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色》 一 什么时候过来 隔壁邻居家的女人刚搬来时他曾见过一次。 皮肤白皙,身材纤细。穿着一袭素色长裙,确实是幅好模样。 只是唯独,头发不太合他的意。 他喜欢大波浪,而那个女人清汤挂面式的头发实在是太素了些,再配上她的裙子,素上加素,难免落了俗。 她搬家那日正巧赶上他下班回家,才出电梯就见零零散散的盒子箱子占据了大半个走廊。 他向来对大幅度占用公共资源的人没什么好感,只消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看来,人的素质的确与美貌不挂钩。 此刻女人正漫不经心的靠在紧闭的大门旁刷手机,丝毫未注意到旁边的这位邻居表情已颇有微词。 余枫站在门口伸手掏钥匙。 准备抬脚跨进门时背后的人却忽地出了声。 “我已经等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看来打电话的态度也不太行。 余枫缓缓带上门。 林可从没想过自己在搬家的第一天就能将钥匙搞丢。 这算怎么回事儿。 给开锁师傅打电话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只是一个劲的和她说正在忙让她再耐心等等。 林可看了眼时间。妈的,已经7点了,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既然搬了家锁肯定是首先得换的,所以无所谓师傅什么时候来换,只是今天她没钥匙进不去这门这些行李怎么办? 林可觉得头痛。 低头瞧了眼手机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刻钟。 林可忍不住在心里骂街。 算了。 隔壁邻居不是正巧刚回来,不如先把行李暂时放他家好了。 眼下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应该不至于会被拒绝吧? 打定主意的林可敲开了邻居家的大门。 此时前来开门的这位男士正一脸疑惑,约莫在猜测突然拜访的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适才走廊里匆匆一眼的照面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发现这男人俊目深邃,身姿还算挺拔。就是…表情看起来不大友好。 然而,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好,我是隔壁刚搬来的邻居。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我忘了带钥匙,但是…带的行李有点多。”林可朝走廊上堆起的一片乱糟糟指了指。“能不能今天先暂时放你家,明天这个点我再找你拿?” 林可咬咬嘴唇,望着男人的目光格外恳切。恳切到下一秒似乎泪水就能夺眶而出。 也不知道这个稍显浮夸的演技究竟能不能唤起这人的同情心。 好在对方还算通人情,听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虽然表情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也没有拒绝她,点点头权当是应允了。 “行吧,你先搬进来。” “谢谢谢谢。”林可忙不迭的道了谢,陆陆续续的把箱子搬到了他的玄关。 趁着搬箱子的间隙林可多打量了几眼。似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水泥灰的主色调也格外简约,想必是单身男性居所无疑了。 就是吧,这人看起来不大好相处。林可在心中暗自腹诽。 搬完行李出了邻居家门的林可开启了加速模式。 下完电梯便直直地朝小区门口飞奔,坐上了刚刚抽空叫好的车。 小车经过几个弯绕后又过了几条马路,停在了几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前。林可轻巧的跳下车,顺着大厦的小径往里走。 绕过了前面那几座参天的cbd写字楼,林可又往里走了十来分钟才驻足。 面前的这栋大厦从远处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色,只是唯独觉得远了些,孤零零的独此一座耸立在这里。 林可熟稔的绕到了这栋楼的后方。 如果是初次来的旁人看到此景定会惊诧不已,必定料不到这背后竟然还会另有千秋。 宽阔的台阶上去后是金碧辉煌的大门,华丽得和另一面肃雅的办公楼看上去判若两楼。 繁复的花纹勾勒着门厅两侧大理石立柱上的烛台吊灯,金色的灯柱中间圈出了一块透明金丝圆板,上面写着声色国际几个字。 声色国际旋转的玻璃门旁倾泻而下的一条条金色竖线分割两边。门头上方的声色国际四个大字闪闪发亮。 没错,声色国际会所,便是林可卸下白天工作后的另一身份之所。 白日里林可是个正常生活工作上班的白领。 偶尔夜间,她便会来到声色国际换上另一重身份。 与一般的普通会所不同,声色国际主打接待高端知名人士以及政界名流,偶尔做活动时也会接待些年轻的小富商和他的朋友们。 声色国际。 名字倒是好听。 实则不过是个声色犬马的交际场合罢了。 * 开新坑了 虽然…剧情是虚构的 但是设定倒真实可依 有人看吗 二 如狼似虎的目光 “你搞快点儿。”旁边姐妹苏南催促的声音让林可听得感觉耳朵起了茧。“8点预约的客人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可抓紧时间在更衣室里换了条银色的吊带裙,又匆匆补了下口红,抿抿嘴唇小步追着苏南往包厢走。 “今天来的都是年轻男人?”林可准备探听点小道消息。 “而且啊,听说还都是富家贵公子。”苏南挤了挤眼。 “拉倒吧。”林可像想起了什么。“今天我不是搬家吗,钥匙被我搞丢了,晚上就去你家凑合一晚啊。” “你呀,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马虎我倒真是谢天谢地了。”苏南翻了个白眼。 一行人说着进了包厢,一字排开站得整齐。 包厢里坐着的这几位男士看起来比林可料想得还要年轻一些。 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模样是好看的,只是…完全看不出有一丝的富家子弟气质。 林可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苏南这丫头,又用假消息骗人。 领着她们进来的葛姐忙不迭的打着招呼,还没来得及逐一介绍,沙发上坐着的人倒是率先开了口。 “那个什么可儿,是你吧?”男人说着话的同时起身上前,缓缓绕过一圈后在林可面前驻了足。 一米八的身高生生地压了她一头,一双桃花眼盯着她似笑非笑。 纵使见过的男性面孔已经不在少数,这张肤白唇薄棱角分明的脸还是吸引了不少姐妹的目光。 “最近在声色风头很盛啊,竟然还得提前预约?”男人皱了皱眉,上下扫视了林可一眼,神色中似乎透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是啊,我们可儿最近的人气可火爆了呢!”葛姐笑得一脸殷勤,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在林可身后轻轻扯了扯,示意她给些回应。 前前后后大概花了10来分钟,等到再坐下时玻璃桌上已经摆满了酒瓶。 看来今天的业绩稳了。 林可放心了不少。 这趟倒是没有白来。 还是得想方设法让他们多掏点钱。 也不知道靠灌酒这个法子有没有什么胜算。 打定主意的林可决定主动出击。 “哥哥…是在等人吗?” 桃花眼男人瞧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了玩味的微笑。“怎么,妹妹等不急了?” “看你视线一直穿过我朝门后看,酒也没来得及开,我想,应该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吧。” 虽然别的不行,但在看人心上,林可一向觉得自己十拿九稳。 可惜男人对这份自以为是的聪明伶俐并不怎么感兴趣。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男人理了理衣领朝旁边两位示意。“算了。周真、袁野我们先喝上。” 另外两位倒是不拘束。扬手酒杯已然满上了。 不过今天这几位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她们这群人身上。 聊天的内容林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金融股票那些生意事她懂得不多,只能在一旁端正地做一个善于倾听的摆设。 言语间倒是知道了身旁这个人的名字。 叫何然。 几轮对话下来听着对何然的打趣,林可觉得自己心中有了数。 看来今晚八成还是个痴情男子苦恋心中所爱的倾诉衷肠大会。 林可在心里啧啧有声。 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已经心有所属了,真是可惜了刚才姐妹们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啊。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瓶子也七七八八地倒了一些,何然的酒量不如旁边两位,已显露出了些许醉意。 男人歪坐在一旁晃着酒杯,眼神闪烁而迷离。 林可很少看见前来买醉的男人酒量会这么浅。 一点也没觉得迷人。 只觉得这男人,大约是真的不太行。 三 今年多大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男人拿着酒杯坐得隔她更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左右不过一拳。林可借着假意倒酒拿酒杯的动作往一侧挪了挪,又把距离拉开了一点。 何然注意到她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后会心一笑,倒也没有点破。 以往的姑娘总是忙不迭的把他的手拉着往自己胸上放,这次看来是赶巧,遇上了一个高段位的欲擒故纵。 怪不得说人气爆棚。 “你…多大了?”何然的目光从手中晃动着的酒杯缓缓移到了林可的脸上。 “今年二十三。”林可拢了拢头发。 她感觉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侧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看来是有所图。 早已见惯各种场合的林可抬了眼。“怎么,哥哥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讲吗?” 没想到话音刚落下一秒何然伸出的手指就轻捏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猝不及防让林可完全来不及躲闪,只剩被触碰的地方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 何然收回手,笑得一脸得逞。“我看你好像挺讨厌身体接触。”他的眼睛轻轻弯了起来。“出来做这个,讨厌身体接触怎么行?你说是吧。” 这句话压得林可神经又是一跳。 最近遇见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 林可点点头,倒也不遮掩。“哥哥说笑了。主要是最近过敏,粉擦得厚了一点,毕竟传染。也是为客人健康着想。” 果不其然男人迅速看向了自己的手,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 林可在心底暗自发笑。 真蠢,脸上过敏什么时候会传染了,连这也信。 当何然的视线再度从自己转向林可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被面前这个眼角带着笑意的女孩捉弄了。 她脸上明明干干净净,哪里来的过敏一说? “你骗我?”何然反应得倒也不慢。 “那哥哥干嘛装醉?”林可朝旁边使了使眼色。“不也是骗人吗?” 何然被问得一时语塞。 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林可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没多作犹豫,不由分说地又开了一瓶酒,拿过他面前的杯子,仔细地满上后递到了男人的眼皮底下:“那哥哥就自罚一杯吧。” 何然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林可,缓缓接过了酒杯。 又喝过一轮后终于有人记起了还有唱歌这回事,摇摇晃晃地起身开麦。林可往点歌台那边望了眼,何然看出了她的意图,朝她点了点头。 想着今天没什么业绩压力,林可心情很是不错,唱歌的气势也足了一些。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串吻感一串金 一脸崎岖的旅行 有半夜情人延续吻别人 让你旧情人又惠顾他人 ~” 她唱歌时神采飞扬的姿态和刚刚取悦他时低垂着双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何然望着林可的侧脸。 原本游移的眼神忽地聚了焦。 * hello 新文这么凉的吗 真的有人看吗??? 四 一晚上多少 何然自小身边就不缺女性。 家里做连锁酒店的生意,父亲何永年在行业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行有司机,家里有保姆,到哪都有人何总何总的奉承。 常年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何然小小年纪便把这些派头学得十足。何永年不喜欢,耳提面命的叮嘱过很多次,何然愣是半分也没有听进去过,全当成了耳旁风。直到随着年纪逐渐增长才消减了一些。 用他爸的话来讲,就是这小子什么都没有学会,只知道成天花天酒地不干正经事,但好歹路没有走歪,人还算真诚,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是这风流样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何然今天来声色无非就是为了解闷。 前几日和前女友闹的一出分手大戏沸沸扬扬让他折了面子。偏偏距分手没几天正好就是俩人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日。 择日不如撞日,何然顺便就挑了这天来声色,还故意在朋友圈发了定位和视频。 挑衅也好羞辱也罢,反正何然只想图个开心。 这段交往其实也谈不上愉快。 短短一年中断断续续有过好几次分手,只是每次分手后大闹一场两人又会奇迹般地复合。 所以身边的朋友也就没有太当回事,经历过一次两次后,只以为是两人的惯常操作,便习以为常了。 酒不知不觉见了底,何然醉得很快,微醺的脸明显泛了红,倒是比他刚进来时那副哪里都不满意的样子讨喜得多。 林可替他挡酒时也没少喝,眼下人也有些模糊,起身准备往洗手间走,却被手腕上的力道扯得生生直接坐回了原地。 何然扯着她的力道大了些,手腕被压出了一道红印。林可皱了眉,左右晃着胳膊想从男人手里抽出来。 “你还挺有意思。”何然仍旧拽着不松手,“给你个面子,今晚跟我去吃宵夜。” 林可不动声色,看着已经不太清醒的何然笑了笑。 “哥哥,今天可儿身体不太舒服,结束后得早点回去休息,就不方便陪你了。” 何然目光迷离地看着林可没什么表情的脸,压着她的手,身体从柔软的沙发中缓缓向前倾,凑近了她的耳边。 “一晚上多少?两万?三万?还是五万?放心,我都给得起。只要今晚能带你走。” 何然低声的话语一字一句落进了林可的耳中。她耳朵上精巧的耳坠随着男人的吹气轻轻晃动。 又来一个没什么见识的。 林可示意男人放手。 何然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笑得格外轻佻。 “这个价,和我睡一次,不亏。” 林可没出声,何然以为她这个价还嫌少。 声色作为高端会所一向管理严格,行为举止均是点到为止。当然,也不乏有你情我愿的私下交易。 何然觉得应该不难,最多只是价格是否合适的问题。 只是没料到眼前这个人明显在他的意料之外。 何然皱了皱眉头。 夜场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钱的诱惑,五万十万换一晚的交易在何然看来很值当。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五 难相处 “所以你后来就吐了他一身?”苏南走过来丢给林可一个干净毛巾。“先把你滴水的头发擦擦。” 林可接过毛巾拧着滴水的头发,把头发细细地对着镜子包了起来。“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就喝得不行了要去洗手间。” “他没投诉你?” “我吐他身上的时候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谁让他拉着我,毕竟是他理亏。” “你得庆幸没让葛姐知道,不然又要罚钱了。”说着苏南走过来递上了吹风机。“一眨眼又两点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林可睁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没见着苏南的人,想着约莫又是有事出去了,洗脸刷牙收拾整齐之后林可留了个消息便也出了门。 等到锁匠捣鼓好新的门锁后已经是下午四点,林可终于进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新家。 这次租的房子地段不仅繁华,周边配套也格外齐全,林可先前已看过了好几家却都不满意,唯独对这个房子一见钟情,想来也算是缘份。 拿着才到的快递林可忙着布置新家,一眨眼时间又过去了大半,等到她再想起时窗外天色已黑。 从阳台上静静地望出去,高楼林立下是浮动的灯影长河,一户户亮起灯的窗子成为了漆黑夜空下泛着微光的点缀,美得寂寥又拥挤。 林可看得有一瞬间失了神,眼眸深处的光暗得让人分辨不清。直到意识到自己的愣神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估算着时间隔壁邻居差不多该回来了,小跑了两步来到邻居家门前。 也不知道这个点他回来没有。 林可在心里暗自思忖,原本准备敲门的手又往回缩了缩。 正犹豫时电梯门那边传来了声响,林可回过头往电梯口望去,正好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双眼。 “等很久了?”余枫走过来时神色如常,反倒是林可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我刚过来。” 林可跟在男人身后进了门。 陆陆续续搬了几趟,林可想着多少要表达一下谢意,最后这趟便从家里拿来了一盒挂耳咖啡,朝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不走进来不知道,客厅的空间比林可那边大了整整2倍还多。男人似乎正在看着一本厚重的书,并没有理会周围的声响。 “我差不多搬完了。”林可把咖啡放在男人面前,换了只手搂着沉甸甸的箱子。“这是我之前从日本带回来的咖啡,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麻烦啦。” 余枫听见声音后从书页里抬起头,看了眼茶几上的咖啡。只短短一秒便又将眼神落了回去,翻页的手没有一丝停顿。 “客气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林可忍不住在心里犯了嘀咕。 天,这人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地同他讲话结果没有一丝礼貌的回应不说,最后还用命令般地语气跟她说话? 当我是谁?他请来的保姆吗? 林可告诉自己要克制。毕竟才麻烦了别人,不能这么快就恩将仇报。 看来直觉预料得真准。 果然一看就不太好相处。 六 怎么又是你 休息室内。 “可儿,你又有几天没来了,好多客人排着队等你呢。” 葛姐说话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若有若无地显露了出来。她对着一旁的镜子,轻轻地按着眼角的纹路。“真是时间不饶人啊,又老了好多咯。” 林可曾听人说过,葛姐年轻时也算是个不落俗的美人。鹅蛋形的脸,眼睛会说话,睫毛如漆,腿长腰细。 当年读书时候,追求她的男孩比比皆是。为她逃课翻墙,给她下跪。甚至还有老师。 然而到底这些年夜场催人老,进了这个圈子后长此以往皮肤和状态便与同年岁的姑娘相去了甚远,属于那些年轻女孩的活力和灵性更是被生生消磨了个干净。 “姐你不老,你是岁月美人。”林可答得真心实意。 曾经的夜场女王这样讲,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听起来觉得唏嘘。 “就你会哄我开心。”葛姐的手指戳在了林可的脸上,又顺势摸了一把。“这样的细嫩光滑,我啊得去换个头才能拥有了。” 林可起身在后面的一排衣架上挑着衣服,拿了两件对着穿衣镜比划。“姐我微信上医生不少,不如推个给你。打除皱针很见效,前段时间阿丽去做了,紧致了好多呢。” “谢谢你,有心了。”葛姐神色平淡。 “我啊,自己的脸自己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年纪了,搞不来那些。就偶尔感叹,觉得年轻真好。” “你穿那件,那套上面小吊带,下面小短裙的那个,那套你穿着好看。”葛姐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你先换吧,台票我帮你少扣了1000,别告诉别人。” 化妆师给林可化完妆后一旁的苏南眼睛又瞪大了一些。“你呀,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化完妆这么美,非要天天素着一张脸。” 瞧着林可没什么反应,便又絮絮叨叨嘟囔上了。“我要是你啊我拉屎都不带关门的。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对着好看的人生气不起来了。” 林可听完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自己不也是?” 苏南抬手拉过林可往外走。“那可不一样。” 快到vip包厢门口时苏南挤了挤眼。“你猜今天来的是哪位老主顾?” 林可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反正来去的指定预约不就是那么几位。” 两人走到包厢门口时苏南伸手拍了拍林可。“我不跟你一个班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待会看了就知道了。” 林可有些疑惑地皱了眉。“就我一个?” “就你一个。” 苏南的这个笑让林可下意识觉得背后一凉。 直到推门进去看清来人的一刹那,林可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苏南刚刚笑得那么意味深长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被她吐了一身的何然。 林可眨了眨眼,在犹豫现在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是否还来得及。 空荡的包厢里除了他们两人便再也没有旁人。 林可觉得他极有可能是记了仇。 “怎么?再见到我,你好像很惊讶?”何然看着站在门边的她徐徐地开了口。 七 包养 “哥哥这是来找我算旧账的吗?”林可往前走了两步,顺势在何然身边坐了下来。 看来得想个法子。 “找你算账的方式很多,可不止这一种。”何然眼神里玩味的笑意很明显。“你太难预约了,我这几天让人打了好些次电话,都说你不上班。” 何然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讲话言语间也十分干脆利落。“你上次不是说你赔吗,让我把衣服送去干洗后联系你。” 林可努力回忆了一秒。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是你当时拒绝了。还说不过就是一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的是钱。” 林可讲话的语调柔了几分,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格外无辜。“难道,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何然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这份被戳破后彼此心知肚明的尴尬。 “那是因为我喝多了。我回去后觉得,我原不原谅是一回事,你赔不赔,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此林可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人不仅是要赖着她,还找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理由。 “那哥哥想要可儿怎么赔呢?”林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哥哥,可儿自小家里清苦,有个弟弟还要靠我供着念书。父亲腿瘸了,母亲又没什么文化。可儿来声色的时间不久,现在你能看到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林可讲得绘声绘色,说到动情处还在眼角挤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可儿就是希望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于哥哥来说不过是挥挥手的一点小钱,却是可儿全家四口人一个月的生活。” 林可故意拿手捂住了脸,哭泣的时候身子随着抽泣的动作有节奏地一抖一抖。 今日林可穿着的黑色抹胸小吊带和高腰半裙的小套装确实很衬她,背后的蝴蝶骨更是若影若现。 何然自小便见不得女人流泪,看着林可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一时手足无措慌了神。 他原本只是想着拿个把柄要挟,却完全没有想过会惹来美人泪。 林可最擅长示弱,看来这点用在他这里倒是刚刚好。 何然原本想伸手拍她的背安慰,到半空后却又犹豫地缩了回去,最终落回了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我又没有让你赔钱,瞧给你吓的。”何然的语气明显温柔了起来。“除了钱,还有很多别的方式。” “哥哥想要的,可儿都给不起。”林可一副泪眼婆娑的姿态恰到好处。 何然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别哭了,先擦擦。”说完用手指帮她把垂下来的波浪卷长发撩到了她身后。 “你出个价,我包你。” 林可眼皮一跳应声抬了头。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然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反应,反倒对自己突发的善心格外满意。用手指勾起了林可的下巴,左右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考虑一下。毕竟,这桩买卖不亏。” 买卖?不亏? 听完这句话后林可眼底的楚楚可怜彻底消失了个干净,整张脸缓缓沉了下来。 看来,有时候扮柔弱装可怜没用,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清楚。 * 真的有人喜欢何然吗? 我振聋发聩的提问 八 你情我愿 林可刚刚还娇弱的面庞上此刻挂上了一丝清冷。她的两道柳叶眉弯了起来,抬手拿起桌上摆着的轩尼诗xo,将满上的第一杯递给了何然。 “何然是吧?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 何然被猝不及防地叫了名字,整个人四下一愣。接过酒杯的手也跟着迟疑了一秒。 “受了点情感路上的坎坷,来到这里便以为进了温柔乡。你唱歌可以牵着你的手,你上卫生间就站门口给你递纸,对你温柔只要不涉及原则就能有求必应。” “心动吗?觉得对自己的胃口又温柔?想着带出去也有面子还能顺便气到前女友?” 此刻讲话的她仿佛彻底更换了一副面孔。 “包养我?”林可晃着酒杯凑近了何然的脸,模糊的光晕下对面人的脸落入她的眼底。俩人隔得很近,鼻尖差点碰在一处。 她的呼吸就快要进入他的鼻息,他凝视着她的眼,下意识地别过了脸。 林可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你觉得你开价多少我会同意?” 何然的喉头动了动,回答的声音有些暗哑。“只要你开口。” 林可皱着眉瞧了他一眼,随后扑哧一下冷笑出了声。 “何先生,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 “我喜欢自由,讨厌受制于人。我不想对你有所期待,也不想你对我有任何的期待。” “我喜欢你情我愿。你定我的包厢,买我的酒,我就多花一两个小时陪你。我们彼此对等,没有其他。” 林可没有再看何然,只是自顾自地仰头喝酒。“太自以为是的话会让人失去很多东西。就比如,你的前女友。” 说罢林可起身,走到门口时驻了足。“今晚的一切开销都记在我帐上,就权当我请何先生了。只希望像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 也不知道那个傻小子到底听明白没有。 林可出包厢的时候走得淡然又风雅,一出包厢后整个人差点软作一团。 靠,又没忍住。 林可努力平定着自己的心绪。 真是逞强一时爽。 想想这个包厢所有的开销即将全部记在自己的帐上,林可就觉得眼前发黑。 看来这个月的收入算是彻底完了。 葛姐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可已经在休息室静坐懊悔了半个多小时,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以为葛姐是来质问她今日为何没有进账的,犹豫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喂?葛姐?” “可儿你走了没?没走的话过去苏南那个包厢。水清身体不行晕倒了,有个客人没人陪,你现在过去。”葛姐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虑。 “我刚在前台查了下,这个点只有你的包厢退房了。” 言下之意是目前只有你有空。 林可硬着头皮开了口。 “葛姐,今天包厢客人走这么早我知道其实是我…”话讲到一半电话那头听到其他人叫葛姐的声音。 葛姐来不及听林可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下班了我还找你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但现在事情比较突然,你先过去,之后我再一一跟你算。包厢1045,这边还有事儿我先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林可无奈地叹了口气。 九 给我倒酒 林可心事重重地朝1045包厢走去。 今天晚上的事令她愁眉不展。 没有捞到一分钱不说,还反倒损失了好几万。 如果被葛姐知道,估计又要说她一根筋死脑筋了。 徐徐推开包厢门,林可朝里面望去。 四五个男人穿得很商务,林可眼神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漫不经心地扫过去,落到最后那人身上时整个人猛地一怔。 这不是那个她前几天刚见过,还去他家搬过行李的邻居男人吗? 林可心中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偏偏这么巧是他? 只求灯色暗,他看不出来。 苏南见是林可过来主动起身上前拉过了她的手。 “我就知道是你过来,水清刚刚被扶下去了。你坐那个哥哥身边。” 苏南指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余枫。 林可硬着头皮朝余枫身边走。 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还没有处理好邻里关系,就在这样的场合碰见了她根本不想遇见的人。 以后进出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林可僵硬着身体在男人旁边坐了下来,捏着嗓子自我介绍了一句就再也没出过声。 男人的侧脸看起来深邃冷峻,从林可进来时起,他的眼神就从未在她身上停驻过。 倒是旁边的那几个男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她这儿瞟。 林可猜不出这短短两面之缘他是否记得她的脸。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不一定。 毕竟这暧昧的灯光和脸上的大浓妆让人根本分辨不清真假。 就在林可心里暗自庆幸这一晚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的时候,一旁戴着眼镜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将酒杯举到了他们跟前。 “余总,这杯酒敬你,就让这位妹妹代你喝吧。” 冷不丁被点到名的林可讪笑着举起酒杯,礼貌体面地小酌了一口。 中年男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仍旧放纵着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流连。 “妹妹多大了?” 林可端坐下来颔了颔首。“二十三了。” “年纪轻轻就出来做这个了?” “是的。可儿自小家里清苦,有个弟弟还要靠我供着念书。父亲腿瘸了,母亲又没什么文化。家里的生活都指望着我呢。”林可又搬出了那套一模一样的说辞。 中年男人摇着头露出了一丝惋惜之色。“哎,都是生活所迫啊。” 说罢晃晃悠悠的重新走回了原位。 见人走了林可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拿余光瞟了瞟身旁的男人,他似乎连眼皮也没抬,仍旧旁若无人地喝着自己的酒。 倒是没想过这个男人也会来声色。 真是意料之外。 林可微低着头,拿垂下来的秀发半遮着自己的脸。 耳旁忽地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用刚刚那套说辞,骗过多少人了?” 林可听完一怔,脸上的微笑适时地迷惘了起来。“啊?哥哥说什么,可儿听不太明白。” 余枫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表情波澜不惊。 “没什么。帮我倒酒。” 林可倒酒的手没有停,心底却存了疑。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可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认出来了的样子。 罢了。 过了这个晚上,又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是半真半假的陌生人。 十 不劳你费心 “他刚才那样看你,你怎么不躲?”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没头没尾,让林可听得又是一愣。 他是在说刚刚那个过来的人吗? 可…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林可斟酌了几秒,捡了句好听话回答。“和客人聊天时候我们有规定,要保持礼貌。” “哦?” 这是林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他的双眼四目相对。 望着男人有些幽暗的双眼,林可的心不自觉地跳快了一秒。 “也对,反正不差这一次。”余枫收起了话头,不再看她。 林可不明白他为什么发问。 也不知道他最后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不大畅快。 几人聊天间林可见他时而专注聆听,时而侃侃而谈,比她私下里见他在家中的那两次阴郁模样明显积极得多。 合作谈完后余枫并没有打算多留,礼貌地点头告辞后往外走。林可惯例送客人出门。 八月的尾巴虽然中午还是十分炎热,但凌晨的风吹在身上却是已有了凉意。林可跟出来时有些急,没来得及披外套。一阵夜风吹过不由得身子打了个寒颤。 站在会所门口林可礼貌地朝余枫笑了笑,“欢迎余总下次有空再来。” 余枫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肩头,看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因为凉意不经意间蹙起的双眉,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地穿过了她,并未多做停留。 “需要我帮哥哥叫车吗?”林可顺着话茬多问了一句。 这世间原本有许多的话都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天真烂漫的女孩本该肆意骄纵而为,却在这风月场所世俗沾染下习得一脸的风尘。 旁人不解其中意。 如今再想来,或许正是当时这句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语造就了两人缘分的开始。 余枫神色冷了冷,眼底带着逼人的寒意。“怎么?是觉得,刚好顺路吗?” 话音刚落林可的心头猛地一震。 所以,他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惯用套路?不知廉耻地主动要求跟着别人回家?”男人的话语里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林可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渐次褪了下去。 “被戳破了心事连表情管理都失控了?不是刚刚还说和客人聊天要保持礼貌的吗?”余枫又淡漠地看了正在发怔的人儿一眼,似乎觉得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稀松又平常。 “谢谢了,我有司机,还有代驾。不牢你费心。” 林可看着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情浮浮沉沉没再开口。 平时偶尔被客人呛了声林可要发作的时候常常会被苏南拦下来,跟她说怎么过不是过呢,多了就习惯了。 葛姐说麻木是迟早的事,她还有起伏是因为她总维持着心中的天秤倾斜的那一端太少。 走回休息室后林可坐了下来,在包里摸索着打火机点燃了一只烟。 她已经忘记自己当时究竟是怎样踏进的声色大门了。 只记得母亲望着父亲和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时不曾掉过一滴泪。为了承担起家庭的开销日夜颠倒地做工。 她从小过惯了骄奢日子,没怎么吃过生活的苦。母亲一个人要承担起往日等同的开销又谈何容易。 零零星星的火苗随着时间的流逝差些烧到手指。林可用力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摁灭,丢进了垃圾桶。 苏南推开休息室门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抬手摁亮了开关苏南走了进来换衣服,拿手在鼻间扇了两扇,瞥了眼靠着桌边侧站的人影。 “怎么不开灯?” 苏南走过去顺势推开了窗户,让烟味散了些出去。“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十一 深夜来访 周一的清晨阳光正好。林可踩着点出了小区门打车去公司上班。 拐过了几个路口,等红绿灯时林可顺着往后看了眼,有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跟在后面。 下了车林可行得急往写字楼走,不料身后被人一用力带了个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法式长裙带着墨镜的大波浪女人。 鲜艳的红唇格外引人注目。 林可疑惑地皱了眉。“你是…?” 女人摘下了墨镜,看向林可的眼神里不带一丝善意。 脑海里跑马灯似地飞速过了一遍,林可确认以前没有见过她。 女人倒也不含蓄,那双眼睛里好像起了火,从头到脚把林可打量了一遍,看得林可莫名其妙,怎么也没有读懂她眼中的怒意究竟从何而来。 “我听何然说了你。”女人拿着墨镜的手晃了晃,双手交叉抱臂冷哼了一句。“你隔他远点。” 林可没有作答,想起了刚才一路上跟在后面的那辆白色小车。 “你从我出门开始就在跟踪我?” 女人觉得眼前的林可反应不慢,但很显然她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林可沉声警戒了起来。“怎么,你是他前女友?” 听到前女友这三个字时女人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谁是那个傻白甜。不过,你还知道他前女友?他跟你说的?” 见林可不答女人又往林可身后的写字楼看了看,表情戏谑了几分。“你白天在这里上班?” 林可神经一跳。“我没空跟你耗,我和他没关系。” 女人见林可转身要走,一把拉住了林可的手腕。纤细修长的手指甲逐渐掐进了林可的皮肤里现了红痕。 “我查得到你的住址,自然也能知道你在哪里上班,我劝你的话你最好听进去,不然…”女人的眼神朝林可身后看了看,凑近了林可的耳边。“不然,我就把你在夜场的事抖落出去。” 女人松了手,煞有其事地转动着手腕,仿佛刚才疼痛的人是她。“不要尝试挑战我,我喜欢的人别人都碰不得。” 至此林可忽然觉得何然的前女友和他分手或许是事出有因了。 摊上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第三者,林可觉得很吃亏。 连带着早上这件事拉扯得林可心情去了大半,一天下来上班上得头脑发昏。再回到家时忙碌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林可终于想起了今天在公司要复印时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的身份证。 究竟丢哪了? 林可翻遍了包包柜子和床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她这粗心大意的毛病也不是头一回了,苏南说过她好多次,她就是不经心。 想来是小时候自由散漫惯了,掉了东西家里人也不说,所以从来不心疼。 林可坐在沙发上回忆。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十分钟又十分钟,终于在记忆深处探寻到了那么一丝存在的可能性。 那个挂耳咖啡的盒子! 林可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之前她收拾桌子的时候顺手将身份证放进了咖啡盒子里,那天她拿得匆忙,也没有多看就递给了他。 眼下得去找他要回来。 想起来的林可提着裙子光脚就往门边跑,到门口时胡乱地穿了一双拖鞋,敲邻居门的时候更是地动山摇。 就在林可准备再度开敲的时候,门被哗地一声拉开了。 前来开门的男人裹着浴袍,头发还半滴着水。明明已是八月尾了,他室内的空调冷气开得还是很足,以至于打开门的时候林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点了上门,余枫很难把她往好处联想。 男人嫌恶的表情挂上了眉梢。但好歹脾气还算好,对于她刚刚的恶行并没有多问。 “有事吗?”余枫顺手拿过肩上的毛巾擦起了头发。 此时的林可穿着一袭素雅的吊带睡裙,戴着一副大大的宽边黑色眼镜,加上脚上胡乱踩着的那双拖鞋,实在没有任何风情可言。 余枫一度怀疑起自己的双眼那天到底是不是看错了人。 “我身份证掉你那里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找找?”林可笑得有些勉强。 总不能说,我把身份证掉在我给你的咖啡盒里了吧? 多尴尬。 然而,事实证明,一时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该说的还是得说。 “没有。”余枫听完简短地吐了两个字就准备关门。 被林可眼疾手快地推住了门。 “那个身份证。”林可顿了顿,“在我给你的那个咖啡盒里。我掉里面了。” “不知道。”余枫示意她放开推住门的那只手。“那盒咖啡我清理垃圾的时候顺手收走了。” 说完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 林可面对着被关上的门气得胸闷。 这个人,总是在一次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下限。 看来没办法,只能去重新补办了。 十二 他看到了吗 林可以为上次拒绝了何然就算完事了。 没想到今天来声色,远远地就看见何然站在门口来回徘徊。 真的是勇气可嘉。 看到林可的时候何然眼睛忽地一亮,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走过来时还刻意地拿手捋了捋刘海。 何然是第一次见她不同于夜场时的打扮,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素净中透露着一丝温柔,表情淡淡的,和那个波浪卷细高跟大红唇的吊带风情模样判若两人。 何然的目光里带了点新奇的欣赏,想起今天来这的目的这才又垂了眼,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可儿。” 林可被他拦了去路,只得站在了原地,看眼前的人到底要说点什么。 何然今日的势头比前两次消减了不少,吞吞吐吐的有点犹豫,不再是之前那副富家贵公子用钱摆平一切的态度。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林可等着他说话,想起还得换衣服化妆不由得没了耐心。 又想起前两日那个拉着她算账的女人怕不是何然的什么风情债,催促他的声音也格外不耐烦了起来。 “你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吗?”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何然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小心。毕竟面前的林可已经拒绝过他两次了。事不过三。“我后来想了,我那么说,确实是我不对。” 林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听完就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何然跟在她身后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你走慢点嘛,我是真的来道歉的,我想清楚了。” 眼见着快走上了台阶,林可被后方的何然顺手一拉险些跌倒,何然似乎也没料到自己力气用大了些,慌忙顺手扶起她,倒是两人碰了个面对面。 林可想起那天那女人说的误会格外心烦。柳叶眉也不禁竖了起来,索性站直了身子打算跟他说个清楚。 “何然,我原不原谅你不重要,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真不用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林可看着面前的男人高了她一个头,仰着说话她脖子痛得厉害,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我跟你保持距离,你跟我保持距离就行。我不喜欢被人误会。” 何然明显没听清被人误会是什么意思,目光迷惘了几秒,林可看他的神色心里大概知道他也不清楚那个女人来找过她的事,忍了忍便也没有开口。 倒是何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挑起眉毛嘻嘻一笑。“误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吗?我还挺喜欢被误会的。” 林可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何然急了,双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肩头。“什么像什么样子?我何然今天说清楚了,我是来追你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 说完忽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迫切,看着林可示意的眼神又局促地放下了双手。 林可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不想作任何回应的她侧身朝声色门口看,想看看苏南有没有又在门口看她的笑话,一转头却见到了余枫和几个人止住了话匣,顺着另一侧的台阶走了上来。 余枫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做任何一秒的停留,仿佛旁边的两人根本不存在。 林可的心猛地一沉。 他在那儿多久了? 然而,脑海里还没想清楚,何然的声音又彻底将她拉了回来。 “我不管。可儿,反正今天我就在外面等你,等你原谅我。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 大有一副我就是不走的架势。 林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上了台阶。 “随便你。” 十三 就她也配 见何然没有跟上来,而是乖乖地选择了继续在会所大堂等,林可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苏南见林可进来的模样心神不宁,忍不住往她身后看了眼。“怎么了?那男的又来了?” “别看了,没进来。保安也不会让他进来这里。”林可把包放在了休息室桌上,在后排衣架上挑着衣服。 苏南跟着走了过来,双手搭在衣架上一脸调侃。“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我可听说了啊,走得早没让你受任何委屈分文不少你的,还特意跟前台说多的是给你的小费。” 林可专注地挑着衣服,手里提了两件晃来晃去地对比,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大脑终于意识到苏南说的什么话后顿时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苏南怡然自得地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我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还跟我装糊涂?” 林可腾地想了起来。 原来何然那家伙? 之前说让他全部记在自己帐上…林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绝情了一点。 那个傻小子前面装得有腔有调,结果被自己唬了下后就乖乖不敢造次了,看来本质不坏。 林可决定等下班后如果他还在外面,就选择原谅他。 毕竟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不能彻底原谅的过节。 只是林可万万没有想到,好巧不巧,这一次余枫竟然主动挑了她。 推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里祈祷不要再看见他了。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说,这人的脾气也着实怪了点,更何况他的偏见太重,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能顺手把她的咖啡当垃圾丢了! 林可是真的心疼。 毕竟是她漂洋过海带回来的蓝山挂耳咖啡,不说有多贵但好歹是份心意,而且还挺好喝的。 坐在余枫身边的时候林可比上次自在多了。 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便放心大胆了许多。余枫还是一如既往地谈着生意,林可坐在旁边陪酒的时候心里暗自腹诽,总想撕下他那张面带微笑的脸。 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酒正至酣。林可心里正暗自数着桌上空掉的酒瓶,包厢的门忽地被推开了。 风一般的人影冲进来后,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瓶酒就彻底泼到了林可的脸上。 顺着林可的头发和脸庞一滴滴往下淌。 原本相谈甚欢的场面忽地安静了。众人的目光望了过来,屏息凝神无人说话,一度静得可怕。 林可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缓缓抬了眼。 是那个在公司楼下警告过她的女人。 后面追进来的男人大声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安染,你干什么?” 进来后看见林可的模样顿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何然。 那个叫安染的女人讲话的时候耳朵上巨大发亮的耳环一闪一闪地晃得林可眼睛痛。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安染拿着酒瓶的手仍然气得微微发抖。“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在外面等你?你配吗?” “安染!”何然怒吼着出了声。“有话我们出去说!”说着上前扯过女人就要拖着往外走。 “我不!”安染拽着他的胳膊也用了力。“喜欢那个傻白甜就算了,这个女的她也配?她是什么清白身份吗?值得吗?你看看她跟这么多男人在这里把酒言欢…” 哗的一声。 何然一个巴掌打在了安染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带着林可的眼神也闪烁了一秒。 似乎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就连何然自己也愣了。 包厢内的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顿了几秒后,林可身旁的男人缓缓起了身。“有什么恩怨,还请出去说。”余枫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我会谈的时候,不喜欢有无关的人来闹事。” 安染看着面前的何然,摸着自己逐渐发红的脸,使劲瞪了他一眼。哭着跑了出去。何然连忙鞠躬道了歉,也跟着追了出去。 林可仍然坐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这场闹剧中醒过来。 胸前浸湿了一大块红印,林可微闭着嘴唇没有言语,整个人的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脑海里回荡着刚刚余枫的话,她僵硬着身子准备起身,却被男人伸出的几根手指轻轻按捺住了。 林可茫然地看向了他。 “过10分钟再出去吧。他们估计在门口还没走远。”余枫没有再说多的话。转头跟同行前来的合作方道了歉,众人又重新沉浸在了酒局里。 * 今天双更了~ 动动手指点个收藏投个猪猪可不可 小宝贝们 十四 进来吧 林可没想过余枫会那样跟她说话。 虽然她知道他一大半也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生意场,但无论如何,林可心里还是感激的。 起码他让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太久。 林可在休息室里坐着发呆。 觉得这件事来得又快又莫名其妙。 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泼了酒当成假想敌的自己惨一点,还是被心爱的人甩了一巴掌的安染惨一些。 林可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了身衣服。 正重新打理着头发,葛姐手里夹着烟进来了,上下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大事吧?” 林可勉强地笑了笑。“嗯。多谢葛姐关心。” 葛姐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看着林可往门口走去的背影吐了个烟圈。“我看你就别去了吧,回去休息下。” 林可站住回了头,愣了愣神。“嗯?什么?” “看你状态也不大好,今晚就先回去吧,到时候把班补上。”葛姐摁灭了烟头,拿手指点着林可的额头,丝丝缕缕的烟味萦绕在了林可的鼻间。“你呀,就是被保护得太好经事少了,泼酒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林可没吱声。她知道葛姐刀子嘴豆腐心。 “客人那边我去解释,不用担心,回去吧。”葛姐说完扭身出了门。 此刻站在家门口的林可格外疲惫。 旧事涌上心头,好像之前也有发生过同样的事。 闺蜜喜欢的男孩子喜欢她,她已再三做了退让,唯恐避之不及,却还是被彻底断了闺蜜情。 她看到了安染眼中的那种拼命小心维护的爱而不得,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准备拿钥匙开门的林可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见到钥匙的踪影。 看来又忘在会所了。 林可疲软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门口,掏出手机给苏南发消息,拜托她下了班帮忙送过来。发完后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就这样坐着坐着,林可差些睡着了。 直到被电梯门开门的声音惊醒。 余枫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的林可进入了他的视线内,男人顿了脚步。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晚上泼的红酒淋坏了脑子。 林可闻声抬了头,见着是余枫便扬起脸努力笑了笑。“我钥匙,忘记在会所了。等着朋友送来。” 余枫皱着眉头看了眼手机。 现在距她离开包厢的时候已过去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她都坐在这里? 余枫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会。 虽然他不大待见这个人,还觉得她有许多拉扯不清的关系,但是想到晚上被淋了一身酒的她当时坐在那里隐忍不发,现在又像只小白兔一般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时,还是难免地动了恻隐之心。 他的修养和良知总是会在某刻适时地出现。 林可垂着头用手打着蚊子。 坐在门外的她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用她妈妈的话说,皮细肉嫩的,蚊子总是格外喜欢。 就在她挠着腿的时候,视线里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 林可不由得仰起了头。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温度,话语虽然带着几丝人情味,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的冷冰冰。“到我家坐着等吧。”说完便转了身。 林可一愣。 听清楚后犹豫了几秒本想着拒绝,却发现他已经走进了客厅,只剩留给她的门还敞开着。 并没有留给她拒绝的机会。 想着坐会就坐会,林可起身拍拍屁股,走了过去顺手带上了门。 十五 金屋藏娇 林可原本准备客套两句,进了门发现余枫并没有想要和她交流的欲望,甚至连人影也消失在了客厅。 环视了一圈后,林可便径直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沙发太松软,还是她实在是困了,没过一会儿林可便又眯了眼,整个人窝成一团,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模模糊糊地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她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那天下学早,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裙的林可飞奔回家,兴高采烈地打开门却见到了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人在沙发上和另外一个女人亲亲我我。 站在门口的林可失了神,手里为一家人买的蛋挞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那是她专程绕了好几圈去城市的另外一边买回的同学们之间口口相传的蛋挞。 她踩着蛋挞走了进去,连同她的心一齐踩碎,碎成了一块又一块。 地上的金黄还残留着出烤箱的余温,那个持续了十六年甜腻的梦,仿佛也跟着一同破碎了。 只是,梦里唯一不同的,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那个不认识的女人变成了母亲,她捧着蛋挞进门,笑得一脸灿烂天真。 余枫从卧室拿着水杯出来,经过客厅去厨房。见沙发上的人似乎睡着了,还缩成了一团,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沙发上蜷缩着的女孩往里侧又靠了靠。当余枫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所停留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半分钟了。 尚在睡梦中的林可忽地被一阵铃声惊醒,半梦半醒间她以为是手机响了,慌乱地坐了起来伸手摸手机,拿过来一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电话进来。 听见身后有了响动,转头见余枫出了卧室走向大门,才意识到原来是他家的门铃响了。 都快12点了,还有人来? 林可迷糊地睁着双眼朝门口望。 那边的余枫还未将门彻底打开,进来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嗓音就已传了过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老哥儿,我刚跟小媳妇吵架又被赶出来了,今天就让我蹭一晚呗。” 走进来的男人似乎轻车熟路,却没料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看见林可后不禁呆在了原地,仔细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愣神完后退了两步拿肩膀撞了撞余枫,“可以啊,几天没见就金屋藏娇?我这边水深火热的,你倒是逍遥啊。” 余枫懒得搭理他,顺手丢过去了一双拖鞋。“说了多少次,换了再进去,我有洁癖。” 男人换拖鞋的时候话也没有停,聒噪得让林可觉得这人上辈子可能是个机关枪。 “余枫,你什么时候学会把人小姑娘往家里带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不是冰清玉洁一人吗?” 换完拖鞋后男人顺势坐在了林可左侧的沙发上,盯着她的眼睛闪闪放光,仿佛要把她打量个透彻。 “小姑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都没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不来都不知道,家里竟然还藏着个这么貌美的小娇妻。” 林可的表情有一瞬间写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 不知道是该评价余枫交友不慎,还是本来他们就是一路人。 男人看着余枫正在冰箱那边给他拿酒,转了转眼珠又开了口。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言,余枫的好兄弟。”介绍完后朝着林可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还刻意地拿手在嘴边挡了一挡。“这个人你到底喜欢他哪儿啊?冷冰冰又不近人情的。” 已经站在路言背后的余枫咳了一声。按住了额角就快要跳起的青筋。 路言嘿嘿一笑,顺手接过了余枫抛给他的百威。 “是邻居。她忘带钥匙了,在等朋友送钥匙过来。”余枫用看智障般的眼神打量了路言一眼,伸手把他拎了起来。“有什么事进去聊。再乱说话,明天你老婆来我救不了你。” 一提到老婆路言的表情明显变了,气势也蔫了一大截,和刚才进来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可几乎就要以为他现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 路言一面推着余枫往卧室走,一面敷衍地说道:“行行行,进去聊进去聊。” 又转头朝林可喊了句:“小美女,那咱俩就有空再聊哈。” * 僚机话痨路言上线 有人喜欢他嘛… 十六 他是谁 接到苏南电话的时候林可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1点了。 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两人聊天的声音。讲的什么她听不大清楚,只有路言偶尔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声会把没有防备的她忽地吓一大跳。 挂了电话林可敲开房门,告诉他们苏南到了,自己也不再多作打扰,礼貌地感谢了一番。 余枫听完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路言倒是一脸惋惜。仿佛要开口时又想起适才余枫的威胁,也没有敢再多言。 苏南同她说自己已经在楼下等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休息够了,林可觉得此时的精神明显好多了。 出了电梯林可顺着视线方向望出去,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副驾上的苏南正往林可这边看。 林可快步走了过去。 苏南见了林可嘻嘻一笑,伸手把钥匙从车窗递了出来。“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长记性?” 林可接过钥匙的手迟疑了,目光在主驾驶位的男人身上缓缓绕了一圈,有所停留。 开口时眼神又回到了苏南身上。 “苏南,你…”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太清楚这个点苏南坐在男人的车上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她忍不住要确认。 既是姐妹苏南又怎会看不懂林可眼底的深意。 “跟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曹书友。”苏南撩了撩头发,转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笑容里是溢出来的甜蜜。 那个叫曹书友的男人人如其名,看上去温文儒雅,苏南讲话的时候他也不多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俩聊天。 凭林可的直觉判断,这个男人应该是四十多快五十的年纪。但看上去却丝毫不显老,应该是一向保养得当。 林可还想问,却被苏南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那我们就先走啦,之后再聊哦。”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有什么想问的想了解的,之后再说。 林可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车子就缓缓开动了。她望着小车离开的方向,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黑暗里,下楼前的愉悦早已不复存在。 心好像突然缺了一个洞,呼呼地漏着风。 那明显看起来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苏南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林可仍旧站在路灯下。 手中的钥匙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离开林可小区的时候经过拐角,苏南朝刚才她们停留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似乎还在原地。 “你的朋友回去了吗?”曹书友看了眼后视镜打着方向盘问。“我看你很关心她。” “嗯,回去了。”苏南按着眉心,想起刚刚林可讲话同自己示意时缓缓左右摇晃着的头。把话题轻轻带了过去。“书友,今晚我们去哪?” 男人讲话很温和,看她的眼神里有很多溢出来的耐心。 苏南知道,那是只有经历过时间和家庭的打磨后才能拥有的眼神。 曹书友,是她选择的男友。 同时,亦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 他不仅有她,还有他的妻女。 “你想去哪儿,我都依你。”曹书友腾出手来拢了拢她的开衫。“夜里凉,把衣服往上提一点。别感冒了。” * 下一章准备安排肉了 啊!终于赶在前20章里肉了一把!(老泪纵横) 都给我偷猪去别浪费了555 卑微小夏在线求猪! 十七 软了(H) 男人压在苏南身上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胸膛的温度。 曹书友的手指纤细修长,带着年龄上来后的那种粗糙纹路。 男人的大手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她觉得背后所有的触感被渐次打开,欲望的火苗顺着他游走的双手在掌心之下悄然升起。 苏南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她很早就从镜子里,从旁人的眼睛里看清了自己的优势。 会在路上被人回头瞧,会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容易得到成年人的信任和青睐。 认识曹书友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是没有观察过他。 他带她去吃最高档的西餐和各式料理,用她一个月才能赚来的工资同等数额的钱去请她吃一顿海鲜。他同她讲话时温柔又儒雅,分寸感把握得再合适不过。 他答应她只要和他在一起,他便为她安置一套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大平层。 苏南也不是没有见过金钱。 只是这突如其来掉在她面前的荣华富贵,说到底还是将她镇住了。 她退学得早,不像林可是乖乖一路顺利的念上来。也自然心思更容易浮沉。 哪怕她之前并没有答应他,曹书友留给她每周的生活费依然很可观。她银行账号上后面出现的好多个零常常让她在深夜失神。 直到今天晚上下班前,苏南才终于彻底下定决心。 男人的呼吸在她的脖颈间流连,苏南在漆黑的夜里闭着眼,手在他宽阔的背上绕了圈。 他亲吻她,她娇柔的回应,唇瓣吮吸碰撞,男人的呼吸更紧了。 曹书友靠近她柔软光滑的身体,用手撩拨着她的情欲。 苏南喘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刺激得男人手下的幅度又加快了。他拿手指进入了她的幽谷之中,捏着她的花核让她意乱情迷得不能自己。 在迷蒙之中她又想起了林可对她摇着的头。 苏南觉得林可什么都好。 只是脑子不太灵活。 会所里来去追林可的人也不少,她却始终执拗着不肯从其中挑一个。 苏南不明白她为什么坚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有原则。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是朋友。 曹书友的喘息收紧了苏南的思绪。 他拿手抹开了她身下的潮湿,浸湿的一片让他觉得很是满意。 男人的动作格外轻柔,苏南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拉回来了一些。 “我进来了。疼就告诉我。”曹书友在她耳侧呢喃。咬着她的耳垂把身下的硬物向她的两瓣中间挤去。 他抬起了她的腰,手揉着她的臀瓣。她被柔得好舒服,几乎忘了自己的一切。 男人的撞击透过身下传来,她的双乳被男人的大手玩弄出了新的形状。 红肿的痕迹尚未消散,他的唇又轻轻地落了下来,吸着她乳尖的红樱,用舌头缓缓地拨弄。 苏南在这场夜色中逐渐面色潮红。 男人给予的一切似乎在这时获得了回报。 他揉着她的腰把她揉得松软又无力,连带着自己的灼热也一同软在了其中。 苏南觉得自己可以。 她可以陪他喝下午茶,陪他吃晚饭,陪他在床上假装哼哼。 她知道。 她知道他要的不是情感,不过是图的一个拥有二字罢了。 十八 林可觉得何然简直像一个跟屁虫。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儿。 夜晚在会所碰见就算了,但现在是早上八点。 林可为了确认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此时八点过一刻。他正靠着车门站在她的小区门口,脸上洋溢着等待心上人的微笑。 林可想避着走。 不料他一个箭步跨上前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送你。”何然故意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个傻小子还没有吸取教训?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林可说完把头别向了一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将功补过。”何然又想了想。“戴罪立功?好像也不对。” 林可着实被他的样子给气笑了,绷着的脸也随着扑哧一笑舒展了开来。 看见林可笑颜的何然再度恍了神。 像春天吹拂过来的柔风。清丽挂在她的脸上,一小排齐整又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徐徐绽开的笑意就这样逐渐定了格。 他后来想,或许此刻,他才是真的动了心。 “我送你上班。”何然又恢复了他那副装出来的派头模样。“上次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我担心她再来找你麻烦,所以,就算看在我两次都得给你赔礼道歉的份上,让我送你过去吧。” 男人的话字字诚恳,林可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眼神了。 林可有些犹豫,拿脚在地上划拉了两下,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嘴唇。“不用了,你顾得了我一时,也顾不了我一世。我也不喜欢夺人所爱。”说罢又看了看何然。 “其实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我们之间,能够保持距离。” 她这次依然没有给他什么机会。 林可离开的背影像一束影影绰绰的光打在了他的心上。何然觉得,此刻的他好像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模糊着朦胧着,有什么情愫在缓缓上升。 此刻,林可虽然坐在办公室里,心思却仍停留在了昨夜的苏南身上。 她不知道苏南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可看苏南的眼神,应该也不是有什么把柄的模样。 苏南明明知道她在意什么。 也比任何人都要多了解她几分。 可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自己最无法接受的那一种方式? 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一定。 不行,必须得找时间问问清楚。 林可一整天都游荡在纷繁杂乱的思绪里,猜测疑惑难捱一次次占据了她的心头。像要把她彻底撕碎。 昨夜本来就没有睡好,今天更是不在状态。 直到下午林可终于决定收回心神好好工作,却被突如其来的领导邀请前去办公室谈话。 林可问了一圈同事这事儿有没有什么征兆,但回答的都是清一色的摇头,不知道。 到底要谈什么? 林可生了疑。 难道这一整天的溜号被发现了? 林可无奈只得在约定的时间自行前往领导的办公室。 走到门前林可小心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的尖锐女声颇为严肃果决,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林可?进来。” 林可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推开了门。 十九 私生活 林可坐下来的时候略微感到不安。 她这位女上司平时行事干脆果断,但凡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都会直接甩在对接群里,又或者是亲自到她的工位上和她说个明白。 这种私下里被叫到办公室如此私密的会谈次数,确实不多。 在印象里好像来公司一年多了也不过才屈指可数的两回。 而这次,正是事不过三的第三次。 女上司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林可,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复杂情绪,又腾出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夹。 林可静静地扫了眼,是当时自己进公司时签订的劳动合同。 而右眼皮此刻突然适时地跳了一下。 “云姐,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林可斟酌着开了口。 “你来公司一年多了,公司的对外宣传这一块你做的确实很好,不管是整体的公司形象设计,还是各方面的内容输出,都特别好。”云姐说完顿了顿,看着林可的反应。 林可只得笑笑点了点头。“感谢领导对我工作的肯定和认可。”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云姐低头沉吟了片刻。 欲抑先扬的对话套路林可见得不算少,聊到此刻林可忽然意识到了会是什么问题。 “但是你也知道,公司最近发展比较困难,所以在人员调动上面存在增减的可能性,公司宣传部对外这一方面没有更多的需求了,所以我们会暂时停止这块的业务。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云姐没有看她的眼睛。手上仍旧翻动着林可的合同。 “我看你的合同快要到期了。但是公司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会为你提供三个月工资的经济补偿金。”云姐确认着林可脸上的表情,把镜框往上又推了推。“你看…可以吗?” 林可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这看起来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意见。既然公司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可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的各种糟糕事好像彻底连在了一起,仿佛要齐齐地淹没她。 林可没有再说多的话,在递过来的协议上签了字。 署名的时候最后一笔格外用力,险些划破薄薄的纸张。 云姐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公司发展困难,不过是托词吧?”林可沉默了一秒,还是选择了戳穿。“据我所知,不是已经开始筹备明年的上市工作了吗?” 林可试探的眼神深不见底。“云姐,我知道这是公司的决定,与你无关,也知道你向来照顾我。既然…我都要走了,那姐你其实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云姐长长地叹了一声,向椅背上靠去。 “我本不打算和你说的。”云姐的表情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起伏。“是你的私事。私生活的事,老板知道了。” 林可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内轰地一声巨响。 “不知道是谁发了匿名邮件,发到老板那里了。”云姐的眼神有些复杂。“我知道员工的私生活与公司无关。但…公司是要上市的,所以格外注重声誉。老板的原话是说,传出去自己的员工在那里兼职像什么样子?” “我没办法擅自做决定改变老板的想法,也不敢拿公司的声誉开玩笑。”云姐双手交叉放在了桌面上。“或许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彼此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希望你能理解。” 云姐没有再说更多。 这些话语一声一声地敲打在了林可心上。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安染那天说的话又重新浮上了她的心头。 心里有一个声音彻底地缠绕住了她。 你看,你对别人的善意,并没有换来同等的回报哦。 林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的公司。 沉浸在情绪中的自己完全忽视了周遭的一切。 以至于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下楼时仍然看起来失魂落魄。 出了电梯走到拐角时触不及防地撞在了迎面来人的胸膛之上。 林可惯性说着对不起然后无意识地抬了头。 却发现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自己认识的那张脸。 是余枫。 他也在这里上班? 这个念头只是在林可脑海里轻轻闪过了一秒,对方就以远胜于她的反应速度问了出来。“你白天…在这里上班?”男人说罢眼神探寻似地朝她身后望了望,皱起眉头的表情如往常一样的嫌恶。 这句话落进林可心里彻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天,安染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仿佛连眼神都丝毫不差。 “对。”林可瞬间提高了两倍的音调,眼里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连带着手指也捏紧了。“我确实白天在这里上班,但我现在没有工作了。你满意了吗?” 二十 眉清目秀 回去的路上林可觉得格外懊恼。 自己怎么就又没有控制住情绪呢? 明明这件事和余枫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偏偏朝他发了脾气。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余枫并没有像往常下班时一样径直朝自己家门走过去。反倒眼神先是落在了对面邻居紧闭的大门上,停留了好几秒后才缓缓收回,拿出钥匙开了门。 今日合作伙伴约了要事要谈,他按着地址找了过去,却没想过会在楼下遇到她。 抱着箱子的林可看起来状态不大好,连撞在他身上时都是迷迷糊糊的。 而当她抬头认出他时便迅速切换了自己的状态,眼神里满是戒备和警惕,像一只强打起精神装老虎的小猫咪。 余枫坐在沙发上仔细地回想。 她歇斯底里的朝自己吼的时候,他只是问了一句她白天是不是在这里上班的话。从没想过会激起如此轩然大波。 然而当时他忙着合作会谈,她发完脾气倒也走得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搞不懂这个女人。 不过是礼貌的一问。毕竟他对于她在这里上班也并无异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暴躁,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余枫心里不悦得紧。 打扫阿姨这周请了假。余枫望着已经被自己堆得一团糟的客厅一角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起了身。 收拾客厅的时候,层层叠叠下面压着的那个盒子忽地露了出来,看到的瞬间余枫微微一怔。 是对面女人给他的那盒咖啡。 他以为前些日子打扫的时候已经被丢掉了。没有想到还在这里,只是因为堆的东西太多,被彻底压在了最底层。 想着她说过的话,余枫伸手将盒子打开来,那张身份证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原来,那晚她真的是为了身份证而来。 看来,是他想多了。 男人从盒中拿出了林可的身份证,放在眼前细细地端详。 别人都道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丑,她拍的倒是看起来眉清目秀。 原想着不如现在就拿过去还给对门,然而今日她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糟糕了。 余枫看着身份证上林可洋溢着微笑的嘴角,明显心情烦躁了几分。 还是先放在钱包里,等改天见面时候再还吧。 隔天清晨余枫推开门,正巧碰见对门的人儿也出来。 林可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见他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早。” 余枫点点头,和她一同进了电梯。 他站在她的身后,比她高了一头,细看她比之前好像更纤细瘦弱了一些。 林可拿下帽子用手抓了抓头,侧过身和他说话。“昨天下午…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波及到你了。” 主动道歉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想刁难的心在碰到她眼底歉意的那一刻也不禁收了回去。 “没关系。你今天出门挺早的。” 见他没有太放在心上林可舒了口气,重新戴上了帽子。“对,看今天天气挺好准备出门晨跑。”她莞尔一笑,电梯适时地叮了一声。 一楼到了。 林可抬脚准备跨出电梯,余枫想起她的身份证,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她,电梯门打开时迎面出现的那个男人便已让他收了声。 余枫认识那张脸。 上次在会所门口他看到他们俩亲昵的在台阶前对话。 上次她被淋了一身的酒好像也是因为他。 “何然?”林可叫出这声名字后明显又诧异又抗拒,还没迈出去的脚迅速地收了回来,看了眼电梯的按钮又看了眼余枫,仿佛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下去负一层。 却没想到何然手伸得飞快,赶在电梯关门前迅速地将林可拉了出去。 电梯门在余枫眼前缓缓合上了。 二十一 不是女朋友 余枫坐在办公桌前看林可身份证的时候,正巧助理进来。 他看得入神,办公室门本就没关,以至于小助理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怎么觉察。 助理平时和余枫关系不错,做他的下属也有三年时间了,所以讲话间偶尔也会带些玩笑话。 “唷领导,现在不流行看照片,流行直接看女朋友身份证了啊?”助理放文件的时候头顺道凑过来瞟了一眼。“领导你这眼光不错,人女孩长得还挺好看。” 他眼前不禁又浮现出了适才电梯前那个男人将林可拉走的画面。 余枫的眼神停顿了一秒。 “不是女朋友。”余枫将手里的身份证收了收,重新放回了钱包里。“昨天捡到的。” “领导,你在哪儿捡到的,我也去捡一个。”小助理说完往前跨了一步,被余枫一个眼神吓得又退回了原地。 电梯前。 “什么?你不在那家公司工作了?”何然的眼睛忽地瞪得比他原本的大了整整一倍。 “嗯。”林可压了压帽檐,和何然一同往外走。“所以你不用再总想着来送我上班了。” 虽说没了工作林可心情确实欠佳,但如果能拒绝他这样每日的烦扰,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林可忽地不明白这究竟到底算是庆幸还是不幸了。 但何然明显并不属于轻易放弃的那类人。 男人听完她说的话,忍不住向前疾走了几步,站到她面前:“那我载你去吃早茶吧。有家店特别好吃,我还常常早起去吃呢。” 林可惯性想要拒绝。 然而开口前脑海里忽地跳出了个新想法。 反正也没了工作,还怕什么威胁。 如今这一切不都是拜那女人所赐吗。 不如也让她尝尝失去所珍视事物的滋味。 想到这林可忽地抬了头,笑靥如花地看着何然。“好。” 何然明显没想过她会答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听到她的回答后整个人一愣,清醒过来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脸也不由得泛了红。“好。我车就停在旁边,我们过去。” 连带着讲话也不连贯了起来。 说话前后的尾音听起来都是往上扬的。 林可笑了笑,坐在副驾驶拉过安全带。 何然的情绪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激动一些。 小车平稳地驶在路上,何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聊天的话题。 “那天的事,我一直来不及解释。”何然脸上愧色渐显。“我没想过安染会直接冲进去。” “因为我最近在追你的事。”何然说完这句后,小心地侧头看了林可一眼,见她表情无异才又开了口。“我们那一圈的人都知道,她问我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其他,就直接告诉她我在那儿等你了。但是没想过她会直接冲进去…” 他确实是始料未及的。 当时他见到安染时,完全没想过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没事,已经过去了。”林可回答的声音很轻,看来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 然而身旁的人早已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世界中。 “我都没想过你今天会愿意和我一起。”掩饰不住欣喜的何然嘴角快要扬到眉梢。 “不过是吃个早餐而已。”林可觉得他似乎把方向理解错了。“我后来想了一下,有些其实不是你的问题。对你…我过于苛刻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何然觉得林可总算是理解了自己。 打着方向盘转弯的何然嘴也没停着。“那天我跟安染沟通了一下。她说她之前还去到你公司楼下威胁你,我已经和她讲明白了,这点你不用担心,不然她也不会把你的住址和公司地址都告诉我。” 听到这个林可倒是一愣。 她以为那个女人断然不会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讲出来,没想到还挺诚实。 似乎…也不是她想的那般。 “你不要瞧安染那个样子。我们是一起很多年的朋友了,她除了性子急,做事不经过大脑,人挺莽撞外,没什么其他的弯弯绕绕。”何然讲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林可正发着呆。“毕竟,关心则乱。昨天我又和她讲了一遍。她…托我跟你道歉。” 何然这才发现林可似乎出了神,也不知道刚才讲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正好是个等红灯的空档,何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以为她误会了他们,何然又忙着解释道:“你可别多想啊,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虽然我之前万花丛中过,但好歹也片叶不沾身。” 林可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何然满是自信地点了点头。“是真的。” “我可不信。”林可温婉地笑了笑。“今晚我在声色有排班,何老板过来照顾生意吗?” “怎么偏偏是今天?”何然看起来格外懊恼。“今天我家老爷子过生日,晚上我肯定跑不了了,估计没办法过去了。” “你先给我记着,我一定双倍补回来。” 林可知道何然不会说谎,心里倒也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先以家人为重吧。别的不急,还有很多机会。” 二十二 我就是图钱 声色会所。 休息室内的气氛这一秒格外安静。 林可进来的时候没想过苏南会在,而苏南也没想过林可今日会这么早来。 原本两人都有意提早了时间想要错开,却没料到想到同一处去了。此刻站在门口的林可和坐在沙发上的苏南两人忽地对上了双眼,视线交错。 她眼里的疑惑想必苏南看得清楚,不然苏南怎么会径直移开了眼睛。 林可走了进来,将包放在了桌上。苏南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经过她向外走去。 林可沉默了一秒,还是开口叫住了苏南。 “苏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又带着冲破痛苦而出的冷静。 林可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苏南停住了脚步。 