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绘本(兄妹骨科合集)》 春风呛——“赏你去喝雪怎么样?” 老奴推开窗,望见沉沉的飞雪絮絮叨叨地拜访茫茫然的大地,远处的阁楼也被掩埋了几个角。 “下雪了。”老奴说道。 咳咳床上传来阵阵咳嗽声。 老奴连忙把窗关上,快步走到床边。 床上躺了一个约摸八、九岁的瘦弱男童。老人探了探他的额头,本就紧巴巴的脸顿时蹙成一团。 “主子,都是奴才的错,没能偷到药。唉唯独偷到的馒头都被抢走了。” “主子现在肯定饥寒交迫了。” “陈叔不怪你,”他脸色发白,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都怪我这个呵,呵贱种没地位……咳咳……” 陈叔急切地看着他。 “主子是唤熙公主的亲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天潢贵胄,怎么会贱呢?” 男孩闻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又如何?什么也做不了。呵呵什么也做不了。” 陈叔干皱的眼里隐约泛起泪光:“主子聪慧,来日必定高中。” 男孩笑了,未予评论。 “这个冬天会过去吗?” 陈叔听清了男孩的喃喃,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冬天过去就是春天了。” “春天就不冷了。” “不冷了。” 忽然门被强力踢开了。 其实也没怎么用力,弱不禁风的门就砰地踹开了。还在嘎吱嘎吱地叫。 陈叔一惊,男孩倒是不意外。 “怎么谢诗寒你个贱奴见本翁主来了还不快起来迎接。” “公主府的规矩可知怎么写。” 出现在破旧小屋的是身披红袍的娇贵小姐,她就如同一件锦衣华服,亮眼得与这灰扑扑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撑着伞的小姑娘,穿着薄绿棉袄,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我的翁主你可急死彩朝了。” 翁主摆摆手:“都说了不要跟在我后面。” “翁主你要是有点事,彩朝怎么跟公主交代,”彩朝放下伞,嫌弃地扫过简陋粗鄙的房间,“怕这肮脏的地方会传染疯病。” 谢秋浓不耐烦地说:“不关你的事。” 男孩听后,竭力撑起自己身子,陈叔也连忙上手去扶他。 “我说谢诗寒好好的雪景都不看,还躺在床上做什么?”谢秋浓边说边走上去。 谢诗寒勉力笑笑,刚要说话,就被谢秋浓一巴掌打上去,可没落下就被紧紧抓住了。 原来是陈叔抓住了:“还请翁主明示,我家主子做错何事了?” 谢秋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巴掌又没打下去,顿时恼怒:“你放开我,你这个贱奴……” 彩朝也急了,凶巴巴地跑过来:“你快放开我家翁主。” 谢诗寒也急道:“陈叔快放开翁主。” 他心中暗道不好,这暗处必定有保护大小姐的暗卫。要是惹恼了翁主陈叔怕是见不到下一秒的雪了。 果然谢秋浓气急:“一,二,叁你们还在看戏吗?还不快来帮本翁主。” 不需几瞬,几道人影闪现,制服陈叔。 谢秋浓冷笑着上前就几巴掌:“你这贱奴,本翁主也是你可以碰的。” 谢诗寒刚想求情,就被一巴掌扇到一侧,谢秋浓一看是彩朝。她瞪眼:“我家翁主打你是何等的福气,还敢躲。” 彩朝力气不小,谢诗寒嘴角顿时泄出一点鲜血。 然后跑到谢秋浓身边,抓起翁主细腻光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轻轻呼气,关切地问:“翁主你打疼了没?” 谢秋浓指了指陈叔。 彩朝心领神会,走到陈叔面前,居高临下:“老头,我家翁主想带你去赏雪,还不快谢恩。” 谢秋浓皱眉。 “翁主怎么了?” 她盯着谢诗寒的方向,娇俏俏地说道:“哥哥这应该没喝的吧。” “不如,彩朝我们发发善心,带他去喝点雪吧。” 谢诗寒垂着眸,温声道:“翁主,恨诗寒何必连累他人。” *———* 一些碎碎念 要知道窝是个老骨科迷了 可能是一开始磕的就是兄妹,刻在dna里了(但是因为骨科文里总是喜欢给哥哥性自由,作为一个要求身心皆女主的、不喜欢雌竞的读者,受了很大的伤,于是几年都没看骨科了,现在写骨科也是为了弥补以前遗憾) 而且哥哥最好和妹妹同岁,再大也只能大四岁(老男人我不爱,科学研究,男人在25以后性能力是逐渐下降的,而女人越来越生猛) 如果姐弟的话(我都没看过姐弟的),最好是差6~10+,年龄差我萌,那种年龄差不多的没兴趣(说实话,我有点吃不下年下但又没太年下的) 而且最好是小的一方先喜欢上,如果大的一方先喜欢的话,一定要误以为对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如果哥哥先喜欢,妹妹一定要厌恶,然后他各种远离啊自责。 最重要的是,骨科不能生孩子,妹妹实在想要孩子的话,就去医院买精子(我一定要写这个情节,而且要生女孩,我喜欢女孩) 春风呛——“想要我放过他啊?” 闻言,谢秋浓摇动梅红裙摆笑意不明地逼近谢诗寒,学着母亲教训男宠的样子,抚摸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狠狠往左一推,再在他狼狈转头看她时,掐住他的下颚,挑眉扬唇一笑,如荒野朝阳般绚烂。 “哥哥以为自己有资格为别人求情吗?嗯?”她一伸手,彩朝就心领神会,递上手帕,谢秋浓皱眉擦拭着手心,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那么想救他,那就与他有难同当,感同身受喽。” 然后转身,嗓音冰冷:“带他们跟上来。” 像是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她弯起嘴角:“今日本翁主心情好,就大发慈悲,请他们赏一赏这冬日的雪景,真是的,老是闷在发霉的屋子里,人都会抑郁生病的。” “翁主真是善良,不计前嫌,关心这些下贱的野狗。”彩朝在一旁唱彩虹屁。 陈叔愤恨地盯着她们,可是嘴巴却被紧紧地箍住,明明脸枯瘦黝黑,但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让他愤怒的表情显得更加滑稽可笑了。 而他的小主子谢诗寒,权衡利弊,跟本就不敢反抗。当然反抗也无用。反抗也只是会迎来更加严厉的惩罚。 始一出门,彩朝就踮起脚举起小胳膊奋力撑起伞为谢秋浓遮挡风雪。 “你自己打吧,本翁主用不着,”她轻瞥小丫头一眼,在她左边胳膊上停留几瞬,“都淋湿了。” “翁主是主,彩朝是奴。”她眉眼弯弯,露出半个酒窝,“这是彩朝该做的。” “这是命令。”谢秋浓戴起大红帽子,不久白色的绒毛就沾染上丝丝沙雪,疾步走了出去。 “诶翁主。”彩朝赶紧踏着雪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春风亭的风景最佳。” “特别是这湖。” “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不知死活的男宠与狗奴才。” “哥哥喜欢这吗?”她轻轻地笑着,眉眼灼灼,“秋浓可喜爱这儿了。” 谢诗寒被压在雪地,只感觉到冷,冷,冷。铺天盖地的冷,他感觉自己的嗓子不复存在,他阖上眼,不去看这亮眼刺目的雪,掩盖肮脏的雪,企图让自己好受点。 但谢秋浓勃然大怒,她蹲下,掐着他的下巴:“哥哥很害怕吗?害怕听到母亲特别的经历吗?” 手指慢慢收紧,他闷哼一声,颤着睫毛艰难地抬眼仰望她。 少女十二、叁的样子,眉眼狠厉,但眼瞳却是澄澈无暇,艳丽清绝的容貌隐隐展露着母亲的风华。 “哥哥就让我告诉你吧。” “母亲到底有多么好,想来你是不知的。”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 “那些男宠,一个个的,平日被母亲娇宠惯了,可那时候,却像贱狗一样地爬在地上,哈哈不着寸缕,爬来爬去,爬来爬去……秋浓不满五岁,就在一旁看着。” 谢诗寒蹙眉,眼里满是愤怒。 “但是呢,凭什么呢,”她站起来,将脚踩在他的脸上,情绪逐渐激烈,咬牙切齿,脚上加上了力度,“凭什么母亲选中了我,明明你是哥哥,你才是哥哥……” 忽然她停下来了,喘了会气,似乎是平息了。用那冷冷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去。 见他狼狈喘气的样子,她又弯腰肆意地笑起来了,平静后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看到了没,”她指了指被绑在树上的老头。 彩朝站在她旁边,接话:“哼,贱奴你最好听翁主的话,要不然,他可就惨了。” 他发紫的嘴唇翕动,谢秋浓皱眉:“他在说什么?” 彩朝蹲下,戳了戳他,见他张着嘴,她皱眉凑近欲听,却惊惧地尖叫,被人一扯,滚到雪地之上,她站起拍拍胸脯,对着谢秋浓眼泪汪汪。 “多谢翁主。” 原来是谢诗寒想要一口咬下她耳朵。却不料谢秋浓眼疾手快,及时拉走彩朝。 “一,二,叁,给陈叔喂冰锥。”谢秋浓冷笑,平静道。 谢诗寒却忽然活了过来似的,瞪大眼,望着她。 “想要我放过他啊。”谢秋浓来了兴趣,蹲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 春风呛——“哥哥为我卧冰求鲤啊。” “也不是不可以。”她掐着他的下巴,悠悠道。 可谢诗寒并未狼狈求饶,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瞬间狠意凶猛,但很快,复归平静。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无论她如何闹,他,他们都是这样的眼神,看不懂事又恶毒小孩的不屑眼神,谢秋浓气涌,尖尖的指甲按进他的皮肉,触及他细细的肉,“哥哥可是要知道,这个世界他死了,就再也没人关心你了。” 冰天雪地里,谢诗寒眼底一片寒凉。 “倘若……咳咳,我死了,”他目光冰寒,一字一句艰难道,“谢翁主也无亲人了。” 谢秋浓只一瞬皱眉,而后狠狠道:“你胡说,本翁主没了你还有父亲,还有皇帝表哥,还有姝灵妹妹,我还有很多很多亲人……” 他轻呵一声,轻若无声。 谢秋浓全身发抖,猛地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我不允许你这么淡定,你应该恐惧,啊,你不会害怕吗?”谢秋浓哐哐扇着他的脸,边喊边流泪,“哥哥你好过分……对不起哥哥,哥哥我好讨厌你……” 纵然嘴上说着对不起,但手上的巴掌越打越响。 周围的人都无比淡定地站在一边,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久,谢秋浓怔然地看着哥哥肿胀的脸,眨眨眼,恢复正常,淡定地站起身子,眼底平静如水。 “翁主打疼了没?”彩朝走过来,担忧地望着她的手。 “该疼的是他。”谢秋浓抬抬头点点下巴,示意。 “翁主这就不同了,他是下贱之奴,无论如何折辱都不足为过的,可您是金枝玉叶,容不得一点点伤害。” “好了,这种话本翁主早就听腻了。”她伸出月牙指甲,指了指远处被绑起的陈叔,“我看哥哥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还以为我是什么纯良之徒呢。” “你想要做什么?” 谢秋浓只笑不语,强行打开他的嘴,袖中一只红色小虫爬进他的嘴里。 他张张嘴,却哑声。 “哥哥安安静静的样子真是可爱。”谢秋浓撑着下巴笑了起来。 很快陈叔就被强行拖过来,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 “陈叔老人家身体不太好,总是懒着不动,就更不好了。”谢秋浓撑着下巴悠悠叹气,“就让晚辈……”她嘲讽意味十足地再次咀嚼了一遍“晚辈”这个词。 最后竟笑出声来。 “好好帮您老人家松筋健骨吧。” 谢秋浓看了一眼谢诗寒,平常淡然处之从容雅致的谢诗寒此时瞪大眼睛,满含恨意。 谢秋浓浓却是轻飘飘地笑了。 “哥哥看场好戏吧。” “主人面前打狗。” 她恶劣地扬起唇角。 “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语落,彩朝接过冰锥,不多言,往陈叔的背部就是一刺。 尖锐的叫喊声顿时响彻云霄。 谢秋浓皱眉,不悦道:“太吵了。” 彩朝闻言就往陈叔张合的嘴里也插进一块冰锥。 谢秋浓感觉自己脚被人压住了,她低头,果不其然,谢诗寒正拉着她的裙摆。 “求我?”她另一只脚抬起就踩上他的手背,“呵现在晚了。” 她用力碾下。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松开她的裙摆。 “哥哥今日可要当一回韩信?”她叹息一声,松开了脚,弯腰瞧着他,“忍一回这胯下之辱?” 她直起腰笑吟吟道:“我这鞋绣了朵朵桃花,妹妹很是喜欢,可惜去找哥哥的时候沾了灰,妹妹可真是难过。” “不如哥哥做一回好人,为妹妹舔干净。” “我就考虑考虑放过他,如何?” 他身体一僵,拽着她裙摆的手一松,谢秋浓笑起来了。 果然,虚伪的主仆情。 可不久她的笑容收敛了。 哥哥,端雅如竹的哥哥,即使受尽屈辱也不肯低头的哥哥,竟然真的在舔她的鞋。 谢秋浓笑起来了。 她越笑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好吧,既然哥哥如此诚心,那我就考虑考虑。”她踢开他,在他倒下的时候,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卧冰求鲤的故事,不知哥哥听过没?” 谢诗寒手指动了下。 但疼与冰,让他已无力进一步动作了。 谢秋浓面无表情地将哥哥拉到湖边,狠狠一踹,脆弱的湖冰顿时裂开了一道长长缝隙。 她看见哥哥像一条狼狈的狗趴在湖面不能动弹,很开心地笑了。 “哥哥一定要温暖湖泊,为你可爱的妹妹抓一条鲤鱼哦。 春风呛——“这不公的佛不拜也罢。” “哥哥不动吗?”谢秋浓很是伤心的样子,“可是哥哥不动的话,陈叔可就活不下去了,”她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微笑,“哥哥你要想想,要是自小陪着你的亲人因为你的见死不救,死了呢。” 她说着缓缓地走向冰湖,裙摆迤逦摇动漾出漂亮的弧度。 “那哥哥以后得多后悔啊。” “我想着,哥哥这礼义廉耻学的、四书五经读的,该不会贪生怕死吧。” 谢诗寒不知是因为她下的蛊还是因为天寒地冻冷得发颤,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狼狈地趴到冰面,长发散落,唇边几滴血滴落,在亮得刺眼的湖雪里遭受侵蚀。 他颤了颤覆满冰雪的眼睫,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是无声无息。 “谢诗寒?”谢秋浓皱眉叫他。 “你别给我装死。” “彩朝你来看看他。” 彩朝小跑过来,在鼻尖探了探他的气息,又把了下他的脉搏确认。 “翁主,他……好像死了。” 雪落得更急了,无数凉风哗啦啦地自树枝灌来,谢秋浓似乎是不相信,啊了一声,而后轻轻地眨了下眼,一滴眼泪嗒地砸在雪里,她轻轻呼吸了会,面容变得冷淡,拉了下烈红大氅,望了望远方空茫的天色,淡然道:“这雪来得可真及时。” “翁主?”彩朝担忧地注视着她。 “彩朝,我喜欢下雪。” 说着,她伸出手接了点雪融在手心。 “一切都会被掩埋。” “是啊,翁主,所有的都被被掩埋,您就不要再去在意那个人了。” 谢秋浓静静地看着雪,没回答,许久,才传来叹息般的呼唤:“回去吧。” “翁主,那他呢?” “便让他留在这一片白里。” 洪景叁年冬,唤熙公主之子谢诗寒突染恶疾,死于床榻。 而唤熙公主之女谢秋浓又少了个亲人了。 来年春,初雪消融,褐色树枝出露新芽。 “父亲,别假惺惺了,”谢秋浓对着正在拜佛的年轻驸马,冷冷道,“当年若是没有父亲您的默许,哥哥又怎会被下人磋磨至此呢?” “至少他的尸体没有被找到,他就有活下去的可能。”貌美的驸马低下头颅,虔城地上了一炷香,“有活着的可能,我就会对他感到愧疚。” “愧疚吗?” “是的,怀瑰只对活人愧疚。” “那母亲呢,你这样,对母亲感到愧疚了吗?”谢秋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讽非讽的微笑,“听说在你们云辉国,是要为妻主守一辈子寡的。” “秋浓莫要污蔑怀瑰。” 谢秋浓只是微笑着,并未再提。 “翁主是准备去来云书院求学?” “怎么?不可以?” “公主有大志,自是可以,只是……”怀瑰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来云学堂怕是不允女子入学堂。” “父亲久居深院,大概不知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谢秋浓心想,她早晚要把这个不允女子入学堂的垃圾规矩破坏个彻底。 “是怀瑰狭隘了,翁主尊贵自是可以入学堂,只是普通女子怕是不可。” “父亲是在说我仗着权势强行入学?” “怀瑰并未有这个意思。” 谢秋浓将香炉里的叁根供香拔出来,再神色自若地将其倒插在烟灰里熄灭。 “这不公的佛不拜也罢。” 春风呛——“你敢砸吗?” 说这话的是名女子,身着男子的麻衣布带,高大威猛,生得极为粗旷,若不是这声音清脆若玉石相碰,真叫人认不出来。也因此在场读书人面色皆诡异。 她竟然是名女子。 不仅仅指她的容貌,还指女子也敢解这无相书?他们男子都解不出来她也胆敢挑战? “嗯不错,你就说说你有何解?” “只需一锤头。” 这不是搞笑吗?砸了它就解决了吗? “这的确是一种方法,问题没有了,也自然就解决了。”可老书生却肯定地点点头。 周围的书生顿时憋了一口气,想议论却碍于老先生在场只好用各种目光攻击询问。 “只是问题没了,它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也就没有了。”老书生环顾四周,平静点评,“不过你能想到另辟蹊径,也算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可有亲人?” “霍颜,无父无母,家住长湖北。”女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老先生神色模糊不清,语意也不明,“明日的入学试记得来。” 来云书院入学有两种途径,要不凭权,要不凭才。但这些只限于男子,就算有钱有势有才情的女子入了学,也会被各种挑剔,从而“女子愚笨”,返送归家,能留下的,必定是付出世间男子千万倍努力且天分过人的奇女子。但无论男女上交奇物奇宝,只要不犯大错,无论才学皆可留在学堂。 呵,就算过了入学式又如何?近些年来,就没几个女子能留下来的。 只是这蛮横的解法能够得到老先生的赞许真是有够让人恼怒的。就算是他们其中的某个同伴想出也好过被她想出。当然要真是同伴想出,他们又该恼怒了,只不过不是同一种恼怒罢了。 “各位可有解出这无相书的?但说无妨。” 众人皆沉默。 谢秋浓见无人出声,心中不由暗自冷笑。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出现一位别着浅绿酒葫芦的男子,他长冠玉立,面如满月,额间还有一点朱砂。 “不知翁主可到?倘若是她的女儿应当有能力一试吧。” 众人听到“翁主”一词不由惊慌,失措几息,也就平静了下来,随即心思也活络起来了。若是娶了翁主,这书少读几年也无妨了。 “书院长。”老先生唤道。 “先生唤我如遇便好。” “如遇。” “书院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承认自己能力欠缺,谢秋浓毫无愧色,“我之方法与霍姑娘相同,解不出得不到毁了便好。” “荒唐!毁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如遇听后怒斥。 “选择什么方法便要承担什么后果,倘若一直解不出,也不肯试一试此方法,终成心病。