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北地枭雄》 第1章 祖家少年 初秋辽北,薄寒潜冷。昏黄的茂林与延绵的丘陵纵横交错,凉风习习拂过,林动影晃,一眼望去犹如层叠波浪。天空蔚蓝而一望无垠,几朵闲云悠然变幻,干净的让人心旷神怡。 徐无县北郊外的丘野上,一支二十余人的骑队由西向东呼啸而过。骑士皆简衣劲装打扮,或持长弓,或带套索,时不时有人发出吆喝,驱赶骑队前方一群慌乱逃窜羚羊。为首者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与身后众人不同的是,他上身多穿了一件软皮短甲,坐下马背上还装备了一副不知名的奇怪坐具。 正是借助这副奇怪的坐具,少年可以单凭双脚保持身体平衡,专门空出双手来弯弓搭箭,即便是在高速疾驰过程中也丝毫不受影响。 一路追猎,身后众人早已对少年矫健身法惊叹不已。他们当中不乏经验丰富的骑猎手,但却没有一人能做到一边疾速行进一边开弓放矢,并且还能保证极佳的精准度。 只听少年大喝一声:“中。” 弦动,弓惊,箭鸣。 带着寒光的箭头劈开空气,“嗖”的一声追入一只成年羚羊的腹部。 随着羚羊一声哀呼,羊群丢下受伤的成员一哄而散。受伤的羚羊摇摇坠坠继续奔行了一段距离,最终绝望的一头栽倒在地。 “快看,大公子又射中了。” “大公子真是神箭法!” “才半天光景,十三箭中九箭,可谓景桓侯在世。” “少啰嗦,赶紧把羊给收拾了。” 在众随从的欢呼簇拥下,少年放慢马速向羚羊栽倒的地方靠去,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得意和欢喜的神色,反而拧着眉头颇显沉思,时不时低下头检查坐下那副奇怪的坐具。待到翻身下马后,其他众人纷纷跑上前去收拾猎物,少年则只是轻描淡写瞥了一眼尚在残喘粗气的羚羊,随即也没有太多在意,转过身开始调整马背上的坐具。 “大公子,”这时,一名中年汉子牵着自己的马从后面走上来,恭敬的对少年打了一声招呼,“一早就见您在马背上装备这些物什,还不知这究竟是何物?如此架在马背上,会不会使马颇有不便……”说到这里,他语气不由加重了一些。 被唤作大公子的少年淡然笑了笑,拍着坐具说道:“洪叔,我岂会不知你最仔细这些马。你且安心,我装的这坐具名作马鞍,下面这踏环名作马蹬。此二物不仅能让骑者坐下时更属实,同样还能减少马脊骨磨损,真正是一举两得。” 洪叔略显尴尬,不过犹是问道:“大公子此言当真?” 少年笑道:“我祖昭何时欺过洪叔?” 洪叔深知大公子自幼知书达理,近年来更是持重老成,对庄园上下皆能礼待,所言之话自然不容置疑。当即,他连忙颔首应道:“那是,那是,是在下多嘴了。” 少年继续检视坐具,用手比划了一下马蹬的环,微微摇头说道:“尺寸不对,还得改进。” 洪叔奇怪的问道:“大公子,这马鞍和马蹬似乎并非出自胡人,在幽州也不曾见过此物,莫非是中原那边捣鼓来的新鲜玩艺?” 少年似是而非的一笑,随即说道:“这是最近几日我一时心思信手做出来的。可惜尚有缺陷,待到仔细改进过之后,我定会让全庄上下都配备齐全。” 听到这里,洪叔脸生疑虑,却又不好质疑大公子的话,毕竟对方才是祖家庄的少主人。 看到洪叔如此明显的担忧之色,少年再次笑了笑,他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对方身为祖家庄马场管事,只要与马匹相关的事物都会投入百分心意,这等尽忠职守是难能可贵的。不过他现在也不方便说那么多,毕竟自己提前发明出马鞍和马蹬,新事物的出现或多或少都会遭受质疑。 “今日我之所以能驰骋善射,皆是依赖这马鞍和马蹬的功效。多说其他无益,他日洪叔你亲自试过便可知此物的利害。” 洪叔惶然,干笑了两声,正待要开口说话,不远处那些正在打理猎物的随从当中有人欣喜的叫了一声:“快看,这是一副天眼角。” 很快,又有人回过身来冲这边唤道:“恭喜大公子,得了一副天眼角。” 少年将坐骑缰绳交给洪叔,转身走向围着猎物的众人跟前。一名年龄相仿的随从捧着刚刚从羚羊头上挖下的一对羊角,忙不迭的递了过来,羊角根处与双手上都还沾着鲜热的血迹。少年没嫌恶血迹,拿起一支羊角对向半空,从带血根部的“羚羊塞”看去,依稀可以看到腔内的角髓,并有一条极细的裂痕直通角尖。结合浑厚的质地和近一尺的长度,确定这正是一副难得的天眼角无疑。 羚羊角本是一味中药,而天眼角的药性要比寻常羚羊角更优质。尽管天眼角还到不了世所罕见的程度,但对于猎人们来说最起码算是一个好兆头。 “好的很,”少年大笑着将羊角放回随从手上,爽朗的说道,“今日高兴,除这对天眼角回去后孝敬给阿公之外,其余所获猎物皆赠予大家平分。”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高声欢呼感激。他们大多猎户出身,虽不缺一份肉食,但主人家将猎获之物予以打赏,其中含有信任和认可之意,当然会倍感珍惜和荣幸。 将羊角单独包裹好收入专门的行囊中,羚羊尸体则用绳索捆扎牢实,驮在马背上。 一切打点周全,天色刚过晌午。从清晨到现在,一行人连续奔波,离开徐无已足有四、五十里的路途,无论人马皆显出几分疲惫之态。身为队伍中年龄最长的洪叔,建议在此地略作一番休息,喝点水、吃些干粮之后再行上路。少年并无异议,于是众人三三两两寻着合适的地方落座歇息,放任马匹在附近悠然吃着干草。 祖昭在一处山梗上坐下,任由清烈的阳光铺洒在脸上。他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天与地交接的地方,心中油然生出几丝感慨的苗头。 穿越来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七个年头,不得不说光阴如白驹过隙,他不仅完全适应眼前全新的环境,同时也在所难免为今后的生存谋划打算。尽管他运气还算不错,穿越成幽州右北平郡徐无县祖氏一族族长的嫡长子,祖上三代皆为戍守边疆并军功在身的军官,并且还与几百年后那位中流击楫的东晋大将同出一门,家大业大,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豪强望族,过公子哥奢靡生活不成问题。 只不过唯一的不幸是他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年代,汉灵帝熹平四年,而七年之后的今天正是光和六年。崩溃大汉王朝的黄巾之乱即将登上历史舞台。 在过去七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迎接乱世到来而做着准备。早几年年龄尚幼,除了积极孝顺长辈、礼待上下以及循规蹈矩师学儒法,摆出一副乖巧明事之外,其他方面能做的都很有限。好在北方边境地区民风彪悍尚武,再加上军人世家的背景,学习文章之余少不了舞刀弄枪的机会。自己利用现代人的锻炼方式,多少算是练就一身硬功夫。 如今已够志学之年,对于古代人而言已经具备一定言行的能力,在未来小半年的时日里,他自会将精力集中在应付黄巾之乱上面。 前路到底该如何,有太多不可知的地方! 这时,早先年龄相仿的随从取出一只圆鼓鼓的水袋,小跑着送到祖昭跟前。祖昭从万千思绪中抽回神,接过水袋仰头大饮了一口,一抹嘴巴,痛快的吁出一口气。 “祖季,腊月便是你束发的日子,家里可曾请长辈给你取好名字?”递回水袋,祖昭闲聊似的向对方问道。眼前这位少年随从与他本是同宗同族,不过却因为是偏支庶出,家境不丰,所有族中地位并不高,平日里便安排在几位长辈家中打杂。 古代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给孩童起名字多是敷衍了事,唯独到了束发的年龄才会在条件允许之下取一个正经的名字。“季”是最小的意思,祖季仅仅是自家人随意的称呼,而像祖氏这样人口众多的望族,被称呼为祖季的后生可不止一、二人。 “承大公子关心,家父前几日刚刚去访过三叔公,三叔公给提了一个‘平’字。”祖季一边收好水袋,一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平平整整,是个好名字。今后你可要做一个平整的人。”祖昭点头赞道。 祖季憨厚的笑了一阵,难掩自己同样对“祖平”这个名字的喜爱。 “你也是长大的人了,今后可要更懂事才是。整日不要只顾着玩耍,书多多少少要读一些,明白吗?”略顿一会儿,祖昭又用说教的口吻说道。他与眼前这位堂兄弟的关系还算亲近,早几年便在一起练马习武,深知对方生性憨直,学不得多少书本上的东西,倒是一味心思愿意舞刀弄枪,倒是一个可以信任和收拢的人。 “是,是,家父不止一次说过,叫我一定多跟大公子学习。”祖季显得不太好意思,搔了搔脑袋,语气含糊的说道。 祖昭知道有些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材料,所以并没有对祖季多唠叨,只是谅解的笑了笑。 第2章 归途遭遇 休息过后,祖昭决定打道返回县里。今日游猎重在测试马鞍和马蹬,一上午的奔波已然足够,又收获少不猎物,秋天入夜的早,赶早返回县里总是合适的。一行二十余人相继上马,沿着来时的道路慢跑返程。 行了七、八里,来到之前曾经过的一片树林。大片的树叶还保持着青绿色,只不过已然失去了许多水分;随风摇晃,让倒映在地面上的光影斑块变幻莫测。 没过多久,队末忽然传来一声轻呼:“大家看,那里好像有一头鹿?” 一行人的马速不由自主放慢下来,在队首的祖昭顺着众人目光向林子北边望去,只见约摸两百步开外的地方有一抹黑影在晃动,晃动的幅度很并不大。由于距离太远,中间又隔了许多林木,一时半会无法辨认清楚。 跟在祖昭身后的祖季兴冲冲凑上前来说道:“大公子,再露一手吧。” 祖昭随意的笑了笑,他虽不赶时间返回徐无,但单看眼前这位堂兄弟兴奋的神情,也不难猜出对方真实的心思,于是直接说道:“祖季,不如这次让你来试一手,可好?” 祖季立刻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应道:“好,好。”说罢,顺手便从身后取下长弓。 然而就在这时,队末又有一名随从叫嚷起来:“那好像不是鹿,是马!不对……又好像不是马……像熊可是太小了一些。” 听到这里,祖昭微微蹙眉,对于常年狩猎的猎人来说,从一个侧影来判断猎物就如同家常便饭,怎么此时会如此支吾不定?尽管他感到疑惑,但也不能排除真有看不清楚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凝神向北边那“猎物”看去。 祖季已经打马而去,为了不惊动猎物并且避开林木,他的速度并不快。待到接近百余步时,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弓瞄准。屏住呼吸,一切彷佛已在掌握之中,只可惜就在松开弓弦的一瞬间,马蹄踩断一根树枝稍微失衡,脱弦飞出的羽箭仅仅从“猎物”一角擦过。 “贼畜生!”眼见失手,祖季恼火的失口骂出。不过刚刚骂罢,他忽然又看到奇怪的一幕,本以为那“猎物”会惊慌逃窜,可现在依然还停留在原地,仅仅剧烈晃动了一阵。犹豫了片刻,他顿觉事有蹊跷,赶紧回过头来叫喊,“大公子,洪叔。” 祖昭与洪叔对视一眼,旋即带着众人打马赶了上去。来到祖季身边,祖季向“猎物”所在的方向指了一指。祖昭并无任何赘言,他夹了一下马肚子,催马快步跑向前面,其他人也都在暗地里绷紧神经,默然紧随在其后。 随着越来越接近“猎物”,祖昭的脸色愈发显得严峻,很快他就看清楚一直趴伏在一处土堆后面不动的“猎物”竟然是一个人,只不过因为披了一件棕色的披肩,所以打远处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只动物。他心中泛起寻思,早先自己经过这片林地时,曾在这里逗留好一会儿,还射猎了三、两只鸟禽,当时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出没,可见此人应该是刚到来不久。 来到土堆前,他纵身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人身边。只见对方面部朝下趴伏,身后披肩上有一道整齐的开口,似是刀刃所致,深已入肉,鲜血染红了披肩的一大片;左肩肩头上还有另外一处新伤,是适才祖季的箭擦过留下的痕迹。 其他随从陆续赶到,洪叔下马之后第一个赶了过来,他先试了试对方的鼻息,又仔细检查了伤势,随即拧着眉头说道:“还有气,有得救。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出自胡刀,只有胡刀才能砍出又细又深的伤口。”久在边境生活,少不了要跟胡人打交道,因而对各族胡人多多少少有一定了解。 祖昭小心的将伤者侧翻过身来,对方约有四十余岁,从有条有理的着装来看,倒像出自有身份的大户人家。他眼中闪过寒光,脸色渐有不悦,冷声说道:“又是胡夷作祟。真是欺我大汉无人么?” 自武帝北击匈奴之后,北边少数民族一直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然而经过时间推移,至东汉末年之际国内矛盾重重,使得许多少数民族有了喘息之机。虽然这些少数民族尚且到不了与汉朝分庭抗衡的程度,但屡屡侵扰边境、烧杀劫掠,无切肤之痛却有隔靴之痒,让大汉边境始无安宁的一日。 隔靴之痒并无大碍,却是对大汉民族至高权威的挑衅和侮辱! 在这一点上,祖昭向来表现的十分激进,一方面是他对宵小之徒张牙舞爪的痛恨,另外一方面则是出于自己未来发展计划的需要。身家位于幽州边境,要想在今后乱世之中涉足中原,势必要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基础。所以自幼年开始,他便时常在家中族中表现出对外族的仇视,父辈祖辈既是戍边将领,自然而然也是支持这种立场。 一旁祖季听了祖昭的话,也跟着咬牙切齿附和道:“贼蛮子,待到让我遇见,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男儿的厉害。” 其他众人都是祖家子弟,或多或少有受到过汉胡矛盾的影响,此刻无一不是愤恨之色。 洪叔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掀开伤者的披肩,打算处理一下伤口先把人酒醒为先。干涸的血液把披肩黏在伤口上,撕动披肩时难免牵动伤口。伤者似乎受到疼触,忽地惊动了一下,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呻吟。 “你且安心,我等是汉人。”洪叔生怕伤者惊慌之下挣扎乱动,于是出声安抚道。 “我……们遇到胡贼……抢劫……求救我家……小姐……还在……”对方吃力的把双眼睁开一道缝,依稀看清楚周围的情形,继而吞吞吐吐的挤出半句话来。话还没说完,人再次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眼皮子无力的坍塌下去。 “尔等是在何处遇袭?”周围众人多没反应过来,但祖昭已然推测出大概,当即俯下身去疾声询问道。 伤者说不出任何话来,却凭着最后一股毅力,抬手往树林西北方指了指。 祖昭迅速做出推测,以此人受伤情况下的行动力,肯定走不出五里路,换言之对方遇袭的地方就在西北五里之内。他对此间林地地形不算陌生,林子不大,往北三里便出了林子,再往北便是燕山南麓的大平原地带,也是汉胡通商的重要商路。正因为是边境商路,所以才有胡人马贼经常出没。 “阿中、阿和,你们留下帮洪叔照料此人。余者随我走。” 祖昭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做出安排后,他起身返回到自己座骑身旁,娴熟的跳上马背。 其他人未有多余的迟疑,紧跟着纷纷上了马。此番随行出猎的多是青壮,边塞男儿无不崇武好战,一腔热血上了头,也顾不上多余的其他。 “大公子,可不敢贸然前往,万一胡贼数众反而会害了自己。往东不到二十里便是卢龙塞,不如先派人快马去卢龙塞通报,再随援军同去。”身为队列中唯一的年长者,又是祖家的管家之一,洪叔少不了要多几分心思,无论如何要顾全大公子的安危。 “洪叔毋须多虑,我自会审时度势。待到料理好伤者之后,大可让阿中、阿和去卢龙塞请援,我等先去打探情况。”祖昭十分冷静的说道。言罢,也不等洪叔再劝,随手挥下马鞭,策马往西北方向奔去。 随者紧跟在后,一派轩昂的气势。 洪叔叹了一口气,马上对留下来帮手的两名随从吩咐道:“阿中,你赶紧走一趟卢龙塞。” 第3章 胡马犯境 此处树林的林木间距不算密集,不过却时不时有低矮树枝阻扰。祖昭诸人的座骑都是北方高头大马,单马身就有八尺之高,再合上人高,若要在林丛中穿行实在不易。好在众人马术精湛,稍微放慢一些速度,还是能自由穿梭其中。 三里的路途转瞬即过,林子越来越稀疏。 林地外的平原一览无余,不消极目远望,一眼便能看到正前方不远处驻着一支队伍。队伍有七、八辆马车,不过其中一大半的马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靠南方外围的两辆马车还配着马,马儿悠闲的低头吃草。车队附近散落着许多行李、囊箱,甚至还有损毁的车厢,三、四具尸体倒在狼藉之中,另有几名幸存者正躲在一辆马车后面抱头痛哭。 祖昭暗叫不妙:胡人已经得手了? 冲出林地,他下意识抽了一下马鞭加快速度,踩着一阵风来到车队前面。 那几名幸存者听到阵阵马蹄声时先是吓了一跳,纷纷缩着身子哭得更加厉害,直到其中有一人觉得声音的方向不对劲,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如获救星一般高声呼喊起来。 祖昭在幸存者藏身的马车一侧勒住缰绳,打量这些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是身穿白衣,看来要么是商贾之人、要么是下等侍从,当即不废话的直接喝问道:“贼人往哪里走了?” 幸存几人都愣了一愣神,他们看出祖昭等人并非戎装,甚至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这会儿不寻思搭救自己,反而要去追踪胡人马贼,实在有些托大。不过祖昭的一声喝问中气十足,年纪轻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颇有少年豪杰的风范,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往西……去了,我家小姐被他们……掳走了……”一人战战兢兢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贼人有多少?走了多久?”祖昭继续问道。 “很多……很多……” “到底有多少!”祖昭瞪眼厉声问道。 “六、七十之众……刚走不久。”另外一人赶紧补充道。 “你们且先乘马车往东去,大约二十里便是卢龙塞。祖季,我们继续追。”祖昭没有快速的吩咐道,说完之后打马向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疾去。 祖季满是亢奋,即便知道胡贼三倍于自己,但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惧怕。他大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用手中长弓敲了一下马屁股,紧追在祖昭身后。但见祖昭、祖季两少年英勇在先,其他随从也不敢有半点退缩之心,吆喝着座骑一拥而上。 一路疾追,祖昭的脑海里同时盘算着许多念头。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绝非一时脑热所以才盲目托大,自己这边二十来人去对付数倍之众的胡马,纵然是正规军都会感到棘手,更何况只是一群家仆随从?之所以一定要追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在过去几年他一直表现出痛恨外族侵袭的立场,今日既然遇见胡马抢劫,必当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其二方面则是蛰伏这许多年,是该一显身手赚取一份勇武之名;其三方面自己倒不是没有一点把握,东汉末年北方的游牧民族并没有完整的军事体系,无非是放牧之余拉帮结伙干上一票,对付乌合之众不在人多,而是士气和心理上的较量。 以他装配跨越时代的马鞍和马蹬,再加上经过刻苦训练的骑射技术,到时候只要以徐缓拖耗的战术,放倒七、八人之后,足以摧垮这些“牧民”的信心。但凡图财的马贼,就没有决心的勇气,这就是自己的把握所在。 向西的路途有略微起伏,追了一刻钟的光景,在翻过一片土丘之后,立刻就看到西北方五里外有一大群人马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赶着路。胡人皆以粗制棉褶为衣,头戴棉毡帽,或伴有兽皮裘毛,隔远望去尽是深色调。而那些被胡人裹挟着的汉人人质则多是清淡亮丽的服饰,于人群中十分显眼。 由于被掳的人质不停哭啼和扭捏,使得队伍首尾拖延的很长也很松散。 真一点对祖昭来说极为有利,他判断了一下风向,回过身来对后方众人喊道:“顺西风往他们的左翼抄过去。” 随从们相互扭头转告,保持着西北方向继续快速挺进。 胡人队末的几人听到后方阵阵马蹄声,很快便发现祖昭等人的身影,立刻挥舞起手中各式各样的长柄武器冲前方大部队一通乱叫。片刻过后,胡人的队伍渐渐发生变化,大约二十余人押着人质继续前行,而剩下的人马则在兜了一个圈之后,调转回头迎着祖昭这边一边呐喊、一边冲锋,显然他们并没有将区区二十余人的追击队伍放在眼里。 前来迎击的胡人队伍人数不少,粗略算去几近半百之数。这些牧民对射箭同样很有经验,知道要抢占上风的位置,正好与祖昭等人针锋相对。 果然有两下子! 祖昭暗暗冷哼,不过心神上却不敢有任何大意,此时此刻他自然不能轻易改变方向,就算抢不到上风的位置,也不至于让胡人拣去便宜。胡人要想包围上来,必然会在速度上慢一拍,到时候便能按照一早预计好的战术行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路人马处于两条平行线上,互相以弓箭击之。 “保持队形,保持速度,宁可不放箭,也不要比贼人慢。”眼看胡人越来越逼近,祖昭侧身向身后众人下达了命令。 “大公子,不放箭该如何使得?”后方不远处的祖季忍不住疑惑的回问道。 “见机行事,切莫让贼人合围我等。”祖昭交代道。 祖季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原以为会短兵相接,现在倒变成看谁跑的快,实在憋屈。 未己,胡人队伍逼至侧后方相距百步以上的位置,之后再也没有想方设法逼得更近,否则只会让双方距离越拉越远。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发出粗犷的大笑声,时不时也几支羽箭飞来,只不过处于下风位置又距离太远,根本没有命中的可能性。 祖昭回头看了一眼,粗略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一切已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迅速从身后抽出长弓和一支羽箭,全身重心转移到马蹬上,扭腰回身的过程中顺势张开弓弦,瞄向相距最近一名帽上镶有绿色翡翠珠宝的胡人。此胡人从始至终都冲在队伍最前面,仿若正是这队马贼的头领,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百步穿杨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然则眼下处于上风,又兼有马蹬的优势,还是有三分自信能制造一些威慑力。 屏住呼吸,端稳弓身,用心掌握座骑颠簸的规律。 就在一刹那,他松开弓弦,羽箭尖叫着飞射出去。 领头的胡人一早就察觉到祖昭开弓的姿势,在听到箭鸣声后赶紧低头侧身躲避。不过呼啸而来的羽箭先擦过了他座骑的头部,紧接着划过了他本人的肩膀,虽然避开了要害,却导致穿过去的羽箭最终射中了紧跟其后的另外一名胡人。 “啊!”中箭的胡人痛叫一声,在马背上坚持了一阵,随后摇晃的栽倒下去,被马蹄下的滚滚尘土吞没。 尽管是阴差阳错之下命中,但这一箭犹是让所有人惊讶不小。 领头的胡人愤怒又忌惮,叽里呱啦一通乱叫之后,也张开弓向祖昭射了两箭。其余胡人纷纷效仿,七零八落的射出了十多支箭,可惜既不是顺风,又没有马蹬,在开弓瞄准时就不得不放慢马速,射出去的箭别说追上祖昭,哪怕是祖昭队末的几名随从都沾不到丝毫。 胡人射出的十多箭皆落空,不仅折了自己的颜面,反而更加衬托祖昭的威风。 鲜明的对比立刻引起了祖昭身后众随从的高声欢呼,祖季甚至一边挥着自己的长弓高呼,一边还回头冲那些胡人做鬼脸。 祖昭听到众人的欢呼,顿时受到了一些启发,还有什么能比戏谑敌人更能打击士气?一念及此,他回头豪迈的对众随从说道:“此等不化之徒,焉敢与我大汉男儿为敌,真是笑话。看我在射他一人下马。” 众随从附声呼道:“大公子神武。” 话音落罢,祖昭弯弓搭箭,再次瞄向那头戴珠宝的领头胡人。 领头胡人见状,赶紧放慢马速,藏身在人群之中。 祖昭嘴角浮出冷笑,早先那一箭已然凑效。他并没有打算刻意盯着那领头胡人,仍然是选了距离最近的马贼做为目标,自己就是要让这些胡马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弦至满月,在放箭的同时他还故意大喝了一声“中”,故意要形成一股威吓的气势。 众胡马早在头领退缩之际便已心虚,这会儿又听到祖昭的大喝,还没见到羽箭飞来,队伍前面的几人立刻先行仓皇躲闪。最首的一人因为躲闪动作太大,又没有马鞍和马蹬稳定姿势,竟一下子从马背上坠了下去,手里还拽着缰绳,仍由座骑拖行了好一阵,终归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埋入滚尘。 至于祖昭射出的箭到底有没有命中,任谁都不清楚,但是众随从们可顾不上那么多,纷纷大声呐喊起来:“又中了,果然又中了。” “百步穿杨,莫过于此。” “大公子神箭法。” “胡夷小儿,安敢再追否?” 第4章 以少击多 祖昭射出的两箭对众胡骑而言确实有不小的震慑力,百步之外又是高速骑行,就连这些马背上的民族也望尘莫及。再加上大汉王朝数百年的历史河流里,出现过让北方少数民族闻风丧胆的名字,骨子里便已经生长着一份怯意。 此时此刻,面对前方汉骑肆无忌惮的嘲笑,许多胡人不由自主的开始猜测,眼前正追逐的这二十余看似普通的汉人,很有可能是驻守边疆的军人,而那为首的少年则极有可能是名将之后或破格选拔的将官。否则,他们区区这么点人岂敢贸然前来追击? 正是有了这份猜测,胡人心中愈发生出畏缩。不少人下意识的放缓速度,生怕来到队首成为那神箭少年的靶子。 同样在这一刻,祖昭的心中甚是畅快。他当然知道先前射出的两箭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运气的成份,但普天之下所成之事绝无十拿九稳一说,做任何事都需要凭借运气。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自己掌握了更为先进的技术性装备。 既然已经造成了影响,接下来就要将影响进一步扩大。他故作悠然的回过身,用调侃的语气对众随从说道:“我与诸君赌一个彩头,我若能再射一胡贼落马,诸君请为我齐声高呼三下,可好?” 众随从一开始面对这么多胡马追击,原本还有几分紧张。可随着祖昭百步之外的两箭无一虚发,以及其从始至终自若的表现,很快带动他们的情绪逐渐高涨起来。这会儿祖昭如同闲庭游耍般要赌一个彩头,全然视胡马如无物,当真教人心头情不自禁的涌上一股热血,随即齐呼了一声“好”! 这次祖昭没有在像前两次那样端起弓来瞄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摆出射击姿势而让胡人有提前躲避的机会,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实打实的射一人落马。酝酿了一下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在转身的过程中奋力将弓弦拉满,双眼彷佛正在捕猎的鹰隼,只一瞬间便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胡人,果断松动手指,羽箭恰似一道奔雷般飞袭出去。 长达五、六年每日坚持不懈的练习总算积累下深厚的功底,弓弦响声未落,那胡人根本无暇躲闪,羽箭正中在其胸膛。 “大公子又射中了!高呼,高呼,大公子神威盖世!”祖季第一个叫唤起来。 “大公子神威盖世!大公子神威盖世!大公子神威盖世!”众随从齐声三呼,每个人皆是激动不已,士气顿时达到最高峰。 随着这三声高呼,所有胡人心寒如凝冰。有人忍不住惊声乱叫,也有人用胡语要求撤退,不仅如此,所有追在最前面的胡马连忙收紧马速,没有人再敢轻易上前。整个队形转瞬之间乱作一团,无论领头的胡人如何叫唤,也没办法稳住人心。不到片刻,所有胡马竟然渐渐停了下来,前面的一堆人与后面的一堆人相互打转,不知是继续追还是赶紧逃。 趁着胡人陷入混乱,祖昭带着众人与之拉开一段距离,正好遇到一处稍微隆起的土丘,便在土丘上方停了下来。他示意众人在土丘上一字排开,调转头正面对向胡人,此时距离胡人大约有三百步,即便对方还要追来,自己这边也有足够的时间转移。 “诸君且看,这些胡人被吓得不敢动弹了。此等鼠辈也敢犯我大汉边境,真是自寻死路。” 祖昭望向那些还处于混乱之中的胡人,昂起头不屑一顾的说道。 左右众人对祖昭从始至终表现出的不畏强敌和不羁风范甚是折服,没想到这位大公子平日在家中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在战场上却另有一番潇洒英姿、洋溢神采,当之无愧的是集文武于一身的少年英杰。 听完这番话,所有人无不笑着附和。 土丘上此起彼伏的阵阵笑容,让远处的一众胡人愈发感到刺激。然而这些马贼本来就是普通牧民,到底是没有太大的脾气。在原地一番逗留商议,领头的胡人无可奈何,只能招呼大伙往北撤退,尽快赶上在前面押送人质的队伍。如若这些汉人还敢追击,索性到时候再杀一记回马枪,反正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正愁着不能正面交锋。 胡人撤退的动作一目了然,跟在祖昭身旁的祖季很是振奋的说道:“快看,夷贼要逃。” 祖昭观察了一会儿胡人撤退的情况,只见乱成一团的胡人就地调转马头,往东北方向由慢渐快的奔走。不过没奔出多远,队伍忽然一分为二,两队人中间相隔四十余丈,保持着平行前进的阵势。只是毕竟缺乏严谨的纪律,分成两队的人马还是乱糟糟的样子。 他看得出来胡人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两队人马可以交替掩护,一旦自己这边紧追其中一队,另外一队则可趁机迂回到后方包抄。 “大公子,胡人为何要分开?”身侧的祖季看了半天,疑惑不解的问询道。 “不过作茧自缚而已。诸君听好,待会儿切莫分散,都紧跟好我身后,由北面袭他们左侧的队伍。”祖昭镇定自若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胡人的想法太过想当然,除非是经过严密训练的正规骑兵,两支部队之间有着极好的默契,如此才能在顺利的完成牵制和迂回。没有人会那么愚蠢,直接钻进两支队伍中间的位置。 “好,我们都跟好大公子。”众随从纷纷应道。 祖昭低头看了一眼箭壶,里面只剩八支箭。此次外出游猎他并没有携带更多的装备,包括其他人也都只携带了长弓和少量羽箭,个别几人配有匕首、短剑,至于马背上使用的长柄武器连一把都没有装备。 “你们一人分一支箭于我。”想了想之后,他对随从们说道。 众人不曾迟疑,陆续取出一支箭传递到祖昭手里。祖昭的箭壶一下子饱满起来。 “走。”整理好箭壶,祖昭底气十足的下达命令,他一拍马股,率先驰出。 两队胡马一路朝向东北方向赶路,在他们前方负责押送俘虏的队伍早先放慢速度,在远处等待大队人马的返回。祖昭一行人以径直路线紧追向左的一队胡马,要比对方行进的更有效率,一刻钟左右的光景便已经贴近对方。 胡人自然一早发觉祖昭的动向,那带队头领恰好在左侧的队伍,立刻大声叫嚷了几句,并挥着马鞭对右侧的队伍打招呼。在他看来,这下总算有机会把汉人围堵起来杀一个回马枪,挽回之前损失的颜面。 很快,祖昭的队伍已经切到胡人侧后方,双方的距离还在缓慢缩减中。他瞥了一眼正在尝试迂回靠近的右队人马,这些胡人不得不刻意放慢速度穿插到更后方的位置,所以对自己而言还是有一段可以利用的时间。 “追射前方的胡人,不要理会右边的队伍。”他朝左右大声吩咐道。 收到祖昭的指示,随从们接连取出羽箭准备射击。 当一行人逼近胡人百步之内时,祖昭不迟疑的拔弓连射。这时他已经不在乎精准射击,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造成更多的伤亡。而后方的随从们在赶近之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快速连射,二十余人的连射立刻铺出一小片箭雨。 “雨点”顺风飘袭,把左队胡人一半笼罩在其中。许多胡人刚准备回身反击,不曾料到汉人一上来就是这么强的火力,当场被射落马五、六人,除此之外另有多人中箭受伤。伤者带箭惨叫不已,紧贴在马背上避免坠马,一个劲儿催马快跑,反而搅乱了队形。 六七十人的队伍一分为二,一队也就二三十人。只此一击便损失一半战斗力,余部又被伤者搅乱,只能摒弃早先预定的计划,全部不顾一切的开始逃跑。 “往北拉开距离,准备迎击右边的贼人。”眼看左队胡人溃不成形,祖昭抓准时机转向解决右边迎上来的胡人队伍。 此时,右队胡马已经逼近到侧后方位置,祖昭这边反而处于下风劣势。 不过先前迅雷不及掩耳地猛袭瞬间击溃左队,给右队胡马同样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结合一开始祖昭三次百步穿杨的震慑,眼下连头领都只顾逃命,右队上下不到三十人无不打起退堂鼓,任谁都没有心思冷静的来考虑优劣势。 祖昭等人往反方向退开一段距离,但顾虑到被击溃的左队有可能会杀返回来,他没能退的太远。慢下速度之后,他让左右众人齐声高呼,先制造出一股强大的声势,随后朝着正西方向兜了一个弧圈,于转弯的同时抄起长弓向后方一通乱射。 午后的阳光有所偏斜,正好倾照在右队胡人的半边脸上。胡人们一个个眯起眼睛,尽管不是一点都看不到,但视线上哪怕稍微受损对于猎手而言也是极大的损失。祖昭利用这一瞬间快速反击,自己一口气连射七支箭,其余随从也毫不吝啬,顿时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胡人仓促的反击,却因为视线的影响十箭九空,即便射中了人也无法造成致命伤。 一个回合之下,胡人坠马七、八人,伤者十多人,士气上彻底崩盘。队伍速度整体慢了下来,随即在七嘴八舌的乱叫和起伏一片的哭嚎之下,调转马头往回逃窜。 “小四,阿仲,阿大,你们可安好?”祖昭勒住缰绳,先询问了几名受伤的随从。 “无恙。”“撑得住。”“有劳大公子关心,不过皮肉伤而已。” “好。现在随我杀回来。”祖昭血气大作,语气亢奋的呼喊道。 “杀!”左右情绪暴涨,昂声齐呼。 第5章 涿郡卢家 二十骑转过方向,朝着右队胡人溃逃的方向追击而去。 在路过先前右队胡人被击溃的地方,祖昭看到地上斜插着一把类似马槊的长兵器,他侧俯下身顺手抄起,自己箭壶里的箭所剩无几,有一把长兵器在手起码多一个照应。 正前方,右队胡马零零散散乱不成形,他们不顾一切的往东北方向逃窜,期间还有一名受伤严重的胡人因为体力不支而坠下马去。在他们更前方的地方,一开始被击垮的左队差不多已经跟押送俘虏的前队会合,领头的胡人正在重整队伍。然而目睹右队损失更为严重的溃败,在所有人心中愈发奠定了这支汉骑不可战胜的心理阴影。 尽管眼下胡人还占据人数优势,在地理位置上也略微居上,再加上连续骑行对射料定汉人箭壶空虚,完全还是有反手一击的可能性。可无论领头的胡人如何呼喊、教训,其余的牧民提不起半点继续作战的心思,即便是一直负责看押俘虏的这三十余生力人马,也都只惦记着赶紧撤退回去平分战利品。 由远而近的祖昭一行人看到溃逃的胡马渐渐汇聚在一处幅度不高的土丘上,众人心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提紧。祖昭握紧手中的马槊,他深知在这一刻拼地就是双方的气势,只要在气势上超越这些胡人,就算胡人人数再多也无心交战下去。 “向胡人冲击,靠近之后把剩下的箭全射出去。”接近一百五十步时,祖昭高举起马槊,向左右两边的随从们命令道。 左右众人提起一口气,无一不是坚毅神色,很快准备好长弓。就连那负伤的几人都是紧咬着牙关,将疼痛化为愤怒。 虽然祖昭没有让众人发出呐喊声,但在这个时候以区区二十余人的队伍,毫不畏惧的正面冲向仍有三倍之多的胡马人群,一股无形的勇猛已经无声胜有声。他们彷佛没打算用声势吓跑胡人,而是以恃强凌弱的姿态巴不得正面一战,就好比捕猎者不想惊走猎物。 在领头胡人雷霆震怒之下,渐渐拉起了四十余人做好了迎击准备。可偏偏不巧的是之前交战负箭伤的十多人根本无心再战,接连往后方退缩,其中有几人趁着其他人整队之际,竟开始私分抢掠的财物,以便在情况不对时赶紧逃走。正在整队的人群中立刻有人不满,生怕那些人会多贪拿,当即发生争执并闹成一团。 领头胡人见状,根本无计可施,在祖昭的队伍逼近开始放箭时,第一个扭头逃窜而去。余者惊慌失措,也顾不上之前劫掳的人质,只抢了一些易携带的财物便一哄而散。那些被丢下的人质一开始并不敢乱动,直到胡人全部远离之后,方才恢复了几分知觉,三三两两战战兢兢的凑拥到一块,或相互安慰或掩面哭泣。 祖昭率众赶到这里,粗略扫视了一眼这些重获自由的同胞,他侧身吩咐道:“你们留下来照料他们。祖季,给我一支箭,快。” 祖季迅速的将自己箭壶中最后一支箭递了过去,多心的问道:“大公子,你要作甚?” 话音还没落定,祖昭一拍马股已经抢先疾驰而去,朝着胡人溃逃的方向紧追不舍。 祖季与其他随从都大吃一惊,眼下成功搭救了这些被劫掳的人质,真正是值得欢庆和兴奋的大获全胜,岂料大公子竟然意犹未尽,夸张托大到只身一人去紧追穷寇。之前英明神武的形象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阴影,愈发教人捉摸不透,也不得不让人提心吊胆,万一胡人情急之下又杀返回来伤了大公子该如何是好? 包括那些人质在内,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正当祖季急切的要拍马追上去,只见祖昭并没有追的太远。他在迫近胡人溃队约一百步远时,先将手中握着的马槊夹在马鞍一侧,双腿踩在马蹬上用力直起,整个人离鞍站起身来;随后取出长弓搭上最后一支羽箭,弓弦拉至极限,弓臂因为承受巨大的张力而隐隐作响。聚足气力大吼一声,羽箭挣开弓弦,带着尖锐的鸣叫声飞向最近的胡人。 箭径直钉入一名胡人的肩头,胡人身影剧烈晃动,却没有坠下马。 祖昭勒住缰绳,将座骑打横。他没想过在这最后时刻多射一人下马,相反更希望胡人带着自己的箭逃窜,如此才更有威慑的效果。 无论骑行还是射箭都是一桩不容易的体力活,接连的奔波和开弓让祖昭汗珠如滚,上身内外两层衣服皆已湿透。高悬天空的烈日照射下,让他顿时生出几分油腻腻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没有急着打马返回,目光如鹰隼般依旧紧盯着北边,最后十几个胡人的身影正慢慢消失在地平线后面。一股大战正酣的情绪翻滚在心头,沸腾的热血烘托出一种极强的欲望。 他忽然拿起缴获的马槊,笔直的指向北边地平线,用正熊熊燃烧的力气发出一声怒吼:“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声如洪钟,迅速席卷光这片广褒的平原,甚至还隐隐回荡在远方山麓中。 吼出这番话,祖昭方才将心头余下的热劲释放出来,大感淋漓痛快。不得不承认,战斗和杀戮是最能刺激人的神经,一旦亢奋过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冷静。 大后方正翘首以盼的众随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打心底被大公子那发自肺腑的怒吼所折服,豪迈的两句诗词有着一股气吞山河的派势,直击在每个人心中最火热的一面。 勒转缰绳,祖昭让座骑迈着小碎步折返到随从与人质聚集的地方。尽管他之前交代随从照料人质,不过大家却因为顾虑其安危所以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即便这会儿回过神来,也都只顾着围拢上来欢呼雀跃。 “大公子真乃在世飞将军!”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当成为流传千古的豪言。” “是极,是极。” 这样热烈的氛围之下,就连那些重获新生的人质们都颇受感动。几名男丁赶紧来到祖昭面前,弯腰鞠躬向其行了大礼,连声感激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祖昭看了这些人一眼,这几人皆是大多身穿窄袖布衣,唯有居中者是一身深色宽袖直裾,年约三十出头,文质彬彬好似账房先生一般。他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尔等遭遇不幸,如今侥幸得救,人可齐全?” 那账房先生模样的人苦脸长叹,声音仍略显打颤的回答道:“在下一行主仆共二十七人,胡贼袭劫之时五名门客奋力拒敌,可惜寡不敌众,当场惨遭杀害。混乱之时有多人走散,余下我等十八人尽皆成了胡贼俘虏。万千庆幸得少侠援手,否则怕是再无复还汉疆之日。” 祖昭又将在树林里遇见一位中年伤者,以及藏身马队附近的四名幸存者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这席话,账房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欣喜的说道:“若无差错,少侠在林中所遇之人便是我家的大管家胡伯。感天谢地,他老人家能及时遇见贵人,不仅自己逢凶化吉,也救了我家大小姐一命。”他说着,回过头去向身后不远处正抱成一团的女眷们看了一眼。 祖昭顺着对方目光也跟着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五名女眷,皆是一身白衣打扮,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楚谁主谁仆。不过他倒是觉察到这几名女眷都有几分姿色,身材匀称,有三、两分古典的气质。眼下当然不是看美女的时候,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问道:“你们从何而来,又打算去往何处?” 账房先生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左右顾盼一阵,方才应道:“在下等人本是昌黎郡人,因家道困故,所以欲前往涿郡拜投宗亲。我家大小姐正是当朝议郎卢子干侄孙,此番便是要去往卢议郎的家乡。” “卢子干”三个字引起了祖昭的注意,他不禁再向那几名女眷看了一眼,原本威严的脸色渐渐缓和,露出笑容道:“竟是卢师的亲属,真是巧得很。某曾于六年师从卢师学习经法,只可惜为避党锢之嫌中道放弃,至今遗憾万分。” 他口中所说的卢师正是当今大儒卢植,子干是卢植的表字。卢家与祖家同是武帝迁北屯边之后的大姓,两家素有往来,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六年前自己得以拜卢植为师。 恰逢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锢士人鸣不平,激怒汉灵帝下诏罢免党锢士人门生、旧部、故人及父子在内的官员,并牵连遭受终身禁锢,引发历史上第二次党锢之祸。祖家、卢家皆处于风头浪尖,不得不避嫌而中断彼此联络。 尽管如此,他多少算是沾得卢植门生的名份,不过在那段学习期间自己并没有遇到同出卢植门下的两位大人物公孙瓒和刘备。 账房先生听得祖昭这番话,脸上的迟疑一扫全无,喜出望外的说道:“原来公子与卢议郎有此等渊源,真是巧了,真是巧了。” 祖昭笑道:“某家便在向南二十余里的徐无县,诸位不妨移步到设下暂避,聊作休息。等休整过后再另行上路不迟。” 刚刚遭受一场劫难,上下惊魂失措,这些旅人自然巴不得能有一处落脚地。既然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又是卢植门生,多少是一个照应。不过显然账房先生人卑言轻,个人脸露欣然,但犹是赔了一个不是,然后先回身来到那些女眷所在地方,向“大小姐”请示去留。 趁此机会,祖昭总算看到那位“大小姐”的真容,正是那些女眷居中的一位女孩,年不过豆蔻,白色裳衣与脸上都有些许物资,清丽水嫩的大眼睛中还带有几丝泪痕。相对于身边侍女而言,这位大小姐着实算不得姿色出众,不过身上却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气质。虽然先前的劫难让她至今面带惊恐,但在这份惊恐的背后却又藏着一份无比执着的仇恨,这不仅与其他同样受难的年轻女孩们不同,更与她十三、四岁的年龄不符。 大小姐在听完账房先生的请示后,低着头悄然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祖昭,正巧遇到祖昭看过来的目光,她连忙移目躲避,然后嗫着声音蚊蚋的做出答复。 账房先生小跑着回到祖昭面前,欢快的说道:“公子盛情,在下等人感激不尽,我家大小姐也会铭记恩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祖昭风度的颔首,又说道:“怕你等当中有人不便行走,我叫人去找一些坐骑来。”言罢了,他转向后方检查几具胡人尸首的祖季,吩咐其带两个人返回之前交战的地方,将被射杀胡人的马驹全部牵过来。 祖季不见怠慢,叫上两人之后飞快的上马而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祖昭让随从分出一半水袋给卢家亲属。他下马稍作休息,与账房先生闲聊了一会儿,得知账房先生名叫卢奂,本是卢家商队的管事,后因家业中落,商队解散,只能在家中打杂。此次昌黎卢家转投涿郡宗族,也正是因为家道不济之故。卢奂的老爷如今尚留在昌黎打点善后,先让家眷分批次迁徙到涿郡。 休息约有两刻,祖季这才牵着五匹胡马返回。跳下马快步来到祖昭面前,他说道:“就抓到这几匹,其他的都跑得没影了。” 祖昭微微点头,说道:“将就将就。让女眷和伤者先上马。” 祖季应了一声,随即与卢奂一起将五匹胡马分配给女眷和几个受伤的从属。 卢奂自然先取了一匹马来到大小姐面前,请大小姐先行上马。哪里知道大小姐来到胡马侧面站定,却再也不动,只是好像发愣似的直勾勾盯着眼前胡马。卢奂以为是胡马太过高大,大小姐无从上马,于是连忙招呼几名健硕的仆人和侍女,搀扶着大小姐上马。可当众人簇拥而至时,大小姐仍然无动于衷站着,一言不发。 祖昭看着祖季安排好其余胡马,走回到自己的坐骑前,利索的跃身上马。正当准备带领队伍启程时,他这才看到卢奂这边还围着七、八人,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走了过去,正声问道:“卢管事,何事?” 卢奂一脸尴尬,看了看祖昭,又看了看不知发什么脾气的大小姐。 祖昭眯起眼睛瞥了少女一眼。少女脸上原先的执着表情顿时消失,换上一副惊慌,赶紧低下头避开目光,细腻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红晕。祖昭不动声色的问道:“可有什么为难?” 少女依旧低着头,渐显娇喘,一时无话可说。 祖昭等了一会儿,心中有几分不耐烦,但他又察觉到少女似乎并非在耍“大小姐脾气”,于是尽量保持着耐性。正待他要再次开口询问时,少女忽然开口:“奴……不……骑胡马。”声音低弱如蛛丝,彷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祖昭扬了扬眉宇,隐约猜出了些许内情。一旁的卢奂恍然过来,连忙弯身向祖昭赔不是:“少侠勿怪,少侠勿怪。昌黎边境向来不得安宁,时常有胡人和高句丽人袭扰。三年前家夫人不幸死于一场胡人劫掠的祸乱,因而大小姐对外族一直深恶痛绝。还请少侠见谅。” 听得这一席解释,祖昭总算释然,倒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会有这样的心结。看来对方只是生性含羞而不善言语,仅能用行动来表达心声,如此想来并无太大的过分。点了点头,他再次翻身下马,将缰绳递到卢奂手里,道:“我理解,如此,先骑我的马吧。” 卢奂连连感激不已,忙不迭的把马牵至大小姐面前,催促众人扶其上马。 大小姐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浮出更多红晕,就在上马的一瞬间,手中忽然坠落一物。 祖昭恰好在一侧整理胡马的缰绳,一眼看到少女坠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支银钗。他不假思索的弯腰拾起了银钗,赫然发现钗头处竟有一抹干涸不久的血迹,抬头再看少女,立马发现对方左袖渗出一小片血块。 与此同时,少女也看了过来,眼神慌乱而紧张,不敢正视祖昭却又必须要寻回银钗。一阵迫切和焦虑之后,她吞吞吐吐的嘤道:“还……还给我……” 祖昭从没打算要私藏这支银钗,他不发一言的抬手把银钗还了回去。就在少女夺回银钗双手护在心口时,他忽然之间有一种憾然的觉悟:莫非从被俘开始她一直藏着银钗,准备寻找时机以死守节? 少女别过头去,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焦虑。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后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骑上胡马,招呼队伍上路。 第6章 龙城飞将 在返回徐无县的途中,祖昭带着队伍经过卢奂一行人遇袭的地方,给出一些时间让卢奂等人收拾残剩的行李,并用缴获的胡马重新套上马车,让更多的人可以得以休息。继续上路后,他又让祖季快马前往南边的树林深处寻找洪叔和卢家管家,不过祖季回来时却告知未能找见洪叔等人,推测已经乘马先行返回徐无了。 祖昭深知洪叔为人持重,理应不会出事,于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继续带队往南行走。 徐无县人口不算丰茂,即便有武帝迁北屯边的人口基础,但过去近百年时间里,边境冲突不断,人口流失严重,到如今已经不足一万户人丁。然而凭借徐无县四通八达的交通,这里倒成了衔接胡汉的一处重要边市。 一行人赶回到县城时天色已暗,祖昭盛情邀请卢家众人去往本家庄园暂住,卢奂客套不过,在请示大小姐之后便答应下来。祖家庄位于县城西郊外的北郭亭,该亭共计三百户人家,九成皆是祖姓,就连亭驿也都成了祖家私有的馆舍。 亭驿是北郭亭最外围的建筑,此时门前正聚着七、八名较年长的族中少年,一个个面色皆是严峻。打老远看到祖昭等人沿着官道出现,领头一位华衣少年赶紧吩咐两人先行赶回亭里汇报,随后又仓促迈着步子迎向而来,半途中还忍不住急忙的出声招呼。 还未碰头,祖昭隔着老远一眼认出领头的少年正是三叔长子,他心中当即已经猜出几分状况,于是先一步直接问道:“阿湛,洪叔可曾先回了?” 祖湛连连点头,神色急切,说道:“洪叔才回不久,刚刚跟大阿公、二阿公和我爹把事情说了。我爹正央我去县里见陈县长,大阿公还差人去卢龙塞寻官军去了。可幸大公子总算平安无事,今后再遇到马贼万不敢这般鲁莽啊。” 祖昭若无其事的大笑两声,颇显豪迈的说道:“区区胡贼,岂能让我大汉男儿畏怕?且先不说这些,回庄子上再说。”他说完,回身招手众人从亭驿一侧的巷子穿入。 祖家庄是祖氏一族的祖宅,位于北郭亭最西的位置,背靠一片大牧原。庄园占地甚大,最外围还有一道丈许高石木结构的围墙,里里外外有五层院子。正门即是贯穿北郭亭大路的尽头,左右邻里闻得动静,接二连三出门张望,正看见祖昭领着众人经过。身为祖家大公子,平日里又和气友善,这会儿大家自然少不了殷勤的打声招呼、问安。 祖昭在马上一一颔首回礼,不过却没有放慢马速。 庄园大门外早有许多祖家子弟等候迎接,下马后,祖昭让祖季带卢家人去偏院厢房入住,准备好热水、食物和其他为伤者善后所需的物品。交代完毕,他便与祖湛等人迈步走进前院,过了前院院门,几位站在走廊上的叔伯立刻迎上前来,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担忧。不过毕竟是军人世家,长辈们对此也习以为常,并无太严重的反应。 “阿公和二爷、三爷都在厅里等候,大公子快亲自去报个平安吧。” “有劳三叔。”祖昭向祖湛父亲点头,继而大步流星来到正厅。 正厅并无太多人,都是族中三老。一位年逾五十的老者正端坐在首座,虽然身骨清瘦,但坐姿笔直,无论神态还是举止都未曾有丝毫的倦怠,军人的气质不掩而露。此人正是祖昭的祖父,祖家一族之长祖举。古代人结婚生子较早,即便是两代人相隔的岁数也不会太大。 祖昭来到正厅当中,规规矩矩的向首座行礼,又依次向另外几位长者问好。 “昭儿,事情都已经听说了。虽是冲动了一些,但总算不辱我祖家门风。”祖举语气缓慢而不失威严,说话时的神态也是一副波澜不惊。 “胡虏猖獗,欺我大汉无人。他日再敢犯境,孙儿照样会迎头痛击。”祖昭正声说道。 “昭儿有此志气,你父亲在天之灵总算得已慰藉。不过你切记,我大汉之所以威服四方,靠地绝不是莽撞,否则与那些不开化的胡虏并无差别。”祖举教训的说道。 祖昭的父亲在五年前病死于军营之中,早几年尚由祖父亲自教养,随着年龄增长再加上聪慧听话,于是在家族中逐渐获得几分独立的名分,也开始继承部分嫡传的家业。 “孙儿铭记阿公教诲,必然时时反省。”他躬身答应到。尽管今日以寡敌众大胜胡马,过程中有许多值得一提的亮点,但是自己并没打算当着长辈的面前吹嘘。反正此事很快会传出去,倒不如先保持一种谦虚谨慎。 “获救诸人眼下如何?”祖举转而有问道。 “说来也巧,所救下的这些人皆是涿郡卢师家的族亲,孙儿已经安排他们在庄上暂住。”祖昭简略的提及了一下此事。 “涿郡卢师?可是子干公的族亲?”祖举微有诧异。 “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子干公乃当世大儒,声名在外,若非因为忌惮党锢之祸,我们祖家倒是应该与卢家多多来往才是。子干公锋芒太露,为人刚烈,就怕会遭佞人所陷。此次机遇巧合,也算能让祖卢二家有一个交际。”祖举感叹万千的说道。 “朝纲不振,君上昏庸,就怕国将生变。”祖昭面色深沉,意味深远的说道。 在场几位长者脸色生变,不过却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祖父祖举微微拧眉,沉默许久之后,他用徐缓而又严肃的口吻说道:“昭儿,有些话在家中说说就罢了,切莫在外面乱言其他。总之,且先照料好卢家诸人,明日早些再去县里请黄道人来一遭,为伤者医伤。” 祖昭点头应道:“孙儿记得了。” 本以为谈话会告一段落,殊不料祖父祖举忽地话题一转,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昭儿,你是我祖家嫡长子,如今年岁也不少了。去年时阿公就曾跟你提过婚姻一事,当时你说你要读书,所以暂且搁下。上个月玄菟郡的公孙家特意来信,恰巧公孙家二小姐明年正月便及笄,言下之意正是专程来说这门亲事。” 祖昭面色变化甚微,稍作犹豫,他说道:“阿公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祖举沉声道:“本打算过几日再将此事说与你听,不过此事或迟或早也都一样。玄菟郡公孙家是当地大族,族中多是郡中官僚。若能促成这桩婚事,两家今后结为唇齿,于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乱世将至,在此之前本该想方设法扩充家族势力,祖昭也绝非扭扭捏捏之人,身在这个年代必然要遵从这个年代“父母之命”的传统,只不过他并不认为玄菟郡公孙家是最值得合作的门阀。公孙确实是幽州大姓,但大姓不代表同宗同族,即便同宗同族也未必团结一致。在不远未来称霸幽州的大军阀确实是公孙瓒,只是这会儿公孙瓒人尚在涿郡,玄菟郡公孙家分支众多,上到太守公孙王或、下到还为郡吏的公孙度,彼此之间根本互不熟络。 见祖昭默然不语,祖举倒是没有太多踌躇,雷烈风行的说道:“总之,此事阿公我已有定夺,这个月十六公孙家的人会到徐无来作客,届时再作详谈。” 祖昭问道:“公孙家的人要来?” 祖举颔首,没有再多说其他。 这会儿另外几个长辈插入话题,向祖昭慰问了一番适才遭遇胡马的状况,又语重心长的进行了一番教导。祖昭的心思尚在与公孙家联姻一事上,对于其他话只是简言敷衍,真没想到有些事到来的还真是仓促! 当晚,祖昭让祖季在偏院设下宴席,为卢家众人压惊。不过这次宴席只算是简餐,并没有办得太过铺张,就连他本人也仅仅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向卢家众人敬了一巡酒。除此之外,他顺带转告了卢家大管家胡伯的情况,洪叔下午先行载着胡伯回到祖家庄上疗伤,庄上的医工已经初诊断过,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情况还算稳定。 卢奂一众人激动万分,少不了一阵千恩万谢。 喝罢酒后,祖昭出于礼节起身向舍内的卢家大小姐告辞。卢家大小姐隔着门帘,声音文弱又羞怯的应答了一声。正当祖昭要转身离去时,门帘上映出的烛影忽然晃动了一下,轻声呼唤了一声:“你……” 祖昭闻声回顾,保持礼节的问道:“小姐还有何事吩咐?” 门帘上的烛影缩回了身子,沉默许久之后方才说道:“今日还未曾多谢公子。奴在这里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声线若隐若现,难掩羞涩之意。 祖昭笑道:“义理之事,不容辞,小姐毋须挂齿。” 第7章 察举提拔 正如祖昭所料,不过两天光景,那日英勇追逐马贼一事便在徐无县传开。 先是徐无县县长专程派了县主簿与县尉登门拜询,之后连驻守卢龙塞的官军也央人前来慰问。祖家是徐无大族,族中有多位长老是致仕在家,族长祖举又曾是前度辽将军张奂麾下别部司马,戎武二十余年累计军功记五大夫爵,无论是县长还是卢龙塞诸将领,都要让其三分颜面。更何况此次是祖昭仅率二十余骑大破近百余胡马,甚至还缴获了一些战利品,自然是要诚意的前来嘉许。 祖举事先并不清楚祖昭遭遇胡马的具体情况,只当是凭借武艺与上等良马,机缘巧合之下击败十数马贼,着实未曾料到真实情况要更加危险许多。于是在第三天上午,他专门动身来到偏院造访获救的卢家众人,向卢家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祖季与那天一起陪同祖昭出猎的二十余族中子弟,为宣传祖昭大破马贼一事下了不少功夫,人云亦云,在所难免会有一番添油加醋。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让大公子大放异彩,自己多多少少也能沾上几分荣光。正因为如此,那日祖昭大破马贼一事徒增了许多戏剧化,比如胡马人数从两位数变成三位数,再比如将祖昭三箭震敌说得愈发玄乎。 不管如何,祖举对孙儿大为刮目相待。尽管他知道祖昭过去五、六年每日都会坚持习武练马,马术、射技、击剑皆有扎实的根基,十三岁那年便凭一己之力追猎一只成年雄鹿,但到底从没有过任何实战经历。不光在他的印象中,只怕全族下都只看到这位大公子温和守礼的一面,却从没想过其还有勇猛陷阵的一面。 在这几日里,祖昭虽然一直在关注外界的传闻,但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是一种波澜不惊,每日还是规规矩矩的读书、习武,就彷佛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一样。期间祖父与族中长辈都曾前来问及此事,卢龙塞驻军派人前来慰问时,还专门叫其到场对答。对此,他都表现的言简意赅,无丝毫添油加醋,反而恨不得一句话概括完毕。 越是这般慎言慎行,越是引起更多的赞誉。无论是祖父祖举,还是县府官吏,都认定祖昭不仅是有英武之才,更兼有谦谨的翩翩风度。尤其是那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引人热血沸腾的豪壮之言,在整个县城疯传不息。 卢家众人在祖家庄休息数日,直到大管家胡伯身体逐渐恢复好转,当即便着手张罗告辞一事。胡伯听过祖昭英勇相救并安顿大小姐一行人的事迹之后,不顾身体刚好,坚持前往庄上向祖昭拜谢。祖昭自然以长辈之礼相待,在得知卢家众人于近日内打算告辞,他并无太多赘言,只吩咐祖家子弟备好盘缠和马车。胡伯感激不尽,连连承诺他日必报今日大恩。 三日过后,卢家众人正式向祖举、祖昭拜辞,祖举又以家主身份馈赠一辆马车和若干盘缠。祖昭让祖季集合了庄上少年十余人,各自配好座骑,陪护卢家众人出了县城。一直送出了十多里路,邻近县境,方才就此别过。 在返程的路上,祖昭一副若有所思。他很早就在盘算着一个计划,那就是找到一个契机可以在黄巾之乱之前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此番从马贼手中救活卢家一行人,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由头。边疆之地原本就不太平,再加上临近“盗季”,无论胡人还是其他贼众都已是蠢蠢欲动。 往年入冬,郡里都会组织各县“备盗”,由县里安排各亭各里抽壮丁编成卫队,专事负责本县治安,待到开春过后再行解散。早些时祖昭年岁尚幼,再者每年备盗都属于徭役,祖昭祖父祖举有五大夫爵,按例可免本家男丁徭役,因而未曾加入过备盗卫队。 现如今他已不再是孩童,已有入队备盗的资格,至于徭役一说全然不必担心,贵族子弟以身作则,更能增添几分大义的美名。眼下县里正盛传以寡敌众击溃胡马的光荣事迹,他所求的勇名俨然付实,只要再获得家族的支持,带领今年备盗卫队绝非难事。 “祖季,你过来。”快到县城时,祖昭侧身向自己的堂弟招呼了一下。 “大公子,有何吩咐?”祖季快马跟上前,伸着头问道。 “从明日开始,练马时你多找一些族中闲暇的子弟同来。越多越好。”祖昭交代道。 “哦。那……大公子究竟要多少人来?”祖季没有多想祖昭为什么要多找人来练马,反而就事论事的问起具体需要的人数。 “不是说了,越多越好,若能叫来百余人那是最好不过了。”祖昭强调的说道。虽然北郭亭全族青壮远不止百余人,但眼下正值农忙季节,能凑出百余人出来练马已经算不错了。 “这么多人啊?”祖季自知不像祖昭那样家族地位显赫,就怕完成不了祖昭交代的任务,可又不想轻易放弃,顿时显得迟疑为难起来。 “你先去传话,就说是我的意思。若北郭亭叫不出来,大可去临近的安阳亭走走。你不是与安阳亭的张远、张预二兄弟颇有来往么?听说张家兄弟也是习武的好手,正好借此机会结识一番。”祖昭提示的说道。 安阳亭张氏虽不及祖家势大,但同是徐无县的一方豪强。因为安阳亭与北郭亭相近,两家关系多少有几分交集。张家长辈都敬重祖氏军人世家,逢婚丧寿诞都会客气的派人来送一份请帖。祖昭因为年少,过去数年并无与临近的豪强望族打过交道,如今正翘首希企能多结交一些英杰人物。 “如此就包在我身上了,张远、张预最是讲义气,我叫他们出来他们必不会推辞。”祖季拍着胸脯正声应承道。 “甚好。”祖昭露出欣然的笑容。 返回县城已过正午,祖昭一行人从北郭亭南边直接由西南侧门进到庄子。一名下人正翘首等候在西南庭院里,见到祖昭身影后连忙快步迎了过来。祖昭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马场的杂役,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着装。 那下人来到祖昭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然后道:“大公子,太老爷正找您呢。” 祖昭端正腰带,拍打了一下裤褶,问道:“是吗?阿公可有说是什么事?”他嘴巴上虽然这么问,但心里最先想到的还是关于与玄菟郡公孙家婚约之事。 下人摇头道:“太老爷没说。不过县君大人正在府上作客。” 祖昭微微扬起眉头,疑惑的道:“是吗?陈大人何时来的?” 下人如实答道:“已到一个时辰了,正与太老爷在内殿坐着。” 祖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示意下人前行带路。 内殿位于正门第二进的院子,平日里只用来招待贵宾或族中三老。祖昭来到殿前,门内侍从先行向殿上正喝茶闲聊的祖举与陈县长通报了一声,他这才脱鞋步入殿内,距茶座尚有十步时便弯腰向陈县长施礼,之后又前进三步向祖父祖举施礼。 “晚生见过县君大人。” 陈县君年近四十,虽与祖昭祖父一样清瘦,但却是一种精明慧黠的状态,全然没有行伍中磨砺出来的刚正之气。他满脸和气的回了一声招呼,全然不见丝毫的官威,反而倒想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哎呀呀,好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大公子真正长成少年英雄了。还记得我上任徐无那年到访贵府,大公子尚是稚声求学的孩提,不得不服老呀。”陈县君不吝亲近的感叹道。 “县君大人见笑。在大人面前,小子永远要虚心求教。”祖昭躬身谦虚的回道。 “昭儿,你且近前来。陈县君此番可是专程为你而来,足足等候两个时辰之久,还不赔罪。”祖举威严的说道。 祖昭走到茶座近前,却没有落座下来。古人尊礼重节,像祖氏这样的世家门风更是规矩森严,纵然身为嫡长子也不能擅自落座于长辈的席间。他看得出来祖父只是在向陈县君卖一个面子,即便如此,自己照样还得把场面做足,于是赶紧弯身谢罪。 “无妨,无妨。”陈县君坐着虚扶了一下祖昭。 “你可知道前些日你击退胡马一事,昨日陈县君已专门报往郡府。若非如此,郡府岂会那么快知晓你的名号呢。”祖举煞有其事的说道。 “承县君大人爱抬,晚辈可不敢以此邀功。”祖昭显出诚挚的谢道。这时他大约已经猜出祖父召见自己的缘故,既然不是谈论公孙家的婚事,多少可以轻松自若一些。 “祖公子谦谨之名果然不虚传。年纪轻轻有如此义节,实在难能可贵,也不枉我此番的苦心了。”陈县君在最后半句话上故意着重了一些语气。 “如今已是入秋,岁末便是郡中一年一度的察举。今年县里陈县君打算举你入名,今日前来是与你商议以何科目入名。”祖举终于说出了原委。 第8章 明经算术 尽管祖昭在心中早有寻思,但也没料到陈县君竟是为此事而来。 察举是汉朝最重要的取仕途径,凡能获得察举资质者必然是当地德才出众之人。即便如此,每年名额有限,各县所推举的贤能也要经过一定角逐。 祖昭自知自己名声不菲,从小便能孝顺长辈、礼贤下士,又认真刻苦研读诗书经文,再加上祖家大族的世家背景,的确并不缺乏参加察举的资质。但重要的是,他现今年岁尚轻,较之县里其他德才之仕而言着实资历不足。纵观过去十余年的察举历史,所录取者皆是弱冠才俊,根本未曾有过十六岁少年破格取用的前例。 当然,这并非说没有任何机会。只不过他从始至终就没考虑过以察举步入仕途,祖家三代将门,人丁兴旺,家族富甲一方,单凭本家势力足以成就一番事业,完全没必要多费心思在选举一事上面。若未能选入朝中授官,留在郡县担任一官半职倒是好的,万一机缘巧合真被选入朝中,远离本家势力范围,反而得不偿失。 如今汉室式微,黄巾起义即将揭开帷幕,天下很快会迎来群雄并起的时代。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比手握实际兵权更能体现优势,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别有所图,只有真正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军,才能在这个世道上奠定话语权。 正因为如此,选入朝中为官虽然对培养政治资历和积攥政治资本极好,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显然会有太多鸡肋之处。与其困斗庙堂,还不如于江湖壮大势力,何况黄巾起义原本就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晚生何德何能,实在难以当得县君大人这般抬举。察举虽无明文限制年岁,但往来举仕从未有过弱冠之下者,晚辈年方十六,涉世未深,岂不是自讨笑话么?”脑海中飞快的寻思过后,祖昭礼貌的推辞道。 “祖公子又谦虚了。”陈县君深意的笑道,表面上似是只当祖昭是故作谦虚,而笑容背后却有许多弦外之音。 “昭儿,该说的话适才我已与县君说过了,此次县君着实煞费苦心,再者今岁县里也确实没有其他出众的人选。你可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县里先举你入名,至于是否能取仕提名,还要看你的造化。”祖举语气渐露严肃之意,目光森严的盯着祖昭。 祖昭深知祖父虽是年近古稀,但绝非是一个慈和守本分的老人,可以说祖家能发展到今时今日成为一方豪强的家势,正是因为祖父不懈和用心经营的结果。无论是幼年拜卢植为师,还是避嫌党锢,又或者是与公孙家联姻,如此种种都不难看出祖父的城府与野心。此次要求参加右北平郡察举,显然也是希望祖家能重新踏入官场。 可惜的是,祖父虽然心机勃勃,却对国家大势缺乏有效的判断。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得需要取得祖父的支持,所以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背道而驰。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再刻意去接这番话。毕竟他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把握,此次郡里察举自己未必能顺利录选,历史上年纪不过弱冠能入朝为官者屈指可数,这种概率可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大公子品德出众,又文武兼备,当真是我徐无县不可多得的人才。纵然年纪尚轻,可只要心怀社稷,又能尽心尽力为之,有何不可?”陈县君笑呵呵的说道。 “晚生先谢过陈县君如此爱抬了。”祖昭保持着谦虚的笑容道。 “适才陈县君与我说过,今岁郡里依旧是以举孝廉为主,举贤良方正为辅。不过经学和明算也并非无用武之地,刘太守那边早传出一些说法,郡里今岁正巧有计曹掾史的空缺。”祖举颇有提点意味的说道。 听到这里,祖昭彻底放心下来,看来祖父的本意并非是让自己通过察举入朝为官。只要有祖父在背后的支持,凭借祖家的家势在郡里某个一官半职绝非难事。 “大公子孝名已布全县,而举孝廉又是历来最受青睐,相信若祖公子以孝廉入名,必能十拿九稳。”陈县君像模像样的说道。 祖昭的孝名确是有几分声扬,但并没有到达家喻户晓的地步。毕竟身为世家子弟,家境富裕无忧,哪怕表现的再殷勤也无法让世人体会到足够的孝顺。也因此他很清楚陈县君的话只是单纯的客套或敷衍,本没有打算认真对待此次郡里的察举。 “晚生才疏学浅,德行愧欠,于孝只不过是皮毛,更遑论廉洁自守,实在当不得。晚生自以为察举应是长辈察言观行之后方才有定夺,此番既是县君大人美意,晚生荣幸之至,一切听凭阿公安排,除孝廉之外一应尽力而为。”祖昭规规矩矩的说道。 “如此,果不其然还要由子正公斟定了。”陈县君转向祖昭,轻描淡写的说道。 祖举倒是一个强势的人,宁愿为孙儿前途和祖家发扬光大亲力亲为。早先与陈县君闲聊过程中,他便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这会儿还是假装思索一阵。 “若说贤良方正,这小子资历尚且,万万是不足考据。倒是对经学有过钻研,曾师从当世大儒卢子干,去年还枉自编著了诗经、论语二贤书的断句注解,也算是有三两分小成了。”祖举表面言语很是随意,不过神色上却甚为引赞,实则正是在推崇孙儿的学术。 去年闲暇之余,祖昭为方便背诵儒家十三经,于是专门讲最熟悉的诗经和论语做了一些笔记,一是断句,二是适当的释意。实则都是在这两本书上直接记录,根本没有独立成书,也从没想过将其公之于众。 “哦,是吗?”陈县君显然的看向祖昭,饶有兴趣的问道。 “晚生不过是妄自菲薄,区区鄙陋之见,岂敢贻笑大方?”祖昭说道。 “陈县君,若是信任,还请为昭儿以经学入名吧。”祖举拿起茶勺舀了一勺热滚滚的茶水,为陈县君的茶碗斟上。 “还是子正公了解祖公子,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下月初我便邀请县里三老耄耋共议此事,若无意外,下个月月底可以将公文呈报到郡里。”陈县君果断的说道。 “请恕晚生无礼,也请阿公三思。晚生经学浅薄,若以经学入名,只怕未必能有十足把握。晚生倒是对明算或有几分心得,不能说有多么出类拔萃,但较之经学相信会更有几分把握。”一番寻思之后,祖昭犹是说道。 “明算?”陈县君有一些诧异。虽然之前祖举已经提到过明算,但本以为只是随口说说。明算不仅复杂困难,而且又是历届察举最冷门的科目,纵然得以出众被录选授官,那也只能当一辈子属官,毫无仕途前景可言。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的选科。 “这小子自幼便会算术,家中账务往日需要七、八人连算多日方能理清,但小子一人只算了两天便整理的清清楚楚,差无分毫。家中许多先生、账目都说小子敏捷灵光,倒是一个有天资的奇才。昭儿,你可想清楚了吗?”祖举前半句话自是在给孙子添光,而后半句话明显带着告诫之意。可见他不希望孙子选择一个没有前景的仕途。 “当真如此奇才?”陈县君头一次听说祖昭还有这般能耐,甚至都有一些半信半疑,以为是祖举为了推举孙子而故意夸大其词。 早在秦朝时期就有了九九乘法表,但一则古人学习机会不多,二则历来又以诗书礼仪这类学术为主导地位,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接触算术。更何况九九乘法表只是基础算术,单靠乘除法并不能解决所有数学问题。祖昭多多少少懂得一些诸如多元方程式之类的代数运算,处理账务理所当然高人一等。 比起经学,算术不需要牵扯那么多大道理。再者几千年之后的经学依旧是以古代大儒思想为主体,实在无法变出更多新花样。 除此之外,眼下他最希望是留在郡县之中谋一份官衔地位,既然郡府已经传出有计曹掾史空缺,哪怕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吏职,但好歹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并能直接与郡府建立关系。 “经学博大精深,晚生纵然侥幸录选只怕也不得服众,更何况届时郡府面前对答,稍有差池反而遭人笑话。明算之术重在技法,只要根基扎实,认真细心,哪怕有所差错也不至于丢人现眼。”祖昭很是认真的说道,表面上这番话是说给陈县君,实则却是在回答祖父的话。 祖举沉思一阵,最终蹙着眉头缓缓点了点头。 第9章 安阳张氏 次日一早,祖昭先在书房背诵了一段《论语》,又复习了一下算术。晌午过后,他更换上出行的劲装,提前吃过午饭,央人去通知马场备好座骑。按照祖昭早先的吩咐,此番特意召集更多族中少壮同去练马。来到马场时,已有五、六十人到场等候,见到祖昭出现纷纷行礼问好。唯独祖季晚到了一步,直到众人整理好缰绳和随行物品,方才姗姗出现,到场时嘴角还挂着几颗饭粒。 祖季先匆忙的找到祖昭马前,略有喘气的说道:“大公子,早晨时我刚去过安阳亭,已经跟张家兄弟说好了,午后便往西河桥碰头。” 祖昭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辛苦你跑了一个来回。” 祖季憨然的笑了笑,摸着头说道:“哪里辛苦,平日闲暇无事,我也经常往安阳亭跑呢。” 祖昭和色笑着说道:“行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一行人相继上马,挟弓负剑,颇显英姿。在祖昭的带领下,队伍浩浩荡荡由庄园西南侧门出。西河桥位于安阳亭北部,据此有八、九里的路,虽名为桥,实则周遭并无水系,只是一处附近村落偶尔聚为集市的地方。 缓行约三刻钟的光景,祖昭等人便离了北郭亭进入到安阳亭地界。来到西河桥时,巧遇今日正好是附近村民赶集的日子,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摆放了十多个摊位,或草席铺地摆上自家耕种的菜品,或小车装载着各式各样的干货,又或是一、二猎户将新鲜猎获的鸟兽挂在脖子上吆喝贩卖。已过了市集最热闹的时段,无论卖货还是买货的人都少了许多,然而气氛仍有残留的活跃,毕竟是秋收季节,货品齐全,又赶上入冬前备货的旺季。 不远的路旁有一家茶肆,生意正火。肆棚外停着七、八匹马,几张靠外的桌子围坐着一众青年,大多衣衫朴实,身边各有携带长弓和短剑,十足市井游侠儿的打扮。 祖昭一行人多马多,由远而近颇显声势。西河桥往来的百姓多有频频张望,甚至有胆怯者误以为要出什么事故,匆匆忙忙拧起货包离去。茶肆里那些游侠儿当中有一人大呼了一声,其他游侠儿立刻往外投来目光,继而有人率先站起身走到茶肆外面。 跟在祖昭身后的祖季一眼看见站在茶肆外面的那名游侠儿,当即打马来到祖昭身侧介绍道:“大公子,那人便是张家长兄张远。” 祖昭微微颔首,待到接近仔细打量对方一阵。张远已过弱冠,不过头上并未戴冠,只用短布在头上扎了一个束,身上穿着泛旧而略沾污垢的棉布短装,倒是双手手腕佩戴了一副擦拭油亮的皮护腕;身形不算魁梧,却站姿挺拔,颇有三、四分豪杰般的飒爽英姿。 祖季一边向张远挥手,一边驱马先行迎了过去。他在张远面前跳下马,高兴的与对方扶了扶胳膊,闲话招呼两句后,便又转身带其前去认识祖家大公子。那些还在肆棚里的游侠儿也都纷纷赶了出来,跟在后面一起来见祖昭。 张远虽与祖季和颜悦色,但是站在祖昭面前时,却颇显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轻浮的朝马上祖昭拱了拱手,哂笑道:“好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大公子真是少年英雄,气魄的紧。”语气里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轻蔑。 祖昭脸色微有疑惑,而在他身后的一众祖家子弟早露出不满之色。 即便是憨直如斯的祖季,这会儿也察觉到张远的话有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插嘴道:“文义,你作甚要这般说话?” 张远冷笑两声,并不作答。 祖昭曾听祖季提及过张远,安阳亭张氏虽是大族,但张远并非张氏嫡亲,仅仅是庶出旁支,再加上平日惯于好游侠,并不被族中所青睐。他隐隐约约能猜得出来,像张远这样的人最不喜墨守成规的那一套东西,所以越是被人们推崇的,对方便越是不屑一顾。 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潇洒的纵深一跃跳下马,很客气的向张远还了一礼,笑道:“兄长果然是性情中人,祖昭佩服的紧。许久前便听曾祖季提及兄长是名响一方的豪杰人物,弟今日特意约见,首要之事便是希望能与兄长结识。” 张远见祖昭如此谦逊,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只不过既然一开始便打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眼下自是不能完全放开脸色。他嘿嘿怪笑了两声,抱着胳膊说道:“你倒是一个会说话的人。我张远是卖祖季的面子才来赴约,听说大公子今日雅兴非凡,要约集大伙陪你一同练马。嘿,安阳亭可不是北郭亭。” 他这番话说的很大声,分外显出强调的意味。身后跟来的一众游侠儿们,在张预的带头之下纷纷唏嘘起哄。 祖季顿时脸色大变,对昨日没把话说清楚感到追悔莫及。 祖昭看了祖季一眼,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毕竟自己昨天也没有把话说清楚,想来这便成了一个误会。他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向张远再次拱手,谢道:“兄长此言,弟甚感惶恐。怪就怪弟昨日未曾与祖季把话说清楚,因而才有了这份误会。弟此番前来除结识兄长之外,另一目的则是欲与兄长共商今年备盗之事,岂敢劳驾兄长迁就弟练马?” 张远挑了挑眉毛,他绝非蛮横无理之人,更何况祖昭谦逊的名声在县里并无空穴,想来一个少年不至于张狂至无缘无故寻他人麻烦。他略微改善脸色,犹是仗着年长昂着头说道:“这才刚入秋,大公子竟已有一份热忱?怎么,莫不是因为前些时日击退了那些胡马,一时心血来潮了吧?” 一旁祖季忍无可忍,冲张远责备道:“张文义,我当你是兄弟,你却屡屡对我家大公子不敬,你到底算什么意思?” 张远对着祖季一笑,仍没有回话。 倒是祖昭抬手制止了祖季,说道:“阿季,不得无礼。” 祖季气不打一处出,尽管不再说话,但仍然气鼓鼓的瞪着张远。 祖昭一如既往心平气和,转而对张远又说道:“无论兄长是否玩笑话,弟都要辩解一句兄长此言差矣。弟祖上三代皆为戍边将士,家风如此,自当紧随先辈。往年若非年幼,弟无论如何都会参与县里备盗。此次弟击退犯境胡马,虽为侥幸,但身为大汉男儿也大感痛快。正因为如此,弟这才有底气为今岁备盗尽一份绵薄之力。想到兄长既为县中豪杰,往年备盗兄长勇武之名响彻一方,少不了首先前来拜访兄长,往兄长能赐教一二。” 张远抚掌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有几分得意,说道:“祖大公子果然满腹学识,说话这般文绉绉,让我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情何以堪?” 其他游侠儿再一次闹声附和。祖昭身后一众祖家子弟不乏愤慨者,气氛顿显剑拨弩张。 祖昭表现淡然,语气正经的说道:“弟一直敬重兄长,缘何兄长竟然三番四次轻待刁难?若兄长真正不待见弟,又何必含沙射影、过多赘言,大家光明磊落把话说清楚,成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成敌人。兄长以为如何?” 张远不由心头一震,渐渐收敛神色。他自诩英雄豪杰,纵然对祖昭有几分不满,然则对方频频以礼谢罪,自己一再耿耿于怀反而有失度量。低沉冷笑两声,他改口说道:“大公子真是能人会语,张某一介粗鄙,口无遮掩之处还请见谅。既然大公子对今岁备盗如此认真,张某自当奉陪。” 随着张远说出这一席话,一众游侠儿紧跟着敛住声势。 祖昭欠身微笑道:“弟先谢过兄长了。” 张远嘴角不经意的一扬,很快又说道:“大公子是少年英雄,既能以二十骑击退百余胡马,足见大公子有过人武艺。今日大公子专程来安阳亭邀张某同去练马备盗,张某可要借机向大公子讨教一番,见识一下当日大公子是如何威震胡虏的。” 祖昭此次练马之所以特邀张远、张预两兄弟,目的就是希望先在徐无县做一番声张,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将参与今岁入冬的备盗。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会利用自己击退胡马一事,加上自家丰厚的势力,一跃成为备盗的领导人。 尽管年龄上有所弱势,然而备盗是兵凶之事,只要能以勇武冠于全县,结合县里推举参加郡府察举的名头,一切皆能顺理成章。安阳亭与北郭亭相邻,张远、张预两兄弟又是小有名气的市井游侠儿,若能慑服此二人,借对方之口很快便能放出风声,备盗之时还能更好的拉拢安阳亭的民兵。 他心中早有这方面打算,哪怕张远并不主动提出,自己照样会想方设法露上一手。在其他方面或多或少都要做出谦逊的样子,只是北方人生性尚武,若在这方面扭扭捏捏只会叫人瞧不起,更慌乱主动争取成为备盗领袖。 当即,他和气的说道:“不敢当,若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弟诚心愿向兄长请教。” 张远低声冷哼,之前一直以为祖昭文质彬彬,没想到这会儿倒变得干净利落,不难看出此子确是一个好武之人。他语气毫不示弱,道:“那真是好的很。” 祖昭又道:“既是在安阳亭,又是兄长提议在先,切磋之技弟自当客随主便。” 张远轻薄的笑道:“我等北方男儿自幼习武,少不了弓骑之术。大公子又是以骑射击退胡马,张某不敢占年长的便宜,索性就以弓骑为题。” 祖昭毫无犹豫的答应道:“好。” 第10章 箭术之争 祖昭与张远两拨人离了西河桥,往西北方向的郊野而去。 于西河桥往来的人们早已经被祖昭、张远等人的动静惊动,即便寻常平头百姓大多安分守己,不愿意惹麻烦,但仍然不乏有好事者误以为会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在认出张远、张预两兄弟,知道二人是游侠儿,断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抱着看热闹之心,这些人纷纷隔着老远跟在后面,指指点点,各式议论。 众人骑马徐行两、三里路,前方一片开阔的荒原,零星有几颗干瘪而无生机的孤树。 张远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但见三百步外的后方已经聚集了三、四十附近乡野的好事者,多是趁着午间农憩来图一个新鲜。有扛着农具的青壮,有抱着货囊的老汉,有挑着箪壶、食篮子的妇女,甚至还有三、五孩童。见此情景,他少不了心生三分得意,盼着能借此好好出一番风头。 “大公子,虽是比较弓骑之术,但若只是循规蹈矩的比骑射草靶,显然无趣。张某可未曾见过敌人会傻到驻在原地等你射去箭。索性来一场更实际的切磋,”他一副胸有成竹之态,一边对祖昭说道,一边解下悬挂在马背一侧的酒葫芦,“把这个酒葫芦系在前方那颗歪脖子树上,你我各射三箭,谁中的多谁胜。