两人彼此背对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仿佛谁也不愿意先直视对方的脸。 “你…没有提前告诉过我。”林可的语调涩涩的。一张嘴话却不知为何偏离了方向。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明明不是。 “我已经让你看到了。你是第一个知晓的人。”苏南回答的声音轻快,好像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手指不由自主地捏得更紧了。林可低着头,长长的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 “他…有家庭吧?”几乎是用尽全力艰难地讲出了这句话。林可拿双手紧紧地抵着桌子,好像怕自己随时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背后的人没有开口。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万籁俱静。 林可脊背上的僵硬感一寸寸延展开。她忍不住地先转了身。 见苏南抬脚便要往外走,林可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冲上前直接用手拉住了苏南的胳膊。 “你回答我。” 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执拗。 苏南想甩开她的手。“放开。” “你先回答我。” 不耐烦写在了苏南脸上。 林可,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苏南讲话的声音冷冷地,不带一丝情感。“对,没错。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现在我承认了,你满意了吗?” 林可的眼眶里忽地有了泪。望着苏南的时候泪水逐渐漫上了她的双眼。 “为什么?” 她努力吸着气不让它们掉出来。“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苏南,我是不会让你陷入同样的…” 她还想说什么,话头却被苏南径直打断了。 苏南冷笑了一声,眼里的嫌恶之情尽显。“林可,你知道我烦你什么吗?就烦你这幅可怜兮兮要人同情的样子。”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困境强加在我身上?”苏南再次企图甩开她拉着的手。“你没有尝过穷的滋味,就没有立场来指责我。” 林可的心一阵阵缩紧了。 有个巨大的口子从她心中撕裂开来。 她的睫毛颤动着,嘴巴紧闭。 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静静地望着苏南。 “没错。我就是图钱。我愿意用皮囊做筹码,用命运给的馈赠做赌注。”苏南的眼底翻涌上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我穷的时候你见过吗?我一顿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你又见过吗?只因为自己的心理阴影就这样看我,别说你是为我好。你看似放下了,你根本就是想抱着那个怨念过一辈子!你懂我个屁!” 苏南的话,句句如针般,扎在她的心上。 林可拉住苏南的那只手缓缓地滑了下去,一寸一寸松开。 她眼底多了几分黯然。 没有抬头,只是沉默。 空气中安静得听得到她俩呼吸的声音。 苏南的胸口仍旧激烈起伏着。 这些话一脱口而出,她就后了悔。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讲的,明明不是这些。 只是当情绪起伏的时候,她完全顾不上林可怎么想。 林可的好心她又怎能不明白。 可这世间的种种抉择,又岂是她能率性而为的。 桎梏中她常常身不由己。 她没得选。 苏南没再多说一句,径直走了出去。只留林可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二十三 最后一面 苏南站在走廊的尽头抽烟。 她的身影在黑暗里看得并不算清楚,唯独手指间有火光明明灭灭。 摁灭的烟头一个接一个地掉在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像尊雕塑般站在这儿究竟站了有多久。 苏南回想起林可进门时的那个眼神。 有些惊喜,又充满慌乱。 更多的是满眼的不解。 她并没有对林可说她今日其实是过来收拾东西的。 从今往后,她的日子都会被密封起来,只供曹书友一人观赏。 今日她同林可吵了一架,虽然愧疚,但却痛快。 她觉得之后很少再有机会能和林可这样痛快的吵一架了,或许连再见面都难。 但她不在意。 钱是很好的东西,有了它就会很安全。 这点林可永远都无法明白。 她更希望林可这一辈子也不必去明白。 她没有归处,也不需要爱情。 她只需要看在钱的份上,纵容那个有妻子孩子的男人的额外需求,就够了。 林可今晚看起来格外憔悴。 脸上的妆都涂厚了好几层。 以至于葛姐进来的时候,差些以为她生了病。 “怎么了这是?没事吧?”葛姐眉头皱了起来。“可得打起精神啊,注意状态。”说罢眼神往旁边一一扫过去。“都打起精神,别像客户欠你们似的。” 林可走在一行人最后面,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苏南离开的身影像画面般定了格,在她眼前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林可深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把眼睛闭上了一秒。 再睁开时似乎好了一些。 听着其他人彼此间的玩笑话,林可觉得自己的状态又回过来了一点点。 “可儿。”有人叫她。 林可转头,是旁边的阿彩。 阿彩眼睛冲她眨了眨,一副八卦的表情凑了过来,低声说的时候格外神秘。“可儿,跟你打听个事儿,听说…苏南被包养了?” 林可眼皮一沉。“你听谁说的?” 阿彩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不知道吗?有个男人来会所接她,我们都看见了。那天你走得早,不知道也正常,怎么,她没跟你说?” 林可没有看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只跟我说她谈男朋友了。” “什么男朋友呀。”阿彩一副可儿你还是年纪太小不会明白的表情。“那个男人一看就有家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且有钱呢。听说给她在市中心置办了一套好房子,哎哟我们羡慕得唷。这丫头真是命好。她今天来就是来收拾东西走的。” “…什么?”林可听完最后这句话时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她今天走啊,你不知道吗?”阿彩的表情格外疑惑。平日里她俩不是关系最好吗?“她同我们每人都打了招呼,怎么,没跟你说?” 林可忽地回想了起来。 或许…苏南当时坐在那里,其实,是为了见一面? 不管是不是。那或许都是她离开会所前,她们的最后一面。 林可转身就要往回走。 一旁的阿彩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伸手拉了她一把。 “别去了,早走了。别人开着路虎来接的。马上我们要进去了,走了。” 言毕不由分说地推着林可进了门。 二十四 国王游戏 再次抬眼看到余枫时林可心里没有一丝惊讶。 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和苏南对话的情绪里,林可的心依旧钝钝地痛。 他来声色的次数她拿手指数得过来,再见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倒是旁边那位林可看来格外眼熟。想了许久终于记起,是之前那晚见过的那个聒噪的男人,叫什么来着,对,路言。 路言看到林可时明显吃了一惊。 眼中的惊诧不加掩饰地展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这个情绪发散并没有对准她——而是径直望向了余枫。 林可看得清楚,也心下了然。 此刻余枫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完全没有承接到对方的目光。似乎也并不打算给路言任何一丝捕捉到他反应的机会。 林可在余枫身边坐了下来,路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小美女,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路言朝她举了举杯,依旧是幅油嘴滑舌的模样。“你今天格外漂亮。” 林可礼貌地笑笑,回敬了一杯。 “余枫,今天夏宁过生日,你挑在这里,是有私心吧?”路言看了看林可,然后目光紧盯上了余枫的脸。“不然,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林可不大明白路言为何要这样问。 余枫平日谈生意也在这里,今天朋友庆生来这有何不妥吗? 声色好歹也并不是个拿不出手的地方,虽然消费高了一些。但对他们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还是说,路言并没有预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她? 但哪儿遇见不是遇见呢。 她也不会觉得因为是在别处遇见就能高贵几分。 今日和苏南吵的那一场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脑海里被填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得翻涌上来的全是苏南的影子。 “是夏宁自己要来的,与我无关。”余枫面上毫无波澜,“至于她,不过是刚好在这里碰见罢了。” 路言的嘴角弯到了眉梢。“余枫,你现在讲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都不带眨眼的。我就不行,身旁连美女都不敢有一个,不然啊。”说罢做了个杀头抹脖子的动作,还故意吐了舌头。 旁边两人对话的时候林可恍了神。 回过神时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路言正一脸滑稽。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几分,林可心无旁骛地笑了起来,明艳又动人。 路言朝她晃了晃酒杯,“对嘛,美女就要多笑一笑。不要总跟他似的,让人败坏兴致。”说罢看了眼余枫的脸色,脚底抹油急速溜去了另一边。 余枫今日心情很好。 连带着路言的话都让他听起来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反倒是身边的人好像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适才他讲话时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整个人放空得厉害,以往她都是安静地坐在他身旁,虽然不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是专注的。 然而此刻。 她虽然坐在他身旁,但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白天电梯门关上前的那个场景忽地再次浮现了出来。 余枫眼底的神色暗了一秒。 或许,是过度关心了吗? 余枫向来不爱热闹,除了商业应酬其他时候多半更爱呆在家里。 今日因为是夏宁的生日,才会答应出来同聚。 余枫和路言夏宁三人是同一所高中,同一个校队的。 在那个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年代,三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也曾是不少女孩握着矿泉水瓶等候过的青春。 今天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些夏宁其他的朋友。 余枫不爱热闹不喜欢人堆,便也没有再坐得更近一步。 倒是路言不知道走过去和夏宁说了些什么,夏宁往这边看的时候目光在他和林可两人间流连,打量的神色里是从头到脚的好奇和惊讶。 很快夏宁便走了过来,虽然他说话比路言婉转了许多,但余枫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今天好歹我生日,你总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夏宁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一堆人。“他们在玩游戏,一起吧?带上你旁边的小美女,刚好凑个整数。” 余枫皱了皱眉。 他对这种游戏一向不感兴趣。觉得无趣又乏味。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转头看着还在神游中的林可,就在这一秒内,忽地改变了想法。 “好,就玩几局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估计也呆不了多久,过会儿得先走。”男人讲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再往林可的方向看,夏宁却还是凭借着多年的老友默契觉察出了一二,笑笑后点了点头。“知道你今天工作也累了,随便喝点,改日只有我们三再聚。” 林可还以为像余枫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种如此热闹的活动。 当她知道他们要坐过去人堆里一起玩的时候还是难免地在心里觉得意外了一秒。 如果是别的客人她会觉得再正常不过,但是余枫…就他们短暂相处的这些时日来看,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国王游戏她玩得也不算少,却没有哪次像这次一般运气如此背。前前后后算下来已经喝了差不多六瓶了。 林可醉得比往日快了许多,仿佛是有心要缓解今日的不快。 她也觉得自己约莫是醉了,看身旁的余枫都看出了两个重影。 男人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差了很多。 林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这么臭。 毕竟刚刚的游戏他一轮也没有被罚到过,滴酒未沾。喝的全是她和另外几位。 她忍不住兴致还要玩,被旁边男人的声音给彻底压了下去。“最后一局。” 最后一局就最后一局。 尽管还是不大痛快,但客人开了口,林可也没打算多做计较。 这一轮是抽到六号牌和九号牌的两位鼻尖碰鼻尖对视三十秒。中途不能移开眼神,不然算输,罚酒七杯。 林可打开来一看,仿佛老天眷顾,如她所愿又中了招。 她手里握着的是六号牌。 眼神晃了一圈和旁人一起找谁是九号。 身边的人面无表情地出了声。 “九号在我这里。” 二十五 十秒定律 怎么偏偏是他? 手中的牌不知何时已悄然滑到了地上。林可看着身旁的男人觉得眼前更加模糊了。 此刻四周的哄闹声已经喊了开来。果然不管多大年纪,旁人最爱看的始终还是热闹。 林可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正对着余枫。 他的表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冷漠。 双唇紧闭,整个人沉默着,似乎什么都不想说。灯光切割了明暗线,他的半个身体都陷入了阴影里。 她本以为他会拒绝。 想必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意思折了她的面子。 迟早这游戏是得完成的。 林可索性趁着醉意凑了过去,逼近他的脸。 旁人围了一圈,见是林可主动,叫的声音格外之大。引得另外两堆人纷纷侧目朝这边看。 林可醉意朦胧,两团红晕不知不觉飞上了脸颊。 她今晚睫毛涂得又长又密,靠近的时候差点以为会戳到他的脸。 她小心地把鼻尖碰了上去。 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却薄薄的。林可想起许多年前网上说男人嘴唇薄的那句烂俗话。看来,他没准也是个薄情人。 她的热意扑了满脸。他的鼻尖却很凉。 余枫从未和谁靠得如此近过。 对面女人扑面而来的酒意和胭脂味闯入他的鼻息。他下意识地皱了眉。 看来她今晚喝得不少。 “枫哥,还得对视呢!不然我们怎么开始倒计时?”不知是谁又喊了这么一句。 余枫这才缓缓抬了眼。 林可没想过他会径直望上来。 原本喝酒后心便比平时跳得快些,此刻的心更是砰砰地跳,声音大到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 不过幸好,她此刻脸本来就红。 努力睁大双眼对上男人的双眸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好好直视他的眼睛。 漆黑的,淡淡的。 不像往日般锋芒毕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她没有再从他眼神中读出嘲讽。 林可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知道他看的究竟是她,还是她瞳孔中的自己。 碰着鼻尖的对视到底还是太暧昧了。 林可心想。 虽然在声色做的时间不算短,但她向来自持,而且葛姐明里暗里照顾着,基本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太大的委屈。来这的客人大都因为名声或是真的礼貌又或者是刻意端着,亲密接触也极少。 主动的这次倒还是头回。 林可心思游离着,想想这些时日的际遇,觉得真是凑巧又奇妙。 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倒没有想过他们会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如此亲密。 倒数仍在继续。 此刻的三十秒对于林可来说格外难捱。 她看着他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他之前对她大段大段的冷言冷语。 虽然之后她也凶过他,但林可仍觉得不快。 还是应该要给点惩罚才对。 余枫曾听路言说过一个男女对视十秒的定律。 当时路言言之凿凿地说,但凡只要跟女孩对视超过十秒,你就会忍不住地想要亲吻她。 余枫听来觉得格外可笑。 工作中他也不是没有和其他人对视过。 女同事,喜欢他的女孩,他父亲介绍给他的相亲对象。 他确信他们对视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一分钟以上。 然而路言说的那种好感,竟是半分都没有。 余枫曾一度觉得那不过是路言这个爱情骗子的无稽之谈。 直到今天。 他对视上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亮亮的,看他的时候有些迷惘,又带着一丝恼意。 尽管他不知道她的恼意从何而来。 他却忽地觉得,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二十六 别走 三十秒对于林可来说还是太久了。 更何况现在酒劲上来了一些,她望着余枫的时候,竟不知不觉地笑了场。眼睛也弯弯地垂了下来,连带着人也迷糊了不少。 余枫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适才她弯起眉眼的那个瞬间,像小鹿般撞进了他的心头。 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一时间眼底翻涌起了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波涛。 男人顿了一秒,继而稳稳地压了下去。 旁人似乎期待这个时刻良久了,就等着两人中有一人坚持不下去。 七杯酒早已经满上得整齐备在了一旁。 见林可垂了眼神,围着的哄笑声闹了开来,男男女女拉过林可把酒杯递到她的手里。 林可顺手接过一杯一饮而尽,再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但她总是不好拒绝的,一半是姐妹,一半是今天的客人,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哪怕强迫自己也要喝下去,不然她的风头怕是会从今日起折损一大半。 端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林可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杯中的泡沫了。 只模模糊糊听着身旁的男人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自己的手就被他拉住了。 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便彻底不知了。 余枫没想过林可会硬撑着喝酒。 他见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他都来不及伸手去拉,她便已豪迈地接过一杯一饮而尽。 眼底明显已经分辨不清东南西北。 竟然还伸手接过了第二杯。 男人的眉毛挑了起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降了温。身旁闹得最欢的几位极善察言观色,看见余枫的表情后明显地噤了声。 余枫冷冷地站了起来,见他起了身,周围一圈的人明显散开了一大片,都自觉地隔远了些。 “还有工作在身,就不奉陪了。”男人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拉过她。“惯例你送我出去吧。” 她跟在他身后走得踉踉跄跄。 一出门整个身体彻底向前栽了去,余枫拉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将她一把揽到了怀中。 此时的林可晕晕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不省人事。 不能喝,还非要勉强自己。 余枫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要强。 不过是一声拒绝的事,又有什么呢? 男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她打横抱起,朝门口走去。 包厢里的热闹仍在继续,仿佛刚刚的事情从不曾发生过。 男男女女觥筹交错,举杯聊天喝酒,玩游戏的依旧闹作一团。 唯独角落里的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这小子,这次…是动了凡心了?”难得夏宁今天讲话的时候不绕圈子。 路言听完颇为诧异地看了眼身旁人,把眼睛眯了眯。“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你不也是?”夏宁把酒杯碰了过去,兀自先喝上了。“你…喝完这杯就走?” 路言点点头。“嗯。谈伊还在家等我。” 说完却又忽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夏宁。 夏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转了头,目光落进了人群里。“挺好的,早些回去。别让她等太久。” 余枫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背着女人回家。 他本想着顺带捎她回家让她早些休息,却发现自己到底是高估了她。 此刻的林可早已醉醺醺地缩成了一团,完全没有一丝理智可言。 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出了电梯余枫背着她走向她家门口。背上的人儿的呼吸均匀喘在他耳侧。柔柔的,带着一丝甜腻的香气。 余枫觉得碰见她之后的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就像今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过她送她回家。 以及现在,让她趴在他的肩头睡得呼吸均匀。 男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了心绪,紧了紧背上的人。“钥匙。” 没有什么回应。 似乎仍旧迷糊着。 余枫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果然是高估她了。 就现在这幅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能完整地说出钥匙放在哪儿拿给他就怪了。 男人回身往自家门口走去,摸出钥匙进了门,将她小心地放在了卧室床上。 仿佛沾上床后拥抱了那种熟悉的松软感,林可明显比在他背上时惬意了许多,整个人身体也舒展了一些。 她的睡颜称不上美丽,却格外生动。 比初见时多了许多不一样的真实。 余枫看得出了神。 良久才替她掖好了被角。 准备离开时却忽地被她拉住了胳膊。 “别走。” 他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又凑近了些,才断断续续从她嘴里听出了声音。 她说的是别走。 “别走。苏南,别走。” 二十七 醋意弥漫 林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觉得这床怎么比平时睡得松软了许多。 直到忽然睁眼看清了周围的陈设,才猛地坐了起来。 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衣服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是昨晚的衣服。 林可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在这里睡着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 林可冷静下来想了想,昨晚好像是在会所喝酒来着。喝着喝着醉得一塌糊涂,临醉之前是谁牵起了她的手来着? 林可又想了想,忽地反应了过来。 是余枫。 再次定睛环视了卧室一圈,林可记了起来。她上次来见过的。当时进来和余枫路言打过招呼。 只是…他怎么肯好心的让她住在他自己家里? 明明那么有洁癖。 林可想起当时路言没换拖鞋时,他的表情难看得仿佛要把路言直接扫地出门。 想到这儿林可不禁赶紧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不闻还好,这一闻不打紧,一股宿醉过后的酒味差些把她整个人给熏晕过去。 估计床和被子都要重新更换了。 林可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她睡得这一床的狼藉,揉了揉头准备起身。一抬眼却发现门被推开了,正好对上余枫进来的身影。 林可下意识地把被子猛地提到了胸口。 进来的男人明显没料到她已经醒了,见着坐起来的她怔了一秒。下一句就彻底让她燥红了脸。 “衣服穿着呢。”余枫觉得可笑。 这下意识的反应,是怕他吃了她不成? 林可听完扯着被子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也是,如果他要真想做些什么,她也不会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她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倒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可只得僵着脸笑了笑。“那个,谢谢啊。” 余枫皱了皱眉,朝着床头走了过来。林可的眼神随着他的忽然靠近又谨慎了起来。 然而他只是抽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见她仍发着呆,便冷淡地开了口。“醒了就起来。”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林可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慌忙起了身。 望着床上乱糟糟的一团也不知道该不该做些整理,迟疑了一小会儿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打开了卧室的门。 此刻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书。 林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昨天的事我记不大清楚了,不好意思。”边说边用手抓了抓头发。“不过…我还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在你家?” 余枫合上手中的书看了她一眼,顺手端过咖啡细细地搅了起来。 “你醉了,我就顺便带你回来了。谁知道你睡得太死。我不知道你的钥匙在哪儿,只能先委屈我的床了。” 说完晃了晃脖子,仿佛昨夜的她鸠占鹊巢,导致他睡得格外不舒服。 林可听完瞬间涨红了脸。 一时间手拘束地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合适。 她对自己喝醉后的样子其实心里有数,毕竟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以往宿醉都有苏南照应着她,每次等她一醒苏南就大剌剌地开始一条条罗列她酒后的糟糕样,比如对着垃圾桶吐啊,抱着苏南的腿哭啊,以及非要拉着路人唱歌等诸如此类的失态行为。 林可想到这里心不禁一抖。 看着那个男人仍旧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手不由得扶着门框试探性地问:“那昨晚…我没有太麻烦你吧?” 余枫搅咖啡的手一顿,林可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停顿了。 他的脸上仿佛写着“异常麻烦”四个大字。 林可确信她没有看错,他刚刚一定以及肯定地皱了眉头。 然而余枫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了她一句。“苏南…是你朋友吗?” 林可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独独提起了苏南。就要到嘴边的话忍了一忍,转了个弯。“对。上次忘带钥匙也是她给我送来的。” 想到这林可的心一阵阵地痛。 有意识地把话题带到了另外一边。 “无论如何,真的太麻烦你了。”林可往前走了几步,眨着真诚的双眼看他。“谢谢你。” 余枫原以为她会比想象中更加热情一些。 他昨晚抱着她,背她进门的时候,她曾隔他那样近过。 却没想到今日醒来,她礼貌又克制地向他道谢,似乎格外注意着两人之间的分寸。 连他进门时都下意识地防范戒备。 余枫的心头莫名地升起了一丝烦躁。 既然如此戒备,为何还要去做夜场的工作?还是说她对其他人都亲密无间,唯独觉得他值得冷淡对待? 余枫眼前闪过了她被另外那个男人拉进怀中的画面,她和那个男人站在台阶上侃侃而谈,看起来活泼又生动。 旁人只需要说些话就能博取她的欢心。 而他昨晚对她的那份担心深入骨髓,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的刻意疏远。 男人的眉宇间腾地升起了一丝寒意,以至于林可看到时以为自己刚刚的道谢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突然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了? 林可暗自腹诽。又仔细想了想刚才好像并未说出什么糟糕的话。 然而到底是受了恩惠麻烦了他,林可只得赔着小心脸上堆起了笑容。“我原本就打算今天做汤,正好也有空。不嫌弃的话,晚上给你送些过来,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吧。” 二十八 坐怀不乱 林可从余枫家里出来后赶紧进了自家门。 关上门后整个人靠在门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刚在他家憋得慌,她觉得自己呼吸都不大顺畅。 不就在他家住了一晚吗。 林可想不通。 至于表情那么难看?而且也不是她主动要求的吧。 带她回家又给她脸色看。林可觉得这男人的面孔未免变化得也太快。 不过总归是她该道声谢。 林可这样想着,进了厨房取过围裙穿在身上,洗净双手切了些鸡块和山药的食材,丢进锅里小火慢炖。 十六岁之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做饭有保姆,她从没想过原来做饭也是门需要学的学问。 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顺理成章。 后来第一次自己做饭时,她水放得太少,米生硬得难以下咽,菜也咸得入不了口。终于等到深夜妈妈风尘仆仆回家,她哇的一下扑进妈妈怀里哭出了声。 妈妈摸着她的头,对她说真好,我们可儿也逐渐长大了。 看她的眼神里疲惫中带着许许多多的温柔。 她哭作一团,说或许那天她不应该那么早回家。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婚了,都是她的错。 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十六岁的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沉默了良久,托起她的脸帮她擦着眼泪,说大人之间的事,怎么能怪她呢。她什么错都没有,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林可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 她觉得眼皮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又想起苏南对她说的那句,说她没有受过穷的苦。 那个男人离开家庭后,她和妈妈的每一天都过得寸步难行。 十多年没有工作过的妈妈再就业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 为了她,也为了维持两人的生活。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从未想过要去寻那个男人。去找他索要一分钱。 如今,看着账户上的余额逐渐增加起来,那个跳动的数字是她赖以生存的安全感。 林可看着手机上的日期。 再过两天就到五号了。是她每个月定期回医院看望妈妈的日子。 林可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 这次丢了工作,她暂时还没想好拿什么话去搪塞。只能暂且先撒谎瞒着。 厨房那边已有了香味,林可走过去揭开锅盖,往里加了些葱花和盐,又炖了10来分钟然后盛了起来。 家里正好有之前买的保温汤壶,林可小心地盛好装了进去。适才加调料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盐用完了,正好给他送去后顺道去楼下超市买一些。 林可换了身衣服,拎着保温汤壶朝对门走去。准备敲门的手才刚刚抬起,门便被里边的人拉开了。 她正准备打趣说怎么这么巧,结果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正对着的人倒是先愣住了。 出来的是个女孩儿。 看起来清秀白皙,一头大波浪,双眼含情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林可一愣。 出来的女孩见了林可也是一愣。 女孩身后的余枫似乎没想过这个点正好会碰上她。 一推开门见她怔怔地站在门口,手上提着那个中午她说要给他送过来的汤,神情格外无措。 “你手里提的什么?”余枫觉得三人站在这里的局面有些微妙,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被她误会。 “汤。”林可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站在这里有些多余,忙伸手递了过去。“一点小心意。” 话脱口而出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在刻意讨好他。 林可忽然觉得尴尬了起来,待他接过后忙补充了一句。“非常感谢您的照顾。”还特地把您字的音加重了一些。 毕竟有女孩在这,不要让人误会了才好。 凭借着女人的直觉林可觉得这两人之间应该有些什么,她一来正好打破了那种磁场,只想着赶快逃离开。 “我就不打扰了,正好得去楼下买东西,你们聊。”林可觉得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破坏了这对情愫暗生的男女。兴许人家想要一个深情的拥抱,她这一出现倒好,直接破坏了。 就在林可转身准备走时,一旁的女孩开了口。“正好我也准备走了,一起下楼吧。那…枫哥再见,我先走了。” 余枫没有再多说,点点头后直接带上了门。 余枫将保温汤壶放在了餐桌上。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秒。 外表很新,看起来似乎没怎么用过。打开来香气四溢,里面的鸡汤正热。 他没想到她还会做饭。 原本以为她那个矫揉造作的模样必定是什么都不会的。 中午她走后,门被敲响了。他以为是她忘了什么东西,带着数落的心情满脸不悦地开了门,没想到来的人是郑尤尤。 郑尤尤提着水果站在门外,看见他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枫哥我来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余枫任由她进来,没有多作搭理。 只是觉得头痛。 看来母亲为了他倒真是用心良苦。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郑尤尤坐下后,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忽闪忽闪。 余枫给她倒了一杯水,回答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抬。“是我妈让你过来的?” 郑尤尤点了点头。“白阿姨最近同我妈逛街,聊起来说你好久没回家了,她担心你过得不好,让我过来看看。” “知道了。那你替我捎句话,就说我过得很好。”余枫递水杯给她的时候郑尤尤的手捏了上来,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余枫皱皱眉,很快松开了手。郑尤尤神色如常,兀自喝了一口笑道:“看来,你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余枫装作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顺手拿过了一本书,细细地翻看起来。 郑尤尤见他不大乐意搭理,端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起了身帮他收拾客厅。 余枫没有看她,声音依旧冷冷地道:“不用辛苦你了,之后会有清洁阿姨过来收拾。” 郑尤尤手上没停,往他这边看了眼。“毕竟我是受了叮嘱而来,怎么说也得装装样子吧。” 男人听完倒也任由她去了。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每次她做完后就会回家,也不多做打扰,他已经习惯了。每月一次的惯例,为此他还被路言打趣过。 路言嘲笑他有个田螺姑娘在身边竟然仍坐怀不乱,不知道是上辈子修了佛还是念了经书。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竟然还是如今的相亲对象,路言说这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余枫向来只把她当妹妹看。 左右两家是旧识,他妈妈和郑尤尤的妈妈又闺中密友多年,就早已在心底认定了这门亲事。 以往余枫对她无意,但出于照顾,偶尔也会答应家里的要求对她进行适当关照。直到好几年前,他意识到她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同后,才觉得事态确实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往更深的方向发展了,便日益冷淡了下去。 * 搓手问有猪吗 女配上线啦 二十九 猜测 郑尤尤干活儿很利索。 收拾完客厅一圈后,转身朝卧室和衣帽间走去。 她往余枫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仍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 他的侧脸是那样好看,她迷恋了很多年。 过去她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日子像白驹过隙,她等啊等盼啊盼,等到终于有天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站在一处了,却发现他的眼神里凭空生出了许多数不清的距离。 郑尤尤安慰自己,说不要紧。 左右她可以等。 只要他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她就可以一直等下去。 收拾房间很繁琐,但为了他她心甘情愿。 每次他安静坐在那边,而她在另一边忙碌的时候,她就觉得日子好像已经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很多年,心中会升起许多安稳之感。 郑尤尤想起自己十三岁的那一年,因为和班里女生有矛盾,她们便故意丢了她的作业,导致她放学被老师留下来罚抄。 他就那样走过来,站在她班级门口叫她。 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她见他向门里探头,他和熟悉的老师打招呼,摸摸她的头,把她带了出来。 那时他比她大两岁,教她的老师以前也教过他。余枫成绩拔尖,老师们都喜欢他,对他也格外宽容。 他顺道带她回家,说今晚两个家庭有聚餐,他妈让他捎带她一程。 她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垂着头不支声。直到她听到他问了一句,“你的作业昨天不是做了吗?”才抬起头,眼眶里盈盈的全是泪花。 纵使他比她大两岁,但毕竟那时两人都不过还是孩子。 见她哭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得挠了挠头说,别哭了,我给你买好吃的。 现在想来,所谓的好吃的,倒也没有多好吃。 不过是那个夏天里学生们人人爱吃的巧乐兹。那几年巧乐兹请了风头正盛的张韶涵代言,雪糕拿在手里,包装上张韶涵的图案牢牢地抓住了她的眼睛。 当时她们同年龄的女生都喜欢听张韶涵的歌,隐形的翅膀很火,同年还出了一张叫梦里花的新专。她会唱,也格外喜欢。 那些碎片断断续续从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么早他便已明白什么是投其所好。 郑尤尤帮他把卧室整理好,床单被套叠得整整齐齐,衣帽间也细细地挂好了衣服。放在一角的钱包没有扣好,她伸手拿了过来,目光却在触及到的那一刻忽地停滞了。 这个钱包她识得,是他二十五岁时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视若珍宝。 当时她也在场,打开礼物时她曾见过。 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 钱包里明明白白地,躺着一张女人的身份证。 上面的女孩笑容清丽,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光彩。 她小心地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 林可。 这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钱包里? 关键是,还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张脸。 郑尤尤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确信记忆里未曾出现过这个女孩。 她的目光在那张脸上流连。注视了良久才微颤着手将身份证放回了原处。 缓缓将钱包放好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或许是她郑尤尤多心了呢? 把身份证放在钱包里。 这样的关系,究竟有多私密? 郑尤尤觉得自己想不清楚。 以往她从来不知道恐慌是何滋味。 不管是那些追逐在他身后的女人,还是向他不断索取抱着目的而来的异性,她见到过比钱包里这个身份证上的人漂亮十倍的女人,她都不曾恐慌过。 然而这一次。 郑尤尤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地落了下去。 走廊上。 林可漫不经心地站在郑尤尤身旁数着电梯的楼层。心里暗自腹诽着这位邻居。 之前路言还说他冰清玉洁。 短短没几天的时间,把自己也算在内,他就已经往家里带了两位女孩子了。 这还是她目前知道的。 没见到的那岂不是更多? 看来人不可貌相,旁人讲的话也不太能当真。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林可往后退了退,让一旁的女孩先进后自己才跟着进了去。 密闭的空间内林可在心里数着一秒一秒的时间,耳旁却忽地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林可?” 对方的语气有些迟疑,带着几丝想要确认的音调。 林可听见女孩叫自己,侧过头对上了她的双眼。“你…叫我?” 女孩的眼睛弯了开来,脸上的表情很舒展,冲着林可点了点头。 林可有些迷惑。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样想着的好奇促使林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郑尤尤笑笑,朝林可解释道:“刚刚和枫哥聊天,他正好有提到你。你刚说到楼下买东西,是也住在这里吗?” 林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聊天会提到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刚好地撞在了他们聊到自己的那个枪口之上。 然而纵使有疑惑现下却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得诚实地回答道:“是啊,正好和他是邻居。我们住对门。” 郑尤尤觉得自己编造谎言的能力有限。 然而当下她也顾不得其他。 想确认的问题必须现在就要得出答案。