倘若有解此物的精力,恐怕院长您的八星图也就编撰好了。”谢秋浓面无惧色,不急不躁缓缓道。 听后如遇怔然不语,许久他缓缓笑道:“你敢砸吗?” “我敢。” “你用何物砸?” “石头。” “那就请你砸吧。” 谢秋浓也没废话,点点头就在路边随手捡了块石头,走到就要砸下去。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与不忍。 书生议论纷纷,望着如遇渴望他阻止此等暴行,可他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 谢秋浓用了十足的力要往下砸,就在即将砸到圆形表面的时候,石头被打歪重重地砸在地面,滚了好几圈。 “这可不是我不敢砸,是如遇叔叔你没这勇气。”谢秋浓眉开眼笑,嘴角绽放出讥讽的笑意。 “罢了,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给如遇留个台阶罢。”说完如遇便抱着无相书离去了。 谢秋浓冷哼一声,张了张嘴,口型分明就是“懦夫”二字。 老书生见此,摇头失笑。 “不知翁主可想听听当年公主与老夫的故事。” “不想听秘密。” 遭遇她直白拒绝,老书生朗声道:“这也并非秘密,在众书生不妨也听听。”也不顾众人反应,他便开口了。 “想当年,唤熙公主拿来这无相书之时,我还是一介莽夫,也是说砸了此书便好。”老书生陷入了回忆,“可她只是笑笑,道‘你敢砸吗’,我就没敢下手了。” 说完老书生也悠然远去。 春风呛——“我仰慕于她。” 入学试于谢秋浓也算简单,倒不是她爱如今早已假冒而伪劣的四书五经故而废寝忘食地读,只是在能力不足时,要打倒任何一个东西,就必须将其研究透看透才不至于惨遭蒙蔽。 考试之时,谢秋浓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秋浓姐姐。”少女甜甜地唤她,脸上还悬挂着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陆朝葵深绿内衬配上青白外裙,腰间佩戴一枚玉佩,上面简简单单无其它绣色,只以一根红绸系之。 今天她看起来格外地甜,但谢秋浓知道这只是假象。 “秋浓姐姐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记得你不喜这类书籍,”谢秋浓顿了下,继续道,“缘何逼迫自己?” “哼我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说的、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道理的。” “武并非蛮力,还有谋略与技巧,空有武力不过武士耳,若我想再上升一阶,成为武士之主,需知天文地理军事谋略。” 谢秋浓微微眯眼瞧她。 “如何?”清晨细碎的阳光借着浮埃落在她柔软的发间,她睫毛挺翘,清亮而出尘。 “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 “哈哈好!” 当然考试前才抱佛脚看了一点书的陆朝葵被刷下去了。谢秋浓也不意外。 当霍颜问起时,她只是笑笑:“想有办法自然会有的。” “倒是你,听说打了王家小公子?” “你不是躲在石头后偷看吗?” 当时王家娇贵小公子王文明在霍颜经过时阴阳怪气。 “我当是何人呢?五大叁粗,竟是名女子!真是奇了怪也,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 不过是嫉妒她罢了,霍颜也不恼,直接上去就给他腹部一脚,踢完整理整理衣物,冷淡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弱不禁风他人随意一踢就直冒冷汗的废物啊?照你这么说,也是奇了怪了,世间竟有如此废物的男子。”她说完后,又冷笑连连,抬起下巴,慢条斯理说道:“原来是自己比不过女人,便因着自己身下有二量肉就过于看重自己的废物啊。” “你……!”小公子刚想反驳,霍颜便又啪啪给他掌掴几下,把他打得连连后退几步。他站在原地晃了几下,鼻孔流出几滴腥血,仰起鼻青脸肿的脸,急促地喘了几声,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 霍颜讨厌他丑陋的目光,上前几步又给他腹部一击,这一下子就把他砸到冰冷的地上。 “你打不过我,现在便不是男人了吗?”霍颜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下巴,目光冷冷地瞧着他,“嗯?告诉我。” 王小公子认为女子天生愚笨,若是比过男子,便是另一种生物或是将其划定为另一种生物;但他在自己比不过女子之时,却从不认为自己不是男子,也真是可笑。 谢秋浓啃了口馒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悠悠地离去了。 “我只是路过,随便看了看好戏罢了。”谢秋浓戏谑地看着她,“你不怕王小公子的报复?” “切,”霍颜不屑道,“被他瞧不起的女人打了,谅他也不敢说,只会暗地里做些肮脏幼稚的挑衅罢了。不过要是他真说了也好,他们也只会嘲笑他,而此事也能威慑到部分人。” 说完她又换了副脸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知秋浓你可有唤熙公主的画像……”平常粗狂异常的她竟害羞地躲开她的目光,声音也变得低低的,“我仰慕于她。” 日复一日枯燥而乏味的读书生活开始了。 谢秋浓和霍颜经常偷偷地溜出书院喝酒、摘桃、喝茶看戏听话本,随便吟诗作对气一气茶馆里的迂腐书生。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当然对待学业她们也非敷衍态度,只是以她们的才智,轻轻松松便可碾压那群书生。陆朝葵艳羡地望着她们,可怜巴巴地说道:“要是我自小也如他们一样读书识字便好了。” 听得霍颜心疼异常,直拍胸脯保证自己一有时间就来教她。而谢秋浓则是看看天看看树视若无睹。 每到霍颜教陆朝葵读书写字之时,谢秋浓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霍颜问起,她便眨眨眼,一脸神秘地说:“密会我的小情郎呢。”尽管好奇,但这是他人隐私,她不愿说她们也就没再探究过了。 直到谢秋浓十五岁生辰之日,她们欲给她一个大惊喜,可她却一下子跑没影了,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一个山岗上,鹅黄外衣,青白内搭,水绿裙摆,旁边还堆了好几个酒缸。 春风呛——“她一直都在天上啊。” “你们来了。” 她没看她们,只是仰着头,遥望山顶那一轮苍凉而又寂寥的明月。她半张脸隐在迷蒙的夜色之中,另外半张融在清亮的月辉里。 谢秋浓没想着她们回答,她们也没回答,只是轻轻地坐在她身边,同她一起望着月。 “曾经母亲也是如此望着月的。” “她该是个坚强的人吧。很久很久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谢秋浓拍拍裙摆站了起来,走向月亮,霍颜和陆朝葵目送她,目送着她走到月轮中心。 “直到有一天,我枕在母亲膝盖上,她以为我睡着了。” “所以就唱了一首民谣。”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瞧见母亲眼角的青色泪痣在月光下迷离空茫。那时我还不懂这种情绪,可是现在我懂了。” 陆朝葵与霍颜站起走向她,前者指着远方坠落山间的星星,煞有其事地说道。 “秋浓姐姐不要难过了,公主现在肯定在看着你呢,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直都在天上啊,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她啦。” 待谢秋浓看向她的时候,朝葵便露出四颗牙齿冲她笃定地微笑着。谢秋浓看向她,也露出一个绚丽的微笑来,她说道:“我给你唱这首民谣吧。” 风声与枝叶相撞的声音灌来,吹散她的乌发与裙摆,躁动久久不止。 “灵山卫,灵山卫, 一年一度寒星坠。 遥望去年星在北, 今年寒星又是谁?” “早晚这天上的星星会越来越多的。” 她极轻极缓又极为柔情蜜意地说道,同时嘴角还微微勾起,眼神如同冰雪般冰冷。 陆朝葵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用拇指搓了下食指。她断断续续地问道:“怎么了吗?” 霍颜也看向她,欲言又止,但还是闭嘴,眼神沉默得像座凝固的石像。 “没什么,”谢秋浓眼神逐渐恢复了温度,“夜间风大,我们还是及早回去吧。” 就在生辰当天,她收到了密探来信,云辉国第一美人谢诗雨竟是男扮女装,而他的容貌恰巧就与她有几分神似。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也不知是该惊喜呢还是庆幸呵。 曾经母亲临死前,抓住她的手腕,苟延残喘也要同她说这么一段话。 “我欠诗寒良多,倘若以后你能救他,答应我,即使拼了性命也要救他好吗?” 谢秋浓眼泪重重地砸到床褥上,漆黑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反问道:“可是母亲,我若拼了命,那又有谁来救我呢?” 唤熙公主了然地笑笑,让她伸手将一只虫子递给她。 “只要你还有一块血肉,它都可以帮你复活。” “母亲骗我,”谢秋浓冷静道,“如果真的能够复活,为何母亲不自己用?” 母亲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她偏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寂寥。 “……有些东西,终究得交给下一代。” 