅泊就治住了李温书。
他同他对视,李温书眼里布满血丝,看着其实有些狼狈,而且气力不足,很快傅泊便挣脱了,他捉住他的双腕,将他治住。
只是眼里的愤恨与不甘流露了出来,那种眼神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视死如归。
傅泊凑近脸,细细打量,李温书脸上都是血污,但那眼睛却是漂亮,眼底所珍藏的情感更是让人着迷。
更何况他那身气度,让人惊艳。
傅泊的那双桃花眼里透了省视好奇,更有眉梢风情。
“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傅泊叹了一句,他朝李温书肩头劈上去,顿时李温书便晕了过去,松开了紧握的双拳。
傅泊将短刀收了,他改主意了,不打算杀他了!
收了短刀,傅泊伸手捏住李温书的下巴,调整角度,让那张脸正对着自己。
他眯眯眼,有了几分计较。
傅泊对着后头的军官吩咐到:“将他抬回营帐,好生伺候!”
“殿下,这……”这两位军官显得颇为为难,他们是来斩草除根的,如何又要将他抬回去呢?
只见傅泊别过头来,轻道:“他活着可比死了的价值高多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李温书醒来的时候是在营帐之中,他感觉到浑身像是碎裂开来,受伤很严重。
他向下看去,身上绑满了止血的纱布,很是虚弱。
李温书还没弄清状况,便听到上首有人道:
“李将军,你终于醒了!”这声音里带着调笑的意味,让人并不心悦。
他看过去便见是他晕过去前那个打算刺杀他的那位。
傅泊坐在床头边上,手里还拿着之前刺杀李温书时的短刀把玩,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李温书皱眉,他撑着身子打算起身,只是奈何身上的伤势过重,根本动不了,扯动到了伤口,又浸出血来。
傅泊抬手放在李温书肩头,将他压下,道:“李将军莫要乱动,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从鬼门关拽回来,你的命现在可是我给的!”
李温书的肩头压着他的手,气力并不大,不过他如今的状况根本敌不过他。
只好又躺了下来,面上的神色却依旧不悦,眉头皱的紧,警惕的很。
而上首的傅泊却带着笑意,十分有兴味的看着李温书。
“你还是闭着眼睛看上去乖些!”
傅泊轻言,他起身出了营帐,将军医叫过去给他看伤势。
他刚吩咐完,便有几个将领上前来禀报,显得颇为为难的模样。
“殿下,这里面的敌军将领不知要如何处置?”这李温书本就该除之而后快,却不想傅泊竟要救他!
傅泊听他们所问,看了一眼营帐,言道:“自然要好生伺候,本王带他回来时不是说了吗?”
那将领听得傅泊所言,面色突变,却不敢言语,只道是。
自然不敢多言,毕竟傅泊是现在指掌帅印之人,他们何敢造次。
纵使有诸多不满也不敢多言。谁又摸得清他心中所想,只是这一仗下来,早已震慑住了众将领,这个人心狠手辣,指不定自己就会被他算计,不敢同他作对。
李温书在营帐里头,那些人对他还算得客气恭敬,果真如傅泊所言好生伺候着。
只是李温书觉得那傅泊不会那般容易放过他的!
差不多修养了一个月,李温书的身子才好转了!他已经恢复了气力,至少比之最开始的时候,他恢复了很多。
傅泊在李温书修养的时间里没少来打搅他,而他也多少明白傅泊的意图了!
他想拉拢他!
或许傅泊早就有了吞下南国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日两日,大概从这个时候初露。
李温书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谁都知道南国的谢丞相把持朝政,李将军守着边疆国土。
若要攻上南国,自然先得入了大门,而李温书又落到了傅泊手里,自然是时机,机遇。
傅泊这个人不相信什么忠君爱国之道,他只知道在足够的利益支撑下,没有什么买卖是做不成的!
他想做成李温书这笔买卖。
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只是同他做买卖的这个人似乎未如他所料的那般,被他足够的利益所吸引。
傅泊不懂,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重要的!
要知道命没了那就什么也没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李将军还没考虑清楚吗?同本王合作,南国能给你的,本王一样不会少,若是不合作,将军连同南国边境的将士的命,本王可都不会留!”傅泊眼里有着杀意,对上床榻上坐着的李温书。
傅泊看过去,他眼里似乎并没有丝毫的纠结与犹豫,好像傅泊同他说的什么也不是,根本不值得去考虑。
这让他眼里透出点怒意来,为何是如此呢?
他上前去揪住李温书的衣领子,忍不住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清楚是本王在给你选择,你该感恩戴德的!”
他不能明白,这种状况下,这人为何没有慌乱,他难道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吗?
“殿下不如直接杀了我,这等抉择没甚可为!”李温书抬头对上傅泊的目光。
那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没有他想要看见的恐惧。
“你到底在守着什么,我的条件不够好吗?”傅泊松开拉着他领口的手松开,换成了一副不解的模样。
李温书没应,只是理了理领口处,又躺了下去。
傅泊看着床上的李温书不由勾了勾唇,他就不相信了,为何他能做到这般。
傅泊出了营帐朝练兵场上去,直接召集了大军,准备攻打南国军队。
而那几位将领却是极为不赞同,毕竟前面才刚同南国军交手,他们虽然将南国将领李温书拿下,可南国还是保留了大部分的兵力,而且这南国除开李温书还有他父亲在军营坐镇,那几个叛军该是已经抓住斩杀了去!
此时攻过,并没有把握的!
只是傅泊有些任性了,他极想要屋里那人折下腰来,看到他求自己,不得不同自己做交易。
这场仗傅泊打的不容易,可对于他这样一个无所不用其极者来说,赢南国军队也一样不是难事。
傅泊赢了,南国损失惨重!
他再去营帐时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神色有了变化,却仍旧不妥协。
同那些为天下苍生,为黎明百姓着想的那些大义之士一般,他果然很讨厌这样的人,守着他们所谓的坚持。
是傅泊这种活在黑暗中的人没办法理解的,他讨厌这样的信仰,坚持,是他不曾拥有的,感受的!
终于在第三次大败南国士兵时,李温书妥协了!
傅泊像是赢了所有一般,眼里的笑意遮不住,他看不惯李温书眼里的东西,他合该被他踩在脚下的!他该是那个阶下囚的!
初见时便已入眼。
只是他没料得的是李温书骗了他,这只是他权宜之策,而有了李温书归来的南国站队士气大增,竟然让原本占优势的傅泊节节败退,他从未有过的狼狈,是李温书给的!
他这个骗子。
为什么要回南国,白瑾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选他不选自己呢?
李温书的命是他给的,他救了他,他合该欠他的。
傅泊要讨回来。
他是个极霸道又不讲理的人,李温书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又凭什么跑了!