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前后出了电梯,并肩朝小区门口走去。 “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郑尤尤面露几丝羡慕的神色。“我看你今天还给他送汤。” 林可听见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果然还是误会了,这句问话里带着酸味。 “没有没有。”林可急着否认撇清关系。 毕竟林可并不想挡别人的桃花。 “我和他接触得不多。因为我刚搬来不久,之前忘记带钥匙把行李放在了他家,有过一面之缘。” 郑尤尤在心里判断着林可说话的真实度。 以余枫的性格来说,他确实是个会做出这样事的人。 然而,仅此而已吗? 她想起刚刚余枫的样子,似乎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莫非,是她多心了? 可那张身份证又该作何解释? 郑尤尤看着林可一副急于撇清的表情,并没有感觉出有一丝男女间的其他情愫。 郑尤尤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另外的猜测。 或许这件事,其实林可并不知情? 三十 意料之外 和郑尤尤分开后林可想着还需要买点生活用品,便顺道走进了一旁的便利店。 她对着挑选比了会儿价,买了些卫生纸和新的洗发水,起身走过去结账。 远远地看见收银台那边的背影有些眼熟,林可仔细地瞧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余枫。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兴许是她刚才挑选太过认真,竟完全没注意。 林可脚步轻快地朝男人身旁走去,想顺道看看他来买些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竖着比划了下,收银员从身后拿过了一包1916。 林可看到时明显有些意外。 倒是不知道他还抽烟。 毕竟和他接触以来,从来不曾在他身上闻到过什么烟草味。 林可静静地揽着一堆东西站在余枫斜后方,眼神漫不经心地飘向他。见他正打开钱包准备结账。 这一看不打紧。 眼神落到打开的钱包上的那一刻,林可便忽地愣住了。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林可下意识地差点就要伸手拉住他。 又担心自己闹乌龙,再次仔细地望了一眼。 那个模样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绝对没错,就是她。 只是,为什么她的身份证会在他的钱包里? 林可捏紧了双手。 他不是说丢了? 为什么现在在他这儿?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了他的钱包里? 林可愣了神。 前面的人结完账轮到她,她仍抱着一堆东西发呆。直到被收银员提醒的声音唤回了神,才匆忙地结了帐急急地往回走。 从小区外回家的路并不远。 但她却觉得像走了十万里那么久。 每近一步她的思绪就混乱一分。 对于这件事,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但最主要的是。得先拿回她的身份证。 鸡汤仍放在桌上。 此刻他并不想去碰它。 想让这份奇妙的感觉持续得更久一点。 余枫对于近来自己频繁起伏的心绪不甚满意。按道理来说她来的时候他应该波澜不惊。然而当他开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头竟然涌上了一丝烦躁,他在怕她误会。 她站在旁边用疑惑的眼光看他俩的时候,他甚至涌出了一股想要解释的冲动。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他无法解释自己近来看到她时那起伏不定的心情。 越来越在意,比他想象中更加在意。 他不喜欢会被这种感觉困扰的自己。 想到烦闷处准备抽会儿烟,却发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他近来烟抽得比以前少了许多。一方面是本身有节制地控制着,一方面是他总是忘记买,回家了又惫懒得不愿再次下楼。 但今天他准备破例一次。 买完烟重新进门后,余枫想抽的欲望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了。 可能是风把那些念头吹散了一些。余枫顺手将烟和钱包丢在了沙发上,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他没抱太大期待地尝了一口,却没想到汤的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然而喝了没两口,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余枫皱了皱眉,起身走了过去,通过猫眼朝门外看了一眼。 是她。 她又来做什么? 过来拿回她的保温汤壶吗? 时间上未免也太快了。 看她的表情似乎焦虑中带着一丝恼意。 余枫定了定神,缓缓打开了门。 三十一 身体触碰 “身份证给我。” 林可的语气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才刚开门她便闯了进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拿我身份证做什么?”余枫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眼前的人便伸了手。“给我。” 这样直勾勾的要东西的,余枫真是头回见。 与人商谈合作的次数不算少了,这种行为放在谈判场上,必定是要出局的那一种。 男人看着她伸到面前的手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我哪里拿了你的身份证?” 林可觉得他不要脸至极。 她两只眼睛看得清楚明白,他竟然还故意装傻。 这样想着,连带着声音也一并清冷了下来。“刚刚在便利店我看到了。就放在你的钱包里。” 言简意赅似乎并未想要多作纠缠。 余枫挑了挑眉,坐回沙发上,顺手拿过钱包夹在了手指中间。“你是说,在这个里面?” 林可跟着走近了站在他面前,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他,“对。” 余枫漫不经心地拿着钱包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要是说没有呢?那你这样直勾勾地闯进别人家里劈头盖脸的问一通,不太好吧?”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林可心下迟疑了。 要是他拿出来发现没有,又亦或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那岂不是格外尴尬? 自我怀疑让林可不由得动摇了一秒。 但无论如何,最好先拿过来看看。没有再另说。如果让他自己打开,说不准又会动点手脚藏起来。 林可起了要把钱包拿过来的心思。 见他还等着自己的回答,假装垂了眼道:“不管有没有,总要看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手便朝他晃着钱包的方向伸了过去,整个人跟着身子往前探了一大截。 余枫没想过她竟然会伸手来抢。 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招式是怎么回事?三岁小孩抢糖果吗? 男人顺势把手往后扬了扬,脚往前伸了一步。不料林可心急着拿钱包,只顾看着眼前没注意脚下,整个人重心不稳顺着被绊倒的方向彻底向前倾去。 情急之下本想抓住点什么,却没有碰到任何着力点,整个人的身子直接跌进了沙发里,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空气忽地静了一秒。 她的脸隔他的胸膛那样近,近得仿佛听得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男人的身体温热,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觉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有一种微妙顺着两人身体相触的地方逐渐蔓延开来。 她柔软的身体带着清甜的芳香同她的不设防一起,一并压在了他的腰腹之上。 余枫觉得自己整个人僵硬了。 一股灼热感从身下缓缓升起。 这一秒仿佛被定格了般格外漫长。 “你到底要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直到男人幽幽的声音落进了她的双耳,林可这才慌张地爬了起来。脸也瞬间红了一大半。 看他的表情仿佛以为她是故意如此。林可连带着语气也拘谨了几分。“我,我不是故意的。” 余枫瞧着她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原本垂着头的她听见一旁男人低低的笑声,腾地抬了头。 整个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双眼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 对啊,她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是他绊了她吧? 余枫似乎感受到了她满是恼意的眼神。止住笑后伸手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递到了她的跟前。“收好吧。之前还以为丢掉了,后来才发现没有。本想找机会给你,却没想到被你先找上门来了。” 男人神色如常,示意她将身份证好好收起。“别再粗心丢三落四了,还好是被我捡到。” 言下之意是如果落在别处,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林可听完一怔,望着男人的脸回想起刚才自己的那般神态,愣愣地接了过来。 三十二 被我吵醒了 这次林可回家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惯例悄悄和葛姐请了假,便坐上了回新源的飞机。 到家后林可放下行李便急急地前往了医院。 拐进了熟悉的病房后,小姨正埋头拾掇着病床的一角。听见声响后抬头,见是林可回来了,又惊又喜,抬起手指放在了嘴边,示意小声些,拉住林可的胳膊便往外走。 林可不安地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妈妈,见她仍安稳地睡着,才稍微放下心来跟着往外走。 “别看了,你妈她刚做完透析。这会儿睡着了。”小姨的眼神顺着林可的目光望了过去,补了句后神情焦虑了几分,拿手捏了捏林可的胳膊。“今天刚回来?怎么又瘦了。” 林可垂了眼,伸手抱着小姨喃喃道:“姨,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小姨的眉眼里挂着些许慈爱,拿手摸摸她的头。“瞧你说的什么话,每个月回来都要对我讲一次,我可受不起。我和你妈是亲姐妹,这些事,我能帮都帮。” 林可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往小姨怀里塞去。“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 “快收起来,像什么样子。”小姨把红包推回了林可怀里,用手挡了一挡。“我不要你的。本来给你妈治病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你这孩子,把钱留着治病。” “姨,收着。”林可认真了起来。“三不五时的劳烦你过来照看,我毕竟不能每天都回来。你也辛苦,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一些。” 小姨见林可格外严肃,不得不叹了口气,自知拗不过她,只得伸手接了过来。“你从小就这样执拗,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都是那个该死的…” 话还未说完便住了嘴,想起之前林可强调过不要在任何场合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于是生生地截住了自己的话头。 见林可眼神仍落在病床上,无限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小姨眼神黯淡了下来。“青梅昨天还在和我说,她不想拖累你。你进去看看吧,尽量小声些。” 林可点了点头,脚步轻轻地往里走。 站在病床前,手缓缓抚过床头林青梅的名字这三个字。 林可看着睡梦中的人。 她比以前衰老了许多。 林可想伸手帮她把额头的皱纹抚平。手迟迟地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落在了枕边。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林青梅的眼皮抬了起来。 “被我吵醒了?”林可见她要坐起,近身去垫了个枕头在林青梅颈后,帮着她往上使了使力。 林青梅的脸色晦暗着,眼角的笑意却漾得深了些,连带着皱纹也堆在了一处。“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同我讲一声。” 林可眉眼低垂着,手掖了掖她的被角。“给你个惊喜啊。” “都一把老骨头了。我知道你忙,也不必大老远每个月回来看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林青梅咳了两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说什么傻话。”林可握住了林青梅的手。她的手凉凉的,仿佛比上个月又干瘦了一些。林可静静地望着她。“妈,你渴吗?要不要少喝点水。” 三十三 有好感 林青梅休息之后虽然面容仍憔悴着,但精神明显好了些。 “不渴。我只想多看看你。”她将手抽了出来,覆在林可的手背上缓缓摩挲。 “这一眨眼,就长大了。”林青梅讲话的语气颇为感慨。“如果我没有得上这个病,现在兴许,还能帮你找个好对象。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妈不放心。” 林可抿着嘴唇,没有出声。 “我可儿真是个好看又出挑的姑娘,就是啊,被妈给耽误了。”林青梅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林可拖长了尾音。一如当时年纪小时撒娇那般。“你说什么呢。我照顾你天经地义。” 林青梅眉眼弯了起来,带着些许岁月的痕迹。见过她们母女的人都说,林可的一颦一笑像极了她。但林可心里知道,自己的容貌,还抵不过林青梅年轻时候的一半风韵。 看着林青梅的时候,林可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沉寂了下来,不再跌宕起伏。 在她身边,林可是如此的心安。 替换了来照顾的小姨,林可这几天基本上都快在医院住下了。 林青梅看着难免心疼,催林可回去睡一觉,然而林可不肯,只是独自回去换了趟衣服,带了些洗簌用品,便又回了医院。 主治林青梅的谢医生和林可左右隔不过两三岁,却在院里已算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林可每月都会过来,一来二去和他的这医患关系也算是熟识。见林可这几日回来了,便多叮嘱了两句。林可听完点点头,和谢医生走远了些说话。 “前几天回来的?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谢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很干练。轮廓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谢谢。”林可觉着他应该是见到了自己脸上的疲惫,出于医生的本能给了提醒。便回应地一笑:“辛苦谢医生了。” “不用客气,其实叫我谢源就可以了。” “习惯啦。还是谢医生好听。”林可说完回头朝病房内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妈她…是不是…” 谢源见她的担心溢于言表,神色逐渐凝重,把声音压低了道:“之前你特意叮嘱过,所以我没有同阿姨说真话。目前阿姨的情况并不乐观,时间久了身体状况会更糟。最好是能尽快换肾,不然…”谢源沉吟了一秒,望着林可。 虽然早已在心里预估过各种答案,但亲耳听到的瞬间林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神。 她的头垂了下去,双手用力交织着,紧紧地捏在了一起。“但我听说…听我小姨说,还没有合适的肾源…我妈这个年纪,肾源很难排到吧。”说话的声音随着不确定一阵阵地微弱了下去。 谢源轻声道:“有最新的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随后轻轻拍了拍林可的肩膀。“保证她的饮食和休息很重要,还有心情。” 男人看着林可的目光格外真诚,林可下意识地又低了头。“谢谢了。” 谢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两人安静的空间。 谢源顿了顿,指指她的口袋。“你手机响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林可这才反应过来响的是自己的手机,慌忙把手向口袋探去。“谢谢谢谢,谢医生辛苦了。” 见人走远了,林可轻轻拿出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种时候不想被莫名的推销电话骚扰,林可下意识地按了挂断。回身走回了病房内。 “谢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林青梅躺在病床上问得很轻。“我看你表情不太好。怎么,是我的病情加重了?” 说罢别过了头去。“早就说别治了。” 林可扶她坐起来了一点,拿话搪塞道:“妈你又在说什么呢?我跟他聊的是私事,跟你病情没关系。别老是瞎想,再这样下去别先被心病给折磨了。” 林青梅以前也闹过几次,嘟囔着说不想治了,但都被林可给劝了回来。林可从小便是打定主意不回头的性格,她向来知道。所以明里暗里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心生的愧疚不少,之前本想偷偷离开医院,结果被林可给生生的骂了回来,请了护工阿姨不说,还拜托了小姨三不五时地过来照看着她。 林可说她年纪大了,性格却越来越像小孩了。 “那你们在聊什么?”林青梅换了副表情。“我看人小谢挺不错的,对我也上心。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妈——!”林可眉头皱了起来。“对你好那是因为人家是医生,你是病人,别老瞎想。” 三十四 你怎么在这 林青梅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进来的护士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林青梅家属在吗?今天要续交住院费了。” 林可伸手接过护士递来的单据,顺势跟着往外走。“妈,你先等着,我去去就回。” 终于逃开这个话题的林可觉得自己劫后余生。 不知林青梅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上次回来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提起谢源。说谢医生年纪轻轻就已是主治医生,而且马上要升职了,正好和她年纪相仿,人也不错。左一句我看小谢很好,有一句小谢这人不错,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俩谈一谈。 林可想想一直以来谢源对林青梅的照顾,确实可谓是上心。 只是医生本就会对自己的病人上心,而和谢源见过的次数,也不过是每月回来的那几次照面和一些简单的交谈,实在是算不得有什么深入的感情交流。 林青梅总想着让她找个适龄男性,刚好见着谢源不错,便想着把他俩往一块凑。但也没顾及一下别人是否愿意。 更何况林可也不觉得谢源会看得上她这样的人。 身边的年轻小护士一批又一批,多得数不过来,对他芳心暗许的确实不在少数,有时候他带着护士过来问林青梅的情况都能看到旁边人眼里的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林可想着不禁缩了缩头。 不过林青梅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总比一直担心病情要好。 所以林可也就任由之去了。 “下一位。” 排着队缴费很快就轮到了她。 林可缴费的同时心里盘算着银行卡里剩下的余额。 以林青梅现在的情况,林可手头的余额虽然能够支撑日常住院,但如果匹配到合适的肾源后,那一大笔的手术费一次性拿出来却颇为拮据。 这些年她在声色赚的钱比起同龄人来说只多不少了,却不过是转了道手,通通丢进了医院。 而如今林青梅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每况愈下,透析不过是一个折中的办法,最好还是换肾。 林可又想起了谢源对她说的那些话,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去。 缴费完后林可离开窗口准备穿过医院顺便去大门旁的超市给林青梅买些牛奶。 经过大厅时林可仍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人的背上。 林可摸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了头,道歉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却在面前人转过身来的瞬间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断然是万万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见他的。 “你…怎么在这里?”以至于开口的话也说得不太连贯。 在这里碰到她似乎明显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到的瞬间眼神连带着也有一丝惊讶。 男人开了口。“我还想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可并不想对他说出真话,但对于出现在这里,手上还拿着没有收起来的单据这个情况,似乎也难以造假。便囫囵地扯了两句道:“我家在这边。我妈生病了,我回来照顾她。” 说罢拿着收据的手往身后靠了靠,脸上扬起了一副标准的微笑:“那余先生呢?又是为何会在这里?” 三十五 不自知 余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她的话里抓住了重点:“你妈妈生病了?” 林可没料到他会反问,心下迟疑了一秒,很快又点了点头:“嗯。我回来看她。” 男人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很小,林可没听清,追问道:“什么?”余枫却没有回应她,只是看了眼她的方向又问:“你这是准备出去?” “嗯。去门口跟我妈买些牛奶。”林可不知道他的问题为何这么多,却在话一出口后就又后了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顺着他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回应。明明他还一句都没有回答她。 “那我和你一同去吧,顺道去看望一下。”余枫的回应出乎了她的意料。林可本以为他只是礼貌地客套两句,却没料想他比她想象得要认真的多。 林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心。我妈…现在在休息。”言下之意是并不需要他人去打扰。 余枫却仿佛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反而自然地说道:“走吧。” 让林可半分也拒绝不得。 两人并肩往外走,却没有再聊天。林可很少带男性出现在林青梅面前,她对于这次余枫的主动稍感意外,但想到之前见过余枫的应酬能力,心下觉得不过是一种人情间礼貌的客套罢了,便也没有多作阻拦,只是不知道林青梅会作何反应。 想到余枫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林可便又问了次:“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你想知道?”余枫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把林可瞟得格外心虚。 脑海里又突然闪回了那天她摔在他身上的暧昧,以及后面她慌不择路逃离的画面,脸突然又烧了起来。 “我来新源出差。”男人并未注意到她的小举动。沉声回答道:“然后过来看个朋友。他过几天生日。” “交际圈真广啊,没想到你在这边也有朋友。”林可赞叹地回了一句。 原本余枫是打算这次出差顺便提前给朋友过生日。 却没想到刚好会在医院碰到她。 他本打算今日看望完朋友就返程,和林可意料之外的遇见让他在那个瞬间忽地改变了想法。 买完东西等着付账的时候,余枫看着站在自己前面清点购物车的林可,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消息。 「因为种种原因今天不能去看你了,我会在新源多呆几天,你过两天的生日,我准时参加。」 对方消息回得很快。 「挺好,正好我们可以多聊聊。到时候带你见一个人。」 余枫收了手机,提着牛奶和水果与林可一道朝住院部那边走去。 这几日他进出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丝期待。总希望能碰见她。 只是每次都是大门紧闭,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格外烦躁。 去了声色也不见她的人影,几经打听才知道她似乎是请了假。 可请假去了哪儿,他无从得知。 他开始懊悔自己为何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不在的这几日里,路言来约他喝酒,他反常的答应了,把路言吃了一惊。 前前后后里两人聊天喝酒,路言调侃他是终于上了心。 被路言一语点醒,他忽地明白了过来。 他不自知地动了心。 路言说的几句话如今仍在他的耳侧。 路言说他看她的眼神都透露着占有。 他却浑然不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枫回想着,身旁的人却顿了脚步,轻声道:“到了,就是这一间。” 三十六 因为他(100珠加更) 林青梅似乎等了很久。 眼睛已经半闭着,听见声响后缓缓睁了眼。见着林可身后跟了个男人,望向林可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妈,这是我…朋友。”林可的介绍停顿了一秒。还未来得及再开口,余枫便已接上了话头。 “阿姨,我是林可的朋友。这两天正好来新源出差,听说您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林青梅温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工作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 林可在心里暗自腹诽。 不过是碰巧而已,这人撒谎倒真是格外有一套。 短短招呼了两句两人便聊上了,气氛格外融洽,林可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俩人的问题已经从工作聊到生活乃至延展到了家庭之上。 “这么说,你很早就自己独自出来生活了?”林青梅再次打量了一眼余枫。 “对。”余枫点了点头。 “妈,眼下他还有别的事要忙。今天是顺道过来看看,改天再聊吧。我先送他出去。”林可担心再问下去林青梅的话匣子一时半会收不住,便急急地打断了。 林青梅觉得女儿太过袒护必定有疑,但现在旁人在场也不好直接问出声,便顺势答应了:“行吧,你们年轻人忙的事也多,有空可以过来聊聊天。” 余枫何尝不明白,配合地点点头笑道:“行,那阿姨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出了病房门后,林可没有再遮掩自己的小性子,直接对着男人数落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是特意过来?” 还有他笑得那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若不是原本就知道他那不冷不热的秉性,今天怕是她也要被他的热情给打动了。 余枫倒是直接略过了她的问题,站在走廊上对她道:“把你手机给我。”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林可一头雾水,迟疑地递上了手机,不明就里的问:“做什么?” 余枫熟练地打开拨号键盘按下了一串数字,见拨通后按下了挂断丢回给她。 “我的手机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存一下。” 林可怔怔地拿着手机,直到他走远才忽地反应了过来。 一时间恼意涌上了心头。 这人怎么如此自以为是? 回病房后林青梅也理所当然的没有放过自己的女儿。见到林可便问:“你不喜欢小谢是不是因为刚刚这个男人?” “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想起刚才余枫的所作所为,林可连带着语气也变差了许多。“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或许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 最多算是客户关系。 “那就好。”林青梅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周日你去小谢家里吃饭。” “什么?”林可听到的瞬间正倒着水的手跟着猛地一抖,急急地放下了水壶道:“我不去。” “刚你们出去后小谢过来了,邀请你周日去家里吃饭,我替你答应了。记得穿好看些。” 在擅自自作主张这点上,林可觉得自己算是习得了林青梅的真传,然而却始终没有超过她。 “我不去。”林可坐了下来,双手贴在膝盖上,随后又抬起捋了捋额旁的刘海。“我不想去。” 林青梅觉得林可还是不懂事,讲话的时候明显情绪上来了:“别人是好心,你去吃个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在我闭眼前有个人照应,又有什么不好的?从小没让你受过委屈,大了反倒不能吃苦了?像什么样子,必须去!” 林可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丢下一句话起身便往外走:“人谢医生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医者仁心,我同他没什么好聊的。” 往外走的时候小姨正好进来,见林可的脸色不佳还未问出声,倒是林可先开了口:“正好,小姨,今天我妈拜托你照顾了。”说罢便直直地出了门。 三十七 晕倒 林可并没有想过要和林青梅因为这种事发生矛盾。 林青梅的用心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实在是不愿在那样的场合下两人面对着彼此聊天,对于她来说,也不想在声色之外还要面对差不多的尴尬。 林可回了家收拾东西,想着虽然当时说了些气话,但转念一想还是得再回去,毕竟她也不愿林青梅生气,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好,免得心生隔阂。 这样想着林可简单地拎了两个袋子准备出门,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林可拿出来接过,是小姨打来的电话。 一接起小姨急促的声音便整个地贯穿了她。 “林可,快回来,你妈晕倒了。” 林可的手提袋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一阵阵的恐慌涌上了心头,林可拔腿便向外跑。 去医院的路上林可的心彻底地拧作了一团,一遍遍催促的士司机开得再快些,窗外两侧的建筑迅速向后退去,林可把目光投向前方又收回,脚不自觉地点着,手一次次地握紧揉捏,心中跳动的每一秒都在十九八七的倒数。 要是刚刚没有和林青梅争吵就好了。 林可格外无措。 整个人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冲进医院的时候撞到旁人了都来不及解释,一面道歉一面继续向前直到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林青梅的病房门口,见林青梅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几个护士站在一侧,谢源正从一旁起身。 小姨见她来了满面焦虑,拉着她的手道:“刚刚青梅起身想走走,我就出去了一分钟,再回来时她就在地上了,还好谢医生他们来得及时说没什么大碍,得好好休息……” 林可按捺住起伏的喘息,侧身走了过去,对着谢源说:“还好有谢医生在,辛苦了。” 谢源点了点头,示意和林可出去说。 带上门后谢源看着林可问:“我前一会儿来的时候状态还挺好的,怎么忽然就晕倒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让病人情绪起伏过大,适宜多休息。” 林可没有敢直视他的脸,只是轻声道:“谢谢谢医生,辛苦了。是我的问题,我没有照顾好她。” 谢源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会儿又开了口:“这个周末有空来我家吃饭吗?” 林可没有出声。 谢源等了几秒,觉得或许是为难到了她,又笑了笑:“没空就算了。” “有空。”林可出乎意料地回应了他。“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 面前的人讲话声音很轻,情绪也未曾有太多起伏。 轻到仿佛刚刚讲话的人并不是她。 谢源一愣,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好。” 林可坐在林青梅的病床旁,双眼出神地望。 如果之前早些答应,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林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固执己见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不知道现在做这样的挽回,是否还来得及。 林可望着病床上的林青梅,缓缓地叹了口气。 三十八 干他何事 周日林可照着林青梅的意思打扮了一番。 许久没化妆的她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下,换上了一身黑色小套裙,把头发拉卷了些,按着谢源给的地址打车寻了过去。 想着去别人家里不能空手,林可象征性地买了些水果。 到了谢源家门前林可多少有些紧张,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后敲了门。 今日林可的打扮令人眼前一亮。 来开门的男人穿得颇为清爽,和往日里的白大褂不同,多了许多本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身上围着的波点围裙看起来格外喜感。 林可抿着嘴笑了起来。 谢源见她笑自己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进来吧,今天我是掌勺的大厨。” 林可进门后把水果递给他。谢源接过道:“让你破费了。”林可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哪里,谢医生客气了。” 换好了拖鞋,谢源引着她朝客厅走。“正好今天还来了一位,是我的好朋友,先坐吧。” 林可应声向沙发上的人看了过去。 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的呼吸忽地停滞了一秒。 沙发上的男人朝传来声响的方向抬了头。 一时间,错鄂和惊讶意外等各种情绪揉碎在了一起。 两人目光交错,都没有意识到来者竟然会是对方。 空气安静了一秒。 谢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径直招呼林可坐下然后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余枫。余枫,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林可。你们先坐,菜马上就好咯。” 见谢源转身进了厨房,男人的脸色逐渐阴郁了下来。 林可觉得背后一凉。 此刻的他和前几日里在医院见到的他前后判若两人。 林可本想开口问余枫为何会在这里,脑海里忽地记起了那天他说过的话,反应过来后有些讶异地问:“原来你那天说的朋友,就是谢医生?” 余枫没有想过谢源和自己提到的女孩会是她。看向她的锐利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复杂。 “你和谢源关系很好?” 林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摇了摇头:“谢医生是我妈的主治医生。我们不过是医生和病人家属的关系。” 这场突如其来的偶遇让林可原本平静的心头涌上了一丝担忧。 余枫知道她如今做着什么工作。 甚至…他还是她的客户。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装作认识他又亦或是不认识。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 而她更担心的是,她在夜场工作的事情,他会不会透露给谢源?如果谢源再无心的说给林青梅…林可不敢继续往下想。 见余枫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林可便起了身往厨房去了,想寻谢源看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顺便探听点口风。 谢源正在厨房切着青椒,手起刀落干活格外利索,见她进来温柔地说道:“饿了吗?我很快就好。” 林可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过来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谢源见她着急解释,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表情却宠溺了起来:“再等一等就好了,很快。” 谢源一个人做菜绰绰有余。林可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后便被他以“只需要好好坐着等吃饭”的理由请了出来。 回到客厅的林可潜意识里充满了抗拒,她总觉得呆在余枫身旁未免太冷冰了些。 今天的他比往日更冷漠。 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仿佛也结了冰。 林可觉得坐在他身旁整个人都着实不太自在。 但她还是有必要提点下他,让他不要把她在声色上班的事透露出去。 谢源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当菜整整齐齐地摆上桌的时候林可才意识到原来谢源做饭也着实不错。 想起林青梅之前在她面前可劲儿地夸谢源,说这小伙子优秀的话。不禁又再次打量了一眼。 这一眼没有被谢源注意到,却被一旁的余枫看在了眼里。 林可的目光里满是欣赏。正准备开口称赞,不料一转头发现余枫正盯着她,想说的话一时忘记了下文,又咽回了肚子里。 *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主动啊! 我快要急死了 来自亲妈的呐喊 三十九 多喝点 这顿饭林可吃得索然无味。 本就是奉母命而来,林可自然心猿意马。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该如何遮掩,已然顾不得其他。 虽然最近这段时日接触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这位邻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无心的向他的医生朋友透露一二。 尤其是此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可谓格外的不和善。 林可放下了筷子,拿卫生纸轻轻擦了擦嘴。“我吃好了。”随后望着谢源道:“谢医生的厨艺确实不错。之前常听我妈夸奖,今天发现竟然比我妈说的还要好。” 谢源听完笑了笑,把桌上的那盘虾往林可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再吃一点:“过奖了。这个虾是我特意学的,你多吃点。我听说…你很爱吃。” 话音刚落,桌边另一侧男人的筷子径直伸了过来,夹走了她面前盘里的一只大虾。 “好巧,我也喜欢。” 谢源闻声转了头,看向余枫的眼神里颇为诧异:“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爱吃虾?我记得你大学时不爱吃的啊?” 余枫的筷子动了动,又伸了过来:“以前不爱吃不代表现在不吃。人总要学会变通。” 谢源拿起桌上的酒杯,朝余枫举了起来示意道:“说的也是。不过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变通这两个字,真是令人惊讶。” 和余枫碰杯后谢源小酌了一口,似是开玩笑的对林可说:“你是不知道我这个朋友。大学时他是我们宿舍里最不懂变通的人了。”见林可眼神分外好奇,又笑道:“大学时候他是校学生会主席,又是系篮球队的。当时有不少女孩向他表白,他都冷着脸把人家给拒了。我们宿舍人都说,让他稍微变通点儿,可这小子就是不。” “你们大学一个宿舍?那这么说…他也是学医?”林可疑惑地问。 林可想起余枫似乎并没有给她任何医生方面的感觉。 “不是,当时我们那个宿舍是合并的,我和一个朋友是临床,他和另外一个学的是经管。” 难怪。 林可耸了耸肩,见那边的男人仍然在慢条斯理的剥虾。仿佛他们口中的那个他与自己无关。 “他呀,就是那个性子。”谢源朝林可解释。“但人不错,答应你的事情,向来会做到,说一不二。” “话这么多,是寿星的特权吗?”余枫终于放下手中的虾开了口。 这一句听得林可突然想了起来。 难怪她从刚刚见到余枫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今天是谢源生日。 反应过来的林可觉得格外尴尬。她今日来为了图方便只是买了些水果,没有特别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如今这样空着手着实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谢医生,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林可稍显局促。“我应该给你带礼物的。” “不用破费。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谢源的回应很是温柔。 林可听完这句话脸不由得泛了红。 “那我给你带的礼物,还要吗?”此刻对面男人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间那份微妙的温柔,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那是你欠我的,当然要。”谢源转眼便换了副嘴脸。 林可往余枫拿出来的礼物看了一眼,是rolex的那款迪通拿。 “给你,以后别找我要了。”余枫话是对着谢源说的,眼神却无意地略过了往这边探头看的林可。 再次和余枫眼神对视的林可迅速收回了目光。 “谢医生,想不到你会喜欢手表。”林可表面说着客套话,内心却咋了舌。 再来两块都够林青梅的手术费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林可在心里暗自腹诽,忍不住又往余枫处瞟了眼。 “很意外吗?”谢源的眼睛弯了起来,笑意盈盈地望着林可。 “也没有。”林可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胡诌了几句:“谢医生,我觉得你朋友很会挑。这块表很衬你,你戴着一定好看。” 林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对面的男人给生生地打断了。他举起酒杯朝着谢源道:“好久不见了,这次我们就多喝点吧。” 四十 膈应 林可没有想过谢源的酒量竟然不太行。 余枫能喝她心里清楚。却没料到几瓶下肚后谢源醉得很快,整个人已经彻底躺在了沙发上。 这么多年来,谢源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余枫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谢源轻轻摇了摇头。 收拾完残局后,林可和余枫一道出了门。站在电梯里,林可在想究竟该如何对余枫开口,让他说话谨慎些尽量不要出什么纰漏。 就这迟疑的一会儿功夫,林可已和男人一起走到了小区门外。刚好路边停着辆的士,余枫抬脚坐进了车内,准备关门时却腾地看见了林可顺势伸过来拉住车门的手。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可已经一个闪身坐进了车内。 余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司机报了酒店地址后,转头问道:“怎么?顺路?” 林可从没指望他能对自己好脾气的讲话,便和气地笑着说:“余先生和谢医生竟然是朋友,我真的觉得好巧,世界太小了。” 余枫见她此刻一脸讨好的样子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想起刚刚她那副一个劲夸奖谢源的模样,心里又难得地膈应了起来。 谢源和他讲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谢源提到女孩会是她,只是当了个寻常故事来听,甚至还打趣谢源怎么凭白的对病人的女儿上了心。 但当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谢源上心得理所应当了。他甚至开始惶恐谢源究竟和她进展到了哪一步。 见林可一脸坦然的样子他隐约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她却偏偏不如他的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向谢源示好。 她如果没有好感,为何会脸红?而且不仅是谢源,还有那个之前在声色看到的男人,她到底打算纠缠游离在多少男人之间才肯罢休? 现在又跟着上了他叫的车,一脸的殷勤。 