谢秋浓从小就嫉恨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在她未曾懂事之时,母亲便将她哄骗到一间黑漆漆又冰冷的屋子里,屋子里堆满了虫子,一只、一只虫子爬到她的脖子上,冰冷的足让她骤然失去温度,她发疼眩晕,打着滚,脚上也有几只虫爬上。一只、两只、叁只……它们钻进她的血管,它们啃食着她的骨血,它们在她的皮下爬动、游走。母亲在她奄奄一息之时才打开门,放入如箭刺眼的冷光,她的裙摆在箭光下熠熠生辉,她走近她,裙摆摆动带来轻微的凉风,她俯身抱起她、温柔地摸摸她的额头,她说啊,这都是因为母亲爱她。原来爱就是痛的吗? 可哥哥呢,母亲不也同样爱着哥哥吗?为什么他就能日日于晨光熹微之时朗诵书稿,而她却被蚁虫折磨;为什么他可以骑马射箭打猎蹴鞠自由自在,而她却只能在深山老林里被毛草刺得瘙痒只为找些丑陋的虫子。 这难道就是母亲所谓的爱吗? 当谢秋浓因为被关在虫屋里饱受折磨出来发了烧,哥哥摸摸她的额头试探安慰她的时候,她就记恨上了他。 他对她的痛苦一无所知。 他得到了母亲的所有偏爱。 她变成了一只虫子,被人从树叶下摘下来,用石头砸到背上,绿色体液喷射而出。她是一只扭曲而又痛苦的青虫。肮脏污秽企图用最后的毒液杀死周围的植株。 她不敢也不愿去恨母亲,于是恨上了母亲疼爱的儿子。 于是她欺负他,在他长靴里塞死老鼠,撕毁他辛辛苦苦誊抄的作业,在他被母亲教训的时候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养只凶猛的大黄狗冲他狂吠。 小孩子的讨厌与作弄总是幼稚而又恶毒的。 谢诗寒一开始以为妹妹只是心情不好,或者是给别人带坏了,只要好好引导便可恢复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妹妹。可是他一有和她聊天的意欲,她便好像知晓了似的,不仅冷漠地推开他,还冷冰冰地讽刺他多管闲事。 明明他们之前关系那么好,妹妹还经常爬上他的床缠着他讲故事的。 他使尽各种办法,终于无奈与母亲说了此事,妹妹表面乖巧认错,可背地里却变本加厉地作弄他,作弄完后还冷冷地斥责他:“告状精。” 母亲从来都不把真面目透露给哥哥,但却完全展现给她。即使她才五岁,母亲也要当着她的面,惩罚奴仆,杀人溅血。她厌恶哥哥天真又懵懂,但还是沉迷于他纯真的关心与爱护,甚至故意在哥哥面前装得弱小可怜。她只在哥哥面前装得可怜兮兮的,因为母亲不会喜欢她露出柔弱的表情的。她需要关注,用痛苦去换取,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被人喜欢。 但是九岁那天不同了,屋子很黑,虫子软塌塌的,她疯狂地敲打木门,无论是叫母亲,还是唤哥哥,都无人回应。然后她开始哭,开始疼,疼得瑟瑟发抖,然后她疼地麻木,她感受不到疼了。 她不明白,同样是母亲的孩子,缘何她就是她发泄的对象。而哥哥永远生活在安然、悠闲、自在的国度。 她恨,她怨,她不甘,她愤怒,她的胸口有火在燃烧。她再也不能以哥哥对她那点无知的、可怜兮兮的爱去劝服自己不去恨他了。 春风呛——“有人明明无这孽根却做尽了孽。 夏日炙烤的夏天,天空飘来飘去的大朵白云终于肯施舍点目光坠落下来,顺着油亮油亮的大片树叶哗啦啦地流下去。 谢秋浓睡在床榻上,支离破碎的梦境接踵而来,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窗杦与芭蕉上,吵吵囔囔的都将她吵醒了。也不知是喝了太多酒睡得太晚了,还是梦见了些许不好的过往,她感觉头格外地昏沉,稍微细想一下,便觉胀痛不已。索性不去想了。 穿衣穿鞋,谢秋浓洗漱梳妆完在室内看了会书,等雨小了些便拿起油伞与古琴冒着斜斜风雨出了门。 来云书院之南有座不问亭,不问亭没有牌匾也没有对联,只是安静而寂寥地立在风雨楼前、不逢湖旁。 谢秋浓闯入此亭,将油伞收起,置于一边,摆好古琴,铮铮几声调好弦,便伴着雨声弹奏起来。 “琴声之始轻忽不可捕捉,是少年之时的潇洒;琴声之间激烈难以预料,是青年之时的不平;琴声之尾悠扬不可取得,是老年之时的解脱。” “翁主的琴声有铮铮铁骨,却少了几分血性,不知翁主正值少年,缘何如此老成?” 背后青衫白衣的青年站了许久,待她弹完才开口出声。 “只是跟着母亲学的罢。” “公主自创的这首《听雨不过楼》易学,却也难学,若翁主能弹出公主叁分神韵,这听雨琴也不算暴殄天物。” “今早我一醒来便见此琴,料想到这又是母亲的遗物,”谢秋浓将十指抚在琴弦之上,幽幽叹道,“可怜我这女儿得到母亲的遗物竟是靠他人相赠。” “翁主此言差矣,”如遇轻声道,“公主早上十五入学那年,便指着此琴,倨傲道,‘此琴甚配我女’,便连作五诗对七对赢得我这琴,如遇只是暂得保存罢了。” “……如此,如此,”谢秋浓蹙眉,叹了一声,便舒展眉目,冷然道,“此物归还了,不知他物如何了?” “琴棋书画修心养性,至于其他对于翁主太过危险了,”如遇面容平静,眉间一点朱痣为他添了几分神性,“莫要忘了公主是如何落到此等境地的。” 谢秋浓并未说话,只是起身,背对他冷笑叁声,怒斥:“可笑,可笑,明明近在咫尺,偏偏有人就不敢打破了这无相书;可恨,可恨,有人明明无这孽根却做尽了孽。” “翁主说得是。”如遇从容不迫道,“只是翁主到底年轻气盛,不会叁思后行,下次进谷莫要留下踪迹了。” “秋浓也未想能瞒得过如遇叔叔您啊。”谢秋浓娇娇地笑道,“只是如遇你总是不肯主动点,将母亲留下的东西交还,秋浓也不必迫不得已才前去检查检查了。” “……” “听雨琴还需要一只神奇蛊的血肉炼制,只可惜公主的那份失败了,”如遇挑起了另一个话题,“若翁主的血亲哥哥尚在,也许还有机会。” “秋浓明白了。” “有件事翁主需要知道。” “何事?” “翁主的朋友蹲在书院门口,一直说自己是蘑菇,一有人经过便将他们打倒,就连武功最强的老书生也被她打了几下……” 书院门口,果然瞧见了陆朝葵蹲在潮湿泥泞的小道上,撑着把油伞,倒也真像朵绿蘑菇。 秋浓皱眉走近,陆朝葵仰头,看了她一眼,便委屈地皱了下鼻子。 “你也是想来采我的吗?” 长旭峰,茅草屋内。 “迷幻蛊。” “是她?” “咯咯秋浓妹妹对我真熟悉啊,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的气息。” “姝灵,”谢秋浓平静道,“皇帝表哥又出了什么事?” 斑驳的红漆箱盖自内掀开,姝灵敏捷地从中跳出来。 “他好着呢,”姝灵叹道,“倒是我,都已经死了七日了。” 谢秋浓静静看她。 “神奇蛊的秘方被他找到了,”姝灵无奈摊手,“如果我不死,估计就成为他的血奴了。” 谢秋浓点点头:“就算练成了,他也用不了。” 她们对视一眼齐声道:“毕竟蛊只有女子能练能用。”其实更准确地说是,只有云辉女子能驱使。 云辉国女尊男卑也是因此,百年前,云辉与里俗交战,云辉战败,军妓怜怜惨遭士气低落的云辉士兵轮奸,奄奄一息之时被扔到冰冷潮湿的山谷,醒来见一女仙,女仙悲悯地将其扶起,听她哭诉,还交于她一本书,让她避世隐居,收几位女童,教她读书写字,挑虫练蛊,将此书发扬光大。 “如此世间便再无军妓怜怜了。” 尽管云辉皇族与男性统治者再叁围剿,也未能阻止练蛊之风在高中低层女子之中盛行。而在灭蛊召令下了七日后,早就受够了当权者压迫的练蛊师凭借其强大的号召力与实力,势不可挡地攻进皇宫,写下“女子建国、蛊师当权”的历史。 “不过如若他当真成功……”姝灵想到这又有些忧虑。 “在这之前,我更担心的是,”谢秋浓抚摸了一下自己手腕的一串红珠,眼神幽暗,“云辉国会攻进来抢夺这秘方。” “毕竟这皇城无处不有云辉子民。” 春风呛——“你是想拉着我殉情吧。” 公主府,怀瑰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后,将飞到他手心的虫子碾死,顿时黄褐色的液体从他的手指缝里渗出。 “看来这佛也拜不了多久了。” 加了件外衫,旋转山水画背后的按钮,闯进冰寒密室,怀瑰跪在地上,仰头望着那个静坐不语的冰人。 “公主,你的国就要亡了呢。” “不过我只对活人愧疚,所以黄泉路上你怨我也无用。” “……” “所以公主你考虑一下,活过来好吗?” “……” “我当真是又糊涂了。” “你的恩情我会还的。” …… 皇宫内廷,谢攸灵冷冷呵斥跪伏在他面前的臣子:“就这么一个破谷他们找了几年了都还没找到,真当朕是傻子不会生气了是吧?!” “陛下息怒。” 谢攸灵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沉声道:“罢了,通知丹群,让他们加紧秘药的研制,同时神奇蛊的事也不能落下。” “至于姝灵,以公主之礼葬了。” “是。” “……等等,姝灵有段时间与那女人走得很近,也许能在她身体上发现什么。” “那陛下公主还下葬吗?” “你是猪脑子吗?当然要下葬!” 下属被陛下的神威吓到了,但此事不可不严谨,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研究……?” “你当真是猪脑子,你说朕咋就选了你这么一个下属呢?研究!研究!当然要研究!” 谢攸灵又被气得喝了几口水,见下属一副迷惑但又不敢再问的样子又把他气得呛到咳了好几下。 “你个猪脑子不会变通!” 偷龙转凤做做样子都不会啊。 …… “小姐你已经浇了叁个月的花了,它都没什么变化。” “它会活下去的。” “可是小姐这花已经枯萎了。” “这世间或许还有枯木逢春之法。” 丫鬟觉得自己这位新主子甚是奇怪,热爱浇花除草修心养性是没错,可是她偏偏浇的是这死花除的是这活草,关键是她还孜孜不倦地连浇了好多盆许多天。 但是连送护卫几天糕点后,护卫终于看不下去,指点指点她了。 “这是小姐师父赠与她的,只是在小姐师父去世之日,花都枯萎了。” 丫鬟惊呼一声,随即捂嘴压低声音窃窃问道:“是在一天之内枯萎的吗?” 护卫点头:“你可千万别在小姐面前提啊,听到没有?” 丫鬟转转眼珠:“提到会有什么下场吗?”她想起话本里的蛇院、老虎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护卫见她不开窍的样子,翻了白眼,道:“小姐心善不会拿你怎样,只是会自己暗自心伤。” “前一个丫鬟就是这样的。” “嘴碎提到师父,害得小姐当晚喝了一大罐的酒,大雪天小姐身子本来就不太好,这不就染了风寒,差点去了。” “丫鬟也过意不去,便主动请辞了。” 