他不甘心,他觉得李温书就该是他的!
凭什么不是他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以身许之
这场仗来的快,胜的也快,然去的也快,输的也快,傅泊被召回了京内。
全因他败北,因为那位李将军。
而这却是埋下了一颗欲望的种子,在心里发芽。
李温书又回了军营,只是他有些心虚,因为他骗了傅泊。
对,有种莫名的心虚感,他骗了他。
他并不喜欢傅泊这样的!他像个小孩子,意气用事,完全不顾全大局,他也不可能向他投诚。
不光是南国的百姓,更重要些的是他守着的白瑾。
他守了许多年的白瑾。
那得对他多重要啊!怎么会为了一个敌国皇子而抛了白瑾呢!
西都果然换了将领,收拾他们根本不在话下,李温书并不觉得自己会再一次的失败,只是未料得那人会来军营找他。
独身一人。
李温书在营帐之中研究地形战略,外头有将士来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来找,还是一位貌美的“姑娘”!
李温书心里惊了惊,傅泊的确貌美,可他却是实打实的男子。
他还是将那位姑娘请了过来。
那位“姑娘”穿的很素净,看着打扮像是边境的民众。
只是貌美的不像话,未施半点粉黛,却是面若桃花,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染上的风情,勾人心魄。
李温书将帐内官兵遣散了,营帐里头,只剩下他二人,李温书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副姑娘做派的西都九皇子殿下。
他笑了起来,眉眼都染上笑意,对着他笑的明媚。
“你怎么穿成这样?”李温书开口问道,却还是止不住笑容。
傅泊终于不装了,虽是女儿家的打扮,却还是男子的做派,他随手从那营帐中的桌子上端过茶水,把在手上,看着李温书,却忽的一脸怯意的低下头,道:
“将军,您,您真是好生无情,明明说好了要娶奴家,以报答救命之恩的!如何能弃奴家而去!”
傅泊这娇羞含怨的模样看着李温书,带着气恼哀怨的语气,活脱脱的一个小怨妇一般。
李温书嘴抽了抽,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演的太过了吧!
“你别这样说话,正常点,激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李温书温柔的笑道。
一头的傅泊却是不愿了,他起身凑近李温书,笑了笑,像是娇艳的花儿,语调也带了媚意。
“我不美吗?”
傅泊的话让李温书一下子愣住了,他自然很美,比他见过的女子还要漂亮三分,而且他这副打扮实在过分,诱惑力太大,他竟然看愣了,半天回不上来话。
傅泊很满意李温书这副神情,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李温书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先前喝过的!
温热的茶水留有他的气息,而傅泊就这样凑了上去。
他不由提醒道:“这茶我喝过!”
谁料傅泊只笑了一下,又凑了上去喝了一大口。
“李将军,古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道这救命之恩,将军当如何报之呢?”
“以身许之如何呢?”
傅泊笑着问道,他眼里有着占有欲,那种无法抑制的占有,只可惜他们从来就是敌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李温书从白穆那里回去,面上一直温和的神色消失不见,他又要骗他一次了吗?
可这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们终究会有一场战争,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如他们这般粉饰太平,装作若无其事,才是对双方的残忍。
从最一开始就是错的!
所以不如趁早做出了断来。
“你去哪里了?”
李温书才踏进屋内,便见傅泊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一副清闲的模样,含笑看着他。
李温书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接不了话。
心里跟着紧了紧。
他出去时,未言明自己去了何处,其实李温书是能想到的,从谢辰南给他同白穆合作的消息命令时,他就明白,白穆的到来,会是他们的了结。
他想让傅泊离开清河的!至少做出这般决断的人,不要是他。
他还记得傅泊那时候潜来军营质问他的时候。
李温书请他去了边境的市集吃饭。
傅泊生的很漂亮,穿上姑娘家的衣服也一点不违和的,许是他太过惹眼了,市集边境上少有这般姿色的姑娘,即便有也不会抛头露面的,是以他走过街上盯着他看的人很多。
他跟在李温书后面,似乎没有来过这般的地方,又或者来过,却没有如今这般的心情来认真的看这市集。
而他也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太过于招人了!
走在前面的李温书在一个摊贩的摊位那里停住了脚步,傅泊跟着他后头没能刹住步子,撞到了李温书的背上。
李温书生的一副温润模样,这身材可不瘦弱,在边境几年格外的精壮。
虽然看不大出来!
但傅泊是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伸手捂住被撞的额头,有点哀怨的看着前面的李温书,若不是他突然停下,自己也不至于装上去。
明明看着一副瘦弱的模样,怎么就能硬的跟石头一样。
李温书转身看过去,便见着傅泊捂着额头,撞疼了的模样,他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温书伸手按在他的额头,给他揉了揉,很温柔。
“你怎地走路都不知要看着些!”李温书笑着道。
若是旁些时候,傅泊听见有人如此说他,定然早同他辩驳,更何况本就是他突然止步,只是许是那人太温柔了,这样宠溺的氛围太好了,他不想打破了!
李温书揉完松开手后,问道:“还疼吗?”
傅泊愣了愣,他感受着那额头留有的余温,他想说疼的!只是再喜欢也不能沉溺,傅泊觉得自己像是小孩子脾气上来,别过了头,不愿理他。
而李温书从摊位上拿过一张面纱给他带了上去,捂住了面颊,只能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桃花眼里有着风情,正盯着李温书,他略有嫌弃的道:“带这个做甚?”
“殿下没觉得自己太招人了?莫要叫人轻薄了去。”李温书回道。
傅泊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介意!”
傅泊觉得他太大题小做了,自己虽说是女子装扮,但到底是个男人,怕什么轻薄。
李温书正付钱,他背对着傅泊语气轻缓的道:“我介意!”
很浅的声调,落在傅泊耳边,让他的心跟着漏掉了一拍。
第二百八十七章被抓
“无事,只是同白穆商量了一下物资的事情!”李温书依旧温和,对着傅泊一如既往的温和。
从未对他动过怒,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可以依赖依靠的感觉,傅泊很羡慕白瑾,羡慕他可以拥有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都触碰不到呢?明明他现在离自己那么近啊!
傅泊跳下椅子,看着白瑾微笑着道:“只是物资的事吗?那外面的是什么呢?”
傅泊笑容渐盛,他推开窗子,等着他的是围困住他的官兵。
你看,都到了这样的时刻,李温书都不会说实话,他对傅泊真的很残忍。
一次又一次的骗他。
李温书自然明白傅泊已经知道一切了!白穆的意图很明确,他这个人喜欢直攻要害。
那么擒贼先擒王,傅泊又身在清河,白穆本就是为着他而来,如何会心慈手软呢?