如何?” 祖昭看了一眼前方的枯树,又观察了一下现在的风势。 正是寒秋风季,已连续刮了好几天的西北冷风。今日风势虽不算太大,但颇为刁钻,忽西忽北,忽大忽小,实在难以掌握其规律。悬挂于树干上的酒葫芦在风中摇晃难测,再加上目标过小,当真十分考验功力。 更不巧的是,他前几日正在调整马鞍、马蹬的尺寸,今日座骑并无配备这套装备,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只能以积累的基本功一拼。说来,在这一点上张远当真占了几分优势。 “兄长所言甚有道理,那便依兄长之言。”尽管很是棘手,祖昭断然无退却的余地。好在他平日锻炼刻苦认真,对自身基本功还是有一定信心。 “甚好。”张远嘿然一笑,回头将酒葫芦抛给了不远处的张预。 张预是张远胞弟,二人年龄相差有四五岁,不过张预身上的痞气要更甚于兄长。接过酒葫芦后,他扯着缰绳踢了一下马肚子,向着正前方约有两百步外的那颗枯树奔去。来到树下,他不等坐骑停稳,纵身轻松的跳落到地上,随后沿着树干爬到半腰处,将酒葫芦系在向外延伸的树枝梢上。 酒葫芦里还有些许酒水,不过仍然无法阻挡平原高风的推搡。 一名游侠儿策马来到张远面前,递给其一柄鹿角弓和一个箭壶。张远接过弓试了试弓弦,又仔细进行一番调整,直到弓弦适手。 这时,祖家子弟中也有一人打马来到祖昭身边,请示问道:“大公子,今日用什么弓?” 祖昭此番出行有备而来,携带了轻、中、重三种不同的弓。他不动声色,道:“不急。” 张远把箭壶里的箭全部取出,只留下三支箭。他挟着弓回身向祖昭问道:“谁先来?” 祖昭道:“长幼有序,兄长为先。” 张远冷声一笑,也不再多说赘言,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拧着鹿角弓便向歪脖子树疾冲过去。张预和一众游侠儿们马上欢呼雀跃,隔着举起手中弓、剑不吝声势的助威。引得后方许多围观的好事者们禁不住伸长脖子眺望。 祖昭眯着眼睛紧盯张远,既然张远提出弓骑作为比较,又选择酒葫芦悬挂于树梢上,对方在这方面势必是有两下子的,倒真要见识一下这位安阳亭游侠儿头目的本事。 只见张远顺着西北方向的风势,迎面向歪脖子树贴近。抵入百步之内后,他坐骑速度有所放慢,用嘴巴衔住缰绳,腾出双手来开弓拉弦。既是比试,第一箭至关重要,他屏住呼吸聚神瞄准,前进到七十步左右时霍地松开弓弦。只听“嗖”的一声箭响,第一箭犹如一道霹雳扑向歪脖子树,正中在酒葫芦上半部分。 酒葫芦剧烈摇晃,钉入葫芦身的羽箭就像傲慢雄鸡翘起的尾翎。 张预最先大喝一声:“好!” 游侠儿们立刻随其后的一阵大呼小叫,时不时还向一众祖家子弟抛来挑衅的声音。 张远绕着歪脖子树跑了一圈,重新返回到起始的位置。他洋洋得意的看着祖昭,也没有太多轻浮的话,只是用鹿角弓指了指歪脖子树,说道:“该你了。” 祖昭面色沉静,礼节性的向张远欠了欠身,然后对之前那名祖家子弟说道:“取翼弓。” 祖家子弟马上取来一副漆白过的弓,弓身两端皆有类似兽羽似的雕文。 这副翼弓是祖昭平日练习骑射的常用弓,弓弦开力约有八生,是典型的中型弓。对于他来说,由于今日没有装备马鞍、马镫,用最熟悉的弓才能发挥最佳状态。 配好箭壶,祖昭缓缓吸一口气,驱马向歪脖子树冲去。众祖家子弟同样高声呐喊起来,由于人数众多,在声势上反而要比张远等人更为震撼。远处那些围观的平头百姓们见状,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前蹿了几步。 祖昭同样选择顺着风势的方向前进,然而他在刚近百步的时候,快速松开缰绳,几乎没有瞄准,提起弓便射出了第一箭。这一箭没有任何弧度,笔直的向酒葫芦飞去。然而这一箭也没有任何悬念,根本没有挨到酒葫芦的边儿,径直的刺入后方歪脖子树的树干里。 原本满怀期待和热情的祖家子弟们,顿时如同跌入冰谷。张远、张预等游侠儿们都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嘲笑声。祖季憋着一股气,脸色涨得通红,瞪着张远恨的咬牙切齿。 祖昭打马返回,尽管这一箭落空,但是他脸色十分泰然自若,显出一种近乎匪夷所思的平静。几名祖家子弟连忙围上来,有人忙着接过大公子手中的弓,有人转移话题的安慰,认为一次失手算不上什么大事。然而其他更多的人则情绪低落,低头唉声叹息。 祖季迫切的问道:“大公子,这是?” 祖昭微笑道:“无碍,未射中就是未射中,无需多余借口。” 几名祖家子弟沉声的叹息,垂首摇头。 旁侧的张远起初还打算上前来戏谑祖昭两句,但是在看到祖昭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心头忽然又泛起了一些奇怪的念头。他在祖昭这个年龄时一向是争强好胜,尤其眼下较量还是自己连番挑拨,稍有气血的人都会脑热冲动,偏偏对方此时此刻显得超出年龄般的冷静。回想到适才的快速拔弓射箭,反而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此子气度竟恢弘如斯?他暗地里禁不住嘀咕起来。 祖昭停稳坐骑,看向张远,微笑道:“兄长,该你了。” 张远没有搭理祖昭,提起鹿角弓再次向歪脖子树奔去。这次他抵近六十步,没有过多瞄准,抬弓便向酒葫芦射去一箭。这一箭要比第一箭劲道稍弱,虽然最终仍旧命中酒葫芦,但却比第一箭歪了许多。他刚刚驾马返回,第二支箭竟未能受住风吹摇晃,颓然坠落了下来。 尽管如此,张预还是扯着嗓子嚷道:“大哥好箭法!” 游侠儿们先是一愣,继而跟着附和欢腾起来。 远处,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又多了一些人,不少人窃声议论起来。在他们看来显然张远的骑射技法要高出一筹。 轮到祖昭的回合,他终究是冷静自若,用弓身狠抽了马股,加速向前冲去。他依然是在刚进百步距离的时候抬弓速射,出箭极快,只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可惜的是,这一箭依旧未能射中酒葫芦,紧挨着第一箭钉在了树干上。 游侠儿们见此情景,直接嘘声一片。祖家子弟三三两两面面相觑,完全看不懂大公子到底是怎么了,总不至于连续失手两次。张远心头尚有几分疑惑,不过还是忍不住冷笑一阵,无论如何两箭未中的事实板上钉钉,胜负已然分晓。 第11章 山野村夫 祖昭缓下马速,语气毫无波澜的对张远说道:“兄长,请了。” 张远不由自主眯起眼神,不带感情的回道:“怎么,还需要再比下去吗?” 周遭的游侠儿们肆无忌惮的起哄起来。只听张预大声说道:“我大哥中了两箭,你一箭未中,就算第三局让你侥幸中了,那也是一个输。”两、三个游侠儿同样大声的附和,反复强调“还是输”,讽笑之意不遮不掩。 祖昭笑道:“纵然兄长胜券在握,但任何事也应有始有终。” 张远只当祖昭寄希望在第三局上挽回了少许颜面,于是很随意的应道:“大公子说的对。也好,张某就奉陪到底。”说罢,一拍马臀,不疾不徐的跑了出去。 反正胜负已分,张远心无负担,动作上自然而然的松懈许多。他接近歪脖子树约有八十步时,弯弓射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箭。这一箭飞到半空中便有微弱颤抖,最终是从酒葫芦末梢一擦而过,钉在了树干上。对此他也没有太多在意,好歹自己三箭都碰到了酒葫芦,比起祖昭两箭完全落空已然有很可观的差距。 这番回来,祖昭隔着老远将鹿角弓抛给张预,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 “三箭已毕,就剩下大公子一箭了。”他双手抱着胳膊,单用双腿夹着马肚子,闲步在祖昭面前晃来晃去。 “阿仲,取四齿弓。”祖昭一边把手里的翼弓递给一旁的随从,一边向身后招呼道。 阿仲立刻取来一柄长弓,长弓两端各有一对凸出的细短角,一共正好四个小角。这柄弓长近三尺半,本应属于步弓。祖昭在制作出马鞍和马镫之后,方才时常动用这副弓来练习,上次击退胡马时便携带的是这副长弓。四齿弓开力一石二生,是名符其实的上力重弓。 祖家众子弟最近并不少见祖昭以长弓练习骑射,所以并无太多惊奇。反倒包括张远、张预两兄弟在内的众游侠儿们,却是第一次见人在马背上用长弓。骑射本是考验骑术与弓术技巧的,骑手在马背上控制弓弦十分困难,长弓过于碍手碍脚,不仅很难保证满开弓弦,稍有不慎甚至还会绊到小腿引发更严重的意外。 “他这是要作甚么?”张预惊叹道。 张远脸色逐渐生变,再一次感到祖昭难以捉摸的一面,如果说对方前两箭是刻意射偏的话……这最后一箭方才是决一胜负的关键!可是,这小子又能玩出什么花招? 祖昭接过四齿弓,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向着歪脖子树疾冲而去。 无论是祖家子弟还是游侠儿,毕竟这是这场比试的收官一箭,所有人在心里多多少少提紧一口气,凝神聚焦在祖昭驰骋的身影上。 只见祖昭从正西方向冲刺,在接近百步之际,他将缰绳咬在嘴里,将长弓横摆在身前,正好利用长弓的两端来保持身体平衡。从箭壶里取出最后一只羽箭,他又将长弓高举过头顶,然后才搭箭开弓。高速行驶中,竟将三尺半的长弓开满弦。 张远原本胜利者的姿态立刻有所动摇,虽说用重步弓骑射并非完全做不到,但若是一边骑行一边开满弦,只怕已经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 祖昭的最后一箭蓄势很久,直到抵近七十步左右时,随着一声大喝,他松开弓弦。弦声震动,羽箭夺势而出。外人根本还没看清楚影子,悬挂在歪脖子树梢上的酒葫芦竟发出“砰”的巨响,瞬间爆裂四散。葫芦碎片夹杂着残留的酒水散落一地。 羽箭牢牢的钉在树干上! 大后方那些看热闹的好事者们起了一阵哄闹,被祖昭惊人的臂力大为惊叹。游侠儿们一个个拉下脸色,再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嘲笑和嬉闹。就连张远本人都不得不倒吸一口气,实在诧异一个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过人的力气。纵然前两箭全部落空,但这最后一箭也足以震慑人心。 看来,此子果然是有两下子! 祖昭放慢马速,不疾不徐的返了回来。祖家众子弟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久违的欢呼声,抛开前两回合的“失手”不说,大公子的最后一箭真正是大快人心。不仅如此,正因为有前两回合失落情绪的铺垫,使得此时此刻的激动情绪更为凸显。 把手里的四齿弓递给一名随从,祖昭乘马穿过祖家子弟来到张远面前,他额头已渗出汗珠,保持着儒雅的姿态颔首行礼,道:“侥幸中了一回,却不幸坏了兄长的酒葫芦,改日弟一定照价赔还。兄长高超技法,弟受教了,今后必当加倍努力。此番弟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张远刚要开口,却不想旁侧的张预倒是冷哼哼的抢先说道:“本来就输了,还有什么可说?若非我大哥三箭皆有射中酒葫芦,把那葫芦射裂了口子,你这最后一箭岂能射它个粉碎?你们祖家上下也还有脸欢笑,真是不知所谓。” 几名紧跟在祖昭身后的子弟听得此言,忍不住呲牙咧嘴,怒火攻心。一人喝道:“你那三箭有两箭都没力道,能把酒葫芦射裂口子,笑话。” “就是,我家大公子射死七个马贼,个个都是透心凉。前两箭是让着你们。” “我祖家三世将门,大公子自幼勤学苦练,别说射破这鸟葫芦,石壁又如何?” 游侠儿们也不客气,一个个反唇相讥。 见话说得越来越谱,祖昭立刻抬手喝止道:“都住口。输了技法是小,正所谓知耻而后勇,输了气节那才叫一个丢人。” 祖家子弟听了这段话,所有人都噤声不语,尽管仍有人心中不服,但也只是化作脸上的怨色。不仅如此,那些游侠儿们同样有所觉悟,不再继续出言挖苦。 张远脸色正经,语气失去强势的说道:“大公子果然是磊落之人,张某佩服。” 祖昭对张远拱了拱,道:“切磋既已分胜负,弟虽然甘拜下风,但仍然坚持此行目的,希望能与兄长合谋今岁备盗之事。还望兄长多多指点。” 张远心中虽有三分虚,但一来自己年长,二来又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索性坦然受之。他哈哈大笑两声,逐渐恢复几分得意的神态,说道:“好说好说,防寇备盗,拱卫家园,大丈夫义不容辞。此番张某承让了……”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指着歪脖子树方向喊道:“有人在那里。” 张远、祖昭等人齐齐扭头望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歪脖子树下多了一个人影,正在上下打量着那几支钉在树干上的羽箭。对方身材高大,身后背负一柄长弓,腰间有一个泛旧的箭囊,从着装上来看倒像是寻常的猎户。 “此人……从何而来?”张远眯着眼睛问道。 “刚才还没见到呢。”张预连忙说道。 祖昭同样有几分奇怪,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后方那些凑热闹围观的好事者,那些平头老百姓们见比试结束,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下少许人还在一边议论一边张望。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不可能是这些好事者当中有人跑过去。 “大公子,我去问问那人是做什么的。”祖季请示道。 “不妨一起去吧。”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打断张远自吹自擂的话,祖昭当即回答道。说完,他率先打马前行,祖季与众祖家子弟跟在其后。 张远、张预两兄弟见此,也带着其他游侠儿们一起跟了上去。 来到歪脖子树下,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似乎与张远年龄相仿,不过因为满脸胡渣子,更加显出几分成熟。对方自然听到背后来了一群人马,可始终没有搭理,自顾自在树前转悠着。 “打猎的,你是何人,在这里作甚?”张预大大咧咧的喝问道。 “怎么,你们在这里耍闹罢了,还不许正经人在这里休憩么?”对方没有回头的回了一句,他说话的语气不加任何修饰,不悦之意油然而生。 “呔,你这粗野莽汉,我大哥与人在此比试,岂能是耍闹。趁早快滚,否则休怪小爷脾气不好。”张预怒不可遏,挥着马鞭破口大骂道。 “哼,就凭你?”那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贼,自寻死路。”张预大吼一声,举起马鞭就要抽下去。 那人一动不动,一只手却探向腰间的匕首柄上。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祖昭催马上前,拦在了张预面前。 “你让开。”张预冲着祖昭嚷道。 “张预,休得无礼。”尽管张远对那猎人模样的汉子同样不满,但也不愿意在祖昭面前折损身份,于是立刻出言叫住自己的弟弟。 “大哥,岂容这等狂妄刁民?”张预一脸不服气。 “何必与山野村夫一般见识。”张远不屑一顾的说道。 第12章 好弓善射 祖昭仔细观察了一阵这个粗犷又张狂的汉子,寻常人面对骑马佩剑的游侠儿,可绝对不敢有半点冒犯,更何况对方只是孤身一人,却有如此这般的胆气,绝非池中之物。心下立即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那汉子并没有搭理张远,冷哼哼的笑了一阵,握住匕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祖昭跳下马背来到对方面前,客客气气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汉子瞥了祖昭一眼,脸色虽不好看,但也要比看张远、张预两兄弟时稍微友善。他没有回礼,不冷不热的说道:“不过一介村夫,贱名何足挂齿。” 祖昭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计较,直爽的说道:“如此,在下也不多问。在下北郭亭祖昭,他日壮士若有闲暇或者碰巧路过北郭亭,大可来舍下小坐休憩,饮一杯淡茶。” 那汉子虎目饶有兴致打量了祖昭一番,轻哂道:“年纪轻轻便有这番气度,倒真是少见。我猜,这树干上的几支箭是出自你手,对否?” 祖昭不知对方究竟何意,略有迟疑之后方才颔首说道:“上方两支箭是由在下射出,下方一支箭则是出自这位兄长之手。”他看了一眼还在马背上的张远。 汉子微微点头,顺理成章的说道:“这就不难怪了。这场比试实际胜出者,应该是你。” 一言既出,周围一众祖家子弟与游侠儿尽露出惊愕的表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尽管祖家子弟多是感到快心,可少不了质疑这个来历不明的猎户是在胡说八道。之前张家兄弟对其出言不逊,说不定是出于报复的贬低张家兄弟而已。 张预情绪异常激动,用马鞭指着汉子喝道:“贼匹夫,胆敢在这里胡诌乱言,作死!” 即便是张远脸上也挂不住,心中憋着一股怒火遮掩不住在脸上显出三分痕迹,眼中折射出的恨意渐渐上升成一股杀意,恨不得立刻策马扑向那狂妄又不识抬举的野汉子。 祖昭自是觉察到空气中氛围的变化,他保持着谦虚态度,对那汉子解释道:“壮士怕是有所误会,此次在下与文义兄长所比试是射酒葫芦,而非是射这珠枯树。惭愧,在下三箭只中一箭,结果不言而喻。” 那汉子不屑道:“小哥与那人的这场比试,村夫我在东边树下看得仔细,你等如何取夺输赢村夫我早就猜出大概。休怪村夫我多管闲事,只是弓射之术乃某生平一大喜好,故而于一旁驻足观看。无论精准、劲道、技法,小哥是无可争辩的高出一筹。” 祖昭扬起眉毛,一副又是好奇又是不解的表情,怪道:“壮士如此定论未免言过其实了吧。在下与文义兄长切磋技艺,有目共睹,纵然壮士喜好弓射之术,也不能太过托大。” 汉子深意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言其他,转身迈着大步子来到树干前,探手去拔钉入树干的羽箭。前两支箭皆是稍微用了一些力道方才拔下,唯独第三支箭信手便轻松摘下。树干上留下三道痕迹,深浅一目了然。他嘲讽的瞥了一眼张远,依旧没有说话。 张远脸色阴沉,暗暗咬牙切齿,隐忍着没有发作。倒是张预丝毫沉不住气,咧嘴斥道:“射酒葫芦就是射酒葫芦,你这贼匹夫安敢胡搅蛮缠?” 祖昭并没有太过看重此次切磋的胜负,不过却对汉子别出一格的解释很感兴趣。他保持着礼节和风度,委婉的说道:“就事论事,事先既已约定成文,无论如何在下都算是输了。” 那汉子笑话道:“尔等若只是闲暇无事、随意耍闹的公子哥,那就算是村夫我多嘴失言。若不然,堂堂七尺大汉男儿,不寻思为国效力,只图贪欢一时,成何体统?” 张远忍无可忍,不服的反驳道:“真是狂妄至极。你当我们是在射覆么?酒葫芦悬于树梢,随风而动,正如人走人停,难以捉摸。连这一点都不懂,还敢自称是好弓射之人,真正是装神弄鬼,可笑。” 汉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张远,没有急着说话,反而先弯下身来从地上拾起了一根麻绳,正是先前用来绑系酒葫芦的绳套,绳套一端还连着一块葫芦碎片。他将绳套高高举起,又左向右展示了一圈,过程中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盯着绳套,一时半会也猜不出对方究竟要展示何物。 “难道你们还没看到,这绳子上是有两道痕的么?”汉子哼着声音说道。 经此提示,众人凝神细看,果然看到绳子上有两道极其轻微的擦痕。痕迹很新,应该就是在不久之前刚刚造成。看到这里,机敏的人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大概。而在旁侧一直保持着谦虚态度的祖昭,则渐渐露出了些许欣然的神色。对于这次切磋,他确实颇下了几分心思。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张预仍然没看出其中的门道。 “哼哼,这位小哥前两箭皆在百步外放弦,对准的并非酒葫芦,而是酒葫芦上的这根绳。这两道擦痕便是箭痕。相比之下,另外一人近六七十步方才出箭,即便射中葫芦也是勉勉强强,何足道哉?这场所谓的比试从一开始就在不同水准,胜负早已分晓。”汉子直白的说道。 张远脸色阴沉到极点,握住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颤抖。 张预与其他游侠儿虽是恼怒,但一时半会儿全然无可应对。若换作寻常之时,他们必然不会太多废话,直接便会大打出手。可这会儿有众多祖家子弟在场,而且既然是切磋比试,或多或少都应该讲一些道理,否则于道义于情面上是讲不过去的。 祖昭倒是真心佩服这个“无名村夫”,看来对方当真是一个擅长弓射之技的人。正如所说,他从一开始瞄准的便是酒葫芦的绳套,自己对射酒葫芦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索性搏一把更大的,尝试着射出惊人的一箭,一举搬回几分颜面。纵然不成功,大不了诚恳的认输,一方面彰显个人品性,另外一方面也能借机抬举张远。 张远这样的游侠儿不外乎好面子,对症下药即可。 早先他并不知道前两箭是射到绳套的边缘,也许是箭风刮过所致,又也许真的是险些射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侥幸的成分所在。但归根结底,好在还是能体现一定的技法含量。以张远、张预两兄弟的见识,恐怕很难看出其中的玄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最后一箭用重弓直接击碎酒葫芦,展露一手来保证一份颜面。 “无非是擦了一个边儿,这有何为难?何况你凭什么咬定这擦破绳子的两箭都是出自他之手?”张预蛮横的说道。 “张预住口,少丢人现眼。”张预话音刚落,张远大声的训斥道。 他虽然好颜面,但也绝不会因为死要面子而不顾道义,连祖昭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年都能做到看淡胜负,自己若斤斤计较,岂不是更失胸襟和风度?早在比试的过程之中,他已经察觉到祖昭非同凡响,眼前“无名村夫”所言不过是加以印证罢了。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索性全然放下架子,纵身一跃下马,步行来到祖昭面前弯身抱拳。 “这位壮士所言极是,张某虽争强好胜,但不至于不分是非。如大公子先前之言,输了技法是小,知耻而后勇嘛。张某五体投地,无半句不服之言。” “文义兄长言重了。诚然所至,此番弟与兄长切磋箭法重在交谊,胜负已然无足轻重。”祖昭谦虚的还礼应答道。 “哈哈,大公子果是气魄之人,张文义愿交这个朋友!”张远故作大声的说道,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着实感激这位祖家大公子谦逊有礼,让大家都有下台台阶。他不得不服气,看来此子能以寡敌众击退胡马绝非吹嘘、侥幸之举。 张预见状,连忙跟着跳下马,并且还招呼其他游侠儿一起下马。他脸上有几分尴尬,一边搔着头一边打哈哈。 “大公子,适才就当在下胡言乱语,一通臭屁。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兄台直言不讳,实乃性情中人。”祖昭同样客气的回了一声。 言罢,他又转向那“无名村夫”,既然早先就对此人大为惊奇,这会儿又因为对方一席言论而彻底改善自己的境地,理所当然要多加拉拢才是。 “壮士深藏不露,在下诚心再请教壮士高姓大名。”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施礼。 “不敢当,小哥盛情某心领了。今日权当一番消遣,就此别过。”面对祖昭的客气,那汉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副不愿待见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话音还未落定,人已迈出步子。 众人大眼瞪小眼,有人气愤、有人诧异,任谁都看不透这“无名村夫”到底是什么人,无论是面对张远、张预游侠儿的威胁,还是祖昭豪族的盛情,竟都能做到熟视无睹。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由着村夫信步离开。 祖昭望着对方的背影,心绪万千,时下正是大乱将至的前夕,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们,如今大多还是不知名的小角色。就好比这个神秘的村夫一样。 第13章 光和七年 光和七年十月初的一天,晌午刚过,如缟如素的浓雾正在渐渐散去。 徐无县东北外的郊野平原,祖昭与三、四十众祖家子弟,一起驻马在一处些微隆起的土丘上。连同祖昭在内,所有子弟皆是白衣白马,所有白马也都是近七尺的高头大马,如此这般的阵势颇有庄严仪仗的态势。而事实上今天祖昭正是奉了祖父之命,专门在此迎接由玄菟郡前来造访的一众公孙家贵客。 公孙家的仆骑两天前刚到徐无县,先行递交名刺并告知相关接待事宜,方便祖家上下能够提前张罗打点。尽管身为一家之主的公孙王或因为职务繁忙未能同行,但毕竟贵为一郡太守,祖家上下或多或少都要表现的更为几分殷勤。 祖昭身为祖家嫡长子,此番公孙家到访又专门是为姻亲之事,他理所当然要亲自前来迎接。对于祖昭而言,眼下在个人感情上他并不很情愿这桩婚事,可一方面有家族长辈之命,另一方面也要考虑玄菟郡太守府的往来利益,归根结底都得做出一些样子来。或许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说不定还能借助这位公孙太守的帮助。 这时,随从之一的祖季一边极目远望,一边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不是说都已经到令支县了么。令支来咱们徐无不过六十里,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祖昭未及说话,陪同在侧的三叔长子祖湛打笑着说道:“你把人家太守府当什么了,出入少不得要有排场,大大小小十多车乘,男女老少怕是要过五、六十余人,岂能像我等这样任意策马驰奔?再耐点性子吧。” 祖季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 祖昭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多作声。他现在不得不多花点心思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公孙家的这次造访,很多先哲都说过诸如“个人情感是小、大局为重”的大道理,可真正要让一个人完全放下个人情感绝非易事,否则人既非人了。 没过多久,祖季又打马靠过来,略显迟疑的又向祖昭问道:“大公子,那……今天下午还要去西河桥跟张文义他们一起练马么?” 祖昭扭头看了祖季一眼,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的说道:“练习贵在持之以恒,岂能有一日没有一日。为了在此等候公孙家的客人,我已荒废早晨念书的光景,总不能一天到晚一事不做。” 祖季连连点头,很是兴奋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昨日我便与张预约好,今日下午再跟他好好较量一次,就担心去不了会让那小子说我怕他呢。” 祖昭笑道:“切磋比划点到为止即可,切莫为争一招半式而闹得大打出手,记得么?” 祖季应诺下来。 自上次在西河桥与张远比试骑射之后,祖昭勇武的名头便渐渐在市井游侠当中传开。张远纵然被祖昭夺了风头,但到底是一个通晓事理又重风度的人,并没有在这次比试的输赢上面蛮缠狡辩。非但如此,他第二天还专程设下酒席邀请祖昭、祖季以示结好,酒后又主动与祖昭会商关于今岁备盗之事。 虽说眼下备盗尚早,往年县府发布官文都是在十一月中旬,随后方才陆续组织各亭各乡筹备相关训练及防务。不过提前组织训练总不是一件坏事,像祖昭家境优越的公子哥和张远这样闲散的游侠儿,平日无须务农,聚在一起练马习武总比游手好闲要来得正经。 在过去七八天时间里,祖昭固定每天午后带领本庄空闲的子弟前往西河桥,与张远、张预两兄弟集结的一众青年共同练马。祖家子弟未有定额人数,时而人多、时而人少,能坚持参与的基本上是与祖昭一样的富家子弟。张远、张预带来的人有不少安阳亭张氏的族人,但更多的还是附近乡镇的游侠儿。好在这些游侠儿都有各自座骑,不似那些纯粹的无赖地痞,因而两拨人之间还是能保证一定融洽。 名义上是“练马”,实际上这几日基本上是在嬉耍玩闹,或比赛骑射,或者摔角争强,全然更像是在郊游。祖昭几乎没有把“备盗”、“操练”这些词汇挂在嘴边,反而还鼓励本家子弟积极参与游戏,以至于连张远都猜不透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在祖昭的盘算之内。 “大公子,看!” 远处,一名祖家子弟指着东边方向大喊了一声。 祖昭提了提缰绳,拽着坐骑向前迈了两步,举目眺望。只见东边的地平线上逐渐浮现一行旅队的身影,为首的是六、七名乘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无论是骑士的着装,还是坐下马驹的配饰,无一不是透显着华贵。随着旅队越来越近,可以进一步看到所有马车尽皆是双乘华盖,就连赶车的车夫也都是神气十足。在车队后方,还跟着多达三十余人的杂役,大多是徒步跟行,有少数人负责看护着装载杂物的马车。 众祖家子弟纷纷打起精神,自觉的在土丘上列出阵型。他们虽不常见这般显赫的排场,但好歹是将门世家,该有的底气自然是少不了的。 片刻后,旅队总算慢慢悠悠来到土丘前。为首的几名骑士先行赶了上来,一个个昂首挺胸,似乎有意在与祖家子弟争一个高低。 “诸位可是徐无县祖老将军门下?”领头骑士三十出头,着装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多了一件黑色缎子披肩,迎风招展,颇显出三分威仪。从他刚强而又干练的嗓音倒是可以猜出,对方理应是行伍出身。 “在下祖昭,奉家祖之命在此迎接玄菟郡客人。还未请教阁下大名?”祖昭在马背上抱拳施礼,无论言语还是举止一应潇洒自若。 “哦?原来是祖大公子亲自来迎,实在客气。某乃玄菟郡太守别驾从事淳于沛,奉公孙太守大人之令护送家人到访徐无。”领头骑士仍然保持着高傲的态度,不过也露出几分对祖昭的礼貌之意。 “真是一路辛苦淳于大人了。”祖昭礼节性的笑道。 不一会儿,后方排在第一位的马车上传来动静,一名穿戴华衣的年长者在两名仆从搀扶下走出马车,步履缓慢的来到土丘上方。年长者年过五十,面色清黄,尽管尚有几分精气神,却仍挡不住岁月衰老的痕迹。 头领骑士淳于沛纵身跳下马,往回赶了两步去接应这位年长者。祖昭见状,已知这年长者必是公孙家有地位的人,十之八九也是此行的代表人,他随即也翻身下马。 “祖公子,这位是公孙太守的叔父。公孙太守由于公务缠身不得亲往,此行只得由叔长全权代表。”淳于沛向祖昭介绍道。 “祖公子有礼了,老朽公孙治。”老人用年迈的语气先行虚礼。 “晚辈见过公孙老先生。如此长途跋涉,让老先生颠簸劳顿了。”祖昭一边说着,一边以晚辈身份向公孙老人行了躬身礼。 “哪里哪里。昨日在令支县便听闻祖公子不久前击退胡贼的壮举,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不气魄,真真正正壮我大汉声威。巴不得尽早一睹少年英雄的仪容,今日祖公子亲自来迎,老朽岂能倍感荣幸。”公孙老人神采热情的说道。 “老先生言重了。如今晌午刚过,寒舍已备下宴席,还请老先生与诸位再辛苦几步。”祖昭谦虚的说道。他对这位公孙治老先生的热情感到很亲切,不过也没有太过于失本分,始终保持着一份礼节与距离。 “有劳祖公子引路了。”公孙老人连连点头。 祖昭跟着淳于沛一起送公孙老人返回马车,随即各自上马,引着公孙家旅队往县城去。 在返回县城的途中,众祖家子弟在前方带路,祖昭以东道主身份跟在公孙老人马车一侧。公孙老人索性挑起车帘子,隔着车窗时不时与祖昭说一些闲话,一会儿谈论弓马,一会儿又聊及经文,虽然话题跳换频繁,但祖昭仍能觉察到对方正是在为姻亲之事打探自己的底细。对于这些旁敲侧击的盘问,他没有做过的修饰,简略属实的做了回答。 除此之外,紧随在公孙老人马车后面的另外一辆马车也引起了祖昭的注意。他用眼角余光看到第二辆马车的车帘子经常挑起,有一个身影似乎在透过车窗偷窥。尽管这并非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公孙家是官宦名门,家属理应都是规规矩矩、遵守礼法才是,多少有些奇怪。 于是在到县城脚下时,他趁着队伍转向官道之际,特意看了一眼第二辆马车。透过刚刚掀起的车帘子,他看到车内坐着一个扎着头巾的少年,对方似乎有所发现,连忙又放下车帘子,因而没能看得太仔细。在接下来的路上,车帘子再也没有撩开。 第14章 公孙客人 公孙家的车队沿着北郭亭石板路行进时,北郭亭周遭的人家大多有探头张望。看着祖家一众气派的子弟簇拥着一队华贵车队,这等庄重的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祖家的几位父辈聚集在庄园正门等候迎接,公孙家到访的客人除了公孙治、淳于沛之外,另外还有一些随行的亲从,甚至也有七八位与祖昭同辈的青年。 在大门前停下马车,祖昭下意识的关注了一下第二辆马车上的人。这辆马车搭乘了主仆三人,一位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小公子,另外两位则是贴身女仆。那小公子着一身锦缎褶服,扎着头发的巾束也是锦缎,白白嫩嫩,略有一、二分的婴儿肥,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对所有事都很好奇,长长的眼睫毛仿若是一个女孩儿。 小公子看到祖昭正盯着自己,白嫩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赶紧躲在一位年纪较长的女仆后面。祖昭见状,忍不住有几分好笑,随即与几名叔父一起陪着公孙老人和淳于沛步入前厅。公孙家的亲从与祖家几位长房子弟跟在后面,属从则被直接引到偏院休息。 祖昭的祖父祖举与族中三老这会儿都在中庭等候迎接,这些长辈致仕前的职秩虽不比公孙太守,但毕竟是有辈分和资历的长者,不至于像年轻人那样出城、出门相迎。公孙老人、淳于沛见过祖家长老们,一番客套的礼节罢了,转入中堂分宾主落座。 此次盛情待客,中堂内外早进行过精心布置,祖家上下但凡有身份者皆到场列席。身为嫡长子的祖昭自然不例外,并且还是紧挨长辈上席的末端。其余入不得席的旁支晚辈,大多先在堂外廊上帮手。待到开席之后,他们方才能到院内露天席位入座。 整个祖家庄热闹非凡,只差张灯结彩就像是过一场盛大的节日一样。 中堂殿上,公孙老人与祖举简短寒暄,紧接着又将陪同此行的一众亲从一一做了介绍。 公孙王或膝下仅得一子,可惜此子又在去岁游船时不幸坠水而亡,现今家中只余下三位女子。长女已于年初出嫁,幼女尚不满十岁。此次到访徐无县的青年晚辈多是族中亲近的子弟,一则一路多少有所照应,二则也是为了人多热闹,省地沿途让人误会公孙家人丁单薄。 在公孙家晚辈青年中,为首者当数公孙王或之侄公孙令先,正值弱冠之年,在玄菟郡颇有几分才气名声。 祖昭倒是留意了一下那位小公子,然而奇怪的是一应亲从都介绍完毕,唯独到小公子时公孙治却是刻意的绕开不提,放佛对方仅仅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旁支庶出一般。 祖举同样也介绍了祖家众人,尤其着重提及了嫡长孙祖昭。 淳于沛笑着说道:“昨日在令支县坊间便提及这位少年英雄,以二十余骑击退百余胡马,当真是大快人心。” 祖举满是欣然,难掩意气的说道:“昭儿不过黄口小儿,竟能一举大破胡贼,区区胡贼安敢犯境,我大汉天威岂容此等毛贼!” 众人附和着笑了一阵,末席的祖昭倒是满怀谦虚之态,微微垂首。 祖举大手一挥,又道:“贵客远道而来,且先将就一餐午膳,之后再一洗风尘聊作休息,待到晚上正式宴席一醉方休,可好?”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颇显昔日沙场戎马的威风。 公孙家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祖举传话厨房开始上宴。 虽然祖举声称午膳并非正式宴席,但随着十数名仆从陆续端上各式各样的酒水菜肴,公孙家一众宾客无一不感到丰富至极。一顿讲究的午膳尚且如此大气,今晚正式的宴席只怕少不了奇珍异兽的精彩,即便是一郡太守的亲从,眼下也都心有所向,足见祖家豪族富庶大方。 未消片刻,气氛渐浓,中堂大殿上立时便是一片觥筹交错、鼓瑟笙箫的景象。 祖家众人与公孙家宾客相互推杯置盏,把酒言欢,许多初次见面的隔阂在美酒佳肴冲击之下很快便淡化的无影无踪。 酒过一巡,公孙治略显醉意,笑呵呵的说道:“子正公盛情款待,老朽感激不尽。今日于城外初会大公子,对大公子文武才名颇为钦赞,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祖举酒兴正酣,听得公孙治这话哈哈大笑一阵。他自是知道公孙治是对自己的长孙很是满意,言外之意也是对祖家与公孙家的婚事很看好。歇息一口气,他抚了抚胡须说道:“此子虽自幼丧父,但自觉而勤学,着实让人少操心。前不久本县陈县君还专程来过,说是愿举其入名今岁郡中的察举,再过几日便要去堂会县中耄耋长老。” 公孙家的几位长辈连同淳于沛在内,纷纷交头称赞。公孙治惊异的叹道:“大公子年纪轻轻便深得县中推举,此等品行当成为传世佳话。” 淳于沛附和着笑道:“依我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如此豪迈之言亦可相媲当世豪文,传芳百世,不在话下。” 祖昭依旧没有说话,保持着低调并着虚心的微笑。 待到长辈们言笑过后,宾客席上那位年龄最长的青年公孙令先忽然朗声说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此二句果然气势磅礴,也工整对称,听起来仿若并非独立成章 殊不知祖公子是否还有前言后续。” 公孙令先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气,言语中透露出几分调侃和刁难之意。 殿堂上的气氛有些许变化,公孙治下意识瞪了公孙令先一眼。祖家一众长辈尚且还是一副和悦颜色,权当是年轻人之间的一时意气而已。 祖昭原本并不打算在午宴上多插嘴,无非是跟着长辈们谈话任意附和两句,哪里知道公孙家的同辈宾客当中会这么有兴致,偏偏要牵扯到自己。“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本是七言绝句,前面自然还有另外两句诗词。不过七言绝句的诗词文体并非流行当下,故而他也不想画蛇添足。 于是,他轻描淡写的一笑,说道:“兄长见笑,此二句只是在下一时兴起有感而发,不过是任性的肺腑之言,断然不敢妄称文章。” 公孙令先端起酒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似是而非的笑道:“祖公子过谦了。常听人说祖公子能文会武,以悍勇击退胡贼人所共知,何不让龙城飞将这番豪言尽善尽美,真正成就一篇传世文章 岂不更加能实至名归么?” 若之前的话只是一时意气,那此时此刻的言论则足以透出一股火药味。 祖举与其他几位祖家长辈面色逐渐生变,对公孙令先的猖狂之言很是不悦。好歹祖昭谦逊礼让,已尽地主之谊,即便这位公孙公子远来是客也理应有客人的仪范,岂能是这般不识好歹、喧宾夺主?此次两家相聚,所为正是两大门阀联姻的头等大事,所图无非是今后合二家之势力,进一步奠定在幽州的权势。正事尚未谈完,却已露出不和的裂隙,实在叫人寒心。 公孙治带着醉意,厉声对公孙令先斥道:“文儁,放肆。” 他又转向祖昭,和气的说道:“你愚兄平日少酒,今日高兴,略喝多了一些,方才如此这般胡言乱语,祖公子勿放在心上。” 祖昭心知肚明,这位公孙家的公子哥是典型的读书人,正值年轻气盛,眼中总有许多看不惯的事物。既然对方一定要挑起事端,自己索性奉陪到底,倒要看看这位公子哥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他一如既往平和的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说道:“既然文儁兄长对诗文词句颇感兴致,在下愿诚意向兄长讨教,一则可以以文会友,二则也能聊作助兴。不知阿公、公孙老先生和各位长辈是否应允。” 公孙令先见祖昭竟然正面向自己挑战,心中当即打定主意,纵然在场的长辈不应允,他也必然要跟祖昭分出一个高下,看看这个“被吹嘘”的煞有其事的少年该能有什么能耐。 公孙治与淳于沛对视一眼,随即又转而看向上座的祖举。 祖举神色平静了一阵,渐渐笑逐颜开,推杯说道:“年轻人有此雅兴,甚好。”这简短的一句话显然算是默许了祖昭的提议。 殿堂上的热闹稍减三分,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向祖昭和公孙令先。 第15章 小小较量 祖昭向公孙令先欠身行礼,语气波澜不惊的道:“文儁兄长以为‘龙城飞将’两句应有前沿后续,想必文儁兄长早有点睛之笔,弟愿闻其详。” 在场宾客或有听闻祖昭谦逊好礼之名,尽管祖昭此时此刻依然表现的彬彬有礼,但话语中明显带着一丝“进攻”的味道。这种矛盾让人有几分猜不透,只觉得这少年要么是颇有城府,要么则是公孙令先的某些话触碰到其底线。 公孙令先毫不在乎,轻声嗤笑。他没有急着作答,再度举起酒杯将温酒一饮而尽,显出一副风流倜傥之态,说道:“这有何难?祖公子龙城飞将应是指代我大汉两位名将,其一是奇袭匈奴龙城的长平侯,其二便是人称飞将军的李广。阴山也即是幽燕西北外界分汉漠的连绵山脉。当年我大汉天军大漠一战,大破匈奴,将阴山山脉囊如大汉疆界,着实大快人心。” 祖昭暗忖:看来这小子果然是有几分学识。 龙城飞将在后世评析中曾颇有歧义,有人认为是单说李广,有人认为是单说卫青,也有人认为则是二者兼有。几乎各有说法和考据,倒是一些官方论断的文章中,则还是认为应是两位将军兼而有之。 周围有人交头接耳,多是对公孙令先熟悉典故和地理知识感到赞叹。 祖昭没有说话,嘴角挂着磊落的笑容。公孙令先对周遭的反应洋洋得意,抬手示意桌边仆从为自己酒杯舀酒,接着道:“只要能琢磨透此二句用意,也不难推敲相似的意境。”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拿起刚填满的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云中千骑安,雁门秋风寒;车骑战漠南,将士破敌还;骠骑收十万,御酒置水泉;十万黄金甲,单于还破胆;今有乌桓乱,扰边不得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大汉天威,贼岂敢犯。” 公孙令先抑扬顿挫的唱完这段诗句,虽然结构奇怪,但表现的洋洋洒洒、像模像样。 祖昭深知东汉诗章多是四言、五言,据考证最早的七言还是出自曹丕《燕歌行》。不仅如此,汉诗体大多也是民间歌谣和叙事诗。就好比公孙令先这番自以为是的添油加醋,将汉武帝北击匈奴的三次战役,以及参与战役的霍去病、公孙敖、卫青、李沮等名将全部罗列其中,典型的追忆叙事,正是当下盛行的体载。 殿堂上很快传来一阵议论声,公孙令先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填补的前言后续,哪怕不算工整和巧妙,但短时间内即兴成诗,旁征博引又中规中矩,也着实算得上是文学功底深厚。更何况在场众人之中能摆弄文墨者并不多,但见他人点头称道,以及公孙令先潇洒自若的态势,自然而然也跟着人云亦云。 就连祖举、公孙治和淳于沛等人也都难掩形色。 如果就事论事,祖昭同样会佩服公孙令先的才学,在这个年代能钻研诗书本来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不过他一方面不待见公孙令先爱显摆的德性,另外一方面对于其如此别扭的强加五言、四言来搭配这首七言绝句实在大感可笑,既然自己从一开始就表示奉陪到底,自然不会让对方继续得意下去。 “文儁兄长三盏成诗,如此才思敏捷当真让弟大为佩服。” 祖昭一边说着,一边满怀诚意的向公孙令先欠身施礼,表现出十足的钦佩之态。 公孙令先笑而不语,示意席前的仆从再给自己斟酒。 公孙家的众宾客无不感到自豪,即便是身为长者的公孙治,表面上对公孙令先嚣张傲慢的态度很是不悦,但内心中却也认为此举大涨公孙家的颜面,暗地里少不了偷笑。 “不过,”祖昭话锋一转,紧接着又说道,“在下所言‘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此二句皆是七言,而文儁兄长所作既有五言也有四言,略显不工整,恐怕有所不妥。” “你也说是率性而作,文章本应如此,何必斤斤计较所谓格式?”公孙令先冷声冷气的说道,话语中有些许无赖之意。 “文儁兄长的话不无道理。本来弟也不曾想过为此二句补填什么前言、后续,无非是意气之话,聊作抒发一腔热血罢了。如此强加附言,或许会有画蛇添足之嫌。”祖昭说话的语气仍然很客气,只是言语中的字眼却针针见血。 “你什么意思……”公孙令先重重的磕下手中酒杯,面带怒容瞪着祖昭。 “弟仅仅只是就事论事,无论诗词文章皆讲究对仗工整,尤其是诗词,难道不是么?”祖昭一点也不着急的说道。 “哼,这么有能耐,你何不亲自来填上几句?”公孙令先不屑的说道。 “呵呵,弟原先已经说过,此二句不过是有感而发,何必一定要强求前言后续?”祖昭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调侃公孙令先。 周围的亲从、宾客们对两位年轻人的口角之争不由自主重视起来,火药味愈演愈烈,而两位年轻人的对话也各自显出道理。公孙令先的文人狂傲和祖昭彬彬谦虚有礼形成明显的对冲,但彼此也都能表现出让人为之欣赏的一面。 就连身为一族之长的祖举,这会儿也十分希望祖昭能展现出大放异彩一面。他虽不是看不惯公孙令先,身为长辈没必要与晚辈计较,可毕竟是在自家地头上,祖昭又是祖家嫡长子,理所当然不应该有分毫有损颜面的地方。 “只会耍嘴皮子。”公孙令先嫌恶的白了祖昭一眼。 “若文儁兄长一定要让弟再添几句,弟倒是不怕拾兄长之牙慧,于众长辈面前献丑一番。”祖昭温和的说道。 “是么,那我倒真是愿意见识见识祖公子有何高妙之处。”公孙令先斜眼说道,他表面上满不在乎,心下却也有几分忐忑,祖昭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不会无的放矢。 祖家几位长辈十分期待的投来目光,祖昭既然是祖家嫡长子,所代表的自然是祖氏一族,尤其还是当着众人外人的面前,无论如何也不容闪失。 祖昭淡然的轻笑,破显出英姿飒爽。他没有急着开口,反而学着公孙令先的样子端起酒杯,先慢慢饮下一杯酒。酒杯还没放下,这才带着气势徐声诵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七言绝句诵读完毕,殿堂上觥筹之影已然全无,宴会热闹的气氛似乎突入冰窖一般。 无论是祖家亲从还是公孙家宾客,目光无一部是凝固在祖昭身上。不过很明显,这些人并不是被祖昭的诗词感到震惊,仅仅是以为这篇诗词还有下文,于是一个个聚精会神等待。祖昭自是看到周围的情形,他没有过多言语,让仆从给自己酒杯斟满,徐徐饮尽。 “这就完了?”没等多久,公孙令先忍不住追问道,语气中透着鄙夷,早先心中的忐忑不安也得到些许放松。 “弟才疏学浅,也只能勉强于此。本来不过敞胸一言,何必一定要赘言其他?”祖昭平静的说道,他深知七言绝句在汉朝几乎闻所未闻,与主流的诗体相差甚远。自己并不在乎在场诸人对这首诗的评判,就如同一开始所说过的,一时兴起随口所说的两句话,何必一定要强求前言后续? “只怕是你词穷了罢。哼,词不达意,都不知道你念的是什么。”公孙令先不客气的道。 祖昭笑而不语,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上席的几位长辈面面相觑,祖家与公孙家诸人也刻意的彼此交流一番眼神。对于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诗词文章所知非多,客观上当然还是认为公孙令先洋洋洒洒的填词更为出众;但是主观上又不得不承认祖昭的四句七言干净利落、气势不凡,兼有三、四分值得反复推敲的味道。 换言之,“秦时明月汉时关”这样雄浑而巧妙的诗句能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口,当真难能可贵。退一步说,哪怕这会儿祖昭与公孙令先在文采上不分伯仲,严格来说也应该算是祖昭胜出。一方面祖昭要比公孙令先年幼三、五岁,另一方面公孙令先自幼拜师习文,而祖昭却是文武兼学,相比之下的质素不言而喻。 片刻后,淳于沛举起酒杯,笑哈哈的说道:“今日能一睹祖公子与公孙公子斐然才学,真正让我这个大老粗一开眼见。我大汉人才辈出,真是可喜可贺。” 随着这一番圆场,祖举、公孙治等人多少有台阶可下,于是纷纷笑逐颜开。紧接着一轮推杯置盏,鼓瑟再起,宴会的气氛重新回到热闹。哪怕这是一个小插曲,但祖家与公孙家或好或歹皆能各自留一份颜面。不仅如此,对公孙家而言也算进一步认识了这位“鼎鼎有名”的祖家大公子,果不其然与近来传闻如出一辙,风度翩翩又兼备英武,是乘龙快婿不二人选。 公孙令先一脸揶揄,不屑之色不遮不掩。 祖昭从始至终带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全然没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这场小小的文学较量过程中,却没有人发现有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祖昭。 第16章 张预求救 午宴到下午散去时,公孙家众宾客皆已酒足饭饱。公孙治贪多几杯,在几名公孙家仆从搀扶下摇摇晃晃走出中堂。祖举与淳于沛虽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但久经戎马,对付一餐酒量尚且不在话下。祖举安排公孙家宾客们挪步到西院休息,祖家准备周到,无论房间、屋用乃至梳洗的热水,一应具备;淳于沛则代替公孙治,招呼公孙家诸人前往西院。 祖昭陪同在一侧,与几位公孙家同辈子弟在一起,这其中自然不包括公孙令先。这位自命不凡的公孙公子酒量确有不济,随之独饮了几杯酒后,酒劲上头,跌跌撞撞与其他亲从一起前往下榻处休息去了。 祖举让祖昭下午好好招待公孙家年轻一辈的宾客,言外之意也即希望能趁机与这些人多多亲近,为日后两家联姻拉拢好关系。不过往常下午的时光祖昭都会习武练马,再者早晨的时候已经跟祖季约好,待到午宴过后还得前往西河桥与张家兄弟碰面,他自是不情愿陪伴这些公孙家子弟虚度一下午。 祖父之命以及家族大事,当然不能轻易违背,对于祖昭而言也只能另寻他法,最不济便是带着这些公孙家子弟一同前往西河桥。 正待公孙家宾客安顿的差不多,祖昭刚要引众公孙家子弟转出西院,这时祖季却神色匆匆的沿着后院走廊一路赶到西院。他带着一副焦虑不已的神色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找见祖昭,并神秘又严肃的拉着祖昭来到走廊外一处人少的小庭。 祖昭不解的看向祖季,问道:“匆匆忙忙的,究竟何事?” 祖季有些许喘气,可见一路上是疾步而来,他连声说道:“大公子,张预来了,西河桥那边出了一点意外。” 祖昭眉宇微蹙,正声追问道:“发生何事?” 祖季答道:“张预说,张文义被人打伤了,要咱们赶紧带人去相救。”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脸色渐露沉色,张远好歹是安阳亭有点名堂的人物,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伤,伤到甚至还要寻人搬救兵,实在有太多诧异的地方。短暂一阵寻思后,他果断的道:“张预人现在何处?” 祖季道:“就在后院马场的外面。” 祖昭略微颔首,随即说道:“你先去备好我的马,我随后便去马场找你们。” 祖季快速点了点头,转身便沿着走廊向后院跑去。 祖昭调整了一下神色,缓步来到西院的门庭处,与公孙家的几位子弟会合。 此番公孙家随行的青年子弟只有六、七人,有四人是像祖季那样的庶出子弟,一路陪同来打打下手、帮忙杂活;除了公孙令先之外,尚且还有另外两人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公子哥,其中一人同样深受北地民风影响,自幼习武,颇显有几分孔武。 祖昭没有直接告诉众人事情缘故,只是再三抱歉,推说有要紧事要去相邻的安阳亭一趟。 公孙家子弟多少懂的客随主便,所有人皆纷纷点头客气的推说无妨。唯独那长的人高马大,似是有几分较真,追问了一句道:“适才见有人慌张的来找大公子,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故?还不知大公子此去安阳亭,究竟所谓何事?” 祖昭看了对方一眼,但见对方神色严谨,并非是出自无故刁难。他既是祖家嫡长子,平日里又表现的是一副温良谦和之态,这会儿理所当然是不能撒谎,于是只好简要的说道:“安阳亭张家兄弟与我平日交好,今日似是惹上麻烦,遭人袭伤,故而请在下前去主持公道。道义使然,不容辞,所以还望诸位见谅。” 那习武的公子低头想了想,很快挺胸说道:“大公子果然是好义之人,我公孙隆最是佩服的紧。如此,大公子可否允我同去?” 祖昭也没有丝毫忸怩,哈哈笑道:“公孙兄真是爽快,我等我不必废话,这便出发同去。” 公孙隆同样抚掌大笑一阵,先告知其他同宗子弟回西院休息,然后迈着大步跟着祖昭一同往后院马场的方向前去。 来到后院马场,祖季已经召集十多名祖家子弟,各自将坐骑打点完毕。在马场栅栏外靠近后院大门的走廊上,张预正一副十分懊恼的神色坐在走廊台阶上。看到祖昭、公孙隆出现,祖季迅速向张预招呼了医生,二人快步迎接上来。 祖昭见到张预时,发现张预浑身邋遢,衣衫还擦破了几处,一边脸颊微有红肿。 “到底发生何事?”不等张预开口诉求,他先一步正声询问道。 “就是前不久大公子与我大哥比试箭法的那次,有一个张狂的猎户站出来胡乱指点。今日早上我与大哥路过镇上的市集,正好又撞见这厮……”张预仓皇的说道。 听到这里时,祖昭心中已然猜出了大概。他相信那个猎户断然不会主动去寻张家兄弟的麻烦,必然是想到那次比试被这个怪人搅局,心中余愤难平,于是便寻思着找此人“报仇”。至于结果不言自明,十之八九是张远、张预以众欺寡,反而被人家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一念及此,他倒是对当日那个怪人愈发感到惊奇,对方不仅精通箭法、胆识过人,显然也绝非夸夸其谈之辈,武艺之高可见一斑。 “我大哥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厮,岂料这厮不容分说,直接出手打了我大哥一个措手不及,连我也……”张预察举到祖昭神色微妙的变化,连忙编了一个借口做为解释。 “你无需多说,你大哥他人现在何处?”祖昭冷声打断张预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被,被那厮抓了,绑在树上……”张预迟疑许久,这才低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吓!”一旁公孙隆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完张预最后一句,立刻表现出一副急公好义之态,“这也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这等刁野狂徒当真可恶至极。还望大公子一定替我大哥做主。”张预忙不迭推波助澜说道。 “你不必惊慌,我这便随你走上一遭。”祖昭没有在意张预添油加醋的说法,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他亲自到现场之后方才足以断定。 言罢,他即刻吩咐祖季为公孙隆多准备一匹马,然后又招呼本家子弟上马出发。张预有自己的马,这会儿也不等吩咐,三步并作两步取回马跳上马背。 不消片刻,祖昭、祖季等一行人飞奔出了祖家庄,在张预的带领之下,一路往西向着安阳亭驰骋。此次前往的地方并不是西河桥,而是距离西河桥还要往西南七、八里的镇子上。镇子位于安阳亭接通县城的官道上,规模虽只比西河桥大上一点,但毕竟是每天都有人来来往往的市井交汇地。 镇子上有三十余户常驻人家,大部分各自经营着一些固定的买卖。比起西河桥,这里大部分生意都是由大户人家承包下来经营,各式各样,品类繁多,而且无论任何季节到来,都能做成一桩像样的买卖。当然,价格上自是高出西河桥一筹。 祖昭一行人来到镇子上已是午后过罢,镇子上下一派清闲。张预领着大伙前往镇子西北外的一片小树林,还没走近树林,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二、三十人正围聚在树林外围的一颗大树周遭。这些人皆是寻常老百姓打扮,或三三两两相聚在一起指指点点,或独自一人站在居高的位置翘首张望,又或是左顾右盼的四下打听,俨然是看热闹的状态。 随着接近,越过这些在外围议论纷纷的好事者,但见顺林外围的那颗大树下面有四个人影,其中三个人影竟是被绳子绑住双手,悬挂在树枝上,另外一人则就着树根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一只水囊,正慢条斯理喝着水。 “看,来人了。”围观的平头百姓当中忽地传来一声惊呼。 很快,所有人纷纷扭头向后方看来。当祖昭一行人马放缓步伐,坐骑迈着碎蹄子一点一点靠近时,人群顿时起了一阵惶恐,人们一眼看出来势汹汹,生怕惹祸上身,忙不迭的退闪开来。更有胆小者甚至不再在此逗留,挑着扁担或者叨叨絮絮自顾自先行离去了。 树下,那端坐树根一侧的人依旧一副不惊不乍,全然无事似的继续喝着自己的水,几乎都没有多看一眼这些骑马赶来的人。 第17章 韩当义公 沿着围观人群退开的路走进大树树荫,祖昭首先看到的就是被吊绑在树枝上的张远,以及平日里跟张远亲近的两名游侠儿。三人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衣衫多处破烂又沾满灰尘,各自脸上有不同程度的青肿。似乎在此之前张远曾做过挣扎,可惜未有效果,此时此刻精疲力竭,连抬头的余力都没有。 再看坐在树根一侧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突然出现来点评祖昭与张远比试箭法的那个山野村夫。尽管此刻对方是这场打斗的获胜者,不过显然也不是那么轻松,身上、脸上同样有不少伤痕,脖根处还有一道见血的伤口,一抹血痕直入领口之内。在他身旁搁放着一柄古藤弓,弓碧中央绑着一根稻草。 游侠儿之间的殴斗本属屡见不鲜,即便有更甚者闹出人命也不算稀奇,但无论输赢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像样的结局。要么死,要么求饶之后销声匿迹,要么卧薪尝胆用尽手段报复等等。张远与另外两名游侠儿以多欺少反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经十分有损颜面,眼下还让人捆绑在树枝上示众,这等奇耻大辱简直比要了这些游侠儿们的命还要严重和残酷。 走在最前面的张预目睹此景,早已咬牙切齿愤恨不已,仗着身后有十多名祖家子弟撑场面,冲动的打马上前向那“村夫”叫嚣道:“无名小儿,看你张狂到何时。你若现在把我大哥放了,再向我等磕头认错,兴许小爷高兴便饶你一条狗命!” 听得这番大吵大闹,被绑缚在树枝下的张远总算抬起头,在看到他的弟弟领着祖家兄弟到来之后,脸上先是一阵欣喜,然而很快又黯淡下来。个人的难堪不能自己的显出三、五分尴尬来,只能把嗓子眼里的话又全都押回肚子里面。 那“村夫”冷眼瞪着张预,猛地灌了一口水后,将水囊丢在一边,摆出一副戒备之态。 祖昭踢了一下马肚子,快步赶到前方拦住大呼小叫的张预,对他斥道:“你且住嘴。” 张预怒火正盛,惯性的就要冲祖昭发脾气,然而在看到祖昭毫无表情的脸色后,打心底生出一丝凉意,当即醒过神来赶紧噤声不语。 祖昭来到大树前,翻身落马,先看了一眼正满是纠结脸色的张远,又转向仍端坐在树下的“村夫”,向对方拱了拱手,不温不火的说道:“真没想到,今日能与壮士再次相会,巧得很了。不知我这位兄长与壮士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何至于闹到如此这般的处境?” 那“村夫”冷哼一声,脸露愠色,语气冷静而又严正的说道:“何须废话,你既然是帮他们,那要打就打。” 祖昭心中是很欣赏对方不为强势的血性,他淡然笑了笑,进一步说道:“壮士误会了,在下并非前来惹事是否,相反是专程为化干戈为玉帛而来。在下实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也无从断定错在何人。若单纯按照张家兄弟所言,壮士又不曾辩解,恐怕此事会愈发不可收拾。” 那“村夫”冷笑道:“愈发不可收拾?哼,你欺我怕你们不成么?” 祖昭微蹙眉头,保持着平和说道:“壮士,在下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孰是孰非总得有一个说法。诚然,在下与壮士初次见面时,便深知壮士是光明磊落的人,既如此,又有什么话不能解释清楚?” 身后还在马背上的张预听得祖昭与“村夫”的对话,心头生急,忙抢声插嘴道:“祖公子,就是此人蛮横不讲理,还有什么好多言?大公子究竟是否来救我大哥?” 祖昭侧目用严厉的目光瞥了张预一眼。张预顿感背脊发凉,万没料到一个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者,竟有这样锐利的气势。 那“村夫”同样注意到祖昭神色的变化,即便在他的脸上也略微闪过一丝诧异。 祖昭回过头来,平静的看向“村夫”,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若壮士信任在下,还望能与在下坦诚相待。在下虽然年少不更事,但最基本的江湖道义还是了然于胸。” “村夫”对露出欣赏的脸色,颔首道:“祖公子年纪轻轻却心怀道义,让在下甚是佩服。” 被吊悬在树枝上的张远相距二人并不远,对于二人的对话同样听得清清楚楚。他深知祖昭绝不像自己的弟弟张预那样冲动莽撞,必然会把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与其坐等受辱,还不如敞怀坦白,省得一点颜面也无从挽回。 一念及此,不等“村夫”开口述说事发缘故,张远强撑着一股底气大声叫嚷道:“没错,正是我张文义故意寻这人的麻烦,结果艺不如人,反教他人绑了起来。论武艺,我输得心服口服,别无二话。今日是我张文义不对,无颜向祖公子讨援,偏偏张预那厮不识好歹,竟要劳烦祖公子远来,反而看了我的洋相。我张文义敢作敢当,有错就认,这会儿,是我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已尽显嘶哑。 面对张远突如其来的主动坦白,在场众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意外。张预已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些什么,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祖昭早就猜出事情的大概,因而也没有太多意外,张远能有这番觉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不至于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他倒是对张远有这般觉悟很是欣慰,可见对方或多或少是有风度的人,绝非纯粹的市井流氓。 “村夫”嘿然一笑,说道:“算他识相。” 张预气急败坏,忍不住追着较劲了两句:“今日出来的人少,算你走运。” “村夫”闻得这话,不屑一顾的回了一句:“来再多人又有何惧,我韩义公怕谁?” 祖昭听得这神秘的“村夫”自报家门之后,心头顿时有了一些震动:韩当,字义公。 他记得东吴名将韩当原本就是幽州辽西郡令支县人,令支县与徐无县本是相邻接壤,两地之间互相往来并非什么难事。不仅如此,史书上记载韩当善射,臂力过人,第一次相见时对方便已经表现出对弓射之术的喜好。 看来,正是韩当韩义公本人无疑! 还被绑缚着的在张远冲着胞弟怒道:“阿预,你住嘴,莫要再丢人现眼。” 张预无奈,只好不在多言。 祖昭向眼前自称“韩义公”的村夫再次拱了拱手,诚挚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了然,显而易见,张文义兄难辞其咎。不过韩壮士已经出手教训过他,更是将他连同另外两位同伴绑缚在树上,罪不及罚,不如各自退让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韩壮士伤势,由我祖昭一应担负汤药费。” 韩义公尽管对祖昭的表现尚有可取之处,对今日之事也不愿意过分闹大,不过仍然不想跟张远、张预这些游侠儿们有什么好脸色,于是他没好气的说道:“这等宵小之徒,自以为是,今日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容易欺负。” 祖昭看得出韩义公心头依旧有火,他进一步劝说道:“韩壮士,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份薄面。在下虽不是什么头面之人,但韩壮士今日若能卖我这个人情,他日韩壮士有所差遣,在下必当尽力而为,绝不半点推辞。” 韩义公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为何要卖你这个人情?” 祖昭平淡的笑了笑,颇有深意的说道:“韩壮士理应听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张文义兄业已主动认错认输,又遭受应有之惩罚,对于韩壮士而言多少也算是出了这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若韩壮士执意要小事化大,今日张文义兄虽吃了亏,可难保不会怀恨在心,他日再寻机报复。你来我往,恩怨越积越累,谁也不得安心。难道这样就好么?” 韩义公简短寻思过后,深谙其中道理,当即哈哈大笑道:“祖公子是伶俐的人,就凭祖公子这番利害的话,我韩当就卖这个人情。” 祖昭转身对祖季吩咐道:“快将文义兄放下来。” 祖季应了一声,飞快的跳下马背。一旁的张预见了,也跟着翻身落马,一起来到大树下面,搭手将张远和另外两名游侠儿释放下来。 公孙隆一头雾水,本以为还会发生一场打斗,到时候自己也能一显身手,多多少少能为公孙家赚一些噱头,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被祖昭三言两语解决了。 事情得以和平解决,祖昭自然舒了一口气,哪怕事情办得并不算十全十美,好歹也有一个像模像样的结局。他在看到张远与另外两名游侠儿安顿好之后,又转回身来对韩当说道:“大事化小,皆大欢喜。前几日初见韩壮士,在下便对韩壮士精通弓射之技十分佩服,今日又因拙成巧,也算是缘分。若韩壮士不嫌弃,在下诚心邀请韩壮士到镇上酒家稍作休息,饮一杯水酒,正式结识一下韩壮士。” 韩当瞥了一眼身侧的张远、张预等人,面色仍然带火。 祖昭见状,微微一笑,又说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张文义兄对韩壮士多有得罪,但人孰无过,贵在能及时悔改。此番前去酒家,也是专程希望促成张文义兄向韩壮士赔罪。当然,若韩壮士真若不便,那在下愿奉送白银五两权作汤药之资,必不敢多强求。” 韩当听完祖昭的话,心中自然少不了寻思,祖昭年纪轻轻有这般风度和气派,已然显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他是豪性之人,既然对方如此诚意相邀,自己若不去反而会显得气狭,又或者是怕了这些游侠儿。想到这里,他不冷不热的应道:“祖公子好意,韩某恭敬不如从命。” 第18章 知人而交 一行人马来到镇子上仅有的小酒家,店内并不很大,十多人一起进去顿时显得拥挤。 张远、张预两兄弟与另外两名游侠儿聚在一起单独坐了一张桌子,似乎并不想再跟韩当有任何瓜葛。祖昭先招呼韩当落座,又吩咐店家备好酒好肉,接着再三为今日之事向韩当道歉赔礼。话题到这,他自然少不了相邀张远、张预两兄弟过来同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此时此刻若不结好,那往后十之八九仍会结仇。 张远、张预两兄弟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既然是江湖人物,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忸怩,于是应了祖昭的邀请移桌落座。 “韩壮士,我文义兄平日游侠乡间,少不了有争强好胜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相信彼此都是能够理解。今日确是多有得罪,还望韩壮士大人大量,大家饮一杯水酒,我文义兄在正式向韩壮士赔一个罪,姑且就让此事一笔勾销。” 祖昭居于中间,俨然一副和事人的姿态,少年老成的向韩当说道。 恰好这时店家端上一壶酒水搭配两盘熟牛肉,祖昭亲自将几个酒碗斟满,随后率先端起一碗酒,又转向张远说道:“文义兄,不如先做一个表率,以示诚意,可好?” 他这句话虽是询问,但口吻中却有一种推波助澜之势,由不得别人半分质疑。 一旁张预脸色顿时大变,不过踌躇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隐忍下来。 张远则只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犹豫什么,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酒碗,垂首向韩当敬道:“壮士,是我张远有眼无珠冒犯了你。技不如人,我认了,丢人现眼,我也认了。今日有劳祖大公子出面和事,我觍颜向壮士敬酒赔罪。先干为敬。” 他说罢,一仰头将酒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韩当没有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抬了抬酒碗,一言不发的饮完了酒。 若是换作平常时,张远必然早就不服气了。纵然他态度不是很好,但该说的话说了,该表态也表态了,礼数上全部做到位,然而对方却还是如此傲慢,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不过一方面当着祖昭的面,另一方面考虑到韩当的的确确武艺高强,也只能想法设法顺下这口气。 张预见大哥无动于衷,只好跟着压下暴躁的脾气。 祖昭并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些细节,如今的民风十分朴实,只要韩当愿意喝下这杯酒,也就表示化解了这次的恩怨,今后若还有谁耿耿于怀,一旦传出去只会自损颜面。他招呼张远一起落座下来,带着和气的笑容说道:“文义兄果然是敢作敢当,韩壮士也是君子风范。实则今日之事不过一场误会,能有幸结识韩壮士,反而又成了一桩妙事。” 韩当端起新填满的酒碗,自顾自的又一杯尽饮。 顿了顿之后,祖昭接着说道:“敢问韩壮士可是本地人?” 韩当平静自若的答道:“某本是令支人,因见不惯县里恶霸仗势欺人,几番出手教训教训了这些人。后来被这些贼人栽赃陷害,县府要拿我入狱,不得已而逃避离乡。顾虑到家中尚有年迈老父老母,膝下就只我一人,故而不敢离的太远。徐无虽与令支接壤,但毕竟是两郡之地,令支的差人也不敢随意越境,平日还能托一些乡人带盘缠回家。” 祖昭听罢,表情凝重,叹道:“壮士果然是豪性之人,行侠仗义,不畏强势,小弟万分佩服。可惜了世风日下,这世道净让一些奸诈之徒左右横行,实在可恶。” 就连还在犯嘀咕的张预,听完韩当的讲述之后也义愤填膺,骂骂咧咧道:“还真是没王法了么?要是犯在安阳亭,我连那昏庸的县官也一块儿教训了。” 张远、张预尽管是市井之徒,时常会耍出一些无赖之举,但游侠儿最重义理,本能的便会生出同情之心。 祖昭渐入深思的神色,并没有立刻说话。 张远长叹一口气,端起酒碗对韩当说道:“没想到这位兄台也是好义之人,小弟我再敬兄台一杯。”说完,一口气喝光了酒。 面对张远、张预两兄弟的表现,韩当总算放下了一些成见,提起酒壶给自己的酒碗注满后,同样也端起酒碗向张远敬了一下,然后大口喝完了碗中酒。 这时,同坐的公孙隆忍不住问道:“韩兄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祖昭从深思中回过神,向韩当介绍道:“险些忘记了,这位是舍下贵客公孙隆。公孙兄,适才是我对不住,忘却介绍,还望见谅。我自罚一杯。” 公孙隆不喜拘礼,因而并未拦阻祖昭,任由祖昭自罚一杯酒。他大大咧咧笑了笑,畅快的说道:“我本是过客,介绍不介绍都不打紧,哈哈哈哈。只不过见大公子如何尊敬韩兄,韩兄所经历的遭遇我自是看不过,所以方才多嘴了一句。” 对于在座这些初次相识之人的热忱,韩当不禁有所感动。尤其是张远、张预二人,他本当这些人都只是寻常小地痞、小流氓,骨子里很是看不起,但这会儿见二人有急公好义的一面,心中的芥蒂自然而然全部放下。 “诸君好义,我韩当感激不尽,”韩当不吝感慨的说道,“日后何去何从,也未曾有过多想,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适才我观韩兄的藤弓上缚有一根稻草,莫非是要出售此弓?”祖昭忽然问道。他意识到在物品上插一根稻草也就是所谓的插标,一个好弓善射之人竟然卖弓,无疑等同于厨无锅、医无药,其中十之八九是有故事的。 “唉,不说也罢。”韩当脸色顿时生变,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其他,抓起桌上的酒碗大口大口吞着闷酒。 同桌诸人面面相觑,各有一些猜测。 “在下既称一声韩兄,自是没将韩兄当作外人来看。韩兄有什么话不能坦诚相待呢?”祖昭面色平静,进一步追问道。 “也无甚大事,只是愿意出让此弓。”韩当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这似乎只是寻常藤弓吧?如今大多都是角弓、骨弓,藤弓当真少见了。”公孙隆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啊,就这副弓拿出去卖,也值不得多少钱哩。”一旁张预口无遮拦的说道。 “早些时候我在镇子上遇到韩兄时,韩兄便抱着这弓四处兜售。或确有急事,不过到底是罕有问津者。”张远随意提及了一句。 张家兄弟的话也让祖昭这个局外人更加了解韩当目前的状况,不难想象,这段时间韩当手头拮据,急需一笔盘缠来周转,否则一个猎人怎么会卖掉自己的弓? “总之,此弓韩某只会卖给真正识弓的人。”韩当听得众人之言,大声做出了回应。 “大公子,韩大哥既然有困难,您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祖季,此时颇为期待的向祖昭询问道。祖家是一方豪门,家产万贯,自然不在乎这一丁点的银两,若能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忙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若韩兄开口,在下决不推辞。”祖昭不动声色的说道。他的反应并不是很强烈,相反显得十分冷静,似乎暗藏玄机。 “祖公子无须客气,韩某自己的事自有分寸,诸位的好意韩某心领。来来来,来这里既然是为了喝酒,就不要再谈其他无益之事。”韩当一口气说完这番话,随后举起酒碗招呼在座众人饮酒。 祖季还要再说些什么,不过祖昭却向其递了一个眼神。 于是众人没有再多提关于韩当的私事,大家开怀畅饮。随后,韩当也不是拘谨之人,很快便打开心怀与今日新结识的朋友推杯置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俨然率性流露。醉意三、五分,无论是张远、张预两兄弟,还是人生地不熟的公孙隆,大家转眼间便融洽一片。 祖昭趁着空隙之间,向韩当顺带提及了最近他与张远、张预两兄弟,正在为今年本县入冬备寇之事提前操练民壮。听得这些话,韩当打心底进一步消除了对张远、张预两兄弟的成见,这些游侠儿们能操心办一些正经事,也算难能可贵。 “之前见祖公子竟然专程前来解救张文义,心中颇有疑虑,原来你们却是早早为今岁备盗之事忙碌,如此也就难怪了。”韩当哈哈大笑道。 张远、张预两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9章 下自成蹊 喝罢酒,祖昭打算赠与一笔盘缠当作韩当医伤费用,不过韩当执意不肯接收。 说来也是,就连被痛打一顿的张远和另外两名游侠儿,喝罢酒后也都是生龙活虎之态,韩当的伤势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于是祖昭并没有强求,只是再一次十分诚挚的告嘱韩当,今后若有任何需要帮忙,只管到北郭亭找自己。 不仅如此,张远、张预两兄弟也表现的十分热忱,拍着胸脯应诺在安阳亭有任何麻烦皆可来寻他们,逢喊必到,绝无托词。 韩当一一道谢,没有任何赘言。 与韩当别过之后,祖昭与张远家兄弟往西河桥方向同走了一段。张远、张预还在谈论韩当的事情,虽说是刚经历过一场斗殴,但一码归一码,既是同道中人也就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正因为韩当之事的耽搁,原定于今日下午于西河桥的操练只能取消。祖昭让张远、张预两兄弟把话带回去,并且让他们回去后好好调养两天,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操练,他会安排祖季另行前往通知。 对于祖昭突然摆出一副领袖姿态,张远、张预二人也不敢多言什么。平日里大伙在西河桥操练,着实没有人站出来担任领导。而今天若非祖昭出面调和,只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非但如此,也不至于化敌为友,与韩当正儿八经成为朋友。正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打心底里对祖昭是很佩服的,年纪轻轻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做派,论风度、论品格甚至论武技都有高人一等的地方,不服不行。 于是,张氏兄弟连声应诺下来。 在离开西河桥返回北郭亭的路上,祖昭一言不发,似乎心中在想着一些事情。 祖季百无聊赖,犹豫一阵之后策马来到祖昭身边,略显抱怨的说道:“大公子,适才见你分明是想要与那韩义公结好,为什么韩义公手头拮据,你却又不肯帮他呢?” 一旁骑着马的公孙隆听到祖季的话,也跟着凑了过来,他附声说道:“也是啊。大公子莫非是另外有考虑么?” 祖昭不动声色,不轻不重的说道:“我确实欣赏韩义公耿直豪爽的为人,他若真的需要我出手帮忙,必然会主动前来找我。他刚才既然没有开口,那我自然不便强求。” 祖季不解的说道:“可是,或许韩义公以为有所难为情呢?” 公孙隆点头道:“是啊是啊,换作是我,我必不声不响主动资以盘缠了。” 祖昭轻哂,颇有深意的说道:“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为了顾全韩义公的面子。总之这件事你们无须多理,我自有分寸。” 祖季叹了一口气,只好不再多言。公孙隆虽仍是一脸不解,但他对祖昭恢弘风度的印象还是很好,自然也相信对方自有分寸。 回到祖家庄,天色已向傍晚。 祖昭让公孙隆先去西院休息,晚宴时再好好把酒言欢。公孙隆毕竟年纪不大,中午到下午接连喝过两通酒,自觉酒劲正隐隐发作,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在一名仆从的带引下与祖昭告辞,往西院方向去了。 祖季与其他几名子弟刚下马,很快就有人来叫他们当中的庶出子弟,赶紧去厨房帮手。正当祖季要跟着那些庶出自己一同前去厨房时,祖家马场管家洪叔正好从马场仓库里走出来,隔着老远便叫住了祖季。 “阿季,稍晚的时候去把石院仓库的货物再清点一下,明早还要赶早出发。” “知道了,洪叔,真不让我跟着一起去令支县么?”祖季应道。 “不必了,人够了,你只要把货物都算好数就行。”洪叔一边搓着手上的草渣一边说道。 “那好,晚上忙完了我就去石院。”祖季答道,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这时,祖昭将坐骑打点妥当,向着正返身回到马场仓库洪叔走去。 洪叔看见祖昭,客客气气的向这位大公子行了一礼:“大公子回来了?” 祖昭微微颔首,问道:“洪叔,明日你们要去令支县么?” 洪叔笑道:“是的,令支那边的马商刚刚从辽东贩来一批上等良马,早先老太爷吩咐过,让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选上几匹优种公马,明年开春用来配种。” 祖昭自是知道祖父每年冬季都会引进一批新马,如今祖家马场几乎是徐无县最大的马场,真要等到战时轻易便能组织两、三百的骑士。他此时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继而说道:“若是如此,倒是有一件事要央托洪叔帮忙了。” 洪叔饶有兴致的问道:“大公子有事但管吩咐就是,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祖昭于是说道:“我想请洪叔代为打听一个人的消息,此人名叫韩当,字义公,之前曾在令支县犯过事,应该不难打听。” 洪叔扬了扬眉毛,奇怪道:“哦?大公子怎么会突然要打听此人的消息?” 祖昭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简要说道:“不久前刚结识此人,恰闻这位韩义公是一位义士,近日家中似有变故。若洪叔能打听到其人家住令支何方,家中确有困难的话,还望能代为资助一笔银两,回来后我自会补还洪叔。” 洪叔哈哈笑道:“大公子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教人欣慰。请大公子放心,此等义理之事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祖昭跟着笑道:“那就有劳洪叔了。” 交代完毕后,祖昭先回到自己的庭院小憩片刻。 未己,便有仆从前来告知晚宴即将开始。祖昭这才略作收拾,先行前往中堂帮忙张罗。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祖举、公孙治和淳于沛等人先行来到殿厅上饮茶闲聊,但见祖昭出现在堂外时,祖举立刻招呼了一声。 “昭儿,下午时你可是去了安阳亭么?”祖举语气不疾不徐的问道。 祖昭缓步步入殿堂之上,并没有急着做出辩解,而是先一一简单的行礼。他并不难猜测,十之八九是跟自己同去的那些族中子弟有人传话,又或者是公孙隆有意无意的跟公孙治提及了这些事。身处北地边境,如今年代的家中长辈可不会管教那么严厉。 “回阿公,确有此事。近日孙儿与安阳亭张远、张预两兄弟交好,朋友遭遇困难,孙儿不得不去。不过万幸,最终能大事化小。”他没有任何避讳,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你是良家子弟,本不应与张家兄弟这类人往来过紧。不过道义之事一诺千金,你做的并不错。你阿公我不是迂腐之人,该开明的时候仍会相信你。最近听说你与张家兄弟时常相约在西河桥练马,聚众过百人,还专门相邀本门子弟同去,此事连县君那边都听闻得了。”祖举接着说道,说话的神态和语态皆难捉摸。 中堂大殿上的气氛有些许变化,似乎这一刻所有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盯着祖昭。 “实不相瞒,往年孙儿因年岁尚幼,无从参与每年岁末的备盗。如今孙儿长大成人,又兼得一身弓马武艺,虽不敢妄称好手,但也应该一尽本事为家门为县乡出一份力。孙儿这十多日与张家兄弟相约练马,正是希望能提前为今岁备盗做准备。孙儿早先也打听过,尽管张家兄弟平日在乡间有游侠之称,可往年备盗皆能尽心出力,绝非寻常市井之徒,故孙儿愿意与他们二人相交。”祖昭一五一十的说道,这番话谈吐平静,不亢不卑,颇显出一副定力。 祖举听完孙子的解释,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一旁公孙治、淳于沛二人脸上则渐有释然之色,彼此会心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哈哈哈,”没过多久,祖举忽然抚须大笑起来,纵横交错的脸庞上露出无比欣然的表情,他一边冲祖昭点着头,一边感叹万千的说道,“看来,昭儿你果然是长大成人了。阿公我十分欣慰,祖家三代将门,有忠勇之称,即便昭儿你是我祖家唯一嫡传,但阿公我也希望你能博得一份勇武之名,不枉我祖家军人世家的门风。” 这一席言论深得在场众人公孙家宾客之心,对于许多人家来说,上到达官显贵下到黎明百姓,无一不会将唯一嫡传子弟视为珍宝。再没有什么能比延续家族香火更重要。