丫鬟听后,对小姐的怜惜之情愈发旺盛了,原来小姐小小年纪就承担了那么多啊。 就在昨日,小姐突然说了一句:“晚池,今日是我的生日。” “你不用多说,跟着我就好了。” 小姐带着她来到一个池子旁,望着开满荷花的水面,在溶溶月光下,静静地看了会,将一枚玉佩递给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又缓又柔地说道:“这玉佩旧了,将它扔了吧。” 晚池接过玉佩,看着上面各种划痕与烧痕,心想的确,是该扔了换新的了。 在她刚准备扔的时候,小姐突然喊了声等下,她看着她,神情恬静,眼里有某种柔和的情绪:“还是由我亲自来扔吧。”接过玉佩,小姐不带任何犹豫就扔了下去。 玉佩击穿池面发出的碰撞声在静谧而又寂寥的夜晚格外清晰恐怖。 生辰过后,小姐弹了一首曲子,晚池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也不懂乐理,但却听得入迷。 曲毕,晚池看见小姐朱唇轻启,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拼凑不出整句,晚池回去整理床铺的时候,忽然想起,小姐说的似乎是—— “要是那里……该下雨了吧。” 那里是哪里呢?晚池想不明白。不过莫名地晚池觉得这曲子配上雨声会格外地合适。 “刚好还在下雨,秋浓妹妹不如弹一首《听雨不过楼》?”说着姝灵就面带怀念地望着谢秋浓,神情难免有几分恍惚,“当年姑姑给我讲大朝云辉里俗历史之时,就是弹着此曲的。” “我未带琴,”秋浓提裙站起,神情肃静,“你所做的木偶并非长久之计,他手下奇人异士不容小觑,马上就会发现你的手脚,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 “……更何况你曾经离母亲是那么的近。” 雨天潮湿山路泥泞难行,秋浓与姝灵鞋上袜上裙摆上都沾染上了泥点子。 “秋浓你不会是要我躲在这山崖上吧?” 山崖正是秋浓生辰望月时的山崖,此时雨水砸在裸露的岩石上,没有缓冲物雨水迅速汇集冲刷着山崖上稀疏的野草。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嘘,不要说话不要提问,跟着我就好了。” 只见谢秋浓在悬崖边走了走,目光如炬地观察了会,便拉着姝灵跳了下去。 姝灵:……?! 坠落之时风如刀子般割在她们细嫩的肌肤上,浑身上下都一抽一抽地疼。 尽管很疼,但姝灵还是能够勉力开口问道:“你不会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想拉着我——殉情——吧。” 爸爸妈妈在厨房,哥哥在桌下给你舔 病态依恋 你的哥哥,品学兼优,对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样子,好像从未有过狼狈的时刻。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还是一个好哥哥,将所有压岁钱奖学金给你来买东西,不时地督促你的学习,帮你打跑骚扰你的男生。 “真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哥哥啊。” “要是我的哥哥也这么好好就好了。”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可只有你知道他是个疯子,是你的狗,你的疯狗。 这次又是这样,他把喜欢你对你表白的男生,偷偷地打了一顿。不仅玩了阳的,还玩了阴的,哥哥还把他小时候偷了邻居五百钱的事也公之于众了。 你很生气。 这个疯狗!他又在乱咬人了!疯狗!疯狗疯狗! “对不起,笙笙。”他趁着爸爸妈妈在厨房洗碗,拿起你的手抚摸上他的阴茎,“都怪他要靠近你,你都说了不喜欢了,他还要靠近,笙笙你不开心,哥哥就不开心了。” 注意到你表情愈发冷淡,他偷瞄一眼厨房(你们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见父母都没注意到你们,便蹲了下来,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你的手指。 “对不起,笙笙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他伏在你的膝盖上,含住你的手指,眼尾勾出一条微红的阴影,满脸欲色地望着你,声音含糊不清,“只要笙笙还愿意惩罚我就好了。” 你冷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故意放缓了语速又轻又慢地说道:“爸爸妈妈还在厨房呢,哥哥你就发春了啊。” 听你这么说,他难过地颤了颤睫毛,舌尖还在你的食指指背上轻轻地舔弄。 “哥哥我让你说话。”你最看不过哥哥这幅明明受了委屈还一言不发的绿茶样,抬起他下巴的手稍稍用力,迫使他仰起头,含着你手指的唇也微微张开,像条渴望呼吸的美人鱼。 “……”意识到这样哥哥不好说话,你才松开他的下巴。 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便着急地望着你道:“笙笙。” “回答我的问题。” “……我……”他难为情地紧抿了会唇,便在你愈来愈不耐烦的目光里轻轻地嗯了声,目光顿了顿,补充道,“发春了。” “谁发春了啊,说仔细点。” 你压着他的头埋在自己的阴阜之上。 “笙崽,你最近考试怎么样啊?考了多少分?”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你含笑着揉着哥哥的柔弱的耳垂,乖巧地应道:“妈,我进步了哦,进了年纪前叁十,多亏了我的好哥哥——”你故意在“我的好哥哥”上加重了语气,“——帮我补习,要不然女儿进步就不会那么快了。” 你清晰地感觉到你的哥哥呼吸愈发粗重、耳垂愈来发烫了。他在怕正在厨房洗碗的妈妈回头发现吗? “那你得好好感谢感谢哥哥嘞,他自己都要高考了还帮你补习。” “好的,妈,今晚我就好好地感谢感谢哥哥。”听到感谢这个词,哥哥的身体颤了颤,心跳加快到窒息。 你将手从耳垂处移到他温热的脸颊上,轻轻地点了点,漫不经心地道:“哥哥你开不开心啊。” 尽管你控制了音量,但哥哥还是吓了一跳,他在你的私处闷闷道:“笙笙小声点。” “不准管我,”你不悦地掐住他的脸颊肉,“回答刚刚那个问题。” “对了,明天是谁要去超市买零食了?” “——妈妈是我。”做贼心虚般,你的哥哥立刻大声回答道,在你笑吟吟地踢了踢他的阴茎后,又小声地接着回答,“是哥哥发春了。” “……是哥哥发春了,淫荡地趴在妹妹身上,不知廉耻地向妹妹求欢。” 你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推了下他。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的意思,爬在桌下钻进你的裙摆里,隔着你的安全裤舔弄着。 此时妈妈出来了,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你哥就回屋了?” “我不知道诶,也许他去上厕所了。” 你感觉裙下舔弄的动作凝滞了,你按住他的耳垂警告哥哥,于是哥哥伸长舌头用力地抵上你的阴蒂。你的内裤都被哥哥舔湿了。 “这孩子,本来还想要他帮我去楼上搬个东西呢。” 你将脚从拖鞋里抬出,轻轻环住哥哥的背,上下蹭动着。你感觉到哥哥似乎轻喘了声,但马上又止住了。 “妈哥哥不靠谱,要不我去帮你吧。” 妈妈褐色眼瞳闪过狐疑之色,但被你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鄙夷地扫了你一眼:“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让你爸去。”说完,妈妈再次走进厨房,可没过多久,她又探出头,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经过上次教训后,你的哥哥并未那么慌张了,还是在继续舔你。而你顺着松紧带将手指伸到内裤里,隔着内裤戳了戳哥哥的舌苔,随即无辜地回答道。 “啊妈你幻听了吧,能有什么啊。” “真的没有吗?”妈妈走了过来,你也慢慢地将手指抽了出来。 就快要走到你旁边了,哥哥想从你的裙下逃走,却被你双腿夹得动弹不得。妈妈站在你身边,忽然就停住了。 因为爸爸走了出来。 “我好了,我们上去搬东西吧。” 妈妈这才离开桌子,和爸爸一同出去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刚刚桌下那声音是什么了。 ——本来要写文的,但是不知为何就摸鱼去写小短篇了。以后偶尔会写些开车片段,不长。 惩罚你那个招花惹草的哥哥,用内裤束缚他的 在哥哥高考之前,你们冷战了。是你单方面的。 因为他又管着你了。 你不就是和你的好朋友(男的)出去玩了会吗?但是考虑到你的哥哥即将面临人生重大事件,你也就没马上惩罚他了。 可是就在高考前一个月,哥哥作为高叁代表在国旗下讲完话,退场下台走到树荫下和你打招呼,你假笑着没理他。在你转身离去之时,有人喊住了你的哥哥。他一回头,你就迅速地跑向前,与你们班叁叁两两的人汇合了。 中午你又碰到你的哥哥了,你走在从食堂回去的林荫小道上,偶然看见哥哥和一个女孩站在一起。你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走向前、躲在他们背后的大樟树后。你听到女孩跟他表白了。尽管你的哥哥非常有礼貌地拒绝她了,但是你还是很生气、愤怒。 你就站在他们表白的樟树后,冷冷地盯着你的哥哥。很快你的哥哥就发现你了。他在别人面前平静如水的眼眸因你打破,他和那位女生说了些什么,就迅速地跑向你。 “笙笙,”他仔细地观察着你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喊你,“刚刚我拒绝她了,我说我有最爱的人了。” 你一言不发,冷着脸越过他。 他也知道再解释只会让情况更糟,于是就默默跟在你身后,像是一条犯了错惹主人生气垂着尾巴的狗。 “别跟着我了。” “笙笙。”走到无人的大礼堂前,他用小拇指勾了下你的手心,目光就看向远处的教学楼,认真又正经,“你知道的,我的身心都完全属于你。” “你不午睡吗?”你故作冷淡地说完这句话,便进入了属于高一的教学楼。 你家离你们学校只隔了一条街,所以你和哥哥都选择了走读,上完晚自习,你还留在学校计算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而你的哥哥却从另外一栋教学楼走到你们班门口,要等你回家了。 你假装没看见,继续写题。 “笙笙你哥在窗外等你呢。” “哦,”你停下笔,冲提醒你的那个女孩笑笑,“正好我有道题不会,哥哥来得真及时。” 说完你冲窗外招招手,等他走到你旁边后,让开座位放他进来,是坐在你的右侧,紧贴着白色冰冷墙壁,前后都有桌子,他被你们包围了退无可退。 黑板上安放的棕褐色时钟分钟即将指向正下方,现在学生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除了你和哥哥,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之前提醒你的女孩,坐在你的前面,还有一个男孩子,坐在第一大组,戴着眼镜,嘴唇亮红润泽,皮肤也白白净净的,曾经和你表过白,不出意外地再次被哥哥无意发现了,代替你以你们家不准早恋拒绝了。当然哥哥擅自帮你做决定的事又惹得你爆操了他一顿。 “嗯哥哥就是这道题,我明明用t代换含k的式子了,可是为什么总是算不对呢?”真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请教了,如果不是桌下你的手压在哥哥的阴茎上的话。 前面就要你的同学,你的哥哥也不好出声,只好假装淡定地拿起试卷看题。而你也从椅子上离开,凑近去看题,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按住他阴茎的手指也在加大力度。 “哥哥想出来了没有?” “……你根号下的式子代错了……” “啊,”你用手指弹了下他的阴茎,“我真的算错了吗?我都已经算了很多遍了。” 你当然没算错了,就连答案你都对过了。你只是想逗逗哥哥而已,当然哥哥也乐意配合着你呢。他比起你更不想被别人发现。 “嗯……我再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 “可是哥哥我想现在就做,留到家里就没意识了。” 哥哥的阴茎已经缓缓地抬起头了,在黑色校裤里支起硬邦邦的鸡巴。 “还是回去吧,笙笙,回去还有时间,可以做很多题了。”明明是夏日,但哥哥却像是在雪地里走了几圈,耳尖红透仿佛要滴血。黑黝黝的眼瞳也泛着迷离朦胧的水气,看来是被欺负惨了。 “好吧哥,”你妥协了,坐回自己的座位,其实你也不是什么暴露狂,也没想过在外面做,只是看到哥哥不知所措为难又委屈的样子你就会感觉到难言的兴奋而已,“我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做几道大题。” 就在你的哥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桌回头了。他刚刚才略微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就紧绷了。 “笙笙,明天帮我在外面带个肉包子呗。” 她双手合一,眼瞳水汪汪地望着你。 “当然可以。” 哥哥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搭在他私处的手上。似乎这样就可以遮挡住外人窥探的目光。 “爱你呦。”她高兴地返回去了。 “哥,现在我们回去吗?”你用掌心抵住他最顶端的位置。 “……回去,等我重新计算一下你的题好吗?我已经算到一半了。” 你还没回答,前桌又回头了。 “笙笙这题要这么做啊。” 你用左手拿住试题册,右手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指在他的阴茎上滑动,就如同握着笔在试卷上起舞。 “哦是这样的,你要先假设k值存在……” 你的哥哥坐立难安,将目光投向窗外,瞧见对面晃悠着白色灯光的教学楼,他试探回忆元素周期表转移注意力,可是下身的肿胀依旧让人难以忽视。他微微皱了下眉,伸起左手想要把你的手轻轻地推开,却被你连着他的左手一起按在他的阴茎上。 “是这样啊,谢谢你笙笙,我回寝了,你也早点回家哦。” “好的,明天见。” 教室里只剩你、哥哥和第一大组的那个男生了。 “哥哥你验算完了这道题吗?”你再次凑近哥哥,但这次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哥哥跟我说说呗,你上次是怎么以家里不准谈恋爱的名义替我拒绝了那个男生啊。” 隔着校裤你点了点他的阴茎,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是现在却当着他的面被你的亲妹妹摸着鸡巴摸到硬呢。” 被你直白而又粗俗的话羞辱,他脑中闪过大片空白,垂眸看着你,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是不是被亲妹妹摸到硬了。”你啪地打了一下他挺翘的阴茎,“你就没有感到兴奋?想被妹妹的脚狠狠地踩鸡巴?小骚货。” “没……有……” “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那个男生站起整理好东西,已经准备走了。 你捏住哥哥的阴茎,看着他淡笑不语。 “有……哥哥故意惹妹妹生气,想要妹妹狠狠地踩哥哥的鸡巴,踩出水来。” 你就知道,你的哥哥就是故意的,故意不配合你,就想要你狠狠地惩罚他,逼迫他承认自己骚、淫贱。 其实那个女生你认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的哥哥,今天却跟你的哥哥表白,还恰巧被你碰到了。 不就是你的哥哥耐不住寂寞,想要你惩罚他了嘛。呵。 回到家后,哥哥帮你补习。 补习内容很简单,把哥哥的裤子内裤脱到膝盖,只留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校服上还有你们学校的校徽。你笑着从衣柜里找出你的粉色内裤,在他阴茎被刺激得抬头的时候,为他绑上。他跪在你旁边,而你翘着二郎腿,认认真真地写作业。 “哥哥你可真过分,有我还不满足吗?还到处招花惹草。” “我没有招花惹草……” “谁叫你长着这张脸勾引别人的。”你踹了一下他的右脸颊,力度不是很大,但却让他偏了下头。 “我没有勾引别人。”他仰着头,反驳道。 “还敢顶嘴?” “我……就是没有勾引别人嘛。”他又委屈巴巴地垂着头,小声说道。 “有草莓要吃吗?”妈妈敲门给你们送水果了,“我可以进来吗?” 你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哥哥,发现他抓着自己的裤脚,因为用力手背骨节更加分明了。 “妈,我还有一道题,你放客厅桌上,等下我自己来拿就好了。” “穿好裤子,出去拿草莓。”你冷静地指挥着你的哥哥。 于是你的哥哥又委屈巴巴地将草莓拿回来了。 “继续跪着。” 你写完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后,拿起草莓吃了一口,便笑吟吟地凑近哥哥,含笑问道:“哥哥想要吃草莓吗?” 草莓当然不是喂进哥哥嘴里的。 你将草莓碾碎,汁液流在哥哥粉嫩的阴茎与绑在粉嫩阴茎上的粉红内裤上,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看起来淫欲极了。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你赞叹般地评价道,而他眼睛因为你的评价立刻就闪亮起来了。与讨到食物的小猫小狗一般亮晶晶的。 你坐回自己的座位,轻轻地用脚踢了一下哥哥的阴茎,便在空中射出一条白液。有一点点溅到了你的脚背上了,你在哥哥的校服上蹭了下,便又干干净净了。 “哥哥看看你的样子,谁能想到今天早上你还穿着这套校服在国旗下讲话,鼓励高叁学子,劝诫学弟学妹们好好读书呢。” 果然你的哥哥脸上又出现了羞愤欲死的表情。 “哥哥我就是爱你无论背地里有多骚,被自己的妹妹弄到多少次高潮,但是被凌辱了,还会装纯的无辜可怜样。” “……” 你和你的哥哥将永远在一起,即使他总是驱逐你的追求者,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在享受着这种驱逐,你的追求者又怎么会那么多呢。 11春风呛 谢秋浓没理会她的玩笑,只是冷静地计算时间与地点,眉眼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寂。 降落到一半的时候,谢秋浓袖中甩出一只红色小虫,小虫软足紧紧地黏在崖壁上。不一会顺着崖壁上的一株赤色草钻了进去。 怦—怦——心跳加速,耳膜被风刺得快要破裂,底下才浮现一只巨大的红色软物。 秋浓抱着姝灵轻松地站在红色软物上。 姝灵惊奇地往外探了探头,讶然道:“这是机关蛊?” 谢秋浓点点头,微笑着拉着姝灵向红色大蛊的嘴巴里钻。 通过极狭极黑极暗的通道,她们来到亮堂堂的暗室,暗室狭长向里延伸,里面一排排架子井然有序地安放着,每一排都堆积了各种各样的罐子。罐子多是暗红色,遮光防潮效果很好。 “这是?” “母亲的毕生所藏。” 谢秋浓随手拿起一罐,摇了摇打开,抓起一只虫拽出来。 “你知道为何云辉女子能够炼蛊,而我大朝女子却不能吗?” “既然秋浓妹妹都那么问了,肯定不是谢攸灵所说的体质与天分问题。” “就是这两个问题。” “啊?” “他们早在知道云辉国蛊师成风之时,便恐惧将来大朝有朝一日也会如此。” “你的意思是……?” “若大朝女子天生不可炼蛊,为何你我皆是大朝女子却可熟通一二。” “我们与她们不同之处就在于……” “姑姑。” “母亲。” 她们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母亲去世之前交给我一本手扎。”谢秋浓揉揉手心的蛊虫,半垂着眼睫缓缓道,“里面记录了如何炼制改变女子体质药物的方法。” “你猜这是谁的手扎?” “我曾听姑姑说过,百年前云辉尚且是男子当权压榨蛊师之时,大朝君主就已经派人寻炼药大师炼制长生不老药……可这长生不老药……”姝灵睫毛轻轻颤了下,眼眸微眯闪过奇异的光亮,“或许他炼制的不是长生不老药。” 百年前,大朝君主闻云辉发生剧变,恐乱其国,寻术士于大朝边界布置防蛊线,阻止外来蛊虫进入,并且炼制抑制用蛊炼蛊的药粉,播撒至山川大泽,而体质适宜炼蛊之女子,皆灌药坏之。当时炼制的药物尚不成熟,喝此药之女子死了大半。 “涂灵之乱便因此而起。”秋浓说到这不免冷笑一声,“大朝当时也有不少炼蛊师,遭此劫难她们哪肯罢休,上书反抗不成,便于北山涂灵自发组成蛊师之盟,以图自救以及保护余下女子,可不曾想,朝廷恐,施药屠灭,反而将过错推给她们。” “勾结云辉,好大一个罪状啊。” 当时云辉蛊师巩固政权、大炼蛊虫还来不及呢,怎还有这个心思去觊觎大朝。况且大朝还有云霞果。 也不知是命运还是偶然,这云霞果正好是炼制阻止蛊虫滋生、破坏炼蛊体质的绝佳之物。 君主在将云霞果炼制的药物强制女子食用(后来形成独特的女孩出生必食以祈求日后嫁得一个好郎君的大朝习俗),同时也不忘研究如何培养男子炼蛊的体质。甚至、有时还会特意弄来被“遗弃”的女婴换血制药。以至于蛊师之风在大朝难以形成。 而云霞果唯独就生在这大朝,由云霞果炼制的药物带出大朝便失效。是以大朝可以此守国(即使无女子蛊师御敌),而云辉女主无此威胁,加之本就强大,地位日益崇高,两国男女尊卑也就大不相同了。 “可叹的是,这云霞果还会弱化体质,大朝女子一代不如一代,而云辉女子却一日强过一日。” 这云霞果毁了百年来女子求进之能,也固守了大朝朝廷基业。只是云辉也是有野心的。有朝一日终究会攻进大朝。 “母亲于来云学堂在读一年便前往云辉和亲,偶然遇见一厉害的蛊师,为其恢复体质,学了这炼蛊之术。” 只是恢复体质之法凶险异常,年龄越大改变程度越小,年龄越小危险越烈。当年,母亲将她关进黑屋,以特殊蛊虫啃噬便是意欲恢复她的体质。 “不对啊,姑姑明明没有给你喝那什么云霞汤吃什么云霞糕,你为何要如此?”姝灵提出疑问。 秋浓抚了一下手心的虫子,答道:“我正要说,朝廷每年都要前往万通河祈福,不过就是将炼制的云霞药粉抛入其中,以控制水源确保无漏网之鱼。” “当初母亲建立女子学堂多是收养女童从小培养,也没培出什么蛊师,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那我没经历过你这种事,为何也能能够炼蛊,难道是我天赋异禀?” “没错,云霞果对蛊师天分破坏极大,可以说几近完全毁灭的地步,然世间万物终有异,某些天分极佳的女子即使被云霞果破坏得所剩无几,但凭仅余天分,也可与云辉最底阶蛊师一般。” “再说如今,姝灵你没发现,你身边的云辉人多了起来吗?” 说到这谢秋浓静静地看着她,而姝灵也若有所感,启唇轻道:“的确,连皇城头号做生意的商贩都偏要与云辉商队有联系。”明明朝廷是严令禁止与云辉通商的,可这天子脚下却还胆敢违令……还真是可笑。 毕竟云辉能够利用蛊虫探寻她们大朝探寻不了的,开发她们大朝开发不了的,生产她们大朝生产不了的东西,不说驱蛊之力,单论这民力也不知比他们强了多少……唉。 “就算大朝有足够的云霞果抵抗她们的蛊虫,但这民力又该如何比较?” “不用蛊虫,用武器也可以打败你们大朝。”谢秋浓故意放慢声音缓缓道,“这是母亲曾在云辉听六岁稚子所说的。” 秋浓曾经勉力驱动探听蛊知晓皇帝身边亲近信任的那个“晓”就是云辉之人,而他最近更是负责炼蛊之事,神奇蛊之事恐怕也经由他手吧……倘若炼成神奇蛊,更改体质、甚至血肉造人起死回生也不在话下,本就对大朝野心勃勃的云辉,恐怕按捺不住了。 姝灵将目光落在谢秋浓手心的蛊虫上,忽的开口:“这蛊虫是给我用的吧。” 秋浓微微颔首。 姝灵夺过蛊虫,靠在墙面,道:“我就知道,知道秘密是有代价的。” “姝灵表姐你可误会我了,我当然是为了你和我们大朝啦,再说你不也知道,所以才来找我吗?”谢秋浓嘴角勾起,眨眨眼,道,“其实你早就把我身边的人弄得一清二楚了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准确地就找到了朝葵呢?” “啊……”姝灵扶扶额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谢秋浓抬起手按动旁边的石头,微笑道,“我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啊。” 亮光再次落进眼眸的时候,谢秋浓已经到了崖顶了。此时雨已经小了些,秋浓没撑伞,而是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滴。 “你来了。” 12春风呛 “翁主回头吗?” 如遇站在她身后,撑着一把纤巧的油纸伞,轻轻问道。 “既然选择了,就无回头的余地。” 如遇听后,轻轻一笑,隔着雨丝织造的帘,遥遥望向暗青色而又雾气弥漫的天边。 “罢了,如遇就在这等着翁主的好消息了。” 谢秋浓不语,自他身边擦过,超过两步之时,她突然问道:“沉如瑜,这几年你可曾后悔过。” 风声泛起,雨滴在油伞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响声,汇集于边缘“吧嗒”地坠入石缝之间,此时谢秋浓站在他身边,手臂上也落了一滴,不过因为她的衣裳早就被雨滴打湿,也就不太明显了。 “后悔嘛,”如遇还是那副沉静而又平淡的表情,“只是如遇从不后悔。” 谢秋浓闻言皱起眉来,目光扫过他,在他淡褐眼瞳处顿了下,忽的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和眉眼弯起的弧度一致,让她看起来像个得到蜜饯的小孩子一样愉悦,然后她开始露出牙齿笑,发出声音,笑声愈发大了起来。 “哈哈沉如瑜,哪有什么沉如瑜,母亲果然又骗了我,”故意似的,谢秋浓笑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颤动的笑声带动着他轻晃,“如今只有被母亲的蛊虫控制的来云书院长如遇啊。” 说完谢秋浓眼神一下子冷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油伞,还边说“如遇叔叔我觉得你更应该淋淋雨清醒一下”,夺走他的伞后秋浓哈哈大笑大步向前逐渐消失在崖顶。 而如遇也没有回头,只是站在悬崖边遥望着远方天空的尽头,不久雨水便打湿了他单薄的肩头,在被秋浓唤起了许久不用的名字的这天,他看了很久的尽头。 尽头…… 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小姐,你在看什么啊?” 小姐静静地注视着街道一处……晚池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哦原来小姐是想吃冰糖葫芦啊。 “小姐你是想吃冰糖葫芦吗?”丫鬟直来直去,想到什么也就说什么了……她这性子,也就“小姐”能包容她了。 “晚池想吃吗?” “……啊没、没呢。” 小姐没说什么,径直走向背着冰糖葫芦的老人,从月白色荷包里掏出一粒银子,直接就把一整棒冰糖葫芦都买了下来。 小姐拔出一根递给了晚池。 “不要吗?”见她发愣,小姐凝眉问道。 “……那就谢谢小姐了,只是……”晚池接过后,犹疑问道,“小姐似乎很喜欢冰糖葫芦,能给晚池一串,晚池实在是太开心了……”什么嘛,她都在说什么啊。 “我并不喜欢吃太过甜蜜的东西。” 小姐抬着冰糖葫芦给小巷里的小孩子分完冰糖葫芦后,才这样对她说。 “我只是喜欢看到别人拿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欢喜的样子。” 晚池听后,顿时眼泪汪汪,她们家小姐真是太、太善良了。这样心地善良的好女儿不多了,要她是男儿身,必定是要按小姐的标准找好妻主的。 送完冰糖葫芦小姐又带着她去茶馆听书,小姐也不摆什么架子,一开始晚池还不适应,可是后来在小姐的温柔下她也就放开了,与小姐同桌啃着瓜子,听着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讲着故事。 这次说书人讲的是“神奇蛊”的故事。 下面有人在讲,她们上面也有人在炫耀自己的才识。 “虽说这神奇蛊制造材料难寻,可这效用却也仍然吸引了一大批蛊师……不过若仅仅是这样的话,也不能引得大朝一国之君倾尽举国之力极力寻求,这蛊最最关键的还是,它乃是蛊圣怜怜所写,蛊君悦然所改。” “据说最初蛊方,也可用于男子。” 可女子说完后却没得到料想之中众人的惊呼。 “简直胡说八道。” “男子本弱,岂非外力可改?” “更何况怜怜当年遭遇那群卑劣畜生如此恶毒的对待怎么可能还写出这种蛊方来?” 七嘴八舌吵吵囔囔的,晚池这小脑瓜子又开始嗡嗡地疼了。烦躁,你说这些人怎么那么爱吵呢? 不过云辉近来对神奇蛊的议论好像增多了。 “……最近或许会有大事发生。” 小姐如此断言。 大大咧咧的丫鬟也没怎么注意,而且就这么过了一月也还是风平浪静的……也不全对,说了这句话十一天后,她和小姐去普华寺上香,遇到劫匪了。晚池在通缉榜上见过她的画像与装扮,再结合她最常活动的地方,不难猜出她就是物用山最神奇的劫匪头子,要说起她,也算是个神奇人物,不会用蛊却拉拢了一大批蛊师为其为虎作伥,抢夺了无数过路人,甚至还包括许多大名鼎鼎的蛊师。 劫匪头子短褐穿结,乌发张扬,腰间别了把弯刀,孤身就敢拦住她和小姐马夫暗卫一大帮子人。 “呵没有蛊虫也敢打劫我们吗?”晚池将小姐护在马车里,迎面对着那个盗匪冷冷道。 