余枫连带着连她的笑容都格外不待见,回应也不冷不热。“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止这一件。” 林可被他一句话堵得闭了嘴,没有再开口。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酒店门口林可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跟在他身后,余枫没有再多说,径直向楼上走去。 拿房卡开了门,余枫站在门口脸微微侧了过去:“怎么?还不走?” 林可这才支吾着开了口:“有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余枫心里烦闷得紧,又见她可怜巴巴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跟在身后,忍不住心软了一秒,架不住面子,于是表面上仍冷声道:“那你进来吧。” 男人脱下外套坐在了沙发上,见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刚拦住车门的那股机灵劲儿哪去了?现在倒是乖巧。 “余先生。”林可此刻的表情格外认真,仿佛斟酌良久才终于能把这些话说出口。“我知道我在声色上班这点很多人不一定待见,包括你。” 林可顿了顿小心地看了眼余枫的表情。“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在声色上班这件事告诉谢医生。”后面她本想说,怕谢医生一个不小心告诉了林青梅,但又觉得自己不必解释得这么周全,便又咽回了话头。 林可说完,目光望向了余枫。 男人原本表情平和着,此刻看起来忽地格外阴云密布。 林可一时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却见他坐得靠近了她,直直地逼近她道:“所以,你跟过来,就是为了特意告诉我这个?” 林可怔了怔。不然还能有别的什么吗? 余枫的脸色一寸一寸地青了下去。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她跟来的理由会有一条是向他解释他们之间没什么,又亦或是向他说些别的什么。 只是唯独没想到她竟然是在担心自己现在做的工作被谢源看不起…更重要的是,她甚至觉得他是不待见她的。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待见你?”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发着呆的她猛地一惊。 见余枫隔她近得不过几寸的距离,整个人的心突然跳得急促了起来。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余枫脸色仍旧阴沉着,沉得她有些发怵,但林可很快稳了稳自己的节奏,轻声道:“我知道余先生心里一直对我有些意见,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能感觉得出来。但工作场合的情绪,如今我们是私下的交流,最好不要再代入进来了…” 她振振有词的样子令余枫觉得头痛。便直接打断了她:“你喜欢谢源?” 这个问题令林可彻底懵了。 他是从哪里得出来她喜欢谢医生这个结论的? “不…不喜欢啊。”林可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要向他示好?”余枫靠得更近了些,目光定定地直视着她,林可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没有向他示好啊?”林可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如果造成了什么误会,还请余先生谅解。” 一口一个余先生,他听得心里生生地断出了许多道裂缝。 罢了。 他挥了挥手:“我不会说的,你回去吧。” 林可没有想过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松了口气站起身,微微欠身道:“谢谢了。” 他没有再看她,径直拿起了手机。 见林可往门口走去,余枫轻轻地说道:“我没有不待见你。” 林可停了脚步,回头看他:“嗯?什么?” 余枫动了动手指:“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 我的男主真的好难 又闷骚又戏精又克制 还唯恐担心自己抢了兄弟看上的女人 我不行了 你们加油投猪 我争取45章以内把他们的吻戏床戏一并安排上(小夏可以的小夏加油!) 四十一 不见了 林可出门时脑海里仍在想,那句他说了她却没有听清的话,究竟是什么。 只怪男人的声音太轻。 下了电梯林可走到酒店门口准备叫车,惯性地摸了摸兜,突然心下一紧。 手机哪儿去了? 她向来丢三落四,丢个钥匙是常事。以前还有苏南给她善后,可现在呢。 想起苏南林可不禁又垂了眼睛。 等回去了,她务必要去找苏南好好问个明白。 仔细回忆了一遍,林可觉得,八成是刚刚坐下来的时候,落在余枫的酒店房间里了。 没办法只得转身再折返回去,重新站在余枫门口的林可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大概率没有想过自己会再回来。 小心地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回音。 林可停了两秒,又伸手敲重了些。 却依旧没有回应。 莫不是去睡了。 不会这么快吧。 林可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毕竟她睡着的时候,细微的声音很难吵醒她。 林可又抬了手正准备更使劲,却没料到门被哗地一下拉开了。 男人半裸着上身,下身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仍湿漉漉地滴着水。 余枫没想过她会再回来。四目相对后见是林可整个人一愣。 “我手机不见了。”林可抢在男人出声前开了口。眼神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能进去找找吗?” 余枫上下打量了她一秒,丢下一句“你自己找吧”便转了身。 林可小碎步地跟在余枫身后往房间里走,眼神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游移了两秒。 男人去卫生间扯了条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冷冷地靠在沙发一旁瞧着她弯下腰翻找。 林可掀开了两个抱枕往沙发缝隙里看。没出乎她的预料,手机果然顺着缝隙滑了下去,只是那个空隙太窄了,林可伸手够了够,她的胳膊太短,还差了一点距离。 但好歹没有丢。 林可松了口气,又起了身,打量着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助她够得着的东西。 但酒店不似自己家,林可半跪在沙发上,姿势略显尴尬。 今日她穿着的小套裙并不适合这样的姿势。手往缝隙里伸进去却仍差了一截。 还在犹豫当中的林可暂时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见余枫仍不动声色地靠在一旁,有些犹豫地起身走上了前问:“余先生,能不能帮我把手机拿出来?我…够不着。” 余枫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哪儿?” 林可猛地记起来,他好像有洁癖。而沙发缝隙下清理得少,难免有些灰尘。一时间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声音也连带着犹豫了起来:“在那个沙发缝隙里。” 余枫并未再多说,走了过去把自己手机给了林可:“把手电筒打开,照着点我看看。” 林可顺势接过了手机,照他的话打开了手电筒,见男人伸手往下去探,便也凑近了,想让他再看得清楚些。 一时间,她隔他极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 带着她特有的清香,一并环绕住了他。 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体绷紧了。 到底是身高和各方面都占了优势,余枫手伸下去很轻松就捞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把手机递给了她,沉声道:“希望下次你再敲门的时候,能轻一点。” 林可听完瞬间涨红了脸,垂下头轻声回应了句:“谢谢。” 四十二 问个明白 架不住电话那头葛姐全方位的催促轰炸,林可在新源又呆了两天后,便收拾好行李计划返程了。 临离开前林可嘱咐小姨如果有了最新的肾源消息记得及时通知自己,又和林青梅聊了些琐碎的日常后,便动身前往了机场。 路上林可想起临走前林青梅说的话。 林青梅让她有空多和谢源聊聊。 上次在谢源家吃饭后,他一醒来便为自己的酒后失态向林可道了歉。 说是失态实际上也只是不胜酒力喝醉罢了,谢源反复地说自己待客不周,林可觉得大可不必过于拘泥这些,便回应他说没事,都是朋友。 反倒是林青梅,抓着她来来去去追问了好些次。 林可被问得头痛,又担心林青梅直接去找谢源了解情况,只得胡诌了几句打发了。 结果适得其反,林青梅以为她终于铁树开花对谢源上了心,临走前反复强调要多和谢源培养感情。 林可索性直接闭了嘴。 直到下了飞机重新站在声色门口,林可才觉得自己算是真正地回来了。 一进休息室就见葛姐夹着烟背靠桌子正等着她。 “你这回休假也太久了,知不知道误了多少客户?”葛姐的表情颇为不满。“还有那个谁,那个叫什么,何然?天天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上班,你没有给他联系方式?” 林可听完下意识地一愣,这倒是忘了。 葛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丢下一句话给她:“念着是你请假所以没打扰你,事不过三。有空给他回个电话。号码待会我让人发你。” 然而,其实根本等不及发电话号码,对方便已出现在了声色门口。 林可今日穿了条修身的黑色吊带开衩连衣裙,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露出了修长的天鹅颈,后背镂空的一大块顺着脖子延伸至腰际后戛然而止,让人多了好些浮想联翩的余地。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何然开口间听得出埋怨的情绪不小。“早知道会这么久见不着你,那天晚上我就不跟老爷子过生日了。” 话虽说着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林可。“你今天真好看。” 俩人并肩站在走廊上,林可朝何然笑笑,拿出手机调侃地问:“你电话多少?可不能再让我的大客户打不通了。我得好好存一下。” 何然报完一串手机号码后,林可才心虚地发现,她竟然直接屏蔽了这个号码。直到翻了记录才想起来,她当时似乎给当成广告推销的电话直接摁掉后屏蔽了。 林可低头存着电话,一旁有人擦身而过,险些撞到她,何然手搭在林可肩头,把她向自己这边揽道:“小心。” 被何然的力一带,林可下意识地抬了头。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林可腾地屏了息,趁着何然还未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小步。转头看了一眼何然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何然也反应得极快,手顺势落了下来问:“有被撞到吗?” 林可摇了摇头,觉得他未免太过担心了。“没有。” “那就好。”何然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旁人是要故意去占她的便宜。 却见林可的视线顺着刚刚摇头的方向定定地停住了。 何然跟着望了过去。 那边有个正在说话的男人看起来格外眼熟。 何然想起来了,他们似乎打过几次照面。 是他。 安染泼红酒那天,那个站起来发声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特有的直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何然心头一闪而过。 林可仍愣着,目光定定地看着那边。 何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林可收回了眼神。“今天也开vip包厢吗?” 何然点了点头。“当然。” 林可表面应着,心底却不自觉地翻涌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只是她刚刚转头的时候发现了那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余枫正面朝着他们这边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轻易地就从人群里认出了他。 然而他并没有看过来。只是礼貌又客气地讨论着什么,末了和旁人一起往另一边走去了。 林可趁着去上厕所的一小会儿时间,问了进余枫包厢里的姐妹。说是并未提及过林可,也没有问过她在不在,或是是否已经被其他客人预约。 她确信他看到了她。 以往向来他都是挑她在的时间来,哪怕是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流,他也是愿意照顾她的工作的。 可是这次,他却彻底绕过了她。 林可想着想着,又恍了神。 四十三 近在咫尺 “你在想什么?一直发呆。” 意识到何然叫她后,林可回了神。 今日的何然,似乎对她透露着一种格外强的占有欲。 林可抬手抚过刘海,顺势将酒杯递给何然,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安染没再去找你?” 她总觉得,当时自己被迫离职,或多或少和安染有关。 但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任何头绪,也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问了解情况了。 “没有。我最近忙着做我家老爷子交给我的项目,都没时间出去玩。”何然大剌剌的回答完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眉毛明显扬了起来,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林可的鼻梁道:“怎么,这是吃醋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林可没有出声,只是兀自又喝了口酒。 见林可没说话,何然再次挑了挑眉:“你还没告诉我,你不在的这几天都去做什么了。” “我妈生病了,我回去看她。” 林可草草地回了一句,并没有想要多聊。 她向来没有在旁人面前聊自己家事的习惯,也并不喜欢把林青梅的病情同外人说得太细。 反倒是此刻何然的态度,认真得出乎了她的意料。 “什么病?要紧不?我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请了个私人医生在调养。他认识几个特别好的大夫,怎么样,要不要顺便帮你妈妈做个身体检查?” 林可拿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微笑。 她一直相信所有的好意都不会凭空而生,或多或少地掺杂了一些交织的利益和欲望。然而此刻,当何然目光真挚地望着她的时候,林可忽地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了。 犹豫了一秒后,林可最终还是没有讲出实情。只是含糊地说道:“不是什么大病。谢谢你,有心了。” 拒绝何然的这一秒林可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声音在说快答应吧,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百利而无一害。另一个声音却坚持着说不不行你这叫无功不受禄,这样下去他最终还是会对你有所图。 声音反复地在心头和脑海间交织着,林可的抉择做得并不容易。 好在何然被她拒绝的次数实在是多,伤心的劲儿早就过去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说:“行,没事儿就好。” 陪何然喝酒的时间里林可心里影影绰绰地仍然挂着那个迷,连带着手上的行动也慢了起来。 余枫今日来没有过问她这点让她分外介怀。 但林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好奇和在意逐渐变得更加浓郁了。 同何然随口扯了个理由,林可拐出包厢门朝余枫那边走了过去。 他们的包厢门上正好有个不大不小的透明窗口。林可侧着脸朝里望,正好能看清包厢里的情况。 男人坐着的方位正对着门口,林可不用太费力就能瞧见一二。 本是无心之举,然而这一眼看过去,林可便愣了。 他身旁的人林可很熟悉,名字叫小欣,因为人有几分姿色,便和林可向来不太对付。 以前小欣明里暗里总爱说些林可的坏话,林可只当是些流言,听听就过了。直到后来有一次,小欣故意使了些手段,把林可的一位大客户抢了过去,生生带走了四分之一的业绩,林可便彻底和小欣不再往来了。 然而此刻,从林可的角度看过去,小欣正半倚在余枫的肩头,用手抬起酒杯朝男人跟前递。 虽说已经入秋了,但小欣今日依旧穿得极少,大块大块的肌肤裸露着,整个人仿佛彻底贴在了男人身上。 下一秒便把脸凑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林可没有再看下去。 她的脸色仍平静着,整个人却径直转了身。 四十四 醉酒 林可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下意识地就转了身。 她并不待见那个女人,但此时,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不待见小欣,还是不待见余枫,又或者是连带着不待见这件事本身。 林可的步子放得缓慢。 她心下的一些弯绕来来去去,仿佛在提醒她说,你看,他本身也不是个太过冷漠的人,大概只是对你冷漠罢了。 那天她被淋了红酒,他起身替她说话,她本是感激的。 谁想到之后突如其来的那些冷言冷语,把她的一丝感激又彻底浇灭了。 喝醉那天她打量他,醉眼朦胧的时候,觉得他好像没有往日那般疏离了。 她在他家的床上醒来,发现原来他也会照顾人。 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找身份证时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样敷衍的理由,可是当她有趣特地寻她开心? 林可揉了揉眼,走回了何然的包厢前,站在门口发愣。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软硬不吃,向来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然而上次在他家门口,他和那个女孩打招呼的样子,以及这次小欣靠在他的身侧,他都并未表现出一丝的不悦。 反倒是她,见过他的冷眼比旁人多得多。 林可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 何然见她出去的有些久了,准备起身去看看,想着顺便再加些酒水,谁知一拉开门林可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他被着实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何然本想率先打破这份尴尬,细看之下却发现林可的重心根本不在他的问话上。 “没什么,忽然觉得有些累。可能是今天赶回来就直接来上班,太疲劳了。”林可闷闷地坐了下来,顺手开了瓶酒。 “累还喝?”何然劈手便将林可手中的酒夺了下来。“累就早点回去休息。” 林可摇了摇头。 “让我喝点吧。” 林可的眼神望得何然心软。她又拿过一瓶倒了满满一杯,很快就见了底。 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直到第三瓶的时候,何然终于再也忍不住,用力夺过酒杯后将它摔倒了地上。 “够了没?” 何然问她。 “还打算喝多少?” 林可不说话,把头垂了下去。 她现在的样子让何然难受得紧。他觉得她心里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想向她靠近些,靠得更近些。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何然对女孩动情的次数不多。 可每当他望向她的时候,她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牢牢吸引。 他记得她湿漉漉的眼神。有时果敢,有时狡黠,有时候又迟钝非凡。 对于她,何然觉得自己爱得心甘情愿。 然而男人的直觉之下,这次他却并不想去猜她忽然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 “累了就早些回去。”何然看了林可一眼,伸手准备搀她。没想到她闹着不肯起身。何然顿了顿又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何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可。 执拗着,微醺着,却又有些娇憨的可爱。 喝醉后的林可变得格外迷人。好几次何然看着副驾驶的她都差点忍不住想吻下去,最终却又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念头。 进了小区后下了车,何然扶着她向里走。 林可醉醺醺地推了他好些次,说让他回去,自己知道该如何回家。 何然仍不放心,将她送进电梯按了楼层,望着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才觉着安了心。 * 感谢大家滴追更及耐心等待 比心 四十五 亲吻 林可摇摇晃晃站在门口掏钥匙。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头像今日这样沉过,身体完全支撑不了她肩膀之上的重量。 在包里摸钥匙花了她将近五分钟。 好不容易掏出钥匙,林可迷蒙着双眼拿钥匙插进锁孔,来来去去试了好多次,怎么也打不开。 “怎么回事。”林可自言自语。“怎么打不开?” 林可又把手伸进了包里摸索,摸来摸去仍旧只有手上拿着的这一串钥匙, “见了鬼了。” 林可拿手把头发撩到耳后,半俯身凑近了锁孔瞧。 “锁孔不在这儿呢吗?怎么打不开呢?” 紧闭的大门被林可握着拳头乱锤一通。 “连你也捉弄我?”林可拿脚用力一踹。一旁的头发又散落了下来。 “烦不烦?”林可甩了甩头,拿着钥匙继续往锁孔里试。 然而,这次还没等到她拿钥匙靠近,大门突然向里打开了。 林可顺着开门的方向目光上移,拿着钥匙的手指向了对方:“你,你怎么在我家?” 男人被她身上冲天的酒气熏得皱起眉头:“这是我家。” “屁,你胡说,这是我家。你,你凭什么在我家?”林可叉起腰不依不饶,怒目而视地看着他。 “你喝醉了。你家在对面。”余枫回答得言简意赅,任由她在门口站着,转了身往房间内走。 “等等!”林可一个跨步上前拉住了余枫的手腕。微凉的触感顺着手腕向上延伸。余枫回了头,正对上林可迷蒙的双眼。 要不是她身上的酒气太重,他差些就要以为她其实清醒着。 “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我家?”林可执着地问,仍然不撒手。 余枫的喉头动了一下。对于此刻清醒的他来说,她的诱惑无疑是致命的。 林可仍拉着他的手腕,长长卷卷的头发垂下来。今日在声色的时候她本就做了发型,看来是喝多了,回来的时候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仍穿着会所时的黑色吊带。裸露的肌肤一寸寸地扎着他的眼。 男人移开了目光,想着同喝醉的人争执也是无用,便抽出手道:“你邀请我过来的。” 林可听完似乎对这个理由很满意,点了点头将包直接扔到了余枫怀里:“帮我放一下。”说罢踢掉了高跟鞋往沙发走去。 余枫对于突然落到怀里的包有些无奈,顺手将包挂到了门口的衣帽架上,跟着她朝沙发走去。 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喝这么多,更不知道她醉酒后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今日他在声色远远地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讲话,两人动作格外亲昵。烦躁的情绪当时就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她究竟是怎样? 他以为她和谢源两情相悦。 相比下来他觉得自己终究是迟了些,或许由他来做那个退出的人会更好。 于是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一次又一次地下定决定要和她保持距离。 却没想到一回来她便和另外的男人亲密无间。 他恼得很。 更恼她视感情为无物。 都说风月场的女人最懂男人,那些表面上的亲密无间,其实根本当不得真。 他的心被揉碎成了乱糟糟的一块。 他让自己下定决心不再见她。 可人总是这样。越决定不见她,心里便越容易想得发狂。 在声色和客户喝酒的时候,他差些想冲上去抓住一个人问她在哪儿,是不是和另外那个男人在一起。 但商务应酬莽撞不得,他不得不冷静地收拾起自己的情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和客户高谈阔论。 直到他身心疲惫地回家,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响。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以为来了小偷,从猫眼里望出去,却发现是她,令他整个人着实一愣。 她喝了酒,喝得烂醉如泥。 为什么而喝?他不知道。 但喝醉后走错家门却像是她会做的事。 她清醒的时候常常对他拘谨又克制,同他讲话仿佛隔着壁垒,而喝醉后她眼神迷糊着,眼睛却亮晶晶的格外好看。两团红晕飞上她的脸颊,把她的唇上跟着一道染红。 醉酒后的她却似乎隔他更近了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理直气壮的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他家,他不在这儿能在哪? 不过她今天着实穿得太少了。 余枫见林可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吊带已经顺着肩膀滑落了一小半,便顺手脱下了外套顺着她的方向丢了过去:“穿上,容易着凉。” 衣服正正好盖上了她,余枫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她直接拉了下来,把他的外套甩在了一旁,见他坐下来径直移到了他的身旁。 她隔他很近,身上混杂的香水和酒精味萦绕在他的鼻间。 林可又凑近了一些,就快要碰到他的鼻尖。“你今天去声色,怎么没有告诉我?” 她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猫。撒娇的音调抓在他的心上,一阵阵地挠。 男人屏息了几秒,沉声答:“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安排。” “那你未免也太冷漠了。”林可说得真诚又失落。连带着眼神看起来都黯淡了几分。“我还满心欢喜的等着你,等了好久。” 余枫一怔。两眼望着她。 他不知道她的话里藏着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只是他们的脸隔得太近了,近得两人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如果说上一次的对视因为旁人在,他克制了。 这一次,她越来越近的呼吸,让他彻底紊乱了思绪。 男人的手不受控制地揽上了她的腰,灼热的温度顺着手掌和背后裸露的皮肤散开,他吻上了她的唇,掠夺而缠绵。 两人抱在同一处,身体紧紧地贴合了。 他吮吸着她唇齿间的芳香,她拿小舌轻轻地戳着他,闹了几次便被牢牢吸住了。他没让她再调皮。 四十六 压抑 (520快乐!) 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印在林可的软唇之上。 她洁白的脖颈曾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发狂。而如今娇柔细腻的皮肤就在他掌心之下,余枫觉得自己就快要失控。 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勾住她的小舌用力地吮吸着,挤尽了她仅有的一丝空气。 想到她和那个男人曾那样亲昵地站在一处,余枫就觉得自己的心中莫名地翻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然而此刻,这位娇嫩的瓷娃娃完全不知道也自然顾不得面前男人的所思所虑,只是兀自将手攀上了他的背。 如果说刚才林可只是单方面的被他亲吻。 此刻勾上他背的她却主动了几分,试探地回吻了回去,温柔缱绻地绕住了他。 她小口小口地啜着,拿舌尖儿抵住了他的肆虐,柔软的唇瓣贴着他吻,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耳垂,小心地摸了摸又触电似地缩了回去。 余枫断然经不起这样无意识的撩拨。 他的身体再一次僵硬了。 余枫感觉自己身下发烫,有火热在灼烧。 炙热沿着他的小腹,一寸寸地铺开。 喝醉的娇可人儿根本没有觉察到这位男士有了些许的变化,手不安分地在他背后像小猫般挠了挠,末了又半推开了他,拿小腿蹭着男人的西装裤晃了晃。 她顺势踢掉了高跟鞋,拿手把肩上的吊带往下滑扯,细细地肩带径直落到了臂弯,雪白的酥胸半露了出来。 男人的目光忽地收紧了。 林可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 “好热。” “好热喔。” 面前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前一刻的亲吻已经彻底耗尽了他的理智。 余枫垂眼看了看自己双腿间不自觉的凸起,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捞起沙发上的这位小野猫揽在了双臂间,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沾到床的林可觉得舒适了不少,整个人舒服得哼了两声。 男人的手径直伸了过来,熟稔地掀起裙角,手在她的大腿间勾了勾,褪去了她的蕾丝内裤。 林可的吊带裙被她胡乱扯出了许多皱褶。余枫逐渐压了上来。 “你好重。”林可喃喃道。双手却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轻轻地吻她,碰着她的唇然后舔她柔软的耳垂,拿手揉捏着她的双乳。 她被撩拨得呢喃了起来,整个人往他身上攀去。 男人的手指研磨着她胸前凸起的小红樱,在她的双乳间流连。 林可的呼吸逐渐加重了,伴随着男人手下的力道,她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啊……” 余枫再次侧过头吻住了她的双唇。柔软贴合在一处,口水在彼此的唇舌间交缠,唇瓣和舌尖的纠缠让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加重了。 不多时娇可人的双颊便泛了红。 林可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起来,微微上翘的臀部贴着男人西装裤间的凸起一下下地轻蹭。 一下,两下,三下。 隔着布料的火热贴着林可臀部的线条,开始逐渐变得又大又硬。 圆润饱满的臀部向上翘着,幽谷之间的丛林中挂满了濡湿的花蜜。男人伸手覆上去摸了一把,惹得林可浑身一颤。 “唔嗯…” 突如其来的呻吟让余枫的身下又是一动。 他的手指顺着已经渗出蜜汁的幽谷滑了进去,捏着已经变得硬挺的花核,缓缓搓揉起来。 “讨厌。”林可娇嗲地出了声。迷蒙的双眼里春情涌动。 余枫尤记得她和他说话时谨小慎微的模样,却不知她竟还有这般模样,沾染着风情的双眼含情脉脉,披散开的长发瀑布夺了他的魂。 他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和冲动,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四十七尴尬 林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好像发生了什么。 仿佛是个春梦。 一切格外旖旎。 林可睁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后,觉得整个人钝钝地痛。 她揉了揉肩,环视四周。 眼前的环境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的是她好像见过这个地方,陌生的是…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 这不是余枫家吗? 反应过来的林可觉得背后顿时一凉。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 昨天…好像是喝多了。原本她酒量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会醉得如此之快。 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林可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起,自己的重心逐渐转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昨日他在声色的行径令她醋得不行,然而她当时却毫不自知。 这种情绪本不该在职业素养良好的她身上出现。因为声色原本就规定不管客人选择熟识还是新人,都是客人的自由,无须异议。 可她还是恼了。带着点小女生的心思,有些醋的恼了。 林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着这个根本没给过她好脸色的男人犯醋。 头依旧痛的厉害。 昨晚的事她依稀只记得一些碎片,模模糊糊的。 但此刻她需要喝点水。 林可起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却发现屋里没有人,一切都静悄悄的。 余枫好像不在家。估摸是上班去了吧。 林可往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此刻已经下午一点了。 倒完水的她坐在沙发上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她只依稀记得她走错了门,对着余枫大喊你怎么在我家的画面。 天,尴尬症都要犯了。 林可的脸咻地红到了耳根。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控制不住的…吻了他??等等,吻了,他? 林可摇了摇头。这些真的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林可想努力把这些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然而记忆碎片像巨大的浪潮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向她将她环绕了起来。 一时之间,林可的脸红了一阵又一阵。 她记起来了。 记起来她是如何和他说话,又说了哪些真心话。在酒精的催化下,那些心底浮浮沉沉的感情,是如此真实地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以前的她从未在醉酒时吐露过心迹。 哪怕喝的烂醉如泥做些比走错家门还丢脸的事,也从来不曾说过那样犯醋的话。 原来,这就是她真实的情感吗? 她是以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方式,悄悄地喜欢着他? 不然如何解释她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中的那种上下翻腾? 可那个一直不肯给点好脸色的臭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就凭她醉酒后他照顾了她几回? 想到这林可忽然愣住了。 醉后照顾她的人……确实除了苏南,就再也不曾有过了。 往日里大把的男人更多的是想把她灌醉。就为了能或多或少从她身上揩油,又亦或是和她发生点什么。 而余枫… 她甚至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就在林可胡思乱想之际,门边传来了一阵声响。 他回来了。 - 接下来咱就退后 把舞台留给这两位表演吧! 四十八斯文 “醒了?”余枫换了拖鞋走进来将提着的汤放到了餐桌上。 “我猜你差不多也是这个点醒,给你带了点吃的。” 男人示意林可坐过来吃点东西。不知为何,他觉得她今天看起来呆呆的,不知道思绪又游离到哪去了。 林可胡思乱想着,还没做好接受自己心意的准备,一时之间久经情场的老将也如新手一般局促了起来。 往日里都是她冷眼瞧着别人的心意和窘境,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次终于轮到她自己了。 “来了。” 林可应声答道。 “你今天没去上班吗?”林可坐过来低头喝了口汤,味道竟然比意料中要好。 宿醉过后也正好饿了,林可没顾得上形象,吃得很投入。 “没有。”余枫开冰箱拿了罐冰啤酒,顺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有别的事。” 还能什么别的事? 无非是担心她,宿醉后身体不舒服罢了。 “你在家也这么狼吞虎咽?”余枫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能把饭粒吃到脸上。 说完余枫便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米粒拿了下来。 然而这个动作到底还是暧昧了些。 余枫的手刚伸过去便意识到了不妥。 林可先前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直到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指尖的温度一下子引燃了她。 咻地潮红了一片。 男人想起了昨晚那个缠绵缱绻的吻。 今日的她还未来得及换下昨日的衣服。 修长的脖颈,纤细柔软的腰肢,洁白如玉的皮肤。一切浮想联翩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像跑马灯一样向前。 她曾隔他这么近。 她又隔他这么近。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妙地安静了。 余枫决定还是由自己来打破这份尴尬。 “你和谢源认识多久了?” 林可不知道为何他又提起了这件事。上次她回答后他好像就很不愉快。这次再问难免令她不解。 “就从我妈住院开始,主治医生是他。”林可回答得干脆利落。“然后就认识了。” “但我回去的次数不多。”林可耸耸肩。“你知道新源那个地方没什么适龄男女青年,我妈看到谢医生后觉得他人高高瘦瘦,又是医生,长相斯文,觉得跟我合适,老想着给我说媒。” 斯文吗? 余枫想了想。 斯文败类。 “你没想过把你妈接过来这边看病吗?”余枫无意之间的话倒是一字一句敲打在了她心上。 林可笑了笑,将头偏到一边。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把我妈接过来,她要是知道我靠陪酒来给她治病,你觉得她还会愿意吗?” - 关于为什么余先生是买汤这回事… 经过采访他本人后 得到的答案是 因为第一次林可给他做了汤 他觉得好喝印象深刻 希望时时回味(bushi 其实就是他觉得林可既然做汤给他喝 所以她自己应该也喜欢 啊多么直男的思维啊 四十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对不起。”男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林可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她倒没有这么小肚鸡肠。 只不过是不知道在他眼里,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她的。 林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纵然此刻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但也无法保证之后她就能和他在一起。 更何况现在,她不过是单方面的喜欢。 那更远一点的想法呢?她没想过。 当下只想着攒钱,能把妈妈的病治好就好了啊。哪里还能有那么多其他的奢求。 就算她喜欢他,又怎样? 他不喜欢她也是白搭。 那天那个从他家里出来的女孩,看起来郎才女貌又登对,说不定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呢。 林可在心里嘲笑自己。 “又给你添麻烦了。”林可起身朝余枫点点头。“我该回去啦。” 虽说回去,也不过是一墙之隔。 看着林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余枫的懊恼侵袭而至。 他说错了话。 他没有不尊重她。他只是想要向她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和谢源没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怕因为他的举动而让两人有了间隙。 让像路言和夏宁两人之间的故事重演。 今晚的声色何然照例到得及早,说是要照顾林可的业绩。把贵酒点了一排堆在林可面前,要和她玩真心话大冒险。 林可也懒得推脱,喝了一些后半倚在沙发上,等着何然再次提问。 “那我问啦。”何然拿着酒瓶在林可面前晃悠了一圈。 “真心话是…你有喜欢的人吗……呸,这算什么小学生问题。” 林可扑哧一笑。“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换大冒险。” 什么大冒险呢? 何然动了动脑子。 大冒险的话,那是做什么都可以吧? 借着酒意何然挑眉一笑,“确实,真心话算什么?我只想要大冒险。”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林可脸上轻轻啄了下去。 “可儿,我想了好久了。你就让我亲亲你吧。” 大冒险就是,罚你被我亲一口,嘻嘻。 显然,何然虽然动了脑子,却没考虑后果。 两人之间的空气因为这一下顿时凝固了。何然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林可沉下脸来,起身就要往外走,被男人一把伸手拉住了。 “可儿,别走,我求你了。”何然的声音透露着自责和后悔。 “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亲你是我的错。但我追你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可不可以施舍一点点你的好给我?我不要多的,可儿。纵使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是真的爱你啊。” 林可看着他良久没出声。 “我们可以做朋友。何然。”林可的声音比他想象得还要疏离。“就让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声色吧。” “你刚刚的问题,我回答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 五十告白 林可没想过下班的时候余枫会在外面等她。 男人靠在车旁,远远地见她来了,正准备示意她上车。 却见她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人他熟悉得很。模样和身型只消一眼他便能清楚地辨别出来。 是何然。 他自是知道何然惯常照顾她的场子,只是没料到,这人比他想象得还要缠人。 余枫的眉毛竖了起来,见他俩依稀在说些什么。林可似乎发了脾气,一脸的不耐烦。 他很少在她脸上看见那样的表情。 她偶尔俏皮,偶尔故作冷静,偶尔沉默,偶尔小心翼翼。 他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他们之间,会比自己和她更近一些吗? 等不及了。 他也不愿多想。 这两人现在纯粹就是在耽误他的时间。当下对于他来说,每分每秒都珍贵。 想毕余枫径直走上前去,一把将她带走了,也顾不得何然正要说些什么,在后面哎哎哎地叫了半天。 林可见面前人脸色极差,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来接你。”余枫帮她拉过安全带,细细扣好。“因为将功补过。” 林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想想八成是因为白天那句道歉的事儿,嘴里便小声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品性。” “怎么,我留给你的印象一直很差?” “啊?”林可装糊涂。“你说啥?” 万万没想到这男的耳朵这么好使。 “他又来找你了?”余枫注视着前方面色平静地问了一句。 然而话一脱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这么问。这语气,简直活脱脱一个幽怨的小媳妇。 林可却不这么想。 她见着他的表情不友善,连带着语气也凶巴巴的。 “他?哪个他啊?”磕磕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林可假装不知道余枫到底在指谁。 不然还能有谁?当然是刚才在她身旁的何然。 林可没想好应对的下文,只得老老实实说了回实话。“他来照顾我的业绩。” “以后不准见他。”余枫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情味儿。 这句话忽地惹恼了林可,整个人怒了起来。 她原本就不和何然有任何其他关系。 他又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 她和何然是基于客户关系,他以为他们是什么?他又何曾没有见过其他女人? 而且没有了何然她无意于损失掉了一个大客户,对于眼下赚钱要紧的她来说,不见,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 林可没有了好脸色。“停车,我要下车。” 余枫也恼住了。 他不知道他这个要求究竟过分在了哪里。他的心意,原来她从不曾明白过?他在意她,她却以为他是孩子般取闹吗? 男人顺手将方向盘一打,车直直地停靠在了路边。 “放我下去。”林可推着车门,门却纹丝不动。余枫静静地看着她做无用功,一字一顿道:“你,是要下去找何然吗?” 