祖举年中丧子,余下唯一嫡孙,却能有这般豁达心境,支持刚入志学之年的嫡孙披坚执锐,实属难得。 哪怕自有汉以来,官家都是重文弱武,但公孙家与祖家皆是北地边境的名门豪族,或多或少都会沾染本地崇武好斗的风习。也因此对祖举说出这样的言论,众宾客无不理解而赞成。 “好孙儿,今岁备盗我祖家便出你一份人力。”祖举决声说道。 当晚,宴席的氛围要远热闹于午间。公孙家宾客无一不是尽兴,即便那位公子哥公孙令先一副倨傲之态,但公孙隆还是特意与祖昭把盏数杯,不亦乐乎。祖举自是十分高兴,不难看出公孙家此行对祖家招待以及祖家大公子的印象都是极好的。 第20章 公孙小半 次日清晨,祖昭习惯性早起,先研读了一下经书,又誊抄了一些经文注解。 这些书本上的内容他在过去几年里,都已经通读熟背,之所以还要日复一日的重新诵读,除了增强记忆、提升文化素养之外,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养成了一定习惯。当然,在反复读史背经之余,他同样会钻研一些古本兵法,只不过并非放在首要位置。尽管自己深知深知乱世将至,但古代兵家著名文章以及更为先进的军事理论,早在前世时便已然熟络,因此才没有过多的耗费时间在这一方面。 晌午还未到,祖昭不仅将每日限定的读书功课做完,甚至还抽空部分时间练习了一下算术,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就要去县里为察举之事面见三老,这件事多少还得用一些心。随后,他想到早先对马鞍、马镫的修改设计,索性趁着时间尚早继续推敲一阵。 那套马鞍和马镫的器具一直就存放在他的房间里,这会儿屋外阳光明媚,于是他带上器具和工具出了房间,沿着走廊来到内院一侧较为偏静庭园,席地而坐开始动手调整坐具。这套马具他前后制作了小半年时间,自己毕竟不是技工,很多东西都是从零开始摸索,好在祖家家大业大,门下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以大公子的身份向这些人请教一些问题并不算难。 对于马鞍、马镫具体规格,同样是经过一次一次尝试,方才有像样的模型和尺寸。直至今日,这副样板的坐具已经调整的八九不离十,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那么轻易便能击退胡马。 “你在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背后毫无征兆的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 祖昭倒是没有被吓一跳,只不过因为刚才聚精会神在进行细微的切割工作,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脸色带着几分难掩的羞怯和拘谨。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家那位不知名的小公子。 “咦,原来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祖昭奇怪的问道,问完之后还张望附近,看不看有没有公孙家其他子弟陪同,然而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人。 “我一个人走了走,就走到这里了。”小公子说话声音不大,显得很青涩和内敛,但是却没有太过见外,反而有一种孩童本能的天真。他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好奇的看着祖昭身前那一套奇怪的器具。 “就你一个人?”祖昭问道。他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打量了一番小公子,赫然发现对方肤色竟有一种晶莹剔透,粉嫩的脸庞一直到白皙的脖颈,无处不透着一种纯真的可爱。不仅如此,他还闻到对方身上传出淡淡的幽香。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汉朝男士有熏香的偏好并不罕见,唯一奇怪的地方是这股幽香似乎并非是寻常熏香,也绝非男士常用的香味。 “嗯!那个,你在做什么呢?那个,那是什么东西?”小公子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无比期待的盯着坐具。 “呵呵,这是马鞍,这是马镫,是骑马时用来稳定骑手的坐具。”祖昭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他觉得没必要有所隐瞒,反而就算自己如实告知,以对方的年龄也未必会懂。 “啊?这个真有作用吗?”小公子疑惑不解的问道,语气中带着许多不相信。 “等我做好了,可以试给你看。哦,对你了,你一个人出来,其他人不会担心吗?”祖昭转移话题,随口询问道。 小公子先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重重点了点头,不过再次想了想后,还是轻轻摇头。 看到这一幕,祖昭忍俊不禁,只觉得这位小公子真正是十足的童趣中带有几分乖巧,很是找人喜欢。但即便如此,他打心底还是感觉对方身上多出了一些阴柔之气,可惜年龄尚幼,也不能通过第二性征来加以判断。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有继续在意下去,反正在自己眼里,对方仅仅就只是一个小孩童而已。 “可是……可是阿叔会怪的……”小公子显出为难的脸色,躲在背后的双手不停绕着手指头,小脸不由自主低垂下来。 “阿叔?”祖昭若有所思的说道,他首先念想的人自然而然是公孙治。此番到访徐无的公孙家众宾客中,年长者并不算多,尽管公孙治年过半百,相对其他人而言显然是最有可能。他和气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原来如此,那好吧,那我就不问你名字了。不过,既然你一个人出来会让别人担心,还是先回去吧。” 公孙家宾客居住的西院与内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真不知道这个小人儿是怎么一个人摸到这里。祖家庄园内内外外占地甚广,陌生人很容易会在其中迷路,只怕换作其他孩童时早就惊慌失措哭得不行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小公子把头埋的更低,就好像明知犯错了一样。 “是吗?你还真不小心。这样吧,我叫一名仆从送你回去。”祖昭被逗笑了。他丢下手头上的工具,站起身来引着小公子往走廊走去。 小公子倒是也很听话,点了点头同意,一声不吭的便跟在祖昭身后。 沿着走廊没走多久,前方一处月门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便出现三、四个人影。为首的是一名祖家仆从,而身后跟着的却是三名公孙家的人,其中一人是一位二十有半的青年,另外二人则是下人打扮。刚与祖昭碰面,祖家仆从连忙低头行礼,那青年则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找到人了。真是有劳了。”那青年向带路的祖家仆从道了一声谢,转而又向祖昭欠身施礼道,“原来是误扰到大公子清休,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小半,叫你不要乱跑,险些误了事,还不向大公子赔罪道歉。” 小公子显得很委屈,并拢双脚站着,头低垂着看向地面,两只小手显得不知所措。 “真是太失礼了。还望大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青年见状,有几分着急,但是却没有再继续逼迫小公子,反而代替似的连忙向祖昭谢罪。 “无妨,只是小事,大可不必如此计较。既然这位小公子无事,那我就先失陪了。”祖昭平淡的笑了笑说道。 “大公子请便。在下这就告退。小半,真不听话,还不快谢谢大公子。”青年说道。 小公子抬起头呆呆的看了祖昭一眼,随后努着小嘴巴嘟哝了一声。 祖昭只是笑着,没有任何见怪。那青年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让两名公孙家的下人带着小公子告退。临走时,青年脸色有些许尴尬和难堪,走出月门时还偷偷回头看了祖昭一眼,似乎透露着几分不可告人的神秘。 祖昭本没有那么严重的好奇心,正打算转身返回庭园继续捣鼓自己设计的坐具,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回身叫住了刚才那名为公孙家等人带路的仆从。 “你是西院的仆人?” “回大公子,是的。” “为何西院那边连一个小孩子都照看不住?任意的就让外人进到内院来了?”祖昭正经的问道,语气虽然显得略有几分威严,但是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请……大公子赎罪,小人……小人委实不知……”仆从有些慌张。 “你无须担心,我只是随意问问。那小公子走失后,公孙家找寻了很久么?”祖昭道。 “也没有太久,客人们是一刻钟前才发现那小公子不见踪影,后来也询问过附近的人,早些时候倒是有人见过小公子的踪影,于是就往这边来寻。”仆从回答道。 “哦,那客人们可曾很担忧?”祖昭又问道。 “是的,刚才那位公子还曾说过,一定要在阿叔知道前把人找回来,来的路上还曾不停的念叨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仆从接着说道。 祖昭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阵猜测,他到现在也不太确定这个小公子的身份,不过显然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寻常庶出子弟,必然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方才能引起这般重视。 “行了,你先下去吧。”祖昭挥了挥手说道。 第21章 娱情于义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公孙家的访客仍然寄宿在祖家庄上。 按照提前投递的名刺,公孙家此行会在祖家庄小住三五日,名义上就是到此地游玩一阵。至于实际关于联姻的正经事,也是由族中长辈与公孙治私底下的交谈,对外倒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白天里,祖家会专程安排人带引公孙家的宾客到县乡出游,傍晚回来后则大设宴席,鼓瑟笙箫、灯红酒绿。 虽说这次公孙家的到来,祖昭是必不可少的主角,但他也并非无时无刻陪伴在公孙家宾客身边。除了第一次随同公孙家宾客一同出游一小会儿之外,其他时间他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早起读书或者设计马具,午饭过后便带领闲余族众前往西河桥练马,每一次公孙隆也会跟着同去,并且还“玩耍的”特别投入。 最近一段时间的的练马内容一如既往还是随意的玩耍,不同的是,祖昭从这两天开始专门设计一些“新鲜的游戏”。他会让所有人随机分成两队,要求这两队人分别通过赛跑、赛马、群体摔角等方式进行比赛,为此还专门安排了一些奖赏,比赛综合获胜的一方可以到镇上酒坊大吃一顿,由自己全包酒资。 游侠儿们最讲究豪爽,巴不得每日都能大酒大肉,尽管来响应张远、张预两兄弟号召的游侠儿们大多是有三、两分家底子的,可即便是像祖昭这样的豪族世家也都不可能顿顿吃肉,更何况他们?因而对此无比兴奋,也一个个积极响应。 至于祖家子弟并不在乎一顿酒肉,不过他们大多自持身家,岂能甘心在比赛上输给这些市井之徒?故而同样是尽出全力,分毫必争。 比赛的项目各式各样,单单赛跑就能分好几种。 祖昭希望一步一步来提高这些青壮的体质,现阶段只是以几百米的短跑为主,往后则会一点一点增加赛跑的里程,以及采取往返跑、障碍跑等方式来磨砺众人意志和反应力。至于北方人大多善骑,可真正要成为作战性质的骑兵还是需要加以训练,尤其汉朝并未发展出成熟的重骑兵兵种,大多是轻骑,这就更侧重考验骑士作战的技巧性。 哪怕张远、张预两兄弟与祖家子弟多少懂的一些骑射,但这远远不够。 他预想中的训练成果,是要让这些人能够达到列阵冲击的程度。只有具备主动进攻能力的骑士,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此后完全可以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做进一步调整,分出斥候、游击、奇袭和围追等类型的骑兵种类。 除此之外,个人搏击技术同样不容忽视。古代战场上的近身搏斗,大部分时候拼的是体力和力气,训练群体摔角不仅能提高大伙的团队意识,顺带的也能锻炼体力和力气。再者,战场上的搏击技术并非一无是处,懂一些拳脚功夫多少要比只会莽撞的人要强一些。 所有来西河桥参与“训练”的人们,无论是谁都必须全部经过这些比赛项目,基本上赛跑、赛马、摔角过后,一下午的光景也就差不多了。无论是游侠儿还是祖家子弟,皆是大汗淋漓、一身尘土,也不少些微挂彩者,无不是酣畅快哉。 为了避免两队竞争的人真正结下仇恼,祖昭预想的是每天重新分配一次队伍,所有人抓阄决定,游侠儿和祖家子弟分拆打散。即便日后参与训练的人越来越多,也全然按照这个方式来办。直到全面调起参与者的积极性,或者正式得到郡府、县府的支持,让众人投身到正规纪律的氛围之下。 头一天比赛结束后,祖昭如约请获胜一方到镇上酒坊喝酒。他要求酒家只许提供定量的酒水,至于肉、菜则吃多少算多少,自己并没有随身带钱,只向酒家许诺明日午后再来结账。酒家早已听闻祖昭“龙城飞将”的名头,也深知祖家富甲一方,于是痛快的应允下来。 公孙隆在这一天的比试中输了两阵,在返回祖家庄的路上一直骂骂咧咧、不吐不快。毕竟是年轻气盛,没什么心思总结失败的具体原因,只是一个劲儿的埋怨队员不够机灵。一些跟在后面的祖家子弟满是怨气,若不是考虑到公孙隆是客人,只怕早就反唇相讥。 祖昭骑在马背上,淡然的笑了笑,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拳脚小功夫,容人大丈夫。比试只不过是形式,重要的是培养大家默契,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今后还如何能够取胜呢?公孙兄,你说是不是?” 公孙隆仍然狡辩的说道:“是先前我分明是跑在最前面,就是让那几个人拖了后腿。摔角也是,我一人都摔倒他们好几人了。可气,太可气!” 祖昭依然笑着说道:“公孙兄如此,可真心叫人失望了。我知公孙兄气力非凡,可到最后依然一拳难敌四手。敌十人的技巧谁人都能练就出来,可若要做到敌百人、敌千人甚至敌万人,那才叫作是真本事。” 公孙隆一脸迷糊,拧着眉头思索了一阵。 左右其他祖家子弟也都听得出奇,纷纷凑拢过来聆听。 片刻后,公孙龙终究还是不解的向祖昭问道:“祖兄,你的话为啥我就听不太明白呢?这……敌百人、敌千人甚至敌万人,这话可太过托大了吧。” 祖昭说道:“公孙兄可曾想过,在摔角时公孙兄之所以能一人敌数人,可不是因为有同队伙伴从旁牵制对手,因而有了得手的机会?无论是比试又或者是真正上阵杀敌,从没有过一人击退一支军队的先例,只有懂得合众之力,方才有以少胜多的可能性。我的话并无其他意思,单单只是希望公孙兄切莫推责任于他人,何不深思如何才能团结同队伙伴?” 公孙隆稍微有些明白,纵然心中仍然不服气,却也再没有刚才那样激烈的反应。 顿了顿,祖昭随即又笑道:“反正,比试不过是戏耍,败一阵无甚紧要,不妨晚些时候总结一下失败的经验,明日再来一局。” 公孙隆听到这里,立刻抚掌大笑起来,连声说道:“真是,真是。” 晚上回到祖家庄,众人一哄的全部先去清洗了一遍身子,以至于参加当天晚宴迟到到场。不过几位长辈并没有怪责身上,自从祖昭上次向祖举陈述过原因后,祖家上下与公孙家众宾客皆很清楚这些少年们外出的目的。能看到族中子弟有这般热忱,不失是一件好事。宴席之上,祖举和公孙治甚至都还关注的询问了两句下午的情景。 祖举只是简单概述,倒是公孙隆却把祖举安排的对抗比试一五一十说了一通,说到最后还把回来路上祖昭说的那番话也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两位长辈听得所谓“敌十人、敌百人、敌千人、敌万人”的言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异之色,彼此之间对视一眼,甚有感悟。 次日一早,祖昭刚起身洗漱,却不料公孙隆便急匆匆跑来求见,像模像样的请教关于今天下午比试的一些事情。 祖昭倒是诧异公孙隆竟然积极热心到如此这般的程度,他能说的话并不多,一方面公孙隆并不会常住在徐无县,更不会参与徐无县的备盗,另一方面竞赛的方式才刚刚开始,很多东西必须持之以恒才能从中悟出各自的理解来。 公孙隆还是能听得进去祖昭的话,毕竟在过去几天时间里的相处,他对祖昭温文尔雅、谦逊含蓄又兼有英武的形象很是钦佩,不仅如此,这几天也是亲自目睹过祖昭的身手,自认是有不及之处的。 不过,整个一上午他仍然不肯离去,以至于祖昭连研读经书的功夫都没有。 简单吃过早饭,祖昭只好带着公孙隆一起到庭园里调整马具。公孙隆对祖昭设计的马具很是奇特,继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这方面,在一旁不停的问长问短。祖昭性子还算耐得住,有问必答,言简意赅。幸而公孙隆在玄菟郡也是骑马好手,听完祖昭介绍之后,同样也提出了一些关于骑术方面的建议,多多少少起到一定帮忙。 到了中午,祖昭与公孙隆一起吃过午饭。公孙隆迫不及待的要去西河桥。 对此祖昭只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今岁备盗做准备的操练,居然会引的一个外地人如此兴致勃勃。 来到后院马场备马,一众祖家子弟惯例的早早准备就绪。今天到场的人数不少,一个个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显而易见,昨日安排的比试激起了许多人的兴致,这些人回来后又忍不住碎碎念,随即也造成更多人心中发痒、跃跃欲试。 祖昭在准备缰绳时,祖季牵着自己的马来到身边。昨日他所在的队伍大获全胜,此时此刻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之色。 “大公子,洪叔应该下午就回来了,看看今年能否收到什么好马。”他随意找话题说道。 “再好的马也要有一身好本事才行,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练。”祖昭叮嘱的说道。 “那是当然!”祖季畅快的笑道。 第22章 不喜不怒 祖家子弟浩浩荡荡来到西河桥时,张远、张预两兄弟以及一众游侠儿们已经先行等候了一会儿。隔着一段距离望去,只见今日与张远、张预两兄弟并骑着马的,竟多出了三、五张新面孔,而且座下皆是高头良马,衣衫的材质也是与寻常游侠儿大有不同,更显华贵。 “那些人是谁?”祖昭喃喃自语。 “大公子,我认得张远身边那穿黑衣的人,他是张远的大兄,好像叫张南,字文乔。”就在左近的祖季眯着眼睛看了一阵,随即忙不迭的说道。 “张文乔?”祖昭若有所思的叨念出一句,莫非是今后袁绍手下那员大将? “真奇怪,他们怎么会来。”祖季同样有几分疑惑的说道。 祖昭没多想下去,打马继续向前与张远、张预二人碰头。 张远、张预二人神色颇显精神,还没等祖昭靠近便主动迎接了上去。那几个华衣大马的青年业已跟随在左右,神色各异的看着祖家众人。 “祖公子,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都是我同族兄弟。这位是我二叔的长子,张南张文乔,昨日刚从涿郡回来,听闻近日我正与大公子为今岁备盗操练,特意赶来一见。”张远主动介绍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文乔兄长,真是幸会。”祖昭态度自若,不失礼节的向对方拱手行礼。 “幸会。久闻祖大公子之名,今日得见,我张文乔实属荣幸。”张南约有二十五、六岁的年岁,个子不算太高,然则体格却很是结实雄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透着一股军戎之风。不过,虽然他话语很是客气,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总透露着另外一种意味,就放佛年长一些的人总有些看不起年弱者那样。 “文乔兄长,太客气了,在下可不敢当。”祖昭笑着说道。他注意到张南的腰带是镶着一道暗黄色边,腰带面上还有一道装饰的纹路。这种腰带绝非寻常百姓可以佩戴,而是官府配发的官服腰带,可见其如今是有官职在身。 “我文乔堂兄如今正任职涿郡容城县尉,前日告假回家探亲。祖公子可不知道,你的大名在涿郡可也是广为人知呢。”张远丝毫不遮掩的说道。 “文义兄言重了,区区贱名,岂会如此。”祖昭推笑着说道。 他当然还是能猜出一二,十之八九正是因为搭救了卢家一行人,故而才将名声传到涿郡。不过毕竟山高水远,相信即便是有一些名声,也不至于像张远所说的那样是盛传。此外,他心中倒是觉得张南多少应该算是一个人物,纵然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带身为右北平郡人却能到外郡出任县职,实属不易。 “果如我弟所言,祖公子是谦逊之人呢。”张南似是而非的笑道。 随后,张远又将另外几人一一进行介绍,都是安阳亭张家子弟,此番主要是陪同张南。这几位张家子弟无一例外,要么是张家直亲,要么是家境不菲,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日里自是见不到他们,而张南回来后很快便与其打成一片。 闲话又聊了一阵,祖昭身后的公孙隆并不在乎张南这些人,忍不住吵着闹着要抓紧时间组织大伙列队比试。张远、张预两兄弟理所当然配合,他们平日与张南接触并不多,既然今日张南等人到场,少不了要当着这些贵亲的面显露一手。 “小打小闹,不成体统,还望文乔兄长能指点一二。”祖昭对张南客气的说完,随后便召集众人开始分组。 张南等人一直驻足旁观,时不时还评点几句。他身为县尉,往年也亲自组织过不上备盗、缉盗之事,故而对祖昭所谓的“操练”方式很是轻看,正如昨日从张远那里听说过的一样,这“操练”全然就是胡耍胡玩,根本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正因为如此,与其说他是评点,倒不如说是直截了当的揶揄讽刺。 祖昭组织的第一项比试,是先进行两里左右的徒步疾跑,跑到终点时再立刻以步弓射击五十步外的一棵树,两队所用弓箭箭羽之色各有不同,最后取箭羽色多者获胜。这也算是一项新花样,在锻炼体力的同时也能锻炼速射能力。 两队人相隔约十丈的距离,由一名非参与者下达令声,之后两队同时开始疾奔。 祖昭亲自参与左队,带着本队四十余人向远处丘陵冲刺。 起初两队人的速度相差无几,毕竟都是青壮,又多多少少具备一定的武功底子。可是随着奔跑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就出现了差异和区别,各队都有体力弱者,不少人落到了队尾,并且越落越远。祖昭时不时回头观察情况,在看到掉队的人相距队伍太远时,他果断要求全队人放慢速度,尽可能保持队伍集中在一块儿。 至于右队的一拨人,队伍很快便变成了一条线状,跑在前面的人一个劲儿埋头疾冲,带动着中间的一部分人只能苦苦相追,至于落后的人则被远远甩在队伍后面。 左队众人尽管很是着急,但碍于祖昭的面子,体力很好并跑在最前面的几人只能听从命令。大体上队伍是能保持着凝聚在一起。期间还有人被脚下杂物绊倒,祖昭亲自赶过去搀扶着此人,在发现此人脚踝扭伤后,又招呼另一人一同搭手,驾扶着此人跟上队伍。 没过多久,右队最前面几人跑到终点,从地上拾起步弓向前方的树上射箭。 祖昭带领的左队要慢上一截,但好在是全体队员同时到达,再加上从始至终保持着匀速,大部分人有效的保持了体力。当左队所有人射出羽箭后,右队落后的几人这才姗姗赶到,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谈提弓开弦。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在清算树干上的箭数时,祖昭一队明显多于另外一队。 “又输?”公孙隆在听完箭树结果后,情绪激动的大呼一声。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先跑到的!” “就是啊,怎么都射偏了?” 左队诸人万万没想到,居然在竞跑落后的情况还能取得胜利,顿时欢喜不已。也有个别几个关系要好者,开玩笑似的向落败的一方大声嘲笑。 “公孙兄,诸位,”祖昭一副心平气和的神色,微笑着说道,“这只不过是第一场,没必要看得这么重,接下来还有另外两场比试呢。” “祖公子,你看看,我就说嘛,总有一些人拖后腿,你偏偏还不信。”公孙隆很是懊恼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瞪了一眼那些还瘫倒在地上喘气的人。 “公孙兄,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昨天跟你说的话。”祖昭不疾不徐的说道。 “可是……”公孙隆本来还打算辩解两句,不过脑海中忽然闪过灵光,顿时又有了一些觉悟。虽说他所在的右队有人拖后腿,可祖昭所在的左队同样也有落后者,偏偏最终还是对方获胜,这已然说明了一些道理。 他本来打心底里对祖昭就有三分信服,这会儿又通过实际行动加以印证,自然而然是愈发感到拜服。因此才没有继续辩解下去,相反是换上一副深沉思索的脸色。 接下来,祖昭让众人稍作休息。张远、张预两兄弟并不在同一组,此刻还在为刚才的胜负争执不休,即便平日对张远言听计从的张预,在较量一事上也有自己坚定不移的立场。隔着远处的张南等人,见到这边比试已经结束,骑着马徐徐赶了过来。 身旁有人提醒了祖昭,祖昭转目看了一眼,随即迈步迎上前去。 “文乔兄长,适才第一场比试,不知有否指点?”等到张南等人近前,祖昭恭敬的问道。 “祖公子,张某承你一声兄长,所以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张南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说道,颇显出一副教训的姿态,“操练是严肃之事,最忌讳的便是轻浮和散漫。往年我们容城县有任何兵戎之事,皆是组织民壮统一操练,队伍讲究整齐划一,必然要做到令行禁止,如此方能起到功效。你现在却将队伍一分二,让他们彼此成为对手,反而加剧同伴之间的介怀和矛盾,将来作战时如何能达到整齐划一?” “文乔兄长所言极是,在下铭记在心。”祖昭很正式的说道,不过他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军队确实要讲究纪律,这一点他早就想过,只不过按照原本设定的计划而言,很多事情要循环渐进。像张南这样已是一县县尉,做起事来有官方的方便,少不了有些想当然。 “简单一句话,你们当真只是在小打小闹,不过游耍而已。”张南又强调的补充道。 祖昭依旧是平和的脸色,不过这次他却没有答话,因为张南说的本来就没错,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这伙人游耍。 第23章 以武立威 尽管张南的态度不是很对劲,但相比那些自命不凡、一上来就针锋相对的人来说,最起码对方还是能把话正儿八经的说出来。对此,祖昭当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无非是略带敷衍的应付过去罢了。 至于张南在说这番话时,祖昭身后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几人同样听到了,他们各有不同的理解,有人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也有人笑话张南自以为是。过去十多天的接触,大家对祖昭的印象一天比一天亲切,从来没有一个大家子弟会如此谦逊友善,尤其昨日还如约请了获胜的一队大吃一顿。 即便是跟张远、张预两兄弟比较要好的几名游侠儿,甚至同是安阳亭张氏出生的参与者,哪怕不敢轻易质疑张南的话,但也不会不认同祖昭。他们的心思很简单,不管操练不操练,反正在十多天里大家都很痛快,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总之,你好自为之。张某此番回乡探亲时日不多,也不能为县里备盗之事帮上什么忙,一切都拜托各乡各亭的壮士。家中尚且有事,改日再与祖兄弟聚谈,就此告辞。” 顿了顿之后,张南向祖昭拱了拱手,继而一拽缰绳,带着那几名同族子弟离去。 还没等张南一行人走远,祖季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祖昭身边,脸上很是郁闷。 “大公子,瞧这张文乔,自以为是个县尉就了不起了,说话如此张狂。若是不待见,今日何必还要跑来凑热闹,哪里有人专程来寻他人麻烦的。” “不得无礼,年长即为兄,更何况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只不过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祖昭语气不算重的叮嘱说道。 祖季一头雾水,只好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祖昭、祖季二人扭头望去,只见张远、张预两兄弟与几名游侠以及祖家子弟围着一人,正欢喜的聊着话。趁着空隙的档口,张预连忙向祖昭、祖季这边招呼道:“是韩义公来了。” 仔细一看正与张远谈话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当。 祖季忍不住喃喃自语:“咦,韩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祖昭同样有此疑问,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快着步子赶了过去。 韩当还是那副老样子,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胡子拉碴,之前那副要出售的藤弓挂在身后,腰间系着一只脏兮兮的箭囊。不过这次他手中还拧着一只死透了的狍子,那狍子已是成年体型,有两、三尺之长,但拧在手里却仿若一根树条一般轻松。 祖昭来到韩当跟前,迎着笑容说道:“韩壮士,你怎么来了?” 韩当撇开众人,将手中的狍子高高举起,大笑着说道:“这不,今日刚猎了一只狍子,专程送来给大伙。” 祖昭与张远对视一眼,二人都露出欣然之色,周围其他围上来的游侠儿和祖家子弟听得此言,也都深有感慨。 祖昭叹声说道:“韩兄,如今天冷,往后狩猎只怕愈发为难,你倒不如把这只狍子送到集市上卖了,何必要专程赠予我等?” 韩当正色道:“怎么,你却来嫌弃我不成?我韩当虽不富裕,但与诸位相识一场,前几日吃了你一顿酒肉,倒不许我还请一餐么?” 周围众人稍微色变,着实没料到韩当会如此认真。 祖昭思虑片刻,继而爽快的笑道:“韩兄果然是义气之士,适才是弟的过错。”说到这里,他又朗声向周围宣布道,“诸君,今日获胜者,便以此狍做为奖赏。” 一只狍子自然是比不过一顿大酒大肉,许多游侠儿反而就是为了贪一杯酒。不过在场所有人闻得此言,无一不是表现出振奋的一面,倒不是大家装腔作势,相反是因为大家更为看重“义节”。彼此皆是年轻气盛,不在乎一餐酒肉丰俭与否,无酒无肉日子照样过,相反意气相投的痛快却是可遇不可求。 因为有祖昭、张远带头敬重韩当,纵然众人与韩当相识不深,也同样会跟着敬重韩当。也所以韩当的这只“狍子”内在涵义便大有不同。 一阵汹涌的欢呼,气氛顿时热闹非凡。就连已经缓行离去一段距离的张南等人,都禁不住好奇的回头张望一番。 韩当受此热情,原本严肃的脸色马上换回笑容,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来。今日你等操练,谁若赢了,这狍子便归了谁。哈哈哈!” 公孙隆从人群后方挤上前来,忙不迭的叫嚷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来比试下一场!我定要扳回一句来。” 张远、张预、祖季等人听了这句话,又看到公孙龙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都忍不住逗乐的大笑起来。很快,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到最后,即便公孙隆自己都没搞清楚哪里好笑,却也跟着一起一阵憨笑。 笑罢后,祖昭立刻说道:“如此,那我们马上开始第二场比试吧!” 不料,正当大家收拾好心情,陆续开始列队准备等待告知第二场比试内容时,张预似是开玩笑的插嘴道:“既然韩大哥今日来了,不如也跟我们一同来比试一场吧。” 张预说的是无心之话,然而周围众人却跟着起哄附言。 当初韩当以一人之力打倒包括张远在内的多名游侠儿,此事已经在众人之中传开,可惜并没有多少人亲眼目睹,即便是事后赶到的祖昭、祖季等人,都只不过是看到一个结果罢了。哪怕别人说的再有多么绘声绘色,远不及本人真正露上一手来得直接和痛快。 韩当下午原本无事,只不过并不喜欢打闹,于是勉强推辞了几句。 “韩壮士,就露一手让大家瞧瞧嘛。” “是啊是啊,不过切磋切磋。” “大丈夫何拘小节?” 人云亦云,张远倒是跟着说道:“韩义公,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莫非现在却是嫌弃我等了么?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 韩当略作思索,似有几分情急,说道:“诸位既与我韩当称兄道弟,那必是自己人。只是韩某清净惯了,着实不喜闹动。若不然便与大家一对一摔角,随意过两招,可好?” 此言一出,闹腾的场面渐渐收敛起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韩当人高马大又生得一副孔武,早先以一敌众都能把张远等人打得落花流水,这会儿若是单打独斗何人能是对手?在很多人听来,仿佛是韩当故意如此,不愿意参与大家伙的操练似的。 韩当见势,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是有歧义,只是他不善争辩,只能默然不语。 就在气氛愈发尴尬之际,一旁不明就里的公孙隆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脸色,歪打正着的说道:“不如就让韩兄与祖公子过两手吧。早先韩兄以寡敌众胜了张文义,祖公子也曾以寡敌众击退胡贼,岂不势均力敌?” 张远脸色有些微变化,不过他自己的糗事众所周知,于是并没有太大反应。 而韩当脸上的神色更显沉重,照样一言不发,整个人的神态看上去就好像在隐忍一般。 至于祖昭只是稍微感到唐突而怔了一怔,他心中倒是盘算的很快,意识到要尽快改变目前尴尬的境况,给韩当一个下台的台阶。一念及此,他顺着公孙隆的语气爽快的笑道:“早先便十分钦佩韩大哥的身手,可惜小弟有自知之明,不敢托大。今日众兄弟期以韩大哥一展身手,小弟斗胆,愿抛砖引玉,向韩大哥讨教两手。” 韩当本不是忸怩的人,这会儿又自陷尴尬之境,祖昭如此出言相帮自己岂会不知,大笑道:“祖公子太看得起韩某了。既然是朋友之间切磋,无非是助助兴头,韩某愿领教祖公子高招了。请。”他说罢,将身上的藤弓、箭囊取下,信手扔在地上,撸起袖子大步走上前去。 周围众人见了,自觉退让出一片空地,兴致立刻有所回复。 祖昭换换吸了一口气,一副从容不迫之态,健步迎上前。对于他而言,能与大名鼎鼎的名将韩当过上两手也算是一件幸事,自己并不期望能侥幸得胜,毕竟彼此年龄相隔,历练的程度也相隔。再者助兴切磋,当真没必要计较输赢,北地男儿就应该有一种豪迈。 二人相对,站稳脚跟。 祖昭一拱手:“韩大哥,讨教了。”言罢,摆出摔角的态势。 韩当哈哈笑了两声,继而也认真的摆出架势。 第24章 不分伯仲 起手式定,韩当忽地大喝一声,势如闪电般向祖昭扑来。 祖昭本以为尚有对峙的余地,彼此先寻找对方的破绽,不曾料到才刚打完招呼就立刻大打出手。他本能的向后退闪一步,可惜并没有摆脱出韩当进攻范围之内,对方如同铁钳一般的双手一下子扣住了自己双肩,肩骨被捏的生疼。他赶紧收回双手,企图格挡开韩当的臂膀,哪里知道对方再次爆喝一声,聚起一股气力,竟硬生生的将自己提了起来。 韩当臂力非凡,祖昭好歹不是寻常少年,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锻炼,身体质素是有相当的底子,可到底还是被其轻而易举破除重心。 身体离地腾空,猛地向韩当身后飞摔过去。这正是摔角中最常见的过肩摔! 虽说祖昭本来只是搭把手,缓解眼下的氛围,成败与否不足重要。但他也绝不心甘情愿才一瞬间的功夫就被韩当撂倒,自己辛苦练就的一身武艺岂不成了空架子,不仅如此,只怕今后还会让其他人小看。 由此顾虑,他收紧腰盘力量,卯足气力,顺着韩当甩出的方向扭转。 就在韩当脱手的瞬间,祖昭在半空中借力用力,成功控制住自己下盘身形。尽管被韩当甩出一段距离,但好在最后时刻仍旧可以勉强站住脚跟,不至于变成一个“大”字型瘫痪在地上。第一回合算是防守成功。 周遭围观的众人一开始还提了一口气,以为祖昭被那样轻松抓起,肯定难逃一劫。着实想象不到对方落地后还能站住脚,而那些对摔角在行的人则更是忍不住惊叹,深知刚才凌空时那么短时间里收紧腰盘绝非易事,不仅需要灵敏的反应力,更考验灵活的爆发力。爆发力本来就不灵活,灵活的爆发力可想而知会有多难。 “大公子这招真是神了。” “那当然,我家公子岂是泛泛之辈。” 有人私底下窃声议论了起来。 韩当回身看到祖昭居然还能站住,先是疑惑,随即露出赞许的笑容。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势如强风一般健步再向祖昭冲去。 祖昭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赶紧扎稳脚跟,蓄势以待。 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一起,韩当出手速度极快,试图想要再一次抓住祖昭。祖昭领教过韩当的力气,深知即便自己下盘扎得再牢固,也防不住对方搬山似的怪力,因为只能尽可能以手格挡,让其没有下手着力的位置。 一攻一挡,韩、祖二人互相拆招,但见四只手频繁交错,乱中有隙,隙中又乱。看得围观众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楚优劣。尽管在整体局面上,韩当每进一步,祖昭便要退一步,俨然就好似祖昭失去了主动权。但二人手上的过招却是滴水不漏,攻的准而有力,守的快而从容,彼此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片刻后,韩当突变招式,飞出一腿去勾绊祖昭下盘。这一腿出的恰到好处,偏偏是在祖昭向后移动的一刹那。祖昭脚下重心已变,根本没有收势的可能,就这样硬生生被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向仰倒。千钧一发之际,祖昭双手猛然扣住韩当小臂,借此收住身形没有倒下。 韩当自然早已预料,趁祖昭收住身形的一刹,他格开对方双手反扣其手腕,全身发力,再一次将祖昭拽离地面,向身后重重地抛去。 围观人群中起了一阵惊呼,韩当两招衔接的一气呵成又迅雷不及掩耳,真真正正是既漂亮又叫人叹为观止。当然,正因为这样,大家也都料定祖昭此番必遭摔倒无疑。 对于祖昭而言,被韩当绊倒的势头还没彻底收稳,接着又再次被抛起,连续两次变换重心实在有心无力。不过他在半空中时仍然进行了一次大胆的尝试,用力甩开被扣住的右手,在韩当松开左手之前,以右手抓住韩当另外一只手。这一套动作完成的十分吃力,不仅要掌握好时间,还要确保能快速的反抓对手,若稍微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用韩当甩出自己,自己便已经先行飞摔出去了。 韩当察觉到祖昭挣脱手腕的力量,他索性提前放开双手,让祖昭自己摔出去。 可就在他松开的瞬间,祖昭不仅先行挣脱出右手,同时也十分幸运的反抓住其手臂。 祖昭在勉强落地后并没有刻意去控制身形,而是借着抛出去的那一股强力,以自己为中心,顺势拉着韩当旋转一百八十度,意欲凭借两层力量将韩当甩出去。 纵然韩当人高马大、力气十足,可面对这样的借力用力,一时间也完全无法把握住重心,竟就这样反被祖昭拽离地面,向其身后摔了过去。 “啊!” “竟能如此?” “这,这是何等怪力!” 旁边的游侠儿和祖家子弟纷纷脱口大呼,祖昭能够化险为夷已经让人惊奇不已,这会儿居然还能趁机反守为攻,更加叫人匪夷所思了。 韩当同样十分诧异,他身形要大过祖昭,却不料这会儿竟让祖昭给甩起身来。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功夫根基要远比祖昭深厚,既然对方都能躲过自己两次进攻,自己岂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击倒? 就在腾空而起将要被抛摔出去之际,他用尽全力稳住下盘,硬生生的接住祖昭这一抛摔。 相比之前祖昭躲闪的方式,韩当是没有任何技巧的,所凭全是一身硬功夫。 祖昭在将韩当抛起来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认定此次必能打一个漂亮的反击。可是韩当全身发力之后,他顿时感到双手抓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千斤巨石。双手愈发不能控制对方,那股借力打力的力量也在迅速的消弱。 只一转瞬,韩当犹是从半空中落定,额头青筋凸起,鼓足气力喝道:“倒。” 祖昭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躯再一次失重,已被韩当一个侧身扭翻,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这次他避无可避,从身体素质到搏斗经验,自己原本就不及韩当,之前十多回合的拆招几乎全是竭尽全力外加运气。 韩当这次下手很重,祖昭摔得不轻,却咬着牙关没有啃声,只是躺在地上喘着闷气。 全场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目瞪口呆。 韩当与祖昭的交手不可不谓是跌宕起伏,总会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大转折。任谁也都不敢发言评论,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摔角,双方前后交手二、三十回合,几乎每一回合都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方。 尤其是张远、张预两兄弟,不得不再一次对祖昭刮目相待。哪怕祖昭这次最终还是输在了韩当手下,可在此之前二人也有打成平手的时候。比起上次被韩当暴打,他们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反而还一直处于被动。更何况祖昭年纪轻轻,平日又不像韩当那边出入山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有这样的功底,绝非常人能比。 此时,韩当同样气喘吁吁,略作休息后方才向躺在地上的祖昭问道:“可还好?” 祖昭额头汗珠如滚,没能第一时间作出回答,等缓过劲儿来后,应道:“无……妨。” “哈哈哈,”韩当痛快的大笑一阵,随后说道,“我韩当很久没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真是痛快。祖公子不愧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本事,真正让我佩服的紧。” 他说完,伸手去拉了祖昭一把。 祖昭借着韩当的手臂这才站起身来,腰背和胳膊疼痛如裂。他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韩大哥真是说笑了,什么青年才俊,什么本事,还不是韩大哥手下败将。” 韩当毫不遮掩的说道:“并非韩某托大,祖公子能与韩某交手三十余回合,已是十分难得。韩某像祖公子这般年龄时,可绝没有祖公子这样的好身手呢。” 祖昭实在有些吃疼,这会儿也没有心思跟韩当辩解,只能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远处一片丘陵上,张南与那几名同族兄弟并没有离去。早在韩当出现时,一名陪同张南的张家子弟便认出韩当,并将韩当与张远殴斗之事说了一遍。张南对韩当以一敌众的身手很是好奇,故而驻足观望。 “那姓祖的小子看来也不怎么样。” “是啊,好几次都差点被摔翻,真不知道那日击退胡贼是不是吹嘘。” “哼,难保不是。” 左右几名张家子弟不掩讥讽的讨论着。 “都住嘴。”张南脸色生冷,厉声呵斥道,“这韩当绝非寻常莽夫。张文义在安阳亭好歹是有几分名气,连他都敌不过韩当。祖昭年纪轻轻,能与韩当交手三十余回合,单凭这一点就已胜过张文义。你们几人能与张文义相比么?” 众人脸色南难堪,默然不语。 “看来,此子果有不凡之处。”顿了顿,张南意味深远的说道。 第25章 突发事故 这天下午剩下的两场比试照常进行,只不过祖昭因为与韩当过手时伤到筋骨,并没有再继续参与,仅仅是从旁监督。包括张远、张预在内的游侠儿们,今天算是真正意义上见识到祖昭的实力,心中自是少不了更加信服。 在两队人开始进行第二场比试时,韩当专程来到祖昭身边,神色一派严谨,用少有的严正语气说道:“祖公子,韩某虽然是一介莽夫,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见识。这段时日与祖公子相交,不得不佩服祖公子是少年壮志之人。” 祖昭本以为韩当会找自己聊一聊适才摔角的事,没想到话题却跳转的如此之快。他心中有三分领会,收敛神色,直言问道:“韩大哥为何突然说这番话?” 韩当沉声吁气,面不改色,说道:“大汉天下的太平日子只怕时日不多了,韩某这几日游走郡内,听闻了不少中原之事。各州贼寇四起,官家苛捐杂税,民间疾苦百般。又兼有接连数年的大旱,饿殍遍地。此等种种,无不是乱象前兆。” 祖昭暗忖:看来,韩当果然不是那种目不识丁的悍将,能够仔细观察时事,做出长远预判,这才是明智之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顺着韩当的态势换上一副严峻之色,不过却没有急着说什么话。 韩当下意识看了祖昭一眼,继续说道:“乱世将至,必出英雄。祖公子是当世难得的人杰,少年英雄四字当之无愧。” 祖昭面色平静,语气诚挚的说道:“在下本以为韩大哥是单纯好勇之人,然而听得适才一席言,这才恍然明白,韩大哥竟也是心怀天下的豪杰人物。” 韩当并不惊讶的问道:“如此说来,祖公子也是自己的见解?” 祖昭望着远处正在进行骑术比试的人群,意味深远的说道:“只怕今岁过后,各地再也不必组织入冬备盗了。到那个时候,我大汉疆土上无处不是横行逆贼。然而,最让人担心的倒还不是这些,韩大哥也说乱世出英雄,怕就怕英雄反过来会造乱世。” 韩当眉宇微蹙,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方才有所恍悟,他深以为然的叹息道:“朝纲渐乱,若再逢天下大乱,狼子野心者恐怕不在少数。” 祖昭点了点头,颇有意味的说道:“在下虽资历尚浅,但家门三代行伍,父辈、祖辈时刻教诲,身受国恩,不容懈怠。我祖家虽未曾出过万户侯,可心有此志,矢志不渝。我祖昭定要以身践行,不辱家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今操练备盗,便是在下涉足的第一步。” 韩当笑着赞道:“祖公子有此雄图壮志,何愁不能立下千秋伟业?” 祖昭忽然转身,郑重其事的向韩当鞠躬行礼,恳道:“韩大哥既同是心系社稷之人,又兼得一身好本领,在下斗胆,诚心相邀韩大哥能共商大计。” 韩当脸色没有太多改变,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看出祖昭是有意拉拢自己,如今自己虽然同样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分看好,可有些事总有为难的地方。他肃穆的吁出一口气,眼神看向院方,惆怅万千的说道:“祖公子盛情,韩某本不应该推辞,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韩某与祖公子有太多不同之处,无论如何有放不下的东西。” 祖昭原本还想多问下去,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他早先就很清楚韩当的为人,率真而坦荡,若是想说的话绝不会婆婆妈妈,若是不想说的话也是绝口不提。他不掩惋惜,最终没有再多加劝说什么,缓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说道:“我知韩大哥并非毫无担当之人,既如此,在下也不多劝。不过,他日韩大哥若真正得了闲暇,可一定要告知在下。” 韩当爽朗的笑了笑,对祖昭的干净利落很是欢喜。 操练到傍晚,祖昭将韩当赠送的狍子奖赏给获胜的一方,又陪同获胜诸人到镇上酒家吃了一碗酒,然后先行打道返回北郭亭。获胜一方当中有不少祖家子弟,便任由他们留下来喝完这顿酒,罢了再结伴同归。彼此都正值青壮,无甚可担心。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出了安阳亭,来到北郭亭的官道上。 众人还在讨论今天下午比试输赢的事情,时不时也有人偶尔重提韩当与祖昭的交手。然而就在快到北郭亭驿站路口时,迎面忽然奔来七、八骑人马,各自举着一柄火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伴随着凌乱而急切的马蹄声,呼啸着向这边而来。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祖昭眯起眼睛细看,他尚没有看清楚来者容貌,只听对面那七、八人当中已经有人先行叫唤了起来。 “看,是大公子回来了。” 叫唤的声音很熟悉,似是祖家庄子弟。 那七、八人顿时放慢马速,在祖昭近前停了下来。仔细一看,为首一人竟是祖湛。 祖湛与祖昭年龄相仿,但自小都是在帮家中张罗内务,并不是很善骑术。因而现在在马背上很是别扭,在见到祖昭等一行人后,方才有一股如释重负。 “大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要去西河桥寻你呢。” “阿湛,何事如此匆忙?”祖昭勒住缰绳,正色询问道。 “洪叔刚从令支县回来,出大事了。”祖湛连忙补充的解释道。 “什么?”祖昭神色生变。他看从祖湛的脸色上看得出来绝非是什么好事,尽管自己第一念想是洪叔在返回徐无途中遭遇反盗贼、胡马,可转念又寻思,徐无、令支两地相距只有六、七十里,而大汉驻边军队就在两县之间的卢龙塞。祖家商队与县里走贩来往两县如同闲庭漫步,好几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这会儿又怎么可能遭劫? “啥,发生啥大事?”一旁公孙隆原本还沉浸在比试失败的郁闷之中,这会儿才听完祖湛的话,顿时换上一副急公好义之态,忙不迭的追问道。 “边走边说。”祖湛迫切的说道,说完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祖昭踢了一下马肚子,快步跟上祖湛。公孙隆与几位家中地位不弱的子弟也连忙上前。 众人沿着官道一路折返,零碎而无章法的马蹄声带着让人无比焦虑的臆想, “洪叔的队伍在回徐无的途中被一伙马贼伏击,劫走了我们刚买下的十二匹良马,连洪叔他们的马也被抢走了八、九骑。”祖湛忧心忡忡的说道,他在说完这番话后无比惆怅的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别有凝重。 陪同祖湛一同出来的几名祖家子弟,同有类似的低沉脸神色。 “伤了多少人?”祖昭察觉到异样,肃然的问道。 “此行连洪叔在内,共去了十六人,眼下……只回来九人,其中两人伤势不轻。”祖湛语气十分沉重的说道,说到最后甚至都有了几分哽咽。 与祖昭一起刚从西河桥回来的众子弟听得此言,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右北平郡虽是边境,屡有贼寇之事发生,可像此次这般重大伤亡的情况少之又少。尤其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令支县购买新马,过往七八年都未曾发生过差池,岂料一发生竟发生的如此惨烈。不仅如此,其中一名子弟的父亲正好此次陪同洪叔前去购马,此时已经着急不已,连忙向祖湛询问伤者和归来者的情况,在被告知只是受了轻伤后,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路上,祖昭一言不发,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沿着官道直接来到祖家庄后院大门,此时后院门外早有七、八名持械祖家子弟守卫,这些子弟在看到祖昭、祖湛回来,连忙上前协助拉住缰绳。他们无不是满脸严峻,形如大敌将至。透过院墙,后院一片灯火通明,传来许多混杂不堪的人声。院子深处还有阵阵不能停息的女眷嚎啕大哭的声音。 过了后院大门,在马场前面的空地下马后,祖昭等人看到马场另外一侧停着几匹各有不同程度负伤的马,即便是在阴暗之中,也能看出这些马身上湿淋淋的血迹。若是往常洪叔在场时,必然会立刻安排人前来诊治这几匹受伤的马,可惜的是这次受伤的马当中有一匹正是洪叔本人的坐骑。 祖湛让一名仆从赶紧先去中堂上通知祖昭已经回来的消息,之后领着祖昭、公孙隆等人快步赶去。刚穿过第二层院子的门廊时,迎面疾步走来几名家中长辈,为首的正是祖湛父亲。祖湛先向父亲简单行礼,又把路上遇到祖昭一事提及了一句。 “三叔。”祖昭打招呼道。 “你阿公已经在堂上,洪叔人也在。公孙家的客人暂时请回西院去了,不过淳于大人尚在。这会儿县府陈君应该收到消息了,或许再晚一点也会到府上来。你们先过去,我与你七叔、十二叔他们这就去寻阿繁和李啬夫来。”三叔面色忧虑的说道。 祖昭知道三叔口中的阿繁是何许人,此人名叫祖繁,按辈分应是他的族侄,不过年龄却要比自己大上五、六岁。祖繁前年以勇猛方正之名被召为郡中游缴,如今正驻在离北郭亭不远的乡镇上。游缴专司一乡治安,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少不了要请其来帮忙。 第26章 世道不平 别过三叔等人,祖昭、祖湛等人继续往中堂前去。 半个时辰之前,中堂原本还在布置今晚晚宴,院中的桌席摆放整整齐齐,厨房方向仍有徐徐炊烟。本是美酒佳肴的好时辰,却不料突遭变故。热闹的氛围顿入冰谷,整个中堂大殿内内外外无不充斥着肃杀之气。早先听闻的那些哭泣声就是从旁侧的小厅传出,女眷不得轻易进到殿内,只能暂避于帷帘后。 殿堂偏门外,有一管事老仆等候,迎着祖昭、祖湛等人来到殿内。 刚跨入偏门的门槛,祖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仔细一看,便看见堂下有几个浑身染血的汉子,正是去令支县购马的洪叔等人。洪叔伤势不轻,正躺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呼吸沉重,尚且仍保持着清醒的意志;另外几人伤势不一,好在还有三人只是皮肉轻伤,这会儿就站在洪叔左右,余者则都坐着休息。重伤危殆者早就抬到南院救治。 堂上、堂下各站着许多族人,一个个皆是愁容密布。 祖举与本族三老并列席在上座,淳于沛站在略下方的位置,脸色异常严峻。 众人听到祖昭等人进门的动静,只是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并无人像往常那样热情招呼。 祖昭顾不上向长辈们行礼,快步奔至堂下,切声向洪叔问道:“洪叔伤势可好?” 洪叔对大公子如此关切很是感动,用嘶哑无力的声音颤巍说道:“有劳大公子关心,倒是还死不了……” 祖昭又向其他伤者简单慰问,在确定众人无大恙后,方才郑重其事复问道:“两县如此之近,岂会发生这样的事?” 洪叔满是愧疚,摇头道:“正是因为两地较近,我等未曾大意松懈,这才让贼子得手。我高洪办事不力,愧对太老爷和大公子的信任……” 祖昭正经说道:“洪叔切莫自责,此事谁也不曾料到。倒是那些贼人十足可恶,竟为劫财而下此狠手。我祖昭绝不善罢甘休!” 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犹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言罢,他转过身来,向堂上的祖举、淳于沛与其他长辈行了一礼,又道:“请阿公吩咐,孙儿愿率本门子弟亲往追查凶徒。” 众人见祖昭直截了当有此要求,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惊奇。在他们看来,祖昭平日虽有习武练马的习惯,但无论出入都能保持儒雅的一面,着实不曾料到突然之间会有如此之重的杀气,当真是一改往日平和的面目。 不过对此也绝非无迹可寻,毕竟今日突发如此严重的事故,都伤了好几人性命,任谁都会有义愤填膺的反应。 祖举略显些许迟疑,语气凝重的说道:“昭儿,此事不可鲁莽,必然要从长计议才是。” 一旁祖昭的七叔公祖宾一副持重之态,跟着说道:“这会儿已派人到县府报案,待到陈县君来后,再共议缉贼之事。” 祖昭沉思小许,转而又向左右同辈问道:“可曾派人去寻回遇害者遗体?” 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无不生出诧色。尽管寻会遇害者遗体是理所当然,但也不可能在出事之后立马前去,天色已暗,路途莫测,实在有太大的风险。 祖举正声道:“昭儿,你今日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此事我自有分寸,一切待陈县君来到后再行计议,到时候少不了与县府差役同去事发现场。” 祖昭坚持说道:“阿公,孙儿这十多日与安阳亭众义士操练,所为之事不是别的,正是备盗御寇、拱卫乡邻。今日竟突发惨案,孙儿绝不能坐视不理!退一步说,我祖家虽然不算什么官宦名门,但好歹三代军戎,岂容宵小毛贼来犯?报案于县府理所当然,但若事事都相求于县君大人,外人闻得,必会小觑我祖家无人。” 他说话时的神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几乎句句在理也针针见血。 祖举神色震动,一副作势要暴怒之态。可在仔细思索后,深知孙儿所言不错。祖家好歹是徐无县有头有脸的望族,眼下又有外郡贵客在府上暂住,若是不能体面的处理好这次遭劫一案,非但不利于祖家于本地的名声,深知还会影响与公孙家的联姻之事。 但话又说回来,他之所以心有懊恼,就是怪责自己这唯一的嫡孙实在太过冲动,凡事都推义气为先。追回遇难者尸首一事纵然无人提及,他照样心中有数,会酌情另行安排。熟料祖昭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强硬措辞,俨然不留任何退路,现在这会儿黑灯瞎火,若执意带人前去事发现场寻人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折了颜面是小,万一唯一嫡孙有个三长两短,祖家今后的脉络何去何从? 祖昭见祖父脸生忧虑,当即进一步说道:“阿公放心,孙儿虽然初出茅庐,但这些年好歹练就一番本领。洪叔他们不过是一时失手,让那帮贼子侥幸得手而已。如今我祖家子弟整装出发,岂容那些小贼胡乱?” 这番话多少给了祖举一些安心,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并非担心你会遇上贼子,只是天黑路远,着实不便。再者待到陈县君到来,拟定搜捕方略,一劳多得,反而方便。” 祖昭没有再用强烈的语气向祖父顶撞,而是渐现伤感的说道:“自家兄弟遇难,遗孀泣不成声,我等总要做些什么才是。” 跟着祖昭一同来到中堂的几位青年子弟听完这句话,一个个大为感同身受,情绪止不住的激动了起来,纷纷叫嚷着赞同祖昭的话。纵然他们不自诩平日有过操练,但北地男儿多争强好斗,心中有一口恶气无论如何也顺不下去。 “对,大公子说的对。”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 “要让我们追到那些劫马贼,定要血债血偿。” “我也同去。”就连一旁站着的公孙隆也颇受影响,大声的喊道。 气氛所至,众青年子弟人心躁动,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祖举见此,自知不能再拒绝,否则只会让淳于沛以为祖家虚有其表,又或者是自己顽固不化。缓缓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正色到:“既然如此,昭儿,你便将平日与你同去操练的子弟召集起来,配马带刃,随你先行去往一趟。不过切记,务必小心,若有任何发现,要立刻遣人回报。可明白?” 祖昭郑重应道:“孙儿铭记。” 说完,他马上央托祖湛去召集平日与自己同去西河桥的子弟,集结后先到后院马场做足准备。毕竟以往出门并不会携带器刃,最多也只是携一副马而已,真需要大打出手时,还得去往仓库调取兵器。 公孙隆犹豫的看了淳于沛一眼,淳于沛也看了过来。正当淳于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公孙隆忽地把心头一横,不顾一切的追着祖湛等人的后面跑出了中堂。淳于沛重重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只能由得这好义的公子哥去。 在后院忙碌准备的过程中,祖昭又专门向洪叔等人询问了遭劫的细节,包括遇袭地点、贼人人数、贼人装扮和配备等等细节问题。这些情况早在祖昭还没回来时,众人已经向祖举和家中其他长辈说过,于是又轻车熟路并且更为详尽的复述了一遍。 “当时路途昏暗,有些看不太清楚,估摸的应该有三四十余人。远处可能还有埋伏的人,不过也不能太确定,若真如此,恐怕贼人之众已然超过五六十。” “最先袭击我们的贼子都是有马的,我被刺倒后倒是留意了一下,可能有是二十骑,至少有十、五六骑。贼人的马不算高大,比河曲马差远了。” “他们的兵刃大多不同,骑马那几人使得多是长枪和朴刀,后来徒步围上来的贼人则是什么都有,马槊、木棒、钉耙甚至还有锄头。” “如此说来,这些人多是寻常百姓么?”祖昭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不是百姓不好说,他们的衣着一时半会没看清楚,但有一点,所有人无不是用统一的黑布蒙住脸颊,看不清楚模样。” “蒙住脸颊?”祖昭深沉的重复了一句,心思旋转飞快,隐隐约约有所猜测。 这时,祖湛再次回到中堂,告知后院众子弟已经集结完毕。 “贼子势众,大公子务必要小心才是。”洪叔挣扎着直起腰,语重心长的说道。 “洪叔放心,我去去就回。”祖昭点头应道,言罢,起身又向祖父和其他长辈告辞。 祖举再三叮嘱小心,脸色虽一如既往肃穆,可老迈的双眼中透着关切的神光。 出了中堂,祖昭疾步如疾风般穿梭走廊。来到后院马场时,只见马场前已经聚集了四十余青年子弟,这些人并非全部曾与他同去西河桥操练过,但因此事太过激愤,于是主动参与此次出寻的队伍。人人手持兵刃和火把,笔直伫立,火光映照在兵刃上闪出熠熠辉光,既有炙热的一面也有寒冷的一面。 一名站在最前方的青年子弟见到祖昭,大步上前递来一副长弓和一柄短剑。 第27章 连夜追查 祖昭没有多言其他,接过缰绳,装好弓和短剑,纵身上马。 众子弟见了,一言不发,紧随其后跳上马背。 随着一身轻喝,祖昭率先策马奔出后院大门,众祖家子弟接踵而至。逶迤的火光在黑暗中组成一条长长的辉线,马蹄声代替了骑士们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比手中所持火把更要汹涌。 高洪等人遇袭的地方,是相距徐无县东北方向三十里的八里堡。祖昭带领众子弟在夜幕下一路疾驰,先经过了县城城郭,来到郊区后又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林子。渐渐的,人烟越来越少,前方只剩下一望无垠的丘陵。 八里堡与西河桥一样,是附近亭乡百姓自发汇聚的集市场地,不过因为再往东行几十里的路便过了郡界,故而此间平日里并没有像西河桥那么繁荣和热闹。祖昭等人前后行程一个时辰,来到八里堡时只能看到数不尽的荒凉,似乎方圆百里之内连半分人烟也看不到。 “阿成,你带几个人向北走一段,那边地势较高,看得清楚一些。不要离的太远。” 马背上,祖昭按紧腰间短剑剑柄,语气严峻的吩咐到。 “是。”阿成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几名祖家子弟紧跟自己。他们调整坐骑的方向,离开大队人马向北而去。两队人保持着不算太远的距离,相互之间随时可以照应。 队伍继续向前行进了半里,在前方领头的祖昭下意识放慢速度,身后的队伍跟着慢了下来。既然是来搜寻遇难者遗体和其他可用的线索,必然要小心认真一些。 这时,奔行在北面的一队人中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快看,前面树下有动静。” 这一声让所有人提紧了一口气,有人下意识伸手去抓马背上的弓,更有甚者已然拔出了短剑或挺起了长枪。众目寻着声音指示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前方一颗孤零零的矮树下,似有一抹黑影再来回晃动。 祖昭下意识重踢了一下马肚子,加快速度赶过去。不多会儿,距离拉近,他借着星月之光依稀辨认出那黑影竟是一无主之匹马。 “大家小心。”他立刻高呼了一声,“阿仲、阿斌,从侧面绕过去。” “是,大公子。” “都看着点周围是否有其他动静。”祖昭又补充道。 队伍渐渐呈扇形向那颗树包围过去,最外围的几人不停打量四周,谨防贼人会随时出现。 一众人来到树下,几名年长的子弟没有下马,带着人占据在附近几处居高的位置,高举手中火把,把光线范围扩展的更远。方圆一览无遗的丘陵地形就如同一张染黑的绸布,浓而粘稠,除了忽大忽小的夜风席卷而来的声音,再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祖昭和左右几名子弟飞快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下,在周围其他子弟火把光亮照射下,他们看到一匹棕色骏马正茫然的停在那里,马头套好了缰绳,马背上也有一副皮质坐垫。不仅如此,马肚和马臀有多处伤痕,不过伤口已经被凝冻起来不再出血。 “大公子,这马……好像是我们庄上的马……”一名子弟立刻说道。 祖昭心里记得很清楚,贼人的坐骑都是杂马,而眼前这是一匹超七尺高的大马,显然就是自家庄上的马无疑。 “你们几个,四周看看。阿成,你带人继续向前寻一阵。”一念及此,他果断下令道。 “是。” “大伙跟我走。” 一众子弟很快有秩序的展开行动,一拨人慢速继续向东北方向寻去,另一拨人则催着坐骑迈着碎步,散开到周遭探查。 祖昭围绕着这匹手上的马仔细检查了一番,心中生出许多疑问:贼人既是劫财劫马,为何却让这匹马走脱?除非事发地要离此处更远! 片刻不到,不远处传来大呼声:“快来人,找到祖三哥和大兴里的六叔,快来人。” 祖昭眉宇紧蹙,眼下完全可以确定事发地就在这里,但贼人为什么不劫走这匹马?他暂时压下这个疑惑,交代三名子弟留在树下后,带着其他人赶往呼声传来的地方。 就在离树向南百步之外,几名子弟正举着火把围聚在一处。有两名子弟相隔不远蹲伏在地上,在他们身旁分别躺着一具沾满尘土的尸首。缭绕的火光映射下,可以辨认出二人皆是祖家此行遇袭的受害者。 “三哥被一箭射穿了喉咙,真狠。”蹲在第一具尸体前的年龄稍长的子弟说道,语气十分凝重,透出三分凄凉。 祖昭在“祖三哥”面前蹲下,检查了钉入对方颈部的羽箭。 “火把。”他忽然发现了什么。 左近的一名子弟赶紧凑上前,将手中的火把压低了一些。 “这支箭通体全黑,连箭羽也是染黑的。”年龄稍长的子弟诧异道。 祖昭探手摸了一下那支箭的箭羽,羽毛并不是寻常的鸡毛、鹅毛,倒像是某种飞禽羽毛。飞禽羽毛虽说不是什么罕有之物,但相对而制作成本要昂贵许多。他不禁猜测,莫非这羽箭是弓手的特殊标志?若真是如此,要寻找这个弓手的下落并不困难,甚至也能借此推测对方是一个绝对自信又张狂的人。 “把箭取出来,将遗体归置好。”他吩咐了一句,随即站起身走向另外一具尸首。 第二具尸首并无异常之处,只是死于寻常的刃器重创。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众祖家子弟陆续找寻到其他遇难者的遗体,统共七人,人数已然齐全。然而除了最先寻到的两具尸体之外,另外还有两人是被通体黑色的箭致死,一人命中胸膛、透穿心脏,另一人更是直接射中一只眼睛,皆是一箭毙命。 祖昭在检查完这三具异样遗体后,心中顿感此事非同小可,袭击祖家马队的人也绝非是寻常小贼。黑暗中发出三支箭,要了三个人的命,这是何其锐利的眼力和箭法。 “阿成,可有找到贼人的踪迹?” 在将所有遗体用皮革安置好后,祖昭向刚从远处巡视回来的阿成问道。 “我们在北面发现了一些血迹和马蹄脚印,不过天太黑,怕是不容易追寻下去。那帮贼子应该是往北面逃走了。”阿成回答道。 “北面么?既然有线索,咱们还等什么,大伙一起追下去,倒要看这些小毛贼能逃到哪里去。”公孙隆激动不已的说道,最是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祖昭沉思片刻,若是没有发现黑箭的蹊跷,他必然会坚持追下去,眼下离案发时间过去不算太远,第一手的线索十分重要,追上贼人的可能性也是最大。若是还要等到明天,谁也不能料定这些贼人逃窜到何处。可是考虑到贼人当中有一个狠手,一时半会儿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决不能轻易托大。 “夜行风险太大,既然贼子逃远那就只能从长计议。我们此番前来首要之事是寻回本家兄弟的遗体,既已经找到,自然要立刻送回本家,以慰藉遇难者家属。待到明日天明,再叫上祖季他们,再专门寻贼人下落。”他郑重的说道。 众人或有少许不甘心,但对于大公子的话莫敢不从。公孙隆虽仍是一副气急败坏,但因为很是钦佩祖昭,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上马前,祖昭向北方远处凝望一阵,心绪万千,总有一种波澜渐起的预感。 返回祖家庄途中,公孙隆忍不住猜测的说道:“贼人从北边来,又逃往北边,会不会是越境的胡人?我虽不知右北平郡是什么情况,但是在我们玄菟郡,时常都会有胡人闹事,实在可恶的很。” 几名附近的祖家子弟听得这话,跟着一阵讨论。 然而祖昭从始至终却是没有说话,一副深思的样子。他并非没有听到公孙隆的话,只是认为现在单凭猜测是没有太大的意义,黑灯瞎火之下,连幸存者都说不清楚贼人的身份,胡乱猜测反而会误入歧途。 刚回到徐无县地头,迎面的官道上突然奔来十多骑身影。近前后才发现,领头的人原来是祖季和另外十几名刚从西河桥回来的子弟。今日下午的比试祖季一方是获胜者,循例留在镇上酒家吃了一顿大餐,顺带还分食了韩当送来的大狍子。吃罢酒回到祖家庄,听说洪叔事故之后,祖季等人不由分说便追将出来。 碰头之后,祖季尚有一身酒气,不过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脸色和腔调,忙不迭的向祖昭等人询问下文如何。祖昭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与祖季一同返回祖家庄。 祖家庄依旧灯火通明,不仅如此,前院大门口外多出了几辆有所装饰的马车,以及一队带刀并身穿整齐皮戎的侍卫,正是县府召集来的门客和都尉手下役兵。祖昭先亲自安置好遇难者遗体,后又吩咐祖季带领一众平日参与操练的子弟,以二十人分一组轮流休息并协助照看、打点庄园上下杂务。 祖季郑重应命,与祖成、祖仲等人着手编组庄上闲散男丁。 公孙隆本打算跟着同去,无奈人困马乏,走了一半儿便又转而回西院去了。 第28章 黑箭之凶 中堂大殿上,祖家几位话事的长辈犹在,其余壮年和青年要么被劝回家中休息,要么则在庄园其他地方帮忙;洪叔等人亦被带到下厢房休息、疗伤;早先派人去请的县乡官僚,这会儿也都到场,正与祖举、淳于沛等人协商此案。这一夜注定不得安稳,失去亲人的家眷们哭泣此起彼伏;整个北郭里虽只有祖家庄有灯火,但黑暗中仍然有许多无从安睡的人们。 祖昭忙完手头上的事,赶回到中堂大殿向祖父和其他长辈复命。 县长陈大人、县尉文泰、游缴祖繁、啬夫李干都是一副严峻神色,正与祖家长辈们谈着话,见到祖昭到来后,简单形式的问候了一句,祖昭则一一答礼。祖昭刚会到庄上时,自有人将消息汇报到中堂上,因而祖昭这会儿也没有太多需要交代,仅仅只是三言化作两句概简的又介绍了一下是如何寻找到这些遗体。 “贼人逃脱的痕迹是往北?再北那便是胡地了,难不成又是胡人作乱?”啬夫李干人微言轻,这会儿被安排在堂下落座,他想当然的插嘴说道。 “怎么可能,徐无、令支两县有卢龙塞驻军之地,胡人岂敢在我大汉驻军眼皮底下作乱,当真欺我大汉无人吗?”县尉文泰冷声冷气的说道,他一介武夫,自有武夫的粗脾气。 “无论如何,明日天一亮,我便派人往北去追寻。兹事体大,我必会尽快奏报到郡里,央请郡府大人下海捕文,传檄各县,严缉凶徒。”陈县君官腔官调的说道,摆出一副严肃而又煞有其事的样子。 祖家众人都知道陈县君最擅长放空话,尽管说的铿锵有力,可于实际似乎并无太大的作用。县中出了重大命案,往往都会第一时间上报到郡府,至于是否能有下文,还得看郡府本人是否认为这是一件重要的案子。如今国不安宁,民间疾苦万般,盗窃杀人比比皆是,哪怕真有官员有心办案,恐怕也未必忙得过来。 “如此,便有劳陈大人代劳。不过此一案害了七人性命,实在骇人听闻。我祖家上下深为震怒,也绝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祖举抑扬顿挫的说道,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提前向陈县君打一声招呼,祖家势必会在官府行事之外采取私下行动。 “官民联手,本是有迹可循。届时一有新的消息,我这边定会立刻支会祖老将军。”陈县君心领神会,虽说私事公办不在法理之内,可祖家毕竟是地方豪族,不仅家大业大,甚至在调查此案的效率上还会超过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了事了。 “如今此事尚有几处疑点,若要尽快缉拿这些凶徒,恐怕就得先从这些疑点着手。”身任游缴的祖繁定力十足的说道。他本是祖家人,家世在祖氏一族内部也算不错,自己之所以能顺利被举为勇猛方正,多少是沾了本家的名声。如今本家出事,少不了要更加尽心才是。 听得此言,众人目光很快便落到了祖繁身上。 “嗯,不说别的,就说徐无、令支两县如此之近,附近不远又有官军坐镇,十多年来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大案子,今日倒偏偏发生这般劫财行凶,这已然是极大的一处疑点。”文泰虽是粗狂的人,但县尉任上多年,经验十足,立刻便说道。 “不仅如此,若真如洪叔所言,贼人行动有条不紊,那他们理应是有备而来,早早计划了在此伏击。这就让人奇了怪,其一,贼人是如何知晓洪叔来往日程?其二,洪叔一行此次不过是循惯例去令支马市看看,并不保证会购买,贼人莫非一直在暗中盯梢?其三,纵然洪叔购了马,也不过区区七、八匹种马,为了这点钱财,如此铤而走险,会否太不值当?”祖繁语气一丝不苟的说出了这番推测。 一旁的祖昭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位年龄比自己打的族侄,很佩服对方的心思缜密,果然是一个合格的游缴。 众长辈与淳于沛等人,同样对祖繁的推测很是赞同,纷纷点头。 几位叔伯辈根据祖繁的推测,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阵。大家都极力否认祖家有内鬼,毕竟出卖洪叔让贼人赚走几匹马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再者祖家上上下下,无论直系、旁系,无论富贵、贫贱,如今都能一份稳定的生计,犯不着有什么大怨恨。如此一来,唯一能够印证的那就是在令支县看马时,被怀有歹心者盯上。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祖昭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既然这些凶徒夜里都还蒙着脸,可见是害怕别人认出,单凭这一点应该可以排除胡贼和山贼。显然应该是一些穷乡僻壤的刁民,这些人今晚杀人越货,明日还要抛头露面,故而才要蒙面,以防万一。” 议论的声音很快消弱下来,大家顿时向祖昭投来目光。或有人从来未曾考虑到这个细节,又或者是疏忽大意,直观上认为劫匪大多都会蒙面,以防官府拟出捕盗的文书。现在听到祖昭这么说,确实让人大感恍然。 县尉文泰缓缓点头,赞同道:“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早先就听闻郡里多地都有刁民作乱之事,据说在涿郡、冀州等地的民间还闹出什么太平道,信道者无不是狂热至迷,对那些持九节仗的上师言听计从。哼哼,简直是妖言惑众,鬼迷心窍。” 一提及到太平道,在场众人有不同程度色变。在场之人无不是贵族、世家出身,对于底层老百姓声势浩大的集结,向来都是有所顾虑。可以说,他们所在的阶级必然与农民阶级是对立的,形如水火。历朝历代单反农民暴动,地方的财主、贵族十之八九处在矛头之锋上。 淳于沛颇有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我们玄菟郡各地县乡里,也有人在传道太平道,公孙郡守对此颇有忧虑。只不过这些人又无犯事,无非是贩售一些符水,郡府根本无从处置,只能由着任着。” 下座的啬夫李干忧心忡忡的说道:“小人也劝过本县信道者,叫他们千万不要闹事,但那些徒众未必听得进去。唉,长此以往,恐怕会生出大乱子。” 陈县君顺着众人的言论说道:“莫非,此次劫案会是这些太平道徒所为?” 众人默然不语,隐隐约约似是在默认这一点。 倒是文县尉很是武断的说道:“未必是也未必不是,必然要先调查一番方能确凿。” 祖昭的看法与文泰一致,经过短暂思索,他又说道:“此外,适才在下在检查尸首时,发现有三人却是死于一箭毙命。这或许不算奇怪,不过,在下要说的是置人于死地的箭皆是通体漆黑,连箭羽也是被染黑过的。” 言罢,他向站在大门门槛附近的祖成递了一个眼神,祖成马上上前。从尸体上取出的箭已经用布块包裹好,他打开了布块,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仔细传看,大多是一脸疑惑,然而轮到文县尉手中时,倒是下意识停留端详了一番。 一旁的祖繁不禁问道:“文大人,可有线索?” 文泰沉吟片刻,没有急着说话,忽然把目光转向了首座上的祖举。 在场众人不由自主顺着文泰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祖举仿若遇到晴天霹雳一般,神态略显几分僵直,老迈的双眼中透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神光。任谁看到这里,都知道祖举显然是知道一些关于黑箭的线索。 文泰等了一会儿,见祖举不说话,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道:“老将军,当初在下任职上谷郡时,曾听说过塞外胡地有一悍匪专用黑箭,五十步之内一箭毙命。时值羌人犯境,度辽将军指派军司马尹端领兵三千往上谷郡镇压,那黑箭悍匪正在羌人部中,是役射杀我汉军将士一十九人。” 听完这番话,左右无不大感惊奇,殊不料竟还会有这样一段传奇故事般的陈年往事。 就连祖昭自己也深感意外,看样子文泰早年是与祖父相识,而且黑箭悍匪一事显然与祖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时,陈县君忙转向祖举问道:“祖将军,竟有此事?” 祖举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说道:“我记得那年应是熹平元年,应上谷太守求援,张将军调派尹司马一部赶往驰援。羌贼虽猖獗,但岂是我大汉天军的对手?前后三次作战,尹司马便将羌贼打得落花流水。而就在第二次作战结束后,张将军委派我前往尹司马营中传令嘉奖,也正是那次我初与文县尉见过一面。” 文泰接过话进一步解释道:“当时尹司马一部与上谷郡本地军民合为一处,因而在下同在军营之中,故得幸结识祖老将军。”他说这番话时,还是透露出几分对祖举的尊敬之意。 第29章 侄辈游缴 “这么说,那黑箭悍匪应是胡人?”淳于沛惊异的问道。 早先都已经推测过关于胡人的可能性,卢龙塞近在眼前,胡人胆敢在汉军驻扎地附近犯案,着实是太过大胆妄为。 “上谷郡反击羌人的最后一役,我随同大军一并出战,战场上倒是与那黑箭悍匪交过一手。当时羌人败势已定,那黑箭悍匪似是要输死一搏,误以为我是尹司马,于是拼命向我这边冲来,冲到百步内时便射来一箭。那一箭着实凶狠,不过庆幸犹是被我闪过。之后我又弯弓回射一箭,至于是否命中,也尚不得知。总之,羌人很快大势已去,那黑箭悍匪或死于乱军之中,又或逃走,不得而知。”祖举用回忆追述的口吻说道。 说完这番话,他脸色依旧异常严肃,就放佛当年的那场战斗历历在目,当时的凶险在心头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祖昭从未听祖父多谈起当年戎马岁月的一些事迹。张奂任度辽将军时汉朝与胡人并无什么大阵仗,唯一引起史书争鸣的作战,反而是张奂被宦官曹节矫诏利用,率军镇压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潘意图驱除宦官的兵变。正因为如此,祖父在张奂帐下任职期间,诚实的说并无太多值得称道功绩,尤其身为“账下督”,敬让的人才会称一声“将军”,否则也无非是度辽将军的警卫人员罢了。 现在听完这段故事,或多或少是对祖父有更深的认识。 当然,当他更诧异的是,这三支黑箭竟然还能追朔出这遥远一段历史,实在太过戏剧。 “莫非,真是当年那黑箭羌匪不成?可是熹平元年到今日,时隔已经十多年,那羌匪岂能还这般凶狠放肆?”陈县君疑惑不已的说道。 “这才是让我感到不解的地方。”祖举语气沉重的说道。 “阿公,假设这羌匪当年未死,如今大约是多少岁数了?”一阵沉寂,祖昭开口问道。 “恐怕少说也是近五十的岁数。”祖举说道。 “年近五十的人,还能有如此厉害的箭法,只怕不太可能吧。”淳于沛疑虑的说道。 “是,着实不太可能。”祖繁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 其他几位长辈跟着交头接耳议论一番,虽说事情颇为蹊跷,但大多还是宁可认为这只是巧合罢了,又或者是另有他人假借当年黑箭羌匪的名义作案。 “阿公,无论是否真是此人眼下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些凶徒绳之于法。贼人劫了马,又有可能是两郡边境的乡民,那他们下一步必然会想方设法将马转手贩出换得现钱。孙儿认为,当务之急,我等应着重打听附近各县马市,看有无人急于出手相似种马。”祖昭打断了众人主观猜测,说出了他的办法。 中堂大殿上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祖昭身上,大家都觉得祖昭提出的办法大有可行之处,不仅理清楚了一些混乱的线索,更是对祖昭分析事物的能力大为赞叹。 “嗯,除此之外,也应该分派人手前往令支县马市,打探最近马市附近经常出没的可疑人士,并且也要密切注意两郡边境各偏僻村落,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刁民蠢蠢欲动。”祖繁顺着祖昭的话之后,又补充的说道。 “跨境查案,此事怕有不妥……”陈县君面露疑虑之色。 “县君大人放心,此事完全可以交友祖家庄子弟来办,我等只不过是为了调查线索,若真查到凶徒窝藏在辽西郡内,届时在呈情到辽西郡守也不迟。”祖繁抢先说道。 “如此,倒也是一个办法,那就先这么办。”陈县君稍微安心,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具体细节和分配人手,众人又进行了一番讨论。起初陈县君倒是接连敷衍,并不打算立刻承诺调派县府的役兵和门客,毕竟此事过于复杂,他从始至终都不希望惹祸上身。可耐不住玄菟郡别驾从事淳于沛在场,加上文县尉、祖繁二人每每都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 陈县君明日一早会签署官文交由文泰、祖繁二人执行,至于跨界打探之事,则全部推诿给祖举本家人来办。趁着这个机会,祖昭、祖季、祖成等一众青年子弟,少不了自告奋勇主动请缨。早先那会儿祖举倒真是很担心祖昭会有什么闪失,然而这一去一回,再加上刚才展露出的辨析能力,可见自己的这个孙儿果然是奇才,于是也没有太过纠结。 