白穆也从来不是同李温书商量的,他只是一个通知,一个命令罢了!没有李温书选择的余地的!
怎么就会这样呢?
可不是这样的结局,又能是哪样呢?
他自始至终在意的都应该只是白瑾,从年少起便落在心底的人,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敌国皇子。
光是身份,他们就从不合适的!
那点痴心妄想不是早该收起来了吗?为什么在他来时还会有期待的,明明说好了要远离他的,可是,可是忍不住啊!
他一笑,李温书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化了!
他又骗了他,这次要置他于死地了!
傅泊从窗边回神,面上还是笑意满满,眉梢风情,看着温书,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你也想杀我吗?温书,我好不容易才能靠近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好讨厌白瑾啊!我想杀了他,为什么你心底可以放着他,为什么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呢?我好难过啊!”
好难过的!他在西都的时候,他做皇子的时候,他还小的时候,他被人欺辱,被人抛弃的时候都没那么难过的!
这一次像是把心挖出来一般,一下子就空了!
这种感觉好难受啊!
你知道吗?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这是怎么了?我病了吗?
我好难过啊!
李温书听着心上一颤,他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傅泊会乖巧的蹭蹭他,或者得寸进尺的对他撒娇,可是他这次的手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温书垂下的手有些颤,抬不起来,颤的厉害!
他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呢?可他并没有错,只是立场的问题,他们之间从来只是“不配”。
外头被官兵包围,是白穆的军队,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也正是白穆!
他看着里头的傅泊和李温书,启唇道:“给两位留的叙旧时间应该是够长了吧!那就请九皇子殿下同在下走一趟吧!毕竟是西都宾客来使,哪里有一直呆在清河疫区的道理呢?”
白穆说的客气,话里是请,实则是威胁,不过都是要将傅泊囚禁,哪个理由都无所谓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悸动的心(丞相)
傅泊被白穆带走,而白穆临走时,对着屋内发愣的李温书道:“多亏了李将军了!不然也不会这般顺利行事!”
白穆的声音不大,但也让周遭人听得清楚,而李温书低着头,未敢抬头,更不敢迎上傅泊的目光。
总有种亏欠感,他不敢触及。
李温书又骗了他。
“……”
南国皇城之中,谢辰南没多久便收到了消息。
他是打算利用这位前来建交的九皇子的!
虽说南国如今整顿,国力比不得西都,但若是这位九皇子利用的好的话,给南国争取喘息的时间,还是有的!
不过比起这些来,谢辰南大概更关心的是有这消息,他大概又有借口去寻白瑾了!
这些天,回了皇城,谢辰南便再未有去寻过白瑾,他一直在等机会,也在等着白瑾平复心情,思考清楚。
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将李温书完完全全剔除他心里的机会,他要白瑾全身心的依赖于他一个人。
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谢辰南谋划了这么多年,要的也只是白瑾的一颗真心。
谢辰南收了消息,便即刻收拾入宫,也该商量对策,迎接这位九皇子殿下!
顺便将南陵时,贺寿留下的问题做个了结。
而此时宫内的白瑾,他正批阅奏折,近日里的事情仍是繁杂,而白瑾也确确实实是个好君主,克制勤勉。
但听见谢辰南求见的声音,他拿笔的手还是僵住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辰南!
他这些天里一直在逃避,他不敢面对,索性谢辰南也从未逼迫于他,他也一直在拒绝思考那些问题抉择,他不知道该如何。
可是他在南陵时已经答应了的,如今一回到都城,白瑾就又忍不住想要放弃谢辰南了!
他总是如此,抱有偏见,带着不愿。
可他从未问过自己的心,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呢?
那种一直压在心底的依赖从来做不得假的!
他也应该是喜欢谢辰南的吧!
只是从来都不愿意承认的!
思绪纷飞,听到了外头通报的声音,白瑾脑里的声音才静了下来。
他不记得何时应答,只是看见殿外走来的那人,他头一次有种紧张感。
不是害怕,不是逃避,是紧张,真真切切的紧张。
手足无措的像是初次见面。
谢辰南似乎看得白瑾的无所适从,他先行开口问安道:
“参加陛下!”
这一声问安才将白瑾惊醒,他开口却觉得自己略有些结巴。
“平,平身!”
白瑾有些尴尬,他手里拿着的笔杆攥的有点紧,低着头不敢同他对视。
谢辰南似乎并不诧异,他对白瑾最为熟悉了解,他会如此也在谢辰南意料之中。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是有反应,有变化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其实心底也是紧张的,大概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二人捅破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在决定着要不要靠的更近。
关系要不要再亲密些!
二人都像是初次情动一般,按耐着心底的悸动!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丞相此来是为何事?”白瑾稳住心神,好不容易才将话讲的明白,说清楚了一句话来。
他其实是不敢问的,但他又想要问,他怕谢辰南逼他做决定,可又希望他来逼迫自己。
矛盾又复杂的心态,比起当初对李温书的感情更为复杂深沉。
他觉得这些年他错过了许多,空负了些人的心意。
明明离自己最近的人是他,可自己却一次次的将人推远了去,细细想来他又不过是仗着谢辰南的喜欢便为非作歹,将心意践踏。
若是重新来过,白瑾兴许会有别的选择,这样或许他们也不会蹉跎岁月,荒废了许多年头。
而他在等着谢辰南开口,这一次他断不会再回答错了!
“臣有事禀报!”
面前的谢辰南开口了,白瑾的心里紧张极了,他在等着他的下文,等着一个问题,等着一个契机。
只是谢辰南此时的话并不如白瑾所期待的那般,只听谢辰南接着禀报道:
“臣接到九王爷的密函,那位傅泊皇子已经寻着,正要护送往京都面圣!”
谢辰南说的委婉,明明是傅泊被抓押往京都,可西都是来建交,自然不能有了疏漏,抓着把柄,给了西都开战的理由。
这本是个好消息,只是白瑾却高兴不起来,他如今更糟心些的是谢辰南的意思。
难不成他真的打算放弃了自己不成,想到这里,白瑾面上又多了几分苦闷。
谢辰南自然抓住了他的表情,他偷偷的轻笑一声,台上的白瑾若是注意必然能瞧见,只是他过分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白瑾忍不住开口询道:
“丞相难道没有旁的要说的吗?”
“旁的?”
“嗯嗯!还有别的要说的吗?”白瑾十分急切的盯着谢辰南,等着他开口。
台下的谢辰南状座思考的模样,在白瑾的期待下开口,却道:“臣未有旁的事宜!若是非要说的话呢?这……”
“这什么?”谢辰南话未说尽,白瑾就忍不住问道。
只听谢辰南笑了一声道:“白小王爷似乎也去了清河,不知殿下要作何打算?”