林可没松手,头转了过来:“我要见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 “别做梦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丝毫没什么人情味。“我怎么可能放自己喜欢的女人去见别的男人。” 一时间,林可推车门的手停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他喜欢的女人? 男人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讲述他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如此平淡。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像一道惊雷,彻底炸开了她的心。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把安全带系好。” “然后我们回家。” 车灯一闪一闪停在了车库。 林可仍旧坐在副驾上发呆。 男人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不经意间手滑过了她的腰间。 余枫的脸和她隔得很近。甚至她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车里的空间并不大。 “有句话我只说一次,林可,你听好了。”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五十一失眠「po1⒏υip」 令人心动的表白来得有些太过突然。 林可在床上辗转反侧,仍想着适才余枫在车里的那些话。 他问她,问她要一个答案。甚至为她留出了回转的余地,说他可以等,等她考虑清楚。 而她却只是仓皇地下了车,不敢再看身后人。 林可太清楚如今的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且不论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她,单单让她自己和他站在一块,她都没有一丝底气。 她忘不了路言再次见到她时眼底那些略带惊诧又转瞬即逝的微妙。 何德何能啊林可。 一个夜晚的百转千回令她彻底失眠了。 难道要她就这样拒绝他吗?她又好舍不得。 她明明意识到自己是如何地对他心动,他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她是如何地喜悦,差些按捺不住自己跳动的心。 可多巴胺永远只是暂时的。 她必须理智清醒。 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止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他身世清白,她真能配得上他吗? 林可犹豫了。 压抑住那颗坠动的心,又谈何容易。 黑夜是心事的发酵粉。在辗转反侧了千百遍后,林可终于沉沉地睡去。 倒是没想过会在第二天出门丢垃圾的黄昏里再次碰到他。 所以这么看来…作为邻居弊端也不少。 此刻两人并肩等电梯的氛围让林可就快要尴尬得脚趾抠地。 到底还是余枫率先打破了沉默。 “下楼丢垃圾吗?”男人似乎明知故问。 “对。”林可简短地答。似乎是觉得不太礼貌,便又追问了一句,“你呢?” “有个商务应酬,应该会晚一点回来。”余枫回答得干脆利落。 哦。 两人间的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好像昨天那件事的发生不过只是一场梦。她没提,他也没问。 电梯门开了,一楼到了。 林可走了出去,没有意识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终于解脱了。 林可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如释重负。 她这算是逃避吗? 不算,一定不算。 今日余枫的商务应酬倒是结束得极早,比以往都更早一些。 合作伙伴是多年信得过的客户,看他酒间不复往日的健谈,多少有些沉默寡言,以为他是加班到深夜害了头痛,催促他尽早回去休息。 这次1000万的大单谈下来并不容易,余枫不想因为自己这一环而失了机会,仍旧尽心尽力地陪到了最后。 最后结束出来的时候男人有些支撑不住,觉得虽然头昏着,整个人却难受得怪清醒。 送走了客户,余枫看着手机发呆。 没有一条来自于她的任何回音。 他说他给时间她考虑,可不是为了让她逃避他的。 余枫想起下午电梯里的那一瞬,他确认自己没看错。她明显是要逃避他。 “所以今儿这么晚了把我叫出来吃宵夜,是为了陪你醒酒的?” 余枫看着来人脚上趿拉的拖鞋,尽管头昏得厉害,却依旧没影响他朝着来人皱眉-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五十二该低头时就低头 “怎么,大忙人叫不得了?”余枫示意路言坐下。“还是说,你是偷偷出来的,没有和谈伊报备?” 路言嘿嘿一笑,“说啥呢?伊伊今天加班,不在家。” 余枫一副我就知道八成是这样的表情。“劝你赶紧报备,不然我可不想半夜叁四点的时候,接到你老婆找人的夺命连环call。” 路言叹了口气拨通了电话,“这可怎么行,你们这让人知道我在外面的地位——” “哎老婆老婆,没啥大事,还不是余枫这小子非拉我出来吃宵夜,我拒绝不了,你也知道我的,放心,我还能不听你的话?加班要我去接你吗?那行在家好好等我回来,我保证不喝酒!对!” 这小子。 余枫在心里暗自发笑。 挂了电话的路言立马又支棱了起来。“男人,该低头时就低头。” “也就谈伊治得了你。”余枫低下头喝了一口汤,“你们结婚多久了?” “两年多了吧。”路言抓抓头发,“时间过得真快。” “有什么感觉吗?我是说,变化,你自己的变化。”余枫说出这话时自己在心里都有些惊讶。怎么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没什么变化啊。”路言不假思索地从面前拿了一根串开吃,“要说变化嘛…唯一的变化就是,我觉得我更爱她了。” 说罢路言挤挤眼,拿手肘戳余枫。“咋了?想结婚了?还问这个。” 余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闷声低下头去继续喝汤。“没有。我只想知道你们这种已婚人士的婚姻体验如何。”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路言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说嘛,想和谁结婚了?”路言这个大八卦丝毫不在意他刚刚说的那些托词。“是那个什么,我知道的林可吗?” “不容易啊,你这棵老铁树今年终于准备开花了。”路言笑了起来,拿话揶揄他。 看来这次,是真下了决心。 余枫摇了摇头。“我不懂现在的小女生在想什么。搞不懂她。” 路言乐了,“有啥好不懂的?除非你那副臭脸摆了个阵仗把人给吓到了。” 这话倒是说进了余枫心里。 难不成…是因为他太突兀了,所以一下把她吓到了? 还是说,她根本不喜欢他? 只是怕拒绝他让他觉得尴尬? 路言见余枫不接腔,心里七七八八有了底。 “不是我说你。以前大学时候,排着队的女生想来跟你表白,哪个不是被你的臭脸给吓走的?人家女孩跟你在一起是喜欢你,不是来看你的脸色的。”路言像机关枪一样根本没打算停。 余枫一时之间觉得谈伊能忍受住路言也算是一种人间的造化了。 起码就算他不接腔,路言自己也能表演3个小时的单口喜剧不带停的。 “她不准备接受我。”余枫打断了路言。“我和她表白,她没答应。” 路言觉得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啥?你主动表白了?” 余枫对于路言的惊讶见怪不怪。 “也对。”路言觉得自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迅速调整了过来。“就你那天在夏宁生日时的那样子,主动也不稀奇。” 余枫没说话。 对于情场老手路言来说,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对于余枫来说,却并不简单。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商务谈判那些他倒是得心应手。自己手中有多少筹码,能博得多少机会,胜算有几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老生常谈,他基本没败过。 可这次,他完全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自己胜算有几分,整个人全方位失重。 原来,没底气是这种感觉。 他哑然失笑。 五十三订婚 今儿郑尤尤又奉了他母亲的命来看望他。 看来母亲倒是铁了心想把他俩凑成一对。余枫看着女孩儿在自己房间里忙碌的身影,微微转了头。 他不是不待见她。 只是他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他不记得是从哪天起,她看他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爱慕,小心,甚至有那么一丝取悦。 从小到大的相处他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她了。 就像此刻,郑尤尤来到他跟前,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他。 “枫哥。”郑尤尤在他身旁坐下开了口。 以往的活泼女孩今日却有了一丝迟疑。 “你问。”余枫的声音不紧不慢,难得正眼和她目光交汇。是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睛,她看了好多年。 郑尤尤眉毛抬了起来,惊讶又意外:“枫哥…你怎么知道我要问…” 双手有些不自然地交错着,话头却欲言又止。 “你一向都是这样。”男人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落进了她的心。 忽地抬头。 也是,其实他原本就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 罢了,横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我上次替你收拾房间,无意中看到枫哥你的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是隔壁的那个女孩吗?” 憋了好久的问题,今日终于当面问了出来。 郑尤尤觉得等待他回答的那几秒漫长又煎熬。 “是。”余枫没有否认。“不小心落在我家了。我已经找机会还给她了。” 面色并无异常。 “枫哥,其实我没有其他意思。”郑尤尤抿了抿嘴。她知道他知道她的意思。 “你……”郑尤尤的肩膀抖了起来,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们,要订婚了吗?” 余枫的呼吸一顿。 “就前两天。”郑尤尤不敢看他。“白阿姨,她说这件事定了。” “我怎么不知道?”男人的表情阴郁了下来。“我妈——她说了些什么?” 至于郑尤尤接下来讲了些什么,余枫完全没听清,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件事——他必须尽快解决。 余枫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性子的人,固执,独裁,还带着几丝人老之后特有的犟脾气。 再加上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原本他以为只是象征性地提起,却万万不曾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余枫不愿细想。 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过问过他的意见。 “枫哥,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去回绝了。”郑尤尤咬了咬嘴唇,“你放心,我和白阿姨说得通。” 余枫自然是不可能让郑尤尤去提起这一茬。 “是我的问题,我来解决。”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多注意身体,晚上早点休息。”郑尤尤说完起了身。“你忙你的吧,不用送了。” 等电梯的间隙里,郑尤尤再次回头朝余枫家的方向轻轻看了眼。 叮——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郑尤尤和里面走出来的女人对上了双眼。 是那张纵使化成灰她都会记得的脸。 林可。 林可似乎也认出了她。在她短暂发怔的时候,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郑尤尤的心,一时间沉沉地坠了下去。 五十四解释(200猪加更) 林可记得那张脸。 娇羞的含情目,任谁看了都觉得垂怜。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表白,结果转眼就看见这位从他家出来… 林可在家里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叁圈。 那个女人明显和他之间有什么。 林可恼得很,却又无从发作。 连带着晚上在声色的心情也变得极差。 何然在那日她发过脾气之后便再没来过,林可的业绩整整掉了一大截。葛姐批评她,说她太莽撞,客户关系有何说不得,凡事不必那么认死理。 林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依旧我行我素。 晚上和熟客喝酒也喝不起劲。 俩人差点吵起来。 硬是被旁边的姐妹生生拉开了。 以往遇见咸猪手想往她身上来,她只是刻意移远点不让人碰,今日却直接翻了脸,连带着难听话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葛姐忙进来打圆场,说我家可儿今天喝多了,一边眼神暗示林可赶紧出去。 林可没再说话,出门后直接拎起包便回了家。 余枫今日又回得极晚。 加班加到深夜,助理走的时候还关照地给他冲了一杯咖啡,让他注意身体,他头也没抬地说好,手上仍旧忙个不停。 一到季度末又有许多文件和报表等着他审阅处理。余枫按着太阳穴,微闭起眼睛小憩。 脑海里却毫无征兆地跳出了林可的脸。 余枫的心不禁一抖。 会不自知的想起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人惯例开门时侧头向旁边看。 这一看不打紧,余枫发现林可的钥匙就那样径直插在大门上,钥匙串上的小兔子挂坠可怜巴巴地吊着。 余枫开门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一秒。 看来,她还是一样粗心。 大晚上把钥匙明晃晃地插在门上,也不怕遇到危险。 余枫有些恼她,走上前去一把拔了下来。 然而,准备敲门的手却迟迟地悬而未落。是的,男人在犹豫。 眼下的他竟然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去面对她。 她对于他的表白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成年人的心知肚明,不回应便是最好的体面。 林可趴在沙发上,睡得一半清醒一半迷糊。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敲门。 林可抓抓头,坐了起来。又认真听了一听,确信不是做梦,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一开门整个人一愣。 “是你?”林可回头瞥了眼自己乱七八糟的家。“大晚上有何贵干?” 男人欲言又止。“你又喝了多少?酒味怎么这么重。” 林可没搭理,“无事不登叁宝殿。你先进来坐吧。”说罢便转身往里走。 这是余枫第一次进林可的家。 原本以为会是粉粉嫩嫩的少女风,或者再不济色彩鲜明,却没想到简洁得很。 林可缩回沙发,把毯子搭在身上看着来人在一旁坐定,言语间带着一丝嘲讽。“怎么,余总晚上大驾光临寒舍,有什么指示?” 余枫听出了她的不快,但却没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起,以为她还在同他计较前些日里那场突兀的表白,便认真地答:“就当我什么都没做吧,别跟我计较了。” 林可冷冷地一笑,定睛打量着面前人。“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解释的?” 余枫摇摇头。“你钥匙插在门上忘记拔了。以后别再这么粗心了。”说罢伸手将小兔子递回给了林可。 林可一愣,缓缓接了过来。 见男人起身要走,她穿了拖鞋静静跟在他身后,声音低低地问了一句。 “所以你这些关心,都是套路我的工具是吗?” 男人的脚步停了。却没有回头。 “你做的那些,不过是一场闹剧吧。”林可自顾自地又笑了笑。“反正,你对谁都一样。” 近来他的影子每日都在她眼前打转。 无论她怎么甩,都挥之不去。 她想见他。 可当真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又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推开他。 “你凭什么说我对谁都一样?”余枫声音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他觉得他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超出了自己预定的轨道,每天都在向着她的方向偏航,而她却站在他面前言之凿凿的对他说,他对谁都一样。 “我看到了啊。”林可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男人上前了两步,和她隔得很近。她站在他的阴影里没有继续说话。 “看到了什么?”男人步步紧逼。 林可有些心虚。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那个女孩从他家出来?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万一人家只是和他谈事情呢?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 他既然已经和自己表了白,为什么不在意她会不会误会?为什么一点都不自重? 林可感觉自己正在被两个小人互相拉扯。 自重是什么词?怎么这个年代了她竟然能想到自重… 林可觉得自己应该反省。 - 接下来要发生啥! 大声告诉我! 你们期待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十五睡了(微H) “当然是看到女孩从你家出来。你俩睡了。”林可决定胡诌一次。 万一真诓出来了呢。 不都说男人总有那些心虚的事儿,说说没准就真撞上了。再说了,成年男女在一起,门一关谁知道发生过什么。 料他也百口莫辩。 面前的男人听完她的话似乎陷入了沉默。林可觉得自己没准猜对了。不料下一秒,余枫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竟然在笑? 林可又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震碎了,需要推倒重建。 林可被男人臂膀的力道一带,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想挣脱推开,却被男人搂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余枫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睡的?你说说。” 林可的脸顿时红了,身上的毯子也随着挣脱的动作滑落下来。 她和他从未像今日一样,如此贴近过。 余枫正视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之下,呼吸忽地收紧了。 林可闻得见他的鼻息。男人轻轻地吻了上来。 唇齿之间拿舌头撩拨着她的小舌。 她没有推开。 林可忽然记起了那个夜晚,她似乎也曾这样主动吻过他。一时间脸更是烧得滚烫。 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身下有个东西顶了起来。 抽离出一口气,林可唔咽道:“你顶到我了。” “没有。”男人眉眼弯了起来。企图狡辩。 “就有!”林可拿手指去戳。 戳了戳那个硬梆梆已然抬头的东西。 “你还狡辩。”林可抬头看他。“你自己看…” 话音还未落,心下已觉晚矣。 林可悔不当初。 男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你吃醋了。”余枫的手从她脸畔拂过,泛起一阵涟漪。林可轻轻一抖。“我没有。” “还嘴硬。”男人的呼吸吹在了耳侧,她的身子开始逐渐酥软。“你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余枫的手指在她大腿间轻轻勾了勾,蕾丝内裤便悄然滑落了下来。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他吻她,轻轻咬着她的唇,舔她柔软的耳垂,拿手揉捏她的双乳。 她被撩拨得呢喃了起来,整个人向他身上攀去。 “唔…” 男人的手指研磨着她胸前凸起的小红樱,在她的双乳间流连。 林可的呼吸逐渐加重了,伴随着男人手下的力道,她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啊……” 余枫再次侧过头吻住了她的双唇。柔软贴合在一处,水声在彼此的唇舌间交缠,唇瓣和舌尖的纠缠让两人的呼吸开始逐渐加重。 不多时娇可人的双颊便泛了红。 林可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起来,微微上翘的臀部侧过身来贴着男人西装裤间的凸起一下下地轻蹭。 一下,两下,叁下。 隔着布料的火热贴着林可臀部的线条,开始逐渐变得又大又硬。 圆润饱满的臀部向上翘着,幽谷之间的丛林中挂满了濡湿的花蜜。男人伸手覆上去摸了一把,惹得林可浑身一颤。 “唔嗯…” 突如其来的呻吟让余枫的身下又是一动。 他的手指顺着已经渗出蜜汁的幽谷滑了进去,捏着已经变得硬挺的花核,缓缓搓揉起来。 “唔嗯。”林可不自觉地出了声。迷蒙的双眼里是春情涌动。 余枫尤记得她和他说话时谨小慎微的模样,却不知她竟还有这般模样,沾染着风情的双眼含情脉脉,披散开的长发瀑布夺了他的魂。 男人身下的火热早已硬挺了起来,却又担心冲撞了这只迷人的小野猫。 “怕疼吗?”余枫轻轻地问。 五十六酥软(H) 林可眼神迷蒙的看着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疼的话就告诉我。”余枫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林可双腿不由得交叉紧了一些,手不自觉地嵌进了沙发里。男人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不禁又上扬了起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后余枫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俯下身亲上了她的眉梢。“我轻点。” 话音刚落,林可便觉得自己的双腿间燃起了一阵火热。 那根粗壮又滚烫的巨龙贴着她的幽谷一下一下地轻蹭,濡湿处沁出了透明的细丝。花瓣柔软得一塌糊涂。 男人的手却也没歇着,轻捏着她胸前的两团乳儿,一时间林可的身子被撩拨得紧,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余枫亲吻她的乳尖,拿舌头舐她乳上的小葡萄,小葡萄开始逐渐变大,硬得发紧。连带着还没有醒彻底的酒意,林可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 她不自觉地拿手覆上了他的背,指尖轻轻从他的脖颈向下延伸。 男人平时健身得多,手感很好。再向下她摸到了余枫腰间有两个浅浅的腰窝。 她轻轻笑了起来。半打趣着问道:“听说,有腰窝的人都那个不太行,是真的嘛?” 还没等她说完,林可的身子被一股力道冲得整个人一颤。男人的巨物没带任何商量地直接挺了进来,挤压着两侧的花瓣厮磨,仿佛直接顶到了最深处,把她整个人撑开了。 先前身下的空虚瞬间被温热的硬物填满。林可情难自已地发出了一声娇哼。这声娇媚落在男人的耳朵里,比先前的调情更让他心醉。 男人在她耳边低声道:“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躬身又是一挺,林可随着他的用力整个人身子一抖。双腿紧紧地夹住了余枫的腰。“怎么?这才两下,就经受不住了?”男人的语调里带着不经意地调侃。 “说…什么…呢!”林可在余枫的攻势下讲话声音断断续续着。 男人挺着身下的巨龙进进出出,每一次深入都直直地顶到了林可的最深处,她的花穴一阵阵收缩,拿里面的媚肉绞着他,舒服得余枫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 是从未有过的包裹感, 温暖又紧致。 细细密密的蜜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往下滴落,两人的身下湿了一大片。 “水可真多。”男人喘着粗气,又亲了亲林可的软唇。林可被顶得一阵唔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浑身的燥热顺着身下人的抽插逐渐舒展,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还要再深一些吗?”余枫又是一顶。 林可的身子被撞得浑身发软,连带着向上的力整个人抖得一阵猛缩。 呻吟不断。 她以为他的欲火很快就能消散。却没想到简直是引狼入室。 男人的巨龙在她的双腿间来来去去的厮磨,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顶上了天。越来越重的喘息和失去的意识在提醒她,她就快要到了。 余枫用手抚摸她的身体,撩起她的秀发,一次又一次亲吻她的脸。 男人的硬物搅弄得她浑身酥软,硬硬的发烫,像一团火。而他的闷哼声也尤在耳侧,喘息的声音性感又沙哑。 她拿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五十七呻吟 余枫从未想过他会和她如此紧密地贴在一处。 至少起码也是十公分。 而此时,他们的距离应该是负值。 身下人面色潮红一片,带着一丝意乱情迷,呻吟着几乎要夺了他的魂。 她太紧了。 进去的时候多少费了一点力。 插进花穴里的时候他觉得他是强行掰开了她才挤进去的。 她拿身下的小嘴吸他,吸得他一阵一阵地颤。快感从头皮蔓延至了脚尖。 他觉得他被包裹得紧,她里面潮湿着,蜜水往外沁,他想进去毫不费力,但只是太紧了,他怕她疼。 他抽插的时候见着她快乐地痉挛,迷离的双眼里全是他,心里喜悦得不行。 林可像一朵娇嫩的花,又细腻又柔软。他更舍不得对她多做些别的什么。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单单只是他插入的这一个动作,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实在是太大了。 男人探进来的时候,林可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滚烫的,硬硬的,顺着两腿间滑溜地撑了进来。 身下的蜜液涌得厉害,被他撞击的时候随着拖出去的巨龙一起往下淌。火热得紧。 不仅是身下,连她的唇齿他也丝毫不肯放过。 他亲吻她,她的小舌被他吮吸得紧,两人舌尖触碰缠绕,他灵活地探着她的贝齿,贪婪地吃尽她每一处的芬芳。 两人的肌肤触碰贴合,林可感受到了余枫身上男性的荷尔蒙的力量。 她拿手一寸寸触碰过男人的身体,无形之间觉得自己的渴望悄悄收紧了。 男人抽插得厉害,林可觉得自己就快要到了,男人也在同时加速了撞击的幅度。 从空隙里戴上套的余枫觉得对于自己来说,离开林可身子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男人撞得越来越狠,抓住她的臀部向花穴内抽送着自己的火热,林可的手指用力地捏住了余枫的胳膊。 她身下的小嘴快乐地吞吐着他的硬物。蜜水不断地往下淌,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可觉得自己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有。 他似乎说了些情话和骚话。夸她美,说她湿,还说他每天都想要她,想每日同她做爱。 听得她身子酥酥的,有些抑制不住的快乐。 林可心想,他一定是当她醉得不行了,一塌糊涂,才这么放肆又大胆。 她觉得自己贪图他身子的想法其实不对。但转念一想,他或许又何尝不是?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是这么个理儿。 两人互相交缠着,纠葛着,身下一阵阵发紧。直到男人闷哼一声后,一股温热终于射了出来。 余枫逐渐停了下来,喘息也趋于平缓。 要知道,压抑住那颗拼命躁动的心并不容易。 此刻林可的样子简直夺了他的魂。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的她。 羞赧又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又天真浪漫。 脸上带着情欲浪潮过后的潮红和一丝柔软。 余枫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如此这般陷入过一个人。她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逐渐扎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五十八醒来 林可睡得很快。 原本就喝了酒整个人半清醒半迷糊着,现在整个人承了余枫的力之后身子软作一团,被余枫抱上床后还没等余枫思虑好说些什么,便已转头沉沉睡去。 男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林可。 记不清是他第几次这样看她了。但这次,比之前的那些都要来得真切。 他有无数次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的时候。她狡黠的时候,她自作聪明却又冒冒失失的时候,她千娇百媚的时候,以及现在,安安静静睡着像只小猫的时候。 今日和她做爱他是没想到的。 情难自持,又恰好氛围合适,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刚刚好。 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他连梦里都想着能和她更近一步。 然而他仍存了几丝内疚,毕竟…她是喝过酒的。 好在林可并没有将他推开。 他怕她痛,小心谨慎着,却又是再小心,但她不知道,他究竟下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忍住了还想要她的冲动。 她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有多迷人。 林可似是睡得极为舒适,侧身换了个姿势。余枫起身替她掖好了被角。手机适时地震动了起来,余枫轻轻带上房门,坐到了沙发上。 “余总,有个项目的方案需要您审批一下。您看看方案的详情,我这边等您回复,ok了咱就转过去市场部那边推进。”是小助理打来的电话。 余枫应声答应了。 然而对着助理发过来的项目方案,半个钟头过去了,男人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第一页上。 余枫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思考。每当他决定冷静下来认真看的时候,脑海里便悄悄浮现出了林可的脸。 男人起身往窗前走去,缓缓推开窗,想呼吸一些新的空气。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余枫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回到沙发后提了一些新的修改方向,给助理回复了过去。 林可是突然之间惊醒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醒来过了。身体钝钝的,有些拉扯感,还浑身酸痛。 昨夜发生过什么她不是不记得。但回想起来仍然会觉得有些许的脸红。林可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半个脸。 果然老话说得好,喝酒真是要不得。 林可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一瓶摇晃后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的碳酸饮料,有些情绪就快要整个儿地溢出来。 尽管…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他。 林可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推开房门准备去刷牙。她习惯性地往沙发那边抬眼望去,整个人却被忽地吓了一大跳。 带着还没彻底清醒的大脑林可二话不说迅速掩上了房门,背靠在门上整个人发了会愣。 那个男人,竟然还在她家? 而且,还合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此刻反应过来的林可若有所思。 也是,不在她家还能在哪儿?难道能睡了就跑不成? 不过,他这是在外面…躺了一整晚? 林可忍不住用手扶住了额头。看来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固执又不懂得变通啊。 林可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轻手轻脚走上前去。 男人看起来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呼吸均匀而安静。林可顺势蹲了下来,细细凝视着面前的余枫。 明明看起来还算是棱角分明且深邃温柔的一张脸,怎么醒着的时候,就那么令人讨厌呢? 林可在心里暗暗嘀咕。 都说性格比脸重要,看来此话不假,甚是有依据。 不过他的左边额角似乎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之前没太注意,虽然很淡,此刻隔近了看,却还是能瞧得清晰可见。 不知道男人做梦梦到了些什么,此刻他的眉头紧锁,微微皱了起来。林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帮他抹平,睡得更舒缓一些。 然而,还没等手指触碰到他的脸,男人的眼睛便在此刻缓缓睁开了。 五十九消失 林可被这突如其来的睁眼着实吓了一跳,像触电般地迅速收回了手。然而还是晚了。她的举动悉数落进了男人眼里。 “我是看你睡得不太舒服,想帮你换个枕头。”林可抢先出了声,生怕落在余枫之后。 “噢。”余枫坐起身整了整衣领,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句。“早。” 林可觉得这个人简直了——他就说声早?从昨天到现在他就只剩下了一个——早? “我怎么睡着了。”眼前的男人明显还没有醒彻底。“我本来只想着小眯一会儿。” “什么时候睡的?”林可跟着问了一句。“早上七八点吧。”余枫边回答边揉了揉太阳穴。 林可看了眼挂钟,现在也才10点半左右。“你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公司赶项目进度,加了会班。而且他们一直在跟我打电话,我怕吵到你休息。”男人似乎在向她解释他为何独自呆在了客厅里。 “还疼吗?”余枫跟着蹦出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令林可着实没反应过来。 但纵使再迷糊,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林可还是立马明白了过来。“啊?什么…?” 昨夜承受了他那么大的力气,不疼才怪。 一时间林可觉得脸颊两侧燥热得厉害,还没听完男人辩解的话便抓起他的衣领推搡着往门外赶。 “快走,回你家去。”说罢一个劲地将余枫往门口推去。 随着嘭的一声响,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了。 余枫望着紧闭的大门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正准备举起手来敲敲门,好为自己再多争取些机会,眼前的门又被哗地一下拉开了。 面前的女人气鼓鼓地将他的外套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喏,你的衣服。” 这句话刚说完林可又哐地一声摔上了门。 短短五分钟内,余枫连吃了两次闭门羹。简直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高级待遇。余枫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尽管这位老总工作了一夜,但不知为何,此刻仍旧看起来神采奕奕——至少在小助理眼里是这样的。 “老大,您确定不休息一下,待会就直接开会吗?”小助理端过来一杯刚泡好的咖啡,看着仍在审批文件的余枫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建议您多少还是睡会儿。” “不用了。”余枫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还不至于连一个会都开不了。” 小助理顿时羡慕了起来,“您精力可真好啊,听说成功人士都精力旺盛,看来您也是。” 要是搁往日里,余枫听见这样的话定要批评他又油嘴滑舌,然而今日这话似乎很受用,甚至余枫还点了点头。“精力好吗?确实,我觉得也是。” 助理瞪大眼睛的同时还张大了嘴。 “通知下各部门,一刻钟以后到大会议室集合。我有几个事情简单强调一下。” “yessir!”助理麻溜地回到了工位。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余枫忙得焦头烂额,常常是早出晚归的状态,极少能遇见林可。给她打电话却也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发出去的消息林可回得断断续续,简单的“好”“知道了”几个字就潦草地解决了问题。 余枫心下疑惑,然而项目时间紧迫,却也容不得他分心,只当她是心中仍在同他置气,想着赶紧忙完了能去见她。 直到今天下午,余枫才突然发觉,他已经连续一个周,都没有见过她了。 去敲门,也无人应。 余枫站在她家门口静静地发愣。 难道她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六十争吵 希城国际酒店1805号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开门的苏南明显不曾想过来人竟然会是林可,脸上的微表情出卖了她的意外和惊讶。 “我想知道自然有知道的办法。”林可对于许久未见的苏南倒是熟稔得很。“怎么,不欢迎我来?还是说,看见我太意外?意外到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你是想来看我的笑话…”苏南说了一半便止住了。这句话多多少少不太善意,她心下清楚林可此来是为了什么,这样难免显得有些刻薄。 “我要是早想看你的笑话,何必要等到今天?”好在林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径直绕过她进了房间。 苏南站在林可身后嘴唇微微动了一秒,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妈昨天最近状态变差了。”林可坐了下来,看向苏南。“我请了个长假,回去照顾她。回去之前想着还是先过来看看你。” 林可环视了房间一眼。“我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你要回声色了。葛姐跟我说了,但她不让我来看你。她怕咱俩又吵架,闹得不愉快。” 苏南依旧沉默着没开口。 偌大的房间里只回荡着林可一个人的声音。 “我跟她说没事儿,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就算吵起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看到你了,你说对吧。”林可自嘲地笑了笑。 “没什么,都过去了。”苏南对于此刻提起之前的那些事儿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们是和平分手。”苏南补充了一句。“所以不存在什么矛盾,你也不用担心我。”苏南语气淡淡地,和当时决意离开声色时和林可吵架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我知道等我回去,她们都会嘲笑我。”苏南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说什么以为自己能做阔太,看看这不还是回来了吗。我呀,闭着眼睛都知道她们会怎么想。” “何必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呢?”林可直视着苏南的眼睛。“人生是你自己的。” “也对。”苏南笑了起来。两道柳叶眉弯着,整张脸上又落寞又释然。“我当时走的那么决绝,你不恨我吗?你劝了我,我不听,还跟你大吵了一架。明明知道你最厌恶的是什么,却还是那样做了。就连走的时候也没告诉你。” 见林可久久未支声,苏南摁灭了烟头。心想林可八成还是心有芥蒂,便岔开了话题。 “想喝什么?冰箱里都有,自己拿。” “我有什么好恨你的?”林可觉得都过去这么久了,苏南依然还是不懂。“你的选择又何尝不是有你自己的苦衷。但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容易一些。” “说得轻巧?谁能过得容易?”苏南挑了挑眉。“真要过得容易,还能来做这个?你不也不容易吗?” 林可被苏南的反问呛了个正着。 “林可,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你向来都被保护着,所以你不觉得你现在居高临下的同我说这些,过于虚伪了吗?” 苏南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林可起了身,将一串钥匙放在了桌上,朝门口走去。 林可本是想着此来能同苏南好好说说话,解开一些心结,然而,她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听葛姐说,你现在在看住的房子。”林可顿了顿,没有回头。“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就先去我那儿住吧。” “钥匙给你放桌上了。” 六十一怎么是你 此趟回新源林可做好了长住的打算。所以行李也带得多了些。换洗的衣服,护肤品,帽子围巾,鞋子,等等等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回来结婚了呢!”林青梅听说林可大包小包的往回提东西,坐在病床上打电话的语气未免也激昂了起来,一副催婚拉锯战势在必得的模样,已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看得一旁的小姨欲言又止。 林可觉得自己还没回家就已经感受到了压迫,“妈,你说什么呢!” “小谢最近来问我情况的时候旁边跟了一个好清秀的女孩子噢!我说什么来着,上次就要你把握机会把握机会,结果你看看你,去人家家里吃饭什么进展都没有。现在优秀的男性身边的女生竞争都激烈得很,我就觉得小谢他们那个科室还有旁边的那些女护士都对他虎视眈眈!” 林可被林青梅说的这几句话给彻底逗笑了,之前藏在心底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妈,你有这个心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多注意休息,别一口一个小谢,叫人谢医生不行吗。行先不跟你说了,我下午就到,等我回来啊。” 林青梅如今的身体状况相比起之前来说,又差了不少。小姨说近来林青梅呕吐的次数也变多了,还时常一个人默默发呆。 如果说有能让林青梅偶尔高兴起来的时候——自然是非林可打来电话莫属了。但女儿也得忙着自己的事,并不总能时时记挂她。漫长的住院时光里,难得有一丝牵挂和曙光,能从旁人身上获得。所以不管林青梅说什么,林可都由着她去了。 这次回来林可想多陪着林青梅散散心,也适当地调节下自己的情绪。 既已回到了林青梅身边,林可便索性将手机设置为了免打扰,心无旁骛地陪护着林青梅。做点自己的拿手好菜,再为林青梅换洗些干净衣裳,林青梅也乐得和女儿调侃。 “怎么这两天谢医生都没有过来啊?”林青梅一边向今日来查房的护士打听,一边偷偷往林可的方向瞥了一眼。然而此刻,林可正在一旁头也不抬地迭着衣服。 “谢医生吗?他这周去省里汇报学习啦!下周才回来呢。”小护士热心的答道。 “原来如此呀。”林青梅假装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悄悄瞟了林可一眼。 等护士出门后林可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林青梅一嗓子给叫在了原地。 “哎——你走什么呀?回来。”林青梅努了努嘴。“你干啥去啊?” 林可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回家啊还能去哪?回去洗脏衣服给你做点好吃的。”林青梅假意哼了一声。“怎么我刚刚讲话,有人就装没听见呢?” “那可不,有人还边问边偷偷看我呢。”林可索性靠在了墙上,拿正眼瞅她。 “那只能说你俩啊——是真没缘分!”林青梅发现自己被戳穿了明显有些气急败坏,转了个头挥手就让林可赶紧回家。“快走快走。” “走啦,老大不小了。还跟孩子似的。”林可反将一军,丝毫不落下风。“待会小姨马上就过来了。你多休息会儿。”叮嘱完林青梅后,林可关上了病房门,按电梯下楼。 今日左眼跳了好几次,林可觉得自己估摸着是要走财运,心情甚好,还哼起了小曲儿。 叮,一楼到了。 电梯开门后林可抬脚便往外跨,不料却和迎面的来人撞了个满怀。 是谁走路这么不长眼? 林可摸着被撞的额头恼得很,决定要好好教育下对方。抬头对上了眼神后,整个人着实愣住了。 “你怎么……?” 六十二 来人竟是余枫。 林可在这里再见到他明显有些意外,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两步。 余枫见势一勾手,将她拉了回来。“你不是正好要出来吗?怎么,怕见到我?” 林可尴尬地一笑。“那倒是没有。” “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吧。” 林可没有拒绝。说罢两人并肩往医院外的停车场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林可觉得实在是不太自在,然而眼下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口。