对于祖举而言,他自是不相信十几年前的黑箭羌匪还会再回来,此次行凶十之八九另有他人。当年他便不尽信军营中传言那“黑箭”有多么厉害,习武之人骨子里少不了争强好胜,如今祖家人丁兴旺、子弟众多,又有本地官府支持,纵然“黑箭”东山再起也不惧他,相反倒要领教一下对方的“箭”到底有多厉害。 正因有此心理,他当着县府和贵宾面前也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便答应下来。 待到中堂大殿上该议论的事情都议论完毕,陈县君等人起身告辞之后,祖昭另外召集了祖季、祖成,顺带邀请身为祖侄的祖繁,一同到偏厅小坐。 祖季、祖成二人自不多说,都是平日一起前往西河桥操练的子弟,相交熟络又唯命是从。祖繁也不算陌生人,逢年过节、祭祖家庆都有见过,只不过他对这个侄子交情不深,再加上对方现在有公职在身,多少是有所隔阂。 四人聚在一起所为之事,还是天亮之后如何具体展开行动。 祖昭很客气的推举祖繁来做详细调配,然而祖繁在沉默片刻后,正色说道:“繁身有公职,自是只能听从县君大人的差遣。县君大人既已安排繁与文县尉大人调查两郡边境村落,怕是无暇再顾身其他。族中子弟的行动安排,还得有大公子费力定夺了。” 这祖繁分明是故意谦让,果然是识时务者。祖昭心中暗暗赞道,他最喜与这等人打交道。 “如此,说来也是,”他一边点着头,一边不再有任何推诿的说道,“明日清晨,我便召集众子弟往令支县走上一遭,若令支县无线索,则在一分为二,分别寻昨日遇袭地方的踪迹,以及走访令支县附近其他马市。” “甚好。若有任何消息,你我定要及时相告。真要是发现贼人,大公子切要小心谨慎,万不可逞一时意气,实在不行大可退回本家再从长计议。”祖繁虽辈分小,但年龄和阅历要长于祖昭,于是语重心长的告诫了一番。 “有劳,我必定铭记在心。”祖昭没有任何架子,很客气的答应下来。 第30章 邻县探查 秋末午后,北方的空气里蕴藏着许多清冽,忽冷忽热的交错。 令支县西南郊区的镇子上,最近数日十分热闹,来往的行商走贩多有聚集到此。 辽西郡郡守对境内民政的令文相对而言要开明许多,不仅鼓励农商,同时还专门允许开设边市与胡人互通有无。虽说令支县并非边市所在地,然而整个辽西郡内的胡人商品,大多会由令支县这个契口输出到徐无县,故而此地聚集了徐无、令支两县众人买卖商家。 镇子的规模当然与西河桥、八里堡差别极大,即便是三五个西河桥、八里堡合起来,也赶不上令支县此一处的繁荣而有人气。 在十字路口外有一家二层酒楼,镇上来来往往的客人虽多,但光顾酒楼的人并不多。如今民间生计并不算景气,即便是来来往往的货商也大多拮据而节省,只会去寻一些酒肆、茶棚之类的小店勉强果腹就好。 偌大的二楼就只有祖昭与几名子弟落座在靠窗的桌位,众人一副行商的打扮,并没有携带明显的兵刃。天色还未亮时,他们便从徐无县启程,正午时分方才赶到令支县,又经过一番转折,来到洪叔等人购置种马的这个镇子上。一路奔波,多少人困马乏,在此间酒楼略作休息,点了一些中规中矩的正餐,顺带打听一下小道消息。 酒楼茶肆往往是最好的消息渠道。 此时,祖昭正慢慢抿了一口茶水,目光透过窗外,盯着镇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和满目琳琅的商货。他甚至可以在数不清的汉人人群中,找到一两个金发碧眼的胡人身影,有妖娆的胡姬,也有粗犷的胡商。胡汉两族虽有极深的民间矛盾,但在两大民族都有只求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平头小老百姓。 楼梯转来快步上楼的声音,片刻后,穿着一身白色长衣的祖季出现在楼梯口。 “大公子,”他来到祖昭等人跟前,找了一张空出的席位坐下,一副认真表情说道,“刚才跟楼下跑堂和店家都打听过了,马市就在镇子西边,沿着小路往西走一段就看得到。” “嗯,可有其他消息?”祖昭又问道。 “店家说西里屯这里每到春、秋两季,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往,几乎全是行商之人。倒是有些许熟客,不过更多的还是生面孔。要问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还真不好说。”祖季说道。 “如此,我们先吃过饭,然后再去马市走一遭。”祖昭不见波澜的说道,他脸色很平静。 “不过,店家倒是还说了一些事,也不知道算不算要紧。”这时,祖季又急忙补充说道。 “何事?” “店家觉得今年出现在西里屯的胡人似乎比往年要多一些,不仅是西里屯,连县城里也是这样。但这些胡人大多都是商贩,都有东西买卖。” 祖昭眉宇稍微拧了一下,他现在不敢猜测的太多,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一点。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说道。 “希望阿成他们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祖季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行祖家子弟分成两队人,祖昭带了一队人来西里屯打探,祖成则带了剩下一队人在令支县周边偏僻乡村查访。如今跨境来到陌生的地头到处探查绝非易事,古人多是族居,大至整个亭同宗,小至整个村同姓,对于陌生面孔的出现皆会十分警惕,更有甚者会棍棒相驱。即便是在北郭亭亦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阿成一行人分配同行的子弟众多,多少有一个照应。 未及,酒家陆续端上了早先点的几味菜肴。祖昭招呼众人赶紧吃饭。 刚拿起筷著,祖昭眼角忽地瞥见端菜上楼的的店伙计还站在一旁,对方哈着腰点着头,殷勤的给所有人茶杯续满水,还叨问道:“几位客官,吃肉莫不再要一些酒水?本店特酿十年高粱酒,远近闻名哩。” 祖季不是馋酒之人,更何况下午还要办正事,不耐烦的挥手道:“用不着。” 店伙计愣了一下,不过脸上仍带着笑容,迟迟不肯离去。 祖昭似有察举,他放下筷著,向店伙计说道:“你是否有话要说?” 店伙计早就看见祖昭神貌与众不同,必是此行人的首领,听得对方发话,忙不迭的跑到近前来,压低声音媚笑着说道:“适才见几位在打听一些消息,嘿嘿,碰巧小人最近确是听闻了一些怪事……” 祖昭不疾不徐,轻哂道:“是吗?说来听听。” 店伙计顿显为难之态,忸怩的说道:“这个嘛,并非小人不愿多嘴,只是……俺们店家最怕惹麻烦事上身,故而千般万般叮嘱我们这些小人不许多嘴……嘿嘿,客官您看……”他说到这里,刻意的搓了搓手。 祖昭心领神会,他从腰间摸出一块不成锭的碎银子抛了出去。那店伙计一个激灵,连忙双手接在了手里,脸上笑逐颜开。祖昭端起茶水小饮一口,雍容道:“说吧。” 店伙计先咬了一口碎银子,随即笑呵呵忙说道:“公子真是大手笔,小人先谢过了。” 他也不啰嗦,闲话说完后,立刻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压低声音说道:“公子要找最近镇子上可疑的人,小人倒还真知道有这么一些人。适才另外一位客官在楼下打听时,我们店家也说过,今年来令支县做生意的胡人很多,确有此事。通常胡人越境来做生意,都会是由汉商引荐,否则很容易出事故。” 正如各地村落对待陌生人一样,连汉人之间都提防不已,更何况一群金发碧眼的胡人? 祖昭虽不理会生意上的事,但有关与胡人做生意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些。 店伙计继续说道:“往年来咱这儿的胡人屈指可数,也都是一些老熟人了。不过今年不一样,前几日听附近张家里正吃酒时说,今年胡人怕是来过五、六十人。有的倒是也有汉商引荐,不过有些人,嘿嘿,却是私自偷摸越境而来。” 听到这里,祖昭少不了有所兴趣,不过表面上却依然不惊不乍,道:“是吗?” 店伙计煞有其事道:“可不是吗?小人还敢乱说?我猜,公子等人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就算不是他们,也能从他们口中再探出其他的消息来。” 不管怎么说,店伙计提供的线索好歹也是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祖昭微微颔首,又问道:“如何才能找见这些人?” 店伙计脸上现出另外一种笑容,兴致勃勃的说道:“县城里面和其他地方小人倒是知道的不多,不过咱西里屯这边可是好找的很。就在西边马市附近就住着几个人奇怪的胡人,有男有女,嘿嘿,尤其是有一个胡女,哪叫一个妖艳。听说镇上几个游侠儿还曾去调戏过,没成,还差点让人家给打了。” 祖昭若有所思,进一步问道:“你怎知这几个胡人无人引荐?” 店伙计很认真的说道:“那是当然,这些可都是俺们打听得清清楚楚呢。” 祖昭自是相信这些酒家的伙计最喜欢探听小道消息,他本没有寄太多希望于对方身上,既然对方提供了一些新的线索,多少也是有所收获。他没有多问,笑道:“如此,倒真是棒上了忙。有劳了。” 店伙计很识相的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日后公子还想知道些什么,大可来找本店找小人,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祖昭点头道:“甚好。” 在酒楼吃过午饭,祖昭与众人没有任何耽搁,结账罢了,便离了酒楼直接向镇子西边去。一行人骑着马,穿过闹市,很快便来到了西边的马市。此处的马市已经持续了好一阵,最佳的马市季节接近尾声,如今颇有几分人走茶凉的景象。空旷的沙地上用木栅栏围成近似迷宫般的市场,市场周围有许多大小不一而又简易的马棚,一些大马棚空空如也,连人影都不见一个,独剩下几个小马棚里还能看到几匹正在贩售的马。 好马、良马、种马早在过去几日里都被贩售罢了,余下的马要么是附近村夫一时拮据,托给马商代为贩售的农家马,要么是一些品貌不好的杂种马,又或者是一些不经用的矮马。 正值午后,并无多少贩马客来往,就连马商也都是一副懒洋洋之态,或倚在木栅栏下瞌睡,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 祖昭等人的出现,起初是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见这些青年子弟一个个白衣商客打扮,必是商机无限,可仔细观察后又发现这些人腰揣兵刃,神色无一不是森严,于是又不敢贸然主动迎接上来揽客。生怕是招惹到一些游手好闲的市井游侠儿。 “阿季,阿包,你们去马市转转。我们往后面去。”祖昭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第31章 汉境胡人 祖昭在让祖季前往马场打探消息后,带着剩下人径直绕过马市,按照酒楼店伙计所提供的线索,来到马市后方。这里是一片无人打理的果树林,站在林地外面一眼便能看到林中有两顶帐篷,帐篷周外也有几个人影在活动。 迈步走进果树林,很快便看清楚那些走动的人影都是身穿奇装异服的胡人,有人正在清洗衣服,有人蹲在帐篷外收拾一些西域的坚果,也有人正将一包雕刻精美的兽骨打包装好。不难推测,这些胡人平日就是靠着贩售坚果、兽骨等商品来谋生。 未及靠近,这些胡人很快察觉到祖昭一行人的出现,只一瞬间纷纷放下手头上物事,飞快的聚拢到一块。三个男人赶紧让女眷和孩子躲进帐篷,他们则抄起棍棒或胡刀,满是戒备的盯着这些人“不怀好意”的异族人。 对于祖昭等人来说,他们同样心怀戒备,几名子弟甚至不由自主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 “你们谁会说汉语?”近前,彼此保持着一段距离,祖昭不冷不热的问道。 三个胡人没有说话,以冷漠的眼神相对。在他们身后的帐篷里有几个女眷的身影在探头探脑,无不是忧心忡忡的脸色。 “贼子,问你们话呢?来这里做生意岂有不会说汉语的道理。”一名脾气暴躁的子弟上前一步,满是鄙夷的呵斥道。 胡人依然不言语,然而眼中的怒意跃然纸上。 就在这时,果树林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胡语的叫喊声,不一会儿,从远处飞奔而来一个纤细的身影。不仅祖昭等人吃疑的寻着声音望去,就连那三个胡人也是显得有些慌神扭头回望。其中一个胡人还忍不住向果树林后方本来的那人摇手,用胡语回应了一通,从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依稀可以推断,是让对方不要过来的意思。 然而,那纤细的身影并没有停下,犹是跑到了三个胡人跟前。只见此人是一个身材修长曼妙的胡女郎,一头红褐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碧蓝色的双眼就好似一对宝石,小麦一般的肤色更加彰显异域风情。她的脸很瘦很尖,不过不得不承认是美轮美奂的脸庞,即便是深秋时节,身上依然穿着单薄的异民族服装,柳腰半露,甚是性感而妖艳。 唯一大煞风景的是,这个胡人女郎的手中攒着一柄短弯刀,蓝色双眸中透着无比的愤怒和杀意,让人不敢有分毫轻薄的念想。 祖昭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胡女郎,从对方肤色、发色和眼睛来看,理应不是乌桓、鲜卑或羌人,倒像是来自西域的胡人。他对此感到有些奇怪,毕竟从西域到此路途遥远,真若是为了做生意,西凉一带亦有官府开办的边市。 三个胡人对于胡女的出现十分紧张,其中一人情绪激动的跟胡女争吵了一番,做手势让胡女赶紧躲远一点。然而不管这三个胡人如何言语,胡女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站稳脚跟,气势汹汹的盯着眼前的异族人。 “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你们当中有没有懂汉语的?”祖昭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保持着平静的语态又说了一遍。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会道歉,我也不会走。我不怕你们。”胡女听完祖昭的话,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厉声说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谈不上道歉不道歉,除非你们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祖昭语气笃定,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显得底气十足,有一种不怒而威。 “你们,你们不是前天的哪些人?”胡女面露疑色,语气有几分松弛的问道。 “不是。”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昨天傍晚,有一批刚从此地购买的配种马被人劫了,就在八里铺。你们可知道什么?”祖昭不露声色的说道,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盯着这些胡人,查看这些胡人脸色的变化。他心里有谱,如今本不是法制时代,只要胡人有任何异样,无须任何证据也能立刻下手。 胡女皱起了清秀的眉头,先回身用胡语跟那几个胡人交谈了一番,胡人的反应都很强烈,不过却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与我们没有关系,从我们来这里开始,我们每一天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交谈完毕,胡女转过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祖昭沉默了一阵,通过他的观察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这几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势,而且一个个体格强壮、人高马大,若真参与了昨晚的抢劫,一定会给洪叔他们留下深刻印象。除此之外,他心里多少是记挂着祖父所说的羌人,然而眼前这些胡人与羌人根本不是一个民族,胡族之间同样是有矛盾和隔阂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旁侧一名祖家子弟突然指着果树林后面大喊道:“大公子,快看,那里有一匹马。” 祖昭提紧心神,顺着所指方向看了过去,树林深处果然有一匹马的身影在晃动,而这个方向正是胡女之前来的方向。 几个胡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顿时一阵大呼小叫,挥舞着手中的器械向祖家子弟示威。 那漂亮胡女的俏脸蛋上先是闪过疑惑,随后立刻又显得紧张起来,她向祖昭警告道:“我们与你们没有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你们快走!” 之前那脾气暴躁的祖家子弟冷冷的讥讽道:“哼,这里是大汉国境,你们这些胡贼才是不受欢迎,岂敢放肆?” 祖昭没有理会胡女,按着腰间的剑柄,迈步就向树林深处走去。 胡女急切的上前阻拦,一时情急,她冲口而出一通胡语向着祖昭叫嚷,而后又换回汉语说道:“你们想打什么主意,我们跟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你们快走!” 祖昭看了一眼胡女,对方年纪并不大,只是经过日积月累的风沙漂泊,显得十分憔悴。原本一头很好看的红褐色秀发,似是因为经常没有时间和条件打理,而显得干燥而黯淡无光。他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真正凶狠的一面,自然也不会联想到其是杀人越货的凶手。 即便如此,如今任何蛛丝马迹都绝不能放过! 他没有应话,依旧自顾自的迈步向树林后方走去。 胡女又惊又奴,豁然拔出了手中的弯刀,直指向祖昭。祖家众人子弟见状,无不刀剑出鞘,纷纷围将上来,作势要大打出手。那三个胡人亦是叽里呱啦一通乱叫,挥舞着棍棒凑上前,护卫在胡女的左右。 无论是人数还是兵器质量,祖昭这边都是明显占了上风。胡人虽嗓门不减,但若仔细查看,亦能发现他们握着捆绑的手在颤抖,脸色除了震怒之外还有更多震惊。倒是那胡女,虽是很慌张,然而眼神中的怒意和杀气丝毫不减,甚至都没有后退半步。 祖昭抬了抬手,示意众子弟暂时不要动手,他对胡女说道:“我说过,我没有恶意。如果你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这般藏藏掖掖。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现在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你们,待会儿只要惊动官府,牢狱之灾跑不了你们所有人。” 他说完,也不管胡女是否听懂,借着众子弟的刀剑掩护,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果树林后方,很快就看到那匹马,竟是一匹伤痕累累的枣红马,缰绳和坐垫配备齐全。马身上的几处伤都是刀伤,也有几处箭伤。只是所有伤口皆已用草泥进行了处理,马儿虽掉了一圈膘,却好歹还有站直腿的力气。 距马不远处有一座树墩子,上面搁着一个小陶壶和一个小碗。碗里还剩下一些研磨好的草药,与马身上的草泥同一颜色和气味。祖昭回想到刚才那胡女两只手上似乎沾染了绿色的痕迹,显然这匹马的伤势正是经过胡女的精心料理。 身后,胡女很生气的大喊道:“那是我的马,你们不许碰它。” 跟在祖昭身后的一名子弟在看过这匹马的坐垫后,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极力控制情绪的说道:“大公子,坐垫上编织的图样是咱们祖家的徽记,这好像是马场陈叔的坐骑。” 一言既出,其他人脸色都大变。 “挨千刀的胡狗彘,竟敢劫杀我祖家马队,看我不削了你!” “胡贼就是胡贼,今日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几名子弟赤怒双眼,挺着刀就要冲上去。 胡人齐齐吓了一大跳,万没想到这些人说动手就动手。那些躲在帐篷里的女眷、孩童们也都发出了惊呼声,伴随着几声止不住的哽咽和哭泣。唯独那胡女的反应与众不同,就在祖家子弟蠢蠢欲动之际,她反而抢先一步冲上前,挥着弯刀主动出击。 最前面的几名祖家子弟本没把女人放在眼里,料想这一纤弱的女子又能奈何? 主观上的轻敌很快就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胡女步履轻盈,箭步上前,手中短弯刀挥动的如同灵蛇一般。一名祖家子弟还没反应过来,仅仅接了两招,便被胡女一刀削中肩头,并连带着还受了一脚,一跟头栽倒在地上。 第32章 新的线索 早在酒楼听店伙计提及此间胡人时,祖昭倒是有印象记得一名胡姬曾遭受本地游侠儿调戏,然而最终却把游侠儿打得落花流水。可想而知,店伙计口中的胡姬理应就是眼前这位胡女,真没想到一个看似娇柔瘦弱的女子,竟也是身怀刀剑技法之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觉得这个女子是昨日劫杀马队的贼人一员,自己是习武之人,从对方招式的套路一眼便能看出来,其只擅长短武器的近身搏斗。而昨日一案大多是长武器和远程武器作案,单凭这一点便应该值得仔细考量。 为了避免事态一下子闹到不可收拾,他立刻出言何止道:“都给我住手!” 祖家子弟还有控制不住情绪者,上前与那胡女交了两手,直到意识到手头不敌后方才退却下来。另有人赶紧去搀扶那位受伤倒地的同伴,简易的处理了伤口。 尽管胡女能使一手刀法,但身体太过单薄,又或者长时间缺乏营养,这会儿胸脯已经起伏不定,呼吸也有明显的急促。她没有放松警惕,怒目相对,手中的弯刀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祖昭看着胡女,语气没有太多改变,只是强调的说道:“这马不是你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不经常骑马。”他故意看了一眼胡女的双腿,对方下身穿着鲜艳的长裙,隐约可以看到白皙的小腿,从腿型来看并没有罗圈腿。 更何况,这些胡人目前的生活状况显然不是很好,养马的费用要比养人贵得多,连人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养马? 胡女见祖昭盯着自己的下身,羞怒不已,紧握弯刀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若非因为身在他乡,这会儿一定冲上去挖出对方的眼珠子。她最终只是羞愤用胡语大骂了几句,引得后面那些胡人也跟着唧哇大叫起来。 祖昭似有几分意识到,不过这更加印证他的猜测,真正骑马的人不会不明白自己刚才“看腿”的含义。他淡然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匹马的?” 胡女大声的说道:“这是,我的马。” 一名祖家子弟忍不住怒道:“挨千刀胡奴,安敢张狂!”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向前迈了一步,就站在胡女的刀前,周围众子弟少不了有几分担忧,下意识都跟着上前半步。他正视着胡女,进一步加强语气说道:“这匹马是我们祖家庄的马,昨日我们的人在八里铺被人劫杀,这匹马便是其中遇害一人的坐骑。如果你坚持说这匹马是你的,那好,我便认定你是贼人之一。” 胡女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祖昭的话,原本一直锐气十足的双眸中渐渐闪现几分惊诧。然而她没有继续多想其他,毫不退缩的坚持说道:“我不管,这匹马是我找到的,它现在就是我的。”说完,顾不上那么多,一个疾步冲上前,挥刀袭向祖昭。 祖昭早有防备,身形闪向一边,趁着胡女身体前倾之际,探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使其手臂缠在她的脖颈上,而弯刀正好贴住其脸庞。胡女惊慌失措,连忙要挥出另外一只手,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同样被祖昭拧扣在背后。 胡女并没打算伤祖昭性命,只是希望先发制人扣下一个人质。哪里知道一着不慎,现在反成了对方的人质。冰冷的弯刀刺激着她的皮肤,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想到从西域长途跋涉转折到此,一路上见过许多汉人羞辱胡人的场景,顿时涌起一股心酸,宝石般的眼睛里泛起一抹红润。 不过即便如此,她毅然没有流露惧怕的痕迹,紧咬着一口小白牙道:“有本事杀了我!” 不远处另外三个胡人都着急冲过来,却被其他祖家子弟逼退。 祖昭闻到了胡女身上一抹淡淡的异香,他并没打算为难这个异族女子,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这匹马也可以送给你,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匹马的?” 胡女娇美的胸脯剧烈起伏,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她心中对于祖昭的话深感不解和怀疑,过去几年里的游徙,所遇到的汉人当中可从没有过这样大方和好心的人,自己也绝不相信汉人当中有诸如此类的人。 等了一会儿,祖昭又说道:“我现在放开你的手,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冲动的举措。” 说完,他慢慢松开了胡女两只手腕。 胡女本能躲开一段距离,回身警惕的盯着祖昭。身后那三个胡人赶紧跑过来,护在胡女的左右。一个胡人用胡语焦急的说了一通话,只见胡女的脸色露出了犹豫和彷徨。 一阵短暂的沉默,胡女没好气的说道:“这匹马是今天清晨时在果树林往南的农地里找到的,它伤的不轻,有好几处伤口一直在流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早这么说就没事了。” 他说完,转身带着祖家众子弟准备离去。 胡女在身后忽然又大声问道:“你真的把这匹马给我吗?” 祖昭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胡女一眼,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女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说道:“我的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祖昭不隐瞒的说道:“如果你骗我,我必会再来找你。” 胡女性子耿烈,正声说道:“我用不着骗你。我的名字叫古丽娜尔,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来找我。但是这匹马我现在是我的!” 祖昭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是你的了。” 离开这几个胡人聚居的地方,祖昭一行人向着南边走去。 一名子弟心里颇有不服气,忍不住在祖昭跟前犯嘀咕的说道:“大公子,马真的就给那些胡贼了?且不说眼下还不能断定他们是不是劫马队的人,纵然不是,这些异族人也都是害虫,何必要便宜了他们?” 另一名子弟也跟着说道:“是啊,大公子,这马带回去,好歹也能给陈叔家人一个交代。” 祖昭没有回头,他平静的回答道:“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陈叔的马是小事,能否为陈叔他们报仇雪恨方才是大事。” 众人听到这里,自觉是另有道理,于是不再多疑。 出了果树林,南边果然有一片农田。秋收季节已接近尾声,放眼望去,所有田地皆是一片干涩而荒芜,只留下排列整齐的农作物的坑洞。祖昭率先跳下田埂,连连旱灾,地面除了坑洞之外也有许多龟裂的痕迹。横穿田地一直来到对面的小路边,他忽然发现了一些马蹄的祖季,并且还伴随着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大公子,前面也有血滴。” “陈叔的马应该是从东南方向一路逃到这里。” “可是不对啊,八里铺的地方应该在西边,若是从八里铺那边逃过来,血滴的痕迹应该是相反的方向才是。” 几名子弟说出了各自的推断,拼凑在一起赫然是一条全新的线索。 “跟着血迹走。”祖昭果断的命令道。 众人加快脚步,两名激灵的子弟在前面探路,沿着小路向西走了大约四十余丈,血迹忽然消失了一阵。好在没过多久又重新找到痕迹,前方很快出现了一处小村落,到了村落附近方才彻底不见血迹和任何其他的踪迹。 “大公子,应该在这村子里。” “阿仲,你带两个人从另外一边绕过去,注意一下四周的情况。”祖昭说道。 一行人分成两路,祖昭直接向村子里走去,阿仲带着几名弟兄按照祖昭的吩咐,迂回了一段距离,从外围绕到村子东边。村庄并不大,只有十三、四户人家,不仅如此,其中好几户人家已经空空如也,门、窗破败不堪,显然搬离已久。令支县尽管往来行商者众多,但耐不住天灾人祸,总有一些穷苦人家走投无路。 祖昭穿行在村中坑洼的小路上,一些村民老远看到这些外人,无不是满脸警惕。或怒目相待,或及早躲进屋内,又或是叫上其他人出来戒防。不一会儿,迎面出现一个四十来岁樵夫模样的人,身后背着一筐子木柴,腰间还别着一柄短斧。 “你们是何人,想要作甚!” 樵夫在剧照面前十步开的地方站住,不怀好意的喝问道。 “村中可有马?”祖昭问道。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虽说大部分村民胆战心惊躲在门后,不过仍然有些少年和壮年凑拢过来,每个人皆是冷漠的面孔。 只这一句话,左右的少年脸上都有色变。倒是那樵夫还保持着一副严肃的脸色。 “少说胡话,要马去马市,我们这里岂会有马!” “不过随意看看。”祖昭早察觉到异样,他冷声说道。 “不知哪里来的野娃子,竟这般不懂规矩。赶紧滚去,休要叨扰我们村。”樵夫怒声道,一只手按在了腰间斧头上。 周围其他村民见状,就放佛收到暗示一般,一个个表情更加沉重。有人甚至从附近抄起石块、锄头和一些树枝棒子,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祖家子弟自知擅闯陌生的村落和里坊会引起事端,不过他们有备而来,自然不怕闹事。大家伙不约而同伸手按剑,根本不畏怕这些面黄肌瘦又人丁稀薄的村民。 第33章 回程路上 空气中顿时生出剑拨弩张的火药味。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地但见樵夫身后的小路奔出两个人影,正是之前迂回绕道的阿仲等人。阿仲见到这边七、八村民围堵住祖昭,不由分说拔出剑,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大公子,这边有情况。这些村民很可疑!”阿仲一边疾步走,一边大声呼道。 听得这番话,围在祖昭身旁的众子弟立马绷紧神经,齐齐拔出兵刃。 周遭村民见状吓得不轻,不少人连忙后退几步,更有胆小者早丢下手中的器械逃回家。 就连那樵夫也慌了神,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祖昭用冰冷的眼神环顾四周村民,冷森森的说道:“尔等窝藏杀人越货的贼寇,不怕同坐吗?”说到最后半句话时,他几乎是用咆哮。 剩下的村民们吓得不轻,毕竟不清楚这帮外来者是什么身份,听得那为首少年的这番话,本能的就以为这些人应是官府的探子。旋即又有几人转身逃走了,剩下的三、五人左顾右盼,一个个仓惶而忧心不已。 一个瘦弱的村民急不可耐的嚷道:“我就知道邓老三肯定要闯祸,是吧,这下真惹祸上身了吧。这,这……这叫个什么事呀?” 另一个村民也跟着说道:“是,是,这件事与我们没关系,都是邓老三惹的事。” 樵夫脸色阴郁,不再多说什么。 祖昭没有在搭理这些村民,径直的迎上前去与阿仲等人会合。 阿仲说道:“就在前面,赵先和阿包他们正守在那里。” 一行人跟着阿仲快步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一处只有三间房的院子前。院墙墙头生出许多杂草,院门破败不堪,整个房子已然是很久未曾修葺过。门外站着一名祖家子弟,在看到祖昭等人到来后,立刻向门内招呼了一声。 祖昭来到跟前,没有急着询问,他向门内看了一眼,只见院子里一片邋遢狼藉,而院墙靠角落的地方有一堆胡乱搭建的稻草。整个稻草堆渗着明显的血迹,阿包站在一旁,他已经将稻草堆掀开了一边,下面竟掩埋着一匹马的尸体。 阿仲说道:“我们路过这里时,发现门没关上,门槛上有一些血渣滓,还传来一股恶臭味,于是我们便进到里面查看了一眼。” 祖昭问道:“马尸可有线索。” 站在稻草堆一旁的阿包说道:“马没有套绳索,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马。不过尸体还很新,应该是死了不到一天时间。或许这马就是洪叔他们购置的种马,所以没有任何马配。” 祖昭沉思一阵,旋即又问道:“这里是何人的家?人呢?” 阿仲摇了摇头,说道:“来的时候就没人,屋子里倒是有人住过的痕迹,不过破破烂烂,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家当。” 祖昭回头吩咐道:“找村长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位樵夫已经出现在门外。几名靠近院门的祖家子弟正警惕的盯着对方。 樵夫一脸忧虑,叹息一阵后说道:“哪里还有什么村长。你们要找的人名叫邓茂,行三,家里早没了其他人,就他一个人。” 祖昭微微扬了扬眉头,心中一阵猜测:邓茂?莫不是日后黄巾军的一员头目? 历史上对黄巾军将领的记载并不多,真正能载入史册有详细记录出身的,大多是跟朝廷官军交手过硬仗。他记得野史记载邓茂是黄巾军头目程远志的副将,而野史同样传闻程远志与刘备是同乡,也即是幽州涿郡人。涿郡距此并不算太远,要说邓茂是令支县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然,正史上并无连程远志的任何记录,因此邓茂究竟是何人眼下也不敢论定。 他没有将心绪表露在脸上,继而又问道:“他是何人,现在何处?” 樵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掩怨恨的说道:“哼,这贼竖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日游手好闲,家里那点产业早几年就败干净了,每天在村子里、镇子上游撺,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现在在哪儿?过去数月里就没安稳过,有时出门好几天,有时闭门不出。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也没人想知道。” 祖昭指着稻草堆的马,冷声问道:“这马分明是昨日死的。” 樵夫满脸无奈,说道:“今日一早倒是见过他家有动静,至于现在人在哪里,反正小人着实是不知道的。” 祖昭自是相信樵夫的话不假,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掌握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他稍作寻思之后,先向樵夫道了一声谢,并且叮嘱若发现邓茂的行踪派人到徐无县北郭亭驿站告知,届时必有重谢。打发走樵夫后,他又吩咐阿仲、阿包等人在镇上住下,每日乔装打扮轮流监视此间,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在这件事上,他必须多留下一手,樵夫与邓茂同村,即便再看不起邓茂这个浪荡的败家子,多少也会有几分感情,若是一时心慈手软反而放走了邓茂,或给了假消息,到底会是得不偿失。吩咐完毕,他又带人在村子四周及镇上搜寻打听一番。 来到镇子上时,正好又与祖季等人会合。祖季在马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马贩子从来不会关心来看马的人,甚至还巴不得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关注自己的马。 随之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除了打听到邓茂平日与西里屯几个游侠要好,偶尔也会去西边废弃的土地庙跟两个游方道士接触之外,依然不能确定对方的行踪下落。至于那几个游侠并不好找,时常在整个县境游闲;土地庙同样去过,没见到所谓的游方道士。 最后回到镇子中央的酒楼,简易吃过一些茶点,又专门详细安排了阿仲、阿包等四名子弟留宿此地的事情,天色已然向晚,祖昭还要尽快赶回徐无县。 一应打点完毕,祖昭带着剩下的祖家子弟出了酒楼大门,来到门外马棚前取马。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并且由远而近。 祖昭举目向哄闹处望去,只见镇子中央的街道上出现了十多名手持捆绑器械的青壮,正挟持着几个蓬头污垢、满身是血的人向路口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声欢呼,仿若是得胜归乡的勇士一般。这一幕引得旁侧许多好事者围观,有人跟着起哄,有人附和议论,更有几个纨绔少年参与其中,对那些被挟持的人或投掷石块、或拳脚相加。 “咦,这是在闹什么!?” “莫不是抓到窃贼?” 两名祖家子弟好奇的猜测道。 祖昭本来不是一个好热闹的人,随意看了两眼之后便继续整理坐骑的绳套,准备上马。然而,当哄闹的人群越来越近,人群中依稀可以听到“偷马贼”、“打死胡夷”之类的叫喊声。如今他对“马贼”一词很是敏感,旋即又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被众人挟持着的人是几个胡人,定睛细看顿觉这几个胡人甚是眼熟。 “大公子,这不是刚才果树林的那些胡人吗?”一名子弟眼尖,连忙指着叫了一声。 “还真是他们。怎么会闹出这等事端来?”另外一名子弟疑惑不解的说道。 祖昭同样感到有几分奇怪,中午时还好好的,才过了几个时辰的光景竟被人逮捕了起来。他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那个漂亮胡女的身影,同时之前在果树林帐篷里面的女眷和孩童也不见踪影。 “大壮,你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他对紧跟在身侧的一名子弟吩咐道。 “是。” 这名子弟应了一声,健步跑到路口附近,向一些围观的好事者一番打听。 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名子弟方才折返回来,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祖昭。原来正如中午酒楼店伙计所说的那样,这几个没有引荐的胡人前几日得罪了本地一个游侠儿,就在刚才游侠儿纠集本地游侠儿,串通里正、亭长和啬夫等主事官一起,来寻这些胡人的麻烦。恰好在这些胡人居住的树林里找到一匹马,于是便顺理成章“被栽赃为”偷马贼。 “男人都被绑去县里问罪,女人、小孩听说是被判去官卖了。”大壮说道。 “偷马贼?那马不是大公子说赠给他们的吗?”祖季早先就听说过在果树林的遭遇,他拧着眉头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异族之人,岂能有什么公平可言。”祖昭冷冷的说道。他对于这一点在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仅仅是在道德观上感到有几分不悦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那马难道……”祖季问道。 “不要节外生枝。马既然已经相赠他人,那便是他人的事。”祖昭没有太多犹豫,他现在确实不想理会这等闲杂之事。说完,跃身跳上了马背。 众祖家子弟没有再议论下去,纷纷上马。 第34章 搭救胡姬 祖昭一行人出了西里屯,他心中有着许多盘算,今日的收获虽然不大,但好歹找到了一个线索人物。对于他来说,现在的问题反而就出在这个线索人物身上,没想到对方竟十分有可能是日后黄巾军的头目。 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策划黄巾起义由来已久,换言之,虽说眼下太平道信徒还没有聚众起事,但并不代表这些人现在没有在筹备起事。 他不得不假设西里屯的邓茂就是黄巾军成员之一,那么此次祖家马队被劫一事,会不会与太平道信徒密谋起事有关?如果真是太平道信徒为起义做准备方才酿出劫马一案,那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又会是什么? 这段时间在西河桥组织游侠儿和本庄子弟操练,其中目的少不了是要对付黄巾起义一事,然而“操练”尚且还没有取得最佳成果,黄巾党人已然有所行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无论如何,此案必然要有一个结果,即便是日后成势的黄巾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更别提现阶段甚至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打算。 “大公子,看那边。” 刚出了西里屯没多久,祖季忽然指着路旁一片野草丛生的荒田叫了一声。 包括祖昭在内,一众祖家子弟齐齐扭头看了过去,只见荒田上正有几个似是纨绔少年般的人在追逐另外一人,再仔细看去,那被追逐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子。这几人由南向西,正好往路边方向而来,待到越来越近时方才另有发现,以纨绔少年的体力和速度,完全可以轻而易举追上那女子,可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做,相反倒像是在嬉耍手到擒来的猎物一般。 那女子精疲力竭,脚下虚软无力,好几次被荒田里的石块绊倒,又艰难的爬起来继续跑。最终倚扶在荒田边的一颗树上,背靠着树干,盯着那些追将而来的纨绔少年。 “臭娘们,继续跑呀?”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整个令支县谁人不识小爷我,你这胡夷竟敢打伤我?今儿就让你知道小爷我的厉害,先把你玩烂了,再卖你到辽东去。” 那女子用嘶哑的声音叫喊了几声,然而却是一通乱七八糟的音符,任谁也听不懂到底是什么话,不过其中愤怒的情绪却是再明显不过。 因为树干的遮挡,小路上的祖昭并没能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不过从对方身上色彩鲜艳的裙服和那奇怪却又韵律的口音,倒是能辨认出似乎正是那果树林遇到过的胡女古丽娜尔。 那几个纨绔子弟从不同方向围拢逼近,古丽娜尔已然无处可逃。 “大公子,好像是那个什么古丽……,要不要帮忙?”一名早先跟过祖昭去果树林的子弟连忙向祖昭请示问道。 “此等事与我们无关,继续走。”祖昭短暂寻思后作出了决定。正如他之前在西里屯镇子上遇到那些胡人一样,自己不可能为了几个异族人还闹事。 原本面无表情的祖昭忽然一拽手中缰绳,调转马头向着荒田方向,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如同一道箭一般疾冲了出去。左右一众祖家子弟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之后祖季第一个甩了甩缰绳跟上,其余人这才回过神,接踵而至。 不过刹那的功夫,祖昭已奔至跟前,拉住缰绳向上一提,坐骑前蹄离地,高昂呼啸一声,顿显出一股震慑人气的威武气势来。吓得那几个纨绔少年齐齐后退数步,为首那少年脱了一半的裤子来不及穿戴好,竟直接一个踉跄绊倒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没长眼么,找死!”那为首少年勉强看清楚骑马者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立刻一边爬起身穿好裤子,一边破口大骂起来。 “就是,哪里来的娃子,竟敢在这里撒野!” “瞎了狗眼,不认识西里屯徐三少爷么?” 几个少年紧跟着附和叫嚣起来,一个个皆是张牙舞爪之态,全然没把祖昭放在眼里。 然而,当祖季和其他祖家众子弟纷纷骑马赶到之后,现在的气氛再次发生改变。那些少年无一部是傻了眼,不仅没想到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人人配马带剑,足见不是寻常人。 “尔等,趁早给我滚。”祖昭脸色冷漠,用一种冰冷的口吻说道。 “哼,大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老子……老子是谁么?”为首少年为了不丢颜面,强撑着一股底气叫嚷道,只是语气断断续续、颤抖不已,已然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一帮竖子鼠辈,我知你名作甚。我最后警告你们,赶紧滚蛋。”祖昭先是一阵讥笑,随后语气愈发严厉,话语中透出一股骇人的锋锐。 眼前一众少年虽都年纪轻轻,但即便再年轻,也大多要比祖昭年长。年长的人反倒让年幼者直呼为“竖子鼠辈”,此等羞辱的程度不言而喻。 “怎么,仗着人多是吧!你们要帮着胡夷娘们,你们就是外通异族,小爷我县里头有的是人,倒要看看怎么治你一个杀千刀的罪名……”那为首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禁不住便夺声反骂,故意放出大话来撑住场面。 哪里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铿”的一声金属擦响,祖昭已经拔出腰间佩剑,眼中满是杀气的瞪着对方。 这些少年万没想到祖昭会动真格的,当即失去了所有底气。几个靠后的少年已经站不脚,拔腿便要逃跑。那为首的少年本能的被吓退几步,本打算继续叫嚣下去,可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早已跑远,于是再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连滚带爬逃走了。 直到那些纨绔少年跑远后,祖昭依然一脸冷酷,杀气未散的将佩剑还入剑鞘中。 “那匹马……” 胡女哽咽的开口想要说话,而且喉咙里嘶哑又腥甜,根本发不出更多的声音来。 “我现在能帮你的,就是带你走。”祖昭在说出这番话前有过三分犹豫,不过既然最终说出口,那便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 胡女低垂下头,泪水滴在了她裸露的胳膊上。 “活下去,你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现在死了,不仅什么都没有,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等了一会儿后,祖昭又郑重其事的劝说道。 古丽娜尔抬头看着祖昭,泪水闪烁,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模糊和迷惘。 祖昭没有下马,他弯下腰向着少女伸出手,双眼并不避讳的与古丽娜尔对视,多少带有几分鼓励的意味。 古丽娜尔犹豫了一下,神色依旧恍惚,甚至在恍惚中带着一些木讷。她一只手掩住自己的胸口,迟疑而缓慢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祖昭一把抓住她柔软的手,将其拽起放置在马背稍前的位置,自己两只手抓住缰绳,正好夹护住对方已经没有力气的娇躯,以防途中颠簸时不慎跌落下去。 古丽娜尔是以斜坐姿势坐在马背上,纵然神情恍惚,她也明白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又与异族异性如此接近,对方的呼吸都能扑打在自己脸颊上。复杂的情愫中禁不住又多了一种羞涩,想到这些日受到的不公、羞辱,想到同伴们被抓走,想到今后……心头一时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哭出来会好一些。”祖昭低头看了一眼身前凄美的胡娘,不算安慰的安慰说道。 古丽娜尔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水。她没有力气阻止眼泪,更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扑进祖昭的怀里。 祖昭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香,也感受到颤抖不已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脆弱。 左右众祖家子弟满腹疑惑,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纵然搭救的是一个胡人,但也是行侠仗义的一件事,到底还是应该值得骄傲。 第35章 一事而起 回到徐无县北郭亭,天色已经完全没入黑暗。 祖家庄上下在今天依然灯火通明,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许多零碎的人声。后院马场的大门附近是遵照昨日祖昭的安排,轮流有七八名手持器械的子弟执岗。尽管即便是祖昭本人也觉得这是杯弓蛇影的做法,但对外多少能够彰显祖家的态度和威严。 下马后,祖昭专门叫来一名女仆,带着古丽娜尔去女眷院落梳洗休息。 “另外,再给她准备一些吃的和一间住所。” 古丽娜尔在跟着女仆离去前,倒是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祖昭。她现在已经不是果树林里那个顽强坚毅的烈女子,孤零零的身影尽显单薄和虚弱,但是看着祖昭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更多的则是怀疑和疑惑。 祖昭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理会这件事,他将古丽娜尔带回来无非是给其一条生路,就目前而言这是次要的,容后在处理也不迟。拾掇完毕,他与祖季等人急忙赶到中堂大殿上,在马场迎接的子弟已经告知祖成、祖繁等人早回来的消息,当务之急自然要合对彼此搜集的线索。 来到中堂大殿上,祖父祖举反而不在,只有三叔和另外两位长老坐镇。 祖湛低声告诉祖昭,说太老爷早先是在这里,不过才不久前去西院与公孙家宾客们见面去了,十之八九怕是要提前结束公孙家到访的行程。 祖昭对此没有太多看法,公孙家该了解的情况前几日已然了解的差不多,如今祖家庄发生大事,更应该懂得一些审时度势。随即,他立刻向几位长辈回报了自己一行在令支县发现的线索,提及了西里屯的邓茂,以及安排阿仲、阿包等人留守当地监视。 “邓茂?竟也是市井无赖之徒?”祖成拧着眉头说道。 “阿成,你在令支县附近可有打听到其他消息?”祖昭听得祖成的诧异之话,立刻追问。 “我们在令支县向西一带郊区搜寻了整整一天,两郡边地有好几个小村庄,不过人口并不多。经过一番打探,在这些村庄里面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是却了解到附近有人传授太平道,而就在最近三五日内,各村信道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临走时还把家中的锄头、捆绑、镰刀等农具也一并带走。更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还偷走了邻居家的铁器。”阿成一副认真之态说道。 祖昭微微粗了粗眉头,脸色显得很是严峻,就目前线索推断看来与太平道有莫大的关联。 “阿繁,县君那边怎么样了?”他没有急着下达结论,转而又向祖繁问道。 “今日陈大人起的晚,磨磨蹭蹭晌午过后才给了令文。我等着急了各乡、各亭的差吏合计三十余人,又领了本县县府的一些捕盗,不仅搜索了两郡边境的村镇,连县城内和其他亭几乎都走了一个遍。无奈,倒是没探查到任何可用的消息,即便是本县的太平道信徒们,也没有人有异样。”祖繁沉着气说道,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 “莫不单纯是令支县的那帮人在闹事?”一旁祖季大胆的推论道。 “或许真是如此。不过一时半会也不容分辨,事实上今日我等时间有限,需要走查的地方又太多,未能仔仔细细了解清楚。陈县君已经说了,这几日大可调动县城的人力再到下面去详细排查。甚至过几日等郡府那边有回应了,或许郡府那边也会派人前来协助。”祖繁语气不变的又补充说道。 祖昭认为祖繁的话是有道理,然而他心中却另外有打算。 就目前而言,太平道的徒众嫌疑自然是最大,可退一步来说,此次劫杀案就算不是太平道党徒所为,摆在眼前同样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他这段时间积极的为冬季备盗做准备,备盗只是小事,这个冬天一旦过去,备盗也就随之而去,手中捏着的这点兵权同样解除。若是能提前转而针对太平道的闹事,不仅能更长远的掌控兵权,更能在围剿太平道过程中逐渐壮大。 或许待到黄巾起义正式揭开帷幕,自己的“先见之明”反而会得到众多有识之士的赞赏,更能进一步奠定平剿黄巾之乱的资历和功勋。 “无论如何,我等现在总算有了一个追查的方向,依我看,下一步理应想方设法与令支县当地人打好关系,从他们口中套取太平道的具体行踪。太平道信徒广泛,又有具体的活动方式,从这里入手显然要更容易。只要能查到令支县太平道党徒的行踪,也定能找到邓茂。到时候同样能搞清楚太平道是否与此事有关。”祖昭不疾不徐的阐述道。 “大公子所言有理。徐无、令支两县相去不远,彼此熟络的人也不少,牵线搭桥不是难事。”祖成点头赞同道。 “唉……”祖繁突然叹了一口气,脸色满是忧虑。 “阿繁何故叹息?”三叔问道。 “无他,只是这几日屡屡觉察许多事情都关于太平道,心中颇有忧虑。万一,劫杀案当真与太平道有关,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太平道在各地影响颇深,民间又积怨已经,就怕会牵扯出更大的乱子来。”祖繁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远的说道。 在场几位长辈和三叔等人禁不住面面相觑,对祖繁的话一部分表示赞同,一部分则感到疑惑。虽说他们都很忌讳太平道,但一来太平道的教义不是什么坏事,二来如今看来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最起码眼下是看不出太多嫌疑来。 祖昭对祖繁的话自然是赞同的,同时也进一步认为祖繁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若真是牵一发动全身,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或迟或早。若我们能提前发现什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弦外有音的说道。 祖繁下意识看了祖昭一眼,脸色显得很认真。 随后,众人又讨论了明日的调查安排。正如祖昭所说的那样,接下来他们将侧重打探令支县太平道的活动情况,聚集人力物力专门搜寻邓茂的踪迹。有了第一天的行动,大家彼此之家也有了相当默契,因而接下来的讨论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刚刚结束谈话,祖举与淳于沛由中堂大殿门外走进来,二人脸色不是很好。 众青年子弟纷纷起身行礼,祖举径直来到堂上,未及落座,便冲口向祖昭唤道:“昭儿,听闻你从令支县回来时,带了一个胡人女子回来,可有此事?” 最后四个字显得十分严厉,显出怒意。 祖昭脸色有所变化,他上前一步,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不瞒阿公,确有此事。” 祖举面露怒色,厉声道:“你这竖子,岂能做出这等蠢事。我祖家三代戍卫边疆,与胡虏不世之仇,今日你竟敢自损门风!” 祖昭神态严肃,不见丝毫窘迫,保持从容的说道:“阿公容禀。此次大有不同。孙儿并非无故带回此人,此胡女并非羌胡、乌桓,倒似是西域外族。今日在令支县,此女或多或少为孙儿调查提供一定帮助,后因得罪当地市井无赖之徒,险遭玷辱。此事既让孙儿目的,于情于理皆不能坐视不理。” 他三言两句把事情做出解释。 祖举怒意稍微有所消弱,然则却依然强势的说道:“西域胡虏难不成就不是胡虏了么?我大汉与这些外族大有不和,你包容胡虏,岂不是里通外族之罪!” 不等祖父话音落定,祖昭立刻辩驳道:“孙儿读圣贤书,书中千万叮嘱于仁而义,仁义当先,若孙儿坐视不理,那岂不是论定圣贤书皆是悖论?祖父的话不错,圣贤书的话也不能不对,何以取舍,孙儿实无从断论。不过,若祖父让孙儿立刻赶走那胡女,孙儿一定照办,但明日同样也必定会焚毁每日诵读的所有书籍,以示明志。” 过去数年,祖昭从未以如此强硬的态势与家族长辈抗辩,无论长辈所言对与错,大多会笑而受之。此时此刻如此激烈的争论,着实让在场很多人大感诧异。但是话又说出来,祖昭的话未必全错,祖举的话未必全对,因为不得不引起众人省思。 祖举气不打一处来,额头青筋凸起,怒不可遏道:“竖子安敢放肆!你……” 他本想出言教训,可无奈自己一介武夫,虽不至于目不识丁,但素日所读书本并不多,而孙子祖昭已然先占据经文的优势,若再行教训那就对同于否认圣贤书的道理!一时矛盾,气结于心,禁不住剧烈喘息一阵。 一旁淳于沛连忙上前劝慰道:“老将军息怒,孩子的事日后可以慢慢言传身教。收容胡人一事或于理不合,但于情却也有说得通的地方。更何况当务之急应分清轻重缓急,依在下愚见,不如容后再议。” 祖举好不容易缓过气,冲祖昭教训道:“你好自为之。” 祖昭忙跪拜行礼,规矩应道:“孙儿不敢污蔑门风,待到那胡人女子养伤罢了,孙儿定会送其离去。” 第36章 桃李不言 出了中堂大殿,祖昭准备返回居所,刚来到走廊上,身后忽然追来堂兄弟祖湛。 “大公子,且留一步。” 祖昭以为祖湛是来找自己谈论刚才中堂大殿上的争论一事,他面无表情回过头来。 “阿湛,其他事明日再说吧。” “不过适才我去见过洪叔,洪叔说若是大公子你回来,还烦请过去一趟,他似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你。”祖湛只当祖昭心中尚有几分火气,于是保持心平气和的告知一声。 “哦?洪叔可有说所为何事么?”祖昭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问道。 “并没告诉我。大公子抽空还是去一趟吧。”祖湛说道。 与祖湛告别后,祖昭见时候并不算太晚,于是转道往后院前去。 洪叔与马场的一些帮工大多都住在后院靠近马场的地方,这里是有一片专门的院落,分成两斤两处共计七间大房、六间小房。大房多有一处独立的庭院,可谓是祖家庄后院之中另辟蹊径的院中之院。 来到洪叔所住的大房庭院,央托洪叔的家人代为先行通告一声,随后方才进屋。 洪叔的家人对大公子能够亲自到来,无一不是诚惶诚恐,纵然洪叔身为祖家马场管家,但到底也是下人身份。祖昭倒是没有丝毫的架子,反而客客气气先与洪叔家人问礼,随即又进到内屋,探望躺在床榻上的洪叔。 经过一天时间的调理,洪叔的伤势已不成大碍,整个的神色也比昨日好了许多。 祖昭见洪叔要挣扎起身行礼,忙上前劝扶了一把,说道:“洪叔不必拘礼。” 洪叔长叹一口气,消瘦的脸上仍是写满愧疚,他说道:“因为在下一时大意,这两日让庄上人心惶惶,实在惭愧。” 祖昭爽声笑道:“洪叔切莫说这样的话,如此,岂不更应证我祖家上下一心么?” 洪叔跟着干笑了两声,再次叹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说道:“之前大公子交代在下去令支县时打听一个名叫韩当的人,在下一行人到达令支县的头一天,我便专程到县城里走访了一趟,果然确有此人。” 祖昭扬了扬眉头,说道:“原来洪叔找我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洪叔点了点头,笑道:“毕竟是大公子吩咐过的事情,这两日耽误了,未能及时相告。” 祖昭于是问道:“那洪叔可打听到关于此人的何事?” 洪叔说道:“此人在令支县颇有侠气,去岁因看不惯当地几个市井无赖的欺辱乡邻、侮辱长者,于是出手教训,却不慎致人丧命,为躲避郡县的逮捕而连夜潜逃。据说乡邻曾多次自发向县府请愿,希望能赦免其过失之罪,不过却并无结果。” 这些话祖昭自是听说,与韩当所说并无差别,他面露思考之色,没有说话。 顿了顿之后,洪叔又接着说道:“我打听到韩当的故居,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和几个早年投奔其的穷亲戚,几口人全凭三亩薄田过活。可后来因为打死的市井之徒家中不停闹事,最终把薄田转抵为赔偿,日子愈发难过。” 听到这里,祖昭立刻问道:“洪叔可有照我的意思给予施助?” 洪叔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在下虽不知道这韩当与大公子有什么关联,但大公子仗义而为,在下必然不敢怠慢。恰好多备了十两银块,于是全部转赠给韩家老人。韩家老人本不肯收下,一再询问在下的身份。在下无奈,只能推说是韩当本人央托转达。” 祖昭赞许的说道:“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 洪叔有几分诧异,尽管他早先就知道祖昭央托此事,不是为了求什么美名,但也不至于一点好处都不占。若不说是韩当本人转达,韩家众人必然会记挂着一个无名人士的恩情;可一旦谎称是韩当本人转达,那韩家众人理所当然会坦然受之,心中不会有任何记挂。 随之又与洪叔闲聊了一下其他事,顺带告知洪叔今日打听到的消息,祖昭便起身告辞了。 祖昭自是因为了解韩当的为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暗中相助,正所谓君子不收嗟来之食,或许韩当不会认为自己是君子,但有骨气的人也绝不会愿意相求他人,除非真正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很欣赏韩当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不仅是对其的人格魅力,更是看重这份淳朴的品格,比起后世巴不得多占他人分毫便宜的时代而言,自然难能可贵。 回到内院居所,他又觉得肚子有些饿,毕竟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傍晚急着赶回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当即便叫来一名仆从让其去准备一些夜宵。 仆从很快端来一些热乎乎的小吃、点心,在摆放好碗筷后,又补充的说道:“大公子,您带回来的那个……那个女子……呃,她不肯吃东西。” 祖昭刚换下出行的衣服,听得仆从这番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从洪叔那里出来之后,倒是险些把这一茬给忘记了。低沉的叹了一口气,他向仆从问道:“她现在如何?” 仆从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那人不肯说话,也不肯在床榻上好好休息,把床榻上的被褥全扯下来,倒是躲在厢房的角落里,就像是……就像是……野人一样……”仆从生怕触怒大公子,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不由自主小心翼翼。 祖昭一阵寻思之后,有几分强耐着性子般说道:“你带我去。” 仆从应道:“是。” 跟着仆从出了居所,来到内院向西的另外一处小院子。内院所住的都是祖家直系亲眷,即便是这里预备下来的厢房,也绝非是寻常能够入住的地方,非族中亲贵大多是安排到西院。祖昭并没有刻意吩咐仆从把古丽娜尔安排在这里,但想想也罢,乱世将至,哪里有那么多亲贵来本家寄住,让其住在这里,多少方便照应。 站在厢房外的小庭院里,只见厢房门窗之内一片漆黑。 祖昭不由皱了皱眉眉头,仆从则摇头叹息道:“她有把烛台吹灭了。之前点灯时她就一直闹个不停,每次我们退下后,她就私自把烛台打灭,小人们也无能为力。” 祖昭没有说话,迈步走上前亲自推开了门,屋内一片寂寥,只是在门开的瞬间传出些微的零碎声响。他先让仆从退下,然后跨入屋内,看了一眼小厅桌子上被打翻的烛台和没有动过的食物,心头顿时涌上一些苦恼,一方面是觉得女人不好应付,另外一方面也是不知日后到底该如何安置古丽娜尔。 他穿过小厅,来到卧房,卧房有几分凌乱,床榻的卧具扔得到处都是,被子、褥子、床帘不见踪影。房间向内的角落很黑暗,而就在那里却蜷缩着一个身影。古丽娜尔用被褥紧紧裹着自己,就放佛是一个小帐篷一旁,缩成一个柔弱的团。 能做出这样的举止,可见古丽娜尔是感到自己完全失去了所有的保护。 祖昭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怜惜,他缓步走了过去,为了不吓到对方,故意先开口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缩成团的被褥颤抖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回复。 祖昭来到近前,蹲下身,犹豫片刻后探手去揭开被褥。他本以为古丽娜尔会反抗、挣扎,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揭开被褥是那么容易,只是手在触碰到被褥时赫然觉察到一抹湿润。 躲在里面的古丽娜尔蜷缩着,她早先被安排进行了热水沐浴,全身已经清洗干净,并换上了一套汉服,不过也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扎紧束带,以至于衣服松松垮垮,香肩半露。她双手抱着自己小巧而裸露的双腿,脸颊埋在胳膊里。被褥上的湿润竟全是她的泪水。 祖昭立刻嗅到一股刚刚沐浴完的温热体香,心神有些微的恍惚。他没有打算占对方的便宜,于是又刻意将裹在古丽娜尔身上的被褥整理了一下,围着她的身体,不至于蒙住头。 “为什么不吃东西。”他轻声问道。 古丽娜尔缓缓抬起头,烦着泪水的蓝色大眼睛在黑暗中十分晶莹剔透,是那么迷人。 “你……你明明可以帮助我们……可你偏偏……偏偏只救了我一个人……我不会感激你,绝不会……”好一会儿后,她哽咽的说道,本来就带着很浓郁的异域口音,再参杂着泪音,愈发显得凄凉而模糊。 “你为什么不这么想,我完全可以不理会你们,但是我最后还是救了你一命。”祖昭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他深知自己的这番话近乎残忍,然而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自己不是慈善家,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古丽娜尔泪水划出眼眶,沿着她娇嫩的脸颊坠落。 “你们本不应该来这里。”过了一会儿后,祖昭叹息的说道。 “如果不会挨饿,我们也不会来这里……你们汉人都不是好人……”古丽娜尔说到这里时,声音已经细若蚊蚋,她再次垂下头,嘤嘤的哭泣起来。 “如果你现在肯吃东西,”思考了很久之后,祖昭这才再次开口,“我可以考虑答应帮你救回你的同伴。当然,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只能答应尽力而为,” 古丽娜尔诧异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 “如今,我们祖家庄也有不小的麻烦事,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希望你能活下去。我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继续帮你。当然,你自己也要明白一个道理,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你现在首要之是就是好好活下去。”祖昭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古丽娜尔本想说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蓝色的眼睛有很多忧虑,精致的脸庞露出微微绯红,“谢谢……谢谢你……” 第37章 公孙家意 次日一早,祖昭来到马场与祖成、祖季会了一面。 今日他并不打算前往令支县,毕竟眼前既然已经获得了一些线索,若还人多势众的频频来往两地,或多或少都会有打草惊蛇之嫌。祖成与另外几个子弟是认识一些令支县的当地人,此次便由他们几人前去与这些令支县的熟人接洽。 临行前,祖昭与祖成又详细斟酌了一些细节,比如即便是认识的令支县当地人,也不能完全尽信,多少得留一些提防之心;又比如说在侦悉到邓茂或其他太平道众下落后,祖家该如何尽快采取行动,以及到底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祖成虽然明白大公子未雨绸缪,但这会儿也说不上具体的安排,包括联络那些令支县当地熟络的人,严格的说都算不上熟络,无非是以往两地商旅互有往来,偶尔见面吃酒罢了。至于采取行动那就更不好说了,按照他的理解,再抓获邓茂后必然要先进行一番审讯,得到贼人具体消息后方才做出相应对策。 “大公子,联络令支县王家的事情,我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采取行动的话,此事想必是应该先与太老爷和县君商议,又或者跟阿繁说一说。” “我不是在计划什么,你们人少,如若掌握贼人线索又不知具体情况,就怕会出意外。”祖昭不疾不徐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大公子放心,我等必然会量力而为。”祖成想了想后答应道。 “量力而为是应该的。今日我会亲往县君府上走上一遭,希望能央到县君的笔墨,到时候即便需要请动令支县本地的官衙出面,也更方面一些。”祖昭说道。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隔县本来就很麻烦,隔郡更是互有不通之处。”祖成点头叹道。 之后,祖昭又让祖季通知本庄所有闲散的青壮子弟,今日白天里不要随意外出,一旦令支县那边有什么消息,又或者有任何需要人手的时候,可以随时组织起来一支人马。他心里是惦记着黄巾党人的危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专门跟祖成谈及“行动”方面的原因之一,怕的就是突遭聚众的黄巾党徒,一时失了照应,会让祖成等人陷入危险。 祖家庄以及整个北郭亭上下,自是有能力组织起一拨武装力量,再加上祖家特殊的军人世家地位,以及东汉末年不严谨的管制,哪怕公然配发兵甲器械,都不会引人嫌疑。如果能知晓太平道徒众的动向,甚至已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讨伐,只可惜敌在暗我在明,很多时候只能被动行事。 交代差不多,祖昭送祖成等人出了马场。 到晌午时,他又专程去向祖父请安,昨日为了古丽娜尔的事情悍然与祖父辩驳当庭,无论对错与否都不能不顾纲常和亲情。既然如今暂时算是解决了古丽娜尔的难题,退一步主动向祖父认个错,也并无大碍。 来到祖举的居院见面后,祖昭发现祖父的情绪要比昨日好了许多,他猜测或许收留胡女之事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昨日祖父只是不希望在公孙家众人面前有损门风罢了。祖父倚老卖老,还是出言教训了几句,再三叮嘱其一定要处理好胡女安置一事,切莫有任何差池,以免真正有辱祖家门风。 爷孙俩儿又讨论了一些正经事,祖举眼下担心的犹是劫马贼,除此之外也不甚放心公孙家宾客这几日的招待情况。着实未曾料到,偏偏在接待宾客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两日不仅要忙着张罗县府、郡府关系,让官府加大缉拿贼人的力度,又要为遇害的族人操办黑白之事,还要分心去应酬公孙家的宾客。 祖昭的意思很简单,公孙家的宾客俨然是其次,对方理应知晓眼下事态的轻重缓急,断然不会没事找事、故作矫情。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阐述出来,并且也赞同祖父尽快送走公孙家的宾客,至于联姻之事,反正现在只是初次接触,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来最早也得等到明年开春方才有所定论。 祖举自是觉得孙儿的话是有道理,不过却没有立刻表态。 祖昭随即又暗示性的提及关于太平道潜在隐患一事。祖举昨日自是已经了解了有关邓茂的线索,虽说他同样有所疑虑,但却远没有孙子祖昭所顾虑的那么多。听完祖昭的话之后,祖举深思一阵,许久没有说话。 “阿公,今日天下已非昔日可比,暗流涌动,人心不古。令支县太平道徒众都敢聚众闹事,亦然可证此等人绝非善类。”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的话不无道理,可若当真如你所言,太平道袭传各州,一动则全动,后果着实不堪设想。”祖举深沉的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防。”祖昭强调的说道。在说服祖父的立场上,他早先就过明确的目的性,只有得到祖父的支持,自己才能完全掌握整个祖氏一族的资源。 “此事务必要从长计议。昭儿,你有此远见是好事,只是单凭臆断,此事可大可小,实在不足以尽信。当然,你阿公我绝非迂腐之人,你这段时间与安阳亭张氏兄弟往来,所为之事无不是居安思危。你大可按照之前的意思继续行事,在这方面阿公我必会鼎力相助。”祖举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阿公,有阿公这番话,孙儿已然知足。”祖昭慨然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不可能让祖父完全接纳,但好歹祖父军人出身,居安思危的意识或多或少是有的。尽管对于他而言,这会儿还有几分掣肘,然而聊胜于完全没有准备。 “稍后你去一趟西院,跟公孙家的客人们好好亲近亲近。昨日阿公我已跟公孙治老先生谈过,公孙治老先生多少是明白的。想必公孙家一行人不日就会告辞,你趁着还有一些时日,多跟他们再来往一下,多少让公孙家能更了解你一些。”祖举又说道。 “孙儿明白。”祖昭有些微的迟疑的回答,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没有心思来考虑增进公孙家的关系,不过想到公孙家还是有个别几个急公好义者,这份情义总得领。 从祖父居院出来,祖昭倒是有几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选择去一趟西院。 这几日公孙家一众宾客尽皆只是在西院活动,早几日的外出游玩、大摆筵席等等,无一不是告一段落。以至于公孙家众人除了每日关心劫马案进展之外,大多时候百无聊赖,不少人业已开始盼望着早起打道回府。 来到西院,循礼向公孙家几位长辈问候。 公孙治倒是仍有闲情逸致,正在大厅上煮茶小憩。见到祖昭到来后,十分热情的邀请其同坐饮茶,刚落座又关切的开始询问调查劫马案的进展。祖昭简要的说了一些今日庄上行动安排,不过并没有说得过于详细。 “唉,当真是不曾料到,竟会出这等事故,岂不叫人扼腕?”公孙治叹息的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要不然这几日又岂能怠慢先生。此次是阿公专门叫小子前来,一则向老先生和其他远道而来的朋友赔礼道歉,二则也是竭诚希望老先生万不要因此事而扫了雅兴,大可宽心多住几日,即便是要外出,只消提前说上一声,必然一应安排妥当。”祖昭与公孙治相对而坐,说话时欠身以示谦逊。 “呵呵,大公子太客气了。此次前来叨扰已有数日,即便因为近日事故,但也绝对不曾有任何怠慢之言,相反已然让我等一行着实领教到贵庄上下的至真至诚。只恨我等在今日事故上帮不上忙,倘若真有任何需要,淳于大人和我公孙家几位子弟必无分毫推辞。”公孙治缓缓的说道,语气听上去很是真诚。 “多谢先生,小子自知先生不是外人,若真需要淳于大人相助之时,小子一定前来拜求。”祖昭并不托大的说道。 “说来,世道日渐不宁,就怕这天下的太平日子不多了。”公孙治忽地话语一转,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说道。 祖昭对公孙治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有些许疑惑,虽说早先他同样是听到公孙治说过类似的话,然而彼时非同此时,此时的话总有一种弦外之音。 “先生的话不错。若真查实与太平道众有关联,怕就怕以太平道众今时今日之势,恐会掀起大风大浪。”他顺着公孙治的话说道。 “大公子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居安思危,早作准备,相信总不会有错。到时候我公孙家若能与祖家结为友好,彼此能有所照应,相信是再好不过的。”虽说祖昭知书达理、少年老成,但在公孙治面前始终是小孩,因而他在说这番话时故意显得更为直接一些。 “先生之言甚是,正所谓强强联手、化零为整,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更为从容不迫。”祖昭自然不至于蠢到连这番话都不明白,他这次算是看出公孙治这个老人表面上慈和龙种,然而却也是一个暗藏城府的人,要不然断不会轻易说出天下将会大乱的预言。 正聊到这里,厅堂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华贵白衣的小人出现在正门外。这小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叫人感到很奇怪的小公子。祖昭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应该就叫作“小半”。 小公子看到厅堂内的公孙治和祖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闪身躲在一侧,只露出半张脸庞害羞不已向内偷看。 公孙治自是看到了“小半”,他脸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是这份变化很快又被掩饰到一抹慈和的笑容后面。他笑呵呵的对祖昭说道:“大公子,这孩子名叫公孙小半,是老朽的小侄儿。” 祖昭微笑着点了点头,哪里知道那小公子仍是一副害羞样子,并且反而还藏躲的更多了。 第38章 事前约定 下午的时候,安阳亭的张家两兄弟专程赶到北郭亭,登门拜访了祖昭。 张家兄弟昨日已然听说祖家的遭遇,如此大事,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经过过去一段时日的交际,张远、张预二人皆是佩服祖昭。如今既然与祖昭携手在西河桥同为备盗一事操练民壮,更应该视为自己人。正因为如此,他们少不了要来帮上一忙。当然,他们同样知晓以祖家势力应付此事绰绰有余,只不过人情的过场该做的必然不能少做。 祖昭在偏厅接见了张家两兄弟。茶点上齐,寒暄过罢。 既然早前他决定邀请张家两兄弟同去西河桥参与操练活动,不言而喻也正是希望日后能借助张家或者最起码是张远、张预两兄弟之力。此次劫马案不可不谓是一次好机会,无论是否有太平道徒众从中作祟,只要一切操作得当,都能成为先发制人的借口。 故而,在这个时候能进一步拉拢张家两兄弟的关系,只会有益无害。 “我徐无、令支两县,多少年未曾出过此等大案子,实在叫人发指。” “祖公子放心,但凡有我等出力之处,尽管吩咐,决不推辞。” “二位用心,祖昭铭记在心。不得不说,此次之事着实骇人听闻。过去十多日我等相聚西河桥操练,不正是为了谨防今岁入冬备盗。不曾料到盗贼竟猖狂到如此地步。这几日本庄上下正穷力追查贼人下落,一有消息,必叫这帮贼人血债血偿。”祖昭正声说道。 “可恶贼人,不给点颜色当真不足以震慑人心。”张预连连附和着说道。 “说到令支县那边,兄弟我到时也有一些熟人。此外,好像韩义公韩壮士亦是令支人。这几日兄弟我必会张罗安排一番,协助祖公子打听一下令支县那边的消息。”张远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不过说话的语气同样很是认真,俨然是要言出必行。 “有文义兄长相助,我必能事半功倍。在下先行谢过。”祖昭客气的说道。他对张远的这番话倒是很相信,毕竟张远身为游侠儿,结交甚广,若能通过对方联络到令支县的一些游侠儿,打听消息肯定会方便许多。 之后,祖昭又主动提及关于西河桥操练之事。纵然祖家这边暂时无暇脱身,但是张家兄弟与安阳亭的游侠儿们,平日有闲暇大可继续练习。哪怕只是随意跑上两圈,练习一下骑射,甚至仅仅只是每天定时聚首,都聊胜于无。 听得祖昭的话,张远心中颇有感慨。他早先就猜测祖昭肯定不是池中之物,所做之事也必然都是有长远考虑。祖家都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故,祖昭却还记挂着坚持操练,可见其真正的目的绝非单纯是放在操练上面。 “祖公子的话,张某一定记在心上。好在西河桥距县城不远,祖公子这边若有什么差遣,只消派人到西河桥来找我等,我等反而能更快的赶过来。” “呵呵,文义兄如此有心,在下感激不尽。” “时候不早了,那我跟阿预先行告辞。回头也好尽快派人走一趟令支县。” “那就有劳了。”祖昭没有多留,这个时代可没有留人吃晚饭的礼仪习惯。 送走张远、张预两兄弟后,夕阳已是西陲。 祖昭去马场打点了一下马备,不到半刻的功夫,祖湛迈着疾步来到后院。 找见祖昭,祖湛连忙说道:“大公子,文县尉来了,说是要见你呢。” 祖昭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哦,可是县府那边有线索了?” 祖湛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文县尉是代陈县君前来,说是关于今岁县里察举的事。” 虽说察举是一件好事,不过祖昭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不仅如此,他反而更觉得陈县君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实在别有用心。早就料到陈县君绝不是一个办实事的人,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敷衍搪塞,想必仍是不愿意牵扯到此次县境之外的劫马案,但又不想开罪祖家,于是方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安排察举考核,一方面能献媚祖家,另外一方面多少也能转移视线。 他眉宇微蹙,略显沉重的说道:“县君大人还真会办事。” 祖湛没听明白祖昭的话,但又不好多问什么。 跟着祖昭出了马场,转而往前厅而去。路上祖湛告诉祖昭,太老爷并没有去接见文泰。听到这里,祖昭心里倒是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祖父肯定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猜到陈县君用心,不去接见文泰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来到前厅,文泰正在用茶。 祖昭与祖湛上前施礼问候,文泰的脸色不是很好,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落座后,祖昭面不改色的说道:“有劳文大人此番专程前来,陈大人真是辛苦,百忙之中还要顾及察举之事。” 文泰放下茶碗,粗声粗气的说道:“谁说不是。县里又要忙着破劫马案,又要准备今岁入冬备盗,还要整理明年开春的垦务。县君大人倒是也不慌不忙,一切就好像了如指掌。总之,我们这些下属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开始见文泰不好的脸色,祖昭还以为对方是怪责祖家没有长辈前来迎接,却只叫几个少年来待客,实在有失体面。