可劫匪头子转过身,脸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只一秒她脸上的皮肉就已经剥落,露出森森白骨。然后用她空洞的眼神望了她们一会,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这悚然的画面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晚池吓了一跳,便听见小姐温柔体贴的话语传来。 “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晚池严重怀疑这所谓的陪着,就是大家一同死去,不过因为小姐神情沉静,话语之中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她还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人的目标不是我们。” “你看她脸上的小虫子是不是背着她爬回去了。” 晚池看过去,松了一口气:“是的……”哦。 哦你个摆子,也不知那蛊虫是不给她面子还是不给小姐面子,又噗噗地向她们爬了过来。 “小姐……它们爬过来了……”晚池尾音带颤,惊恐说道。 这时暗卫自马车下一跃而出,放出蛊虫抵抗入侵的小虫。 晚池也因此安心了点,只是……没多久,只见那红色小虫一碰到暗卫放的蛊虫就咔哧咔哧地撕咬食用起来了。 没多久黑褐色的山地上又只剩下小红虫了。 暗卫们都惊呆了,又连续放了好几十蛊虫,但都一如之前,通通都被吞噬殆尽。 “我们快跑。”小姐探出马车,突然喊道,“它们的速度赶不上我们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暗卫马夫通通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而晚池也感觉自己眼前的树、天空、一切的一切都在晃来晃去的。 “小姐……小心。”说完她就倒了下来。 小姐也像有所察觉,在她倒下之前就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将其弯腰横搭在马背上,而后熟练地断开马车与马匹的联系,而自己双腿一夹马背飞快地逃离背后的奇怪小虫。 不知骑了多久,暮色开始苍茫,树影也越发散乱了,小姐越发喘不过气来,就连嘴唇也干燥发紫……她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脑袋也好似被千金铜铁挤压……她甚至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就扑腾一下往前直直地坠落下来。 坠落之时,依稀有一抹明艳的红晃过。 “小姐,这有个人诶。” “不必多管闲事。” 13春风呛 谢秋浓本想直接无视的,但葫芦里的虫子却躁动不安地滚来滚去,撞击着葫芦壁,带动着她的裙摆微微颤动,并且越靠近就越躁动,裙摆也就摇得更厉害。她稍稍皱眉,看了那么一眼。马下女子长发散落,脸着地看不清容颜,月白流苏裙血迹斑斑,而马上女子伏于马背,奄奄一息。 但她知道这正是那个世人难得一见的云辉第一美人谢诗雨。 尽管血脉相连,但秋浓与他却并没什么兄妹之间应有的特殊心灵感应,也就更遑论一眼认出他来了,只是因为葫芦里的半成品神奇蛊,她才能注意到是他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谢秋浓也不打算再救这个她本来要上前去救的“女子”了。谢诗寒已经与她彻底无关了。 只是未曾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他坠马,她经过,虽然以现在这种“她悠然自得、他狼狈出场”的方式见到他完全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但是目前这种狼狈相遇…… “还真是有趣得很。”她在心中无声喃喃道。 她亲眼目睹他的坠落,她总是见识他的狼狈姿态,她永远都是俯视着他的。注定般的命运似的。 “那好吧,小姐我们快走吧。”所幸彩朝并未察觉到葫芦里的异样,要是她发觉了,大概不管秋浓如何不愿也要把他捡回来吧。 绿裙女孩随着红衣女子飘然离去,而女子只是冷淡一瞥,便再没回头。 她们都没发现,在她们离去的瞬间,谢诗寒动了动手指,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而在她们彻底离去后,他爬到马腿下,勉强地拍拍它的蹄子,而马匹似乎也有所感应,在极低地悲鸣一声后,驮着背上小姑娘离去了。 赤棕色的马尾在空中抛出一道悲伤的弧度,谢诗寒这才缓缓地阖上了眼。 话说几日前谢秋浓便于大朝“失踪”跑到了云辉,联络她安置于云辉京城的暗棋“彩朝”,携带着一大堆蛊虫来到了这物用山。无它,只是对这物用山的神奇人物——盗匪飞救酒感兴趣。天生无法驱动蛊虫的云辉女子,却能够驱动一大群能够驱使蛊虫的蛊师为其效力——这背后的秘密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接连蹲守几日,又假装商队路过物用山,劫持想要抢劫她们的物用山盗匪,使用真言蛊还未套出了飞救酒的手段,盗匪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这背后的控制手段如此精准,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云辉用蛊大多是通过对身体造成影响与改造从而操控他人,对精神控制的蛊虫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母亲倒是炼制过操控人的蛊虫,只是只能在普通人身上使用,但经过秋浓苦心孤诣地研究改良,已经能够小范围地使用在蛊师身上了。 但这远远不够,她想要研究出能够彻底操控蛊师意志的蛊虫。她知道她在做些什么,这些也是她平常不会做甚至排斥做的事,但此刻她却愿意做了。因为这是蛊虫之主想要的。 简而言之就是在她的脑海里下个“念头”,这个念头不是由下蛊之人意志所操控,而是直接把下蛊之人的意志变成受蛊人的意志。 倘若这蛊能够大规模实行,秋浓第一件事就是让大朝之人合理利用云霞果,抵御云辉可能来临的进攻,长久以往大朝女子都能够炼蛊用蛊,我大朝也能保其昌盛,佑其繁华。 可惜这难以施行,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因为材料稀少、炼制苦难等等问题,尽管有这种神奇的蛊方,也只是写在书页上的几行字罢了。但是如果能稍微降低点难度,给大朝那群腐臭无比的男人洗洗脑,也算不错。 只是、谢秋浓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倘若云辉发现大朝已经获得神奇蛊(按照她的推断,云辉现已知道了),必定会攻进大朝。尽管秋浓厌恶当权者、以及拥护当权者的无知男人,但是至少大朝是她的国她的家。就算云辉成功霸占了大朝,她也会于民间蓄积力量以求反抗,重新建立属于大朝女子属于她们自己的国家。 每每想到这,谢秋浓都感觉自己的胸膛涌起一股激荡澎湃汹涌的热潮,这不仅仅是母亲的梦想,也是她的野心。为此就算牺牲再多人她也不会在意。铺路之人必有一伤。谢秋浓不仅要伤了自己,还要为此伤他人。 所以秋浓就算对母亲恩人的女儿恩将仇报,她也只是稍微愧疚了一小下。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的,这个故事走向非常的狗血,在杀了飞救酒的姐妹,假扮她设计引出飞救酒后,飞救酒一大巴掌拍在秋浓肩膀上,险些把她拍歪,要不是她定力足够,她腿一软都要跪下了。 飞救酒像是没发现似的,还边压着她边惊喜地跟她说,她发现了母亲临终前要她找的人的女儿了。她母亲说了,如果她生了女儿,她们就是异姓姐妹,要她好好照顾她。 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眉飞色舞的脸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她说她担心自己的身份,说完后又大笑着说自己还是暗中帮助她吧。尽管她在大朝,已经失踪了。 谢秋浓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在飞救酒发现不对劲之前就溜走了。 不过不是放弃,只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她、利用她。就算是传授母亲用蛊知识的人的女儿又怎样? 更何况谢秋浓之前就与当地官员协议,她帮她们除去物用山的盗匪,而她们除了要给她南平山的使用权,还要给予蛊虫支持,同时就算误伤过路人也不许追究她的责任,在展现她的实力后,她们同意了。当然还假惺惺地说这是为了大义,就算过路人牺牲也是死得其所,她们绝对爱民如子。啧,无非是盗匪的存在会影响她们的绩效考察罢了。 回去之后,谢秋浓就假扮成为自己,以一副自己知道她秘密的姿态从她口中套出各种信息,虽然她各种掩饰,秋浓还是推测出她是因为体内特殊的蛊虫才得以操控实力强大的蛊师的。 她想要这只蛊虫。 于是她拿出自己炼制的血蛊攻进物用山。在除去物用山无数蛊师后,她用蛊感应,发现血蛊终于进入了飞救酒的身体里将其吞噬后,才慢悠悠地出来收蛊。血蛊炼制极难,她也就这么一只,但效用极大,不仅可杀人吸血化为己用,还可以强占原主人的蛊虫。 离自己目标又近了几步,秋浓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可是经过谢诗寒,见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后,忽然就感应不到血蛊的气息了。 “不好,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