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男人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林可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有吗?没有吧。” “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看来是我想多了。”余枫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说罢停了下来,“到了,上车。” 林可乖巧地点了点头,上了副驾驶拉过安全带。 “你来这儿,是——?”林可忍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出差?” “我要是说我专门来找你的,你信吗?”男人打着方向盘转弯。 “不信。”林可心下觉得自己没这么大本事。 “那我就是来出差的吧。”余枫挑了挑眉。“怎么走?” “前面一直走,然后红绿灯路口右拐到头,再左拐。”林可说完后假装睡觉,故意闭上了眼睛。 “你这么久没理我,是因为不想见我吗?” 沉默的密闭空间内,男人并不会因为她装作睡着就不继续追问了,似乎相反是为了之后的长篇大论做铺垫。 “嗯……也没有。”林可想了想还是否定了。 她并没有不想见他。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丝想的时候。 只是她没料到他竟然会一声不响地自己跑过来找她。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儿吗?”此刻讲话的余枫满脸写着快夸我叁个大字。 “我刚没反应过来。现在我猜到了,是苏南告诉你的吗?”林可一句话便完全打消了旁人的积极性。 “我女朋友可真聪明。”男人的表情明显看起来消沉了一些。“是,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女孩告诉我的。” “谁是你女朋友?谁鸠占鹊巢了?”林可迅速驳斥了回去。“几天不见还开始油嘴滑舌了?” “我那天下班回家正好碰到了她。叫什么来着?苏南是吧?”余枫开始义正严辞地为自己辩解。“我问她为什么住在这里,她说轮不到我管。我又问你去哪儿了,她却反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没有解释那么多,就说你和我吵架了,我想追回你。”男人假装不经意地看了林可一眼。“然后她思考权衡了一下,告诉我你是回家了。” 这个苏南。 林可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过,既然她住过去了,说明…她其实还是和自己和解了吧? “想什么呢?”余枫似乎有些心虚。“我又没说错。” “最前面那个小区就是。”林可干脆绕开了这个话题,没打算搭理他。 几分钟后,小车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 男人沉默了几秒。 暗黄的灯光从头顶洒落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间微妙又安静。 “其实我,就是太想你了。”余枫轻轻地开了口。 一时间车内安静异常。 “我就是想见见你。所以我就擅自来了。” 六十三车内(H)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落在了林可的心上。 余枫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将头靠了过来。她的睫毛是那样好看,长长的,一抖一抖。 男人的唇贴了过来,是温润的,软软的。他拿舌头抵她的小舌,吸得用力,她也炙热的回应。他是那样迷恋她的气息,轻轻一吻便夺了他的魂。 余枫的力气到底是比她想得要大得多,只灵活地绕了两圈便顺势撬开了她的贝齿,尽情地肆虐吮吸。她拿滑动的小舌在他嘴里打转,故意不让他靠近,软唇被亲得发烫,一下接着一下,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一时间两人的气息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林可被吻得有些不能自持,余枫的手轻轻地攀上了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胸前游走。隔着衣服的布料,他拿手指轻轻揉捏着她的乳尖,摩挲搓动。林可胸前的小葡萄被捏得逐渐发硬,涨得林可失声轻啊了一句。 男人仍觉不够,指尖试探地绕到林可背后,小心地解开了她的内衣。两只小兔子被他这么一松一挤,整个儿地跳脱了在了余枫眼前,白嫩柔软。 他微低下头,轻轻地吸她的乳儿,拿齿尖缓缓地轻蹭,刮得林可一阵轻颤,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胸前延展,一直到大脑深处。 她的纤纤玉手缓缓摸向了他的凸起,只短短一会儿便灵活地将男人的硬物从双腿间释放了出来,林可的手指绕着蘑菇头浅浅地打转,顺着顶端往下,盈盈一握。 余枫的呼吸喘重得厉害。 他伸手探进了她的裙底,将滑滑的蕾丝内裤拉起来卡在了她的双股之间,手顺着林可的花蕊揉捏。 林可的花穴逐渐在男人的勾弄下潮湿一片,整个儿地沁湿了。水顺着双股之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蔓延至车座上,濡湿了一大块。 “阿…流下去了…”双乳被男人尽情地揉捏着,林可双腿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淌,花穴内已然湿得一塌糊涂。 小嘴刚出声便被男人凑上来堵住了。 余枫腾出一只手调整了座椅的靠背,林可整个人向后躺着,裙摆已被推至了腰间,隐秘之地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男人眼前。 是一片娇美又令人心动的森林。 林可的脸逐渐涨红了,小声道:“还在车里…别…别…啊!” 男人彻底压了过来,被释放出来的粗硬贴在了濡湿的花穴间,上上下下地蹭,蹭得林可的身子又痒又麻,整个人空虚得紧。 火热的硬物贴着她最私密的柔软摩擦着她的花核,让林可的脸再次漫上一阵潮红。 余枫将她的双腿往上推了推,林可的双脚整个地落在了座椅之上。 男人缓缓从她的双唇上移开,俯下身子轻轻褪去了她的内裤,手顺着幽林轻轻地摸了一把。 一手的水。 男人笑了笑,在她耳边道:“宝贝,我又想要你了。不过在此之前…” 意识到余枫要做什么之后,林可整个人的脸彻底羞红了。她娇媚又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身下的欲望在这一来一去的摆动间,更加强烈了。 六十四射了(H) 触不及防间,男人低下了头,顺着林可双腿密林间的沟壑,舌尖快速地滑过了一秒。 一时间林可整个人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触感。 男人的舌尖带着些许柔软,在她的花蕊间来回摩挲。花核在一点点地变大,变硬,逐渐有了形状。潮水整个地浸透了余枫的脸。 “水真多。”男人抽出一口气道。 林可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逐渐打开,扩散,向外散发着她的燥热。 心跳得越来越快。 还想…要得更多。 见着身下人来回地扭动,男人停了嘴。林可微闭的双眼忍不住睁开了,想看看余枫到底准备折腾些什么。 然而,却在睁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再次“啊”地轻呼了一声,连带着身子也跟着忽地一抖。 滚烫的巨龙就这样直挺挺地冲了进来,顺着身下的小嘴儿强行撑开了两侧的花壁,直直地顶到了花蕊的最深处。 温柔的包裹感让男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媚肉绞着巨龙,沁出了丝丝的蜜汁。 男人的硬挺彻底撑开了幽长的甬道,摩擦出一阵阵噗呲噗嗤的水声。 他进来得猛烈又汹涌,把林可整个人向后冲了去。滴滴答答的蜜珠儿顺着余枫的进出往下滑落在股沟之间,她柔软的腰肢被男人摆弄得上下扭动。 他的囊袋撞着她的花核,花核整个儿硬得像一颗小石榴籽儿。一阵阵撞击撞得她身上又热了起来,浓烈散发的情欲在幽暗的车内不断向外延伸。 余枫觉得林可每个时候都极美。 但在自己身下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此刻的林可双颊飞上了两团红晕。长发就这样凌乱地四散开来,牙齿轻咬着下唇,胸前的白兔一下下地跳动,洁白的双腿向上弯曲翘起,细腻的皮肤上都是他的印记…整个人彻底地沉浸在了情欲里。 她上下扭动着腰肢,迎合着他的抽插,迷离又娇媚。 她拿两团软肉紧紧地夹着他,吸着他的滚烫,让他在里面快乐的不能自己。 她的花穴好紧,紧得他必须很费力地才能撑开。 这次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尺寸,在他一下下用力顶撞的时候,她还灵巧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拿身下的小嘴一阵阵儿地吸他。 男人的巨龙在林可体内横冲直撞,两侧的花瓣被研磨得发烫了起来,林可咬着嘴唇让自己尽量不要叫出声,然而这压抑住的低低呻吟声在男人听来更是诱惑得欲罢不能。 余枫拉过了林可的双腿,微微用手托起了身下人娇柔的身子,撞击得越来越快。 终于在男人的一阵低吼声中,温热倾泻而出,余枫的动作这才缓缓地慢了下来。林可觉得自己彻底瘫软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软作一团。 男人见状伸过手紧紧地抱住了她,轻轻地亲吻着林可的额头和脸颊,将外套拿过披在了她的身上。 空间内是俩人逐渐均匀的呼吸。 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 被余枫抱着的林可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拿手恶狠狠地锤了一下男人的背,又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 余枫语气软软地道:“我是真的太想你了嘛。” 六十五好消息 接下来的几日,余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林青梅这几日做完透析后身体的不良反应又增多了,林可忙得脚不沾地,也没顾得上去问他。 不过查房的护士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谢源今天提前回来了。让林可晚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关于林青梅的病情有些情况要和她交代一下。 林可擦完手,扶着林青梅躺下后,看着睡着了,才小心地掩了门,前往了谢源的办公室。 咚咚咚。 林可抬手敲门。 “进来。”谢源的声音温柔又熟悉。 “好久不见,坐。” 林可点点头,在桌前坐了下来,有些紧张地看了谢源一眼。 “放轻松。”谢源笑了笑,“我这次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听到这话林可欲言又止,“好消息?是…” “你妈妈林女士有匹配的肾源了。” “啊…?真的……真的吗?” 林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交叉握了又握,手指不安地交错,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谢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吗?”谢源温柔地看着林可。“医院今天刚刚通知我了。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能把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你。” “太感谢了。”林可忍不住想朝着谢源鞠躬,却被谢源及时地伸手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谢源难免觉得林可把他当了外人。“于情于理我都是你妈妈的医生,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晚些时候你再过来我这边,我们确定下具体的手术时间,以及病人和家属签字。” 从谢源的办公室出来后,林可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坐在了医院外面的藤椅上,想自己透透气。 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从知晓林青梅的病情开始,就已经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了。 这一刻林可感觉自己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这些年来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在此刻忽地轻松了一些。 虽然具体的手术情况仍然需要评估判断,但此刻的林可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甚至在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掉了两滴眼泪。 但手术费用怎么办? 那是一大笔钱。 林可在短暂的激动过后又飞速地恢复了冷静。就算此刻把她帐上的所有存款取出来,都只是杯水车薪。 而剩下的那个大窟窿,她要到哪里去补? 林可长长地叹了口气,来来回回地翻着通讯录。 苏南就不用说了,眼下的情况并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葛姐?离婚后她还自己抚养着两个孩子,去年大女儿刚出国念书,好多次都能够听到她在抱怨怎么孩子在国外的生活费就能花得这么快。 还有谁?希希?最近刚买了房子,手上没有任何余钱,还一堆贷款要还。 … 久久地凝视后,林可把眼神停留在了余枫的两个大字之上。 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 林可从小自尊心要强得厉害。她觉得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犹豫纠结之下,林可终于把心一横,拨通了余枫的电话。 嘟嘟嘟—— 六十六申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许是余枫在和他人忙于工作,林可握着手机来来回回踱步踱了一阵,等了一小会儿后又再次拨了过去。 依旧是电话忙。 这两通没有接的电话让本就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格外犹豫的林可退缩了。 如果只是几千几万…林可觉得自己多少都开得了这个口。 可这几十万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林可攥着手机,决定最后再打一次。 如果还是没有接的话… 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林可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摁亮了解锁,却被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给忽地吓了一跳。 是谢源。 “喂,谢医生?”林可接了起来。 “林可,你先提前过来下吧,我晚上排了个临时的手术,不知道做到几点。免得你到时候等太久了。” “啊…好。” 进谢源办公室前林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看能不能和院方领导申请一下,先治疗然后再在规定时间内把费用补齐。这应该是短时间内最快的办法了。 林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不能耽误林青梅的手术。 “谢医生。”林可推门进来后见谢源正在等她。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加急了一台手术。”谢源抱歉地笑了笑,“我把你妈妈的病例和相应的资料都准备了一下。你先看看,仔细阅读了以后再签字。” 林可抿着嘴小心地接了过来,一行一行的看。 “我了解了一下近期她的身体情况,根据前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你妈妈的身体状况符合动手术的条件。咱们的手术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五上午10点。你把这个拿给林女士签字,还有这里是你需要签字的地方。” 谢源修长的手指在纸上的两个地方分别点了下并画了一个圈。 “手术同意书和须知可以仔细看看。明天我会过去林女士那儿看看她,还有些术前的问题当着你们的面一起说下。” “辛苦谢医生了。”林可点了点头,在嘴边的问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对了还有一件事。”谢源顿了一下,注视着林可迟疑的双眼道:“我们医院这边有一个对口的慈善助医公益项目基金。针对于像林青梅你妈妈这样的病人能实行肾源和手术的费用全部减免,患者只需要承担手术之后的预防感染和营养费用就可以了。” “这是相应的申请书,我这边已经帮你申请了,不过还是需要你走一下流程。” 听完谢源的一席话后林可彻底呆在了原地。 “你……谢医生你说什么?”林可还没有消化完刚刚的信息量。“你是说,手术费用…可以全免?” 林可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谢源对于林可情理之中的反应似乎已早有预料,指了指林可手中拿的那一沓东西。 “你手上的申请书就是。慈善帮扶。但申不申请得下来也需要另说,所以你这边填好后就尽快交给我,以免耽搁了手术时间。” “那…”林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对谢源的谢意。“太谢谢你了,谢医生。” “客气了。”谢源看着笼罩在惊诧不安和激动中的林可,轻轻地垂下了眼。 “谢医生,您这边准备好了吗?”来敲门的护士打断了两人谈话。“院长这边说需要您临时过去一趟。” “好的,就来。”说罢谢源起了身。“走吧,正好把这个拿去给你妈妈看看。” 六十七准备 从谢源办公室出来后,林可小心地向周围了解了一下情况。 得到的答案都是,医院确实是有帮扶项目的。引入社会资本的慈善基金会针对不同的医疗项目,设立对应的慈善基金。符合条件的可以经过报批审核等程序进行申请。以往在类似林青梅这样的病情上,也有一些没有偿还能力的患者家庭受资助的案例。 了解完后林可便急急地回病房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告知林青梅下周便可以安排做手术,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让林青梅签下了同意书。 一来林青梅对于做手术实在是忐忑不安,于心于身都充满了抗拒和不安。二来林青梅担心手术费用太高,不愿意医治。 直到林可再叁强调医院有慈善基金会有补贴有帮扶这次手术不花钱后,做了良久的思想工作才让林青梅签了字。 望着那一大摞申请材料,回想着今天在办公室里的对话,林可的心浮浮沉沉。 安抚着林青梅睡下后,林可的手机忽地再次震动了起来。 林可看了眼屏幕,上面跳动的名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喂?怎么啦?我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余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略显吵杂。 “没什么。”林可顿了顿。 确实是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真的没事吗?” “嗯。可能放在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 “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想你了,我准备现在过来见你,还给阿姨带了一些水果。” “不用了。”林可浅浅地拒绝了。“我妈睡了。” “睡了放着明天也可以吃啊。” “其实…主要是想见你。”男人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再说吧。我有些累了。”林可说完后又简短地应了两句,便轻轻地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林可靠着墙边蹲了下来。 目光游离地发呆。 这次是要好好感谢谢源。 如果不是他主动了解了她的情况,她可能真的得望着这几十万的治疗费用一筹莫展。 一直以来她都一心扑在了林青梅的病上。 等到手术结束了,林可想出去转一转,好好感受一下这些年来从未仔细感受过的世界。 而余枫… 林可又想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 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从她打完电话去谢源办公室,到刚刚她安抚林青梅睡下,已经过去了整整3个小时的时间。 这3个小时里她偶尔会看一下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来自余枫的来电,她多希望他能及时地问问她,哪怕他只是告诉她,他没有那么多钱,或者他们一起想想办法,她都能欣然接受。 又或者只是听听她说话。 说她当时是多么无助,多么的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却刚好碰上了,可算是幸运? 但他没有。 这3个小时里,她忙碌的时候也不忘看看手机。而手机却仿佛一直陷入了死寂。 她反复地想,他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偶尔的震动她瞧了瞧,都不是他。 她等了等,觉得自己终归是想得太多了。 直到他终于迟迟地出现,跟她打来电话,说想她。 林可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 六十八意料之外 时间过得飞快。 一转眼便到了林青梅该做手术的周五。 昨晚谢源过来的时候林可还一直叮嘱林青梅不要紧张,放平心态,相信谢医生,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此刻,当林青梅被推进病房的那一刹那,林可紧张得不行,整个人的神经在一刹那间彻底绷紧了。 所幸的是,手术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极其成功。当谢源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得到这个消息后人久久地不能平静,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把一旁的小姨吓了一大跳,连声说这孩子怎么高兴还哇哇哭呢。 静养观察了几日,林青梅便到了可以出院的时间。 林可想着手术完后多少该给谢源道声谢,带着提前准备好的锦旗和感谢信,独自往谢源的办公室走去。 轻轻敲了敲门,门开着无人应答。谢源似乎出去了,不在。林可将锦旗和感谢信轻轻放在了谢源的桌上。 出来后又顺道去前台打听了一下医院的慈善基金会的所在区域,将给基金会的感谢信和锦旗一并送了去。 基金会的女工作人员了解完情况后对林可格外热情,谈起林青梅的手术成功也由衷地说道,“能够让病人康复起来也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啊。” “其实最开始在资格审核的时候你们有条件没有达到,所以没有通过。我们也觉得非常可惜,在想能不能有别的办法解决,好在有合作伙伴了解到这件事后进行了定向捐赠,说可以承担你妈妈的治疗费用。” “定向捐赠?”林可一愣。 “是的。”女工作人员笑了笑。 “那我能知道…这位好心人的名字吗?”林可追问了一句。 “这个恕我无法告知,涉及到隐私的部分,我们需要保密。” “我是真的很想感谢你们,也感谢他。” “我明白你的心情林小姐,我们收到了你的感谢信,也会向其转达的。” 从医院出来后林可心下格外疑惑。会是谁呢? 然而,还轮不到林可细想,她便被林青梅的电话火急火燎地催了回去。 才刚到家门口,人还没进屋,林青梅就急急地朝她嚷:“哎呀可儿啊,你看看是谁来了?” 林可一脸疑惑。这段时间新源她也没什么朋友在啊…结果一对上双眼,林可立马闭了嘴。 是余枫。 此刻他正毫不见外地和林青梅客套着,和平时林可眼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一旁的茶几上满满当当地放着水果鲜花和牛奶以及各种礼盒,用他的说辞来讲——是为了祝贺阿姨出院,以及恢复健康。 “妈,你们怎么回来的?”林可径直绕过了余枫,向林青梅问道。 不知道在她回来前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反正此刻林青梅的眉里眼里都是笑。“小余送我们回来的呀,我说不要不要太破费了,他非给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林青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哪有不好意思? 林可强行忍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让小姨帮你打车吗?” “不怪阿姨,因为我就在门口。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阿姨今天出院,我就早早地等着了。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好在阿姨记忆还不错,没把我当成人贩子。”男人笑了笑,又补充道,“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是我的错,主要也是想着能给阿姨一个惊喜,刚好今天喜上加喜。” 看得出来林青梅对于余枫说的话无比受用。男人在商场上谈判的技巧用在这里简直绰绰有余,让林可根本无法反驳。 这滴水不漏的话真是… “我们刚刚聊到哪了?她回来尽打岔了。”林青梅想了想,“你这次是专门过来的?” “对。”余枫点了点头。“上次赶时间,随便和您聊了会天。这次刚好可儿她说回来陪您,我怕她太辛苦,忙完手头的工作就也过来了。” “真的吗?”林可换完鞋坐过来,瞪了余枫一眼。 六十九羊入虎口 “我听小余说,你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怎么没告诉我?”林青梅的语气里带了些淡淡的责怪。 “妈,那会儿你不是还生着病嘛,我想等你好些了再说嘛。”林可朝林青梅笑了笑,转头就又瞪了余枫一眼。 对于余枫突然的到访,林可虽不太待见,但却完完全全束手无策。她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先前冷漠得很,和她表白后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立马积极了起来,现在还跑到她的家来探望林青梅,然而她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又在哪里?表面工作倒是给他做得足足的,关键是林青梅看起来还对他丝毫不反感。呸,狗男人。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对我有点儿意见?”送余枫下楼的时候,男人觉察到了林可的状态,轻轻扫了她一眼。 “没有。”林可看向了另外一边。“余总日理万机,小林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男人听完扑哧一笑。“小林?” 这个称呼似乎对他很受用。 “那小林此刻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逛逛呢?” “没有,谢谢,我忙得很。” 说完林可便丢下余枫转身上了楼。 咚咚咚—— 直到男人拉开房门,再次看见一脸猪肝色的林可。 余枫故作一脸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我呢,怎么还真的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林可有些愠怒地看着他,举起了手上提着的公文包。“故意把包落在我家,故意让我给你送过来,对不对?” “先进来吧。”男人往林可身后看了眼。“毕竟酒店走廊上来去的人多。” 林可进门后将包甩在一旁,恼怒地坐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余枫嘴角隐隐地上扬了一下。 “我想多见见你嘛。”男人在林可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林可迅速把脸瞥到了另外一边。 “还生气呢。”余枫笑了笑,起身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林可。“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林可没接,看了一眼银行卡。“这是什么?” “里面有50万。我想着你妈妈做手术应该花了不少钱。” 男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让她把包送过来也是不想当着长辈的面谈起这件事。 林可的心微微一动。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更需要它。”余枫见林可没接,将卡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林可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张卡上,末了盯着余枫的脸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男人顺势挨着林可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枕住了脖子,靠在了沙发上。“也没有,主要是想你了,想和你多呆会儿。” 说完便凑近了林可的侧脸。男人温热的鼻息浅浅地洒在林可的脸上,林可觉得自己的心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此刻两人的间隙左右不过一厘米。 空气里安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林可耳边轻轻响了起来。“或许,你知道有一个词,叫羊入虎口吗?” 林可慌张地想起身。 晚了。 七十后入(H) 男人勾着林可的腰身轻轻一揽,便抱到了床上。 柔软的大床让林可整个儿地陷了进去,海藻般地长发四散开来,纤细的腰身曲线显露无疑。 余枫的靠近再一次乱了她的心神,林可的呼吸明显加快了许多。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小腿轻轻往上游走,一直延伸至了大腿根部。 还没触到敏感的地方,林可便轻轻地啊出了声。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双腿间来回摩挲,拿食指的指背蹭着张开的花穴口。 “已经湿了?”余枫的音调微微提了起来。手下的动作却根本没有停。 林可被蹭得空虚得发紧,蜜水湿答答地往下淌。 “嗯…”林可呜咽着,腰身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身上的裙子和丝袜已经被余枫褪去了大半,此刻她就像一只蚌壳里的珍珠,被摩擦得光滑发亮,甚至还沁着水珠儿。 她的双乳被余枫拿手捏得胀胀的,两团白肉从小吊带里彻底挤了出来,春光一片。 林可的腰肢不自觉地跟着男人的动作扭了起来,余枫的手指顺着湿漉漉的花穴向上延伸,触到了她逐渐凸起的花核,身下的硬挺在一瞬间粗大了一圈。 “想要吗?”余枫低沉的声音在林可耳边响了起来。男人的呼吸吹到了林可的耳边,耳朵是她的敏感点,林可不由得浑身一抖,余枫的手指就顺势滑进了她的甬道。 湿热的花穴将余枫的手指狠狠地一夹,林可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叹。 床上的她实在是媚得很。 男人拿手拨弄她已湿得一塌糊涂的两侧花瓣,在她圆润的臀部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转过去,背对我。” 林可正舒服得紧,余枫的话她一时没听清,还在脑海里打转,整个人就被男人直直地翻了过去。 酒店的床边正好有一面镜子,此刻林可半跪在床中央,衣衫已经彻底滑落,一旁的内衣和蕾丝裤都挂在床边角上,林可就这样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 她的双乳被男人捏得发红,乳尖上更浸满了男人的唾液。 此刻的模样比以往的任何一幕都要涩情得多,林可整个人瞬间羞红了脸,不敢再往镜子里多看一眼。 随即林可向前趴了下去,臀部整个地翘了起来,余枫拿身下的巨物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她原本就已经濡湿的花穴,林可的花蒂变得越来越硬,一阵阵的空虚就快要将她彻底淹没。 “余枫…” 他听见她娇喘地唤他的名字。 “怎么?” 身下人像只小猫一样地呜咽呜咽,他又岂能不懂? “抬起来一点。”余枫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林可乖乖地又往上抬了一点,随后扑哧一声,男人就这样滑了进来,比她想象得还要顺畅。林可偷偷地看了一眼镜子,余枫就这样直直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他的巨龙在她身体里弄得她好舒服。 硬硬的长长的,还带着些许的温热。 余枫填满了她的小穴,她被他带得整个人上下起伏,音浪一阵高过一阵。 身下本来就已经快承受不住了,结果他竟然还能腾出手来揉她的腰,再次捏她的乳儿! 林可脸上燥得不行。 镜子里那个满脸情欲,被身后的男人疯狂抽插扭动的人,真的是自己嘛! 七十一高潮「po1⒏υip」 前两次的试探和习惯仿佛是余枫对林可的试练,这次男人明显放开了,捏着她细腻柔软的腰肢,身下的硬物深深浅浅套弄着她的小穴。 林可被顶得身体前后摇摆,受到男人用力一冲,连带着双乳剧烈地向前一晃,整个人又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宝贝,你声音真好听。” 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得很,没想到在床上余枫的浪荡词还真不少。 林可半跪在床上,身后的男人拿硬物一下下捅着她的花穴,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林可的小腹一直蔓延开来,直至头顶,蜜水不断地从两人交合的缝隙里滴落下来。 余枫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林可的一边乳儿,大力地摩挲搓揉。另一只手更是不安分地伸到了林可幽密的森林,顺着花丛用手指摸了进去,直到触到了那颗再次硬起来的花核。 “啊——” 林可浑身一抖。 前后而来的夹击让她整个人的身子都酥软了,就像一滩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了。 林可觉得自己身下的空虚被他玩弄得死死的。 他拿他又粗又长的棒子搅她的时候就看出来她前面也痒了,故意拿指腹缓慢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花核,微凉又粗糙的触感把花核磨得又爽又舒服。身下的鸡儿一深一浅地插个不停,林可全身都跟着颤栗了起来。 镜子里那个满脸情欲的女人此刻正面色潮红,男人粗硬的鸡儿正在她的花穴里进进出出。 为了让林可仔细地看清楚,余枫还故意换了个更好的姿势。 男人的鸡儿又长又粗,林可能清晰地看见它进去的方向,余枫顺着林可的甬道插进去,把林可顶得浑身发软,整个人就快要倒下去。 “宝贝你好紧。” 男人吹吐的气息喷在林可的耳侧,林可被余枫微喘的声音再一次勾起了情欲,身下的蜜水流得更多了。 扭动的腰肢迎合着男人的冲撞,林可觉得自己就要到了。 怎么会有男人这么粗这么长,顶她两下她就要不行了?捅得好舒服,舒服得她浑身软软的,以至于想把他的鸡儿一直留在里面,用小穴夹了再夹,听他再讲些别的骚话。 余枫也丝毫没有放过她的软唇。 他侧头贴上来的时候原本还是冰冰凉凉的,只是轻轻一靠,就像蔓延开的火焰。她不过是小口小口地吮吸他的唇,他却不管不顾地带着侵入的气息彻底地压了过来。 全身上下她没有一处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男人顶弄得她就要高潮了。 林可的呻吟越来越大。“啊——啊——” 余枫身下的动作幅度也明显加快了,顶弄着花心的他看着身下的女人逐渐凌乱和控制不住的模样,低喘着声音在她耳侧道:“你今天真美。” 一阵剧烈地颤抖过后。 林可终于到了。 她终于意识到余枫操她的前两次收着多大的力,不然如果之前就像这次一样,她可能会叁天都下不了床。 林可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半睁着眼睛。见余枫仍凝视着她,讲话难免支吾了起来。“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的眉毛明显挑了起来,看着已经瘫软在床上的林可,低沉着声音说道:“我还没呢。”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七十二住在我家吧 瘫软在床上的林可听完男人的话后浑身一紧:“什么没?你说什么?” 佯装没听清的技巧看起来不够高明,余枫看着身下根本没下去的硬挺,长长的叹了口气。 “累了吗?”余枫问道。 林可点头如捣蒜。 “那先休息会儿。” “啥,啥是?先休息会儿?” “…” 见林可又在装傻,余枫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手却啪地一下落在了林可翘起的屁股之上。顿了会儿伸手拿过衣服,瞥了眼林可道:“晚点送你回家。” 林可欠了欠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虽然余枫在做爱这事上粗鲁又放肆,然而倒也还算是体贴。 “你在新源也呆得够久了,什么时候回去?” 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听见林可的问话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取决于你。” “你,要和我一起回?”林可问。 “嗯。”余枫点了点头。 他原本想说,其实我就是为你而来的。但想了想,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我看你朋友住在那里儿挺好的。”余枫跟了一句。“不如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刚好今天,借着这个由头说出来了。“还有,我想要你——辞掉声色的工作。” 林可没有支声。 平静的面容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余枫自然是不希望林可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 他清楚声色究竟是个什么场所,更明白林可当初为什么要做出这个选择。 如今她自然是能够解脱了。 所以,她也不用再继续留在那里。 “容我想想。”迟疑良久后,林可终于给出了回应。 接下来的几日过得飞快,林可觉得自己甚至还没有和林青梅再多呆几天,便已和余枫一起,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林可原本想着飞奔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能立马见到苏南,然而到家才发现,苏南却并不在。 “这段时间你先住我家。”余枫的声音在林可耳畔响起,把她毫无防备地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还跟着我?”林可觉得自己的防范意识实在是太过于淡薄了。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搬过来。”余枫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你说什么呢!”林可明显急了。 还没等林可再说话,余枫扛起林可就大步转身往隔壁走。背上的粉拳呼呼地锤下来,男人觉得自己受用得很。任由肩上的人瞎闹。 “你这是绑架!”被丢在沙发上的林可企图抗议。 余枫俯下身来的呼吸吹在她的耳侧,林可的脸又是一阵泛红。 “我绑架我老婆,怎么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可觉得最初自己一定是看走了眼。 “谁是你老婆?”林可的白眼再次翻上了天。 “晚上来公司找我,然后我们去吃饭。我现在要过去开个会,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余枫说完起身回房间换了套衣服,临出门前亲了亲林可的额头。 “知道啦知道啦。”林可对着出门的男人挥了挥手。 七十三办公室(H) 林可从没有来过余枫的办公室。 今日这一来倒很是新鲜。 明显,这个男人的办公室比他家里看来倒是顺眼多了。 迎她进来的助理眼神在林可身上来来回回落了好几次。 借着助理端水过来的机会,林可把一边的头发撩在了耳后问道:“我看你好像欲言又止…” 小助理明显有些紧张。“啊…姐你就是余总的女朋友吧?真好看,我觉得你好漂亮。” 林可原本以为助理是有话要说,没想到他只是看她看愣了神,不由得笑了起来。见林可一笑小助理明显结巴了起来:“真…真的,姐。余总还跟我特意强调了,说等你到了让我把你带进来在这儿等他。” 林可又笑了笑,“知道啦。谢谢你。” 助理看了眼手机时间,“余总还在开会,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姐,那我就先出去啦。” 林可点了点头,看着助理关门出去,又环视了一眼余枫的办公室。 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文件,电脑还开着。咖啡喝了一半,倒是已经凉了。 林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十月尾的房间内舒适得正好,林可着实有些犯困。 不知道等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林可睁开了眼,是余枫回来了。 “等很久了?”男人走到林可身边,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径直坐了下来。 “对啊…唔…” 林可话还没说完,余枫的双唇便贴了上来,没再给她喘息的机会。 “别人还没下班呢…”林可企图把余枫往一旁推。这男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我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余枫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谁允许你今天穿深v的?” 林可还没来得及反驳,男人的手便已绕上了她的腰。 从他这个视角下看过去,她的两团浑圆正紧紧地挤在一起。从刚进门起他就想说了,都已经快11月了,竟然还穿着这么短的裙子。 本来他开完会疲惫得不行,一想到她在等他便瞬间加快了脚步,连带着步伐都轻盈了几分,结果一开门,她穿着短裙,差些就挡不住裙下的春光,他几乎想上来就给她的屁股一巴掌。 存了心的诱惑他。 她随便一动就能露出半边洁白的翘臀,甚至今日,还故意,穿着丁字裤。 她叉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把男人半压在沙发上。余枫的手已顺势从裙底探了进去,一只手环着她半露的腰肢,另只手已经挑开了她的裙子,摸到了她正往外流水的小穴。 “外面还有人呢…”林可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讲话的语气也不太连贯。 她感觉胸前的两团被余枫的大手摸得发硬,身下的蜜水正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你再说…那我现在就去把门打开。”男人的气息吹在她脸上,林可被余枫吓得一下子噤了声,恼得拿拳往他背上锤去。 “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嘛。”余枫手往花穴上一摸,又是一手盈光。 七十四好湿(H) 林可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只要见到余枫自己身下就湿得不行。 明明他还什么话都没有讲,光是靠了过来,林可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燥了,情不自禁地就想往他身上蹭。 但是现在还在办公室,她要怎么好意思? 眼见着男人已经压了过来,侵略性的呼吸就在耳侧…怪只怪她今天图省事,一股脑儿把所有的内衣都洗了,差点就要光着出门了,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翻到了自己在年少无知时买的内裤……拿出来一看,竟然还是丁字裤。 “你今儿就是故意来诱惑我的吧?”余枫的声音低低的,拿手捏着她胸前的乳儿把玩,似乎觉得她想故意在他面前耍些小把戏。 林可想把被他扯下去的胸衣再拉回来。 “不过,我很喜欢。”还没等她行动,余枫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 谁想要你喜欢啊! 林可觉得自己一阵头痛。 “我还从来没有在办公室…唔……”余枫没有料到自己才刚开口,就被林可急急地覆上来堵住了嘴唇。 男人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此刻身下的娇可人儿微闭着眼,浅浅地呼吸吹在余枫脸上,撩得他心神不宁。 温润的唇齿互相触碰吮吸,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余枫和她贴得更近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林可觉得自己就要被男人滚烫的欲望所支配。 余枫的粗硬已经明显挺了起来,西装裤中间有了一个凸起的鼓包。 这团火热贴着林可的双腿中间,越来越大。林可不自觉地拿花穴去蹭,贴着余枫的小山丘,前后摆动厮磨,深色的西装裤上亮晶晶的细丝黏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长线。 “想要?”