而刚才文泰的话前半段抑扬顿挫,显然更是在抱怨此事,哪里知道话锋一转,竟然突然又改为揶揄陈县君。这一连串的起承转合,当真叫祖昭、祖湛二人有几分看不太明白。 论官龄,文泰要比陈县君更资深,只可惜戎装出身不受待见。文泰在徐无县任职快有五个年头,陈县君不过是去年方才委派上任,论在县里的人心、威望或多或少也是不能相比的。 祖昭与祖湛对视言,没有接文泰的话。 文泰长叹一口气,拧着眉头说道:“县里的乱子可不少,也不知道今岁能否安安稳稳。大公子和湛公子都是有福气的人,怕是不会知道外面的载道怨声。” 祖昭暗暗苦笑:不是来代为通知察举之事,怎地今日却是这般满腹牢骚! 祖湛虽同样感到尴尬,不过还是顺着文泰的话说道:“文大人这话说的,倒叫晚辈们真是不得自处。这天下不宁,我辈岂有熟视无睹?只是即便如此,晚辈们也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做的也那便是本本分分。” 文泰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深意的瞥了一眼祖昭。他不改粗犷的说道:“适才我也只是说笑罢了。陈县君让我专程来告知祖公子,下月初三,县里便会举行今岁的察举,大公子只消走走过场便是,无甚好担心的。” 祖昭微笑道:“陈大人厚爱,晚辈感激不尽。” 文泰双手搭在椅碧上,作势要起身,他说道:“罢了,今日无甚他事。晚点还要与本县啬夫和祖游缴见面,看看劫马案调查的可有新线索。”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眼下全县上下只怕都在盯着“劫马案”,难得县府中还有文泰愿意办一些事实。他很是郑重的说道:“如此,当真要有劳文大人了。” 文泰面无表情,似是明知故问,又似是故作不知,道:“有劳什么?” 祖昭脸色微变,旋而哈哈笑了起来,拱手道:“自是有劳文大人如此费心费力追查劫马案,为我祖家还一个公道。” 文泰冷笑道:“就算不是因为祖老将军,职责之内我文泰也必然不容马虎。” 祖昭知道文泰是故意不给自己好脸色,然而他也偏偏没有任何不痛快的地方,保持着温和的脸色,说了几句应承的话,然后恭送文泰离去。 与祖湛一同返回内院时,祖湛忧虑的说道:“这文县尉向来是一个怪人,直来直往,任谁都不给面子。不过这几日倒是愈发有脾气了些。唉,总觉得今岁入冬不会太平了。” 祖昭看了祖湛一眼,虽说他的这位堂兄弟一副书生文弱之态,但多少算得上是一个能干的人,从刚才那番话也能看出其同样是有一番见识。他不动声色,说道:“就怕这天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在觊觎这不太平了。” 祖湛整了整,疑惑不解:“大公子,这话……” 祖昭打断道:“随口说说,没有其他意思。” 第39章 韩当夜访 月明星稀,秋高气爽。 祖昭的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击,“笃笃笃”的声响显得十分呱燥。门外有火影晃动,远处也有零零星星的人声。屋内,祖昭一跃起身,迅速从惺忪的睡眠中恢复过来,顾不上穿衣服便奔至小厅,向门外询问了一声。 门外传来一名仆从的声音:“大公子,后门来了一个野汉子,吵着闹着要见你。” 祖昭打开门缝,疑惑不解的问道:“野汉子?现在什么时辰,在这个时候?”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正是月上三竿的深夜时刻。 仆从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那野汉子肯定是疯了,不过,看护马场的人有人好像认识这个野汉子,所以让小人来请大公子过去一趟。” 祖昭微微拧起眉头,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认识?” 他没有多想什么,让仆从稍后片刻,容自己先批上一件衣服。 出了居所,祖昭跟着仆从往后院前去,一路上经过的其他院子并没有太多动静,尤其是祖父和几位长辈所住的地方,一眼望去,尚还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直到过了后院的月门,方才能看到许多值夜的子弟,大多手持火把,来来往往。 后院正门并未打开,只是开着一扇小侧门。靠近侧门的一处门廊上,正有七、八名子弟簇围在一起,似是在谈论着什么。有人看到祖昭走过来,忙跑到众人跟前通知了一声。这七、八名子弟立刻转身散开,而在他们身后赫然有另外一个身影坐在门廊的栅栏上,不仅如此,在此人身后不远,也就是栅栏另外一边还有一个麻袋。麻袋偶尔还有挣动,传出沉闷的声音,显而易见,里面装着一个活物。 祖昭走近,众子弟连忙行礼问好。他很快看清楚坐在栅栏边上的那人影,不由诧异不已,此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韩当。 “韩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实在对不住,贸然造访,又没挑一个好时候,希望没打搅祖公子。”韩当站起身,虽说话语中带着歉意,不过脸色和语气却是十分爽朗。 “打搅不打搅,这话太见外了。韩大哥这么晚来访,必然有事,那麻袋里面……”祖昭没有任何废话,他知道跟韩当打交道本不应该有任何扭扭捏捏,于是开门见山,指着栅栏后面还在抖动的麻袋问道。 韩当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纵身跃过栅栏,来到麻袋前轻而易举的将其提了起来。麻袋在半空中挣扎的更加剧烈了一些,里面传出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周围众祖家子弟无不紧盯着麻袋,纷纷猜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前院的走廊上又赶来一些子弟,正是祖季、祖湛和几个年轻的叔伯。 韩当提着麻袋,又一个大步子跨过栅栏,随即将麻袋重重的摔在众人面前的地面上。麻袋里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惨叫,很快又没动静了。韩当蹲下身,解开麻袋口的绳索,掀开麻袋,赫然露出一个矮小的人影。 祖昭与众人纷纷凑上前,借着火光看去。麻袋里的那人已经头破血流,经刚才韩当那一摔,这会儿更是不省人事。满脸血迹,模糊不清,着实也认不出此人究竟是谁,但就平日里熟络来往的情况,此人理应不是认识的人。 “韩大哥,这人……这是什么人?”刚刚赶到的祖季一脸疑惑,略显担心的问道。看着韩当用麻袋套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是深更半夜,只怕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感到紧张。 “此人名叫王政,素日里与邓茂最是交好。听闻祖公子庄上出了事故,与邓茂有关。韩某也无甚可以出力的地方,于是昨日专程回了一趟令支,找王政追查邓茂的下落。”韩当不疾不徐的说道,脸色并无太大的改变。 虽然大家都知道韩当还有下文,可才听到这里,任谁都不由自主色变。 哪怕这王政平日里与邓茂最是交好,也不能断定他与劫马案有关,就这样贸贸然然的把人抓来,那其不说明目张胆的绑架马? 即便是祖昭自己都感到十分诧异,在他看来,韩当不至于会如此冲动莽撞。 “我本只打算问他两句话,若能知晓邓茂的下落那就再好不过。却没料到这王政做贼心虚,竟敢出手暗算我。他一出手我便知其一定与此事有关,随即便抓起来一通拷问,这贼厮把什么话都招了。”韩当语气愈发显得严肃起来。 “什么?此人当真与劫马一案有关联么?”一名长辈正声问道。 “不错。这贼厮已然招了,诸位有什么疑惑,大可向他查证。”韩当点头说道。 “韩大哥,那为何你不将此贼押送官衙?”祖季疑惑的问道。 韩当脸色有些微变化,他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祖昭拉了一把祖季的袖口,向其示意不要问不该问的话。他当然知道韩当的用意,不管韩当是不是因为得知自己委托洪叔接济其家人,故而心怀感恩,又或者仅仅是讲江湖义气,愿意尽个人之力帮忙,这都是韩当与祖家之间的事情,与官府没有任何关系。退一步说,韩当正受令支县官府缉捕,岂能自投罗网? “韩大哥此番真正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不妨先到屋中小坐,天气这么冷,喝一杯热茶驱驱寒。这贼厮王政既然昏迷不醒,那且先押到柴房,容后再审。”祖昭拿出大公子的风范,带着感激和热忱对韩当说道。 “如此,韩某也不客气。”韩当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下来。 “阿季,带人将这厮押到马料房,好生看好。”祖昭吩咐道。 “是,大公子放心。”祖季连忙答应下来。 随后,祖昭、祖湛与几位长辈,引着韩当来到中堂大殿一处偏厅,吩咐仆从备好茶水。 等韩当喝了几口热茶之后,祖昭方才开口询问道:“韩大哥,你是从哪里听说邓茂的事?” 如今劫马案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祖家庄上上下下连续几日的大动作,韩当要打听到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有关邓茂的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是保持着低调处理,甚至都没有正式向县府汇报此事,韩当又是如何得知? 韩当放下茶杯,舒畅的吁出一口气。他没有隐瞒的说道:“实不相瞒,自听说祖公子家中出事,韩某便暗中潜回令支打探此事详细内幕。就在前日晚上,我碰巧在西里镇上遇到贵府的阿包兄弟,正是因阿包兄弟透露,韩某才能获悉此事。” 阿包是参与西河桥操练的祖家子弟之一,虽说并不是每日都会坚持去,但断断续续也是有所参与,因而是与韩当相识的。 祖昭缓缓颔首,颇有感慨的说道:“韩大哥竟为此事,专程冒险返回令支,此等义薄云天,让在下感激不尽。”他看得出来,韩当为了帮祖家庄调查劫马一案,涉险潜回故乡的几日时间里,并没有顺路返回家门,实在有“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的风范。 韩当面不改色道:“祖公子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其一此事本是除暴安良,其二韩某敬佩祖公子为人,于情于理,义不容辞。” 众人听得韩当这番话,都大为感动。 祖昭笑道:“好,那在下就承韩大哥此言。” 这时,一旁的祖湛心思缜密,不忘把话题转回到正经事上面,他保持着礼节,问道:“韩义士,这王政与邓茂到底有什么关联?适才听韩义士所说,可见这王政跟邓茂都应是与劫马案有莫大干系,不知劫马案背后是否另有玄机?” 这番话可谓是过去几日祖家上下最为关心的事,不仅如此,只怕连两地县府亦如是。 韩当平静的说道:“昨日傍晚,韩某从几个当地熟络的朋友口中打听到王政下落,故而很快在县城外的一处市集上寻到王政。本想只找他打听邓茂的行踪,哪里知道话还没问上三两句,这厮竟趁我不备,拔出暗藏匕首意欲害我。这等鼠辈三脚猫功夫我自是不放在眼里。制服这贼厮后,我便加以逼问。王政起初还嘴硬,可到底是架不住挨打。” 第40章 连夜铐问 祖家众人彼此互换了一下眼色,听完韩当这段话,已然可以坐实邓茂的嫌疑。 稍作停顿,韩当继续说道:“这贼厮王政很快便坦白,说此事是邓茂伙同附近乡镇一众游手好闲的刁民所为,他只是局外人,仅仅帮忙负责打探消息和善后,劫马当日并无参与,具体情况也知晓不多。据他还说,邓茂是此次劫马案的一员小头目,最近因为闹出了太大的风声,这些人早已逃窜的不知所踪。” 一名祖家叔伯怒不可遏的拍案骂道:“泼贼刁民,竟敢犯我祖家门威,简直是自寻死路。” 其他人也都交头接耳一阵议论,虽说早先大部分人已然料定此事与邓茂脱不了干系,但此时此刻得到定论,一腔怒火自是止不住涌动起来。祖家身为一方豪族,不至于让一些小毛贼冒犯,实在是有太多忍无可忍的怨气。 祖昭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既然早有预料,那这会儿自己所关心的方向理所当然与其他人不同。他面色严峻,一阵沉思之后,方才开口询问道:“韩大哥,这贼厮可有说过此事与太平道亦有关系?” 韩当微微蹙了蹙眉,摇首道:“这贼厮倒是未曾提及此事。韩某毕竟知晓不多,也只能追问一下关键问题。但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韩某才想着将这贼人直接带到祖公子府上,稍后只消用冷水激醒此贼,再加以追问即可。” 祖昭欣然笑道:“还是韩大哥考虑周到。韩大哥连夜赶路,还带着这贼人,真是辛苦了。” 韩当罢了罢手,轻描淡写道:“何足道哉。” 祖昭又道:“这会儿天色尚早,韩大哥且先在庄上住下歇息,待到天亮之后,在下倒是还要与韩大哥从长计议此事。可好?” 早在后院马场时,韩当之所以答应祖昭到庄上喝一杯热茶,无非是预料到在这件事上自己尚有出力的地方。这会儿祖昭几乎不遮不掩表明态度,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推辞,直截了当的便应承了下来。 于是,祖昭吩咐门外等候的仆从,先去收拾一间厢房,再备一些酒食。他亲自送韩当出了偏厅门,又目送韩当沿着走廊离去之后,方才重新回到厅内。几位叔伯和祖湛、祖季等子弟还在交头接耳议论,众人情绪多有激动,有人认为理应尽快通知太老爷和陈县君。 “大公子,此人可靠吗?”祖湛并不认识韩当,在见到祖昭回来后,连忙上前复问道。 “放心,韩义公是当世义士,言必有信。”祖昭毫不怀疑的说道。 “那眼下当如何行事?”祖湛又问道。 “阿成他们昨日没有回来么?”祖昭并不着急,一副胸有成竹之态,问道。 “没有。想必是赶不及出城,跟阿仲、阿包他们同留在令支县了。”祖湛说道。 祖昭微微点头,心中却是飞快的寻思着。他不得不感慨这个世道果然古朴,本以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韩当还需日后慢慢拉拢,却没想到其侠义心肠,竟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办了。他也很庆幸自己央托洪叔去接济了韩当家人,算是一报还一报。 “走,去马料房。”调整神思,祖昭断然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无不是希望能尽快获悉更多的线索消息,早日了解此事。 一行人跟着祖昭出了偏厅,径直往后院赶去。来到后院马场的马料房,房门敞开,几名子弟里里外外守卫的严严实实,那王政还是昏迷不醒,瘫倒在冰冷干草堆上,一动不动。 “去打一桶水来。”祖昭吩咐道。 祖季没让其他子弟去,他撸起袖子,亲自来到屋外装满一桶冷水。回到马料房,在得到祖昭授意后,豁地将一桶水全部倾倒在王政身上。王政突遭刺激,惊叫的挣扎起来,就好像是一条刚从泥泞里面捞出来的泥鳅一般。 “饶命,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政一时半会并没有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只顾着一个劲儿的缩着头,惶惶恐恐,挣扎着要离周围的人更远一些。 “泼贼,再敢叫一声试试。”一名子弟狠狠踹了王政一脚,厉声呵斥道。 王政本来生的矮小,又是一副三角眼,这会儿缩成一团倒真像是一只大老鼠。他吃痛的嚎叫了两声,吓得不敢再多吱声。 祖昭上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王政。马料房内并无灯火,只有屋外的火光透过门窗映射进来,正好打在他的身上,衬托出一种别样的威严感。 “在我问话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些规则。这里不是官衙,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耐心。你回答不上一个问题,我就割掉你一根手指。手指割完了,便割你脚趾。你可以先合计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次机会。” 祖昭说话时的语气很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有一种放佛来自深渊的刺骨寒冷。 王政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湿淋淋的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即便是周围众祖家子弟,都对祖昭的这番话或多或少感到吃惊,万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公子,这会儿居然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当然,吃惊归吃惊,任谁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在他们看来或许这只是大公子故意放出狠话来吓唬王政而已。 “你们统共有多少人参与劫马。”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只是打杂……帮忙打探消息……” “拿刀来!”祖昭面无表情的对左右吩咐道。 左右众人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确认这是大公子故意唬人,又或者是真的要拿刀来。没过多久,倒是祖季最先有所行动,他虽然心有疑虑,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大公子的指示。他很快便从屋外寻来一柄短刀,交到祖昭手里。 “摁住他的手。”祖昭拧着刀,冷冷的说道。 “别,别,饶命啊……哎呀我的老天爷……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王政见状,顿时被那明晃晃的短刀吓得魂飞魄散,哭天喊地的大叫大嚷起来。 祖昭并没有住手,毅然去扯王政的手指头。 “四十六人……不,不,四十九人,算上他们几个,四十九人……”王政连忙叫道。 “下次你若敢再欺我,我便一次割你两根手指头。”祖昭冷冷的说道,声音就放佛是勾魂使者般叫人毛骨悚然。他说完,还狠狠的将短刀插在王政面前,肌肤几乎能直接感受到刀刃上的寒冷之意。 经此一节,在场众人或多或少放下心来,一则不在为王政这奸诈之徒感到同情和可怜,二则也更加确定祖昭只是故意“虚张声势”。大家不禁对大公子能一眼看透此贼甚是赞佩。 不过对祖昭而言,他并非是在虚张声势,若适才王政仍然不肯坦白,又或者因为真的不知情而答不上话来,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切掉对方的手指头。只能说运气不坏,王政果然是知道不少内情的人。 “是,是,小人万万不敢再有隐瞒。” “劫马之事是何人策划?可是你们专门针对我祖家?”祖昭问道。 “有三个人,不过,不过小人只认识其中两人,不,不,一人,另外一人小人不知道叫什么,只认得他的样貌。小人认识的那人就是邓茂,他,他是主谋之一。另一人不是本地人,听口音都不是幽州人。邓茂说那人是巨鹿大贤良师专门派来策应的人。”王政因为紧张,说话显得有几分语无伦次。 祖昭与几位叔伯对视一眼,众人大多面色严峻,却也不算太严重。对于其他人而言,听说过巨鹿大贤良师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如今太平道闹得沸沸扬扬,始作俑者的名声当然也跟着疯传不止。由此可见,劫马案与太平道果然有着直接关联! 如果说“大贤良师”多多少少仍然会有歧义,那从巨鹿出来的“大贤良师”历史上也就只有张角一人了。 祖昭心绪暗暗藏着一份激动,对他而言这个消息绝不是坏消息! “说下去。”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人。不过这人平时并不常出现,小人当真是没见过几回。邓茂跟小人提的也少,只说此人是狠角色,身边还有好几个厉害的帮手。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祖家,针对祖家?祖家……哪个祖家?”王政一时没听明白,误以为祖昭所说的“祖家”是“祖宗的家”。 “你跟邓茂同是太平道信徒么?”祖昭晾王政不敢隐瞒,于是紧接着又追问起来。 “不,不,小人不是什么太平道。不过,不过邓茂是。就算邓茂不是,他平日里也经常跟那些道人来往。有个圣贤法师的,还有一个奉贤上师的,两个道人,平日就住在城外破庙里面,邓茂跟他们熟得很。”王政不敢怠慢的连连说道。 圣贤法师、奉贤上师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有太平道的嫌疑,不仅如此,各地信奉太平道的方式大多不一,寻常老百姓中或真有诚心信教者,但大多低调朴实,兢兢业业恪守本分。非但不会那么取一个显摆的名号,相反还会默默无声、诚心诚意的去帮助他人。什么法师、上师,根本无人册封也无人认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凭着诸如此类的名号来影响一方徒众者,显然与太平道的领导层是有直接关联。正如王政所说,此次劫马案是有大贤良师委派子弟前来策应。由此不难推测,太平道果然是蠢蠢欲动了。 第41章 预下计划 祖昭心中尚有一些疑惑,太平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便开始筹划起义行动,不仅与历史不符合,也与现实的实际情况不符合。那么巨鹿方面派人来策应的目的又是什么?又或者会不会只是有人打着大贤良师的幌子,借以利用本地太平道的信徒? 他冷冷的盯着王政,深知王政虽然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毕竟知晓的有限,这会儿要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只能尽快找到邓茂的下落。邓茂做为此次主谋之一,又是日后名声在外的黄巾贼酋,必然会更清楚此次劫马案的内幕。 “邓茂现在何处?” “啊?邓茂……邓茂……小人委实不知……” “你想清楚了再说。”祖昭冷冰冰的打断了对方的话,闲庭漫步似的走到王政的另外一边,最后脚尖停在了短刀跟前。 邓茂冷汗连连,混着浑身湿漉漉的冰水,这会儿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脑海里不断盘算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出卖了邓茂,只怕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就算邓茂被抓了或者死了,早晚还会有其他人来替邓茂寻仇,日复一日,这种担惊受怕永无止息。可如果不说,眼前这帮人肯定也不是善茬,活生生遭受折磨,这种苦痛未尝不可怕。 “王政,你若再敢隐瞒,谁也保不了你。只要你现在肯说,那就是戴罪立功,我们祖家保你无事。事后甚至可以再打赏你一笔银子。”祖湛脑子灵活,在邓茂迟疑的一瞬间,他就料到对方心中所顾虑的事情,于是连忙又补充的说道。 祖昭看了祖湛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同样很明白,王政一旦迟疑不肯说话,那便意味着对方心里必然藏着什么秘密。虽说祖湛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方案,但对于祖昭而言,只要确定对方是知道邓茂下落这一点就足够了,自己绝对有办法让其松口。 王政支支吾吾一阵,几次欲开口,最终犹是欲言又止。 祖昭没有再等待下去,他豁然弯腰拔出地上的短刀。 只这一个动作,让全场惊讶三分。而王政更是吓得胆都快破了。 “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可是……可是就算小人说了,要找他们怕是……怕是也不容易……”王政仓皇大叫起来。 祖昭没有停止动作,他把刀直接架在了对方脖子上,刀刃已然切出了一道血痕。 “听好了,这里不是官衙,我杀了你也不会传出任何风声。”他用强调的口吻威胁道。 “是,是,小人……小人不敢……” “邓茂现在何处?”祖昭问道,手上更加用力,王政的脖子上立刻渗出更多血沫子来。 “小人……小人只知道邓茂说,叫小人下月月初,送一车粮食到县城东北三十里的地方,自会有人接应。小人……这次小人真的没说谎,小人也就负责送送粮食什么的。”王政几乎是带着哭丧的声音说道。 周围几名祖家子弟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东北三十里?是什么地方?” “咱么县城往东北,那就快到卢龙塞了。” “笨蛋,不是咱们县城,是令支县往东北去三十里。” “那还真不清楚。记得好几年前倒是有人走商,令支县往东大概是一大片林子地。” “王政,且再问你,”稍作沉思,祖昭不动声色的又问道,“你们在劫马行动之前,碰头的地是哪里?” “啊?”王政暗暗叫苦不迭,他算是知道眼前这主还真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横竖已经闹成这样,无论如何结果是不会再变了。“之前碰过两次头,一次人多,一次人不多。都……都是在县城东北的荒野外。” 听到这里,祖昭想要知道的消息大致上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看好他。”叮嘱了这一句之后,他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 王政还在身后嚷着叫着,请求祖昭给一条活路。 祖昭心里早有打算,像这类鼠辈无甚益处,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反而还算是为民除害。他姑且不会考虑如何安置王政,暂时就关在庄上,或者明日移交到祖繁那里拘押,待到整件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后,再考虑是否要兑现祖湛的承诺。 回到中堂偏厅,祖昭没有落座,他背负着双手,伫立在厅堂上方,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亮,脸上是近乎冷酷无情的坚毅。其他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众祖家叔伯、子弟,或站或坐,也许是祖家太久没有遇到过诸如此类的事情,对于大公子这几天的反应,着实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地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少年,会表现出要比成年还要城府的一面,岂不叫人诧异? “大公子,此事当如何处置?”祖湛走上前来,郑重其事的问道。 “明日一早,叫人去县里走一趟,把此事始末通报给阿繁和文县尉。”沉吟片刻,祖昭不疾不徐的说道。 祖湛点了点,没有任何异议,按规矩办事也该是如此。 “暂时不要提及韩义公。”祖昭又补充的提示道。他知道韩当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就怕通知文县尉之后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岔子。 “这……好吧……”祖湛没有多想。 “另外,叫庄上的子弟们最近两天都做好准备。”祖昭接着说道。 “大公子,为何不等到下月月初,趁王政去送粮食的时候再行动?”一个名叫祖陵的叔伯正声建议道。 “对啊,虽说我们知道贼人藏身的大致方位,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仍不确定。何不放王政这条线钓鱼?”另外一名子弟附和着说道。 祖湛看着祖昭,他的神色也说明自己是赞同这个说法。 “今天才是二十七,若要等到下个月王政送粮食的日子,最快也要等上三五天。提早了会招人怀疑,太迟同样会有破绽。如今王政被我们拘禁,他失踪的消息很快会传到贼人那里,到时候非但不会上钩,甚至还会趁早溜之大吉,那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条线索便又断了。”祖昭镇静自若的解释着说道。 听完祖昭的分析,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虽说这话不一定十拿九稳,但绝对是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并不低。 祖湛暗叹:大公子果然有卓见。 这时,祖陵问道:“那大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越快越好?” 祖昭沉着声音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或多或少也应该有所布置。明日与文县尉、阿繁他们见过后,合计商议此事。毕竟涉及到跨县越郡,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要一番张罗准备。最好两日之后开始行动,务必要给贼子一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 祖陵叹了一口气,他年龄较祖昭大不了多少,身份地位也不及那些正房的叔伯那么高,不过好歹读过几年书,也熟悉击剑、弓马之术,对此次劫马一事多少是有自己的见识。听完祖昭的话之后,他仍觉得有些托大,于是忍不住说道:“兹事体大,要不然等天亮请示太老爷后再做定论也不妨。” 祖昭没有迟疑的说道:“此事自是要请示阿公。不过,该做的准备,相信即便是阿公也不会有异议。就先这样。” 众人没有再言其他,彼此又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下。 祖昭将祖湛、祖季二人叫到屋外门廊上,对他们说道:“此事十分突然,适才听韩义公所言,他是在市井上找到王政。市井人来人往,怕就怕会有隔墙之耳。正如早先我所说,若要将这些贼子绳之于法,必然要兵贵神速。” 祖季没想太多,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说道:“大公子说的没错。” 祖湛却有些不解,问道:“若这么说来,大公子该不会打算明天一早就行动?” 祖昭摇头道:“并非我祖家庄没有能力办这件事,只是庄上如此大张旗鼓的越境捕贼,实在过于招摇。所以此事一定要有本县县府的支持。天亮之后向县府汇报此事,再酌情安排,至少需要一两天时间。” 祖湛点头表示认同,祖季则有几分疑惑不解。 稍作停顿,祖昭又说道:“天亮之后,阿季你去一趟令支,找阿成、阿仲他们,把这件事告知他们。若阿成联络到令支本地愿意帮忙的故人,那则让阿成务必先行前去打探一下情况,就算找不到贼人藏身之处,最起码也要弄清楚具体路线。” 祖湛担心道:“万一阿成他们打草惊蛇,怎么办?” 祖昭道:“大队人马前去同样会打草惊蛇,人少反而更方便。毕竟提前布置和准备,一定要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行。贸然前去,只怕搜寻贼窝的时间就足够这些贼人逃窜了。” 祖湛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脸上仍有些许忧虑。 祖昭又道:“阿湛,天亮后你也去一趟安阳亭。此次贼伙人数不少,又有明暗之分,到时候帮忙的人越多越好。” 祖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第42章 事急而行 天尚未足亮,祖家庄上下已经迎来一场大动作。 祖季、祖湛遵照凌晨时祖昭的吩咐,早早动身出了门。清晨刚过,又有几名子弟赶着开城门的时间,专程进城去往县府通报此事。祖家庄后院,连同偌大的马场在内,许多早年储藏的兵刃甲具被一一从仓库里搬运出来,搁在架子或铺有布席的地上,晒去霉尘。毕竟藏了好一阵子,上次使用还是去年入冬备盗。尽管每年备盗祖家都会全副武装参与,但真正投入使用的兵甲数量并不多,更多的仍旧尘封在黑暗中。 庄上的动静很快传到祖举和西院众人耳里。当祖昭来到祖父房厅回报夜里发生之事时,淳于沛领着公孙隆、公孙班等几位少壮前来拜访。公孙家诸人自是受了公孙治的指示,方才过到这边来希望帮上一些忙。对于公孙治这般热情,祖昭不由又联想到上次与其茶谈的内容,总觉得公孙家是藏有其外的目的。 联姻便联姻,这本是两家共有利益的一桩事。虽说双方都表现的热情一些可以增进彼此感情,但劫马一事纯属祖家私事,祖家不仅要维护本门的威严,同时也要在公孙家众人面前挣一回面子,公孙家在这个时候帮忙,岂不是太引人歧义? 祖昭之所以觉得此事很怪异,是因为他认为以公孙治的心机,不可能看不透祖家不希望公孙家插手的意思,甚至前两日才刚刚暗示过眼下不便待客,公孙治也曾答应尽快告辞。 祖举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淳于沛等人的“好意”,凌晨时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儿他的精力少不了要放在这件事情上面。在听完祖昭的描述之后,他立刻吩咐人前往县府,去请陈县君等人赶紧来上一趟。 “阿公,早些时候孙儿已经派人进城去了。”祖昭不慌不忙的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既已知贼人下落,那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祖举威严的说道。 “如今尚且只知一个大概方位,贼众具体藏身的下落恐怕还得花大功夫展开搜寻。”祖昭进一步提示的说道。 “无论如何,此次我必请陈县君奏请郡府,抽调官军协助围剿贼众。”祖举正声说道。 “阿公,若是请郡府下令,只怕来来回回需耽误好几日的光景,到时候若贼众有所察觉,岂不会功亏一篑么?依孙儿之见,这两日便召集本庄子弟,孙儿也会邀请安阳亭张氏兄弟出马相助,配合本县人马,足以趁贼众不备而奇袭破之。”祖昭用镇定自若的口吻建议道。 祖举脸色微有变化,他倒未曾料到自己的孙儿会如此胆大。胆大或许不等同于托大,但就此事而言,若仅仅是在本郡之内,凭祖家的势力影响尚有掌控的余地。一旦跨郡越界,稍微闹出大动静,必然会遭人猜忌。祖家虽有称霸一方的能力,然而也不能不懂得“适合而止”这个道理。就算此次有理有据,不会闯出什么大祸,可终归会授人把柄,为日后留下隐患。 “贼众藏身于邻县,此事岂能莽撞。待到陈县君到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祖昭早有料到祖父必然不会轻易答应,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待到县府来人之后,自己自然会详细阐述道理,以文县尉的脾气,再加上祖繁的见解,肯定会赞同兵贵神速的说法。越界跨郡确实颇为棘手,但他既然早先能考虑到这一点,理所当然也会有解决的办法。单单从祖家的角度而言,要解决这个办法根本不难,只要有本县县府的人跟随同去,那便可以认定这是一次官府的行动。 往年备盗并非没有类似情况发生,当邻县不敌大势贼寇围攻,本县同样会抽调备盗民丁前往驰援。只要能将此次围捕劫马贼之事,牵扯到今岁备盗上面,一切都能顺理成章。 在等待县城里的消息时,祖昭居院的仆从忽然来到中堂偏厅,在偏厅门槛外探头探脑。 祖昭在经小叔祖陵的提醒后,向堂上告了一个不是,来到偏厅门外与仆从见面:“阿诗,找我有事么?” 阿诗稍有紧张的看了看厅堂,显出几分犹豫,下意识后退躲闪到墙边。祖昭略觉得疑惑,也跟着走了两步。这时,阿诗方才说道:“大公子,那个,那个胡姬要见你。” 祖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几日忙得竟然忘记了这个胡人女孩了。他甚至可以大概猜出对方这会儿找自己的目的,十之八九是为了催促自己去营救其同伴。说来,事已过了两、三日,眼下就算他愿意帮忙,恐怕再找到那些胡人的可能性也不会太高。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祖昭没有再回厅堂,反正这会儿厅堂上大家都在闷声喝茶,翘首等待陈县君、文县尉的到来。跟着阿诗来到内院,阿诗并不是带他去内院厢房,而是直接来到其居所外的门廊。老远望去,就看见门廊上站着一袭纤细的身影。 古丽娜尔穿着一身汉服,中原与西域的情调完美糅合在一起,更是呈现出一种别样美感。她略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蓝色如同星空的眼睛透着许多说不完的故事。可能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有一些百无聊赖,此时此刻正盯着门廊的柱子,数着上面的花纹,手指跟着花纹轻轻点动,刹那间尽显处子清纯和天真无邪。 有那么一刻,祖昭甚至有几分心跳的感觉,他的印象中古丽娜尔是一个豪爽泼辣的女孩,有着西域人典型的粗野性子,倒是没料到对方也有这样安静文雅一面。 古丽娜尔听到脚步声,她连忙将手藏在背后,有些拘谨的看着走来的祖昭。 “你找我?”来到古丽娜尔面前站定,祖昭很直接的问道。 “嗯。”古丽娜尔很快的点了点头,然而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救你的朋友?”祖昭没有任何遮掩,抢先一步开门见山的说道。 古丽娜尔微微怔了怔,先慢慢摇了摇头,随后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祖昭有些好笑,这女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笨的了。 “我,本来,打算先问你另外一件事。我听阿诗她们说,你家里出了事,可能要去抓贼,很危险。我可以帮你们,我会用刀,也会骑马。”古丽娜尔带着浓郁口音说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故意加重了三分语气。 “你会骑马?”祖昭淡然笑问道,又看了一眼对方的腿。 “你,你看什么。”古丽娜尔绷紧脸色问道。 “我看你的腿就知道你不经常骑马。就算会马,也只是皮毛。平时赶路就够呛,更别说上马杀敌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祖昭用客气的口吻说道。 “不,不,”古丽娜尔连忙说道,“你帮了我,所以我要帮你。这是你们汉人的规矩,礼尚,往来。这样,我才不会欠你什么。至于,至于你帮我救我的同伴,这个另算,总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祖昭对古丽娜尔的解释感到很好笑,同时也有几分感动。没想到一个异域女孩能有这样直率坦诚的心思,倒是叫工于心计的汉人汗颜惭愧。他嘴角露出几分真诚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就如同昙花一现一般,很快便又消失殆尽。尽管他对古丽娜尔有承诺,不过眼下自己却根本无暇顾及此事,并且就如同早先所想,纵然这会儿专心去帮古丽娜尔,只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些胡人要么已经遇害,要么被卖得下落不明。 “既然你知道我家中出了事故,你也应该明白一些道理。” “什么……什么道理?”古丽娜尔看着祖昭问道。 “我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帮你救你的同伴,最多是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的下落,如果情况允许,我才会帮你。”祖昭直接摊牌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古丽娜尔很慌张,同时也有几分生气。 “我答应是尽力而为,我从没给你任何承诺。我也希望你能冷静对待这件事,有些事过去了,很难再回头。”祖昭就事论事的说道。 “原来……原来你是骗我的……”古丽娜尔长长的眼睫毛扑闪出泪光,她狠狠的盯着祖昭,两只小手紧紧捏成小拳头。 祖昭长叹一口气:难道是地域文化差异么?这胡娘竟这般不通情达理? “我会派人去打听他们的下落,你可以继续留在庄上休息,等待消息。不过,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拦你,前提是你必须提前告诉我,这样我才好安排你走。”祖昭保持着耐性和理性的说道。 古丽娜尔没有再说话,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娇柔的身躯瑟瑟发抖,泪水涔在大大的眼眶中,却苦苦坚持着没让它倾泻而出。 祖昭沉着气,等待着胡娘进一步的反应,然而等了许久,对方只是不吭声。 “阿诗,送她回屋。”他吩咐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第43章 从长计议 偏厅堂上,陈县君、文县尉、祖繁等人先后落座。 祖昭从内院赶到时,祖陵已经将凌晨的情况重新进行了详细介绍,陈县君等人已然有了具体了解。文泰、祖繁二人都是严峻的神色,不等陈县君有任何表态,他们一唱一和便说了自己的观点。早在赶往祖家庄的途中,文泰、祖繁乘马走在前面,二人便私底下有过一番讨论,倒是轿子中的陈县君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文泰认为眼下应该立刻遣人往郡府,奏请太守刘政下达檄书,同时召集本县兵役壮士,尽快赶往令支县贼人藏身之处进行搜捕。而祖繁则补充应该也将此事回报于令支县县府,最起码也可以合当地县府的人马,又不必引起跨界之争,共同围剿贼众。 陈县君原本还是一副睡意未散的样子,在听完文泰、祖繁的话之后,当即一个激灵,就放佛大冷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便振作起来。 “咳咳,我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贼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文泰有些挡不住自己脾气的嚷道。 “县君大人,我等所言无不是在计议。只要按部就班,此事必能有一个结果。”祖繁倒是还能很客气的说道。 “陈大人,若县府不便出面,我祖家上下可不缺壮士。”祖举虽是持重之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也要站出来向陈县君施压,于是故意这么说道。 “诶,祖老将军这话说的,保境安民,是本官职责之内嘛。只是眼下此事颇为复杂,涉及跨境越界,稍有处理不好,恐怕会引出不必要的误会。”陈县君打着哈哈的说道。 “县君大人,恕小子多嘴,”这时,祖昭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先向陈县君施了一礼,随后又不亢不卑的说道,“王政这厮是在集市上被抓,他既是贼众的联络,若拖延时间过久,贼众必会生疑。此次我祖家受此大辱,若不一雪前耻,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不得安抚遗孤遗孀。还请县君大人为民请命,定要将此贼众一网打尽。” “大公子你这话说的……”陈县君还待敷衍。 “县君大人,年年入冬县中皆会备盗。如今天下不宁,贼寇丛生。即便今日不剿此贼,入冬后必会聚势来犯,到时候会是何等境况,任谁都不得而知。倘若备盗不利,又或损失过大,他日县君大人如何向郡府交?何不趁贼势尚弱,一举破之,不仅能免除后患,更能震慑全境,岂不一举两得?”祖昭趁着陈县君语气不定之际,立刻又说道。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也分析的头头是道,引得厅堂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跨界越境虽是麻烦事,但若将此次行动当做循例备盗来看待,那就另有说法了。 面对祖家的压力和自家县尉的胳膊肘向外拐,陈县君自是无从自处,若这个时候他还要敷衍了事,只怕今后彻底没办法再跟祖家打交道了。更何况他虽是喜欢作壁上观的人,但也并非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听得祖昭连续两番剖析,或多或少是觉察到个中利害。 寻思来寻思去,反正这件事也只能按章办事,只要循规蹈矩,就算出了差池也不至于惹祸上身。一念及此,他拖着长长的官腔故作沉吟,随后如同贤明君主接纳进谏一般,说道:“大公子言之有理,果然见识卓见。此事确实刻不容缓。那么,就先这么办。文县尉,稍后你与王主簿合计此事,一应文书准备齐全,我即刻便发往郡府。” 随后,祖昭又将祖成、祖包、祖仲等一众潜伏在令支县的子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几天前,祖繁在听说此事与令支县有关后,便专门安排人手搜集到令支县的地图,今日一早也随同带了过来。这会儿他取来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按照祖昭所说的方位进行标记。 “依在下之见,眼下我等应做好随时能出发的准备。待到阿成、阿包他们打探到详细线索后,便以迅雷之势先包围贼众,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祖繁正声说道。 一旁的祖昭下意识看了一眼祖繁,即便祖繁不提及此事,他稍后照样会加以强调,不可不谓英雄所见略同。 “此事,庄上即刻着手准备。昭儿,稍后你便安排下去。”祖举拿出将军般的威严说道。 “请阿公放心,孙儿这便安排下去。”祖昭有条不理的答道。事实上这些事他早在凌晨时便已经吩咐妥当,庄上青年子弟无不是摩拳擦掌,仓库里的器械眼下全部摆放在后院和马场上,过了午后就可以一一分配下去。 到了晌午,陈县君、文县尉先行告辞,回县府张罗相关文书。 淳于沛趁着这个空闲,再次找到祖举,客气的希望能同去帮忙。祖举心有几分犹豫,但想到对方毕竟是玄菟郡别驾从事,好歹有官职在身,于声威、于善后都有一定帮助,于是在勉强虚礼推让过后,他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得到准信后,公孙隆立刻跑到后院去找祖昭,兴奋的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正在张罗擦拭各式各样兵刃的祖昭,听了公孙龙这番话之后,再次忍不住暗地寻思:淳于沛和公孙治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急着收拾启程,偏偏还要搀和此事? “阿隆,最近几日公孙老先生没有提及收拾行程的事情么?”祖昭向公孙隆问道。 “收拾行程?去哪里?”公孙隆一脸疑惑不解的反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多住几日,别急着回玄菟郡。”祖昭心中了然,于是随意编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哈哈,一定一定。我巴不得就在这里待到年关过了呢。可不想这么快回侯城,前段时日家里事多,二伯父好多事都管不过来,最要命的还是西北和东北的外族人。”公孙隆信以为真,爽快的答应下来,顺带还抱怨了几句家中的话。 祖昭脸色微变,立刻从公孙隆的话中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怎么,外族又再犯事?”他故意牵引话题的问道。 “唉,一直就没消停过。西北有羌人、乌桓,东北有高句丽人。尤其是高句丽人,屡屡犯边,弄得人心惶惶。我曾经好多次想找二伯父说说,索性集全郡之利好好教训教训高句丽,看他们还敢不敢猖狂。不过我爹总是不带我去见二伯父,没法子说事。听说二伯父多次向州府求援,但州府迟迟不给答复。我们玄菟郡人丁稀少,驻边官兵常年没有补给,都是老弱病残,实在没辙。”公孙隆放佛有一肚子苦水,一下子全倾诉了出来。 祖昭沉思起来,自汉武帝大破匈奴之后,汉朝真正是威慑四方,周边小国主动朝贡诚服。王莽篡汉之前,高句丽民族一向是对汉称臣。直到王莽贬高丽王为侯,又肆意征调高丽作战,最终逼迫高丽举旗反叛。趁着两汉更替之际,高丽王不仅吞并周边其他小部落,甚至还进犯汉四郡,在此期间逐渐由部落发展成民族政权。 最开始玄菟郡是设在长城以外,正是因为高句丽屡屡蚕食和侵占,汉朝三次迁徙玄菟郡。今时今日玄菟郡已由长城外转入长城之内,并还分拨了部分辽东郡的属地。 高句丽的猖獗直到后来公孙度执掌辽东,主动出兵进击高句丽,方才得以遏制。 祖昭暗暗猜测,或许公孙家在玄菟郡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毕竟玄菟郡要比右北平郡更加偏僻和落后,无非是仰仗公孙王或这个太守的身份地位而已。他暂时并不能确定此事与公孙治的心思是否有关,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多了一层了解。 在带着公孙隆去挑选了一把适手的兵器后,祖昭让其和其他公孙家的子弟待在一起,等收到通知后再来马场这边碰头。送走公孙隆,祖昭便前往西院旁侧的一处小院,专门跟韩当见了一面。韩当昨日从下午到晚上接连赶了数十里的路,虽说人高马大,但经此折腾少不了疲惫不堪,直到祖昭来找时,他仍在蒙头大睡。 趁着韩当洗漱的功夫,祖昭自是心细之人,吩咐西院的仆从尽快准备一些肉粥、肉饼。 韩当不顾入冬天气,在院中水井打了两桶水,先用井水擦拭了一下身子,随即直接照着头顶一通冲洗。回到屋内,也不擦干身上的水,他直接穿上自己的衣服。看到小厅桌上摆放好热乎乎的吃食,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祖昭,他会心一笑,随即招呼祖昭进屋。 祖昭将早上县君、县尉等人的安排,和目前令支县那边的行动,简要的向韩当说了一遍。 韩当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吞下肉粥,摸了一下嘴巴,朗声说道:“令支周遭我最是熟悉不过,王政那贼厮所说的县郊往东北三十里,应是一片丘陵茂林,再往后则是方圆近百里的戈壁荒原。祖公子若要行动,韩某愿为带路。” 祖昭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一点,韩当无论是武艺还是对令支县当地的熟悉,都能为此事提供不少帮助。然而他还是要担忧其现在是待罪之身,万一有什么闪失,怕就不怕祖家的势力影响不到令支县。 韩当见祖昭默然不语,哈哈大笑起来:“祖公子是仗义之人,不过大可放心。我韩当昨日都能回到令支,自有办法全身而退。贼寇之祸,亦是我韩当所不能容之事,为民除害,大义为先,此次又是牵连韩某故乡,祖公子可不要陷韩某于不义呢!” 祖昭听到这里,随即也露出了笑容,快意道:“韩大哥都这么说了,在下自是不能不从。请韩大哥放心,不管事后如何,我祖昭必竭尽全力力保韩大哥全身而退。” 午饭刚过,祖湛从安阳亭回来,告知张家兄弟一口答应前来帮忙。 张家兄弟正在集结本亭子弟和熟络的游侠儿们,人人配马带刀。如果今晚便出发,祖家随时派人前来通知,他们便随时赶过来。不仅如此,同时还约定了明日晌午之前来北郭亭会合,不管是否行动,也先碰一个面合计一下,方便行动时有一个清晰的号令。 祖昭告了一声辛苦,让祖湛先去休息。 到傍晚关城门之前,县府总算传来消息。祖繁差了一人到祖家庄上报信,说下午的时候陈县君已经拟了两封文书,分别发往郡府和令支县府。来人还再三告嘱,陈县君务必要求等到郡府和令支县县府回复之后,方才能采取行动。 祖昭打发走来人,立刻来见祖父,他将祖繁的话原文转告,却刻意没有提及陈县君的“再三叮嘱”。徐无来往令支不算远,但此去郡府所在的平刚县,一来一回少说要三、两天光景,这还不算太守刘政是否能及时审阅公文并做出决策。就目前形势而言,非常之时当以非常手段,只要能得到令支县县府首肯,跨界越境便能顺理成章。 当晚,祖举召集本祖几位颇有勇武名声的青壮一辈,也没有太多废话,只是带着十分严厉的脸色做出一番指示,要求就按照今日点集的人数,全员配发武装,明日只等县府的口信,便直接赶往令支县。 除此之外,他名义上是让祖昭来带领众子弟,不过却另外安排祖陵、祖厉、祖恪等几位祖昭的叔伯看好祖昭。尽管祖昭这几日的表现确实展露出领导者的才华,前阵子以寡击众威慑百余犯境胡马,同样也证实果勇一面,可毕竟年纪尚幼,又是祖家唯一嫡传。祖举年事已高,不复昔日戎马豪迈,万事只求一个小心谨慎。 在厅堂上,祖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平静如同止水。 祖陵、祖厉等几位叔伯早年在县里都有一些名声。祖陵曾在大前年备盗时一人徒手击倒三名持械贼寇,在当时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祖厉是旁系庶出,年轻时一直不受本家重视,不过却因为常年参与护卫祖家商队往来胡境,七年时间里,射杀、射伤胆敢劫道的马贼多达五十余人,一举奠定了于本家中的资历。 至于其他几位叔伯,要么是早年获得过县里“勇武方正”举荐,又或者曾出任过县里或驻边官军中的武职。 祖家近些年虽然没出过什么显赫的大人物,但各方各面多多少少是有过出人头地的人才,也算是人才济济。尤其是军人世家的门风,加上北地边境彪悍的民风,一门上下多是尚武好斗的子弟。 纵然祖昭最近一段时间颇有奇才般的表现,但放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和这样一群叔伯长辈面前,也只能是引一时热议罢了。 不过等到厅堂上众人散去之后,祖昭仍然是来到后院马场,找来几位平日同去西河桥操练过的子弟,吩咐他们今晚通知所有配备武装的子弟,不管明日什么时候才得到县府的口信,过了晌午后便上路出发。夜里时,他同样将这个安排提前告知了韩当。 韩当毫无异议,只道明日可带引众人抄小路绕道直接前去县郊东北的顺林。 第44章 戎装出讨 次日清晨,祖昭起的很早,在几名女仆的协助之下,他第一次披上厚重的鳞片铠甲。这套铠甲的样式算是很陈旧了,上身的札甲加上下身的铛甲,合起来差不多有二十斤之重。若非他平日练就一身扎实的体力底子,佩戴这样的中型甲胄只怕很难持久作战。 这套铠甲并没有配套的头盔,汉军大多是以皮盔、帻弁为主,只有将军才会佩戴头盔。 祖家并没有出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将军,因而仓库中存放的头盔少得可怜。即便是祖昭,也只是随意找了一顶平日经常佩戴的皮弁戴上,随后系好佩剑,健步迈出了房门。他心里尚有一些盘算,自己不仅要好好设计一套马具,更要想方设法改善甲胄,尽可能提高冶炼锻造的技巧,制造出更实用,防护能力更强,同时还更经济的板甲。 来到后院,这里早已集结了五十余全副武装的祖家子弟。这些子弟大多身穿皮甲,少数则是汉军中常见的比较简易的铁甲。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私藏兵甲本是十分忌讳的事情,更别提私自锻造铠甲兵器。仓库中所存的兵甲大多是祖上行伍时,投机取巧收集起来的,比如趁着军中翻新装备,谎称部分甲胄因虫蛀损坏,又比如与胡马作战打扫战场之际的收获。当然,也有一些皮甲是后来庄上自制而成。 倒是兵器方面算得上制式,除了佩剑、佩刀之外,几乎人手一支短马戟。短马戟是相当于长马戟而言,汉军骑兵所用的长马戟大多是一仗五到一仗八之长,是骑兵常用的作战长武器。短马戟虽没有那么长,然而也有近十尺的长度,可谓是步骑皆宜。 昨日交代实际带队的几位叔伯,同样有起早者。祖陵身着与祖昭差不多的鳞甲,正在给自己的箭壶装填羽箭,在看到祖昭出现后,颔首点头示意了一下。 祖昭叫来一名子弟,吩咐其给自己的坐骑装上修改后的马具,又让另外一名子弟前去催促其他没到的人赶紧准备好。交代完毕后,他来到祖陵这边。 “阿叔,我打算晌午时先带一些人到令支,跟阿成、阿包他们会合。” “大公子何须如此召集,不是说要等县府的消息么?”祖陵听出了祖昭的意思,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直起身很是认真的说道。 “县府那边迟早是有回应,我只是担心阿成、阿包他们照应不过来。阿叔放心,有韩壮士带引,必不会有什么闪失。”祖昭镇定自若的回答道,他故意让语气显得很沉稳,不仅彰显了个人的信息,也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思。 “阿昭,我知你心急,但昨日既已商定,那就应该按计划行事。岂不说会不会有什么闪失,贸然兵分两路,万一彼此不得照应,当如何是好?”祖陵丝毫不显退让的说道,甚至拿出几分长辈谆谆教诲的姿态。 正待祖昭还要继续说话,后院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名子弟的呼唤。 “阿季回来了。” 不一会儿,一骑身影出现在大门外。祖季策马穿过大门后,还没等座骑停稳,一个跃身便跳了下来。他将缰绳交给一名马场的杂役,然后在几名子弟的指引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祖昭、祖陵这边。他循例先向祖陵问了一声好,然后才忙不迭的转向祖昭。 “大公子,昨天我召见阿成他们,把话都传下去了。阿成找到几个当地的熟人,昨天晚上时便出发前往县郊。我等了他们一夜,到凌晨时还没有回来,于是我自己又先赶了回徐无了。”祖季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阿成他们夜里去寻贼子,如此冒险,真是太不像话了。”一旁祖陵听得祖季的话,顿时脸色生变,严肃的教训道。 “啊?”祖季有些惶然,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祖昭脸色同样很严峻,他倒是没料到阿成他们会如此心急,自己虽说是让阿成、阿包他们先行打探线索,但也不至于选在夜晚出行。 “你昨日什么时候到令支的?”他立刻向祖季问道。 “正午便道了。但是那会儿阿成他们外出,只有阿包在,我等到下午才见到阿成他们。把大公子的话说了,他们便迫不及待要去县郊走上一遭。”祖季连忙说道。 “阿成真是急性子。”祖昭收敛脸上的情绪,严肃的说道。 祖季看了看祖昭,又看了看祖陵,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阿叔,此事是我安排失当。虽说现在尚不知阿成他们到底如何,但保险起见,我想我们还是得立刻赶过去,多少有一个照应。哪怕事情已然出了差池,或许也还会有挽回的余地。”思虑片刻,祖昭果断的说道。 祖陵无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无益,为了确保阿成、阿包他们安危,眼下也只能提前出发了。事实上,他同样知道有无官府的文书并不影响祖家的行动,既然已经确定陈县君给令支县县府派去了文书,按常理令支县县府也不会坐视不理。无非是官面上要走一些过场罢了。 “如此,也罢。大公子先召集大伙。我这便先去院里知会一声。” 说罢,他转身疾步离去。 祖昭回身向祖季问道:“你怎么样,要么先回去歇息一阵。“ 祖季拍了拍胸脯,一副正儿八经的姿态,说道:“无恙,大公子放心,我就盼着今日呢。” 祖昭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赶紧去换上甲衣。” 祖季兴奋的应了一声,正要离去,祖昭又叮嘱了一句:“去将韩大哥也请过来。” 祖季点头:“知道了。”说完,撒腿飞快的跑向后院门廊。 未及多久,听说了消息的祖厉、祖恪等人跟着祖陵一起来到后院。这几位叔伯无不是低沉脸色,在看到祖昭时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责怪。虽说祖昭最近的表现有许多出人意料的地方,不仅出类拔萃,也有愈发明显的独断专行。可毕竟是祖家大公子,他们身为叔伯也不便把话说得太过无情。 对祖昭而言,表面上似乎他确实有所失算,可即便如此,事情发展的结果并无任何差异。 他之所以让阿成、阿包、阿仲等人先行打探消息,除了尽快摸清楚贼众具体下落之外,也是希望借助他们行动所获得消息,来催促庄上尽快组织行动。他料到陈县君是一个圆滑而不喜是非的人,也猜到祖父墨守成规、按部就班,此事稍有拖延,必会破绽百出,这大破太平道徒众并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自己绝不希望落空。 与几位叔伯介绍了一下情况,又再次主动承认错误后,他一转话题到正事上,开始详细安排出马的路线和到令支县后的部署。恰在这时,韩当跟着祖季也赶了过来。祖昭向众叔伯介绍了韩当,只称其是最近于安阳亭新结识的义士,并无多言其他。 祖繁昨日带来的令支县地图尚留在庄上,这会儿摊开在众人面前。 韩当只扫了一眼地图,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指出一条捷径。他说道:“此处多是平原,沿途不必经过县城和附近村镇,大致上可以隐蔽行踪。”他又指了指令支县县城东北外的地方,接着说道,“从这里开始是一片密林,林子很大,贼人定然藏匿于其中,不过,搜索起来极其不易。一旦惊动贼人,四散而退,除非有足够的人手,否则很难围追。” 听完韩当这番话,众人各有沉思。 祖厉稍叹一口气,颇有担忧的说道:“所言极是,看来,务必要请本县县府和令支县县府联手支援,方才有可能将贼子一网打尽。” 祖恪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没错。我祖家虽有众人子弟,可此行能去的至多不过百余人,以这些子弟围堵这么大一片树林,难比登天。” 祖陵无可奈何的说道:“只是,事态紧急,怕就怕等不到县府派人。” 祖厉道:“等不到也得等。” 这时,一旁的祖昭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贼众仅仅只有四十余人,我等百余人,装备精良,没道理还要这般投鼠忌器。虽说要一网打尽没错,但贼人不过都是一些乡野村妇,我等只消稍微用计,一样能出奇制胜。” 在场众人无论身份地位贵贱,好歹都是世家子弟,个人素养上自然要比那些平头百姓要优越的多。大家也都清楚信奉太平道者,几乎都是下层的穷苦农民,平日老实巴交又缺乏文化知识,从各个方面上来讲,完全都处于劣势。 祖厉下意识看了祖昭一眼,问道:“阿昭,这么说,你已有计策。” 祖恪迫不及待跟着追问道:“计将安出?” 祖昭不慌不忙,指着地图上树林的地方,说道:“我等大可疑兵造势,三面设疑,一面设伏,驱赶贼众逃向埋伏圈,此乃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十分简单的三言两语,然而让在场众人无不眼前一亮。 既然茂林深密,贼众数量不多,未必真能比他们把情势看得更清楚。再加上贼人大多农民出身,几乎没有识破疑兵之计的可能性,此计大有可为。 祖昭继续说道:“此计无他,无非是化被动为主动,转暗敌为明敌。以逸待劳,纵然会有少许纰漏不能一网打尽,但重创贼众不在话下。” 祖陵慨然叹道:“大公子此计甚妙。” 祖厉虽然心中同样认为这是可行的办法,不过多年实战经验告诉他,万事不能太想当然,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方才能见成效。往往预计十成的效果,真正实施起来最多只有六成的实际效果,要想达到十成的事迹效果,那就必须预设出十二成以上效果。 于是,他说道:“茂林虽密,但贼子毕竟要比我们更加熟络,岂不说是否能成功逼迫贼子逃往设伏之处,万一他们另有出路,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么?” 众人面面相觑,顿觉祖厉的话不无道理,虽说有很多地方说不准,可既然提出了这种可能性,那就必须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彻底杜绝意外的发生。眼下之事绝非儿戏,弄不好便是一场大阵仗,随时会有人丧命。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韩当,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发言道:“依我看,贼人选择藏身此处,为得就是方便向北面的荒漠戈壁逃跑。北面的地广人稀,不容易遭到围堵,随时都能越境逃窜到胡地。即便是官军也不敢贸然追击,生怕会引起胡人的袭击。” 略微顿了顿,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紧接着说道:“若是我,我会将埋伏圈设在北面。除此之外,还要有一队人马从南面策应。换言之,要想成功逼贼人就范,必须有两支疑兵和两支实兵。贼人但见南面大张旗鼓,必会转而北逃,一旦进入埋伏圈,南面紧追而来的人马配合伏兵,足可一举歼之。” 祖昭下意识看了韩当一眼,露出大为赞赏的神光,看来历史上的东吴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祖陵、祖厉、祖恪等几位叔伯,对这位看似粗鲁的汉子也大为惊奇。他们自是料到韩当是令支县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理所当然了如指掌,能做出这番分析绝非凭空捏造,心中多少是认可了这种安排。 祖昭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稍后安阳亭的张家兄弟来了,合他们的人马。这会儿再去通知阿繁,阿繁必也会同我们一并去往令支。如此算来,百五十人不成问题。更何况,如今正是高秋,晨夜必有大雾,乘雾而行,疑兵必成。” 祖陵点头称是:“没错,我们未必一定要在白日里行动。” 祖昭果断的做出决断:“如此,就依此计而行。陵叔、厉叔,由二位领五十余人为第一支实兵,我与张远、张预两兄弟合人马为第二支实兵,绕道设伏于北面荒漠。有劳韩大哥带路,便随我这一队。” 韩当点头应诺。 祖昭继续安排道:“恪叔领一支虚兵由东造势,到时候阿繁则领另一支虚兵,迂回到西面遥相呼应。虚兵人少,但林从广大,届时大可在马尾上系上树枝,往返反复奔跑,以尘土、蹄声和火光制造障眼法。” 长坂坡张飞设疑兵的方式这会儿便信手拈来,无论如何,此一役召集如此之多的人马,调用祖家全部精良的装备,若还收拾不了区区几个毛贼,那可真是颜面无存。 几位叔伯对祖昭擅自安排队伍原本有所不满,不过在听了祖昭设疑兵的方法后,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想来大公子尽管独断专行,但不至于毫无谋略。于是众人没有多发异议,纷纷应承下来。 安排完毕,几位叔伯自去召集本祖子弟分配队伍。祖昭又派了一名子弟进城去找祖繁,让祖繁晌午过后直接带人去东面官道上的河阳亭会合。通过这几日与祖繁的接触,他相信祖繁绝非是一个迂腐的人,必定会如约而至。 过不多久,后院门外再次来人同传,说安阳亭的张家兄弟已经到来。 毕竟是仗义相助,祖昭专程来到大门外迎接。张远、张预两兄弟皆是全副武装,跟来的安阳亭游侠儿止有不到三十人,不过人人穿戴齐全,皆配坐骑和长柄骑兵武器。虽不及祖家众子弟那般有铁甲,但此等阵势应付寻常贼子已是绰绰有余。 “文义兄,阿预,诸君一路辛苦。此番能得诸君相助,祖某感激不尽,先行谢过。”祖昭在大门前站定,拱手迎道。 张远、张预两兄弟率先下马,其余跟随者也相继跳下马背,一个个笔直伫立,颇有英姿,全然不像是平日游荡于乡镇间的游手好闲之徒。 “祖兄弟,既是你相邀,我等自是无话可说。只可惜总有一些鼠辈,平日里称兄道弟怎么都好,一到真要出力时却不见踪影。实在丢我安阳亭的颜面,张某惭愧。”张远很是豪气的说道,不过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张远在安阳亭乃至整个徐无县都是小有名气的游侠,借着张家的声势,结交甚广。这一点从平日里到西河桥操练的情况便能一目了然,响应张远号召者,无不是自备马匹。虽说北方尚武好斗,又多是牧民出身,可也不是人人都能随便骑马往来出行。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平日聚会西河桥,张远招来的同伴着实不少,动辄三、五十人。今日虽到了三十余人,但明显有十多人是生面孔,倒是那些平日熟络的游侠儿们缺席甚多。相比是张家本族一些好义者,听说要去邻省追捕劫马贼,便自告奋勇同来。 “正所谓人久见人心,文义兄无须多放在心上。行侠仗义,吾辈为之,不强求其他。诸君且先随我进庄。”祖昭在这件事上没有太客气,言语很直接的说道。对他而言,在辨人方面不需要假心假意,能同路人便是同路人,不能同路人那就是陌路人。 第45章 聚围四方 将张远、张预等人迎入后院,吩咐仆从准备茶水招待众人。 祖昭又引荐了几位叔伯与张远、张预认识,并且再次复述了此次合围贼众的计划。 张远在简略思索之后,只是就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提了一些建议,大致上则没有异议。 随后,祖昭让几位叔伯把张家兄弟带来的人马,与本庄子弟一同编好队伍。毕竟张家兄弟与其他人不是很熟,所以在编队时,尽可能是安排到与他同在一起。 快到晌午,祖繁接到祖昭派人通传,快马从县城赶到祖家庄。听说后院已然集结完毕,很快就会出发之后,他脸色略显焦急,脚下不停,径直往后院赶了过来。刚到后院,祖家众子弟与张家兄弟等人已然齐齐上马,正向庄外开去。祖繁在人群中只找见了祖恪,仓促之下只能向其打听具体的消息。 祖恪把阿成、阿包等人的情况说了一下,他对祖繁在这个时候还赶过来有些不解,说道:“早先派人寻你,约好让你带人去官道上回合。你这会儿倒过来,莫不是你现在去不了么?” 祖繁无奈,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公子如此急切,委实不知县里的情况。昨日傍晚陈县君是下了死命令,没有郡府的官批,是绝不会轻易越县到令支。话已经传到下面,不光文县尉那边动弹不得,晚辈召集的十多位壮士也是叫不动的。” 祖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破口揶揄的说道:“姓陈的还真是循规蹈矩!罢了,我祖家没他帮忙又如何,县府能调多少人马,还不都是作壁上观之辈。” 祖繁听到这里,一时很是尴尬,脸上有几分凝重。他当然知道祖家家大业大,别说需要县府支援,恐怕必要时县府还得求祖家来支援。可正因为家大业大,更应该小心翼翼,免得招人口实。尤其这次祖家又是如此大动作,兵甲尽出,事后若真是追究起来,怕就怕万口莫辩,着实是可大可小。 昨日他之所以专程派人来叮嘱此事,就是希望祖家此行务必要与县府配合,事后方才有言可辩。这会儿祖家众人已然上路出发,他哪怕再想劝说也无济于事。 这时,祖恪问道:“你要同去便上马,若怕耽搁,那就自行回去吧。” 说完,他一打马,跟上队伍一同出了后院大门。 祖繁长叹一口气,一时犹豫不决。 祖昭、祖陵、祖季、张远以及韩当等人行在队伍最前面,前前后后百余人的队伍,又是全副武装,于冬日清冽阳光下显得神气十足。路过附近田庄农林,许多百姓看见如此场景,无不是惊讶的驻足张望。虽说每年冬季备盗,县里会邀集各乡各亭所有壮士,其规模不亚于眼下,可毕竟不常见这般的情形,再加上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劫马案,想必与此事有关。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快,半个时辰后方才抵达县东的官道。 本来约定在此处与祖繁会合,不过适才在途中听了祖恪说了祖繁的事,于是祖昭没有多做停留,带队上了官道,向令支县疾驰而去。不得不说,祖昭对于祖繁未曾同往还是有几分遗憾,除了对祖繁个人的欣赏之外,他同样深知此次祖家大动静,必然要有官府的身份做掩护。当然,事到如今,自然也不能驻足不前。 反正乱世将至,一切现有的秩序和规则都会被颠覆。 然而,就在离开县东没多久,后方忽然传来一名子弟的呼唤声。 领头的祖昭放慢速度,百余人的队伍跟着放慢速度。他回头望去,只见队伍后方的官道上正追来五骑身影,没多久,待到对方临近,一眼便看出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祖繁。 祖昭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向队尾迎了回去。 祖繁与另四骑很快追上队伍,他们并不及祖家子弟或张家兄弟等人那般全装上阵,皆是轻装简行,仅仅配了一柄长剑而已。 “阿繁,你们怎么又跟来了?” “兹事体大,即便违命也在所不辞,只希望多少能帮上一些忙。”祖繁正色道。 “好。”祖昭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领着祖繁跟上队伍。 在前往令支的路上,祖昭把早先安排的包围计划告诉了祖繁,因为编队已定,没办法再让祖繁继续带一支疑兵,暂时合在自己的队伍下面。 行进没多久,队伍渐渐偏离官道。韩当带引的捷径一路上不会经过有人烟的地方,由北面的荒原一路疾奔,直接抵达令支县东郊外的森林。整个行程途中只做了两次短暂的休息,人和马皆喝了一些水,补充体力。一行人到达令支县境内时,午后刚过,为了跟县城里的祖成、祖包等人接头,祖昭又专门分出三名子弟前往南边的西里屯镇子上,并嘱咐一旦有任何消息即刻赶到东边来通报。 大队人马又继续赶了十多里的路,前方渐渐有了林木的影子。 韩当建议祖昭等人就在这里分兵四路,约定黄昏后以南路火光和喊杀声为号,三路齐进。东路疑兵队由祖恪带队,因为路途最远,便先行出发。西路可暂留此地,开始搜集树枝绑缚在马尾。西路这一支疑兵原本是让祖繁带队,不过适才编队时做了调整,这会儿改由祖厉带队。祖陵与祖昭、祖厉和韩当等人又简短商议了一会儿,随即召集负责南路策应的五十余人,绕着林地最外围的荒原往南而去。 祖昭亲自带领祖季、公孙隆、祖繁和韩当,领着北路六十余伏兵,启程继续北行到戈壁。 路上,他着实观察了一下这片树林,一眼望去着实不小,四十余贼人藏身于此犹如大海藏针一般。他不得不担忧,就算贼人最后确实是往北逃窜,可仅凭自己带领的六十余人,只怕也没办法顾全整个北面出口,万一伏击圈设错了方位,到时候只能仓促的改为策马急追。 花了两刻钟赶路,前方路面越来越荒凉,东边的树林也越来越稀疏。 正如韩当所说,正北面是一大片荒原和戈壁滩,地势时而起伏时而平坦。 祖昭跟着韩当开始调转方向,稍微往东面靠去。直到来到一处土丘上时,他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身后六十余人齐齐放慢速度,在土丘附近停了下来,而那边贼子藏身的顺林,这会儿已然是位于南边的方向。 “大公子,若要设伏,这森林延绵有七八里,贼人可从任何一处逃出,我等该如何预估?”祖繁举目向树林的方向望去,不无担忧的说道。 其他人听得这番话,纷纷翘首张望,或有同感。 祖昭没有急着回答祖繁的话,倒是下意识的看了韩当一眼,毕竟在北面设伏的主意是韩当提出的,韩当做为令支县本地人,也不应该不知道有此一节。然而这时,他却发现韩当一言不发,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心中似有一些觉悟,事实上早在来的路上自己便已经在思虑这个问题,纵然预判贼众逃跑的路线很难,但也并非无计可施。设伏要因地制宜,此处既是荒漠戈壁也兼有丘陵地形,最好的潜伏之地便是丘陵后方,利用地平线来遮掩行踪。不仅如此,丘陵的居高位置,正好也能提供视线上的优势,届时可根据南边祖陵一队人的火光,来判断贼众逃跑的大概方向。 退一步说,哪怕贼众逃窜的方向与预判不一,但谅这帮贼子多是穷苦百姓,即便之前劫了十多匹种马,也不会有人懂得马术。而参与此次围剿行动的诸人,无不是善弓马之术,真需要追逐也绝非什么难事。 考虑到这里,祖昭没有继续犹豫,朗声直接说道:“就在此处设伏,大家都将马挪到山丘后方藏好。阿季,你去左边百步外的地方监视东边;阿兴,你去右边百步外监视西边。” 不远处,韩当听得祖昭的号令,脸上闪过欣赏的神色。 众子弟听得命令,也没有人有任何异议,纷纷开始往山丘后面转移。 骑行大半日的光景,大多有所困乏,来到山丘后方陆续翻身下马。祖昭又专门安排了几人轮流看护马匹,省的有任何意外发生。为了赶路,众人中午并没有吃饭,这会儿各自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干粮,就着凉水果腹。 祖昭将座骑交由山丘后方子弟看管,他与韩当、祖繁、公孙隆等人蹲伏在山丘上方,密切观望着树林方向的动静。不过此时此刻,林中一片寂寥,偶有鸟禽之声传出,一切安然而无丝毫异样,甚至都会让人产生找错地方的困惑。 “祖公子,那,贼人真藏在这里?”公孙隆一边搔着头一边试问道。 祖昭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同样没有十成把握,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要求阿成、阿包等人先行打探原因。然而,他从祖繁提供的令支县地理图来看,方圆百里之内,能够长久藏匿的地方也只有这片树林。 “十之八九不会有错,以韩某对此地了解,独有这片野林子适合藏身。漠北数十里荒芜,不仅藏身困难,补给更困难。往东再行七八里是贺上驿,附近有人烟,贼人自是不敢去那边?”这时,韩当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第46章 田豫田宪 云淡风轻,天色渐渐消沉。呼啸而过的北风,犹如藏着刀刃的刺客。 西边远处忽然起了一阵动静,百步之外负责监视的阿兴连忙跑回来,连带惊动了正在山丘后方休息的一众子弟,众人纷纷打起精神,提起手中兵刃。阿兴登上山丘找到祖昭、祖繁等人这边,一边指着西边的方向一边略显急切的说道: “大公子,西边来了人。不少人。” 祖昭等人听得这话,无不有几分讶然。西边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祖厉与另外十多名祖家子弟正潜伏在彼处,这会儿怎么会轻易放人过来?祖昭直起身向西边走了一段,站在山丘的坡道上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树林尽头正奔来十数骑士的身影,身后飞扬起滚滚尘土,颇显出一种迫切的气势。 “他们是什么人?”公孙隆一手按剑,拧着眉头说道。 “看样子好像都带着兵器。”祖繁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反而用不显紧张的语气说道。 若是携带正规兵刃,那显然就不是贼寇了。 “快看,那是不是赵三哥。”来者越来越近,祖兴忽然指着领头者大喊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赵三哥同是祖家子弟,原本是跟着祖厉的西路队伍,这会儿却不知怎么过来了。而且西路的队伍顶多就十来个人,这会儿出现的十多人甚至还要比西路的队伍更多,他们又是从何而来? 没过多久,那队骑士越来越近。祖昭很快辨认出为首者果然是赵三,而跟在赵三后面的其他人,却多是一些身穿皂衣的汉子。其中也有少数是寻常着装打扮,挟剑负弓,要么可能是寄人篱下的门客,要么则可能是猎户。 “咦,怎么会有官差?”祖繁身居官职,一眼便认出那些皂衣汉子的身份。 “会不会是文县尉他们赶过来了?”祖兴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早先我与文大人商量过,为了遮掩行踪,我们不会身着官服。”祖繁摇头道。 “那会是谁?”公孙隆疑惑不解道。 “似是本县县府的差衙。”这时,韩当不疾不徐的说道。 “怎会如此?”公孙隆吃惊道。众人都知韩当眼下正受令支县通缉,无不担忧起来。 “无妨,我韩当真若是束手就擒之辈,今日也不会与诸位为伍了。”韩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然而眼神却是十分锐利。 “韩兄勿急,”没怎么说话的祖昭语气冷静的说道,“在下于韩兄的承诺,决不食言。不过,在下料定这些人绝不是冲韩兄而来。” “何以见得。”公孙隆追问道。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虽说韩当的身份祖厉并不知道,但以祖厉的辨析力也应该懂得分清轻重缓急。这会儿大家全副武装相聚以此,一两个时辰之内便会正式开始行动,岂会在这个时候因小失大?除此之外,昨日徐无县府已经发来官文通告劫马案的消息,令支县这边业已知晓此事,此刻这些官差见到全副武装的祖家众子弟,理应知道所为何事。退一万步说,令支县府又怎么会知道韩当在这里? 未消片刻,赵三与皂衣骑士临近,他们在看到山丘上的祖家众人后,立刻放慢马速。 抵至山丘下方,赵三最先跳下马,三两步便奔到祖昭等人跟前。 不等赵三开口说话,祖繁抢先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们可是令支县府的人?” 赵三一边点头,一边急促的说道:“正是,这几位都是令支县官衙的捕役。大公子,出事了,情况有变,阿成他们……”说到这里,他一口气没提的起来。 这时,那几个身穿皂衣的官吏也都纷纷下马,在一名头领的带引下走了过来。 那头领已是不惑之年,身形清瘦,虽是武夫打扮,却难掩文人的气质。趁着赵三断句之际,他迈着大步走上前,对祖昭等人拱手施礼,道:“在下令支县功曹田宪。特奉本县县君之令前来,敢问哪位是祖大公子?” 祖昭上前走了一步,还礼道:“在下便是祖昭。不知田大人缘何而来?” 田宪仔细打量了祖昭一阵,缓声说道:“本县昨日已收到陈县君发来的官文,兹事体大,不容莽撞,从昨日起本县便已着手戒严。本期先与陈县君碰面之后,再做详细商议,孰不料就在今日正午时出了一些意外,贵庄几名子弟负伤逃到东集市,其中一人伤重不治,不幸身亡。此事报到县府后,我等立刻前往接应。”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无不生变。 田宪口中所说的“几名子弟”,显而易见正是祖成、祖包、祖仲等人。 清晨时听说祖成等人贸然夜行去打探贼情,已经让人担忧不已,没想到担心之事竟然成真,他们果然遭到贼子暗算。想到劫马案已有多人身亡,这会儿又有一名青年子弟不幸蒙难,在场诸人无不扼腕叹息,大为伤感。 公孙隆看向祖昭,他赫然发现在这个时候祖昭居然还能保持冷静,除了蹙着眉头之外,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又被田宪打断。 在顿了顿之后,田宪接着说道:“还请诸位宽心,其余伤者眼下已妥善安置,并无性命之虞。另外,几位伤者还专门转告了关于贼人的消息,说贼人确实藏身在林从中,不过人数众多,有近乎半数骑手,远不止之前打探到的四十余人。” 祖繁脱口惊呼:“什么?” 一旁张预忍不住破口大骂:“莫非那王政贼厮故意欺我?哼,回去之后定要将这贼厮千刀万剐,此等刁贼,死不足惜。” 韩当、张远等人都有不同程度色变,他们并非没有预料到此行会有诸多不确定的事故,包括贼众具体人数,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王政的片面之词。可即便有这样的心思,也万万没想到真实的情况会误差这么大,不仅贼人数目远超过四十余人,甚至还有半数的骑手! 祖昭眉宇蹙的更深了一些,他现在虽然不能断定情形究竟是什么样,不过却能相信王政并没有撒谎,以王政目前的处境撒谎对其没有任何好处,而王政又绝对不是一个迷信的卫道士,自然不可能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而做出自我牺牲。他唯一能推测的,那就是在这两天之内,又多出了一波贼人。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骑手?若真是骑手,那显然也意味着这帮贼子非同一般,而他们真正的行动又会是什么? 祖繁强撑着一股底气,对田宪问道:“贼人到底有多少?” 田宪叹息一声,说道:“据他们说,少则六、七十人,多则可能过百。” 众人之中立刻起了一阵私声议论,贼人数量徒然翻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此次前来围剿贼子的祖家子弟和安阳亭游侠儿们,合计不过一百三十余人,虽说武器装备精良,可为了避免大海捞针而一分为四,最少的疑兵队才十几人。若贼人识破疑兵计,又或者与任何一队正面硬碰硬,优劣势顿时立见分晓。 怕就怕这次剿贼不成,反会遭到贼人逆袭。 田宪随即又说道:“在下受命前来,就是希望祖公子能赶紧通传下去,集合贵庄众义士暂时撤退到县城,待到你我两县合计对策,调遣官兵,再将贼子一网打尽。” 张远、韩当、祖繁等人齐齐把目光投向祖昭,等待祖昭做出回复。 祖昭只默然片刻,随即向田宪问道:“贼人已然被惊动,理应尽快撤逃。可我等下午赶到此处时,并无遇到可疑之人。不难想象,贼人这会儿十之八九还藏匿其中。如此张狂,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别有所图。” 