谢辰南说出来的这,也不是白瑾期待的,他忽的变得垂头丧气,下首的谢辰南面上平静,心里却是难得的愉悦。
他趁着白瑾郁结,却是行礼道:“既然无事,那臣便告退!”
话未说几句,谢辰南便要告退了,白瑾却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谢辰南,可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他又没有理由拦着谢辰南,只好挥手让谢辰南离去。
可白瑾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明明,明明是要同他表明心迹的,怎么会连个机会都没有。
心里怨气横生,白瑾挥手就将奏折给扔到了地上。
忍不住生闷气,可又碍着面子不好叫旁人来收拾,只好自己又一本本的捡起来。
当真憋屈的很。
正捡着奏折,便见着上首递过来一只手,拿着本奏折。
这手白瑾再熟悉不过的了!
自然是去而复返的谢辰南,只是白瑾却是气着,不愿再理他,拽过奏章也不理他。
上首的谢辰南忍不住笑了,这次却是一点没掩饰笑意,他轻道:“臣瞧着陛下似乎有话要同臣说,便回来看看,可陛下瞧着似乎不愿理会臣,那臣还是告退吧!”
说完谢辰南转身便要离去。
第二百九十章心意相通
谢辰南当真是转身便走,后头的白瑾却是气急了!
他手上拿着的奏章又被他扔到了地上,只是前面的谢辰南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视若无睹。
白瑾却是憋屈的很,可看着谢辰南走掉他又不甘心,顿时急了!
“站住,不许走。”白瑾没憋住对着前面的谢辰南喊道,这喊声有几分急切,倒是暴露了白瑾此时的情绪。
不过以谢辰南对白瑾的了解,他大概是早就暴露了才对,他一向对白瑾看得透彻,从他进殿里的那一刻起,谢辰南心中早就有了数。
可即便如此,他在这一刻也是紧张的!
没有亲口听到他的话,没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敢轻易的去肯定。
白瑾的话刚落,前面的谢辰南便已经止住了脚步,而白瑾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在懊恼,怎么能这般的沉不住气,白瑾偷眼看去面前的谢辰南,发现他正紧盯着自己。
白瑾急忙收回了目光,却没忍住对着地上的奏章又踢了几脚。
“你又回来做甚!”白瑾小声说道,却转过身往座椅那里去。
谢辰南却忍不住笑了!
白瑾嘴硬的很,明明是他喊住谢辰南的,如今倒是怪罪起谢辰南了!
谢辰南也不气恼,他俯身弯腰将那些奏折一个个的捡起,走到案桌前放了上去。
“陛下有事要对臣说吗?”谢辰南站在案台前,二人之间就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桌子的两边皆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白瑾听到谢辰南的问话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指尖抚在桌上,却是垂着头不知如何应答。
他想回他的,他想应他的,这么多年白瑾一直都欠谢辰南一个回答,他早就该补上的!
桌前的那人看着白瑾,带着温柔的笑意,静静的候着,像这许多年来一直做的那样,他从不越距,只安静的守着他。
白瑾突然觉得焦躁的心静下来了,他在害怕什么呢?面前的人可是谢辰南啊!
是他一直应该期许的人,是从儿时一直护他到现在的人。
想到这里,白瑾觉得心里温温的,升起一股暖意,这都是谢辰南给的,面前这个人一直喜欢着他,从初识到现在,年少的悸动,仿徨,心痛,喜悦都是给了他的!
可他从未正眼相看,终是他错过了!
如今他想伸手捉住,想同他分享自己的所有,想今后的一切都能有他,幸好,他一直都没有走远,他一直守在他触碰得到的地方。
不论他做的有多过分,他总还是未曾放弃他。
白瑾看着谢辰南脸上浮起了笑意,二人对视,虽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可却从未如此刻这般靠的如此近。
大概不需要什么言语,大概谢辰南要的也不是什么承诺,他们只是看着彼此,便明白对方眼里的人是自己。
而白瑾终于学会怎么喜欢谢辰南了!从那些错过的时光经历里,他终究还是没有错过谢辰南。
这就够了!
他要的从来就不多,只这一刻就够谢辰南怦然心动的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不会(傅泊)
傅泊被白穆收押,不过并未亏待,毕竟他可是西都皇子,此时同西都交恶并不划算。
但傅泊是个好筹码轻易放过可是损失,自然得好好招待。
白穆打算后日便着人启程,将傅泊送往京都,如此京城有谢辰南在,想必不用他来操心的!
傅泊说是被关押,实际上只是被软禁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人身自由,但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李温书还是不放心,傅泊被白穆抓住,实际上也有他放任的缘故,而他也是帮凶。
傅泊说他又骗他,实际上并没有错,他一直对他带着欺骗,很是过分!
屋里的傅泊看上去还是自在的很,并没有一丝的慌乱,甚至是觉得他早就知道,或者说是预料到了!
李温书站在窗外,迟迟不肯进屋,或者说他并不敢踏进去,面对他。
屋里的傅泊似乎注意到了屋外的人,他出不了房门,却是快步走到窗前,而这举动却是惊扰了窗外人!
李温书转身便要离去!
而傅泊扒着窗台,看着李温书离去的背影,有些委屈的喊道:“温书~,你连来看看我都不愿吗?”
前头的李温书听到喊声,却是止住脚步了!
他迈不动脚!
傅泊见前面的人止步,就明白还是有机会的!他这人从小没受过什么关怀,他只知道没有随便的对谁好,他也明白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取。
傅泊向来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温书,你就看看我好不好,就看一眼。”声音里带了哽咽,却不知道又有几分真。
但窗外的李温书还是转过了脸,原本一脸委屈的傅泊此时换上了讨好的笑意。
弯起的唇角,身子快要倾出窗外了!他大概恨不能跑出去拦住李温书吧!
走近的李温书看着傅泊,而屋内人带着笑意,似乎很是开心他来见他的!
“温书啊!”傅泊又习惯的伸手拉他的衣角,只是窗外的李温书别过身子便躲了过去。
傅泊的手伸在半空,抓了抓扑了个空,他垂下眸子,眼里透着难过,像是没有要到糖的小孩子。
“温书!”傅泊叫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意,他惯会耍这样的小心思,特别是对上李温书,这像是本能一般,他的渴求。
他只是想要那么一点点的关怀温意,像是尝过甜意,感受过温暖便不愿放手。
他觉得自己更多的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在感情里祈求。
可那人大半的感情都给了白瑾,就是那一点点遗漏,傅泊依旧贪恋。
这就像是上瘾一般,谁会舍得戒掉。
更何况他一直放任着自己!