余枫一把将林可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时间男人凸起的巨龙直直地顶着她那不断往外沁水的花穴口。 “好湿。”余枫拿手摸了一把。林可身下的丁字裤已经被整个儿地浸湿了。“都是你的骚水宝贝。” 男人伸手将她的丁字裤往上一提,那条线顺着花唇紧紧地勒住了花蒂。 “啊…!”林可没忍住一声轻呼,像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闪过了她的心头。 水湿答答地淌了下来,林可觉得自己身下好空好难受,好想要余枫放进来填满。 “想要,就自己放进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一丝情感。明明已经那么大了… 林可咬咬牙,用灵活的小手两叁下就将余枫的粗大解放了出来,尽管已经熟悉得不行了,但是再次弹在她眼前时林可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可坐在余枫的身上不安分地前后摩挲,把穴口来来回回地贴着男人的肉棒轻蹭。 一时间余枫的粗硬被林可的水整个儿地浸湿了个遍。 “就只顾着自己玩?” 林可正厮磨得快活,没想到余枫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整个人被忽地吓了一跳,胸前的双乳也随着她的突然停滞一起猛地一颤。 眼前的余枫哪受得了这种诱惑,伸手便抓住了林可的翘臀,用力往前一送。男人的肉棒彻底没入了林可紧嫩湿滑的花穴里。 七十五宝贝真紧(H) “宝贝可真紧啊…” 就这么滑进去的那一下让余枫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是湿润的,暖暖的,他想要的包裹感。 这小妖精,真的太紧了。 腿上的林可被大肉棒一下子顶了进来,整个人跟着一抖。 “啊轻,轻一点。”林可被男人深深浅浅的插着,讲话的声音都不连贯了。 “叫,叫大点声。”余枫的低音炮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林可的耳垂被他的小舌舔得一阵发痒。雪白的臀上承受了来自余枫重重的一巴掌,印出了红红的掌印。 “啊——” 林可一个没忍住,彻底呻吟了出来。 “你!”林可被男人插得骚水涟涟,连带着胸前的双乳也随着一起有节奏地上下抖动。 根本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要是…你要是让你的…员工知道…他们的老总…”林可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企图用这句话来压制余枫。 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男人的兴致被林可这句话彻底挑了起来,语调也不禁上扬了:“哦?就怎么?” 林可还没来得及回答,承受的撞击突然一下子变得更猛烈了。 骚水顺着两人的交合处一滴滴往下淌,沙发被浸湿了一大片。 “啊——” 林可没忍住,又是一声娇喘。 “就知道我在办公室里,隔着一扇门干你吗?”余枫把林可的蜜桃臀拖起来,又是往下重重地一压。 这一顶彻底地顶到了林可的花心,腿上的女人控制不住地连带着花穴猛地一缩,把余枫的龟头狠狠地夹了下。令余枫舒服得又轻吸了一口气。 “真紧,还说你不是小骚货?” 看见林可在他的撞击下快乐得双眼迷离忘乎所以,余枫加快了身下的速度,又是一阵剧烈地抽插。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林可整个人瞬间绷了起来。 是谁?要推门进来了吗? 眼下她的衣衫已被余枫褪去了一大半,bra被男人抽了出来,双乳跟随着男人的撞击上下跳动,整个地露在外面。裙底早已翻了上来,露出的半边翘臀上是刚印上去的掌印,男人的粗壮正整个地没在她紧致的花穴里,而她正一脸潮红发丝凌乱。 林可慌乱了起来,想立马从余枫身上逃走。没想到男人紧紧地摁住了她,让林可根本动弹不得。 要命的是这个男人—— 插得更厉害了! 余枫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余总?您还在加班吗?”是助理的声音。 “啊——”林可被男人插得又失声叫了出来。叫完迅速拿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被听到了吗? 身下是因为紧张而流淌不断的骚水和紧缩的媚肉。夹着余枫的粗大,让男人彻底疯狂了起来。 好像没有。 外面嘈杂得厉害,助理又叫了两声。 “你工作完了就先下班吧,我还有一会儿。”余枫的声音从她身旁响起的时候,林可觉得这个男人令她简直难以置信。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拿肉棒抽插她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别人的? 怎么可以这样? “好,那我就先走了余总。”小助理回答的声音远去了。 “被吓到了?”余枫又是狠狠地一顶。“门我反锁过了。” 怪不得…!这个臭男人!害得她紧张得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我太想要你了。”余枫亲了亲她柔软的嘴唇。“真是个水多的宝贝,夹得我好爽。” 七十六流出来了(H) “起来。宝贝。”余枫拍一把林可的蜜桃臀,手指顺势滑过了她的股沟。 “干嘛啦。”林可扭了一把,又拿花穴狠狠地一夹,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男人的腿上下来。 从小穴内抽出的肉棒还在向下淌着蜜水滴。 林可蹲下来半跪在地毯上,顺势舔了一口。灵活的小舌轻轻地扫过直挺挺的肉棒,余枫猛地吸了一口气,将林可一把拉过来压在了办公桌一角,对准她的两腿间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 林可又是一声呻吟。 男人来得太猛了,比刚才的任何一秒都凶猛得多。带着压倒侵略性地气息,瞬间填满了她刚刚身下因为短暂抽离而带来的空虚。 肉棒整个没入了她的体内,摩擦拍打着花壁,传来了噗噗的水声。 “以后我都没法认真工作了。”余枫猛烈地插入着,声音低沉。 “为…为……为什么?”林可被男人抽插着整个人向前一晃一晃,双乳的乳尖摩擦着办公桌面,酥麻的感觉一阵阵滑过全身。 好舒服,好爽。 还想要。 想要更深。 林可克制不住自己的轻颤。 “只要我在这里办公,我就会想起来今天在这里操过你。” 男人又加速了起来。 肉棒一下下顶到了林可的花穴深处,林可舒服得就快到了,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说,说你爱我。”余枫忽地停了下来。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不给的错觉。 “啊……求老公给我…” 林可的腰肢扭了起来,臀部迎合着男人格外主动。“老公,人家想要…” “流,流出来了…”娇媚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林可的呻吟声中蹦了出来。 媚肉绞着男人的粗硬,小穴一口一口吸着余枫的肉棒,包裹温润得刚刚好。 余枫狠狠地撞击了起来。骚水顺着两人的交合处向下滴落在地毯上。 一阵幅度剧烈地动作过后,余枫猛哼了一声,乳白色的液体彻底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林可也到了,整个人松松地瘫软了下来。 “冷吗?” 余枫将他的外套披在了林可身上,将她抱到了沙发上,又给了一条毯子。 “你把我的沙发弄脏了。”余枫眉毛扬了起来。“打算怎么赔?肉偿?” “说什么呢。”林可燥得红了脸。 “怎么,爽完就翻脸不认人了?两幅面孔?” 林可理了理衣服,对着余枫翻了个白眼。“我明天会去声色。办下手续。” 话很轻,砸在余枫心上的声音却很重。像鼓点,又像惊雷。 “你,愿意了?”男人多少有些压抑不住的惊喜。 她考虑了他的想法。 自然是在意的。 虽说他那天是随口一提,但却也是他心里盘旋了良久才脱口而出的话。 “嗯。” 林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余枫靠了过来,亲了亲林可。两人再次亲吻了起来,唇舌交缠,紧紧相绕。 他拿舌头在她齿间游荡,肆虐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要我陪你吗?明天?”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七十七被甩 “好久不见可儿。” “好久不见。” 明明只是一段时间没来声色,林可却觉得自己恍若隔了一个世纪。 打招呼的空档里她已经熟练的办完手续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不过是些来拿些自己的东西。 早早就同葛姐打好了招呼,今日却没见葛姐,林可探头朝葛姐的办公室里望。 “别看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苏南。“葛姐今天不在。” “怎的了?”林可一脸茫然。还想着能同葛姐道声别。 “她丈夫昨晚酒驾撞车了,葛姐今天还在医院里看着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苏南熟稔地拿出了烟,朝林可递过一支。 林可迟疑了一秒。 “拿着吧,我们上吸烟室去,那儿抽。”苏南见林可没接,又往前递了递,送到林可手上。“这边走。” “我找到了住的地方。”苏南靠在吸烟室的转椅上开了口。“之前,谢谢你了。” “有什么好谢的。”林可接过苏南的火机轻轻一按,火苗亮了。 “我——总是躲着你。”苏南顿了顿。“也不是真的想躲着你。我只是,不敢见你。” “嗯。”林可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我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做错了。也没脸对你道歉。” 烟头明明灭灭,林可在等苏南说完。 “其实别人说的没错,我们不是和平分手。我就是被那个老男人甩了。但那有什么办法呢?我爱他。” 林可见着苏南的眼里泛着亮亮的盈光。 “我知道他不能给我什么。但是我爱他,那个时间里我像疯了一样爱他——” 林可拉住了苏南的手,让苏南靠了过来。 苏南把头埋在了林可的肩上,低低地抽噎着。说话声时断时续。 “我知道我傻。我当时要面子,可儿你知道吗,我和那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内心有多煎熬吗?” 那个女人——林可想了想。应该是指曹书友的妻子吧。 “她威胁你了吗?”林可问道。 “没有。”苏南摇了摇头。“她只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我聊天。说我的路还很长,她给我看他们的孩子,很可爱,天真烂漫。她其实什么也没有说,是我自己想退了。” 苏南接过了林可递过来的纸,眼泪彻底打湿了苏南刚画好的妆。 “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的妻子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我。而他却一直在对我撒谎。”苏南蔫了下去,整个人消沉了许多。“他,不止有我一个。” 林可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看到照片了。他确实不止有我一个。”苏南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们分开了。” 苏南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好在,也不算晚。他也给了我不少补偿,我们两不亏欠。” 林可知道最后一句话是苏南强行挤出来安慰自己的。 在苏南的心灰意冷面前,补偿又算什么? 苏南曾那么那么渴望过爱情,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捧到最心爱的糖果一般开心甜蜜,却终究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男人都没有心。” 苏南的烟燃尽了。 林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咚咚咚——” 吸烟室开着的门被礼貌的敲了叁下,打断了两人原有的沉默。 林可和苏南一起抬头向门口望去,是前台小鱼。 “可儿姐,大堂有人找。” 七十八订婚 “不用去,我来了。” 来人的声音分外熟悉。林可又怎会不识得。 苏南往前站了一步,状态转换得极快。拿话头率先挡在了林可前面。“你来干什么?” 林可笑了笑。“没事儿苏南。老朋友好久不见,叙叙旧。” “你ok吗?”苏南担心地看了林可一眼。 “嗯,我没事儿。”林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两个多月未见,何然似乎消瘦了一些。 “好久不见。”何然靠了过来,坐在林可身旁的座椅上。“再见到我你好像没有很惊讶。” 林可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发梢。“因为,我猜到你可能会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林可上下打量了何然一眼。“你比之前瘦了一点。”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吗?”何然定定地望着林可,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我以为我之前的表达,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你拒绝了就会放弃的人,是吗?”何然苦笑了一下。 林可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沉默了下来。 “我听说了。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消息。” “嗯。”林可淡淡地应了一声。 “前段时间,老爸的公司出了点小问题。我忙着跑业务上下打点,所以操了些闲心。” 她没有追问,他却告知得主动。 何然苦笑了一下。 “你不在意我的感受。”何然望着眼前这个他从未停止过心动的女人。 从进门到现在,她的心思,可曾有一秒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没有。 林可的沉默让何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对着湖面兴致勃勃地投掷了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后,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有回音。 她对他的兴趣,寥寥无几。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和余枫有关的事要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看着面前勉强应付的林可,何然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事?”林可的语调明显上扬了一些。 所以只要是有关于那个男人,她就会提起兴致,是吧? 但余枫,又何德何能?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了。”何然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其实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由他本人来告诉你。” 林可不知道何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何然究竟想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林可虽然不曾过问过余枫什么,但她也不觉得他有需要瞒着她的事。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别的。”何然跟着追了一句。 林可自然听得出来何然的酸意,便笑了笑道,“他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确定吗?”何然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你可别话说得太满。 “所以,他订婚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吗?” 何然的话像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在林可心中彻底炸了开来。 “你连他订婚了都愿意和他在一起,却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七十九迟疑 林可恼得很。 “你走吧。”林可起身就往外走。“我本以为你今天来是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我会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吗?”何然也恼了,追着林可的脚步跟在她身后道。“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和他在一起。” “谢谢。”林可顿了脚步,转过身来抬头冷冷地看着何然。“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件事。” 正巧迎面而来的苏南见两人在走廊中面对面站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便急急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苏南一把将林可拦在了自己身后,直视着何然道。“说完了就走吧。我们要工作了。” 见何然走远后,苏南这才又关切地看了一眼林可。“怎么啦?他说什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林可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想回去歇会儿。” 此刻,林可的心乱成了一锅粥。 一方面,何然说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五雷轰顶,林可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另一方面,她又在想,或许何然说的是假的——她至少应该先听听余枫怎么说。何然讲话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一定是了解到了一些什么… 可如果是真的,余枫在已经订婚了的情况下,又这样撩拨她,是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曾那么那么信任他,以至于交付了自己的全部。 林可觉得自己后背发冷。 她决定去余枫的公司找他。 林可要当面问问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然而,等到了写字楼下,林可又迟疑了。 就凭一句流言,这样唐突的去问他,是不是太不信任他了?可让她做到听之任之随它去,林可扪心自问,自己完全做不到不去在意。 在犹豫和迟疑里来来回回徘徊了十分钟,林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楼。 不巧,意料之外地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余枫的那位小助理。 助理一眼就认出了她,忙打着招呼道:“哟,姐来啦?是来找余总的吗?我带你过去。”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啊,现在余总办公室里有客人,我给忘了。姐你等等,我去给余总知会一声。” “不用了。”林可觉得自己倒也没有急到这个地步。“你去忙你的,我没什么事儿。等他聊完后我自己去找他。” “好。那姐你先坐会儿。”助理看了看时间。“余总那边应该快了。” 林可点了点头,看着助理走开后又小坐了一会儿。 等待的一分一秒都煎熬又焦灼。 林可在心里说服自己,尽量平静些,但却似乎不太顶用。 于是林可起身往卫生间走。她想去上个厕所顺便洗个脸,应该多少会比现在好一些。 洗了一把脸后林可觉得自己清醒了几分。 公司的洗手间和余枫的办公室隔得不远,站在洗手池侧头望过去,经过一排又一排的工位,正好能看到余枫办公室的大门。 林可细细擦干手后正欲走下台阶,却见余枫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走出来的那个女人笑着朝里打了声招呼,顺手带上了门,转身往公司大门走去。 林可怔住了。 她想了起来。 是那个女人。 那个在电梯里遇见过,和自己打过招呼的人。 八十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咚咚咚—— 余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刚应付完郑尤尤的余枫着实头疼得很。 小助理拿着一踏文件急急地走了进来:“抱歉余总打扰你们谈话了,实在是有文件要立马签——欸?” 见着助理一副左顾右盼像在找人的样子,余枫揉着太阳穴问:“你在找什么?” “余总,姐不在吗?”助理困惑得很。“公司也没看到,我还以为她已经进来和你聊天了呢。” “什么姐?” 助理觉得他的老总此刻明显看起来比他还要困惑。 “就是,余总您的女朋友啊?上次来了的,那个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助理小心斟酌着用词,生怕形容得太过而冒犯到领导的雷区。 余枫顿时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谁?林可吗?她刚在?” “啊对对对。”助理小鸡啄米般地疯狂点头。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她来了?” “姐说…她自己待会儿来找你……我问了…” 无用的辩解又增加了,此刻的助理欲哭无泪。 余枫没等助理说完便伸手抓起外套,一阵风似地追了出去。 从郑尤尤离开的时间看,林可应该没走多远。 余枫给林可打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再打,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会去哪呢?回家? 余枫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打着方向盘向家里飞奔。 她一定是见到郑尤尤产生了误会…眼下的余枫心急如焚。 这种事他希望能当面和她说清楚。 他知道林可敏感心细,前几次和郑尤尤的照面都怪他没把事情说清楚… 余枫焦躁地等着红绿灯,回家的路上疯狂摁着喇叭一次又一次地超车。 一出电梯余枫便急急地去敲林可的门。 无人应。 余枫又回转头打开了自己的家门,依旧不见林可的踪影。 会去哪儿呢?声色? 但她出门前还同他说过,过了今天就不会再去了。去看看总是好的,万一会在呢? 余枫急急地奔向了声色的大堂。 左右都没见着林可的身影。 余枫又向前台询问,得到的是没见过没再来过的答复。 再打听了两个,依旧是一样的回答。 余枫走出了声色,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点了一支烟。 她会去哪儿呢? 至少,先听他把话解释清楚,可好? 余枫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说了一段长长的话,手却始终在发送的那个按钮上没有摁下去。 说完又松开取消。 如此反复。 最后终于下了决心。 轻轻地输入了几个文字,发了出去。 “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 “你就当真这么不理他了?”咖啡厅内,苏南见着林可手机屏幕忽地亮起,瞟了一眼问道。 “也没有。”林可摆了摆头。 “怎么?还是选择原谅他?”苏南打趣地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也没有非谁不可。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准下一个更乖呢?”林可也笑了起来。 “拉倒吧你还下一个更乖。”苏南喝了一口咖啡。“人何然追你追了那么久,真金白银的砸,也没见您动心一下下啊?你要是真不在意,现在我能坐在这儿陪你?” 八十一我走 林可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3点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林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意外一些。 余枫就这么靠墙坐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些许烟头,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男人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惯性地抬起了头。 见是林可后便立即站了起来,“回来了?” 林可没有应声,也没有多往前迈一步。 “很意外吧。”余枫和林可眼神交错了一秒,顺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我怕我错过你回来,所以就在外面等你。” “嗯。”林可轻轻地应了一声。 经过余枫身边时余枫闻到了林可身上淡淡的酒味。“喝酒了吗?” 林可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脖子。“喝了一点。因为今天就和她们告别了,多少有点舍不得,就多聊了一会儿。喝的不多。” 余枫点了点头,去厨房冲了杯热牛奶递给了林可。在她的另一侧坐下来后静静地问道:“我听说,你今天去公司找我了?” “对。” “是…想我了吗?” “嗯。”林可顿了顿。“但你助理说你在谈事情,等了一会儿苏南跟我打电话,我就先走了。” “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到处找你。” 余枫眼神中的担心此刻看起来格外真实。林可却觉得自己的头一阵阵地痛了起来,所有想说的话交织成一团,堆积在嘴边,却无从说起。 “很累了吗?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先休息吧。” “没事儿。先让我缓缓。”林可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将热牛奶端到嘴边小啜了一口。 “那我去帮你煮点小米粥。”余枫准备起身,被林可伸手轻轻地拉了一下。 “不用。”林可摇摇头。“你不用这样照顾我。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去?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余枫没明白林可的意思。“你不是答应我…要住在一起了吗?” 林可没有回答余枫说的话,反而靠在沙发上静静地闭上了眼。 “其实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和她们喝酒,对吧?”沉默良久后,余枫突然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问过了。你今天根本就不在声色。”余枫没有看她。目光径直越过林可,看向了别处。 “我隔两个小时就问一次,她们说你走了之后就根本没有再去声色。” “所以呢?” “所以…你是和谁在一起喝酒?” 林可又笑了起来,歪头看他。“你有必要知道吗?”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为什么我没有权利听真话呢?” 余枫此刻突然觉得,或许他还是不了解林可。 “那你又何尝对我说过真话呢?”林可的表情变得很快,她在一瞬间收敛了笑容,神色冷漠下来。 “我什么时候没有对你说过真话?如果你是因为下午我和郑尤尤见面的事…你要去哪里?” 还没等余枫把话说完,林可就已起了身。余枫来不及解释,只得迅速伸手拉住林可。 “你要去哪?” “你不用管我去哪。总之我现在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那行,我走。”余枫拿过了沙发上的外套。“我走。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说罢余枫穿上外套,消失在了林可的视线里。 八十二猜测 走出门的那一秒,余枫就后悔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莽撞。 虽然余枫没有任何怀疑林可的意思,但他那么开口,无异于就是在说,他并不信任她。 可他明明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啊。她为什么不能听听他的解释呢? 他向声色的人打听,她们说没有再见过她,但是林可走之前,何然有来找过她。 她可曾懂他听到这两个字的心情吗? 何然。 又是那个男人。 余枫的眉头紧锁。 他到底和林可说了些什么? 看来迟早得去找何然,把话问清楚。 来找路言是一个临时的决定。 但路言打开门的时候,眼里的惊讶明显比余枫预想得更甚。 “怎么?不欢迎我来你家借宿?”余枫见路言迟迟没说话,伸手往家里指了指。“谈伊呢?” “万万没想到啊余枫,你还有找我借宿的这一天呢。”路言一脸“该来的都会来”的戏虐表情耸了耸肩,把面前的余枫迎进了门。 “说话小点声儿,我刚扶着谈伊睡下。”路言叮嘱了两句,把水递到余枫手上后坐了下来,用肩膀撞了撞余枫道:“怎么被赶出来的,跟我说说。” 余枫冷冷地瞪了路言一眼:“你以为我是你?每次都被赶出去?我是自己出来的。” “可拉倒吧。”路言摆了摆手。“横竖一样的,还不都是吵架?咋了?让您被迫不得不来我家小住?” “也没什么,小事。”余枫难掩心中的烦闷,眉宇不经意间皱成了川字。 “有酒吗?” “有,我给你拿。” 说罢路言扔过来一罐啤酒。“随便喝喝吧。” “都是小事儿。”路言看惯了这种事,也没作深究。“只要你没什么事儿瞒着她,就都是小事儿。” “今晚你就在客房睡吧。我明天还要上早班,不陪你先睡了。” 余枫点了点头。“嗯。你去睡吧。” 说罢路言趿拉着拖鞋,走回了卧室。 这世间所有的话原本都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余枫对着路言那句“没什么事儿瞒着她”的话,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清晨林可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余枫…这么早就回来了? 难道昨天走得就这么急,以至于连钥匙都没带? 林可的气还没消,眼下又因为被吵了瞌睡,烦躁得很,哪里谈得上开门。 然而敲门声却一直没停,甚至愈演愈烈。 林可怒气冲冲地起了床,穿着睡衣轰地一下拉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辱骂,一个快递就被塞到了她的怀里。 “家里有人就快点开门。签一下,我还赶着送下家呢。”明显快递大叔的脾气看起来也不大好。 林可翻了个白眼接了过来。 看来余枫就算是不在家,也是一样的遭人烦啊! 林可正欲将快递扔到茶几上,继续睡回笼觉。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瞥,她发现那个发货地址似乎分外眼熟。 那个地址… 林可愣了一秒。 原本是不应该拆开他的快递的。 带着一丝忐忑和直觉,林可拿剪刀打开了。 是一个鲜红的证书。 那个地址是如此的熟悉刺眼,以至于林可瞬间就敏锐地猜测到了全部。 原来…… 是他? 八十三回来吧 “回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余枫收到这条短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回到家推开门便看到林可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我以为你不会想主动联系我。”余枫一边换鞋一边挂外套。“我还挺…诧异的。” 林可没说话。 见余枫走过来坐下,林可头朝证书扬了扬:“自作主张拆了你的快递,不好意思。” 余枫的注意力这才落在了茶几上。 是捐赠证书。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可目光直直地望向了他。“我原本猜测过,会不会是你。但这一切发生得有理有据,我便庆幸可能真的是我自己有了这个好运…” 余枫没说话。 “再加上后来,你还问我是不是有经济困难,给我钱…”林可顿了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怕,你不好意思接受。所以拜托谢源,想了个你更容易接受的方式。”余枫坐到了林可的身边。 “这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应该做的。” 余枫没想到这一句竟让林可掉了泪。 “哭什么?”余枫拿卫生纸从她脸上擦掉了滚滚而下的泪珠。“有什么好哭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一句,余枫将林可拉了过来靠在他怀里。 “你之前带我去看你妈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念头了。但是奈何一直没有匹配的肾源,我就让谢源给我留意着。刚好上次你回家,也正好碰到了这个好消息,怎么能不是你的好运呢?” 余枫拿手指捏了捏林可的脸颊。 “别哭了。” “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想找你想办法…” “那个时候我正在和谢源商量这件事,本来想给你回过去。但是又怕说漏嘴,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最后也能解决,不是吗?” “我都不知道。”林可起身望着余枫。“你做这些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余枫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林可的头。 “还有,我和郑尤尤,就是你之前在我家见到的那个女孩,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家里和她之前是世交,所以我妈自作主张,给我们订了婚。但是那是不作数的,上次在公司,我和她也沟通清楚了。” 林可愣了愣。 “我一直想着和你解释,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你也不愿意听我解释。”余枫望着她。 “我余枫,自始自终,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只有你林可一人,明白了吗?” 林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快去洗把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余枫一把将林可打横抱起,往卫生间走去。 “放我下来嘛,我自己会走。”林可拿拳头锤男人的背。 “又不是头一次抱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余枫不由分说加大了步伐。 “你看看你,哭成什么样了?”余枫将林可小心地放下来后靠在一旁,指着镜子里的林可打趣。 林可掬了一碰水往脸上抹了抹,凶巴巴地抬头瞪了余枫一眼。 八十四好久没做(H) 余枫靠了过来,手熟练地揽上了林可的腰。 靠在林可柔软的背上,男人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宝贝,我想要你。就现在。” 还没等林可反应过来,余枫就顺势一把拉过了她。林可整个人倚靠在洗手台前,被余枫侵略式地亲吻袭击得动弹不得。 男人的下身逐渐靠了过来,是前所未有的火热。 “我们好久没做了。宝贝。” “哪有好久?” 是耳鬓厮磨开始逐渐变重的呼吸。 余枫将林可滑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撩到了她的耳后。“每一分每一秒,都久。” “讨厌。” “你说什么?”余枫的手熟稔地探进了面前人儿的双腿间,隔着薄薄的丝滑,男人用手指一下下摁着她已经开始逐渐濡湿的内裤。 “我说你。”林可长长的发丝散落在身后,吊带已经从肩头滑落了下来,胸前露出白嫩的一片。“讨厌。” 柔软的手指滑在余枫的脖颈间,男人低下头亲吻着林可肆意露出的那片春光,另一只手在林可的翘臀上用力的揉捏。 一时间薄薄的内裤上水光潋滟。 林可不自觉地夹着余枫放在两腿间的手,前后轻蹭了起来。 “小骚货,真骚。” “哪有。” “但我喜欢。” “讨厌。” “不去床上?”林可的呼吸有些不稳。 “等不及了。” 余枫的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手上的动作更甚。短短两秒林可的内裤就被男人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余枫的手指顺着湿漉漉的花穴伸了进去,在里面来回搅动。 “啊——”林可没忍住猛地娇喘了一声。 樱红的乳尖肉眼可见地硬了起来,男人低下头用舌头轻舔了一口,惹得林可浑身一颤。 “别——别舔那里——” 余枫停下了原本准备俯下身的动作,勾起嘴角微微笑了。 林可被男人撩拨得身下泛起一阵阵的空虚。 他太会了。知道她的敏感点在耳后,就故意在她耳边均匀地呼吸,喷出的鼻息让她一阵阵地发痒。 知道她的乳尖反应大,就拿指尖搓动揉捏,还故意用温热的舌尖刮咬她的乳尖。 他一下下吸她的乳儿,把她吸得汁水涟涟,身下的蜜汁静静地往外淌,洗手台上明晃晃地湿了一大片。 她按捺不住地用手去摸他身下的滚烫,双手迫不及待地将他的火热解放出来。 想要,好想要。林可娇蛮地扭动着腰肢,把余枫扯得更近了一些。 “好湿。” 余枫简短地吐露出这两个字后,把林可整个地往前一拉,就着湿滑的甬道一下子顶到了花心。 林可的花穴瞬间被男人的巨大撑得满满当当,湿润的花壁将余枫的肉棒包裹得温暖又潮湿。 “呼。” 男人舒服得轻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是林可重重的一声娇喘。 好舒服。 空虚的下身突然被余枫的硬物顶了进来,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火热都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散解。 好大,好硬,顶得好舒服。 都这么多次了,每次做仍然要感叹一句余枫的尺寸。 湿漉漉的蜜水儿顺着大腿根缓缓地淌了下来。 八十五喜欢我干你吗?(H) “想要吗?” 余枫一下下用力地往里送,林可的花穴被他插得湿水淋淋。 两只浑圆的奶团随着大幅度的撞击上下起伏,摇摆的样子宛若跳脱的白兔。 “唔…” 明明已经被插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要不够? 林可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男人性感的腰身。 余枫每周定期会去健身,腹肌和两腿间的粗大不知道馋倒了多少女人。 “喜欢我干你吗?” 每次都要问,真的好烦喔。 可是又好爱。 “喜欢。”林可换了个姿势,用原本撑在台面上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背,将头埋进了余枫的颈窝里。 闻着他身上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林可不自觉地将余枫的肉棒夹得更紧了一些。 男人感觉到了。 “你夹我?”余枫略带喘息的声音此刻格外性感。“信不信我射在里面?” “啊——” 被余枫的大手用力地捏了一下翘臀,林可没忍住又叫出了声。 余枫的巨大在她的花穴里进进出出,拍打声和蜜汁的噗哧声不绝于耳。 “怎么?”余枫见林可娇喘的声音不似刚才一般激烈,又是用力地一送。“是不爽吗?” 还没等林可回答,余枫直接伸手一揽。“夹紧。”说罢一把将林可抱起来抵在了墙上。 屁股被男人的双手拖住悬空的林可整个人紧张得很。 余枫没有预兆的狠狠一顶,让林可的花穴反射性地用力夹了起来。 “差点就被你夹断了。” 此刻的林可柔软得像一滩泥泞,哪还听得进余枫的话。 娇喘声一声盖过一声。 “来。”余枫抱着林可两人站到了花洒下。 “帮我口。” 操弄得正爽的鸡儿突然从身下抽离了,林可两腿间的空虚侵袭而至。 没等林可挪动余枫就已将那个硕大的硬挺戳到了林可的嘴边。 “就想着自己爽?” 混合着两人蜜液的巨龙湿哒哒地垂在林可嘴边。 林可半情不愿地娇哼了一声,伸出了柔软的小舌,小啜了一口男人的肉棒。 湿滑又软嫩的小舌就这样在巨龙上来回滑动,余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彻底打开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会舔了。 眼见着湿润的小嘴就这样把那根硕大完整地吞了进去,温暖的口腔比小穴还要舒服,余枫简直欲罢不能。 “林可,我爱你。” 几个吞吐的来回后,余枫终于忍不住了。 “背对我,弯下去。” 抓住林可圆润的蜜桃臀余枫狠狠地又插了进去。 这一插让林可彻底叫了出来。 “啊——” 他是这样汹涌,又是如此地势不可挡。 男人的硬挺直直地挤开了花穴两侧的媚肉,硬是穿过其中狭窄的缝隙,直达了花心。 那团软肉随着他的抽插沁出越来越多的湿水。 每一次的抽插都淌下了比前一次更多的蜜汁。 “我…啊…停…” 林可本来想说她要受不了了,能不能停下来。可男人大力的操她,根本没有给她完整讲完一句话的机会。 连话都说不清,还能完整的讲出一句话? 林可觉得她高估了她自己。 __________ 小说+影视在线:『po18mobi』 八十六我要射了 余枫往里送得厉害。 小穴一直紧紧地吃着男人的粗大,汩汩地往外流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女朋友是个喷泉呢。” 林可被余枫翻个身转了过来,按在马桶上叉开双腿。 男人说话带喘,喉结上下滚动,林可觉得此刻的余枫真性感。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挨操的时候还这么不用心?”余枫又是一顶,林可跟着抖得厉害,搁在男人胳膊上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你抖什么?” 余枫像是意识到了林可的娇弱,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笑什么!”林可趁着男人的撞击渐缓些的时候立马丢出了回应。 “笑有的人不经操。” “我要射了。夹紧。” 余枫话音刚落,林可立马紧紧地用小穴吸住了男人的巨龙。 她的花穴湿滑又紧致,嫩得像什么一样。他被她这么猛地一夹,整个人舒服得仿佛飞上了天。 她拿身下的小嘴儿使了劲的吃他,此刻他和她的距离,紧紧地贴在一起的距离,是负值。 一声闷哼过后,余枫松弛了下来。林可也软作一团。 他射在了她的肚子上。 “洗洗?” 男人拉她起来。 “不要,好酸。不想动。”林可软软地吐了一句。她觉得现在自己站起来都费劲。 “我抱你,起来吧。洗完了我们去床上躺着。”余枫把花洒打开,细细密密的水流冲了下来,林可被迫开始洗澡。 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林可的身上,滑落然后弹走。 “你洗快点。”余枫带着催促的语气让林可觉得很不爽。 “怎么,是操完就翻脸不认人了?”林可手上的动作没停。 男人懒散地靠在墙上。“我怕你洗得太慢,它又起来了。” “你给我闭嘴!”林可脸猛地一红。 站着的腿都还在打颤呢再来真是要出人命了。 “喂别过来啊!”林可现在只想把这个狗男人推开,哪管什么其他的女人馋不馋。这根本就是压榨吧! 耐不住男人的力气大。 她还没开始反击嘴唇就又被他牢牢地吸住了。 这一吻没有再带着太多情欲。 而是多了许多欢愉之后的温存。 “唔…” 余枫的唇软软的,很性感,也很好亲。只是胡渣扎得她有些疼。 但是不值一提了。 双腿间似乎又不争气地流下了一些湿滑的蜜水。 “不折腾你了。”余枫摸了摸林可的头,让林可转过身去,拿下花洒帮她清洗。“都泛红了。” “洗完好好去床上休息,知道了吗?” “嗯。”林可点了点头。 “过几天,我带你回我家吧。”余枫打了点沐浴露往林可的身上抹去。 “也见见家长。” 听完这句话林可忽地一顿。余枫意识到了林可的迟疑,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暂停了一下。“怎么了?不想去?” 林可摇摇头。“没有。” “我是想着要和你结婚的。”此刻的余枫看来更加真挚。“但是我会遵从你的意愿,不会强迫你。” 我说过,我喜欢你。 林可,你可明白,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八十七终章 林可不是没有想过和余枫结婚。 对她来说,遇见喜欢的对象,然后一起携手共度余生,是件极其奢侈的事。 以前是因为林青梅的病,她顾虑思索,心里总有一块大石,藏着负担。可现在呢?当下的余枫,倾其所有,毫无疑问是爱她护她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会不安呢? 林可没想过要真正地去从谁那里获得爱情。 对于婚姻和爱情,在声色来来去去,她一向看得开。 她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叫余枫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说,要和她牵手共度余生。 不是交易,不是暧昧。 不是施舍,更不是玩笑。 是对等又让人渴望的爱情。 这句话就这样把他和他们在她心里悄悄区别开来。 林可望着一旁已然入睡的男人的侧颜陷入了沉思。 林可终于决定开始正视自己的爱情。 大方的,毫不遮掩的,妥帖而真诚地坠入爱河。 余枫交付了他的全部,而她也应该这样做,不是吗? 见余枫爸妈的那顿饭吃得很顺利,以至于林可在回家的车上都还没缓过神来。 “我爸妈看起来对你很满意。”等红灯的间隙里余枫伸手刮了刮林可的鼻子。 “我以为他们会很在意…”林可说到一半停顿了。 “在意什么?家庭和你之前的工作?”余枫看穿了她的迟疑。“只要是我满意的,他们自然也同意。毕竟——爱情是我自己的。” 这句话听得林可又是一愣。 良久之后,林可终于微微地笑了。 “余枫。” 她唤他。 “嗯?”男人打着方向盘问道。“怎么啦?” 林可颔首挑了挑眉。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余枫转过头,正好对上林可看过来的双眼。两人相视一笑。 此刻阳光正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