祖繁与张远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方才恍然过来。 林子占地甚广,贼人在正午时方才袭击祖成、祖包等人,撤退的话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行程,毕竟贼人当中有一半人是没有坐骑的。 若如此来推算,贼人往北逃窜时,祖昭带队刚到那会儿,必然会看到荒原戈壁上贼人大队人马的末梢行影;往东是官道,很容易引人注意;往南不出三十里是令支县城,贼人再傻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往西则更不可能了,直接就会跟祖家大队人马撞一个正面。 田宪眯起眼神,尽管他不在乎祖昭前半段话,但却意识到对方最后一句话的重要性。贼人已然打草惊蛇,却还是没有急着逃窜,着实不是一件简单之事。略作沉思,他犹是说道:“祖公子,在下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即便如此,眼下敌暗我明,也不容轻举妄动。依在下之见,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一旁祖繁也跟着说道:“大公子,贼子数目不明,计划已变,不如先撤。” 祖昭不会刚愎自用,但是这会儿若是撤了,指不准藏匿在林从中的贼人会不会趁机逃跑。他等这个机会可不是一天两天,决不容有任何闪失。 举目向林从方向望去,他心头忽然浮出另外一个想法,寻思一阵之后,他立刻用果决的口吻说道:“我们可以暂时不进林,但必然要围守四面。贼人此时不逃,不代表今晚也不逃。就算贼子企图坚守丛林,我等也可设计迫其出逃。此番前来,我定要为庄上不幸身亡的族人报仇雪恨,绝不放走一贼。” 听得祖昭这样的安排,众人好歹能松一口气,就怕大公子一时脑热还会坚持原先计划,弄不好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损失。而一提及报仇雪恨,在场祖家子弟皆有一股热血冲动,因而也赞同大公子留下围困贼人的打算。待到贼人出现,由暗至明,大家还是有正面对搏的把握,将门世家子弟岂会怕一帮乌合之众,哪怕以一敌十也在所不惜。 对祖昭毫无惧色,又心思极快的做出这般决定,田宪倒是有些许诧异。他并非没有听过祖昭的名声,可考虑对方毕竟是年方十六的少年,岂能有如此潇洒的风度和态势? 他沉默一阵,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再次向祖昭拱手道:“早听说祖大公子‘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豪言,今日得以相见,果然名副其实。田某甚是佩服。” 祖昭不惊不喜,依旧谦谨还礼,道:“田大人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 田宪缓缓点头,沉声道:“实不相瞒,田某出城之前,已有人告知祖公子绝不会轻易撤离。既如此,田某也只能先行赶回县城,向县君大人禀明此事,催其尽快向卢龙塞官军请援。在援军未到之前,还请祖公子多加小心。” 祖昭不由有几分诧异,他首先没想到田宪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令支县内还会有人未卜先知,预判自己不会轻易撤退。他再次向田宪拱手,追问道:“不知田大人是听何人所言,竟能如此料事如神?” 田宪哂笑道:“说来惭愧,说此话者正是田某侄儿。并非田某诳言,田某这侄儿家住渔阳,自幼聪慧伶俐,亭乡中莫不知其名。因岁末将至,侄儿全家由渔阳聚于田某家中过节。他虽年方十三,却有过人天资,只听了祖公子那一句‘龙城飞将’的豪言,便自行揣摩出祖公子的性情,因而适才临行前特意相告。田某本只当戏言,然则不料竟真有言中。” 不仅祖昭感到此事很奇特,周围众人无不当此是一桩奇事,顿时兴趣使然。 祖昭不动声色道:“是吗?竟有此奇才?” 田宪又道:“侄儿所言,能吟出‘但是龙城飞将、不教胡马度阴山’此二句豪言者,要么是孤高自傲之人,要么是意坚奇志之人,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绝不会轻易宽恕此次劫马杀人的恶贼,必不会轻易撤离。” 对于这番解释,祖昭倒真是无从评论,好在对方是给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不至于把自己完全置于贬义之中。 淡然一笑,他转而问道:“请教这位小兄弟大名?” 田宪道:“我这侄儿单名一个豫。” 祖昭脸色稍有变化,结合田宪之前介绍这个侄儿的出身和年龄,已然可以推定对方正是三国时期名将田豫。田豫年少追随刘备,不过时日并不长,然而却给刘备留下“恨不能与君共事”的评价,可见其果是少年奇才。 颔首一笑之后,他说道:“若有机会,晚辈倒是真想与这位小兄弟见上一面。” 田宪见祖昭从始至终表现的坦然自处,心中不由更加佩服,有这样恢弘之态,可见对方绝非是孤高自傲之人。于是,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率然应道:“甚好,难得祖公子赏脸,他日得了空闲,但管到县城里走上一遭。” 一番应承过后,祖昭又央托田宪以本地县府的名义,尽可能为他们提供一些后勤保障。此次前来,祖家一行人只携带了半日份的干粮,入夜之后又十分寒冷,基本生活方面的问题总得解决才是。田宪一口答应下来,说稍后便会安排民夫陆续送来干粮和水,同时承诺此事绝不会拖延太久,既已知贼人行踪,最迟明后两天便能采取行动。 交代完毕,田宪准备离去,然则没走出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 祖昭问道:“田大人还有何事?” 田宪脸色颇显犹豫,说道:“险些忘记,贵庄负伤的义士托在下转告大公子,射杀阿包的箭是黑箭。” 周围众人听到这里,无一不露出严峻的神色。 祖昭脸色显出低沉,他没有过多透露情绪,稍作叹息后,对田宪道:“有劳田大人了。” 田宪带着县府捕役离去后,祖昭并没有急着安排子弟分头去通知其他队伍。 他转过身来,先向韩当问道:“韩兄,适才那位田功曹你可认识?” 韩当略思片刻,说道:“不曾相识,这位田功曹应是上任不久。前段时日倒是有所听闻此人的名声,是一个刚正有节之人。” 祖昭点了点头,如此他便放心田宪一定会兑现承诺,不仅会确保祖家子弟的后勤,也会尽快催促县府调遣官兵。 这时,祖繁略有着急,上前催道:“大公子,何不立刻派人前去通告其他队伍,天色不早,路途不近,就怕南边尚不知情况变动。” 祖昭不动声色,沉稳自若的说道:“我断定今晚此间必有大雾,此是天助我等。不若放手一搏,让西路厉叔的人马和东路恪叔的人马都赶到此间与我等回合,再与南边陵叔约定时间,在南边林子外制造声势和火光。” 众人适才都听到祖昭说过设计迫贼出逃,却没想到是立刻就开始行动。 祖繁担忧道:“大公子,如此未免过于托大。” 韩当在沉思之后,倒是说道:“若真有大雾,或许可行。” 众人目光再次落到祖昭身上,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祖昭会懂得星象之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能预判气象者近乎有通天一般的奇技。 第47章 策而后行 祖昭虽不懂得什么天文星象,但综合一些古老谚语,以及一些基本的物理常识,他还是把握判断这片树林会有晚雾。林地临近荒原,干燥与湿气对比严重,再加上初冬时节的寒冷,最是容易引起雾障。这会儿天色越显消沉,他已然看到林丛深处有浓浓郁郁、渐显模糊的痕迹,正是生雾前兆。 “今晚此间定有大雾。”他坚定不移的说道。 “经正午一节,贼众已受惊动,此时必处于惊惶不定之中。趁大雾,以光影声势制造障眼法,贼众分不清虚实,慌乱之下如同惊弓之鸟。若之前我等预料不错,贼众会往北逃窜,我等在此严阵以待,正面迎击,与贼众一较高下!”韩当正声说道。 众人听得这番分析,倒是增添了几分信心。眼下来看,优劣之势尚有差别。纵然贼众人数不明确,又多了一些骑手,但毕竟是乌合之众。相对祖家与张家一行人而言,他们武器装备皆是精良,平日里有多是能武善骑的好手,若是连一对一都敌不过这些小毛贼,当真再也无颜自称“堂堂七尺男儿”了。 祖繁脸上仍然疑虑之色,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可不是一个不敢冒险的人,之所以担心无非是不希望祖家门下再有更多伤亡。 “如此,就这么定下来。”祖昭郑重其事做出决定,旋即安排了几名子弟分别赶去联络祖恪、祖厉和祖陵,把最新的部署通传下去。 整个传递新部署的过程并没有太复杂,毕竟与之前的计划相差无几,无非是合三面为一面,将南边的实兵队改为疑兵队罢了。虽说徒增了几许风险,比如不能十成把握保证贼子会从北面逃窜,再比如甚至都不能确定贼子真的会中计逃窜。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风险都在掌控之中,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让许多贼人趁机逃跑。 祖厉、祖恪带人来到北面山丘,与祖昭等人会合之后,他们两位叔伯对祖昭坚持不肯撤离感到很是不满,若非为了顾全这位大公子的安危,二人必然早就翻脸。 与祖昭见面后,脾气最为暴躁的祖恪忍不住教训道:“大公子,阿成他们既然冒死通报林中贼众的情况,这会儿我等理应先行撤回城中,与本地县府接洽之后再做打算。这会儿天已经快要黑了,岂容胡闹?” 祖昭保持着辈分上的礼数,平静的说道:“恪叔稍安勿躁。贼人再多,不过是乌合之众,更何况我等现在合聚一处,人数上也并非处于劣势。何足惧哉。” 祖恪大声说道:“刀剑无眼,岂能是平日里玩耍般那么容易?大公子简直太过想当然了。” 祖昭脸色渐变,冷声说道:“恪叔若畏怕此等小贼,不妨趁天还未黑,尚能进城。” 祖恪瞪大眼睛,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你,你……” 祖厉叹了一口气,向祖繁说道:“你为何不劝一劝大公子?” 祖繁犹豫一阵,无奈说道:“此事,或有可为。” 祖厉陷入沉思,祖繁毕竟要比祖昭年龄大,而且又是县中游缴,既然连其对认为此次行动“或有可为”,那多少能增添几分信心。他沉吟一阵,尽管脸色不好,但犹是说道:“如此,且先看看贼众到底是何反应,再做打算。”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这时,祖繁来到跟前,面色很是深沉,似是有话要说。 祖昭看了祖繁一眼,先一步问道:“莫不是还在担心此事?大丈夫当断则断,没有那么多好担心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在勇上面,难道我们还没有信心么?” 祖繁扬了扬眉毛,释然笑道:“还是大公子看得通透。不过,我担心的并不只是此事。之前田功曹来时大公子是说过的,贼子暴露行踪却还不逃窜,必然另有隐情。我总觉得此次从劫马案伊始,便有许多错综复杂之处,由不得不担心。”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他心中有同样的疑惑,最开始只以为是天平道闹事,可后来偏偏又穿插黑箭悍贼的身影,这会儿又突然听闻贼人中多了一帮骑手,将这些疑惑合在一起,仿若幕后藏着一个不小的阴谋。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也只能待到破贼之后,再另行考证了。” 夜幕低垂,弯月东升。天气越来越冷,为了隐蔽行踪,山丘这边也不敢轻易生火取暖。 好在一行人多是青壮之年,久处北地,也耐得住这点夜冷。 祖昭蹲伏在山丘上,举目望去,远处的林丛果然浮生出一层雾霭。白蒙蒙的一片萦绕在树枝周边,若隐若现,云里雾里,颇有几分诡谲之意。其他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不在心中暗赞大公子神机妙算,就连祖厉、祖恪这些长辈也不由诧叹,大公子什么时候竟有这般通晓天文的本领?此等奇技,绝非凡夫所能为! 天色完全入夜,未消多时,南边顿有动静传出。 即便是在山丘此处,亦然可以看到林从深处有火光重重,伴随着鼎沸的人声。 祖陵带着本队人马开始在林从外围造势,五六十人分成三队,纵横交错来回奔驰,人手一支火把,往来过程中不停摇晃并且放声大喊。不仅如此,祖陵事先还准备好多处篝火,只待约定时间到,将这些篝火陆续点燃。整个林丛南部一下子显得异常热闹起来。 大雾后的火光和人影,配上激烈的氛围,足以呈现出一种大阵仗的错觉。 就在南边起了动静不到一刻的功夫,负责在东边监视的子弟立刻唤了一声:“有动静。” 祖昭眯着眼睛往东看去,大雾不仅能提供便利,同样也造成了视线上的阻碍,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看到林木后方的许多黑影在晃动。又过了一会儿,依稀也能听到声响,有人声也有马声,有吆喝也有哭喊。 “看来,贼人果然被吓到了。” “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上马。” 命令从山丘上很快传到后方,原本三三两两抱团在一起休息的子弟们,顿时打起精神,纷纷抓起武器做好准备。彼此之间帮忙检查甲胄是否系紧,弓手忙不迭从马背上取下弓和箭壶,马群从沉寂中恢复过来,犹如山雨欲来一般。 祖昭也跟着走下山坡,来到他自己的坐骑前,调整了一下马鞍后,对左右说道:“待到贼人出现,听我号令再发动进攻,切不可有擅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左右接二连三低声答应,接着分头上马。 祖昭纵身跳上马背,从一名子弟手中接过了马戟,他轻踢马肚子,驾马来到山丘一侧。 韩当、张远、公孙隆、祖恪、祖厉等人业已赶到祖昭身边站定。他们都是弄马的好手,自是知道要借助居高临下的地势发动冲击,而眼前这个山丘显然该到发挥作用的时候。 东边林丛中的动静越来越大,浓雾后面那些晃动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很快,几骑身影破雾而出,紧随其后则是有更多骑手。他们的马速并不快,显然是要照顾后方那些没有马的同伴,不过整个队形却是十分混乱,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嚷叫声,愈发显出三、四混乱不堪的阵势。 祖昭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但见那些骑手大约有四十余骑,一半是雄伟健壮的大马,一半则是瘦弱不堪的小马。骑着大马的贼人大多穿着厚实长衣,戴着形状怪异的毡帽,分明不是汉人的打扮,手中多是长武器,各式各样并不统一;而那些骑矮马者也有胡人打扮,不过更多得还是汉人,他们显然缺乏马技,在马背上横七竖八、歪歪扭扭,放佛随时都会坠下来。 “好像有胡人?” “这是怎么回事?竟有贼子里通异族?” “闲话少叙,管他贼子何人,一个不要放走。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 祖家众子弟与张家兄弟们一个个挺直腰板,不约而同在马背上竖起手中的长兵器,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发动冲锋的态势。 “列弓,先射他们一轮。”这时,祖昭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众子弟缓缓登上山丘,一字排开,随后直接将手中长兵器插入地面,从背后取出弓与箭。 祖昭与左右的张远、韩当等人业已取弓搭箭,他们紧盯着林丛东面,沉着冷静的等待那些贼子继续向北逃窜一阵,进入最佳射程之内。 在那些骑手出现之后,果不然其,后方紧跟着跑出一众徒步的贼子。这些没有配马的小贼,无不是衣衫褴褛,手中所持的刃器也都是锄头、镰刀、棒槌之类的农具,一眼便能看出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穷苦农民。粗略算去,这些农夫约有四、五十人。 第48章 冲锋陷阵 从树林中逃窜而出的贼众,似乎并没有发现山丘这边的动静,即便走在最前面的一些骑手,借着月光依稀看到一些轮廓,可一时半会儿也没能看到个究竟。而随着他们离树林越来越远,离山丘越来越近,这才有人察举到情况的不对劲。 可是,这个时候俨然为时过晚。 只听山丘方向传来一声大喝:“放箭!” 紧随其后,便是一阵阵弓弦绷动的声响。蓄势待发的箭芒如同暴雨一般,在夜幕之下织成一道模糊却又致命的网络。贼众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硬生生的便遭受了这一轮突袭。原本就混乱的队伍,转瞬之间变得愈发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惊恐与怒吼杂交不堪。 “有人,有人。” “什么地方?哪里,是官兵?” “在西边,快逃啊,官兵杀来了。” 除了汉人嘈杂的喊叫声之外,也伴随着一些其他的语言。 贼众的骑手当中,有一些人开始向山丘相反的方向逃窜,然而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疑似胡人的骑手,较之而言要显得更加沉稳一下。这些胡骑团结在一起,在一名领头人的带引下,集中向东北方向转移了一段距离,似乎是要脱开射程之外。 山丘上,祖昭等人已然做足准备,他们没有继续放箭,毕竟天色昏沉,而且贼众又开始逃散。之前的一轮箭袭,无非是先创伤贼寇的士气,也算是给一个下马威罢了。此时此刻,祖昭高举起手中马戟,昂声高呼:“杀贼报仇,更待何时?祖家男儿听令,冲锋!” 山坡上列阵已久的众子弟,在发射完第一轮箭之后,纷纷将弓收拾妥当,重新从地面上拔起马戟。这会儿听到祖昭的命令,一个个血脉喷张,无不鼓足心底的愤怒和杀气,将凝聚起来的战火欲望全部爆发而出。 在祖昭率先奔出的同时,众人从喉咙中发出撕裂般的吼叫,高举马戟紧随其后。 尽管祖家子弟与张家兄弟合计人马不过八十余人,而所面对的贼寇却有上百人,但却无人因此感到忧虑和惶恐。一方面是祖昭将贼人行踪预料的分毫不差,由此可见局势上他们是占据主动和上风;另一方面一眼便能看出贼人良莠不齐,纵然有善马的胡贼,但到底人数不多,更多则是毫无纪律和士气,纯粹的乌合之众又有何惧? 八十余人沿着起伏的丘陵向东冲去,尽管之前在西河桥操练列阵冲锋的时日并不久,但或多或少总算是有所基础,这会儿总算能像模像样保持队形。 贼寇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吓得彻底懵了头,黑暗中他们也不清楚来者的身份,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之前在树林中被南边的一阵火光、人声惊动,潜意识已然埋下了官军围剿的观念,这会儿自然而然也误以为是官军大阵仗来袭。任谁都不敢有反抗的念想,人云亦云,人履亦履,无不争先恐后的起哄逃命。 借着地形的冲势,祖昭等人很快追上那些徒步的贼众。 对于祖昭而言,报仇雪恨自是由不得任何怜悯,即便面对的是一群衣衫褴褛,被生活所迫无奈揭竿而起的穷苦老百姓。在追上一个抱头鼠窜的贼人后,他丝毫没有犹豫,挺起马戟狠狠的劈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呼,那贼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纵然没有立刻毙命,也很快被接踵而至的其他骑士碾压而过。 “逃什么,横竖是个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逃不掉了,大家拼了吧。” 面对气势汹汹的一众骑士,徒步的贼众自知无路可逃。在一些人绝望的怂恿之下,许多人举起手中的农具,回头向那些骑士迎击过来。犹如亡命之徒一般,这些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农民,在这一刻将几代人积攥下来的怨恨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渐渐的,反而给骑士们造成不少阻碍。 祖昭在马背上左挡右击,一旦马的行动力受到限制,原本的优势很快成了累赘。左右皆是贼人的身影,而长兵器来回挥动并不灵便。仅仅一刹那,他的腿和座骑已有多处遭受攻击,好在那些农民手中的武器简陋,再加上场面混乱不堪,自己与座骑的伤势都只是擦伤。 他挥舞着马戟连续挑翻两个贼人,昂首咆哮一声,气势立刻震慑住周围其他贼人,不再有人敢轻易上前围攻。得此时机,他举目向前方望去,只见那些骑马的贼寇大多已经逃远,而那些胡贼则团聚在一起由北往西疾驰,似是在兜一个圈子。 “大公子,那些骑马贼子快要逃远了。” 这时,祖季从后方杀将上面,他骑乘的是一匹白马,如今马身有多处染红。 祖昭看了看四周那些或逃窜、或反抗的农民,心知这些人最多只是从犯,即便抓获也问不出更多的消息来。此次劫马案是否有内幕,以及这些胡贼的出现是否有更多的阴谋,必然是要从那些主谋者口中才能弄清原委。 “绝不能走了一贼。先别管这些小贼,跟我追上去。”考虑到这里,他立刻做出决定。 一踢马镫,祖昭催马加速,如脱弓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祖季向左右其他子弟大声招呼了一声,领着十来人跟在祖昭身后。 远处,那些骑马的贼人很快察觉到祖昭等人正追踪而来,他们当中有半数根本不算会骑马,因为情绪的紧张这会儿更是如同无头苍蝇,别说驾马疾奔,连最基础的把握行进方向都很困难。正是如此,这波贼人前后落差极大,有人跑出老远,有人还在后面吞吞吐吐。 祖昭盯住一名落在最后的贼人,加快马速冲上去。正待准备挺戟刺去,忽得脑门感到一股凉风袭来,黑暗中虽未看清楚究竟发生何事,然则出于本能的赶紧侧身躲闪。他听见耳边划过“嗖”的一声,竟是一支羽箭冷冷的飞过。 “哼,鼠辈,还敢暗箭伤人?” 祖昭脸无惧色,他不再将目光紧盯着那些落后的骑手,既然这些人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谈在马背上回身射箭。但见逃在最前面的七、八贼寇之中,有两人在马背上不断回身,借着星月之光依稀看到他们手中正有弓弦晃动的影子。 他狠狠踢了一下马镫,同时也用手中马戟拍打着马股,迫马狂奔。 不一会儿,已然追上了几名落后的贼子。只不过这会儿他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小喽啰,就这样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即便如此,其中一名贼子业已受到惊吓,原本就不稳固的坐姿随着胯下扭动,竟惊呼一声自己坠下马。其他贼子见了,哪里还有心思多想其他,纷纷向左右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那奔跑在前方的贼子回头看到祖昭如电如魅一般的身影,立刻有人大呼起来。 “快,射死那人。” “放箭!你们几个,别跑,跑不过,快放箭。” 祖昭的坐骑是河曲良马,脚力自然要远超贼寇的坐骑。只消片刻,已然迫至近前。 就在这时,前方几名贼子再次回过身来,弯弓开弦,也不带仔细瞄准便射来一箭。 不过祖昭早有准备,只听得前方弓弦声响,立刻一个侧身贴在马腹。 漆黑夜色之下,贼子一时半会并没有看清楚祖昭躲藏到什么地方,误以为刚才一阵射击将对方射落马去了。这几人不由自主沾沾自喜,心底下总算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匹河曲大马仍然还在加速前进。 待到祖昭重新坐直身子,他已将马戟打横放置在马鞍后方一个稳固的槽,顺手抄起了自己的马弓。此时,他距那些贼子不过四、五十步的距离,而且以自己的马速还在不断迫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娴熟的从箭壶勾出三支羽,先将其中两只衔在口中,继而开弦上箭。他早在取弓和箭之际,已然如同鹰隼一般锁定目标,弓弦蓄满,箭脱弦飞奔而出。前方马背上立刻传来一声惨叫,中箭贼子身形摇晃一阵,一头栽倒下去。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其他贼子皆惊吓不轻。 “他,他还没死。” “赵蛮子被射死,赵蛮子被射死了。” “快逃,快逃命……” 一阵仓皇失措的起哄,忽地又接连传来两声弦响,人群中很快显得安静了下去。 祖昭一手提弓,一手拽着缰绳,驾驭着坐骑轻松跳过挡在前方的两具尸体。三箭命中,他胸腔中顿起一股激昂之意,正要再探手去取箭时,却没料到前方疾驰逃窜的骑手之中,竟有一人忽然勒住缰绳,并出人意料的调转马头。 “护送上师先行,让某来取此贼项上人头!”那人狰狞的咆哮一声,中气十足。 祖昭稍微放慢马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适才为了追赶这波贼人,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与大部队脱离甚远,眼下就剩下只身一人。后方不远处,众子弟仍在与其他贼子缠斗,倒是祖季、公孙隆等人还在拼命向这边赶来,只可惜步履艰难,尚需摆脱左右围攻。 第49章 短兵相接 众祖家子弟与张家弟兄几乎很快失去了队形,三三两两成为一队,在荒原上与贼众击斗。贼众自是方寸大乱,人心惶惶,士气不济,各自为战也很快各自被击破。惨叫声和求饶声萦绕四周,回荡在整个荒原上。然而对于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和游侠儿们来说,如今的杀戮已不单单是为了报仇雪恨。 树林深处,阵阵火光还在逼近。那是祖陵带队的人马,正小心翼翼从南边横穿树林。他们听到了北边激烈战斗的动静,理所当然要赶过来支援,只不过林丛纵深甚广,也不能断定是否还有其他埋伏或者逃窜至其中的贼人,故而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然而,树林深处的这些火光并非没有起到作用,对于那些陷入困境的贼子来说,“官军”驰援而至,犹如火上加油。无不有深陷绝境之意当中。 祖昭勒住缰绳,停下座骑,冷视着前方那拦路之人。星月之光下,他依稀只能看见其人轮廓,对方手持一柄长刀,体型魁梧,不过坐下马驹却略显矮小,与马背上之人显得很不得体。他将手中长弓收好,重新取回短马戟,即便对方只是走投无路的殊死一搏,但有这般勇武的胆量,也算是一条好汉。 “贼厮,纳命来!” 只听那人再次咆哮一声,挥着手中长刀连拍数下马股,策马一阵疾冲而来。 祖昭并不示弱,踢了一下马镫,挺着马戟迎向冲去。 两人原本相聚不算太远,对冲之下,一刹那便迫在眉睫。那汉子卯足底子大吼一声,长刀势如霹雳,照着祖昭面前削出一个横截面,杀伤范围之广,已然避无可避。此时此刻,祖昭与对方狭路相逢,没有任何退闪的可能,他手中马戟用力挥击上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刃器碰撞声响,马戟与长刀撞击到一块儿。 彼此座骑承受了第一轮冲击力,吃力的发出一阵马嘶。 饶是祖昭平日一丝不苟的坚持锻炼,这第一回合硬碰硬的一击,也让他感到虎口一震,手臂顿感吃力,着实未曾料到一个贼寇竟能有这般大的气力。要知道,他本以为自己能跟韩当以一敌三的臂力较出数十回合,已能算作出类拔萃,可见眼前这贼人的气力应不在韩当之下,不可不谓是好手。 二人相持一阵,座骑不停打转,直到那贼人的马承受不住二人拉锯之力,顿显踉跄后退之态。若是换作寻常之人,立刻会察觉到情势不利,继而赶紧分身拉开,容座骑喘上一口气。可偏偏那贼人似是根本未曾多想,即便座骑节节后退,他仍旧用尽全力,不期退让半步。 尽管对方气力不小,但马戟与大刀撞击之后,消化了大部分冲击力。对祖昭而言,眼下既然拼得是兵器上的持久对抗,而非是爆发力,自己多少还是有几分信心,若不然过去几年习武算是白费了。 “哼,宵小之徒,安敢猖狂!” 鼓足底气,祖昭突地爆喝一声,趁着对方座骑不支之际,聚集全身之力注入马戟。 只听得一声马鸣,那贼人的马硬生生被逼退好几步,后蹄弯曲,险些要翻到过去。 那贼人无可奈何,连忙拔马后驱,勉强稳住了身形。 祖昭得势不饶人,脚下轻踹了一下马肚子,紧跟着追将上去。他双手握戟,倚靠马镫来掌握平衡,脚下用力,竟站直起身子来,俨然呈现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泼贼,吃我一戟!” 高举马戟,祖昭气势凌人的呐喊一声,劈头盖脸的向那贼人砍了下去。 那贼人吃了一惊,黑暗之中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如何立起身子,仓皇之下赶紧挺起手中大刀去格挡。然而他一手拽着缰绳,只有单手握刀。当马戟砍落下来时,那股聚全身之力由上而下的势头,一只手根本抵挡不住。 “啊!”他手腕震痛,大刀硬生生被马戟压倒,刀背狠狠撞在自己的肩头。 祖昭双手猛然回撤,戟刃勾住大刀,只一下子便将大刀拽飞。 那贼人不仅失了武器,刚才承受祖昭铺天盖地的一击,就连手腕也震伤了骨头,全然丧失作战能力。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未有逃跑的念头,原本趁丢掉武器之际,大可拔腿就跑,哪怕照样有可能被追上,但好歹也有一线生机。非但如此,他甚至还调转马首,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吼声,驾马向祖昭冲了过去。 祖昭倒是诧异,这贼人还真是抱着必死决心! 他一拽缰绳,迫使座骑昂首跳起,前蹄正好迎向那贼人。 贼人冲势已死,避无可避,只听得马儿一声惨烈的嘶叫声,竟被祖昭的座骑活生生踢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人仰马翻。贼人的座骑瘫倒在地,直接压在了贼人身上。那贼人正待推开压在身上的马,然而这时,马戟已经抵在了面前。 “要杀便杀。”那贼子索性也不挣扎,把脸一横,摆出视死如归之态。 “哼,算是一条汉子,何必助纣为虐。”祖昭冷冷的说道。 “助纣为虐的是你们。”那贼人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我不与你争辩。今日是你座骑不争气,与你身手无关,否则倒真要跟你好好较上两手。我祖昭绝不趁人之危,你且告诉我邓茂何在,我便饶你一条性命,他日再跟你公平一战。”祖昭豪迈的说道。他并非迂腐之人,也绝非一时义气,只不过汉朝古风如此,世人皆推崇义理,有时候迂腐一下并不是什么坏事。 那贼人怔了怔,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你,你是祖昭,那个……龙城飞将!”好一会儿之后,对方才颤颤巍巍的说道。他没料到以对方年少之姿,却有这般非同常人的豁达,自己只不过是无名小卒,也能得到对方这般以义相待,心头怎能不生几分感动。 “没想到你这贼匹夫也识得我祖昭!”祖昭波澜不惊的说出这番话,心中倒是有些许惊奇,要说田宪是县中官吏能获悉传闻尚属正常,不曾想到连这些目不识丁的贼子也有所听说。 “不管那么多,你还是杀了我得了。我颜莽虽是粗鄙之人,但也晓得忠人之事。我绝不会出卖邓帅的。”那贼人挺起胸膛,摆出引颈受死的姿态。 “颜莽,好,我记住你了。算你有胆有义,今日不杀你,他日换一匹好马,我再取你人头。”祖昭威严的说完这番话,收回马戟。举目向前方看去,适才因为颜莽的耽误,那些骑马的贼人已逃出老远。他在心中暗作估量,以祖家蓄养的好马,要追赶上去还是有可能的。 而就在这时,祖季、公孙隆、韩当已经从后方赶到,他们先看了一眼还被压在马身下面的贼子颜莽,无不寻思着祖昭为什么不杀此贼。然而,唯独公孙隆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并也没有再多想什么,打马上前就要踩过去。 好在一旁韩当离的不远,一把将公孙隆拽住。 公孙隆疑惑不解的回头看着韩当,问道:“咋?有贼不杀?” 韩当面无表情,不客气的说道:“祖公子要想取此贼性命,还需由你?” 公孙隆一脸无奈,看了看颜莽,又看了看祖昭。 祖昭没有做过多解释,既然韩当能够理解自己,此事已然可以告一段落。他挺起手中马戟,向前方丘陵上奔跑的那一波贼人指去,正声说道:“那些贼人之中便有邓茂和劫马一案其他主谋,我等追上去,定不能让他们逃走。”他说完,一拍马股,纵马策奔而去。 祖季领着两名子弟没有迟疑,紧跟着追了上去。 公孙隆仍有一些犹豫,再次看了一眼还在马身下面挣扎的颜莽,又侧目看了看韩当,最终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一脸不知所谓,打马而去。 韩当蔑视的瞪了颜莽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这才拍马疾奔追向祖昭。 颜莽长吁一口气,奋力从马身下站起身来,看着后方还在颤抖的人群,又看看前方越来越的骑影,忽地有一种无处容身的念想。无奈的扶起坐骑,勉强重新爬上马背,向着人少的方向漫无目的离去。 第50章 胡骑游射 就在祖昭带领祖季、公孙隆、韩当等人向那些仍在逃窜的骑手追去时,之前一直在兜圈子那一众胡骑,忽然调转方向,径直的又向这边折返回来。在接近祖家子弟与贼众缠斗的战场之前,他们渐渐放慢马速,一一取出马弓,借着丘陵居高的地势下坡冲力,射来一片箭雨。 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弓弦绷动声响,“扑扑扑”的羽箭脱弦紧随其后。 黑暗中,一张密集的箭网从天而降,根本毫不在乎在箭网覆盖之下是否有自己人! 祖恪、祖厉以及其他有经验的祖家子弟,第一时间辨析出天空中呼啸而来的声音,他们奋力从眼下的战斗中脱身,扯起嗓子向周围左右的其他子弟发出警告。 “箭袭,快隐蔽!” “胡人又杀回来了,胡人在放箭,大家小心。” 虽说警告声此起彼伏,但真正能反应过来的人少之又少。许多年轻气盛的子弟正与手持农具的贼寇打得不可开交,此时此刻别说没有多余的心思听进警告,即便有听到警告者,也无法立刻做出反应。 一轮箭袭,原本激烈不已的战场上顿时消沉下来。 那些避之不及的人中箭倒地,捂着伤口翻滚哭号;而祖家子弟人人配有座骑,不仅最先中箭的是他们,甚至连坐下座骑也不能避免。受惊的马驹脱离控制,或将主人摔下马背,又或是肆意践踏倒地的伤者。 不过,毕竟胡骑人数不多,哪怕箭锋再狠,四十余人的箭袭所造成的效果十分有限。正如早先祖昭在山丘上下令放箭一样,祖家子弟与张家兄弟的人数远比胡骑更多,但真正射毙的贼人屈指可数,大多只是负伤而已。再加上祖家一行人多有配备防具,即便是被射落马的子弟也并不多,并且大部分伤者还能保持继续作战的能力。 反倒是与众人纠缠在一起的贼寇们,经此箭袭之后伤亡锐增。这些平头百姓不仅没有防具,甚至大冬天里连一件稍微厚实的衣物也没有,轻易的便让箭锋造成重大损伤。许多中箭未死者纷纷趴伏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饶着,尚能行动者也赶紧趁机逃窜。 祖恪、祖厉意识到胡人是要杀一个回马枪,他们对围剿眼前这些平民百姓本是没有任何积极想法,只不过是因为早先宣称过“不放走一贼”,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贼人缠斗,故而才再这里消耗下去。这会儿真正的胡贼企图逆袭,他们当然能分清轻重缓急,当即召集所有子弟准备向胡骑迎战。 “别管这些小毛贼,都会合过来!” “胡贼胆敢越境涉事,今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祖家子弟听令,迎击胡贼。” 混乱的场面中传来这些令声,所有祖家子弟和游侠儿们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没有再去理会那些求饶、哭喊不止的农民,纷纷调转马头,向几位长辈那里靠拢。不一会儿,外围的荒原上便集结起五、六十骑。 “都列开,以防胡贼再射箭!” “准备接敌!” 一众骑士排成线性阵型,手中所持长兵器齐齐挺举,摆出准备冲锋的态势。 果不其然,远处正在迅速逼近的胡贼紧接着又射来一轮箭雨。不过这次祖家众人这边早有防备,大家纷纷挥动长兵器进行格挡,毕竟真正射到他们跟前的箭只是零零散散个别几支罢了。即便天色深沉并不能看清楚箭的方向,任意挥动兵刃也足以歪打正着,再不济也有身上的铁甲正面防护。 待到那些胡骑逼近到一定距离,祖恪高举手中兵器,呼啸着招呼众子弟发动冲锋。 “迎敌,冲!” “杀!” 早早摆好阵势的众骑士,随着呼啸声响应起来,纷纷呐喊着催马发起冲锋。 尽管胡骑占有地势优势,但对于装备精良的祖家子弟而言,全然不在乎对方这点便宜。 荒原南北,两路骑队正面相向,彼此皆从喉头中发出撕裂天地般的怒吼,就放佛在真正交手之前,连声势也不会有半分让步。 然而,就在祖家众人做好短兵相接准备时,眼看正面迎上来的胡骑队伍原本也似如此。可偏偏两队人马迫近之前,领头的胡骑一甩马鞭,竟带引着队伍突然转向。不仅如此,趁着转向放慢马速的功夫,胡骑一个个再次扯弓放箭。如此之近的距离,他们没有像刚才那样采用抛射,而是直接照着门面一通平射。 平射箭的箭程虽短,但箭速极快,精准度也相对要高。 祖家众骑士完没料到这帮占着地势优势的胡人,居然不敢发起对冲。更没料到对方还会发起箭袭,就这样硬生生的与扑面而来的箭网相撞。七、八名子弟中箭栽倒在地,他们大多并没有被直接命中要害,相反是敌箭射中坐骑,坐骑绊倒之后摔下马背。 “鼠辈,欺人太甚!” “追,倒要让胡贼血债血偿!” 众骑士咬牙切齿,发力猛追。对方北地男儿而言,骑射并不是什么难事,胡骑能以骑射扰击,他们同样亦可还击。只可惜此次众人配备长兵器,他们又不像祖昭那样装配特制的马镫、马鞍,在疾奔过程中没办法安置手中武器,总不至于将武器丢了然后取弓射击。因而也只能硬着头皮,全凭马力追击。 胡骑绕了一个圈子,继续向北奔去。 北面荒原地势起起伏伏,多有丘陵,对彼此而言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不过胡骑在前,祖家众骑士在后,或多或少也能显出主动和被动。更何况这一队胡骑显然精于地形,每次在奔上山丘后都会回身射来几箭。虽不是每次都能射中身后的骑士,可对后方众人而言也造成不小麻烦。 “泼贼,可敢正面较量,只会暗箭伤人么?” 马背上的祖恪愤怒不已,一边怒吼,一边拼命抽打已沾满血迹的座骑,催马快行。马身上的血虽多是出自贼人,但其自身也有几处伤势,这会儿持续奔波,已然显出吃力之态。 追了一阵,胡骑屡屡回头放箭,前后合计造成十多人坠马。这些坠马的骑士,有些还能重新爬上马背,也有些在衰落中折损骨头,少数则是中箭负伤又或者座骑负伤。 祖家众骑士被胡骑这样牵着鼻子走的方式无不光火,有一些子弟索性抛下兵器,取出马弓来还击。可因为地势限制,再加上胡骑是往前跑,他们是在后方追,所获成效十分有限。 常年往来胡地的祖厉,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深知游牧民族最擅长的便是这种扰敌战术,敌进则退,退时以箭扰袭,敌退则进,进时更是以箭追袭。若继续追击,迟早便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还没正面跟贼子交手,自己一方便已元气大伤。 更何况从一开始受箭袭坠马的子弟,说一句难听的话,阵亡了反而是好事。一旦负伤,尤其是身负重伤,连带着座骑也负伤,那反而就成了累赘。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若是分人去照顾伤员,胡骑趁机从旁袭扰,只会让更多人受伤;若是不顾伤员,胡骑追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子弟受戮,必将成为一辈子的心伤。 “不能再追,赶紧撤回去,与其他人会合。” 祖厉连忙向身边众人大喊道。有子弟听到喊话,随即又向左右传递下去。 只是偏偏跑在最前面的祖恪等人,火上心头,仍在急催座骑往前追击。 祖厉和其他子弟在后方连续招呼数声,仍不见这些人反应。生怕这些人孤军深陷,无奈之下,只能先交代几名子弟先行回去接应半途中的伤员,他则带着其余子弟继续紧跟上去。 与此同时,南边树林里的火光总算破影而出。 祖陵带着五十余名骑士缓缓行出林丛,只是这会儿大部分祖家子弟和张家兄弟已然追踪胡骑远去,夜色下也看不太清楚,倒是东边还有十来人马的身影在晃动。他赶紧带队赶了过去,会面后才发现是张预、祖繁二人领着几名骑士正在照看伤员,在这些人身边不远处,还有五、六个蹲伏着的人。 祖繁接下祖陵,告知才不久前大家在此间跟贼人交战,那五、六蹲伏的人正是捉获的贼人,其他贼人一半死于当场,另一半则趁乱逃走。 祖陵忙问道:“大公子他们呢?” 祖繁满是苦恼,看向东北面,说道:“大公子追赶那些骑马的贼子去了,阿季和公孙家的几个客人跟着他。厉叔公、恪叔公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往北去追另一波胡贼去了,都追了多时,这会儿也不知道如何。” 祖陵顿时蹙眉,讶然道:“怎么又多出胡贼?” 适才他负责在南边制造声势,进林丛后又是小心徐进,整个过程中都没有遇到贼人,自然是不知道胡骑的事情。 祖繁倒是也很诧异,反问道:“陵叔公竟不知?莫不是之前没遇到县府的人?” 祖陵摇头道:“傍晚时大公子派人去通传,只说令支县的功曹来了。不过他们没有从南边走。大公子派来的人也没说林中有胡骑呀。” 祖繁叹息道:“可能时间紧迫,未及多言。阿包让黑箭贼害了,适才从林子里逃出许多骑马的贼子,有一半是胡人装扮。看来,此事必然牵扯到羌胡。” 祖陵沉思一阵,同样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不过眼下顾不上胡思乱想,祖昭、祖厉、祖恪等人都与贼人交了一阵手,他这会儿才刚刚赶到,实在大有不应该。当即,他便与祖繁、张预二人商议,留十人照看伤员和俘虏,祖繁再带十人往东去寻大公子,自己与张预带人往北去驰援祖厉、祖恪。 议定之后,三人立刻开始行事。 第51章 夜骑搏杀 祖昭、祖季、韩当等人一路追逐,眼看与那些骑手的距离越来越近。 前方那些贼人自是察举到后方的动静,无奈座骑良莠不齐,即便想要再快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西边更远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火光,星星点点,正由远而近向这边靠拢。 贼人见状无不惊骇,他们深知附近根本没有其他援手,结合眼前正发生的情况,潜意识便认为正前方又出现了一支官军,当即马上调转马头,转而向东北方向逃窜。 紧随其后的祖昭等人趁此机会,加快马速,很快将彼此距离迫近一百余步左右。他们同样看到东边的火光,虽然火光细若豆粒,理应相距甚远,但对方移动速度甚快,可见是有另外一队骑士手持火把疾驰而来。按照火光粗略来算,至少有二十余人马。 “大公子,快看西边。他们是什么人?”祖季指着东边大喊起来。 “会不会官军?”公孙隆猜测的说道。 “若是官军,岂会就这么一些人?”韩当说道。 “且先不管那么多,他们既然掌着灯火,那十之八九并非歹徒。我等先追上那些贼寇再说。”祖昭快速的做出判断,坚决的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策马紧跟在那些贼人后方。 追了没多久,西北方向的丘陵后方忽地传来动静。继续前进一阵,只见丘陵后方慢慢浮现了一片涌动的黑影,却是另外一路骑队。岂不说那些在前面逃窜的贼人吓了一跳,就连祖昭等人也是先怔了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岂料今晚怎生会突然出现如此诸多的神秘人马。然而没过多久,听得丘陵后面出现的那一路骑队大呼小叫的声音,原来竟是一开始的那一拨胡骑。双方阴差阳错,一边由西往东、一边由东往西,在荒原上兜了一个圈子之后再次相遇。 先前逃窜的贼人见到胡骑,如获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迎接上去。 他们却根本不曾料到,就在胡骑身后的丘陵另外一面,还有一大堆祖家骑士近乎疯狂和丧失理智一般汹涌扑来。 “祖公子,我等人少,正面相迎恐有不利。”韩当当机立断说道。 祖昭仔细查看了正从丘陵上奔跑而来的胡骑队伍,发现这些人频频回首放箭,可见正遭到后方的大举追赶。此时若不趁机来一记前后包抄,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击溃这拨胡贼? “胡骑身后定有人在追击,我等一鼓作气,迎头痛击,冲乱胡骑队形。”祖昭果断道。 韩当默然不语,他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祖昭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故意涉险!只可惜如今彼此都在狂奔之中,又不好加以劝说。 “诸君,可敢随我破阵杀敌!”这时,祖昭出于鼓舞士气,豪声对左右呼道。 听得这番豪言壮语,左右虽不足十人,却也大有激动之意,无不纷纷应声答应。 “愿随大公子一战!” “大丈夫何惧胡贼,冲啊!” 对于胡骑而言,他们的精力正全部放在对付身后大队人马的追击,当发觉前方突然出现一前一后两支马队时,倒是未能反应的太过及时。直到发现第1章的也把后面那一队人马误当作是掉队的自己人。于是,他们没有太过在意前方的这两队人,继续专注的对付身后的一大拨骑士。 然而,只过了片刻,在前方带队的几名胡骑发现越来越近的同伙居然没有放慢速度,还在一通乱七八糟的大呼小叫,不禁感到奇怪。若是这些同伙还不调整马速和行进方向,那势必就是要从本队中间横穿过去,岂不说如此会打乱他们本来的队形,再者万一后面那些回头放箭的人未能反映,甚至还会发生碰撞的意外。 渐渐的,带队的几名胡骑意识到情况有所不妙。 只是他们刚刚越过一片丘陵,目前正处于下坡趋势,队伍一时半会儿之间根本无从转向。 最先的贼人骑手很快便撞进了胡骑队伍,起初他们同样感到奇怪,直到穿过胡骑队伍来到后方时才发现,原来胡骑同样遭人追击。情急之下,他们赶紧勒追缰绳,调头跟在胡骑对末,与其落单,还不如跟同伙在一块儿,最起码要死也能一起死。 整个胡骑原本不算牢靠的队形,经此搅和,顿时变得更加松散起来。 祖昭、祖季、韩当等人趁此机会,发力猛冲,迎着胡骑队首挺戟刺去。 带队的几名胡骑在看到“原本以为是掉队同伙”的那支人马居然挥戟相向,一个个皆大变脸色,一通叽里呱啦的喊叫起来。只是一切变化的实在太快,彼此座骑又是对冲疾奔,他们一句话还没有叫喊完整,马戟的寒光已经扑面袭来。 祖昭冲在最前,锁定一名靠左的胡骑,在对方出刀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挥手中马戟。即便这胡骑最终提刀格挡住这一击,但强大的座骑冲击力加上祖昭爆发式的臂力,这只一下,直接便将胡骑拍落坠马,继而被后面同伴碾压而过。 “胡贼,受死!”不远处,祖季爆喝一声,马戟已经刺中另外一名胡骑。 整个胡骑队伍之中,只有最前面的这七、八人是手持兵刃,而后面三十余人尽数掌弓。胡人的座骑上配备了一副坐垫,坐垫下面便是囊袋,他们所使用的长兵刃皆放置囊袋上面。本以为一路上只需保持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借助弓箭远距离袭扰的方法,足以将这些人拖垮。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正面突然杀出另外一路人,而且偏偏还是在下坡的冲势之下,使得即便做好了防范准备,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扭转。 祖昭一行人虽然不多,但犹如一道利剑一般,硬生生插入胡骑的队列之中。 在解决最前面几个尚有还击之力的胡人之后,剩下掌弓的胡人面对马戟根本毫无应变,哪怕是单单的防护格挡也不可能。马戟挥至,胡人本能的以弓臂格挡,其结果那就是连弓带人一并斩下。祖昭、祖季、韩当等人所过之处,就放佛是致命毒药一般,所接触的胡人无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坠马, 待到贯穿整个胡骑队伍,恰好看到祖恪、祖厉带着大队人马翻过山丘。 “大公子,是他们,我看到张文义了。”祖季兴奋的大喊道。 祖昭看到这一幕,已然知晓适才是什么情况。他没有犹豫,立刻勒转缰绳,调回马头。 “继续追,别走了这些胡贼。”他高声大喊道。 韩当、公孙隆等人很快会意,纷纷勒住缰绳,回马继续追赶。 胡骑阵型已乱,士气渐崩,再加上那些不合群的贼人,队伍全如一盘散沙。 祖昭凭着强马,很快追上一个贼人,马戟直刺,力道之猛,径直透穿此人胸膛。他双臂发力,爆喝一声,手中马戟扬起,竟将那人挑飞起来抛向身后。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其他贼人见了这一幕,无不胆战心惊,祖昭不过是不足弱冠的少年,没想到发威之下能制造出如此血腥残忍的举动,当真骇人心悬。 正追逐间,忽又见东边传来人声马鸣,正是早先看到的那一些火光,这会儿已然抵近。 火光越来越近,足以看见人影、马影,果不其然,却是另外一队轻装骑士。众骑士大多手持马刀,迎着胡骑和贼寇的队伍冲来。在接近胡骑前驱队伍时,那些原本举着火把的骑士纷纷掷下火把,拔刀出鞘,喊杀声四起。 “小贼哪里逃!” “还不束手就擒!” 胡骑和残余贼寇无不大骇,刚经过一轮对冲,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调整队伍,才一转瞬的功夫竟又有另外一支队伍奔袭而来。众人硬着头皮迎战,不少胡人直接丢了手中马弓,从囊袋上抄起武器进行短兵相接。 在后面追赶的祖昭、韩当等人,紧贴胡骑队末,接连追上好几个贼人,无不是一合落马。众人杀气腾腾,冒着热气的血腥味刺激着所有感官,激发人性最深层隐藏的野兽般的杀戮之心。这种杀人的感觉就好比痛饮美酒,叫人欲罢不能,叫人酣畅淋漓。 第52章 遭遇黑箭 没了胡人骑射扰袭,祖恪、祖厉等人很快从后方赶了上来,与祖昭等人会合。 祖昭虽然杀性大起,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性。他看到东边那一队骑士正要拦截胡骑,这是不容错过的一次好时机。尽管此番是来剿贼,可毕竟贼人藏有许多秘密,务必要弄清楚这些贼人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对他而言,就算贼人没有阴谋,自己也会随意找一个口实,为黄巾起义之前招兵买马编造一个理由。 他向左右看了一眼,见祖恪、祖厉、张远等人离自己已经不远,于是冲他们大喊道:“传话下去,捉几个活口问话。” 祖恪、祖厉等人自是明白祖昭的用意,可是快马奔腾之中,捉活口可不是那么容易。 在祖昭说完那番话之后,他回身将马戟搁置在马鞍后方,旋即取出马弓。弯弓搭箭,对准三十余步开外的一名贼人,仔细一番瞄准,放弦。只听一声弦响,羽箭夺势疾出,一箭命中那贼人的腰部。贼人惊叫一声,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坚持一阵,最终坠落下马。 祖恪等人见了,无不惊叹祖昭箭法精明,在黑夜之下也能把握如此分寸。 “快去人,将落马贼子抓起来。” “你们几个过去。” 祖恪连忙招呼几声,立刻有几名子弟勒住缰绳,放慢马速向坠马贼人靠去。 祖昭继续驾马前追,考虑到箭壶中的羽箭数量有限,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确保每一箭都能那么精准,因而自己必须要先拿有价值的目标开刀。尽管他并不清楚邓茂以及胡人头领究竟生的什么样子,但多少还是能通过观察周边贼人的反应来做判断。 不仅如此,包括韩当在内,其他几名对自己箭术有信心的子弟,也照着祖昭的样子迫近贼人之后,瞄准其不是要害的位置射人落马。只不过他们毕竟不像祖昭这样有马鞍和马镫,在精准度上自然大打折扣,要么未能射中,要么未能命中瞄准的部位。倒是韩当真正是善弓之人,即便在没有马鞍、马镫的情况下,硬靠双腿之力夹紧马腹,弯弓速射,箭无虚发。 未及多久,东边那队骑士与胡骑交锋。 毕竟有祖昭一行人先行突袭,这会儿胡骑多少有所反应。在东边那队骑士还未靠近之前,持弓的呼胡骑或弃弓换刃,或抬弓疾射。以至于双方交手的一刹那,这二十余骑还是遭到激烈的迎击,立刻有三、四人被击落坠马。 不过即便如此,胡骑毕竟士气受创,考虑到前后如此之多敌人,一时间也不敢继续颤抖。 随着胡骑人群中有人用胡语一连串大呼,众人胡人纷纷调转马头,往正北方向的戈壁疾去,可见是要尽快逃窜脱身。 得此时机,祖昭岂能罢休,更何况到底有没有射落邓茂或者此次贼伙主谋,尚且还是未知数,必然要尽可能多捉获一些贼人才是。当即,他招呼众人兵分两路,自己率领一队直追在胡骑后方,另一队则兜圈子尝试着绕道拦截。 祖恪自带领了一队人分出队伍,绕道而去。 祖昭正追的起劲,忽听一侧有人大喊一声:“大公子,小心。” 话音刚落,祖昭顿觉面前一道寒风袭来,他想侧身躲闪,但只怕根本来不及动作,只是本能的抬起手中马戟护住头部。手才刚刚抬到一半,一束劲风扑来,随后顿感手臂吃痛。他低头看去,小臂上已然钉着一支羽箭。 庆幸他这一身铠甲是配有护腕,这支箭虽是穿透护腕,但毕竟消弱了不少劲力,箭头仅仅只是没入皮肉而已。他空出另外一只手,抓住箭杆,用力拗断。羽箭的三角形箭头一旦入肉,强行拔出必然会造成皮肉损失,反而会因小失大。 拗断的箭拿在手里,他忽然变了脸色,只见这支羽箭通体全黑,连那箭羽业已染成黑色。 心中一紧,他脱口呼出:“黑箭贼!!” 一直跟在左右的韩当、祖季等人听到祖昭的呼声,无不心头一震。 祖昭愤然将手中黑箭掷向地面,细目往刚才劲风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隔着三、四骑身影的后面,赫然有一个与众不同装扮的胡骑。那胡骑不像其他人那般人高马大,反而是一个瘦弱的身形,上身也不是毡帽、短衣,而是披着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那斗篷放佛是皮质,裹得甚紧,即便是高速基本过程中,也不见风吹帽动。 还真是了得,隔了这么远也能辨认出带头之人!他心中暗道。 尽管这会儿并不能确定对方是碰巧还是刻意,但交战之际,自然要把敌人尽量估算全面。 祖季恼怒不已,挥动马戟,说道:“大公子,这黑箭贼害了我祖家好几条性命,看我今日取他项上人头,以祭阿包他们在天之灵。”说着,连拍马股,怒吼着向那裹着斗篷的胡骑追上去,“呔,胡夷小儿,可敢接你祖平爷爷一戟!” 祖昭眉宇紧蹙,他深知黑箭胡人的厉害,之前劫马时是夜里,现在也是夜里,可见此人不仅箭法高超,更有超出常人的眼力。善射可以通过后天培养、锻炼而有所成就,但眼力那是天生的,如此这般得天独厚,不可不谓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担心祖季莽撞之下会有闪失,赶紧出声叫道:“阿季,不可轻举妄动。” 祖季心头火烧,再加上已经跑远,一时半会儿没听清楚祖昭的话。他越过一个胡人,暴怒状态的情绪让其异常勇武,几乎没有正眼去看身侧那个被超过的胡人,手中马戟横挥,快如闪电、势如霹雳,只一击,竟将那胡人连肩带头一并削成两截。臂力之强,为之悚然。 那被斩断的胡人身躯还在马背上坚持了一阵,跑出一段距离后,方才颓然翻到。 祖季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尔等小贼,不堪一击。” 就连在后方的祖昭、韩当二人见了这一幕,也不得不暗叹祖季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悍猛之力,当真算得上一个难得的人才。 哪里知道,祖季笑声还没落定,不远处忽地又传来一声弦响。黑暗之中,黑色的羽箭融入黑幕,根本难以辨析,只能感受到一阵劲风飞驰而来。 祖昭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到祖季一声惨叫,接着才看到对方身形剧烈摇晃一阵,险些坠马。好在祖季及时丢掉手中的马戟,勉强拽住缰绳,不至于当场坠下,很快,他的座骑速度放慢下来。 “阿季,你怎么样?” 飞驰接近的祖昭心中犹豫不决,究竟是停下来救人还是继续去追? “我来救人!”这时,后方大队人马中忽然传来祖繁的声音。 祖昭心头一横,最终没有放慢马速,策马继续向前追赶。祖季的身影渐渐落在后面,眼角最后瞥见的画面似乎是其从马上跌落…… 希望上天能护佑祖季平安无事!他在心中喃喃叨念了一阵。 毕竟从小一同长大,更何况自己身边真正意义上能言听计从者,就只有祖季一人而已。 一时义愤,他连踢了几下马肚子,紧盯着那黑箭胡贼,势如破竹一般追将上去。 第53章 勇猛非凡 韩当在一侧策应,他连发两箭,射中挡在祖昭前方的两个胡骑。其中一名胡骑被透射胸膛,当场坠马毙命,而另外一名胡骑则只是肩头带箭,尚且还能坚持骑行。 祖昭双目中怒火如烈,不过他情绪上虽然很激动,心中却依然保持着一份冷静,眼下自己最想知道的还是这帮贼人的阴谋,因此但凡条件允许,还是想能生擒了这黑箭胡贼。不仅如此,不管这黑箭胡贼与当年祖父所遇到的羌夷是否一人,但必然是有密切关联,他若能擒住此人,也算完成了祖父辈未能完成的事情,定能更获赞誉。 就在这时,前侧不远忽地闪过一道人影,随即面前扑来一阵烈风,只见一把铁叉直挺挺的刺了过来。韩当看得清楚,立刻大声喊道:“祖公子小心!” 祖昭身体向一侧倾斜,手中马戟由下而上挥起,正好格挡开这铁叉的一击。 一名魁梧的胡骑不知何时突然放慢速度,竟主动扑将上来迎击。对方手中的兵器与其他胡人大有不同,这一铁叉似叉非叉,看上去应是以精铁一体冶炼而成,如此来算,铁叉的重量绝对不轻,寻常人在马背上可是用不来这样繁重的武器。 祖昭原本以为是寻常小贼,不过一合之将,但看到对方手中浑厚质感的铁叉后,心中立刻不敢掉以轻心。这世上少不了有许多插标卖首、滥竽充数之徒,可同样也有不少勇武彪悍、身怀本领的好手。他挺起马戟,趁着胡贼铁叉落下时,猛然直刺过去。 那胡贼看似魁梧,身形却很灵便,微微向后仰身,轻易避开这一刺。 祖昭没有罢休,握着马戟的手用力一转,戟刃迅速旋转,向下直切对方胸膛。这一套动作一起合作,不仅速度极快,而且马戟原本就已经探出,距离胡人身体不过七、八寸的距离,寻常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 可偏偏那胡贼猛地大喝一声,根本没有理会砸向自己胸口的马戟,放佛已然放弃防守,反而挥起手中铁叉,抢着向祖昭劈了过去。其力之大,铁叉还未落下来,便先有一股嗖嗖的劲风迫压而至。即便铁叉的尖头是一个直面,横着劈下来并不会被尖头刺到,看上去无非就像是被棍棒敲打一下罢了。 不过,单凭那胡人骇人的臂力,若是硬生生的接下这一击,就算没有外伤也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内伤,轻则断几根肋骨,重则断裂的肋骨刺破内脏引起内出血。 祖昭自以为他马戟所造成的伤害未必能要了那胡人的命,如此一击换一击肯定不划算。当即,他急撤马戟,顺势一记斜挑,由胡人小臂上方架住对方的铁叉。若此时胡人继续用力压制马戟,马戟顺着压力的方向下滑,正好便能削中其手臂。 胡贼显然意料到如此,并没有继续在手上施力,他抽起铁叉,狠狠甩开祖昭的马戟。 就在二人交战正酣时,前方不远处那身形弱小的胡人已经回身过来,赫然举起手中的马弓,一支冰冷的黑箭正瞄向祖昭。此人并没有花太久时间进行瞄准,颇有信心的放开弓弦,只听一声闷响,黑箭夺势疾出。 韩当在见祖昭与那铁叉胡贼交手十来回合,本想从旁协助,但一方面祖昭与铁叉胡贼难分难解,很难插手,另外一方面他也不屑暗箭伤人,甚至猜测就连祖昭本人同样是希望光明正大与敌人交手。故而权衡之下,没有再特别关注二人交战,转而警惕着周围的异常情况。当黑箭胡贼回身时,他自然立刻看在眼里,于是手中连忙抬弓,对着黑箭胡贼方向便放了一箭,时间仓促,瞄准不及,但单凭个人多年操弓的经验,还是有五、六分把握,更何况这一箭并非是要射敌,而是扰敌! “胡贼小儿,安敢暗箭伤人!” 随着羽箭脱弦而出,他同时汇聚中气大喝一声,意在威吓胡人并警告祖昭。 黑箭胡贼受此影响,弓弦略微偏失,然而黑箭依然朝着祖昭的方向袭来。 祖昭听到韩当的警告,他大喝一声,用力抵开铁叉胡贼,急忙抽身躲闪。他只感到脸颊一道凉风扫过,甚至还有隐隐的火辣痛感,心头暗暗吸一口气:险些糟了暗算! 与此同时,那黑箭胡贼也未必安然无恙,即便其全力闪身规避,但韩当射来的一箭犹是射中肩膀。只可惜的是,这一箭似乎仅仅是擦伤,随着马背上的颠簸,很快便脱落坠地。 祖昭深知这些胡人不开化,源自中原汉家的礼仪道德、义理规矩全然不在乎,搞这种偷袭暗算之事简直习以为常。他心头汇聚一股怒火,脸上愈发显得冰冷阴沉,双目中的杀意激增。当即,他一拽缰绳,再次拉近与铁叉胡贼的距离,势如雷霆一般大吼一声:“宵小之徒,看我三合之内取你项上人头。” 暴怒的情绪能够刺激人的本能,但同时也会失去更多理智。 在刚才十几回合的较量之中,祖昭并非没有认真寻思破敌的办法,他看得出来铁叉胡贼的气力非同小可,只怕还在自己之上,若是一味的硬碰硬,勉勉强强或可打成平手,但若想要制胜,显然是决不能单靠蛮力。 他故意表现出暴怒的样子,目的就是要引诱铁叉胡贼跟自己一样,陷入蛮斗状态。硬碰硬是最粗俗的较量,换言之也就是会有更多破绽。当务之急能击败铁叉胡贼的办法,那就是以技巧攻其不备,以奇制胜。 铁叉胡贼见祖昭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态势,自然不容放松,同样发出低吼,举起手中的兵刃上前迎击。接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注满力量,每一次进攻的套路几乎也是一致,不是横扫就是竖劈,甚至连直刺都几乎少用,俨然放弃了铁叉最锐利部分的优势。 只两回合,祖昭趁着胡贼举起铁叉的一刹那,挺进马戟,直刺对方暴露出来的腹部。 铁叉胡贼上身动作已老,避无可避,被这一戟硬生生刺中。 “啊!”他吃痛的惨叫了一声,身体倾斜扑倒在马背上。 祖昭见对方没有坠马,刚要趁胜追击,一举结果此贼,却不料身侧韩当再次传来警告。 黑箭贼似乎是为了搭救同伴,在这个时候连射数箭,虽不是每一箭都那么凌厉准确,但也制造出足够的干扰。 祖昭无奈,只能拔马拉开距离。 铁叉胡贼慢悠悠的远去,从始至终一直趴伏在马背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在这时,祖昭带领的队伍总算与东边的那二十余骑士相遇。胡人转道向北逃窜,由东向西和由西向东的两路追兵,自然而然会碰头。只见那二十余骑无不是轻装简行,大多身穿黑衣并手持马刀,只有少数穿戴随意,手中兵刃也各式各样。领着这队骑士的人戴着一顶方巾官帽,从身形上来看似曾相识。 祖昭定睛细看了好一阵,因为天色昏黑,再者这队骑士之前又都丢弃了火把,一时半会也不能分辨的很清楚。 不过没过多久,头戴方巾官帽的领头者下意识打马靠近过来,冲祖昭招呼道:“祖公子,竟不料你们真用计激出这些贼子!” 祖昭听出对方的声音,当即诧异的说道:“田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令支县功曹田宪,而那队由东而来的骑士也正是令支县捕役和临时募集而来的壮士。田宪语气紧促的说道:“早先在下答应为祖公子等人安排食火,赶到时,正好见此处打斗。在下身为本地小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先遣火夫赶回县城通报,再领剩余人马前来相助。” 祖昭点头叹道:“田大人果然是守义之人。岂不多说,我定要擒住那贼酋!” 田宪连忙告诫道:“祖公子果是少年豪杰,只是在往前便是连绵十数里的戈壁,过了戈壁再行二十余里则是边境,常有胡人出没于此,就怕到时候远离县城无从照应。” 祖昭沉思片刻,说道:“田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言罢,以马戟拍了几下马股,加速向前冲去。 田宪自是不能不跟上去,连祖昭这些外县人都如此拼命杀贼,他身为本地官员若不尽力,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在拉近与黑箭贼的距离之后,祖昭收起马戟,再取弓在手。他对自己的箭法还算有几分心得,既然那黑箭贼善弓,这会儿又不能立刻追到跟上,那就索性以箭对箭。他借助马镫稳固身形,不减速的情况下双手开弓,向前方连射三、四箭。 此时彼此相距不远,这射出的几箭偏差极微。 然而黑箭贼甚是机灵,每每听到弓弦声便更换坐姿躲避,竟没有受伤。 不过祖昭有一箭并非射人,而是刻意压低射向对方的坐骑。这一箭直接命中马股。 黑箭胡人的马顿时放慢了一些速度,没过多久却又再次加速,毕竟马股不是什么要害部位,真正的好马还是能挺住一段时间。 趁着黑箭胡人慢下来的一刹那,祖昭跃马追上,举起马戟便向那矮小的身形挥击下去。 那胡人手中并无兵刃,只能以马弓弓臂相抗。祖昭自以为凭借这一击之力,足以将对方马弓一并摧垮,哪里知道马戟与马弓碰撞之后,竟然相持不下。也不知道那马弓到底是什么材质,却能有如此这般的坚固。 祖昭手上发力,试图压制对方。黑箭胡人的臂力远不如先前那铁叉胡人,马戟下压的极快,相持不到一会儿已经抵在了对方肩头上。他趁机一扭马戟,让戟刃下打,就这样刺进了黑箭胡人肩膀上的皮肉。 “啊!”黑箭胡人吃痛的低叫了一声。 祖昭微微一愣,只觉得这声音很是奇怪,相比之前其他胡人遇袭时的惨叫,黑箭胡人显然太没有中气,倒像是一个娘们似的。当然,单凭这一声轻呼,他也不能做出明确的判断。 黑箭胡人趁着祖昭分身之际,用力推开架在自己弓臂上的马戟,反手抓住弓的一端,狠狠的向祖昭抽去。马弓虽不长,但二人这会儿的距离很近。祖昭不敢怠慢,哪怕被弓臂抽一下不会造成重大伤害,但面对对方的攻击,哪里有不闪避的道理?他稍微后挪了一下身子,手中马戟上挑,轻易的便格挡开弓臂。 本以为黑箭胡人已无其他招式,可就在收起马戟进行格挡的同时,对方忽地从箭囊中拔出一支箭,顺势收弓,搭箭上弦,几乎都没有将弓举起来,甩手照着祖昭便射去一箭。这一连串动作完成的十分迅捷,即便是对弓术颇有信心的祖昭,也从没见过有这么快的射箭动作。仓促之下,他来不及挺马戟去格挡,只能猛然扭腰,竭尽全力去躲避。 只可惜距离过近,胡人出箭速度又太快,这一箭十分有劲的擦过祖昭脖颈。 他顿时感到脖颈处一片火辣,伸手去捂伤口时,都能明显的感触到脖颈处有一道凹痕,鲜血放佛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溢出。 糟!他心头一震,一时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伤到颈动脉,万一不走运,性命可就危殆了。 心有顾虑,自然无从恋战。 黑箭胡人见先前一箭有所成效,也没有半斯迟疑,马上又取出第二支箭。 祖昭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真正怒火丛生。他并不是愤恨胡人暗箭伤人,战场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只是,他对自己即将丧命当场有数不尽的不甘心,这数不尽的不甘心汇聚在一起,便成就了一股爆发式的怒气——这是对残酷命运的“决不妥协”。 与其死于胡贼之手,倒不如拼一个决死! 一念及此,他索性不再捂着脖颈处的伤口,双手掌戟,爆喝一声,抡起马戟一记势如开天辟地般的横扫。 怕是连胡人也万万没料到,已经受伤的人还能有如此骇人的反应。胡人放弃开弓,急忙低头。马戟呼啸而过,直接切中了斗篷上的兜帽。兜帽脱落,显出了密密麻麻的黑丝,竟是一头飘逸柔顺的长发。 祖昭没能看清楚黑箭胡人的容貌,只觉得男人是绝不可能有这么细、这么柔的长发,他暗暗吃了一惊:难道黑箭贼是女人? 未及多想,黑箭胡人突然直起身,动作幅度极大的侧身开弓。不过这胡人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有机会回身瞄准,却没有把头扭过来,居然就这样“近乎盲目”的随意射出一箭。这一箭毫无准头,擦着祖昭的身侧而过。 只不过,祖昭无论如何也算是领教过黑箭胡人的箭法,心中难免有所顾忌,下意识放慢马速拉开距离。 正是得此时机,黑箭胡人狠踢马肚子,拼命催逼带伤的马加速。 祖昭血气迸发,正待要发力追上去,却听到身后传来连声呼唤:“大公子,别追了,快快撤还回来。”这是田宪的声音。 祖昭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不仅仅田宪的人马已经在放慢速度,就连祖陵、祖繁等人马同样正在收住疾奔的势头。田宪一边呼喊着,一边还伸手往北边远处指去。他眉宇微蹙,意识到情况必有变化,忙又回过身,举目向前方眺望。夜幕下,北方戈壁滩地平线上竟浮现了许多零零星星的轮廓,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居然又出现了一批人影,虽然相隔甚远,但不难看出这些人都骑着马。 他想起早先田宪说过的话,再往北是边境,时常有胡人出没。 夜黑风高,由北方骑行而来,十之八九是胡人,而且还是专程赶来接应黑箭胡人的人马。 考虑到人困马乏,自己又多处负伤,祖昭深知不宜再追。望着逃窜越来越远的胡骑队伍,人群中那失去兜帽的黑箭贼似乎有回头,不过毕竟光线不足,根本看不清楚究竟的相貌。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纵然有千般万般的怒火,此时此刻也得控制下来,最终勒住缰绳。 韩当、田宪、祖繁、祖厉等人纷纷打马来到祖昭身边,看到祖昭满身是血,而且脖颈处还是湿漉漉的一片,无不露出担忧之色。 “大公子,伤势如何?”祖陵关切的问道。 祖昭再次检查了一下他脖颈上的伤势,尽管仍在流血,不过却明显不是动脉伤损那般血喷如注,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皮肉小伤,无碍。”他摇了摇头,果断的说道。转而又看向祖繁,忙追问道,“阿繁,适才可是你接应了阿季,他伤势如何?” “他被射中了腹部,好在有铁甲护身,没有伤得太厉害。”祖繁说道。 “此次剿贼,没想到竟有胡人牵涉其中,想必定有阴谋。”祖昭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他说完,再次转身看向北面。那些胡人越行越远,几乎快要跟地平线上浮现的那些黑影融合。他面色冷峻,锐利的目光闪着熠熠的光泽。 第54章 善后之后 大队人马折回树林北面,祖昭将队伍一分为二,先让祖厉、祖恪二人带一队人护送伤员往令支县去安置。田宪解下自己的官印,交由两名捕役随同祖厉、祖恪等人一并回城,方便到城门下好叫开城门。 随后,祖昭又安排剩下的一队人,一边将陆续捉获的贼人集中起来,一边在荒原上展开搜索,或搜寻遗漏的伤员、贼人,或收集丢落的兵器、马匹。整个善后之事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期间不仅寻回了几名伤员、马匹,还缴获了一些毙命胡人的座骑、兵器等物。 在田宪陪同之下,祖昭等人押解着捉获的贼人前往令支县城。 先前祖厉、祖恪等人叫开城门后,又专门留下在城门前等候接应。此时天色正值夜深,城楼上下问得有贼人犯境,早已加派人手戒严。十数步弓手戍卫在城垛之后,其余役兵也都紧张不已的聚守在门洞前,哪怕祖家子弟与随同先回的捕役再三告之已击退贼敌,但仍然无法打消众人疑虑。 直到祖昭、田宪带着第二队人马到来,在看到如此之多装备精良的祖家子弟,不知情者还误以为是附近卢龙塞的官兵,多少能安慰人心。 迎进城后,田宪差遣手下去张罗安置之处,让县城里的各个馆驿、旅舍尽量屯让空房。 百余人的队伍很快被分配到相距不远的馆驿下榻,又另备酒食款待。至于伤者集中安顿在一处,早传唤医工、药师和道人前来救治。此行一共捉获三十八贼人,除伤重及无关紧要者被押送到县牢狱,由捕役连夜拷审之外,余下五、六个颇有主犯嫌疑者,则立刻被带到县府,交由令支县王县君亲自审问。 祖昭先在馆驿中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随意吃了一些热食,又前往伤员聚集的馆舍探望受伤的众子弟,简单说了一些慰问的话。祖季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尚在昏迷,不过经医工诊断已无性命之忧,只需日后多做调理即可。从伤员这边的馆舍出来,他与祖繁、祖陵等稍有身份资辈者,打道前往县府,不管怎么说,此事与祖家既有直接关联,又是祖家出人出力剿灭贼寇,自然是要弄清楚背后缘故。 韩当既是待罪之身,自然没有跟随同去。 早有县府的人在馆舍外等候,随之便引着祖昭等人前往县府。 来到县府衙门时,院内已然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到贼人拷问的惨叫,以及官吏厉声斥问的声音。一番通报,田宪由堂上赶到前院,先接应祖昭等人到公堂一侧的小厅,招待众人稍坐片刻,又专门奉上茶水。 田宪告诉祖昭等人道:“既是堂审,自有规矩,还请祖公子诸位稍等片刻。待到县君大人审问罢了,自会与祖公子相见。” 祖昭心中虽有郁闷,毕竟从始至终此事都是祖家出力,还折损了那么多族中子弟,这会儿居然还得不到第一手的情报消息,实在有所不尽人意。不过看在田宪的面子上,他暂时也没有发什么牢骚,于是便耐心的在小厅等候。 不包括祖昭等人在馆驿休整的时间,堂审前前后后又进行了有一个多时辰,时不时能听到对犯人用刑的声音,以及犯人招架不住的寒苦求饶。在小厅里,前后换了三、四盏茶水,祖昭甚至都有点想要打瞌睡了。不单单是他,即便是祖陵、祖厉、祖恪这几位叔辈,也都是哈欠连天,一宿厮杀消耗的不仅是体力,也有精力。 倒是祖繁还算安好,四平八稳坐下来,摆出一副煞有其事般的正经。不愧是公门中人,早对公门之中的办事程序习以为常了。 王县君堂审罢了,正在不疾不徐转道来到小厅,本县的几位官吏陪同在旁。王县君生的又矮又胖,一身官服到肚子部分已经变形。这会儿他一边用巾子小心翼翼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态度谨慎的向祖家众人微微颔首。 “祖公子,这位便是本县王县君。”跟在后方的田宪立刻介绍道。 祖昭等人起身,各自抱拳施礼。 王县君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话,倒是显得一副疲惫不堪之态,慢条斯理踱步到跟前的一张座椅上落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前日本官已收到陈县君的官书,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业已传令全县加紧戒防,也委派县尉带人快马赶往本郡郡府通报。着实不料,祖公子等人昨日就赶到此间,让本官委实是始料未及的呢。”王县君这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其中自是少不了一些埋怨。 祖昭面不改色,既然是他提前发动这次围剿行动,理所当然会知道事后会有许多繁文缛节要经过,不过重要的是破坏贼人阴谋,相比较而言无论官府还是家中都会辨析孰轻孰重。眼下听了王县君这般揶揄的话,他心头倒是有几分疑虑,总不至于拷问了那些贼犯一个多时辰,却没有任何收获吧? “此次事发突然,在下也是迫于无奈。敢问县君大人,适才审问这些贼子可有招供?”他保持温文尔雅的态度,先道了一声歉,旋即问到正事上面。 “人赃并获,岂敢不招?哼,一些刁民小贼,串通胡人,意图埋伏官道左近,趁机偷袭商队。不过是寻常打家劫舍的毛贼罢了。”王县君不屑一顾的说道。 “县君大人以为这只是寻常毛贼?”祖恪脾气急躁,对王县君的话大感好笑。 “如今已经是入冬,贼寇频繁出没纯属正常,更何况你我两县皆是边地,以往又并非没有汉人勾结胡贼为非作歹的前例。只不过此次规模稍大一些罢了。”王县君对祖恪的语气很是不悦,黑着脸色强调的说道。 “县君大人,此次发现的胡骑绝非一般胡贼。往常在边境出没劫道的胡贼,多知识寻常牧民罢了,可此次与我等交手的胡贼,进退有序,攻防有度,绝对不是寻常小毛贼所为,只怕此事背后定有其他阴谋,还望王大人明察。”祖陵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 “胡人善弓会骑,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能值得多大的惊怪?”王县君全然不当作一回事,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 “区区百十来个小贼,倒叫你们担忧至如斯地步,难道不可笑么?大前年本县入冬备盗,可是还经历过近千贼人来犯,最后不还一样是破贼凯旋么?”一旁令支县主簿附和着王县君的语气,不掩讽刺的说道。 祖昭露出一个冷笑,近千人的贼寇团伙那俨然可以算作叛乱,别说区区一个边县能守得住城郭,只怕即便调派官军前来,也都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方才能平息贼乱。除此之外,尽管他并不是令支县人,但徐无县与令支县接壤乡邻,邻县若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徐无县也无可避免的会收到风声。只是,在他记忆之中,最严重的一次备盗,也不过是三、四百山贼和流民闹事,后来还是合徐无、令支两县之力,才制住祸乱。 由此不难看出,王县君十之八九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故意托大其辞谎报战功。此时此刻之所以表现的那么轻描淡写,也许确有轻敌的一面,但更多的相信还是企图独领此功。故而表现出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态度,就是想将祖家众人赶紧打发走。 对于他而言,他根本没想过借此事贪图一杯功赏,仅仅是希望引起官府的警惕,为今年入冬开始的招兵买马争取一个口实罢了。不过退一步说,他完全没必要在王县君面前计较这些事,此地并非徐无县,自己要想招兵买马那也是应该拉拢本县县君。 这时,一旁田宪脸色很难堪,他向王县君道:“大人,此次卑职碰巧与祖公子相遇,共同追贼,卑职以为此事确实别有隐情。岂不说此次涉案多是天平道徒,并且还是由外郡太平道徒远道而来发起组织,纵然不在乎胡人这一节,可太平道如此野心,实在不能不防。” 王县君不耐烦的冷声说道:“左一句太平道,右一句太平道,此事都议了大半年的光景,太平道若是要作乱,早就作乱了,何待今日?早就说你们根本不懂,这太平道盛行多少是一桩好事,让那些百姓心里有一个念想,反而还会安分守己。” 祖恪大声抢道:“我祖家子弟此役伤亡数十人,你却来告诉我此案不过是寻常毛贼!” 他气势凌人,怒目相对,颇显出一股意欲动粗的态势。 第55章 贪图己利 祖恪激怒的态度让王县君等人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祖家毕竟是一方豪族,眼下又有百余甲士寄宿县中,此等威吓可不容小视。不过王县君自持身份,犹是拿出一副官威迫人之势,毫不客气的拍案而起。 “你等擅自聚众,事先又无支会,知道的是以为你们前来剿贼,不知道的反以为你们是执锐造反!本官尚未追究你们此事,你们倒是还敢叫嚣本官,岂有此理。” “就是,私藏甲锐,这可是重罪。别以为你们祖家就了不起了。”县主簿得势不饶人,俨然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说道。 不过即便如此,毕竟是抓住了祖家众人的软肋。此处不是徐无,祖家家势的影响未必有用,真要是让邻县的人把这件事闹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大汉王朝屡有内乱,各地对兵甲之事甚是小心,虽说如今汉室式微,但真要掰直起来也由不得不提心吊胆。 祖繁最是知道个人利害,连忙上前拽了一把祖恪的袖子,向其递了一个眼神。 祖恪脾气上头,也顾不了那么多,反手还甩开了祖繁的手,杀气腾腾的瞪着县府一干人。 即便是田宪此时此刻也是捏了一把汗,他对祖昭还算有好感,自是不希望事情闹大。 “既然县君大人已有结案,我等草民本不应该过于纠缠。只是,此事毕竟与我祖家有莫大干系,这等小贼劫我祖家的马、杀我祖家门众,若不调查清楚其中原委,恐怕难以向亡者家属有一个交代。”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祖昭,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他面色沉静,说话时虽然不亢不卑,却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势。 “祖公子,你到底想如何?”王县君表面上依然并不买账,但是心头却已然认为此事应该快些了事才是,深更半夜天寒地冻,他还盼着能早点回到热乎乎的床榻上。 “王大任的定案,我等可以不多过问,不过还请王大人能准个方便,让我等能到监牢中亲自提问几个贼人,不知可否?”祖昭平静的说道。既然他猜到王县君等人有私利之心,那就也没必要在令支县这边寻根问底,无非是贼人收押在此间,那就直接从贼人身上套问线索。 “抬举你,称你一声祖公子,你还真是敢蹬鼻子上脸?监牢是何许地方,由得你们这些草民来去自如么?胡闹!”不等王县君开口,一旁县主簿故意讥笑揶揄起来。 “祖公子,此事你就不必再多心,纵然这些贼人有什么阴谋,如今既已破贼,谅这些宵小之徒也不敢再犯。过几日本官将此事奏报至郡府,定不忘提及祖公子等人奋勇杀贼一事。此事就且告一段落。”王县君倒是没有在乎祖昭提出的要求,别说祖昭了,即便寻常人家想要去监牢探亲也不过是简单的事情。只是他着实不希望祖家人在纠缠此事,此次破贼,自己身为县君却没有出力分毫,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摆在面前的这一案,要么是大功一件,要么是失职之责,这其中关键少不可祖家这些人的影响。当务之急,他最希望的莫过于祖家人赶紧离去,自己方才能好好做一番文章。 言罢,他也不等祖昭是否还有其他话要说,罢了罢手,便率众离去了。 祖恪怒气冲冲的要追上去,却被祖繁、田宪一齐挡了下来。 “这鸟人,玩忽职守,岂有此理!”祖恪破口大骂道。 田宪连忙回头看向门廊,担心县君大人会听到这番粗口,势必会另有追究。 “恪叔,罢了。”祖昭正声提示了祖恪一句。 “大公子,这么说,就这么算了?我祖家子弟浴血杀贼,倒头来却换得这样的结果,别说我跟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回去之后又如何向遇难者的家人交代?”祖恪激烈的说道。 “是啊,此事必有阴谋,也不知那些胡人是否专门针对我祖家。这会儿大破贼众,若不弄清楚一个究竟,那岂不是白白这般冒险?”祖厉同样怨气难平,一脸厌恶的说道。 “且先如此,奔波这么久,大伙先回馆驿休息,天明之后在做打算。”祖昭不动声色,用领袖般的口吻说道。 “大公子!岂能就这么罢休?” “哼,我这就去找那姓王的问一个明白。” 祖恪、祖厉二人并不罢休,他们只能祖昭是拿不定主意,自己身为长辈,此刻当然要做出一个表率作用。 “恪叔,厉叔,此地并非我徐无,你们若是把事情闹大,谁能来收这个场?”祖昭忽地加重语气,不怒而威的说道。 “区区一个小县,能奈何我?”祖恪不服道。 “你是想作反么?”不等祖恪声音落定,祖昭厉声斥道。 这番话显然一语双关,一是在说祖恪要向官府作反,另外则又是在暗示不服祖家大公子。 祖昭这简短的一句话十分有气势,威严立显。小厅里顿时鸦雀无声,纵然祖恪面对晚辈的教训仍有不满,可这会儿也感受到来自祖昭气场的压力,敢怒不敢再多言。 田宪一脸尴尬,默然不语,他身为县府公人,这会儿夹在情绪之中,自有诸多难言之隐。 片刻过后,祖昭见祖恪没有再折腾下去,转而看向田宪,拱手赔罪道:“让田大人见笑了。我等这便告辞。” 田宪叹了一口气,微微颔首,说道:“诸位劳累许久,理应好生休息一番。” 祖昭等人在从县衙出来时,田宪一直陪同在侧。来到县衙大门口,众人纷纷上马,祖昭倒是没有急着上马,他故意慢了一步,在这个时候忽然又回过头来。站在不远处的田宪似有觉悟,也缓步迎上前。 祖昭向田宪施了一礼,说道:“田大人,此次贼人聚众不轨,相信你也是同有担忧的。并非在下杯弓蛇影,此番贼子先劫我祖家商队,又潜于贵县周遭,必是与所图谋。所以在下冒昧,适才王县君审问那些贼子时,田大人必然在场,敢问田大人,这些贼子可有供出所图?” 田宪缓缓叹息,说道:“祖公子之忧虑,在下亦有所感。适才在堂上审问的几个贼酋,几乎都没有太多线索,无非交代了此次是太平道勾结胡人,企图打劫官道。该用刑也用过了,这些贼子所言之话并无其他新意。” 祖昭脸色深思,他自是相信田宪的话,对方完全没必要有所隐瞒。只是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这次贼众相聚根本没有另有所谋,无非是跟胡人有所往来,意欲相邀为伙,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但如果只是如此,显然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不说其他,单单黑箭贼竟然与祖父当年有所来往,若此次再次出现只是一个巧合,那也有太多说不过去的地方。更何况这次黑箭胡人显然有所不一样,其中必然更有很多需要考量的地方,那就更使得这件事扑朔迷离。 默然许久之后,他依然保持着不动声色说道:“若真是如此,或许只是在下多虑了。” 田宪摇头道:“祖公子绝非多虑,其实在下也深感此事大有异处。唉,诚实的说,王县君贪婪怕事,根本不足为谋。此事若是囫囵而过,只怕必会留下大患。” 