“已经看过了,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我先走了!”李温书退后了一步,傅泊半点挨不着他。
眼里平静,对着他缓缓道。
对于傅泊的神色不带有半点的情绪,仿佛熟视无睹。
“你会放我出去吗?”李温书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的人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未有停顿,前面的人就回道。
他知道的,答案他知道的!可他还是要问,问完,那紧扒着窗台的手便松开了!
看着窗外人,身影渐消。
第二百九十二章提醒
傅泊这个自小没有母妃,没人庇护,他受过不少的委屈,责难,他努力的往上爬,爬到权力的顶端,这样子他才不会任人摆布。
他会为了一点利益不择手段,甚至是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他没受过旁人的爱护,他不能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只觉得新奇,到后来的嫉妒!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温书可以为着白瑾连命都搭上,不允所求,他头一次对着这样子的感情起了占有的心思。
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也想要,他不懂,为什么白瑾能给的,他也能给,甚至更多,可李温书却一点不为所动。
就连碰他一下都不可以,避如蛇蝎。
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什么,从少时起就没有,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唯一一直坚持的大概就是往上爬了!
可他终于发现原来还有权力地位得不到的东西,即使摇尾乞怜,也不能得偿所愿。
傅泊看了看抓空了的手,他其实一直都没能捉住过。
看着空着的双手,他突然露出笑意来,招了招手,从暗处落下个人影来。
他如今过的很辛苦,原本的境地,即便是谎言,可也不该拆穿的,不是吗?
既然他过的伤心,也不能让旁的人过的太好了!
特别是如白穆这般的!
想到这里傅泊落下个诡异的笑容,和他刚刚对着李温书时讨好的笑截然不同!
……
清河县内,白楼又去了白穆那里,准确来说是白穆招他过来的!
不然,他大概不会轻易找罪受的!
屋内,白楼把着茶杯,看着面前的白穆。
“你的意思是让我送傅泊,那位九皇子殿下?”
“自然!”
听得肯定的回答,白楼忍不住发笑,看着白穆严肃的神色,一点也未有开玩笑的意思。
“皇叔,你该是知道的,皇兄同我的关系可不大好,您送傅泊去京都,可不能捎上本王去送死啊!”
白楼说着收了笑意,表情也同样的严肃。
“本王觉得你不会不顾全大局,而你在京中多年,布下的暗线不会少吧!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妥,你又拿什么同白瑾争呢?”白穆对着白楼道。
而白楼听言,有几分深思。
他忽的又换上这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看着白穆笑意盈盈的道:“皇叔应该一开始就算计明白了!你看来很了解侄子啊!”
白穆难得的笑了一下,饮了一口茶道:“你其实并不想同白瑾作对吧!当年的事,并没有谁对谁错,你应该明白的!再者,你的性子,这皇位到手怕是也坐不住吧!”
白穆话落,白楼落下眸子,眼神意味不明!
他的确从头到尾都像是在戏耍白瑾,虚张声势,可实际上,他从未对白瑾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也许可以归为谢辰南保护的好吧!
白楼起身便要离去,而临走他突然转过身来道:
“这活计啊!我是接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声,傅泊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白楼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一向看不惯入谢辰南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白穆这般的他自是不待见!
不然那位堡主忍了八年,怎会突然寻上白穆!
白楼使了多少手段,谁又知道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这才出处理妥当傅泊一事,庐州那边却发来了密函。
“李兆惠被人抓了!”
白穆看着密函上的内容,眼里闪过怒意,那一纸密函被他的手紧紧的攥着,一向温雅如玉的白穆眼里的怒气根本遮不住的!
这倒是赶的急,他才抓了傅泊,便有这档子事出现,本就是针对于他。
白穆将信函掷于地上,那拳头攥紧,神色很是不悦。
李兆惠嫁给他有八年的光景,这八年来她一直是恪守本分,从未做过让白穆不悦的事,也从未抱怨。
白穆这个丈夫做得很不称职,从前没有好好待她,现在亦是,他总是逃避,心里逼迫着自己做出抉择,可却又总是摇摆不定。
他明明一直有告诉自己应该将那颗心放下了,应该投身到他们二人的生活里,可他从来没有办法归束自己的这颗心。
始终无法收回,所以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萧易来找他时,一下子就决堤了!
白穆自己也是能料到的!下药什么的,他本就能规避,只是他却放任了!
白穆觉得他对上萧易是失败的,输的一塌糊涂,而李兆惠他是亏欠的,余生来偿还都无法弥补。
白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是必须得救李兆惠的,一定得确保她的安全,不然的话,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白穆起身便去了那位罪魁祸首被软禁的地方,只是到了傅泊被关押的地方,才见门口的侍卫都已经被杀了!而里头的傅泊早已经逃走了!
白穆进了屋子,更是生气,抬眼注意到了桌上留下的纸条。
白穆看着纸上的内容,顿时肯定了是傅泊。
纸上意思明确,要他去往清河县城外的一处峡谷。
是先前李温书要温言他们去勘察的地方。
只是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显然据点早已经搬空了!
白穆拿着那纸条急急出了房间,去寻李温书。
这傅泊本就是为着李温书而来,自然该去问问李温书。
待去了李温书那里,便见白楼也在那处。
白穆这般急匆匆的模样实属罕见,白楼十分有兴味的看去,问道:“哟!皇叔,你这般急躁,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楼好奇的紧,倒不知道什么事情还能让白穆慌乱成这般模样。
“傅泊逃走了!”白穆并不理会一旁的白楼,眼神十分狠厉的看着李温书说道。
“什么?”李温书听见白穆的话,十分惊讶的起身,他显然没有料到此事。
“李将军难道不该是清楚的很吗?怎会这般诧异?”白穆面带着讽意看着李温书。
“九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又如何得知!”李温书反驳道。
对于傅泊会逃脱他的确未有料到,但是心里却有着小小的窃喜。
他还是不愿意傅泊被捉的,特别是因着自己,虽然他明白这般想是不对的,他们明明是敌人!