祖昭看出田宪果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当即,他显出一副认真又诚意之态,郑重说道:“田大人有如此顾虑,在下颇有敬意。在下虽可惜为白身,但亦有一份赤诚之心。既然田大人与在下都认为此事必有隐情,在下斗胆相请田大人,可否安排明日在下派人亲往贵县监牢一趟,再仔细向贼人讯问一番。” 田宪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祖昭看得出田宪必有为难之处,他等了一会儿之后,慨然说道:“田大人若有难处,在下也绝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此事,怕也只能告一段落了。” 田宪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祖公子切莫如此。只是今日县君大人才有定论,近期之内怕是有所不便。若过些时日,倒是并不为难。” 祖昭微笑道:“田大人这么说,在下倒是要感激不尽了。若田大人何时方便,在下再做安排。无论如何,此事在下定做查一个水落石出。” 田宪法点了点头,正声道:“祖公子大义凌然,在下佩服。具体安排,待到天亮之后,在下再亲往馆驿与祖公子一会,详细议定。” 祖昭道:“好。先行谢过田大人了。” == 第56章 两县之见 翌日天亮,祖昭又去了医馆,探访了早先被安排在西里屯打探消息的祖成、祖仲等子弟。 祖成等人自在树林中遭遇贼人,由令支县官府接应到县城之后,便一直留在医馆休息。 祖成、祖仲等人大多有负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与祖昭见面之后,祖成等人无一不是垂头丧气,纷纷向祖昭道歉赔罪。他们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不仅误了大事,还折了祖包的性命,自然是有许多愧疚。祖昭倒是没有任何责怪,只是再三劝慰一阵,并询问各人伤势状况,安排这几日陆续返回徐无县的行程。 刚过晌午,徐无县方向又来了一队人马到西里屯。其中不仅有祖家派来增援的十多名子弟,还有文县尉招募而来的民壮、捕役,合计约有四十余人。显然陈县君对祖昭私下带大队人马越境采取行动,依然是很有不满,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派文县尉前来支援,并且还仅仅只是这么少的人。 昨日夜里于森林外的厮杀,早早的便在令支县各地传开。几家人热议,几家人哭泣。被捕或者被杀的贼寇,大部分皆是本地乡野的农民,他们的街坊邻里显然不曾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又或者原本是走投无路,期盼着能有前例成功,多少是一个生存下去的希冀。如今,不仅烟消云散,而且还要忍受似无止境的提心吊胆,生怕会牵扯到自己。 文县尉在西里屯听说了传闻之后,原先还准备在这里休息一阵,眼下又急匆匆赶往县城。 到了县城,跟祖昭等人在馆驿里碰了一面,了解清楚昨晚发生之事来龙去脉,随后有在祖繁、祖陵的陪同之下,赶到县府去拜访王县君,递交本县陈县君的手书。文泰从县府回来时,已经过了午后,来到祖昭等人暂住的馆驿便点了酒席大吃一通。 祖昭等人单单看到这里,便已知道文县尉十之八九是在县府受了气。别说正是吃饭的时候,县府县君居然没留文县尉吃饭,而且如此之大的案子一去一回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算不看文县尉的脸色也猜得出大概。 酒席才吃到一半,没过多久,田宪神色匆匆快步赶至,进门之后见到文泰和祖昭,连忙的便向文泰一行人赔礼道歉。 “文大人,适才王大人有所言重,还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哼,姓王的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此事在令支县辖内发生,贼子又多是令支县刁民,故而此案大破也就是他王大人一个人的功劳,对也不对?”文泰本是粗暴的性子,平日里他连本县陈县君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一个管不着边儿的邻县县长。此事若无人提,他也只会把怨气埋在肚子里,偏偏田宪专程赶过来赔礼道歉,正是让其找到借题发挥的地方。 一旁默不作声的祖昭早把事情看得透彻,故而在文泰回来时他没有多言半句。 田宪一脸尴尬,看了一眼祖昭,又看了看文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围。 祖昭自知田宪无非是想缓和两县官府之间的矛盾,只可惜令支县王县君的盘算实在有太多可恨可气的地方,即便要圆合这件事,怕也是不能容易。他个人并不在乎王县君贪功的意图,更何况今后还得结交田家,于是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不说话。 他没有去劝说文泰,以文泰的脾气,这会儿越是劝说越是不吐不快。因此,他转而过来劝说田宪,说道:“田大人,有劳你专程赶来劝慰,文大人是性情中人,向来直言直语,你且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吧,田大人心情,在下代文大人心领,稍后在下自会加以劝说。若田大人公务繁忙,不如公务为先。” 田宪知道祖昭的意思,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颔首道:“祖公子若能通情达理,在下感激不尽。那还有劳祖公子代为向文大人开解几句,在下不再叨扰,就此告辞。” 言罢,他又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文泰,转而退出了馆驿大门。 祖昭将其送到马桩前,虽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他的用意也是提点田宪,希望能尽快安排到监牢里打探消息一事。 回到馆驿,祖昭也没有急着劝慰文泰,只是拿来酒杯与其对饮。 文泰多饮了几杯后,忍不住便自己叨唠起来,把适才到县府会访王县君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到县府之后,王县君还在酣睡,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方才见上面。他本是奉陈县君之命,要求带几名被俘的贼人返回徐无进行拷审,却不料王县君当场翻脸,强调此案是由令支县查办,在没有两郡郡府官文的前提下,徐无县无权越境办案,还说会追究祖家私下行事的责任。 祖昭相信文泰的话可能有添油加醋,不过却不在乎王县君要追究祖家责任一话,十之八九只是姓王的托词罢了,若要独享功绩,眼下就不应该把此事闹大。祖家虽然私藏兵甲,可这些年安安分分,又与许多戍边将领有所往来,更何况此次浴血破贼本是一次义举。 他顺着文泰的话,简单劝慰了几句。只是事已至此,也不能继续在人家地盘上瞎折腾,唯有先返回徐无县,再做详细的打算,或可将此事上报到郡府,再由郡府处置此事。 文泰依旧懊恼,不过也深知无计可施,只能连喝了几碗闷酒。 午饭罢了,祖昭召集祖陵、祖繁、祖厉等人,议定今日启程返回徐无。 由于有不少伤重子弟,不便移动。祖昭专门安排了一批子弟留驻此地,一方面随时打探令支县府的消息,了解此案进展,顺便警备勾结胡人之事,另外一方面则也能顺带照料受伤子弟的养治。待到伤愈后,这些子弟则可以陆续自行返回徐无。 下午时,祖昭便带领众子弟先行启程,祖陵、祖厉等人则留后为第二批队伍,主要负责将收缴的兵甲、马匹一并运回。令支县府虽然拘押了所有贼人,但却没有来得及清算战利品,祖家等人自然而然把这些战利品跟本家的兵甲放在一块,有不得令支县府还会强征。 文泰等人则跟祖昭一道回往徐无,既然此处多留无益,回去之后也只能如实回答。 回到徐无,已是临近傍晚,夕阳西沉,天边是干燥的一片烧红色。 文泰和祖繁先行回县城,往县府去复命。张远、张预两兄弟也在徐无官道上分别,临行前,祖昭对安阳亭游侠儿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尽,并承诺过几日必会设宴相请,用以答谢。罢了,祖昭带着本族子弟自行返回北郭亭。 有几名子弟快马走在前面,要比大队人马更早抵达祖家庄,早早将一应事情做了交代。 后院马场大门外,聚集了许多族中亲从,有老人,有妇女,也有一些庄上的仆从。这些人似乎是来迎接,但从他们的神情中却看不到任何欢欣鼓舞,相反是多了一份担忧和紧张。家中男丁前往异地讨贼,出发之前少不了感到英勇、骄傲,无不是举家响应号召,可归来时难免别有所念,任谁都不希望有阵亡者出现,更不希望阵亡者当中有自家家人。 看着身披铁甲、内衬白衣的一众祖家儿郎出现,沉闷的人群中总算有了一些反应。 祖昭等人几乎没有更换衣裳,该染血的地方还是染着血,皮肉小伤也未及包扎,马戟上仍然残留着醒目的血斑。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都不难猜想昨日一战的险恶。祖昭一马当先,抵达大门前时,那些于大门口等候的亲从纷纷上前问候,关切至心,引人感动。他很清楚这些亲从是希望自己透露阵亡子弟的名字,自己却没有多言半句,只是在客气颔首回礼后,驾马进了后院马场。 在几个仆从帮助下,祖昭下了马,解了铁甲。 祖湛和几位叔伯这会儿就站在后院门廊上等候,众人无不是肃穆的神色。 祖昭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向几位叔伯施礼。大家都很热情的拍了拍祖昭肩膀,对此次破贼而还深感赞许,不管怎么说,虽说与原先计划有所出入,而且也的的确确折了一些族中子弟性命,但以此微弱的伤亡取得胜利,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大获全胜。 待到众叔伯说完话,祖湛这才迎接上前,向祖昭行礼道:“弟恭喜大公子凯旋。阿公这会儿还在中堂上。早先陈县君是来过的,本是要等到大公子回来见上面后再走,后来县府来人,说是郡府那边有消息,这才先走了一步。” 祖昭点了点头,他没有追问郡府那边的消息是什么,这便跟着祖湛前往中堂。几位叔伯也都陪同在侧。 中堂大殿上,族中三老和几位祖父辈的老人皆已到场,公孙治、淳于沛二人业在旁侧。祖举威严的端坐在首席上。 祖昭脱履入殿,向几位长老一一行礼,之后方才又向祖父行礼。 祖举神色看上去有几分疲倦,纵然保持着一副威仪,却也有难掩的龙钟之态。他缓缓吁了一口气,不带情绪的说道:“昭儿,安然回来就好。此次大破群贼,着实算是报仇雪恨,只是将兵在外,首要讲究的是一个规矩。你坏了规矩,擅自行动,若有闪失,你岂能担得起这等责任?”话到后半部分,他渐渐有所加强语气。 不过毕竟祖昭此次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失,之所以还要出言责怪,一方面是希望孙儿有所领悟,另一方面还是以为如果祖昭按照既定计划,与调派相助的官兵同去,其结果肯定会比现在要更好一些。最不济,在事后也能好做一些文章 多少为祖家博取几分勇武名誉。如今私下擅自行动,失了官府支持,其结果便是让令支县本地官府百般刁难,岂不是得不偿失? 祖昭面露愧意,沉声说道:“此次之事,孙儿本不愿过多辩解。只是昨日事急有因,孙儿不得不临时应变。罪过之处,孙儿愿一力承担。” 祖家毕竟是军戎世家,向来推崇光明磊落。纵然此次祖昭擅自行动有所失察,但好在一夜之间便彻底击破数量众多的贼寇,这会儿又是表现出敢作敢当的一面。结合以往祖昭知书达理的形象,也没有什么好再多责怪的地方。 再次叹了一口气,祖举说道:“昭儿你能敢作敢为,果然是一个男子汉。此事就罢了。族中子弟可有伤亡?” 祖昭面色渐显严峻,正声说道:“重伤者十三人,轻伤者二十二人,连同阿包在内,共有十七人不幸身故,本族子弟十人,安阳亭相助的兄弟五人,还有二人是令支县捕役。” 祖举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百感交集,此次祖家出人过百,却有十分之一的折损,不得不说这是一次严重的伤亡代价。不过他没有太多纠结,自己年轻时追随大军出入多地边疆与胡人、贼寇作战,所见更惨重的伤亡多不胜数。战场本无情,就算孙武在世也难保没有损伤。 惆怅了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无论是本家子弟还是安阳亭的朋友,皆以厚恤抚之。过几日选好日子,为所有牺牲的祖家勇士隆重大葬。” 祖昭点头应道:“是,孙儿一定办好此事,以慰兄弟们在天之灵。” 聊罢此事,祖举忽然又问道:“听说,昨日夜里还遇到了众多胡贼?” 祖昭答道:“是的,少数也有四五十人,并且这些胡贼在被击溃撤逃时,边境外还有疑似另外前来接应的胡贼。不难想象,胡人如此精心准备,必是有其他阴谋所图。” 在场众叔伯和长老不由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无不认为此事诡异之处。公孙治和淳于沛交换眼色,倒是没多说什么。 顿了顿之后,祖昭更换一下语气,又说道:“孙儿本已将此事向令支县县君点明,希望令支县府深究此事。只是令支县王县君是一个贪功自私之人,不仅不听孙儿之见,坚持认定此案皆是寻常毛贼,并且还试图篡改事实,为他个人谋取功利。” 祖举面色骤然不悦,冷声道:“哼,王严这人本就是一个昏庸小人,此案落在他手里,少不了要耍奸弄诈。” 祖昭一副深思之态,除了叹息,没有接话。 祖举忿然又道:“此事我绝不会让王严那小人肆意而为,待到禀告到郡府时,定然要就此事好好辨上一辨,纵然闹上州府也在所不惜。倒要看看刘使君给不给老夫一份薄面。” 祖昭自知祖父跟州郡官僚都有交情,他虽然担心此事闹大会让祖家蒙上一些负名,不过想来只要有本县县君和本州府君一起俱保,谅王严也不敢胡乱生事。毕竟此事有理有据,人证物证皆在,外面风声也亦如是,再想弄虚作假不至于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时,公孙治也开口说道:“此事个中原委,老朽亦可为祖将军作证。届时哪怕请动公孙太守出面,也未尝不可。” 祖举笑着感激道:“有公孙先生这般话,此事必能拨乱反正。” 从中堂大殿上退出来后,祖昭又去后院接应祖陵、祖厉等人的队伍。 祖陵、祖厉等人要比祖昭稍慢一程,快到天黑时方才回来。所押物资一应俱全,包括本家受伤的马匹,还连带把缴获的胡马也牵了回来。祖昭在后院招呼众子弟将兵甲器械全部清洗完毕,连夜归置到仓库中妥善藏办好。交代完后院,他又去厨房吩咐明日大设宴席,款待昨日出征讨贼的众子弟。 自至入夜,一应事物全部交代下去,祖昭这才返回内院准备用晚膳。 刚从长廊上走下来,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小石亭下站着一袭身影,却是胡女古丽娜尔。 古丽娜尔长长的头发披洒在肩膀上,额前用一束绳带系了一个简易发箍拢住刘海。一轮月光落下,她的轮廓显得冰冷而又落寞。起初在看到祖昭出现时,她的眼神中有许多幽怨甚至生气,但是随着祖昭走近,又看到对方内衬白衣多染鲜血,脖颈处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禁中又慢慢垂下头,伤感之意跃然纸上。 祖昭来到石亭前,问道:“你在这里,有事么?” 古丽娜尔没有抬头看祖昭,她显得很犹豫,许久之后,茫然的转身离去。 祖昭望着胡女孤独又清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渐生同情。 第57章 县府一会 五日后,徐无县县府派祖繁来到祖家庄,召请祖昭、祖厉、祖陵等人咨问当日讨贼一事。 在过去几天里,祖家子弟跨县讨贼一事早在徐无、令支两县传开,甚至还在郡内引起了一时热议。首先祖家毕竟没有官身,自发组织讨贼本是一件值得争议之事;其次对这次才刚刚入冬便遭遇如此规模的贼众,着实让人不得不多一份忧心。 就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祖家便拨集银两对此次讨贼牺牲者的家属进行抚恤,不单单是祖家本门子弟,连带安阳亭前来相助的游侠儿们业已囊括在内。所有抚恤无不是一视同仁,本门子弟与安阳亭游侠儿皆是数目相同的厚恤,而那些独男儿家户则双倍补偿。 在祖昭的倡议一下,祖家对所有讨贼牺牲的本门子弟举行大葬,统一下棺于祖家冢林,并邀请僧道唱诵做法二十余天。大藏期间,祖家每天设宴八十余桌,烹羊宰牛,酒肉丰膳,款待前来吊唁的宾客。许多就算平日交情不深的乡邻也都赶来凑热闹,任谁都知道祖家办宴丰富无比,无非是哭丧着脸祭奠一番,便能美美的吃一顿大餐。此举不为其他,在悼念英勇亡魂的同时,顺带宣扬祖家讨贼的壮举。 某种程度上来说,祖家夜骑剿贼的声势,正是靠着这连日办宴传播而去。 不管祖家讨贼此举是否颇受争议,正因为名声传颂出去,祖昭、祖陵等人应邀来到县府时,县府上下官吏无不是尊敬十分。虽说祖家家大业大,平日里亦是恭恭敬敬,但显然今日在态度上更为殷勤一些。 过了正堂,来到后庭的客间小厅。 祖昭等人先在此处喝了半盏茶,陈县君方才不紧不慢赶过来。一番客套礼节罢了,各自落座,陈县君又让仆从上了一轮新茶,一边就着茶水,一边闲说了一些寒暄,然而话题很快便转到正事上面来。陈县君倒是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可见对此事尤为看重。 一声热茶长叹,陈县君脸色收敛,渐显严肃,说道:“几日前大公子亲率族众去往令支县大破贼寇,为民除害,大快人心,让本县占荣不少呢。” 祖昭淡然笑了笑,谦虚道:“义理之内,分内之事,我祖家七尺男儿当仁不让。” 陈县君感慨万千的说道:“前日登门造访,为讨贼义士吊唁,不得不一番叹息。祖家儿郎拱卫家园,奋不顾身,可歌可泣,当真叫人钦佩。” 祖昭欠身答礼:“那日也有劳县君大人亲为牺牲的族中兄弟挽联题词告慰,他们泉下有知,必会荣幸受之。我辈业已以此为荣,绝不辜负县君大人一番厚爱。” 对于这番阿谀,陈县君感到很是受用,呵呵的抚须笑了一阵。 这时,一旁祖恪大口吞下一杯热茶,满是郁闷之色的说道:“哼,我等大义剿贼,出人又出力,折了这些亲从兄弟,结果到来头反而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哼,杀千刀的泼贼,当真比那些胡贼还要可恶!” 听得这番话,小厅的气氛顿时变的严峻起来。祖繁喝了一口茶,重重搁下酒杯,下意识瞥了祖恪一眼,不过却没有说话。 之前一阵笑罢了,陈县君又收敛情绪,恢复严正的脸色,煞有其事的说道:“说来,此事确有要教训之处,即便祖公子是仗义讨贼,但事先也应有所长远计议才是。更何况事发之前,祖老将军便已邀本官共议,奈何已经议定的行事计划,却因大公子一时意气用事而置诸脑后,以至于才有了现下诸多不便。” 祖昭等人并不愚笨,见陈县君突然之间变脸,又用这般口吻说出这番话,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心中真实的意图。祖恪本来情绪就不好,这会儿面对陈县君近乎落井下石般的埋怨,自然面色更难看,要不是祖繁在一旁频频使眼色,只怕当场就要爆发出来。毕竟陈县君不比王县君,自家地头多少还是要有所礼让。 陈县君从茶缸里舀起一碗茶水,给祖昭的茶杯填满,不动声色的又说道:“前几日郡府派下官文,本已决定协商本地驻军协助此次剿贼。届时协同两县之力,配合官军行动,料定贼子插翅难逃。可惜啊……” 祖恪忍不住抱怨道:“陈县君难道就不怕官军调来时,贼人早已闻风而逃么!” 陈县君瞥了一眼祖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而看向祖昭,缓声说道:“大公子,本官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以此事为一个教训。” 祖昭之所以没有急着说话,就是想弄清楚陈县君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他现在大致上已经看得出来,此次剿贼原本能算作两县合力办案,换言之,事后也是两县共同领这份功劳。现在正因为他擅自行动,以至于无法按照原计划那样实现功绩分配,自然而然,让一直抱着投机心理的陈县君心中很是不甘。 他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不见波澜,正声说道:“陈县君,此次我祖家上下浴血讨贼,最终未曾说过有郡府赞许,所求所做之事,到头来仍旧是让邻县王县君三言两句敷衍过去。想来,目下绝非是讨论此次讨贼孰对孰错,可以说,讨贼迟或早都没有错,所谓计划无非只是一个草考,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善将兵者必善于随势而变。所以说,讨贼之事,于情于理,任谁都没有错。” 就目前形势而言,如果连陈县君都开始责怪祖家擅自行动误了大事,那此事必定可大可小,甚至对祖家会有大不利。到时候王县君随便煽风点火,陈县君这边再添油加醋,纵然祖家有通天般的能耐,也会陷入一口难辨的困境。相反,如果能拉拢陈县君一起来针对王县君,那形势一下子便能扭转过来。 无论如何,王县君捏造事实辩无可辩,只要能揪住这一点不放,定能拨乱反正。届时也能给陈县君带回相应的好处,想必陈县君是能够辨清楚其中利害。 听完这番话,陈县君眼色一亮,旋即又恢复到不动声色,他平静的说道:“大公子此言,会否有些托大?郡府那边已然听闻此事详细奏报,刘使君与邻郡张县君业已联络此事。是对是错,应迟应早,定论昭然,何以再言其他?” 祖昭笑道:“定论昭然?怕是未必吧。事实胜于雄辩,当日发生何事,还有谁能比我祖家亲于讨贼更能了然?王县君藏有私心,我祖家牺牲的族众可绝不答应。说来,此事还要请陈县君为之主持公正。” 陈县君眯起眼神藏在冉冉升起的茶碗热气后面,显得扑朔迷离,又放佛是在盘算什么。他自然明白祖昭接连几番话的用意,自己这几日与祖家几位长辈皆有往来,祖家长辈对祖昭带队讨贼褒贬不一,褒扬的当然还是祖昭少年英勇,一夜破贼,颇有微词则还是未按规矩与官军同往。在他看来,祖昭眼下自是希望消除所有非议,争取挽回祖家应有的荣誉。 对于他而言,自己同样能从个中获取好处,总不至于让邻县那个姓王的矮冬瓜一人独贪功劳,更何况那个姓王的矮冬瓜本来就是坐享其成。 慢慢饮了一口茶水,陈县君严肃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笑容,和气的说道:“细细想来,祖公子这番话不无道理,事实胜于雄辩,此次祖公子浴血出力,岂能让一些奸诈之徒投机取巧?虽说府君大人对此事甚为忧心,但相信只要祖公子能当面澄清,必然还是能有一个结果。” 祖昭颔首谢道:“有陈县君这番话,晚生心下释然。” 陈县君接着又道:“如若本官猜测不错,过几日郡府那边便会有消息。届时本官陪同大公子同去一趟平刚,争取将此事说一个清楚。” 祖昭微笑道:“多谢陈县君成全。自劫马案伊始,陈县君便操劳不已,这一份恩情晚生必会铭记在心。” 陈县君深意的笑了起来,惺然推辞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循规蹈矩罢了。” 祖昭见此事已经说通,陈县君断然不会不顺这个人情,想必纵然是郡府那边同样也希望能争取讨贼的功勋,今日已见,无非是陈县君故意摆谱加以试探罢了。他起身准备告辞,祖陵、祖厉、祖恪等人也都明白今日谈话的用意,好歹没算与陈县君白有这份矫情,哪怕对方矫情一些、打打官腔亦是无妨。 就在这时,陈县君不疾不徐的再次开口说道:“大公子,可别忘了本月初十察举,毕竟是本官一番心意,还望大公子多加记心。” 祖昭下意识看了陈县君一眼,先是一阵面无表情,随后露出真挚的笑容,躬身行礼道:“多谢陈大人关心,晚生必不辜负。” 第58章 公孙伯圭 出了县城回到北郭里,如今祖家庄园仍然悬挂着许多黑白幡,法事经诵之声漫漫卷来。 里内石板大道左右,不少人也都有装饰祭奠之物,或应祖家庄园之景,又或正是遇难者的家属。祖昭等人缓缓行走在大道上,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袭来,都道北地男儿多义气,可一旦真正经历生死攸关才会明白有些事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容易。又也许,是这冬季来得越来越迅猛了一些…… 祖家庄园大门最近几日是敞开着,过了大门便是前院前厅。如今这里布置成礼堂,向西一侧是做法事的僧道,整整齐齐列席而坐,各式法器奏出低沉却又匡怡的韵律;向东则是设宴场所,预计持续二十余日的祭祀,每一日每一时都会大摆宴席,菜碟酒食不停轮换,宾客到场凭吊之后便随即入席。寻常人止在院内外围,族内亲从止在院内靠厅,贵客和长辈们则列席前厅之上。 每逢这样盛大又持续甚久的宴席,最是人多也最是更换频繁的必然是最外围的客席。三九交流、邻里街坊,只要稍微认识遇害牺牲者家属人,便能上庄园待上一会儿。 此时虽是午后,祖昭等人沿大门进庄后,仍然看到前院前厅觥筹交错。许多食客、访客见到大公子等人回来,忙不迭起身问礼,其中多有摇摇晃晃、醉不成形者。不管这些人认识不认识,身份微薄还是尊贵,祖昭皆是客气答礼。 转到前厅,厅内少许客人,皆是临近县乡的豪族。祖昭又与这些人互相应礼。 刚从前厅出来,后门门侧立着两名庄上仆从,纷纷向祖昭行礼。一名仆从说道:“大公子可算回来了,庄上来了客人,这会儿正在中堂偏厅。” 不及祖昭开口发问,身后的祖恪颇有懊怨的说道:“这几日天天都有贵客临门,又算什么稀奇的事,无非是来走走过场罢了。” 那仆从低头又道:“适才来的客人好像是来商议五日前讨贼一事。太老爷还吩咐奴仆,若大公子回来便让赶去偏厅。” 祖昭在进门时看到大门外停了许多马驾,其中少不了华车、大驾,只是想到平日里也有不少车驾来往,因而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听奴仆这么一说,可见家中确实来了一些了不得的客人。他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一声,随即快步向中堂偏厅赶去。 到中堂大院外,只见正殿附近的门廊上有七、八人身影,其中几人是祖家青年子弟,另外几人却皆是身穿黑衣腰佩官刀的人,看上去像是侍卫或门客。这几人正随意闲聊着,时不时还望偏厅方向张望几眼。祖昭沿着走廊上前,祖家子弟忙行礼,那几个黑衣刀客则没有太大动静,直到有子弟介绍之后方才对祖昭拱了拱手。 一名子弟早先一步跑进偏厅通报,祖昭紧随其后入门。 偏厅气氛井然,祖父祖举端坐上席,公孙治、淳于沛陪坐一侧,而另一侧则有三位身着华服、腰悬锦带的客人。祖昭一眼认出三位客人中的一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安阳亭张远堂兄、涿郡范阳县尉张南。至于另外两位客人,居上席者仪容端庄、姿态雄伟,须髯健美,其年龄不过三十余岁,颇有一番贵族风度;居侧者体型健硕、颇有威仪,年龄与张南相差无几。 祖昭心中尚有疑惑:此番前来理应是达官显贵,为何却只让公孙治、淳于沛陪坐? 祖举见祖昭进门后,脸色端严,向三位客人介绍道:“此子便是吾孙。昭儿,快来见过三位大人。这位是辽东属国长史公孙伯珪大人。”在介绍完祖昭之后,他示向那居上的客人。 祖昭听得“公孙伯珪”名字,心头顿时一震,忍不住暗叹:原来这人是公孙瓒?然而惊叹之余,他很快又有了几分不解,这个时期的公孙瓒应该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官,怎么这时会来到徐无县拜访自己家? 略微迟疑,他收拾两袖,躬身向公孙瓒行礼:“小子见过公孙大人。” 公孙瓒爽声笑了一阵,伸手虚扶,说道:“祖公子果然仪表不凡,当之无愧少年英杰。今日一见,甚为宽怀。” 公孙瓒虽为贵族,但出身卑微,少不了慎言慎行,因而还是懂的与世家子弟来往。 祖举又介绍道:“这位是车骑将军府从事中郎郝叔尚郝大人。车骑将军张伯慎张大人上月奉皇命假节北上,来我幽州募兵,准备出征凉州平韩遂、边章之乱。前日听闻本地胡贼闹境,专程派郝大人前来询问此事。” 张伯慎即是东汉名臣张温,字伯慎。张温此次北上幽州,与公孙瓒发迹有着莫大的联系。可以说公孙瓒从一名文职小吏一跃成为带兵将军,正是因为张温一手提拔。祖昭忍不住有所寻思,他倒是没有顾及到原来幽州境内在这段时间有那么多不约而同的大事件发生。 他再次躬身向郝叔尚行礼问候,后者微微颔首答礼。 祖举正要介绍张南,张南却带着微笑先一步说道:“不劳祖老将军引荐,在下前月在安阳亭曾与大公子见过一面,已是认识。” 祖昭同样笑着应道:“文乔兄长别来无恙。”说完,依旧行了一礼。 祖举对祖昭与张南相识,倒是有些许诧异,不过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介绍罢了后,他让祖昭在一旁下席落座,祖昭入席前又向公孙治、淳于沛二人行礼。 “此番,三位大人到访所为之事,还是因为近日边地多有胡贼造乱。前几日昭儿带本庄义勇大破贼众,虽是快心义举,但也有担忧之处。”祖举语气深沉的说道。 “我家张将军此次到幽州募兵,本是为了镇压凉州异族叛乱,前日本郡刘太守乘书令支县贼乱,我家将军获悉此事尤为重视,故委派我郝延前来了解详情。”叔尚是其字,其本名原是郝延,他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姿态,一丝不苟的说道。 “昭儿,适才你刚去见过陈县君,可有什么说法?”祖举问道。 先前祖昭与陈县君相见,根本没有谈及贼乱影响,他本打算先拉拢陈县君把明正此事,如此方才能让更多人知道此次令支县贼乱别有阴谋。若是连这一点都办不到,一切都由令支县王县君胡乱编纂说法,指不定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不过,难得现在公孙瓒、郝延、张南等人在场,他自然要借助这几位的职威表达自己的观点。 “在下见过县君大人之后,详细呈述讨贼始末。由贼人劫马伊始,到他们聚众潜伏于树林之中,从始至终都有太多可疑之处。再加上此事同时牵扯太平道和胡贼,更加让在下不得不多一个心思。太平道众遍布各州各郡,其宣扬教说看似救苦救济,然则引诱民心惶惶,信道者无不醉心其中。我大汉近年连连灾害,民间贫困,就怕稍有闪失,会招致天下动乱。如今本地太平道徒与胡贼勾结来往,作奸犯科,岂不算是事起倪端么?” 祖昭端正坐姿,一副严谨之态,将心中的见解娓娓道出。 不管公孙瓒、张南等人是否有先见之明,又或者是否能以枭雄之姿看出其中得利之处,他就是要提前揭露太平道的危害。如果一切顺利,自己的计划便能如期而行,退一步说,就算眼前诸人皆对此不以为然、轻而视之,待到黄巾起义爆发之后,再回想起来时也会记得曾有人卓远见识指出灾祸所在。 听完这番话,在座几人或交头接耳议论、或垂首沉思。就连祖举也对祖昭的分析有所感触,频频抚须,神色渐显凝重。 第59章 车骑将军 就在这时,公孙治语气认真的问道:“若如大公子所言,太平道是为一大隐患?” 淳于沛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玄菟郡各县时有上报,各县太平道信徒与日俱增。以往是一月相聚一次,举办法事,以符水诊病。如今却是时隔几日便有聚集,人数众多,着实教人深忧不已。不过,即便如此,过往几年里本郡倒是也没发生过大的事故,要说太平道能掀起天下动乱,恐怕还需要更多证据。” 他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在场众人的反应,于是又补充道:“无论如何,我等边地,还是要多提防胡贼犯境。若是有人暗地里勾结胡贼作乱,必然防不胜防。此次太平道与胡贼串气一通,多多少少算是一个警告了。” 祖昭不觉得公孙治的话与淳于沛的话是一并的,淳于沛的认为显然还是受玄菟郡本地境况的影响,玄菟郡人口稀少,相对太平道徒也是有限,所以最大的威胁还是屡屡犯境的异族。 祖举在淳于沛说话时倒是抬眼了一会儿,然而脸色依旧严峻,尽管并没有表达太明确的意思,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更偏向自己孙儿这一边。 公孙赞和张南各有不同程度凝思,单凭百十来人的贼乱就要牵扯出那么大的隐患,听上去确实有些危言耸听,但他们不得不对祖昭多方面的分析感兴趣。太平道是福是祸姑且不说,只说近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饿殍满处,着实已显险象。引古鉴今,也能知道大灾之后必生大乱,因而不得不谨慎小心。 公孙瓒早先听说过祖昭师从卢植,可以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哪怕祖昭中道辍学,卢植门生的名分还是能占得上边。既然同是仕族大家,又是同门师兄弟,他心中还是十分欣赏祖昭。 片刻之后,张南不动声色的说道:“实则,此行郝大人与公孙大人是同路,而在下前来却是受了涿郡府君大人之托,昨日傍晚进城,今日一早方才与两位两大相遇,结伴同行到访。涿郡与冀州相近,而太平道发源于巨鹿,因而涿郡受其影响颇深。说来,本郡府君大人正是忧感太平道蛊惑人心,恰闻贵地事故,特派在下前来了解详情。” 祖昭早料到张南应该跟公孙瓒、郝延二人没有关系,论官职甚至都不能与公孙瓒、郝延同位列席。听得张南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对方应该了解太平道状况的人。 这时,祖举接着张南的话做了一些补充,说道:“昭儿,涿郡太守温大人是德高望重之人,昔日你父亲还曾专程登门造访,与温大人算是有所结交。其实温大人同样很是担心民间乱象,希望在了解令支一案之后,能呈书使君大人,详谏利害。” 祖昭知道祖举这是在提示自己,他搜寻记忆,隐约记得“这位温大人”名叫温恕,字泰乔,当年父亲与之交往那会儿,温大人刚刚上任宗正,后来父亲病亡时温家还曾派人前来瞻吊。温恕确实是一位颇有品行的名士,若非当年党锢之嫌,这会儿理应已是位列九卿了。当然,除了温恕本人之外,他的儿子温恢亦是三国时期一代名臣。 张南接着又道:“不瞒诸位,涿郡郡内太平道徒虽无大乱,却屡生小滋。那些自称上师的道人假借符水治病,病愈则谓之灵验,不愈则谓之不诚,笼络人心、四处招摇。最初还算好,看病救人不图利益,如今随着信徒日益增多,少不了有招摇撞骗之人借机耍诈,聚众敛财。本郡温大人对此很是堪忧。” 祖昭正色说道:“温大人有此远见,真是欣慰至极。此次若是单纯毛贼倒也罢了,可在下带领本庄义士与贼人交战时,却遭遇整齐有序、阵型严谨的一队胡骑。纵然勾结胡贼起事,那也理应是寻常牧民,故而让在下深感此事别有蹊跷。” 公孙瓒与郝延对视一眼,二人面色有不同程度的关切。 早先张南虽不是很看得起祖昭,毕竟什么“龙城飞将”的名声让他感到很浮夸,然则这次又大破贼众,官文上都奏名斩杀贼人逾九人,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勇武,不得不刮目相看。听完祖昭的话,他凑起眉头,肃然追问道:“当真如此?” 祖昭不改色,说道:“我祖家同去百余子弟皆目睹,绝不敢有丝毫大话。” 张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公孙治长叹一声,忧心忡忡的叨念道:“当真是多事之秋。” 过了一会儿,祖昭又用凝重的口吻说道:“不知郝大人、文乔兄长可有听说过惯用黑箭的胡人?”此事他早先已经对祖父说过,只不过并没有刻意强调当日那黑箭贼的体态形貌,因而就算祖父祖举很是有疑惑,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想得复杂入里。 此时祖昭又提及黑箭贼,祖举脸色不由怪异起来,目光深沉的盯着祖昭。 公孙瓒、郝延、张南三人面面相觑,多是疑惑之色。 良久一阵,郝延拧着眉头张口说道:“祖公子所说的黑箭,可是指羽箭全身涂黑?” 祖昭答道:“正是。郝大人可有所听闻么?” 郝延脸色犹豫,说道:“几年前我在陇右时倒似是听过一些把羽箭全身涂黑的传说,但好像不完全是指胡人,当地那些人所说的大约是指西凉人。十多年前但凡箭法超群者,都会在自己的箭上做一些特殊的标记,有人用朱砂染红箭羽,也有人用涂料刻在箭头。把羽箭全身涂黑同样是有过的,可惜当时只是随意听听,并未放在心上,因而多有记不太得。怎么,此事与令支县一案有关么?” 祖昭点了点头,他将祖父和文县尉当年所遇到的黑箭羌人一事简要叙述了一下,又把自己当然遇到黑箭贼的经过说了一遍。言罢,他又说道:“这些胡人神出鬼没,时而还藏身于汉境,眼下线索不多,或许可以由此入手。” 众人听得这话,都觉得很是惊奇。 公孙瓒疑惑不解道:“祖老将军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会儿岂能是同一羌贼?” 淳于沛也跟着说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祖昭淡然笑了笑,欠身说道:“在下也只是知无不言。” 郝延正色道:“无论如何,令支县一案非同小可。我等必会如实禀告张大将军。” 一旁张南同样庄重的点了点头,不容怠慢的说道:“待回到郡中,在下同会如实汇报于本郡府君大人。” 祖举慨然说道:“既如此,那还有劳诸位大人了。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庄上留宿一宿,今晚设宴为几位大人接风。” 众人虚礼推辞了一番,最后纷纷答应下来。 第60章 县牢线索 从偏厅出来,祖昭奉祖父之命,招待几位贵客到西院一处空置的厢房休息。 之前在偏厅外面的那些侍卫,皆是公孙瓒、郝延的扈从人员,他们则被安排到庄园向南的客房小住。在陪同一行人沿着长廊前行时,起初三人各有沉思,偶尔才会低声议论几句,无不是对令支县贼患的担心。 刚过西院大门,公孙瓒忽然快行了两步,与前方带路的祖昭并行。 “祖公子,早先听祖老将军提及,当年你也是师从过卢师,对么?” “正是。大约六年前,祖父将在下送至涿郡追随卢师学习经法,只可惜时日不算长。哦,在下曾听说,公孙大人同是卢师门下?”祖昭明白公孙瓒的意思,用不急不躁的语态回答道。 “呵呵,那真是巧了。如此算来,你我当是同门师兄弟了,若不嫌弃,便称你一声弟。”公孙瓒爽快的笑道。 “如此荣幸,弟承蒙师兄关照。”祖昭停下脚步,正式的向公孙瓒行了一礼。公孙瓒现在虽只是为一国长史,但即便如此,相比较之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用不了多久亦会功成名就,成为一方军阀。对他而言,在羽翼未丰之前显然还是要多结交一下人物才是。 “好,好。”公孙瓒上前扶了一把祖昭。 跟随在稍后的张南看到这一幕,心中自有许多思绪,无论如何,自己区区一个县尉可远不及公孙瓒这样的郡国长史,看来以后可决不能小视祖昭了。 就在这时,长廊后方忽然小跑来一人,却是祖湛。 “大公子。” 祖昭与公孙瓒等人齐齐回头。祖湛来到跟前,向公孙瓒等人先问了一礼,然后才又低声对祖昭说道:“阿成他们回来了,正在后院等大公子过去一趟。” 祖成等人因为那日受伤,一直留在令支县养伤。他原本伤势不算严重,后来则是专程留驻令支县,照料其他伤员。不仅如此,祖昭从令支临行之前还特别嘱咐过祖成,适当机会跟田宪联络一番,到县大牢查证贼寇的线索。今日赶回,显然是有所收获。 当即,祖昭向公孙瓒等人赔了一个不是,让祖湛代为前引,自己则转道前往后院。 来到后院马场,七、八名子弟正搀扶着几名讨贼受伤的子弟进院,祖成胳膊上还绑缚着绷带,神色十分憔悴。祖昭先来到那些受伤子弟跟前,向他们慰问和叮嘱了一番,随即又迎到祖成这边,祖成勉强行了一礼。 “可无恙?”祖昭问候道。 “多谢大公子挂记,已无大碍。”祖成叹声说道。 “那就好。令支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祖昭旋即又问道。 “是的,昨日一早,田大人叫我去了一趟县大牢,不过牢房里并没有关押那几个贼酋长。” “是么?”祖昭拧着眉头寻思片刻,如此重要的犯人居然不在监牢,那王县君该不会又做出什么蠢事吧,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可打探到其他消息?” “虽然没有贼酋,但所有贼人全部招供,他们说原本没打算劫我们祖家的马,大部分人甚至压根不知道我们祖家,只是前一天临时起意才打了一个伏击。”祖成说道。 “临时起意?”祖昭眯着眼睛,脸色严峻,“这不太可能。根据那天晚上我们去事发现场的勘察,贼人明显是经过精心布置。” “可是牢房里的那些小贼都是这么说的,莫非……他们耍诈!”祖成怒道。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面露寻思。 “暂时也说不好,或许事先这些小喽喽确实不知情,但是他们的领头人早就提前做好详细计划,故而能够进行的有条不紊。”他推测的说道。 “哦,对了。他们还说,这次来的胡人不是全部胡人。之所以藏匿在树林里面,并非是为了躲避咱们追查劫马案,而是为了接应另外一些队伍。他们说,这次是要干一票大的。”祖成换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极其严肃的说道。 “什么?他们究竟要做什么?”祖昭眼色一冷,立刻问道。 “问了,无论威逼还是利诱,甚至我们还耍诈说其他人招供了,但他们还是都说不知道。”祖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神色显得有几分懊恼。 “看来,此事果然非同小可。只可惜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有限,再加上令支县那王县君的愚蠢不作为,就算上报此事,只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祖昭深沉的说道。 “那怎么办,贼子如此猖狂,阴谋昭然若揭,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祖成急道。 “此事恐怕需从长计议。此次大破贼人,想必已经打乱了他们原先的计划,一时半会必然不敢乱来。从今往后就算官家毫无作为,我们也要多加防备才是。”祖昭慨然说道。 “诶,那这么说来,我们更应该加强平日的操练,积极准备,整装待敌!”祖成想了想之后,忽然有所顿悟,连忙提议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原本就是为了今岁入冬的备盗,如今贼寇胆敢勾结胡贼,威胁越来越大,我等也更应该积极应对。过几日我便约张远、张预两兄弟出来,仔细商讨此事。”祖昭点头说道,他表面上没有太大反应,一切表现的顺理成章 但是心中却有一丝得意,自己的潜台词就是希望由别人意识到往日备盗操练的重要性。 “没错。依在下看,此后不仅要邀请张家兄弟加入操练,只怕还要张罗更多本县青壮。此次讨贼贼数便已在我等之上,谁料日后会不会遭到更多贼人!”祖成斩钉截铁的说道。 “容后再议罢。反正入冬备盗即将开始,到时候大可借由县府的号召来办此事。”祖昭颇有见识的说道。 “也对。不过,那也得先跟陈县君议定才是。”祖成又说道。 “嗯,相信陈县君那边不会太麻烦。毕竟我等有讨贼先例,再者往年备盗也都是我祖家带头出力,陈县君没道理不信任咱们。”祖昭微微颔首的说道。 祖成跟着祖昭连连点头,过去一个月时间里,他着实发觉大公子变化极大,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感到唐突的,毕竟今年是大公子的志学之年,已算是步入成年了。大公子对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屡屡做出了明智预测和判断,并且以亲身践行勇猛的一面,岂能叫人不服? “对了,韩义公最近可好?”稍微沉默了一下,祖昭转而又问道。 韩当自令支县之后便一下子低调了许多,几乎平日都见不到影子。后来随同祖家子弟一同返回徐无之后,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虽说祖家大摆祭奠宴席的头一日时,韩当还是出现吃了一杯酒,但还没等祖昭从内院赶过来,人又离去了。 “韩义公?在下最近几日未曾见过。不过听阿仲、大壮他们说,他们昨天好像见过韩义公,是在县城里。”祖成有些许疑惑不解的说道。 “哦,行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先去休息吧。”祖昭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第61章 察举方正 初十,天色肃杀,乌云密布。一大早就有雨水隐忍未下的气象。 这天清晨,祖昭遵从祖父之命,送公孙家一行客人离去。刚过县城,天空突然下起毛毛细雨。公孙治在马车上客气的让祖昭等人就送到这里便好,无须再继续冒雨前行。祖昭虚礼一番后,继而与公孙家众客人一一道别,带着祖家子弟返回祖家庄。 众人回到家中未曾多久,县府主簿又专程赶来通知祖昭,晌午时要出发前往郡府参加今年的察举,陈县君已经安排几名县府小吏陪同同去。祖昭稍作准备,又向祖父和族中三老一一告别,之后细细收拾了行李,赶往县府面见陈县君。 刚跟着县主簿出门没多久,祖季、祖陵等五六名子弟各自备好马跟了出来,声称是族长交代跟随同去,一路上多少有一个照应。祖昭没有拒绝,反正人多又不碍事,相反若是需要办事时还能多几个人手。 祖季自上次邻县讨贼负伤后,在家中休养了许多天。他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再加上每天能吃能喝,如今尽管气色上稍有不适,但身体上下反而要比以前更加充实了几分。 进城后直赴县府,县中三老贤明早已等候多时。祖昭先行在后厅见过陈县君,彼此客套闲聊了一阵,这才又转出来面见本县几位颇有贤名的长者,一一对其盘问几句循例的话。他在面对这些近乎“评审者”的老人时,并未曾有任何紧张慌忙,从始至终气定神闲、对答自如。以祖家的家势和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个人的名声,这些本县贤达几乎未曾有过任何不满。 贤达之名原本就是“你往我来”,这些长者推荐的人越是有名气、有才能、有品性,他们本人也越会让世人认为是有眼力,能慧眼之人。祖昭自幼虽只有薄名,但族中乡间还是有一定礼孝的形象,过去一个月又两次大显勇武,击杀犯境胡贼十多人,前几日连车骑将军、涿郡郡守都派人登门拜访,已然名声在外。 故而,今日只消对这几位贤达长者客客气气,必会获得众人支持。 在县府只逗留了两科的光景,一切顺理成章。陈县君将荐书和官引一应签好,交由同文吏收好,又亲送祖昭等人到县府前的街末,临行前还孜孜不倦的叮嘱“勿损本县之颜”。 右北平郡郡治平刚,距徐无向南约有一百二十余里路程。 祖昭一行人骑行数个时辰,期间在歇息多次,于入夜时分方才抵达平刚县郊。 此时县城城门已经关闭,大家只能暂且栖身于城外镇子上的驿站。 察举没有严格的时限,从初十这天开始,往后七八天时间里受推荐者皆可到郡府参与评审。而具体评审也没有特别的范式,各项察举各有不同,通常府君会邀集本地名绅、贤长等共同设宴,宴席上对参评者进行不同方面的考察。除了举贤良方正和举孝廉这两类注重品性科目之外,其余科目多少要做一些技能上的展示。 祖昭此次是由陈县君推举为明算方正,他对于算术自然颇有自信,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担忧和紧张的地方。更何况大汉之初对察举制执行的十分认真,如今已是汉末,连朝廷都贪腐昏庸,更何况边疆地方的小郡小县?纵然有一些清廉正直的地方官会恪守规范,但那也只是极其少数,要么迂腐,要么中庸,要么无能。 因此,以祖家目前在郡里的影响,本郡郡守显然会加以笼络,所以此次入郡考察十之八九理应不会有太大的差池。 次日一早,祖昭一行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便准备进城。 祖季和两个同行的小吏忙出去备马,祖昭、祖陵和携带文书文吏随后出了驿站大门。 今日天气仍是不太好,阴阴沉沉,雨水悬于乌云之后却隐忍不坠。干旱了好些年,就盼着开年能有一个大好的雨水润地。 就在等待祖季等人把马从驿站后院马厩牵出来时,祖昭忽然听得到不远处的一家茶肆后面传来争闹声响。 “泼贼,敢偷东西!” “打死他!” “啊……偷东西还敢打人,快,快去报官……哎哟,哎哟别打我……” “救命啊,打人了!” 祖昭并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处又非徐无,有些事也不好多管。恰恰就在这时,祖季等人牵来坐骑,他立刻跳上马背。不过就在马背上,他居高临下,透过茶肆棚上的一处破损漏洞,正好看到那边斗殴的情况,有三五个人茶肆伙计或闲杂路人正围着一个衣衫破烂却臂圆膀粗的人。 后者一只手里拿着三个包子,正不停往嘴里塞,另一只手则向四周挥舞,试图阻止那围在一旁的人近身来。起初那些人还真不敢贸然上前,然而很快又从街上奔来数人,众人合计之下一起扑上去。那衣衫破烂的粗壮汉子招架了一阵,单凭一只手掀翻好几人,却无奈一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打倒在地上。可即便如此,他偻着身子,极力护着那几个还没吃完的包子,任凭众人拳脚如同雨点般袭来。 就在那粗壮汉子到底的一瞬间,祖昭看到了那人的容貌,顿时皱起了眉头。 “大公子,可以上路了。”一名同行小吏提示道。 “不急。”祖昭说完,踢了一下马肚子,催马向茶肆方向走去。 祖季、祖陵和其他几名子弟无不诧异,但都没说什么,不约而同打马跟了过去。 来到茶肆前,几个围观的人误以为那几个小吏是官差,忙跑来告状。 “官爷,官爷,那人偷东西还打人,快捕了他去。” “是啊,那贼汉力气可大,一拳把张家老三打得不省人事。” 同行小吏颇是无奈,尴尬的解释了一通,心中也想不通祖大公子怎么突然喜欢凑热闹了,莫不是急公好义要帮忙抓贼? “都住手,别打了!”祖昭在马背上大喝一声,声音威严十足。 那些正在殴打粗野汉子的人以为是官府来人,纷纷住手下来。 只见倒在地上的粗野汉子还能动弹,背上、胳膊上多处流血不止,粗喘着气,一时半会也挣扎起不来身。 一个看似店伙计的人疑惑不解,问道:“这位公子,你们这是要作甚?这泼贼无赖一个,今日已不是头一回偷东西了,前几日还偷了隔壁卖水果的王老头。今日让我们抓了正着,一定是要拿去送官的。” 就在这时,那粗野汉子终于爬起身来。周围众人吓得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对方趁机偷袭出手,任谁都知道此人拳脚厉害。 粗野汉子深深喘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怒视四周,叫嚷道:“爷爷我饿了,吃你几个包子如何?大不了他日有了银两再还你就是。” 他话音还没落定,目光突然看到马背上的祖昭,脸色顿时惊讶不已。 愣了半晌之后,他赶紧扭身向后退去,却被茶肆的伙计堵住去路。 祖昭冷笑道:“颜莽,没想到会再遇本公子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于令支县讨贼时,与祖昭单挑是数十回合的贼人颜莽。本以为饶了此贼之后,对方会赶会去其他贼众回合,着实不曾料到竟会落魄到如斯地步。与那日狰狞豪迈之态大相径庭。 颜莽看了看祖昭身后穿皂衣的小吏,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百姓,愤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恼道:“事已至此,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你说的算。” 祖陵、祖季等人并不太认得颜莽,也不知道此人跟大公子有什么过节,一个个皆是莫名其妙之态,一个小贼怎么突然就要杀要剐了? 祖昭盯着颜莽看了一会儿,只见对方别过脸、昂着头,俨然一副视死如归之态,心中暗叹:果然是一条好汉,只可惜误入歧途。他忽然探手从腰间摸出钱袋,毫无犹豫的直接抛了出去,钱袋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颜莽跟前。 “店家,我已赠予他银两,让他赔付你家的包子钱,此事就此罢了。” 祖昭看向之前那个店伙计模样的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店伙计犹豫了一下,又道:“那,打伤人怎么算?” 祖昭道:“我钱袋中的银两能够一月吃住,足够一并赔付。” 只要有得赔,自然相安无事,再者见祖昭等人非同寻常,也不能不卖这个人情。当即店伙计连连点头应道:“那好,小人就承了这位公子的面。” 颜莽听完二人对话,脸色惊愕不已,他伸手拿起沉甸甸的钱袋,茫然的看着祖昭。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牵过马头,往城门方向而去。 颜莽忙道:“你,你杀我?” 祖昭没有答话,背影渐渐远去。 颜莽垂首沉思一阵,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 平刚县不仅是右北平郡郡府,同时也是右北平郡最远离边境地区的地方,故而整个城镇要远比徐无、令支大型和繁荣。又是年关将至之时,一大清早便有许多人蜂拥进城,祖昭一行人跟着人流穿过东城门,沿着笔直而又开阔的大道一路前行。郡守府就在这条大道的中端,刚进城时已然能够看到远处郡守府的轮廓。 在前往郡守府路上,祖季忍不住向祖昭问道:“大公子,刚才那毛贼是谁?” 祖昭淡然笑道:“你却一点都不认得了?” 祖季茫然摇头道:“不认得?难道……我应该认得?” 祖昭继续笑道:“罢了,你无须多猜,此事也不必多传。” 祖季慢慢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多问。 郡守府威严雄伟,哪怕右北平郡不是一个富裕之郡,但历经多任太守反复修葺,自然还是有它高贵辉煌的一面。来到大门口,递交了官引和荐书,门房先将众人引到太守府公堂前一处小庭等候。郡府不比县府,公事程序繁复,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来了一名郡丞接迎众人到公堂大殿上。 郡丞介绍了今年察举的情况,各县皆有选送名额,所举科目也各有不同。他倒是听说过祖昭的名声,也深知对方家族在本郡的势力影响,于是笑脸说道:“祖公子勇武之名,已是家喻户晓,徐无陈大人却举祖公子入明算科,这其中是不是哪里差错了?” 以祖昭的情况,明显更应该举勇猛方正一科才是正道,就算怎么想也想不通是入的冷门的明算方正这一科。 祖昭谦逊答道:“在下才疏学浅,勇武拼得是一时之力,倒不如明算十拿九稳。” 郡丞感叹的点了点头,说道:“说来,本郡郡风如此,年年入勇猛方正一科者十有八九。可惜祖公子一身好本领。不过,刘太守定于明晚接见第一批入察举的贤良,若祖公子临时改变主意,大可及时通知一声,在下一定代为安排妥当。” 祖昭微笑道:“有劳大人关切,小人记在心上了。” 到大殿上,郡丞让陪从人员先移步到偏厅等候,稍后太守大人会先接见祖昭。 第62章 对太守话 少顷,太守刘干徐步进殿。 祖昭起身迎礼。刘干是皇室宗亲,年逾四十,颇有修养。对于祖昭的名声,刘太守早有耳闻,于是也没有表现出官腔官调的样子,反而是十分和气。一番虚礼寒暄罢了,刘干示意祖昭落座,又吩咐附近的仆从换盏换茶。 “祖昭你年方十六,志学之年,却在郡中也有名声,当真难能可贵。”刘干抚须笑道。 “府君大人过誉,小子何德何能,不过都是一些成不了体统的虚名。”祖昭欠身应道。 “呵呵,你太过谦了。击退胡贼,搭救无辜,跨县讨贼,斩敌十数。这岂能是不成体统的虚名?”刘干极其灵巧的说道,彰显出本人浑厚的文采功底。“此番县里推举你入今岁察举,却不知如何填目的是明算方正一科?以祖昭你年少勇武之壮举,即便县里不举你,本府也会考虑提你入勇猛方正才是。” “承蒙府君大人厚爱,只是小子年龄尚小,不敢过于托大。再者小子对算术之法多少有些心得,常言道劳心者治于人,劳力者受制于人。小子并非不尚北地民风,只是颇受家中期望,因而也希冀能更有一番作为。”祖昭把早就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虽说这份托词多少有一些牵强,但好在能表达出个人的意愿。以刘太守君子之风显然不会再勉人所难。 “好一句劳心者治于人、劳力者受制于人,哈哈,你既然已有决定,那本府也就不便多问了。说来也是,今岁各县推举之人多是入勇猛方正之科,各有奇才,也应各尽其辞。”刘干缓缓颔首,脸上笑容不减的说道。 祖昭早先听闻过右北平郡太守刘干虽能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为人很有修养和情操,但却不善理政。而正因为过于平易近人,在官吏管理上亦是十分随意,以至于郡府上下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更兼有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之辈。徐无县之前上报的劫马案一事,刘干分明是知情此事,不仅如此,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越境讨贼,同样引人瞩目,但刘干此时此刻却根本没有正视此事,可见全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认真对待。 “昨日晚宴本府才刚刚见过无终、广城两县推举前来的方正良才。二人皆是勇猛之仕,不仅在县中威名远扬,在本府看来亦是十分了得。稍后晚宴,本府将此二人引与你认识一番,彼此都是郡中人杰,日后共同协力,为为大汉尽忠尽力。”稍微顿了顿,刘干直接又切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很是恳切的说了这番话。 祖昭听刘太守这样说,倒好似自己已经确认通过察举考核,很快就要入职了一般。 “府君大人美意,小子惶然于心。若此次真有小子用武之地,小子必将不负府君大人信任,鞠躬尽瘁,效绵薄之力。”他再次欠身顺着刘太守的话说道。尽管此次考核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有机会还是少不了要更加推进一些。 “有你这般心思,吾心甚慰啊。”刘太守笑呵呵的说道。 “恕小子冒昧,月前令支县贼患一事,小子还需请教府君大人如何处置?”既然刘太守为人随和,归根结底不算是一个暴戾无端之人,祖昭索性摆出正儿八经之态,直问道。 刘太守原本正高兴,听得这话,脸色顿时生变。他寻思良久,沉吟片刻,好一会儿之后方才有所反应。虽说感到很诧异,但到底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贼患不是已经由祖家义士一举荡平了么?如何还要另行处置?此事本府已如实上报到使君大人那里,对祖家此次义举如实陈述,大可不必忧心嘉奖之事。”刘太守误以为祖昭是在强调祖家的功劳,于是故意在后半句话上用了一些语气。 “府君大人误会,小子并非在乎嘉奖之事,既为义举,那便应是义不容辞之事,何须嘉奖?小子之所以提及此事,是认为此事背后另有隐情,此次贼患有诸多可疑之处,若不加以提防,只怕后患无穷。”祖昭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姿态,一丝不苟的说道。 “不过,徐无县呈递上来的奏报,与辽西郡阳太守发来的官书中,并没有表示有太多可疑之处。尽管陈县长说此乃有预谋勾结胡人犯境,可边境之地,胡贼屡犯,实属常事。民间疾苦酿成此次贼患,着实令人扼腕,但难道不是每年入冬皆会发生诸如此类的聚众闹事么?”刘太守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徐声说道。 祖昭听到这里,已然可以断定这位刘太守果然是一个很不精明的人,简而言之就是高居庙堂而不知民间险象环生,犹如后世那位何不食肉粥的晋惠帝一般。他不禁有几分忧心,若左右都是这样的人,那自己辛苦杀贼岂不是根本唤起不了官家的警惕之心? “府君大人,近年以来,年年入冬皆有贼寇发生,一年比一年严重。纵然此次只是寻常聚众闹事,可纵观天下民生,我等也不得不加以提防。境内之贼多可安抚,然则境外胡贼却始终虎视眈眈。何不借此破贼的声势,鼓励各县积极组织民壮历练,邻里联防,防患于未然?”祖昭直截了当的建议道。 “祖昭,你的意思是说胡贼随时都会再犯?”刘太守凝神问道。 “小子正是此意。”祖昭点头道。 “若是小股胡贼,边境各县县府理应能够处理;若是胡贼大举犯境,只怕还得奏请官军相助。胡贼扰边已不是鲜事,过往几年朝廷也多次派将军到边境各州各郡领军讨伐胡贼。既有先例,也有预备,本府委实不知祖昭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刘太守煞有其事的说道,脸上虽有几分愁然,但却没有感到像祖昭那样的忧心忡忡。 他始终还是以为祖昭年纪轻轻,连续两次破贼之后免不了有些飘飘然,故而总会想当然的夸大一些事情。好在他脾性温和,并不计较这样的“自以为是”,反倒认为应该耐心加以劝解,归正祖昭的心思。 “大人,往日朝廷下令讨伐扰境胡贼,已是胡贼肆掠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郡县遭掠,百姓受戮。朝廷调拨而来的官军又需要就地补给,到时候只会让遇袭的郡县更加困苦。与其坐等惨痛的经历,何不防患于未然?”祖昭颇具声色的说道。 刘太守沉思一阵,他虽然碌碌无为,但也并非毫无理智,祖昭的话说得在情在理,自己理所当然会有所感动。 “如此说来,”良久过后,刘太守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各县保持全年戒防?” “并非是戒防,而是勤练壮丁。闲时务农,有贼来犯时则化零为整,共同应敌。”祖昭简单概括的说道,他自是知道刘太守不希望做一些违背纲纪的事情,尤其是私下练兵,故而把此事的重点做了一些偏移。 第63章 田楷李信 殿上,刘太守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微蹙着眉头思考着祖昭的话。 只是在他任期之内,甚至是生平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听说过祖昭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违常理。他向来推崇安分守己,哪怕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也要凡事遵循条条规规,不容有任何越池。 不过毕竟他本人对有贤能的人士还是颇为器重,一方面是本性使然,另外一方面也是要顾虑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祖昭虽然年纪尚少,但好歹是一方有名的少年才俊,既然对方能如此认真提出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听上一听。 当即,他放下茶杯,缓缓颔首,问道:“祖昭,你既有此想法,不妨仔细说来于本府听听看。若真是保境安民的良策,本府一定应诺。” 祖昭于是将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他的计划原本就不复杂,无非就是将每年入冬时备盗的那一套继续沿用,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则是获得郡府允诺的名头,之后便能顺理成章组建私人武装。事实上,如今组建私人武装并非难事,别说豪强大族都有蓄养门客,就连各地县府有时候捕役、兵丁不足,也都是由县君、县尉的门客充任。 就连身为游缴的祖繁,因为徐无县不是富裕的县,县府也没有多余的费用为其安排副手。祖繁的手下全部是靠祖家支持,由他个人招募的门客而已。 祖家庄蓄养的门客并不多,主要还是因为祖家族众人丁兴旺。以祖家的实力,私下招募五、六百人人马,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无论兵甲还是粮草,皆能供应充足。只是正是因为需要招募的人数众多,无论如何也是得有一个合理的名分。 祖昭在他的计划里,特意强调以往民间防御贼寇、胡马,人数上并没有太大劣势,关键就是器械上太为落后。除了少数门客有短刀防身,大多民丁只能用棍棒、农具代替。毕竟像祖昭这样有弓有马有戟的世家子弟,尤其还是自幼习武、敢于上阵的世家子弟,更是少之又少。而贼寇多是出其不意,胡马则是能骑善射,寻常民丁根本很难应对。 刘太守仔细听完祖昭的介绍之后,再一次陷入沉思,默然片刻之后,他问道:“祖昭,你莫不是想每家每户配发兵甲么?按律,各县县府本有兵库,但凡遇紧急之状况,可分发兵库兵甲,武装义士,拒贼寇、应征召。但事后必要收回所有兵甲,以备不测。” 祖昭叹道:“大人,县兵库制度数十年前尚有可为,如今早已名存实亡。中原各郡,兵库年久失修,库内兵甲大多损坏不堪,又无新进兵甲的填补。而我北方边境,时有贼患和胡人犯境,各县兵库的兵甲早早便被每次出征的官军抽调殆尽,根本无以济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更为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时至今日,民间自持兵刃者多不胜数,豪绅大家、门客游侠,无不有佩剑带刀的惯例。藏兵于民,本不是什么值得忌讳的事情。更何况,晚生所言,兵甲虽重,但勤练为先,方才能有防患于未然的功效。” 刘太守缓缓点了点头,徐声说道:“明白了……不过此事尚有许多需要考量的地方,待到本府三思之后,必会给你一个答复。如今你远赴郡府参加察举,还是先以此事为重,可好?” 祖昭原本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在刘太守这里先打一声招呼,总有一天刘太守会知道其中利害。他恭敬的欠身,应道:“理该如此,适才是晚生造次了。” 从公堂大殿退下,自有郡府的吏员陪同。吏员先将祖昭一行人带至城内一处官驿下榻,在参与察举期间一应食宿皆有郡府承担。下午时,可由吏员带引,在县城四下走走逛逛,傍晚之前则要赶回到太守府,参加太守府的晚宴。 今晚的晚宴只是寻常宴席,主要是方便各地方正之士相识。通常来说,每年察举取用的方正之士名额不定,根据实际缺额择优录取。即便是郡府察举不过,返回本县之后同样可以在县府供职。不过今年郡府颇有开缺,故而能留人郡府供职者,今后必是同僚,也因而才会有太守接连设宴的传统习俗。 然而,太守晚宴虽不算正式考评,但是列席者皆是郡府官吏、本地贤达,席间一举一动,仍然会给众人留下印象。 傍晚之前,祖昭还是稍作了一番准备,换上干净的衣衫,穿戴齐整。 晚宴设于太守府北院的一处厅堂上,从前日开始,这里便已经经过专门布置,虽没什么奢华可言,但各式桌席整整齐齐归置排列,席垫按照席位不同分置不同的颜色;内外置有熏香时时续燃,彰显太守府的尊贵而又华实,别有一番士族聚会的风范。 祖昭在接到官驿通知后,动身来到太守府。宴席正式开始之前,他被带到北院一处小厅稍等,自己到得还算早,在小厅里等了一会儿,太守府的仆从很快又先后引来两位宾客。这两位宾客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与他一样,是今岁察举其他县举荐上来的方正之士。 跟着第二位宾客同来的郡丞专门向祖昭做了介绍:“祖公子你今日新到,这两位是昨日便已到郡府的无终、广城两县方正之士。这位是李信,字献岩,是广城县推举入今岁勇猛方正科的义士。” 祖昭打量了一眼李信,只见对方身高足有七尺多,要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个头,身材壮实而匀称,脸颊如削,眉宇如剑,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正气十足的人。只是一身粗制布衣太过朴实,两袖各有好几处补丁,可见家境很是贫寒。穷人家几乎很难养出孔武之力的男丁,有力气也意味着饭量大,像李信这样人高马大的壮士,一日最少三餐,三餐必要四、五人的饭量,如今旱灾连连,民间疾苦,岂能有这样慷慨的人家? 因此,这一点让他感到很是惊奇,自己不禁猜测,要么这李信是最近家道中落,要么则是真正的天生奇力者。 李信倒也爽快,微笑着向祖昭抱拳问礼道:“早听说祖公子之名,今日得以一见,李某甚是欣慰。幸会幸会!” 祖昭客气的还礼道:“李兄言重,在下愧不敢当。” 郡丞又转向另一位个子不高不矮,但身材很是结识的一人,介绍道:“这位是无终县义士田楷,字子辉。同是入勇猛方正一科。” 祖昭微微动了动眉头,在他看来这位名叫田楷的青年应是三人中年龄最长者,对方从始至终一副不惊不乍之态,既不无任何献媚也无任何平易,就放佛对周围之事莫能有任何兴致一般,又好似表面上不温不火,内底里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看不起他人的意思。 他之所以对此人甚是留意,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热情,而是考虑到其很有可能就是日后公孙瓒麾下大将田楷。公孙瓒与袁绍决裂之后,曾派田楷与袁绍对攻,双方各持大军交战两年之久却不分上下,可见田楷多少还是有一些能耐的。 田楷只是微微向祖昭颔首示意,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祖昭倒是仍能保持礼节,规规矩矩拱手行礼,道了一声:“幸会。” 第64章 郡府奇遇 无论是殿堂晚宴,还是次日的考评,祖昭一应表现可圈可点,没有丝毫破绽。他不仅保持了自己一贯谦逊温文的一面,也有条不紊的接受郡府和本地贤达长者的提问,虽然不能十拿九稳保证在场所有人都满意,但最起码也做到没有让任何人不满意。对于本郡惯例性的察举,这样的表现无疑已经算是合格。 更何况,以刘太守本人的性格,最是喜欢中规中矩,若是有什么出奇的举动,反而还无法凭借个人经验加以判断。 在郡府要逗留到月底,出于历来察举传统,各县推举而来的所有方正之士,都应该有一次齐聚一堂的碰面,不仅是为了等候最终考评结果的公布,同时更是如刘太守所言,希望彼此能有一番正式的认识,多少留下一个契口。 右北平郡下辖平刚、无终、俊靡、徐无、夕阳、昌城、广城、土垠八县,今年各县一共推举十一名方正之士,除了祖昭、田楷、李信之外,尚有三人是名符其实有德才者,其余者要么是与本地县府有关联,巧取了这份名额,要么是豪掷重金之下拼凑出三、两分名望。反正对于一些地方豪族、土财主而言,他们平日开仓赈济,乐善好施,为本地县府解决麻烦事,无论如何也都能算是积功德的事情。并非是这些人真有善心和良心,他们所做所为,无非就是希望能到年底岁评之际,让本家子弟能博得几分官名。 通常来说,能在初十当天到达郡府者,多是有真才实干者,越往后则越是沽名钓誉者。 故此,祖昭在郡府逗留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再跟后几日姗姗赶来的那些所谓的方正之士接触,无非是在太守府晚宴时,由刘太守本人近乎庄重的互相介绍一番。说来,刘太守倒是对这千篇一律的介绍乐此不疲,不仅毫无腻烦,更是每一次都能表现出一副慨然之态。 到本月十七,各县推举的“贤才”总算到齐。 接连又是两天晚宴,直到第三天方才是最后公布今年考评结果的日子。 尽管这十多天里每天都有太守府晚宴,看上去颇为奢侈浪费,实际上刘太守本人还是很在乎清名,因此几乎每一次晚宴充其量只是讲讲排场罢了。宴席上的酒水菜肴其实并不丰盛,一人一席,一席不过三、四菜样,偶有肉食,也是将烤全羊、烤全鸡、烤全猪之类置于厅堂中央,由侍仆按照吩咐一份一份割去送来。 除了李信等个别几个穷苦人家出生,每一顿晚宴都能吃得酒足饭饱,其余众人或是自持身份,或是嫌弃菜肴寒酸,基本上是点到即止。 到了二十日这天,北院方才有了一番大动作。刘太守很是高兴的烹牛宰羊,一改往日清淡低调,真真正正是大设宴席。可以说,整个郡府考察期间,也只有这一次晚宴才是正宴。 傍晚时分,祖昭等人便应邀前往太守府。 因此众人下榻的官驿位于太守府西侧,平日为了节省脚力,大家并非绕远到从太守府正门走,而是就近由西院杂役往来的西门进到太守府。刚到西院,过了一处门廊,往中庭走去。偏偏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七、八名杂役,所有人手捧各式各样器皿和食材,最后三人还推着一辆小车,将一堆杂物往西院运去。 领头走在前面的田楷、李信等人自然纷纷躲闪,祖昭走在最后,直到前方众人绕开那些杂役后,方才迈步往前走。本以为侧身可以避开最后那辆小车,可是就在侧身移动的时候,不小心与正推车的一名杂役擦撞了一下。那杂役一身粗衣,身形纤细,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擦撞之际,对方原本低垂着头,突然抬眼瞥了祖昭一眼。 祖昭根本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正眼去瞧这个杂役,但却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眼中透露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寒光。他下意识回头去,仔细打量了那女杂役一眼,而对方似乎也有所醒悟,慌忙的赶紧再次地垂下头去。 之前那种锐利的寒气顿时消失。 就在那一刹那,他捕捉到女子一边脸颊上有一道约有两寸许的伤痕。伤痕刚结痂不久,只这一眼来判断,应是被锐器所伤。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普通的杂役,而且还是一个女流之辈,竟会被什么样的锐器所伤呢? 一时间思绪万千,心底下总有一种声音在驱使着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正在犹豫之中,身后忽然传来李信的声音:“祖兄弟,你在哪里作甚?” 祖昭暗叹一口气,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再寻思刚才的一刹那,只能嘲笑自己太过多疑,怎能单凭一个眼神和一个面向就能有所揣测?若适才他真的追上去询问,只怕还会被人误以为是登徒子呢! 他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李信在门庭处等了祖昭一会儿,待到祖昭上前来后,又多问了一句:“祖兄弟,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祖昭笑了笑,说道:“无甚,只是不小心与那些杂役擦撞了一下。” 李信微微颔首,随即与祖昭并肩前走,若有所思一阵之后,他又说道:“不知祖兄弟适才看到了没有?那个……” 祖昭疑惑的看了李信一眼,反问道:“看到什么?” 李信显得有些疑虑,不知该如何开口,然而只片刻后,他最终还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就是我刚才看到那个推车的杂役,好像是一个女孩,脸上有伤。真是奇怪。” 祖昭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一点连李信也察觉到了。这时他倒是故作安慰的说道:“哦,我也看到了。不过,或许此人是哪里贩来的女奴,身上有些伤痕那也很正常不过。” 他同时在心中进一步说服自己:汉朝可还没有完全禁废奴隶制! 李信看了一眼祖昭,缓缓颔首,叹道:“祖兄弟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观那伤痕,似乎是箭伤,故而心中很是疑惑,太守府岂会有这样的杂役,还是一个女流!” 祖昭惊讶了一下,连忙问道:“箭伤?献岩兄,你可没看错?” 李信肯定的说道:“我家两代皆是猎户,对弓箭之器甚是了解,我敢肯定那就是箭伤。”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疑虑再次复发。尽管单凭一个眼神不能轻易做出判断,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气场,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岂能会有那样异于常人的气场? 李信见祖昭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祖兄弟,怎么了?你莫不是有什么看法?” 祖昭不置可否的说道:“在下现在也不清楚。总之,就先这样罢,毕竟此处是太守府,我等外人,可不敢轻易乱来。” 李信本想说些什么,但听完祖昭的话之后欲言又止。 第65章 趁火杀人 天色渐入夜,太守府北院厅堂上灯火齐明,许多官吏、贤达早已入席。 祖昭等一行人稍慢一步赶到,之后在厅堂居于下方的位置一一落座。在所有人面前的桌席上,很快便上齐了各式各样菜肴,或有几味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桌席旁侧也各置小炉煮着水酒,浓稠酒香,漂浮弥漫在整个北院上空。厅堂外,太守府的歌艺者鼓瑟合鸣,几位曼妙身姿的舞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身穿白布衣的仆从们往来于各席之间,为客人们的酒杯续酒。 真正是一派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就放佛世间正值盛世,什么连连大旱、民不聊生,统统都被挡在粉墙朱门之外。 刘太守先请了众人一杯酒,随后宣布晚宴开始,至于什么时候宣布今年察举考评结果,恐怕是要等到酒兴正酣的时候方才有所结论。 祖昭与李信、田楷等人推杯置盏,只不过在今年参与察举的方正之士中,要数祖昭年龄最小,其他人不管有没有听说过祖昭的名声,骨子里都认定此等少年酒量有限,于是没有过多的与祖昭请酒。倒是祖昭在一一敬过其他人之后,便只是自斟自饮,倒是李信没有多虑,时不时的来找祖昭对饮一杯酒。 宴席过半,脸色微红的刘太守忽然开口对厅堂上下朗声说道:“诸君,今日不仅是今岁察举考评布榜之日,同时也是小女及笄之年。故而,特意让小女在对亭抚琴一曲,聊作助兴。” 他的这番话说完,厅堂上的属官、贤达等人皆是会意露出微笑,继而也有人附和称好。 然而在厅堂下方的祖昭、田楷等人却有几分不解其意,察举原本是为庄重之事,晚宴不过是一个聚会的方式,又不是真正过节聚餐,哪里还有穿插其中的表演环节?在正式结果公布之前,他们心中或多或少有所挂记,虽谈不上食之无味、饮之无情,可着实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其他事。 不过,毕竟是刘太守亲自安排,又是刘太守的千金,即便有诸多疑惑和不满,也都要在脸上堆上一抹端正而又真诚的笑容。 未及多时,北院门廊上走来三、五靓影,为首的是一位十四五岁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精心打扮,霓裳绫罗,尽显稚女娇嫩、柔弱以及纯美。在少女身后,跟着另外几位妙龄侍女,其中一位侍女还抱着一把古琴。 她们沿着门廊一直来到厅堂正对面的一座小石亭中,此处已经有所布置,石亭四檐垂下一道纱幕,若隐若现,亭中有一小桌,一旁设有香炉,四角各有火盆取暖照明。少女在亭内向厅堂方向欠身施了一礼,旋即款款落座。一旁侍女将古琴摆放妥当。 祖昭看到这里,心中不由好笑:莫非这刘太守是要招女婿么? 旁侧其他几人也都交头接耳议论。虽说石亭与厅堂相隔不远,但因为石亭四周有纱幔遮掩,大家都不能看得清楚少女相貌,单单从对方一举一动加以推测,脑海中各有不同臆想。 “府君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姑娘看去,想必是极好的。” “哦,你就能看出是极好的?” “端庄大方、温良贤淑,果真是大家闺女之做派呀。” “即便如此,你也别多想,要知道你可是已有家室的人。” “呵呵,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少顷,琴声响起,渐起渐落,如风如林。 席间立刻安静下来,在场宾客不管是否懂得管弦之声,也都认认真真摆出聆听之态,更有个别甚者还陷入如痴如醉。 琴过一曲,刘太守忽地又发言道:“琴声助兴,堂下可有壮士伴琴舞剑,更添兴致?” 听到这番话,厅堂下祖昭等十一人无不有所恍然。若是说之前刘太守莫名其妙让自己女儿抚琴尚有许多疑惑之处,但眼下一曲方过又主动出言邀请众人舞剑,多多少少让大家拨云见日。这分明就是希望厅堂下的方正之士一展才能,看看能否为之所动,契合郎才女貌。显然这是刘太守别有用心的安排,要从今年察举考评中选得一位乘龙快婿。 只消片刻沉默,厅堂下立刻有人起身,却是平刚县本地举贤良方正之士韩喜。他挺胸直背,一副信誓旦旦,自告奋勇道:“不才斗胆,愿尝试姑娘琴音,伴以剑舞,以祝雅兴。” 韩喜是平刚县本地人,然而初十那天也没有出现在太守府。他出生本地豪绅之门,倚靠的就是父辈与郡中贤达时常来往,兼之时时响应郡府号召,拨粮赈济,捐钱效公,故而才被今年县中举荐入贤良方正。 他此言一出,左右其他人都露出不同程度诧异,舞刀弄剑原本是习武之人的事,要舞剑也应是在场五、六位举勇猛方正的人才是。 不仅宾客们有些不明所以,就连刘太守听了这话,也是愣了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含糊的说道:“韩孟礼,你也懂得击剑之术?” 韩喜对在场的反应丝毫不以为然,笑呵呵的说道:“北方男儿尚武成风,在下自不例外。击剑、弓射、骑技,虽不敢称得上了得,但本县之内也算是略有名气。” 刘太守依旧有些愕然:“是么?怎生平日里未听你父亲提及此事?” 韩喜脸色微变,犹是说道:“家父平日难得闲暇,自是不知此事。还望府君大人应允。” 所有人都看得出刘太守心中是不情愿,偏偏这韩喜一点也不着门道,直叫人心中急切。 这时,一旁郡长史孙大人忙送台阶的说道:“韩孟礼,你可是入的是贤良方正之科,不可造次。明府之意是由二位勇猛贤才对舞,刀剑无眼,若有什么闪失,可当不得玩笑。” 韩喜不以为然,坚持说道:“在下多谢孙大人关心,然则察举入科只是心愿所向,就如同这位祖昭兄弟,明明是奋勇讨贼的少年英雄,却举入明算一科,并非能力不及,只不过是心有所愿罢了。” 他说话时的态度很是随意,言语之中也全然没有表露出对太守府的尊重。 尤其是皆祖昭来说事,更显得几分狐假虎威。祖昭年纪轻轻,但好歹是击杀过胡贼的义士,在场众人闻其名声心中都是感到钦佩的。而韩喜却只是一个借豪绅家势参加察举的纨绔子弟,非但不懂得拘谨谦逊,整日还一副心高气傲,怎能叫人心服口服? 刘太守和孙长史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省得坏了今日愉悦的气氛。 就在这时,昌城县举勇猛方正者吕威忽地方站起身来,冷声说道:“长史大人既说是二人对剑,在下愿陪韩兄弟一舞,以祝雅兴!还望府君大人应允。” 刘太守见吕威颇显英武,自然是高兴的点头答应道:“好,好,甚好。来人,备剑。” 早有仆从在厅堂外准备好剑器,这会儿听得吩咐,便沿着走廊来到厅堂下方。 韩喜、吕威二人步出桌席,来到厅堂上下衔接处一片宽裕的露台上。 仆从将备剑的托盘呈递到韩喜、吕威二人面前,二人各取一剑,褪去剑鞘,握刃而立。 刘太守宣布道:“以琴声为号,点到即止,二位壮士舞剑助兴,切莫斗气。” 韩喜、吕威二人躬身行礼,应诺。 没过多久,石亭中的少女纤手轻动,拨弦起声。 露台上,韩喜举剑迎上,吕威同样挺剑而起。二人自知是舞剑助兴,讲究的是剑法和舞姿契合搭配,故而彼此动作都不算疾快,相反亦步亦趋,和着琴声韵律相得益彰。 祖昭对剑舞、琴音皆不是很懂,也完全没有兴趣,至于刘太守别出心裁弄出琴曲剑舞这一幕,他最多只是象征性的关注了一会儿,之后便又是自斟自饮。诚实的说,他现在就连今岁察举最终结果都不感兴趣,以自己之前表现的算术能力,入举是十拿九稳。 想到他这次到郡府来,最首要之事还是劝说刘太守对民间动向有所警惕,也不知道此事会否还有下文。不管刘太守最终是什么打算,回到徐无之后,他依然会坚持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着手安排今岁入冬备盗。 琴声又续一曲,剑舞仍在继续。 正待众人沉浸于欣赏琴乐和剑舞表演之中,坐在祖昭一旁的李信忽然吸了吸鼻子,满是疑惑的说道:“怎么……会有一股焦烟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寻着空气中的焦烟味向身后扭身。 祖昭多喝了几杯,正有几分醉意,不过冥冥之中同样是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味道甚至盖过了厅堂四周焚燃的熏香。他皱着眉头,转身向李信所看的方向望去,说道:“还真是有怪味道,何人在附近烧柴伙么?” 一旁另有一人也跟着说道:“该不会是太守大人吩咐厨房又准备什么野味了吧。” 这时,琴声渐渐收尾,露台上韩喜、吕威二人的舞剑也各自结束。 厅堂上席的众多宾客齐齐鼓掌赞好,紧接着又是一轮推杯置盏,全然没有人对空气中漂浮的杂味感到察觉。刘太守举起酒杯,对露台上的二人很是客气的说了一番话。 “好剑法,好剑法。韩孟礼果然是懂剑之人,哈哈哈,今日总算展露其技呀!” “多谢明府赞誉。”韩喜收起长剑,美滋滋的躬身向厅堂上行了一礼。 然而,就在众人还忙着赞叹、点评适才的剑舞和琴声时,西院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走水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 这一声惊呼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没过多久,西院愈发动乱,跟着便传来更多人的叫嚷。 