“可之前去见过傅泊的只有李大人!”白穆依旧不依不饶,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不会是李温书,可他急需要个发泄口,便对准了李温书。
第二百九十四章抉择
李温书这时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白穆的话,他很是不满。
而面前的白穆却泄了一口气,他递过手中的纸条给了面前的两人。
“怎会如此,那姑姑岂不是很危险!”李温书着急的道。
李兆惠是李温书的姑姑,同他父亲是亲兄妹的关系。
关系甚好,他自然担心。
一旁的白楼也凑了过去,看着纸上的内容。
顿时明白了白穆发怒的原委。
“那片荒废的堡垒,傅泊倒是会挑地方啊!”白楼收起前头玩世不恭的笑意,略带思索。
而这两人却皆是担忧的模样。
“只能按上面说的先过去了!”白穆说道。
白楼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眼下他们在明,傅泊在暗,且还抓着李兆惠这么大的筹码,他们的确都招架不住,只能看敌人出什么招再来应对。
“那去叫来温言,他不是去过那处吗?正好让他带路,旁的人则是留守城内,以免傅泊再出后招!”白楼对着这二人道。
李温书和白穆皆是赞同。
如此唤了温言,将旁的人安排妥帖,交代清楚,他们四人便去了那崖头。
温言此前去过勘察,熟识路途,由他走在前头带路,白穆他们还是安排了影卫的,只是这一路上甚是平静,没有一点埋伏,可这却更让人反常。
一直到穿过狭长的山洞,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只是再洞口的那头看见的景象让人瞪大了眼睛。
除了已知的李兆惠外还有他们没有料到的,萧易。
他们二人分别被绑在绳子的两段,李兆惠下面是燃着的熊熊烈火,而萧易的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除了他们二人,周旁还有大量的暗卫守着,中间站着的是傅泊。
他此时的神情很是乖张,有带着妖气,漂亮的五官变得妩媚动人,只是令人害怕。
不像是李温书认识的那一个。
其实不是傅泊有变,而是他一直努力着在李温书面前做一个干净纯粹的人,想要得到李温书的爱护,想要代替白瑾。
不过他似乎被逼上了绝境,傅泊不再伪装,他一向是不择手段的坏人。
这次也一样!
“呀!大家都来了!看来这出戏会很好看了!”傅泊拿着把匕首,在捆着萧易,和李兆惠的绳子上,各自比划了一下。
这让场外的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九王爷,选一个吧!本王可是好奇的紧,到底哪一个是你的真爱呢?”
傅泊说的轻松,可场外的白穆却是咬紧牙关了!
他这是故意的,要他做抉择。
而被捆住的李兆惠盯着白穆对下面的烈火充满恐惧。
萧易则是满眼期待的看着白穆,他在等着,他想让白穆选他的!
可这把天平,白穆能如何选呢?
他做不得抉择。
“只要九王爷一句话,我便放了其中一个,就看九王爷要睡死谁活了,决定权在你手中。”
傅泊手里把玩着匕首,十分感兴趣的等待着白穆做出抉择来。
他不舒服,怎么会让其他人得劲,即便李温书不再看他。
呵!反正他从未正眼看过他的!果真那双眼里充满失望,刺进傅泊心里。
第二百九十五章
“九王爷,您还是快些选吧!”上首的傅泊对着白穆提醒道。
可这样的抉择,他该如何呢?
萧易对他是重要之至,可李兆惠,他亏欠太多了,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白穆如何心安。
头一回白穆失了他该有的风度,对着傅泊攻了上去,只是一旁的暗卫众多,密不透风。
而白穆这时候又发现自己的武功有些滞后。
他这是中了毒?
“白穆,你就莫要挣扎了,这峡谷里我施了迷雾,你们没有防备,怕是早就中招了!”
傅泊并不下死手,比起这些,他显然跟想戏耍白穆,又或者说他心里气结又害怕,所以要找人出气才好!
一旁的李温书本是不想再同傅泊有何瓜葛,却是不能看着他胡作非为!
“傅泊,你还是快些收手,莫要牵扯无辜的人!”
傅泊听见李温书的话,他顿住了,旋即又笑了!
“无辜的人?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对我你就能当做不相干的人,而旁人的生死却能当作回事!”
“温书,这不公平的!”
傅泊的一席话让李温书僵住了,他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他。
而上首的傅泊似乎被激怒了几分,他摆摆手,架着萧易和李兆惠的绳子又往下了些。
萧易还好,可李兆惠可是真的被架在火上了!
“九王爷,快做抉择吧!”
白穆咬牙,耳边却是李兆惠的呼喊声。
白穆闭眼叹息一声,他睁眼时,对着上首的傅泊道:“本王要本王的王妃!”
白穆的话声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
上面挂着的萧易,顿时就如同抽干了最后一丝的力气,连一丝挣扎都没了,像是被判了死刑。
他明白这样的选择才能成全了白穆的名声,才能不愧欠那位王妃。
而他什么都不是!
萧易突然冷笑了起来,斜过眼睛盯着白穆,而白穆却一点目光都没有给他。
或者说他不敢看的!
傅泊听见白穆的选择,不由失笑,啧啧道:“萧堡主,看来你是很没用啊!你的这位情人选的可是他的妻子!”
傅泊笑着道,眼里透着同情,戏谑的光。
萧易早已经面如死灰,根本不在意傅泊说的什么话了!
他脑海里回响的都是白穆刚刚的话。
他终究还是被扔掉的那一个,当初就是这样的!
八年前那场婚事,他就该明白的!可是为什么,到头了却还是如此,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可他却非要再去尝试,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甚至是丢了性命。
罢了!便是如此,兴许那人还能将他记上一记!
就是这样,萧易仍是想在白穆心里占上一个位置。
而傅泊早已经做了手势,李兆惠那边被人升高,而萧易这边却又落了下去。
一瞬之间,中间的绳子断开,而萧易和李兆惠同时掉落。
此时只能救一人,白穆自然是救得李兆惠。
而萧易那边落的太快,哪里有人愿意舍命去救呢?
他就这样落了下去!
而白穆却是连看他最后一眼都没有!
万丈深渊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走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崖下
就在萧易以为自己要真的死掉了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腰身!
这,是错觉吗?
萧易不敢相信,他中了毒,此时身子根本使不上气力,这般摔下去根本无法自救,更何况她一心求死。
到底是谁愿意陪他走这万丈深渊呢?
萧易抬头,便能看见是温北!
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对着萧易笑得如此开心!
大抵是萧易从未正眼看过他,所以,欣喜若狂。
萧易和他未再往下坠落,他能看见除开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证死死的扒着崖上的石头。
他应该也很吃力吧!能看见手上的青筋暴起,而崖缝石壁上能瞧见那血色。
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根本没必要这样的,萧易从来就没给过他一次好脸色,甚至于伤他,辱他,践踏他!
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呢?
他这样子对他,为什么他还能豁出性命来待他呢?
他那时不过一时兴起,便救了他,又为着同白穆赌气才收他做的徒弟,他自始至终都没对温北上过心的!
可是到最后认真待他的却是萧易!
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但至少有那么一个人,自始至终惦记着他,为他生,为他死。
这样好的人,他怎么就从来没能正眼瞧他呢?
萧易头一次觉得自己混蛋了些。
他带着哽咽的回抱了温北,道:“谢谢你,温北。”
谢谢你没有抛弃我,放弃我!
可白穆终究是他心里的刺,他大概也无法再接受温北的!
可他还是从心底感激他!
温北的手早已经渗出血来,可他却无知无觉,只是听着白穆哽咽的声调道:
“师父,不哭!”
温北总是如此,执拗着活在自己的世界,而温北的世界从来都是有萧易的世界。
只是他支持不住,终究还是丢手了!
两个人摔了下去。
而上头的温言早就急疯了!
他明明是将温北给关在清河的,为何他还是挣脱了呢?
他一点也不愿意温北趟这趟浑水的!他想让他抽身而出。
可他一向低估了温北对萧易的感情。
谁也无法看懂,可爆发时,却让人惊讶!
温北他一定很辛苦的挣脱,又很努力的赶来。
他也同样很认真的喜欢着萧易。
只是所有人都当个笑话来看,就连温言也觉得温北只是小孩子心性。
可温北一向是认真的!
就像宿离,他不曾喜欢,便不留余地,从不纠缠。
可他若是喜欢,必定倾家荡产为着你来。
这样的人疯狂又可怕,却又深情的让人羡艳。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寻着他们!
而傅泊看着这乱况,显然甚是满意。
他又看向李温书,道:
“温书啊!我们还是直接开战吧!这边境打了上百年的仗,该有个了断了!”
傅泊对着崖内众人道。
他这是赤裸裸的下了战书!
温言去寻温北了!而李温书对着傅泊,眼里带了杀意,再没了以前温柔的目光。
这一战,便是彻底的决裂,不过无所谓,他坏人做惯了,也无所谓这一次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战
温北和萧易被救上了已经是三天后了!得亏那山崖林木茂盛,减缓了冲压,他二人被寻着时就剩了一口气吊着没死。
若论伤势的话,大约温北要重上很多,落下来时,温北将萧易护着,他作了垫背的,身上的筋骨基本没有一块完整的了!
全碎了!
宿离看着被抬回来的温北,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眼眶红了一圈,不知所措,只能借着医者的本能替他细细勘察伤口。
宿离的医术比清川还要高出几倍,算是尽得木不平的真传,可如今来看,他也回天乏术。
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是可以让温北不死的,可这碎掉的骨头,他是没有办法了!下半辈子,温北只能躺在四四方方的床上了,可能会连意识都没有了!
温言看着瘫在床上的温北,心里的恼怒极为深,他就知道这事温北不能掺和的!
怎么就会这样呢?
温言从来都算计的很好,他是商人,唯利是图,不计较合作者是谁,他就是这样子的贪婪者。
可他只是为着温家更好,从来都没想过温北会变成这副模样。
当初他是有阻止过的,可他也并没有他放在心上面,终究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而萧易被接骨,疗伤,性命已经无忧,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何况是从崖上摔下来,他如今还不能动弹,只能养在床上,商锦和风都都守在他边上照看。
他们也是自责极了!风都本就责任感强,心中多是恼恨,没有拦着去往庐州的萧易。
放任商锦帮他!
可结果已经如此,即便过程再换,大约被伤的遍体鳞伤的还会是萧易的!
白穆则是同白楼连夜赶往京都,李温书则去了边境述职。
有一场硬仗要打!
城内百姓的蛊毒,宿离前几日里已经有了突破,若是那几个试验的百姓喝了有好转,便可以大批量采用。
清河的疫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这乱糟糟的情丝却是斩不断,捋不清的!
……
南国与西都边境,傅泊果真如他所言,立马召集了兵力打算一战。
他这脾气说来就来,一点准备招呼不大,傅泊向来如此,随他心意。
可他的能力实在强悍,李温书应对他也是吃力了些,而且南国兵力,国力这些年也的确比不上西都。
可这一仗迟早要打,谁都知道,就像是白楼通白瑾迟早会见面。
兄弟俩之间的仇恨又该怎么去面对呢?
白楼的确从心底里没有想过要除掉白瑾的!
而白瑾却是个猜忌甚重的人,安全感极差,所以这结束该有白瑾来做。
而白楼此人一向作懒,能推给别人的自己都不会沾手。
更何况是这样麻烦又棘手的感情一事呢?
一切都是从京都开始的,一切也只能在京都结束。
白楼耳目极快,自然早已经知晓了白瑾同谢丞相交好的言论。
看来谢辰南手脚够快的,他不在京都也是给了他们机会,那谢辰南也终于是如愿了!
只是神通广大的谢丞相能不能好好解决这次的南国危机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河清海晏(最终章)
白穆先是将李兆惠送到了李府里,先安抚住她,稍后才去了皇宫之中。
他与萧易算是彻彻底底的没了可能,就此了断怕才是他们应该的!
白楼早已经去了皇宫,还是在白瑾不请自来的情况下。
白瑾一向看白楼不顺眼,他这般做派,白瑾自然不悦,但白楼显然不会当回事。
“我听说皇兄同谢丞相突然之间关系缓和了,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倒是让我觉得稀罕呐!”
“从前皇兄不是最看不惯谢丞相,生怕他抢了皇兄的位子,如今倒是不计较这些个事,巴巴的贴了过去!”
白楼略带挑衅的看着白瑾,他虽说并不想将白瑾置之死地,可他还是惯常的给他添堵!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有这般?”白瑾很是不悦的看向白楼,反驳道,可他的话明显是站不住脚,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白楼只管看戏,并不多言。
旁边的谢辰南却是盯着白瑾,这目光十分的炽热,像是要将他烧着了一般。
白瑾更是不敢抬头。
“既然皇兄有了谢丞相帮佐,不如就舍了温书如何呀?”
原本骤升的气温,顿时降了下来。
白瑾抬头十分严肃的看向白楼。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楼轻笑:“什么意思,我觉得皇兄应该很是明白的!”
傅泊要开战,可南国如今没有实力一战,那就得想个缓和的法子!
“将李温书送去西都,签订两国之间的条约,给南国争取到喘息之机!”
“你在开什么玩笑?朕绝不会同意的!”
白瑾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十分恼怒的道。
李温书一直帮了他这么多年,而他将温书放在心里也这么多年,哪里能随便如此呢?
这岂不是卸磨杀驴,他这个做皇帝的才是过分!
白瑾这般的气愤,而周遭的白楼和谢辰南则显得过于平静了!
“你们,你们早就是商量好的是吗?”白瑾看着他们的反应,自然是回过神来。
谢辰南不说话,白楼只好又道:“这事情早就问过温书的意见了!他自己愿意的!”
“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温书说,他当初说要给你一个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的盛世江山!他没忘!”
白楼的话毕,白瑾却是心中一震!
他好像欠下的账太多了!
那是当初温书去往边境束守时同他离别的话,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认真的记得。
一旁的谢辰南看着白瑾的反应,眼神落寞了几分,他却还是伸手欲牵住他的手,却带了试探。
而白瑾却抬头看向谢辰南,毫不犹豫的紧握住他的手,像是让对方确认自己的心意。
白瑾知道自己对李温书的亏欠,可他眼里心里已经装着谢辰南了!
其实很久之前就是他了,只是白瑾从未发觉,又或者不愿意承认,但总归是只有他了!
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谢辰南!
……
果然没过多久西都退兵,并同意签订言和的条约,表示十年之内绝不侵犯南国边境。
而傅泊在大战之后很快便登基西都帝位!
南国有了喘息之机,十年的修养生息,足够南国壮大!
傅泊登基同年,南国小王爷白楼娶了一位男王妃,且是大张旗鼓,而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名满天下的九皇叔白穆竟然同李家小姐李兆惠和离。
而白穆去了寒水寺剃度出家,不再理会俗世!
至于萧易,他自然听说了白穆的消息,但哀默大于心死,萧易早已内心无波。
他只是求了温言,将温北带回了逍遥堡里。
不管温北如何,他都会好好守着他,等他醒来的那天。
宿离凭自己医术一事,随萧易一同去了逍遥堡里。
风都和商锦自然随从。
临走当日,商锦认真的朝风都伸过手来,那只手并不像是商护法这样干净漂亮的人该有点,它很粗糙,甚至于并不好看,可他却问道:“风都,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而对面那人真的搭了上去。
这一牵手便是一辈子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番外(傅泊)
傅泊喜欢上李温书是个奇怪的过程,而他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
他初见李温书时,其实是在战场上,只是傅泊在暗,李温书在明。
他觉得这么文弱秀气的人怎么能当上将军呢?
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敌国的将军当做回事过,于他来讲,他们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说杀就杀了!
只是这颗棋子顽固了些,杀的费劲。
同李温书交手后,他更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他太过清白了,高尚的过分,自己耍的阴谋诡计头一次让他觉得脏手,对着他用像是侮辱。
但也更让人讨厌这样的人!
同他站在一起更显得肮脏不堪,他讨厌这般鲜明的比对,让他不悦!
谁又想变成这副模样呢?谁不向往光明的那一面呢?
傅泊他再说着讨厌,也无法抗拒的想要靠近!
而越是靠近呢?他发现这样的人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让他越陷越深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自己也变得干净,朝着光明的那一面了!
可是同时他也知道了,李温书心里放着一个人,他认真守护着的人。
他开始被嫉妒淹没,他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他心里那个人挤走,可他却是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这般不行他便强逼。
终于是如愿以偿,即便那人心不在此。
他不在意,只要他能每一天都喜欢他一点点,日日月月年年,傅泊觉得他终会有那么一日积攒够的!
足以在他的心里占据那么一个位置。
那就够了!
他要的从来不多,从前没有母妃疼爱,没有父皇的器重,那都不要紧,他自己爬上这高位。
而至于温书,他也会一点一点的爬上他的心尖,占据他的整颗心。
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而他有足够的精力,他没有学过喜欢一个人,但他会认真的喜欢他的!
他想要努力的靠近,活在他的心里。
……
李温书对傅泊一向是觉得麻烦的,被这样的麻烦盯上是真的很麻烦的!
可那个人总是锲而不舍的努力靠近他,即便他骗他,伤他,他依旧不计前嫌,会向他扬起一个笑脸来,而他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可他却还是被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单纯给欺骗。
他的心开始偏移,不再是白瑾了!
回京之后,对于白瑾的主动,他十分坚定的拒绝了,那时他想到的是傅泊,若是他也如白瑾这般诱他,想必要比白瑾更好看。
傅泊生的很漂亮,带着妖媚的感觉,明明看着是个邪气的人,可偏偏有种冷艳的气质。
他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也一向是克己自持,可偏偏有这么一个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李温书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跟着深陷。
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先动心的,可他们就这样了!
都不约而同的沦陷了!
而这样的条约签订,李温书自荐而去,也有着几分算计的!
他想要给他们二人一个机会,一个能好好在一起的机会!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样的机会!
第三百章我心悦之(丞相番外)
张公公原本还庆幸,自家陛下终于不再发脾气了,可却发现自从陛下同丞相和解以来,陛下更是爱发脾气了,原本还束着陛下些的谢丞相,却是什么都依着陛下,而这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但其实回过神来,张公公发觉似乎,丞相大人从前也是一直顺着陛下的。
只是白瑾那别扭的性子,即便是谢辰南待他的好,他也一直是别别扭扭的受着。
像是被迫无奈一般!
可世上大概找不到比谢辰南待他更好的人了吧!
白瑾活在白楼的阴霾里,没有得到过父王的疼爱,夸奖,有的只是忽略。
而他的母后也同样沉浸在她的伤春悲秋里头,白瑾于他只是忽略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不被期待的!
而白瑾便努力的讨好着他们,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得到父皇的青睐,母后的疼爱。
像白楼一样。
小孩子总是希望博得关注的,他们需要有证明的存在感,白瑾也一样!
只是在白瑾不知道的某个瞬间,谢辰南默默的看着他,他看见这个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子总是跟在弟弟的身后,就像是个背景板,即便是跌倒了也没人照拂一下,可他却像是不知道哭闹一般,他拍拍手自己爬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总是用着笨拙的手法去博得父皇的关注。
可他从来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的!这般的乖巧懂事只会更加的被人忽略。
终有一日,谢辰南向他伸过了手来,他想啊!没关系,没人照拂你关心你,那就我来,扶着你!
只是这一伸手就搭上了一辈子!
他会偷偷的笑话他小孩子的脾气,可依旧会努力的照顾他,为他铺平了路。
若前路荆棘,那他便只身向前,为他开辟一条阳关大道。
可这些都抵不上那人心中的白月光。
谢辰南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危险的,白瑾带了偏见的,他因为这偏见却忽略了谢辰南所做的一切,就这样一直将他拒之门外,太不公平!
可这个人偏有那样的毅力,努力的进来他的心里,又或者说很久以前他心口上就烙上了谢辰南了,只是他抵死不认。
白瑾该有多庆幸呢?这个人是喜欢着他的,一直都没有变过,即便他放弃了他,可他依旧锲而不舍。
如今他终是认清自己心里那份感情,谢辰南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的!
他心悦他,想告诉他心口快要溢出来的感情,可他依旧开不了口,但他们二人不用多言语什么,只是一个眼神,两个人就都明白了那复杂又深刻的感情,彼此心照不宣!
上书房里,谢辰南正帮着白瑾处理奏章,而白瑾却认真的看着这个坐得端正的少年人。
那是他自小到大都护着他的保护神呢!
他怎么会那么迟钝,可终是不晚,他们是在一起的!
下首的谢辰南注意到了白瑾的目光,看了过去,而白瑾则是心里有鬼低下了头,可谢辰南却晕开了笑意。
这一次,是我先动心的!
我心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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