此起彼伏,乱不成声。 李信忽地站起身来,指着西院方向喊叫道:“快看,有火光。” 包括祖昭在内,其他人听得这话,纷纷起身张望。原本沉静的太守府西院,竟毫无预兆的突发大火,才一转眼的功夫,火光熊熊,烟雾弥天,整个天空都映出了一片通红。 祖昭脸色一沉,酒已醒了一半,他脑海中第一念想那就是此事绝非寻常。 察举考评前后进行了二十余天,偏偏在最重要的这一天出事故,也实在太巧合了。 厅堂上,刘太守慌张的站起身,手中的酒杯都忘记搁下,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西院如何失火了?” 郡丞和几名属官连忙招呼仆从赶紧过去看看,若真是失火则召集更多人赶紧救火。 孙长史忙安慰刘太守道:“西院是杂院,无甚关紧。明府先行退往公堂,待到火势遏制之后,再酌情安排晚宴之事。” 刘太守连连点头,仓皇之下,他还不忘向左右嘉宾贵客客套几句。 厅堂上众人三三两两要往下方挪步,就在这时,露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抬目看去,只见原本还等候在露台上的韩喜被人从身后一剑刺穿腹部。鲜血四溅,周围仆从惊呼不止。韩喜一脸错愕,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两只手捂住腹部,全身因为疼痛在渐渐抽搐。他拼命想要扭头去看偷袭自己的人,可是刺破腹部的剑猛然扭转,听得脊椎错骨声,立时毙命,身体颓软摔倒下去。 “啊,这,韩孟礼!” “快来人,快来人,保护太守大人!” 刘干、孙长史和一众本郡贤达嘉宾目睹这一幕凶案,无不骇然,任谁都没有料到,好端端的一场晚宴,岂会发生如此这般的重大事故? 随着韩喜的尸体栽倒,原本一直遮挡在后面的凶手顿显。不是别人,竟正是适才跟韩喜对舞剑的吕威。此时,吕威一脸狰狞冷笑,慢条斯理将剑从韩喜身体中拔出,满是杀意的目光怒视着厅堂上的所有人。 “吕威,你,你竟敢伤人性命!”刘太守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哼,此等猪狗不如者,杀之何妨?今日非但要取他的狗命,势必还要杀光你们这些狗官!”吕威煞气十足,近乎咬牙切齿的骂道。 “大胆狂徒,大胆狂徒!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快来人,将吕威给我拿下!”刘太守气不可遏,对左右命令道。 左右立刻奔出五六名持刀的府卫,快步奔下台阶,一拥而上朝着吕威冲去。 吕威脸上丝毫不见畏惧,反而还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叫人不寒而栗。 第66章 郡府厮杀 眼看持刀府卫步步逼近,吕威一时间却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西边和北边院墙上忽然跃出几个黑影。紧随其后便传来几声弓弦的劲响,还没等人们反映过来,“嗖嗖嗖”羽箭划破空气,冷不防的已经将露台上那几个正要捕拿吕威的府卫全部射倒在地。 变故突起,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厅堂上,刘太守脸色惨白,其他嘉宾和属官无不色变。只有郡都尉与平刚县县尉二人急忙拔剑上前,护住刘太守等一干人。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两段院墙上,已经爬上了十多个黑衣人,有人扶弓,有人提刀,正接二连三从院墙上往院内跳。提刀的黑衣人缝人便砍,好几个没来得及躲闪的仆从不幸遇难,他们一路直向厅堂这边杀来。 还留在院墙上的几个黑衣人,也时不时向院内放箭,几乎没有分辨任何目标,但凡是视线之内的人就成了活脱脱的靶子。 “快,快来人,保护太守大人。”孙长史扯着嗓子大喊。 “大人,往南边走,快。”郡都尉周治还能保持镇静,从混乱场面中做出辨析,连忙拽着刘太守的胳膊就向南边的门廊上跑去。 后方其余宾客属官,无不仓皇失措,什么都不及多想,一味的追随在周治等人身后。 露台上,吕威见刘太守等人要逃,挺起手中长剑三步并作两步冲将上去。 平刚县县尉挥刀来迎,熟料根本不会是吕威的对手,交手不过三、四回合就被吕威一剑挑伤手腕,兵刃跌落,只能狼狈不堪的逃到一边。吕威根本没有在乎其他人,充满杀气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嘉宾和刘太守等人,箭步继续前追,一个落后的贤达老者被赶上,不由分说,一剑直刺对方背脊,如同刺杀韩喜一样全身贯穿。 那老者根本惨叫不及,一头栽倒在血泊中,抽出不已。 与此同时,在厅堂下方的客席处,今岁参与本郡察举的一众人等,早前也多是一阵惊愕,不仅没想到原本庄重的晚宴会发生这等大事故,更没想到平日一同列席吃喝的吕威转眼间竟变成了杀人狂魔。然而,随着越来越多黑衣人跃入院内,挥刀袭来,见人杀人,他们不得不立刻采取反击措施。 田楷最先抄起舀酒的铜勺,向一名落单的黑衣人冲上去,双方很快大打出手。 李信先一一举起铜鼎、酒炉、器皿等物,向那些黑衣人狠狠的投掷,好几个黑衣人刚刚从翻墙落地,未来得及躲闪,当场被重物砸伤。之后,他直接搬起自己的桌席,就像是提着一根木棍一般轻而易举,挥舞着迎击上去。 其余人等,也各自上前应战,或退后到露台上拾起那些中箭府卫的兵器,或凭借个人技艺赤手空拳上前,实在不能为战者也都在远处向黑衣刺客投掷身边器皿等物。 此时,祖昭并没有急着行动,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先行环顾四周现场的状况。他一早就查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些黑衣人虽然统一着装,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蒙面。也就是说这些黑衣刺客来路非常,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死士。不难想象,此次事变必然是早有预谋,而且更是十分可怕的先将一人安插到今岁察举考评之人当中,其中难度可想而知,幕后十之八九是有一个厉害角色在操纵这一切。 不仅如此,他同样观察到这些黑衣刺客颇有身手,而且极其残忍,就好像此次根本没有特定的行刺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屠戮太守府! 黑衣刺客的行动十分缜密,除了从西边、北边两段院墙翻越,就连西院通往北院的走廊也很快杀出第三波刺客来。而北边的一处门廊和一处偏门,才一转眼的功夫,竟也燃起大火,火势滔天,已然阻挡退路。 从起火到现在,不到一刻的功夫,前前后后杀进了三批共计二十余人的黑衣刺客。 “逆贼,受死!” “快,保护太守大人,快!” “啊,救命……救救我……啊!” 厅堂殿上,仍是一片血雨腥风。吕威一路紧追刘太守等人,砍杀了许多嘉宾。 郡都尉周治见吕威快要追上,将太守刘干交到孙长史手里,挥刀便来战吕威。 只是周治年事已高,适才又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步履也不容稳当。而吕威大受杀伐刺激,一时间杀意正盛。二人刀剑相交,周治顿显不敌之势,步步后退,手中挥刀也愈发显得吃力和无从招架。吕威趁着周治回刀过迟,一剑刺中其胸口。周治痛呼一声,翻到在地。 吕威正要继续去追刘太守等人,倒在地上的周治却不顾一切紧紧拽住对方的衣服褶子。 “哼,挡我者死!” 吕威暴怒的大喝一声,挥剑向周治砍去,竟硬生生的就其手臂斩断。 鲜血卷着断臂滚落,周治惨呼不止,很快便晕死过去。 还在往南门逃走的刘太守听得周治惨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血淋淋的一幕,当即吓得腿脚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旁孙长史赶紧后退回来要去搀扶,却被其他逃命的宾客冲撞了一下,也跟着栽倒了过去。 吕威来到刘太守跟前,神志已然让杀戮冲昏过去,他发出一股撕心裂肺般冷笑,以剑指向刘太守,声音嘶哑的吼道:“狗官,朱门之外路由冻死之骨,粉墙之内却是载歌载舞,就是因为有你等狗官,才会让天下黎民百姓陷于水火。我吕威今日便为天下人斩汝狗头!” 刘太守惊慌失声,连连向后爬。 吕威扬起手中长剑,狠狠的照着刘太守面门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忽地飞来一物,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吕威的剑刃上。 那飞来之物正是一只青铜爵杯。吕威顿时大怒:“是谁!”一边吼着,一边扭身去寻投掷酒杯的人。猛然间,从露台方向飞奔而来一道快速的身影,势如闪电,迅雷不及掩耳,极其敏捷的穿梭在混乱人群之中。 吕威还没来得急看清楚人影究竟是谁,忽地只感到面前生风,那人影居然早就迫在眼前,飞起一脚直接向其腹部踢来。他踉跄的向后退让,可是对方借着奔跑的冲劲,自己后退的速度显然慢了一大截。 一声闷响,吕威硬生生的吃了这一脚,再加上之前原本就在后退,顿时被冲飞三五丈之远,撞倒在一处门廊柱子上。 已经丢了半条魂儿的刘太守抚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睁大眼睛看清楚踢飞吕威的人,却是祖昭。他连忙招手道:“哎呀,诶,祖……祖昭,快救……救命……” 祖昭瞥了一眼吕威,他刚才的一脚着实不轻,再加上对方自己又撞到石柱子,一时半会儿肯定动弹不得。当即,他来到刘太守面前,一把将其拽起身,正声说道:“府君大人勿慌,在下护你脱身。” 刘太守见祖昭身手果然了得,不由安了几分心绪下来,连声说道:“好,好。” 这时,孙长史同样赶了过来,忙不迭的搀着刘太守。 祖昭回身看了一眼后方,黑衣刺客已经杀上露台,正向这边扑来。田楷、李信等人损伤不轻,好几人要么被暗箭射中,要么因为没有兵器而招架不住。他立刻对刘太守等人道:“速往南走。我来挡住他们。” 孙长史道了一声:“祖义士小心啊。”拽着刘太守就往南边继续走。 刘太守却忽然挣扎开孙长史的手,冲着祖昭喊道:“祖义士,务必救下吾儿……”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南边的石亭。 祖昭看了一眼石亭,那里目前还算安稳,并没有刺客杀到,不过因为石亭衔接门廊,这会儿来来往往都是人影,也不能确定刚才那位弹琴的少女现在何处。他眼下连北院都顾及不上,自然没办法分身去石亭,心中倒是还埋怨刘太守不分轻重。 刚打算开口随便敷衍一声,忽听脑勺后方传来“嗖”的一声。 孙长史眼尖,大喊道:“小心,有箭。” 第67章 甲士文丑 祖昭来不及转身,身形迅猛的向一侧躲闪。 脸颊顿有一股轻微的疼痛,一支羽箭擦边飞过,落在了前方台阶上。 好险!他暗暗捏了一把汗,可是当看清楚台阶上的那支羽箭时,脸色瞬间又凝重起来。 那支羽箭竟是通体全黑! 祖昭赶紧回身望去,他看见北面院墙上有一黑衣刺客伫立在墙头,十分显眼,定睛细看,只觉那人甚是眼熟,竟然就是早先在西院遇到的那个杂役少女。这一刹那,他只感到思绪一时半会梳理不过来,之前那支黑箭十之八九是由此人射来,可对方分明是一个汉族少女,为何却会跟胡地黑箭有关联? 难道这是巧合? 之前在令支县他曾经射中黑箭贼兜帽,依稀看到对方是女子,但因为当时场面太过混乱,而且又是黑灯瞎火,根本没有辨认清楚其真实容貌。所以不能断定彼时黑箭贼不是胡人,也不能断定此时放箭的少女不是黑箭贼。 无数疑问就在这一刻迸发,让他在原地足足呆愣了许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墙头上,那婷婷少女放出第二箭。好在这一箭并不是射向祖昭,而是祖昭身后正在向南院门廊逃窜的一众郡府贵宾。弓弦声刚起,很快便听到人群中又有人惨叫一声。 祖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中箭的人正是郡府功曹,其胸膛上所插着的羽箭果然是通体全黑。他捏紧拳头,暂时将脑海中的杂念全部摒除,眼下恶斗之际可不是分心的时候,一切待到事后再做考虑。 这时,露台上的三名黑衣刺客奔至跟前,挥刀向祖昭劈来。 祖昭手中没有武器,孤身应敌诸多不便,只能连连向后退让。 哪里知道祸事不单行,还没退出两步,背后忽地传来另一喊杀声。眼角瞥去,居然是之前被踢飞的吕威,这会儿缓过神,从地上爬起来,挺剑由侧面发起袭击。腹背受敌,敌人手中各有兵器,自己却赤手空拳,即便再有多大的难耐,此时此刻也甚是玄乎。 一瞬间,危机感油然升起。 眼看正面三名刺客刀刃寒光临近,祖昭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侧身滚,尽可能躲开前后夹击的这个圈子。可就怕翻滚之际,身形不稳,愈发不能掌控局面,万一刺客和吕威脚步加快追将上来,四把兵刃齐齐落下,真正是要命丧当场。 危急之时,远处不期传来一声大呼:“义士,接刀。” 祖昭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把飞来长刀,其次看到是抛刀的人。 只见那人身披坚甲,年约三十有过,体态魁梧,相貌颇有威严。而就在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名持刀府卫,显然是太守府中值守的卫兵,发觉北院动静之后赶来支援。虽然北面和西面的通道都被大火堵塞,但好歹南边仍是通畅。如此之大的动静,折腾甚久,太守府的卫士们也是时候该出现了。 祖昭不由多想,纵深跃起,在半空中接下那把长刀,翻身就是一个顺劈。 情况危急,情绪激动,这一顺劈用力之大,犹如开山裂地。 追得最紧的一名刺客虽有防备,及时制住身势,并提刀格挡。但两刀相拼之下,顿时发出一声断裂的铿锵刺响,那刺客的刀硬生生被截断。顺劈的刀锋急速掠过,划过了刺客的胸膛。那刺客胸口飞出一片血花,踉跄倒退两步,先是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胸口,随后跪倒在地,摇晃一阵后扑地毙命。 其他刺客受此威慑,齐齐后退半步。唯独吕威近乎发狂,根本不顾一切,毅然而然的挥剑来击。祖昭丝毫不惧,挺刀就跟吕威交上手。吕威毕竟是懂得剑击之技的人,二人初始交手,也只能算是打一个旗鼓相当。 而之前抛给祖昭长刀的那位甲士,此刻也带领府卫赶上来,与那些黑衣刺客交上手。 场面顿时有所缓和。 祖昭在用力逼退吕威之后,来到那甲士面前,急声说道:“贼人太多,为何只来了这些卫士,刘太守可安好?” 那甲士一脸色怒色,说道:“某方才带队经过,故而离得近。适才已派人去通知其他卫士赶来支援,随后便到。太守大人已退到南院,眼下无碍。义士务必要暂时拖住这些贼人。” 吕威大吼一声:“今日我等必血洗太守府。”说完,一跃而起,双手握剑,自上而下向祖昭和甲士劈砍下来。 祖昭正要挥刀格挡,然而一旁那甲士却抢先一步,手中大刀一挑,同时一声暴喝。声如洪钟,气势非凡,这嗓门简直让祖昭本人都感到心头一震。 “汝等小贼,安敢在你文丑爷爷面前撒野!” 吕威的剑由上而下,甲士的刀却由下而上,通常而言后者显然要更吃亏一些。熟料那甲士气势如虹,猛然一击,竟将吕威连人带剑一并挑飞。吕威又一次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一次显然要比之前祖昭踢飞的那一脚更严重。 祖昭满是错愕,倒不是因为甲士一击硬生生的将吕威掀翻,而是这位甲士在挥刀之前的那一声大喝。对方竟然自称是“文丑”! 颜良文丑的大名自然不必多说,虽然历史上对颜良文丑二人的记载甚少,只知其二人最早出现在官渡之战,至于在此之前二人是何出身、官居何职、有何际遇一概是不清楚。现观对方仪容和气势,倒真似是那位河东名将文丑本人。着实未曾想到,原来文丑也曾在幽州右北平郡太守府有过任职经历。 祖昭没有迟疑,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吕威还有起身的机会。就在文丑挥击之后,他立刻一个箭步抢上前,径直撞开两名刺客,举刀便向倒在地上的吕威劈去。 吕威根本不曾料到祖昭动作会如此迅速,一时间无从反应,瞪大眼睛看着长刀落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墙头的弓弦声再起。箭鸣尖叫着划破夜空,犹如追命索魂一般向这边疾飞而来。 文丑粗眉一皱,冲着院墙方向大叫一声:“小贼安敢!”声如其人,撼天动地。 祖昭虽听到文丑的警告,但无奈手中刀势已老,变无可变。一阵极快的思索判断,他只能尽可能侧身躲闪,毕竟那黑箭贼箭无虚发,而且每一箭都是冲着要害来,真若硬接这一箭,只怕非死即残。身体下坠,肩头很快传来触电一般的痛楚。即便明知中箭,但他手上毅然不可放松,狠狠的向吕威斩去。 “啊!” 吕威惨叫一声,被祖昭一刀劈砍中胸口。 祖昭身形稍微失稳,又被吕威的身体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第68章 一箭之记 越来越多的府卫赶到北院,开始向黑衣刺客们发起反击。 黑衣刺客人数始终有限,渐渐的有所力不能及。尤其是现场有诸多各县推荐上来的豪杰人物,以一敌众,不在话下。更兼有文丑这样勇猛近乎凶残般的人物,许多刚杀到露台上的黑衣刺客转眼又被逼退到院墙墙角。 至于还蹲伏在院墙上的持弓刺客,因为同伴与府卫纠缠不清,也不敢贸然放箭。 最终只有那黑箭少女,艺高人胆大,即便同伴跟敌人贴得再近,她仍然能精准而不误伤。 很快,后续增员而来的府兵也有携带弓箭者,尽管他们位居下方,在地势上不占任何优势,但好就好在院墙上的贼人一目了然,完全就沦为了活脱脱的靶子。可是这些刺客依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不惧生死的继续进行着顽抗。 祖昭折断肩头的箭,见北院的局势差不多得到控制,旋即转身向南边的石亭跑去。虽说府卫的出现击退大部分黑衣刺客,消除了北院危机,但既然是太守嘱托,他无论如何还是要去石亭看上一眼。三步并作两步,一跃跳上通往石亭的走廊,一路疾奔。 走廊上东倒西歪着三、五身影,鲜血四溅,有人是中箭还在抽搐动弹,有人则倒在血泊之中纹丝不动。这些伤亡者大多是太守府的侍从,男女皆有,甚至还有之前陪侍太守千金左右的几名侍女。他越往前走,心中越觉得情况不太妙,适才自己只顾着在北院中接敌,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刺客绕到石亭这边。 沿着石亭前的台阶飞快奔上,掀开已经坍塌的帷幔,祖昭看见石亭石桌后方倒着一人,他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去查看,却见那人果然是之前弹琴的少女。 糟了!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急忙去查看伤势。 少女被刺中后背,一身轻薄柔软的绫罗从背后切开一道口子,除了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之外,也能看到白皙粉嫩如同白雪一般的肌肤。 他探手试探了一下少女的鼻息,气若游丝,不过好在还有呼吸。 “姑娘,姑娘。”祖昭急忙唤了两声。 少女微微颤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有所睁动。 祖昭随手将一旁的帷幔撤掉一片,帮少女绑扎了一下伤口,这等伤势换作是自己,或许还能撑过来,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眼下只能尽快送往安全的地方进行救治。 刚要转身往石亭下方走去,哪里知道事情尚未结束,北院方向传来一阵府卫的大呼小叫: “快,抓住那刺客!” “她,她会飞!她居然会飞!” “蠢货,那是袖箭绑上绳套。快追,别让她跑了。” 哄闹的声音非但没有远去,反而却是向石亭这边越来越近。 祖昭不由一怔,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从北院院内正飞出一个黑影。那黑影手中抓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外一端由一根箭头嵌入向南院墙的一处檐梁,就这样飞荡着跳上了这堵墙壁上。石亭与院墙相差只有十来步,相距甚近,来者却是那个黑箭少女。 黑箭少女伫立于院墙上,她并没有理会身后院内的府卫,竟怒气冲冲的瞪向祖昭。 祖昭眉宇紧蹙,心中疑虑不已,这女贼不思逃跑,居然还敢深入到石亭这边,究竟是要作甚,莫不是还是要继续去追杀刘太守? 然而,不料那黑箭少女娇声冲祖昭斥道:“你这娃娃贼,净坏我好事,今日便要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祖昭一惊,原来对方不是要去追杀刘太守,倒是矛头直指自己! 不等有所反应,那黑箭少女快速开弓上箭,几乎未曾瞄准,照着祖昭直接疾射一箭。 双方相聚如此之近,祖昭怀里还搂着另外一个少女,别说能迅速规避,就连扭动一下身子都不能轻易。黑箭转瞬即至,他只能尽可能放低身姿,以免怀中少女被误伤。深知黑箭少女每一箭都只会射向致命要害,怕就怕这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肩窝钻心一痛,整个身子几乎有半晌麻痹。 祖昭硬生生的被这一箭冲击之势带后退几步,左臂原本就中了一箭,这会儿同样又是左肩中箭,不可不谓是伤上加伤。手臂一软,怀中少女顿时要坠地。他只能把全身之力集中在右手,直接滑到少女腰部,将其兜住。 虽说是中了这一箭,但他心中反而感到吃惊,以黑箭少女的箭法,如此之近的距离一箭取自己性命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为何只是射中肩窝? 院墙上,那黑箭少女再次开口,声如夜莺,流畅而又充满冰冷:“见你年少,今日只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再助纣为虐,我必杀你。” 说完,她拽起手中一直握着的绳索,娴熟的绑在一支羽箭上,向西北方向射去。 待到羽箭嵌入西北处一座角楼墙壁之后,少女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就这样轻易的飞向西院方向。西院如今火势依旧,她那如幻影一般的娇躯很快便消失在浓烟之后。 祖昭强忍着肩头剧痛,额头汗珠如豆,他看着那黑箭少女消失的地方,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他能想象得到,假如这黑箭少女与那晚讨贼的黑箭贼是同一样,对方显然是没认出自己,毕竟自己一开始也没能认出那脸颊带伤的杂役少女,否则岂会箭下留情? 不过,黑箭少女没有射杀自己,也让祖昭改变了一些对方的印象。 可以理解,对方只是对某一些特定的人群深恶痛绝。这一类人群正是社会的上层人物。 祖昭虽然同是世家子弟,但同样不待见那样迂腐无能、贪污腐败、鱼肉百姓的特权阶级,不光是官府,包括那些垄断农业、商业,恶意剥削克扣劳动者的大地主大财主等等。即便祖家庄或多或少也有诸如此类的性质,可一旦由他继承家业,一定会加以改善。 “唉,真是,有性格的,女贼。” 祖昭喃喃自语,随后尝试着继续抱起怀中少女,但肩窝实一时半会儿实在使不上力气。 只等了片刻,后方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也传来李信的呼喊:“祖兄弟?祖兄弟在那边,快去看看。” 李信带着两个府卫跨上台阶,来到祖昭身旁,看到祖昭身上的箭伤,也看到其怀中的少女,顿时猜出了适才发生了什么状况。他连忙先从对方手中接过少女,切声问道:“祖兄弟,伤势如何,可还好?” 祖昭之前为了不让少女坠地,强憋着一股元气,这会儿如释重负,长长舒展了一口气。他缓缓点了点头,无奈道:“不幸又被那女贼射了一箭,不过还好,撑得住。这位是刘太守的千金,李大哥务必先将其送往安全之处救治。” 李信忙回身招呼府卫送走少女,继而有又问道:“文都尉正在召集人手去追捕刺客余党,我与田兄他们会同去协助。” 祖昭想了想,也跟着说道:“那我同去。” 李信汗颜不止,看了看祖昭左手手臂上除了肩窝的一箭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箭头没有拔出,问道:“这,你这伤势怕是要……” 祖昭一咬牙,把左肩肩窝的羽箭折断,正色说道:“堂堂七尺男儿,连这点小伤都撑不住,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都是皮肉之伤,筋骨无碍。” 李信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听到祖昭这么说,也没多劝什么,爽快道:“那好。同去。” 说罢,扶起祖昭,二人同往北院院内去。 第69章 分兵追击 来到太守府北门,这里早已汇集了一队府卫。 门庭向左一处走廊上,也有临时的救治点,几名太守府的医工正在为一些伤者包扎。 祖昭先到走廊上,请医工帮自己挖出左臂上的两枚箭头,又敷上一份金疮药,用白布结结实实包扎一通。随后,他才又与李信、田楷等人会合。 适才那自称是“文丑”的甲士正在整队,祖昭向李信打听了一下,原来对方是与周治同为右北平郡都尉,周治是北部都尉,文丑是南部都尉。本来二人都在外整带郡中兵丁,也是因为年关将至,方才赶回郡府述职。 就在祖昭处理伤口的时候,文丑早就派人去将太守府中的马匹抽调到北门这边。 文丑在整好队伍之后,接着又分了几匹马给李信、田楷等人。他说道:“郡府本不缺马,但急着追贼,这会儿只能先将就一下。汝等义士,适才北院庭中已是尽力,马匹不够,索性便留在府中善后。追贼之事,有我等即可。” 说罢,他向众人拱了拱手,旋即没有再多做理会,调头上马,带着本部人马奔门而去。 余下等人,因马匹不够,不能全部同去。 然则也没有人站出来组织,只是你看我、我看你。 唯独田楷没有任何迟疑,自顾自先拽过一匹马的缰绳,纵身一跃跳上马背,紧跟着文丑等府卫一同而去。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自持勇武者争先恐后,即便明知身手逊色者也没有退却,毕竟今年察举的结果尚未公布,太守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正是表现的好机会,反正贼人势弱,跟着同去凑个人数,事后多少能算一份功绩。 祖昭稍迟了一步,赶到大门前时,马匹早已各有其主。 李信倒是还回头劝说了一句:“祖兄弟,对付贼子,我等足以,你既有伤,索性先留在府上养伤好了。” 祖昭无奈,只能叹息道:“好吧,献岩兄保重。” 李信等人刚走没多久,就在北门外忽然传来一些吵杂声。 祖昭向门外看去,只见是守卫北门的太守府卫士正与几个手持兵刃者争执。再仔细看,那些手持兵刃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此次陪同他同往郡府参加察举的祖季、祖陵等人,他们各个神色严峻,全副武装,不远处停着几匹高头大马。 他赶紧迎到门外,向卫士们解释清楚,转而又向祖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虽说太守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祖季、祖陵他们也不至于来这么快,而且太守府占地甚广,东南西北各有出入的门院,岂能有这么巧就找到北门这边来了? 祖季连忙说道:“早先我们听闻太守府出了事故,正寻思过来打探一下。刚出了官驿的大门就遇到一个奇怪的汉子,那汉子说黑箭贼夜闯太守府,让我们赶紧帮忙。于是我们就把刀剑兵刃还有马匹都带了过来。就在来太守府的路上,又听见几个路人说看见有人影从太守府北面翻墙而过,所以我们就奔北而来。” 听到祖昭,祖昭脸色一沉,又问道:“奇怪的汉子?什么汉子?这大黑夜,岂能随随便便遇到闲杂人等?更何况他是如何知道黑箭贼的。” 祖季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人说完就走了,我们也没多余功夫去追问。” 一旁,祖陵补充说道:“我倒是依稀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好像就是当初我们进城时,在城外遇到那个偷食物的汉子,大公子你还替他解了围。” 听到这里,祖昭心头一怔:竟然是颜莽! 他现在最先考虑的倒不是颜莽为何会到官驿通风报信,而是颜莽跟行刺太守府的这帮人到底是不是一伙,否则为什么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巧?换言之,自令支县之后,颜莽还是跟那伙贼人在一起,也有可能是颜莽最近一段时日里又跟那伙贼人有所联络。只有这样,对方才会知道太守府出了事故。 缓缓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做迟疑,说道:“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太守府的人正在追捕逃跑的刺客,我们快去帮忙。” 说罢,他从祖季手中接过了佩剑,转而去牵自己坐骑。 祖陵看到祖昭左肩上还有包扎的伤口,白布甚至渗着血痕。他连忙说道:“大公子,既已有太守府的人去追贼,何须我们再多此一举。大公子现在有伤在身,务必慎重。” 祖昭面不改色,毅然决然的说道:“我自有打算,你们若不愿同去,那就留下。”他跳上马背,一甩缰绳,策马向着文丑带队的方向跟了上去。 祖陵无可奈何,自然不能让祖昭孤身一人前去,于是也快步上马紧追而去。 祖季等其他人自是不在话下,各自上马,一同追去。 此时已是深夜,平刚县城内大部分的地方是一片漆黑和寂静。太守府大火和事故动静引起了附近不少百姓的注意,纷纷从睡梦中醒来,但深知夜晚出事绝非好事,因此也没有太多人胆敢点燃灯火,街道小巷,融入夜幕,只有一些好事者在墙角、窗门之后探头探脑,看看外面究竟在闹腾一些什么。 文丑带领太守府卫兵和李信、田楷等人,掌着少量火把,沿着城中大道一路向西北方向奔去。追了没多久,就看到正北方向有另外小股骑马者掩夜疾奔,显然可疑至极。在前面领头的文丑大喝一声:“贼人在北面,随我追!” 于是,大队人马即刻在下一个路口转道向北。在他们更前面的远处,黑暗中依稀能看到零零星星的几匹马在奔跑,果不其然,正是一小拨刺客在逃窜。显然,此次行刺行动,刺客还是经过极其周密的预谋安排,要么专程在备好了逃跑的马匹,又或者是弄清楚太守府马厩的位置,直接劫走太守府的马。 祖昭因为在北门外遇到祖季、祖陵等人,稍微满慢了一截,这会儿还落后的很远。他们只能凭借黑暗中文丑等人的火光来辨析方向,紧随这些火光前进。几人追到大道一个岔口,向西方向的路道上又出现了另外一队官兵,正好跟祖昭等人碰了头。这队官兵当中有几个太守府的官吏,适才北院出事,太守府中少不了有人赶紧去城中抽调其他兵力。 与这队官兵碰头后,听他们说从太守府逃出了好几拨贼人,三三两两成队,或单独逃窜。文丑都尉带队向北追击,也有其他人带队往南、往东追踪。反正此时此刻县城的各大城门全部紧闭,贼人如同瓮中之鳖,逐步搜查追捕,迟早会将这些人缉拿归案。就算有个别藏匿逃脱,今后各大城门悬画通缉,严格排查,必然插翅难飞。 继续往北追了一段,道路渐渐狭窄,两旁民居则越来越密集。 平刚县虽是郡府,要比其他县城更加繁华,但毕竟是边地一郡,再繁华也比不上中原的那些大城大县。街道甚是有限,策马疾奔,不出几刻钟的光景便看到城郭的轮廓。 祖昭对左右众人大喊道:“前方很快就到城郭,贼人势必会调头。我等分兵两路,一左一右,绕道迂回包抄。” 同行的官兵头领深以为然,当即答应下来。 众人很快分成两队,官兵头领特意安排了三、五手下跟着祖昭这边策应,大家分道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进行包抄。 第70章 夜下出城 祖昭带着祖季、祖陵等人与几名官兵,沿着一条民居小巷穿行。 马蹄声清脆扰人,但凡经过之处,过后很快就有百姓动静的声音。几户人家还掌上灯火,院中犬吠不止,人影在小巷末梢处有伸有缩。道路越来越拥挤,骑士们只能排成纵队穿行其中。刚出了这条巷子,祖昭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 “快看,有人,有人在屋檐上。” 祖昭立刻放慢马速,回身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就在刚才穿行的那条拥挤巷道一侧民宅上,有一个黑影正快速的掠过。对方身形十分迅敏,而且弹跳甚是了得,灵巧又平稳的在屋檐上飞奔,竟然一点没有吃力的样子,全然如履平地。 “必是刺客,追上去。”祖昭果断的大喊一声。 “可是贼人到处都是,若是声东击西,当如何是好?”一名官兵担忧的问道。 “你们二人,先去通知文都尉,就说我们在这里追贼,让他分兵照应。”祖昭说道。 那官兵只能听之,旋即与同伴向有火光的方向去了。 祖昭等人紧挨着黑影跳窜的宅子追去,屋檐上的人跑得再快,也万万不可能有马跑。但对方身法轻盈,而且又似乎早有规划好的路线,专门走的是一些拥堵密集的民居。倒是让楼下追踪者们苦不堪言。或因为马匹太高,没办法轻易穿过低矮屋檐,只能趴在马背上小心行进,其态十分窘迫;或是路道蜿蜒,转弯时还得进进退退,如履薄冰;又或惊动民居家中的狗犬,奔跑出来撕咬马腿,引得坐骑吃痛发起狂乱。 纵然精通骑术如同祖昭,在这里还是不得不暗暗叫骂。 就这样在民宅见转悠许久,再抬头看时,那贼人已经逃去甚远。 祖昭沉着耐心,他看得出来那贼人身法迅捷,很显然不是寻常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黑箭少女。在他看来,黑箭少女是这一系列事件之中一个大疑点,只要能将其捉获,很多早已埋藏在心头的疑惑就会迎刃而解。 “大公子,那人好像是在往城郭的方向逃!”身后,祖季大声叫道。 祖昭抬眼向远处看,城郭已经越来越近。他不由自主拧了拧眉头,城墙附近这会儿必然早已加强戒备,贼人还敢往城郭方向逃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继续前追,很快房屋变得稀疏起来。 刚要追到城郭下时,只见那贼人纵身一跃,从最外围的屋顶跳到接近城郭的一株杉树上,就放佛手脚生了倒刺一般,沿着杉树树干快速向上攀升。快到树顶时,贼人抬手向城墙方向射出一支袖箭,袖箭末端挂着一截绳索。 看到这里,祖昭立刻可以断定对方真是那黑箭少女,旋儿狠狠踢了一下马肚子,加快速度向杉树方向追去。好不容易来到杉树下方,他鼓足底气大喝一声:“贼人休逃!” 树上之人根本无动于衷,紧抓绳索向城墙飘荡过去。 滑翔到城墙中段,又一边双脚蹬墙,一边紧抓绳索攀登。三下、五下,已然越过城墙的城垛。城墙上传来几声惊呼,那是巡逻的官兵发现动静向这边拥来,没过多久又有几声惨叫,火光晃动,人影憧憧,却再也没见到那贼人的影子。 “快,快,有人跳城墙了。” “大胆毛贼,擅闯城关。弓箭手何在?” “来人,放箭,给我放箭。” 祖昭一行人在城墙根下一番打转,似乎所有人都失了主意。 还跟着一行人的两名官兵忙上前,询问祖昭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祖昭默然少许,郑重其事道:“何处城门离得最近?” 听到这里,大家都知道祖昭这是要出城追人了,无不面面相觑,心中没谱。 祖陵身为叔辈,不能不劝,赶紧打马上前道:“大公子,算了吧。只不过走了一个贼人,城中尚有其他追捕,我等何必如此执迷。再说,夜黑风高,路不识途,万一城外有其他贼人接应,我等势单力薄,可不敢太过托大。”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露出堪忧的脸色。 祖昭正声说道:“我识得那人身手,此贼可是黑箭贼。今日若再让她走脱,何日才能再拿她归案?至于城外是否有贼人的接应,我料定必然没有。此次太守府之事,所有刺客皆是抱着必死之心,何须接应?再者他们若真安排接应,全然不必大费周章安插内鬼到太守府,也不会这般行事,而是会先赚城门,再猛攻太守府。” 祖陵等人并不清楚太守府内的具体情况,至于什么内鬼之类的话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看到祖昭如此这般坚决,心中已然料到是无从左右其意见了。 一旁的祖季反正没有想到那么多,只听得祖昭的话之后,兴起的嚷道:“既是黑箭贼,那无论如何也要追上一追,绝不能让此贼逃走。我祖平要报当日一箭之仇!” 祖昭看了祖季一眼,心中颇有感慨:唉,居然都是一箭之仇! 拿定主意,众人只能追随祖昭其后,往最近的城门策奔而去。 祖昭当然不会没有一点把握,他相信黑箭少女和现在正在逃窜的其他贼人,基本上是见太守府形势不明朗,临时选择逃跑。黑箭少女没有坐骑,从城墙跳落,就算有绳索和再好的身法,或多或少也会有所受伤,接下来靠徒步逃跑根本比不过追骑的速度。 奔至北城墙一处城门下,守城卫兵接到信报,城楼上下早已严阵以待。火盆、火把把整个城郭照得通明,持刀甲士往来巡逻,弓手一律扣箭于弦上,随时准备应战。祖昭同行的官兵向城门守卫说明原委,毕竟是太守府出了事故,守卫城门的小将不敢有太多为难,最终打开了城门让一行人通过。 出了城门,祖昭回头发现众人仍有迟疑,尤其是那两名官兵,一旦落了单他们最是胆小怕事。他索性又吩咐了一句:“以防意外,还有劳二位回城走一遭,请更多官兵赶来支援。” 那两名官兵听得这话,心下大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应诺:“是,是。” 打发走官兵,剩下便都是祖家本门子弟,虽人不多,但此行跟上得多是好手,又能统一令行禁止,倒是要更为方便的多。 祖昭没有多说其他废话,打马向西边疾奔。 城墙上自有官兵的踪影和灯火,他们汇聚的地方,也就是之前那贼人逃脱的地方。 寻着人声来到城下,上方的巡逻兵险些以为祖昭等人是前来接应的贼人,好在祖昭刚停下马就大声朝着城墙上方呼喊了一声:“我等是太守府门客,奉命追贼,适才跳城墙的贼人逃往什么方向?” 巡逻兵士见不是贼人,忙收起弓箭,有人说道:“向正北而去,逃进林子就看不到了。” 祖昭举目向北望去,北城郊是一片荒郊,向西、向东三五里左右倒是有几处村落人烟,而正北只是一片由稀渐密的林子。 这时,城楼上又有说话道:“适才贼人还没落地,我便及时切断他的绳索,应该摔得不轻,现在追还来得及。” “胡说,分明是我射中了那贼人一箭。” “你还没射,我便斩断了绳索,就算射中,也是贼人摔下去之后。” 祖昭懒得听这些兵丁争功夺利,借着墙头的火光低头仔细查看地面。 第71章 围追堵截 荒土地面上果然插着许多羽箭,横七竖八,有的钉入地面,有的直接歪倒一旁。 寻着羽箭密集的地方往前去看,祖昭似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马上眯起眼睛凝目细看,果然发现了一滩血迹。看来城墙上那些兵丁说的不错,他们当中的的确确有人射中了那个刺客。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追捕自然会更加容易,徒步再加上负伤,肯定跑不了多远,并且还会沿途留下更多线索。 一念及此,祖昭大声招呼道:“贼人跑不了多远,我们往北去追。” 众骑从现场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一时间也多有鼓舞,纷纷高声应诺。 祖昭一马当先,众骑紧随其后,向北面的林丛策马疾奔去。 不出两里的路程,众人来到林丛边缘。尽管整个北方是一片树林,但林木之间相距颇为宽敞,并不算密集。对他们而言,这自然是一桩好事,不仅坐骑穿梭更为方便,也能一目了然看清楚周围的动静。 天色如墨,冬季的林从寂寥无声。 祖昭让众人稍微拉开距离,排成一条线缓慢向林丛深处挺进。以他的估算,从自己等人绕道出城,再到城墙下追查线索的这前后时间,黑箭女贼徒步行进的速度也差不多就到了附近。相信对方业已提早听到马蹄的动静,这会儿最好的方式那就是找一个地方躲避起来。 可惜出行时没有携带火把,唯一的一支火把还是之前那几名官兵留下来的。 祖季高举火把,走在队列的正中央,严密巡视着左右林木的分毫动静。 走到一半,祖昭忽然勒住缰绳,纵深从马背上跳下来,蹲在地上仔细搜看。地面上多是长年累积的腐叶,泥土干燥,微有潮气。沿着附近几珠树木走走停停,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血沫痕迹,或者新近被人踩过的地方,但再往前走却根本什么都找不到了。 他站起身来,举目向树林更深处看去,所望之处,净是黑暗。 一阵清风徐过,已经凋零的林木传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方向应该没错,可是都追到这会儿了,那贼人势必插翅难逃,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祖昭喃喃自语的说道。 “大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周围看看。”马背上,祖季向祖昭请示道。 祖昭早就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林木并不算密集,也没有什么庞然大物足够藏身,即便是躲在树干背后,可这里都是一些三五拳大小的树种,全然不可能遮掩住一个大活人。 默然半晌,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在太守府以及城中追逐时,那黑箭少女可都是用过袖箭和弓箭搭配绳索进行大幅度的飞跃。这树林地面上虽然无处藏身,但对方显然可以通过绳索攀爬到树干上方躲藏。 “大家小心,注意头顶。”考虑到这里,祖昭马上出声向左右告嘱道。 身后众人听得此话,先是一愣,随后纷纷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向树干上方看去。 祖季还专门挑起火把,方便光亮能照到树梢上。 冬季清咧,许多树木早已褪去叶子,光秃秃的只剩下仿若张牙舞爪一般的树枝。 “快看,有人……啊!” 没过多久,最靠左边的一名子弟忽然大叫了一声,然而他的声音才发出一般,旋即又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代替。 众人赶紧寻声望去,只见那名子弟早已被射落下马。再抬头向左边的树林看,相隔十多丈开外的一颗树上,果然有一个黑影藏身在树半的枝窝间。 “黑箭贼,今日你祖平爷爷必取你项上人头!”祖季最是激动,立刻狠踢马刺,向那棵树下奔跑过去。其余众人自然不敢怠慢,也跟着一拥而上。 树上黑影见已暴露,只能纵然从树上跳落。落地时有几分蹒跚,显然腿脚上的确是有伤的。对方没有想着向反方向逃跑,而是向适才被射落子弟的坐骑跑去。如今要想逃脱,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夺得一匹马,否则绝无其他任何机会。 祖昭眼疾手快,先是大吼一声:“休要让他夺马!”紧接着,他极快的拔出腰间佩刀,用力向黑影方向投掷过去。十来丈的距离,单手投掷还是有一定难度,尤其还是正在快速移动的目标,故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抛刀击砸贼人,而是投向那匹无主的马。 佩刀在天空中划过抛物线,勉强擦中马背。刀刃在马背切了一道口子,马吃痛的惨鸣,甩开马蹄子向远处跑了一阵。 与此同时,祖季已经杀到跟前,他把手中的火把扔向黑影,快速拔出腰刀,照着贼人的面门便砍了下去。贼人见那匹马已逃,已然断绝逃脱的机会,纵然心灰意冷,但本能的还是因为刀风迫使之下,侧身向一旁跳闪躲避。祖季一击落空,可惜坐下马速无法即使控制,继续向前奔跑了一段距离。 祖陵等人紧随而来,他们并不急着向贼人发起进攻,倒是分散开来从多个方向进行围拢逼迫。既然人多势众,贼人只不过是孤单一人,哪怕不用动任何兵刃,单单就是用坐骑去撞击都能将其手到擒来。 祖昭来不及上马,索性迈步疾奔过去。 几匹马围住贼人,贼人节节后退,很快就被逼到一颗树干下面,一时半会儿再无可退。 危急关头,贼人忽抬起一只手臂,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嗖”声响动,一支短小的袖箭从袖筒处飞射出来。如此天色,又是暗器,即便有所防备也避无可避。迎面正向前挺进的一名子弟毫无防备,被这一箭当场射中胸口,来不及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贼人得此空隙,一个鱼跃从正面这匹马的侧边跳了出去。落地之后,忙要回转身去拽住缰绳,试图再次抢马。可就在手刚抓到缰绳的刹那,背后突然扑来一股疾风。贼人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就看见祖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到跟前,飞身跳起踢了过来。这突然袭击速度之快、势头之猛,根本避无可避。贼人只感到背部吃痛,整个人的身子早已飞了出去,一下子又滚回到之前被逼到的树干下面。 祖陵早已翻身下马,拔刀直逼贼人。其他子弟以及随后赶来的祖季,也各自出刀。 环顾之下,贼人身困其中,已然无路可逃。 “黑箭泼贼,看我先削了你的胳膊,叫你还怎么暗箭伤人!”祖季气势汹汹,提刀就要冲上去向贼人劈砍。 “阿季,住手!”祖昭不慌不忙从地上拾起自己的佩刀,缓步走了过来。 “大公子,黑箭贼如此可恶,我知要先留他一条狗命用以拷问线索,我也没打算让他死的那么痛快,姑且先废了他一只手,再捆了回去慢慢问话。”祖季情绪不减的说道。 “叫你住手你便住手,我等好歹是世家子弟,岂能如山贼匪患一般行事。”祖昭瞪了祖季一眼,冷冷的教训道。 祖季想了想,心中虽然还是有几分委屈,但还是没有多说其他。 祖昭迈步来到贼人跟前,这时已有一名子弟重新拾起火把,借着火光他看清楚贼人的模样,与他早先猜测的没有错,对方正是在太守府射中自己两箭的那位少女。 在看清楚这个黑箭贼竟然是一个女流之辈时,祖季、祖陵等人也都各有一些惊讶。 黑箭少女背靠树干,娇喘不止。她一身黑色的劲装,让凹凸有致的曲线身材呈现得十分完美,白洁的脸颊上写满了愤怒,如同星空一样的双眸死死盯着祖昭,其中却也有几分惊慌和害怕。她双腿修长,左腿上有一处箭伤,此时此刻仍然在流着血。 “你死了这条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索性杀了我。”少女冷冰冰的说道。 祖昭见对方的年龄可能已有二十多,要比自己年龄很多岁,女子脸上那道伤痕虽然不算很丑陋,但也徒增了几分凶险。 “你可记得我。”他不疾不徐的问道,一副从容不迫之态。 少女先是闪过一些疑惑的神色,随后仔细定睛打量,很快便认出了祖昭。 “原来是你这娃娃!哼,早知道,当时就应该一箭射死你。”少女懊恼不已的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娃娃,我叫祖昭。如果我记得不错,其实你脸颊上的箭伤也是我所致。就在令支县西北外的荒原上!”祖昭本来不是问对方认不认得太守府时的自己,而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交手的时候。 少女听到这里,神色一怔,秀美的眉宇顷刻间拧成一个“川”字。 “你……那日竟然是你这娃娃带队突袭我们!”她的语气中包含了许多情绪,愤怒、讶然、不甘、杀意。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祖昭已然可以料定,这个黑箭少女与之前跟胡人为伍的黑箭贼是同一个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愈发觉得有许许多多的疑问。真没想到心狠手辣的黑箭贼居然是一位少女,而且还是一个汉族少女。 第72章 辛氏秋白 祖昭没有理会少女的愤怒,他面无表情,直视着对方,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身为汉人,却与胡贼为伍,肆意杀害本族同胞,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羞耻么?” 身后,祖季同样义愤填膺,忍不住碎碎念道:“就是,简直就是忘祖背宗,就应该拿去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那少女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那股杀意甚至要比原本的怒火更加可怕和明显。她咬着一口小白牙,切肤之痛一般说道:“忘祖背宗?同胞?汉人?就是你们这些汉人,要比胡贼更加可恶、可恨,你们的所做所为要比胡贼更加残忍、无情。你们这些人才应该统统去死,去千刀万剐。” 祖季听到少女的嘴硬,激动的忍不住上前,抬起手要去抽对方一耳光。 这次还没轮到祖昭发话,一旁的祖陵却先一把上前,一把拽住了祖季的袖子,硬生生将其又拉了回来。祖季气不打一处来,自顾自嘀咕了一通,恶狠狠的瞪着女子。 早在太守府听到杀性大发的吕威说出那番话时,祖昭心中就已经在思索一些问题,此时此刻又听到少女说出类似的话,而且同样是用发泄的口吻说出,他不得不重新认真审视其中缘由。能让一个汉族少女如此痛恨自己本来的民族,这可绝非是一件小事,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哪怕能猜出一个类似大概,但亦然不能轻松的去面对。 他神色不变,冷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汉人比胡人更凶恶,若真是如此,我现在早应该将你千刀万剐了。你有你的遭遇,却不能因为你的遭遇而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居然也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蛮言狡辩!” 少女冷笑道:“说你只是一个小娃娃,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只会用一些歪道理来迷惑人心。我娘亲、我父亲,还有我两个不足五岁的弟弟,他们死的时候,可曾有人可怜过他们?” 尽管少女没有把很多陈年往事说清楚,但祖昭还是能猜出一个大概,连续几年干旱,饿死、困死、穷死的基层老百姓多不胜数,否则也不可能爆发那么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可见,对方家中同样遭此重大变故,因而对现实大为失望。 少女依然冷笑着,笑得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这一刻,她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人在临死之前势必会有一番感慨,要将埋藏在心中的怨气尽可能发泄出来。于是,她又说道:“我自幼家贫,年年看着父亲耕地却要把大部分收成交给像你们这样的地主家里去。干旱了这么多年,田地歉收,你们非但不同情,却还把歉收的部分记在账簿上,无日无夜的催租,无日无夜的加利,把家里能拿得东西都拿走了。我娘亲饿死了,弟弟也饿死了,父亲去向地主求借粮食,却被当场活活打死。” 说到这里,她冷酷可怖的笑声之中,带着几分哽咽。 祖季忍不住想要打断:“哼,鬼笑什么,别以为说这话就能博得同情,小爷我可不吃这一套……陵叔,你别拉我,都这个时候了,反正这女贼势必要有一个交代,管他那么多作甚!” 少女忽然恶狠狠的瞪了祖季一眼,那眼神中的寒光,就放佛是这世界上最毒的利刃。 即便是年轻气盛的祖季,也不由感到后背些许发凉。 少女不客气的骂道:“你们这些为富不仁者,自然没有吃过我们这些穷人家的一套苦楚。你们大家大户,再饿的时候也饿不到你们,再冷的时候也冷不到你们,你们凭什么要让我给你们一个交代?为什么不是你们给我一个交代!犹是如此,我爹、我娘、我弟弟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可你们还是不放过,逼我还钱,还不起钱便将我卖到塞外去尝债!” 深吸了一口气,她接着又咬碎牙齿一般怒道:“你们,才是,吃人,不吐,骨头!” 或许是因为情绪极度,又或许因为身上有伤,她发狂般的怒吼,嘴巴里竟然吐出了血沫子。祖昭离的近,那些血沫子夹杂着唾沫星子都飞到了他的脸上。 少女伸手捂住腹部,脸上满是难受的神色,之前喧闹的状态一扫全无。 祖昭不由动容,担心这女子是不是服毒准备自我了断,当即上前搀扶了一把。 这一举动让祖季、祖陵等人都十分诧异,明明是与祖家有血海深仇的人,祖昭为何还要关心这个黑箭贼? 少女同样愣了一下,随即奋力甩开了祖昭的手,怒道:“要杀便杀!” 祖昭对周围人的目光分毫不在意,他直视着少女,问道:“杀不杀你是另外一回事,你若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少女不等祖昭话音落定,直截了当的娇斥道:“痴心妄想。” 祖昭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心中的的确确动了几分策应,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也不是因为其有一个悲惨的家世故事,仅仅是在太守府北院里,对方明明可以取自己的性命,但最终还是放了自己一马。虽说这只是阴差阳错之下的失误,然而若结合到前面那些先决条件,到底仍然不能下此狠心。 一阵冗长的沉思,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尽快做出一个决断,要么杀了少女,要么拿去送官,要么释放了她。只是在这里无论做出哪一个决定动会显得十分艰难,倒不是因为优柔寡断,恰恰是对方身上有许多重要的线索,无论是杀了还是放了都等同于前功尽弃。若是拿去送官,就怕官府严刑拷问之下仍然不会得到任何结果,到头来还是等于要了她的命。 这时,祖季再一次焦躁不堪的催促道:“大公子,你早先都说要拿黑箭贼归案,为咱们祖家庄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现在还等什么,咱们先绑了她再说。” 祖昭抬了抬手,示意祖季不要多嘴,他再次缓缓叹了一口气,故意显出一副很是为难的脸色,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你在太守府没有杀我,我若现在杀你,倒是有辱我祖昭的名声。更何况你只是一介女流,我堂堂七尺男儿更不应该乘人之危。今日我姑且放你一马,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再欠你什么。” 听到这番话,祖季、祖陵等人无不是惊讶万分,就连黑箭少女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任谁都无从相信,在这个关头居然还讲什么道义?别说黑箭贼杀人不眨眼,勾结胡人,企图不轨,单说其蓄意刺杀刘太守,这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 对祖季、祖陵他们来说,他们早就想拿黑箭贼归案,除此之外,就这么放走了黑箭贼,弄不好还会让太守府误以为是与其有所勾结。要知道正是因为出了吕威这个岔子,事后太守府肯定会重新严格排查今岁参与郡察举的一干人等,包括推举吕威的县府。难免要掀起一场极为复杂的连带风暴。 祖陵立刻上前一步,正声说道:“大公子,万万不可……” 祖昭早就料到会有反对,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马上抢道:“我意已决,我好歹是祖家大公子,此番我自有拿定主意的权力。” 祖季十分着急,忙说道:“大公子,这,这,你可一定要想好。她可是黑箭贼啊,黑箭贼啊。大公子,你想想洪叔他们呀!” 祖昭立马回过身来,这时正好背对少女,他向祖陵、祖季等人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依旧装作一副威严的强调说道:“怎么,你们还当我是大公子么?” 祖陵眼尖,立刻会意。他佯装无奈,叹了一口气,甩手背身过去,不再理会此事。 祖季虽然没能当场明白过来,倒也是愣在当场一副发呆的脸色。 祖昭回过身来,用一种没有敌意的眼光看着少女,说道:“我知你心中对我们这些人的怨恨,我也不想再过多赘言,只希望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最起码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祖家都是讲义理的。” 少女瞪着祖昭,紧闭着带有血痕的朱唇。 祖昭向后退闪了几步,又说道:“我给你一匹马,你走吧。不过你记住,下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血债终归要血尝。” 少女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别后悔,下次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说完,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最近的一匹马。在上马之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担心这些人会突然反悔。在确定祖昭等人无动于衷时,方才放心上马。 就在这时,祖昭忽然又向少女问道:“最起码,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一直称你为黑箭贼吧?” 马背上少女略略思索了一下,回头说道:“我叫辛秋白。”她说完,轻踢了一下马肚子,慢慢跑动,但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73章 太守遭遇 祖昭在心中暗暗惦念了几句:辛秋白?居然姓辛,这似乎是冀州的大姓。 远处,还能听到些微的马蹄声。 祖陵连忙凑到祖昭跟前,追问道:“大公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祖昭转过身来,不疾不徐的说道:“黑箭贼虽与我祖家有深仇,若是今天太守府没有发生事故,我大可取她性命。但正因为太守府出了如此事故,其中有许多错综复杂,所以决不能草率行事。你们别看黑箭贼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她若不想开口,就算任何手段威逼利诱都无从于事。我们必须另谋他法,通过黑箭贼找出这一系列事故的幕后黑手。” 祖陵问道:“大公子,你认为此事幕后有人?” 祖昭点了点头,适才在追捕贼人的路上,他已经向众人简单说太守府发生变故的情况,其中少不了吕威杀韩喜一事。他说道:“吕威既能以察举的身份混入太守府,背后肯定有极其复杂的势力在支持。辛秋白只不过是一个善弓之人,根本不可能操作得了这件事。” 这时,祖季走过来,问道:“那,令支县一事,与今日之事可有干系?” 祖陵同样想问这个问题,他目光关切的看着祖昭。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祖昭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有干系。有两件事你们别忘了,令支县县牢里那些被捕的贼人都说过,黑箭贼和胡人出现在令支县是要干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是什么我们尚未可知,但不难想象肯定是造乱的手笔;其次,上次在令支县战到最后,黑箭贼是跟胡人一起逃走的。” 祖陵恍然过来,那辛秋白既然跟胡人一起逃走,那就表示她参与今日太守府行刺行动是经过专门安排的,而不是一时意气的私自行动。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有几分感慨,又是黑箭贼,又是胡人,又是令支县,又是太守府,这其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一旁的祖季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最关心的还是黑箭贼,于是追问道:“可是,大公子,现在你把那辛什么秋白……反正就是黑箭贼,你都把人放走了,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着手?” 祖昭立刻说道:“放走她就是希望她放松戒备,稍后我们派人沿途跟踪。她既然还能逃走,必会想方设法去跟她的同伙们会合。我推测今日袭击太守府的刺客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者,他们死了无所谓,相反辛秋白若是找其他同伙会合,眼下必然也只能去跟幕后主谋碰头。” 听完祖昭的描述,众人立刻豁然开朗。 祖季顿时振作起来,大笑道:“还是大公子神机妙算,料到这小娘们必不会松口,索性就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 祖陵看着祖季摇了摇头,道:“这哪里是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得像大公子好好学习学习,日后务必多读一些书。” 他说完,又转向祖昭道:“如此,我愿亲往去跟踪那黑箭贼。” 祖昭想了想,祖陵是他叔叔,为人多为谨慎老练,此事非他莫属。于是点头道:“如此,那就有劳陵叔了,只不过辛秋白箭法了得,陵树一定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 祖陵拱手道:“大公子放心,我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随后,祖昭又简单交代了一下跟踪的事宜。毕竟今日这几日早都被辛秋白认得,实在不宜追踪的太久。于是他让祖陵只带一名子弟同往,辛秋白有伤在身,稍后势必会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疗伤,到时候再派回一人通报具体位置。他会将此事仔细回报到太守府,让刘太守另外派精干的人赶过去,替换着继续跟踪。 计议已定,祖陵带了一名子弟上马,悄然沿着黑箭少女离去的方向小心而去。 祖昭则安排众人搀扶伤员,即刻返回平刚县城。 赶回平刚县县城之下,忽见城楼上的戒备愈发森严起来。 就是刚才出城的城门,此时此刻的灯火明显增加一倍有余。当祖昭等人由远而近时,城楼上的弓手全部列出开弓的姿势,放佛只要看见来者哪怕衣着有所不对,就会立刻乱箭相迎一样。对此,祖昭虽然有所感到奇怪,毕竟自己一行人才从此间出城没多久,城楼上的守卫肯定应该记得此事才是,完全没必要如此大阵仗。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能够谅解。 来到城下,不等祖昭开口讲话,城楼上的守卫先行大喝道:“来者何人?” 祖昭答道:“我等太守府门客,适才出城追贼,你等理应知晓,何故多问。” 守卫语气森严的说道:“如今城中大乱,太守府出事,一律不得随意进出城。” 祖昭有几分生气,心头也愈发觉得奇怪,他强调的说道:“难道是我没说清楚么,我们就是出城追贼的,适才刚从这里经过。你若说不了话,就让你们的领军来说话!” 守卫冷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就你们,没资格。赶紧走,否则我就下令放箭。” 祖季打马上前,怒不可遏的冲城楼上大吼道:“好你个有眼无珠的老贼,我们帮太守府追贼,这会儿有人受伤,你却不让我们进城!你有胆就下来,与爷爷我单打独斗,看我一合之内叫你屁滚尿流。” 守卫大怒:“来人,将此等贼子给我驱走。” 祖昭见情况大有不对劲,连忙出言说道:“太守府南部都尉文丑文将军,我们可是奉了他的命令。现在有重要消息向文都尉汇报,说什么也不会走。你们若敢放箭,耽误我等汇报,事后看你如何交代!” 守卫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眉头,没想到下面那些人竟然能呼出南部都尉文丑的名号。 同样就在这时,一旁一名兵士上前低声说道:“大人,适才的的确确有一队人奉太守府的命令出城追贼。好像是西边有一个贼飞跃城墙逃走了。此事可不敢轻举妄动呀。” 守卫想了想,觉得今晚本来就有很多复杂的情况发生,只能说道:“你去请王值官上来。” 那兵士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跑下城楼。 不一会儿,兵士再次登上城楼,还带来一名披甲的将领。 王值官就是适才值守城楼的将军,登上城楼后与守卫了解清楚情况,忙来到城垛后面,举目向城下看去,看见城下来者果然是适才追贼的一队人。深思片刻后,他招手对手下人说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祖昭等人进城之后,穿过门洞,就看见之前有过认识的王值官。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对王值官拱了拱手,问道:“将军,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不让我们进城了?” 只见王值官面色惨白,眉宇间有一股十分凝重的愁楚。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城门又极快的关闭上,重重的闭门声透过门洞有一种幽邃的意味。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义士有所不知,就在两刻钟前太守府传来消息,唉,刘太守……刘太守他被刺身亡了……” 一言既出,祖昭等人无不是瞪大眼睛,惊诧不已。 他们分明是等待刘太守全身而退之后,方才跟着文丑一众人到城内追捕在逃刺客,怎么这会儿刘太守竟突然之间遇刺身亡? 祖昭脑海中有无数念头,他想到了那些逃跑的刺客,也想到了城外捉到的辛秋白,心头不禁闪过一丝十分震撼的觉悟:难道,这一切是声东击西之计?北院两处失火,堵住缺口,偏偏留下南边的出路,刺客们能有这么周密的策划,绝对不可能想不到南边的通道。也就是说,刺客们是故意让刘太守等人从南边逃跑! 第74章 急转而变 好一会儿之后,祖昭方才缓过神来,他向王值官问道:“这不可能,我等不久前方才从太守府出来,当时刺客都已经逃散,太守大人也应在众卫士保护之下,岂能还让刺客得逞?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王值官再次叹了一口气,十分纠结的摇头,说道:“这岂能有错?刺客扮成一个太守府的仆人,在给刘太守端茶时下了毒,不仅如此,还用带毒的发钗刺伤了刘太守。早先太守府那边已经传来确切的消息,刘太守已经……不治身亡……” 祖昭脸色阴沉,看来与他所猜测的情况相差无几,这次行刺行动果然是环环相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眼下必须认真慎思整件事故。 这些人为什么要刺杀刘太守,又是如何成功得手,幕后主使者从中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诸如此类的问题,如同飞花飘絮,萦绕在脑海之中。除此之外,更重要的问题还是此次行刺与令支县案件到底有什么关联!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之间根本没办法理清楚那么多头绪。 祖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如果刘太守遇刺身亡,右北平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陷入一片混乱,而距离黄巾起义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势必会雪上加霜。 一想到这里,他拧起眉头,连忙又向王值官问道:“那太守府现在何人主事?可是孙长史,还是文都尉?” 王值官回答道:“孙长史这会儿也是重伤,那刺客行刺刘太守时,孙长史就在一旁,结果同样未能得以逃脱。适才接到的通报,说是文都尉仍然在带人在城中缉拿逃窜的刺客,尚不清楚太守府目下的情况。” 祖昭不由感到奇怪,又问道:“那现在城中所有命令,由谁发出?” 王值官说道:“是由平刚县县府暂时代拟,说是天明之后再派人赶往州府禀报。” 祖昭心头有几分理会不过来,太守府属官怎么就没有一人站出来主事,都轮到县府来代理发号施令,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即便如此,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不是这些,刘太守、孙长史先后罹难,太守府前两位高级官吏缺失,想必其他职能门司的吏员也或有伤亡,几乎太守府暂时陷入瘫痪了。 想想也是,反正刘太守平日在任上一样没干过什么实在的事情,瘫痪不瘫痪,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直接影响。 “罢了,”祖昭暂时不再多想其他,随即说道,“我等先往太守府走上一遭。” 从城楼这里告辞,祖昭一行人接着策马赶回太守府。 一路上,城中要比早先更显得冷清和寂寥。一晚上几经波折,只怕早让许多老百姓感到胆战心惊。多少年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大变故,突如其来,着实有几分乱世将至的预息。远处还是有些许声音,狗吠,马蹄,零星的叫喊,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尽管是那么遥远,可总给人一股徒增清扰的愁楚。 返回太守府,西院火势似有得到控制,不过依旧有火苗燃烧着天空。 太守府周围的街道上,云集了许多人马,有县府、太守府的门客,也有两府抽调而来的兵丁,以及太守府本府的卫士。人来人往,灯火处处,颇有大战临头的紧张气氛。就连太守府附近的民居,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哪怕紧闭房门,也难免牵涉其中。 众人巡视的兵士见到祖昭一行人出现在街头一端,忙有一队人快速迎上来。 费了好一番周折和口舌,祖昭一行人总算被带进太守府。 此时此刻,太守府内的混乱要远比门口更显得复杂,甚至狼藉。 西院、北院到处都是鲜血,犹如屠宰场一般。而除了这两个院子,其他地方大部分则成了安置伤员的地方,有府卫也有嘉宾,有属官也有仆从。整个太守府哀声遍野,嚎哭声、痛叫声、传话声,此起彼伏,比起沿途进城的寂寥,当真有一个极大的反差。 经过一番打听,祖昭方才知道文都尉已经接到通知返回到太守府,他原本要去打探一下刘太守具体的情况,一方面此事太过敏感,另外一方面府内混乱不堪,根本没有人手来招待。于是,他只能先到北院一处马厩去见文丑。 文丑并非因为刚回来,而是为了方便随时出行,所以将北院马厩暂时设置为军令处。 好不容易找到一名侍卫代为通报,祖昭来到北院马厩与文丑会面。 文丑自是认得祖昭,在刘太守还没遇害之前,也听刘太守等人说过,适才危急之时是祖昭出手方才得以相救。他对祖昭的印象还是挺好,只是眼下是在过于繁忙,武夫又是一副粗暴的脾气,故而说话时的语气显得不仅不耐烦,更是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祖昭则保持着镇定,耐心的将追踪黑箭女贼的事情向文丑回报一番,希望文丑能尽可能抽调一些人手,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接替祖陵等人继续跟踪。 听完祖昭的话,文丑沉思一番,十分粗鲁的说道:“适才,若我们没有去追捕贼人,而是留守太守府,刘大人未必会出事。眼下刘大人不幸遇害,府中许多属官也多有在北院受伤的,太守府已然乱的不成体统。至于你说的什么黑箭女贼,她到底是不是至关重要的人,单凭片面之词岂能叫我相信?” 跟在祖昭一旁的祖季对文丑的态度很是不满,他年少轻狂,也不顾那么多,直接上前就嚷道:“我们大公子把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却还是不相信,到底什么意思。” 文丑本不是斯文人,听得祖昭这般挑衅,火上心头,怒道:“哼,本都尉办事,还需要你等来教么?” 祖昭示意祖季不要乱说话,保持心平气和,又道:“文都尉,兹事体大,不过是抽调三五精干的人,成或不成,与大局只会有利而不会有害。试试何妨?” 文丑脸色依旧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等不知,并非我不愿派人。想必追踪那什么黑箭女贼,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你们此次到郡府参与察举,那吕威竟也是其中之一,且不说这,那些刺客是如何混入太守府?刺杀刘太守的女仆,更还是入府多年的亲信丫鬟。难道你们还看不出其中阴谋么?” 听完文丑这番话,祖昭不禁动了动眉宇。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系列事情背后必有不简单的内幕,但现在看来,文丑显然是知道更多的消息,或者某些疑问的答案。当即,他问道:“文大人,您的意思是……?” 文丑正色,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郡内有人正在谋划一场叛乱!” 祖昭怦然心动,脸色愈发显得严峻。他其实已经有这样的预想,毕竟胡人能跟太平道纠缠在一块,势必不会简单。只是他始终想不清楚,如果不是太平道在幕后策划这一系列事情,右北平郡之内还能有谁会掀起这样的大动作? 他叹声说道:“都尉大人,何以见得?” 文丑缓缓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他说道:“适才文某亲自拷问了几个被捕的刺客,也将保送吕威入郡府的昌城县县役拿下问话。总之,文某深知祖义士是大义之人,所以才透露这一些话与你听,详细之事无须多问。只怕我幽州日后不得安宁了。” 虽然文丑没有把话说得过于明白,但祖昭还是很容易的听明白了对方的暗示。他向文丑抱拳问礼,道:“多谢都尉大人信任。若都尉大人有什么需要在下协助的地方,但管吩咐。” 文丑威严的说道:“眼下人多手杂,祖义士好意文某心领。未来几日,郡府必然会加强戒严,祖义士等人还是趁早离开。至于察举结果一事,文某会与张县君过议之后,呈报到州府,由州府定夺。” 祖昭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仍然有几分忧虑。 文丑自是知道祖昭还在关心追踪黑箭女贼之事,他说道:“祖义士,文某知你有忠事之心,不过奉劝一句,此事甚为复杂,祖义士最好不要牵连其中。就此作罢。” 祖昭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明白了。” 文丑拱了拱手:“恕文某不送了。” 从太守府出来,祖昭等人返回到之前下榻的馆驿。 祖季很着急,既然文丑不肯派人去接替追踪黑箭女贼,那这件事十之八九要落空。在馆驿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找到祖昭,问道:“大公子,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陵叔他们继续冒险吧?要不,换我去。” 祖昭一直在凝思,即便祖季在一旁说话,他也没有全然放在心上。继续沉默许久之后,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带陵叔派人回来通知下落后,我等立刻收手,尽快返回徐无县。” 祖季大讶道:“啊,真就这么算了?” 祖昭严正的说道:“大事临头,无须多言其他。照我说的做。” 祖季见祖昭如此坚定不移,于是也没有多想其他。 第75章 预备义举 天亮之后,祖昭等人便先出了城。 果如文丑所言,各地抽调的兵力云集于郡府,整个平刚县城六个城门紧闭四门,只余下两门提供进出,而进出这两城门亦是严格把关,数百甲士巡视看守,放佛都不愿意放过一只苍蝇一般。所有进出城的百姓,早早的排成长队,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很识时务,在这种动荡的关头,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好了。 在城外一处小乡镇上,祖昭等人暂时找了一处住处,等候祖陵那边的消息。 同时,他也让两名受伤的子弟,在本县随性的衙役陪护之下先行返回徐无。 直到第二日中午,与祖陵同去的子弟方才回来。他还以为祖昭等人在城内,转折几番,方才收到祖昭留下的口信,赶到城外下榻之处会合。祖昭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决定放弃继续跟踪辛秋白,必须尽快返回徐无。随后祖昭便让祖季亲自跑一趟,请祖陵回到此间碰头。 在平刚县前后又折腾了一天半时间,这才正式启程赶回徐无。 右北平郡太守府遭袭,太守罹难的消息,在这几天里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平刚县左近,时常能看见大批的官军调动,以及有军营驻扎在郊外的情况。至于州府蓟县是什么反应,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准信。 返回徐无是在一天之后。徐无对郡府遇袭一事仅仅是一知半解,大部分还是祖昭安排先行返回的受伤子弟口述。为此,在听说祖昭一行人返回县内后,陈县君专程派了文县尉带人道县城外的官道上等候迎接。 文泰老远看见祖昭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官道尽头,一直提着的心愈发显得急切起来。他自然直到陈县君派自己前来迎接的目的,无非还是要了解第一手有关郡府遇袭的情况。太守被刺,这可是全郡上下最头等的大事件,尤其是各地县府岂能没有迫切之感。 祖昭近前与文泰见了面,对方几乎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变打马上前来询问有关郡府目前的具体情况。祖昭脸色严峻,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容乐观,怕是要出大事。容我先回庄上,稍后邀请陈县君与文大人等一同到庄上一聚,有些事着实不便开诚而谈。” 文泰听到这番话,心中的担忧自然更进一步。不过既然祖昭都说有些事不便多谈,他也只能先耐着性子,陪同祖昭一行人等返回城中。 到了北郭亭,祖昭让文泰代替自己邀请陈县君晚间到庄上一叙。 文泰点头应诺,旋即告辞离去。 祖昭等人在后院马场交完坐骑,立刻又转而前往居院请见祖父祖举。 与祖父见面后,祖昭屏退左右,表情十分认真的将太守府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 祖举听完之后,冗长的沉默,随即缓缓叹了一口气,表情同样不轻松,他说道:“刘太守居然遇害了?贼人竟有这般缜密的预谋?” 祖昭叹道:“孙儿同是如此想法。只不过眼下事情复杂之处,恐怕很难查一个水落石出。而更令人担忧的,怕是往后一段时间会有更大的风浪。” 祖举龙钟的脸上闪过一丝精锐之光,凝声道:“更大的风浪?” 祖昭郑重的点了点头,正声说道:“是的。本郡南部都尉文丑大人亲口告诉我,此事恐怕会牵连到本郡一场叛乱,而且还会跟胡人有关系。” 祖举神色威严起来,身为多年征战的老军人,他对胡人的仇恨情绪自然不会减弱。重重的磕了一下座椅扶手,他冷声说道:“若是有人勾结胡人,本郡着实岌岌可危。我徐无有是边境之县,若胡人大股来袭,恐怕必是一场血雨腥风。” 祖昭赞同道:“没错。尤其现在本郡群龙无首,郡府又抽调了大部分兵力拱卫平刚县,我等边缘之地,势必沦为防守薄弱的区域。” 祖举陷入沉思,脸色难看,祖家三代基业可都在右北平郡,若是寻常天灾人祸,全族大可外出避上一避,回来之后资产尚有保留。可一旦胡人入侵得逞,什么东西都会被抢走。他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祖昭就是在等待祖父露出忧虑的表情,如此才能方便自己说出下面的话。他郑重其事的说道:“阿公,如今郡内大乱,太守遇害,各地无人主事。若要应对即将到来的变乱,依靠任何人都不如依靠自己。我祖家一方豪杰,族众甚多,马场良马三百余,又结交邻里,一呼百应。只要由我祖家出面组织义兵,必能云集各镇各乡壮士,虽说只是民间自防,保卫家园、巩固县邻尚有可足。” 祖举略有几分诧异的看着祖昭,他只知自己这个孙儿平日知书达理,却不知其还有这样的心思。若只是保卫家园、巩固县邻,倒没什么大不了,但以他对自己孙儿的了解,只怕在此之外必有远图。哪怕他善于投机取巧,可涉及到兵家大事,可绝不敢轻易妄来。 祖昭见祖举有几分疑虑,他立刻又说道:“阿公,事在人为,如今天下渐乱,朝纲不稳,只怕不只是我们右北平郡会有一场大风大浪,极有可能咱们大汉的天下都会生变。早做准备,有益无害。反正冬季已至,何不就皆备盗之名来招募义兵?” 听到这里,祖举方才有所安心,缓缓点头说道:“若是以备盗之名来行事,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不过,此事仍要先与陈县君好好商议一番才是。” 祖昭欣然道:“孙儿进城时已经邀人前往县府通报,晚些时候陈县君会亲自造访。” 祖举应道:“嗯,此事宜快不宜迟。” 傍晚,陈县君、文县尉等人乘马匆匆赶到北郭亭,从正门进到祖家庄。 祖举、祖昭以及祖家几个能话事的长辈,早已在中堂偏厅等候多时。此次对话,因为事关重要,偏厅附近早已传话都屏退闲杂人等下去。即便是厅门,也都是在陈县君等人落座之后,派人紧闭把手,绝对防止隔墙有耳。 一盏茶过,祖昭将郡府发生的事情再次陈述了一遍。 听完祖昭的话,陈县君面色深沉,手中的茶盏都被刮了十多下,几度想要开口说话,却最终欲言又止。好一会儿之后,他先喝一口已经凉了半截的茶水,方才说道:“刘太守当真遇害身亡了?” 众人等了许久,却不料等到的是这句废话,顿时多有失望。 好在大家平日里深知陈县君不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对其发言的习惯大多有所了解。 文县尉倒是说道:“南部都尉大人,当真跟你说了那番话,郡内必将生变?” 祖昭郑重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此等话,晚辈可不敢乱言。” 祖举轻咳了一声,不疾不徐说道:“郡府蒙难,乱象已生,眼下我等不应该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而是应该仔细斟酌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郡内的动乱。” 文县尉见祖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料想祖举与祖昭爷孙俩一定早有谋划。于是他顺着祖举的语气问道:“老将军,如此说来,我徐无县应该如何自处?” 不等祖举说话,祖昭倒是先卖了一个关子,他知道文县尉肯定是明白人,但陈县君可不一定能把事情想的那么通透,故而一定要先给陈县君面子,最好能借助陈县君的口把话提出来,那才能叫一个顺理成章。 于是,他说道:“此事,必然还得由县君大人定夺。之前令支县胡人来袭已是前兆,眼下郡府又遭遇不幸,此等大事,我等不得不防。还望县君大人能有一个头绪。” 陈县君尴尬的沉吟了一阵,思来想去,心头忽然是有些许的想法,当即说道:“此事,想必首先还得呈报到州府,如此大事,州府岂能置之不理。”刚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在场众人无不是漠然的脸色,旋即立马又说道,“当然,此去州府一来一往势必会耽误时间,适才祖公子也说过,郡内早有宵小之徒觊觎不轨,又加之最近胡人频起,着实不能掉以轻心。既然现今郡府无从照应,本县理应自己想方设法做一些防范之举。” 尽管陈县君没有把话说得太过明白,但就这一点,已经足够借题发挥了。 祖昭立刻将本县招募义兵,巩固县邻,民防自保的设想做了介绍。他强调道:“当务之急,只能借助本地百姓之力,方能预防祸事降临。如今本已到了入冬备盗的时候,何不就借备盗之名,真正是一举两得。” 陈县君向文县尉问道:“文县尉,你如何看?” 文县尉心思缜密,他觉得了得到招募义兵是祖昭跟祖举早就想好的计划,甚至也能从中揣测到祖家必然会从这件事中谋取一定利益。不过即便如此,反正祖家家大业大,祖举又在本地颇有名望,祖家大公子又是最近风生水起的后进之才,让祖家夺一些风光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他假装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颔首说道:“此事大有可为。反正不过是在以往备盗的基础之上多招募一些人手,配发更精良的装备罢了,无甚不可。” 他知道,自己一旦支持祖昭、祖举办这件事,今后肯定是要仰仗祖家上下了。反正这个人情祖家或多或少会记得下来。 陈县君听到这里,总算能安下心,哪怕文县尉平日与自己明争暗斗,但只要对方开口做出表示,真要出了什么篓子,也是一个推诿的口实。当即他也装出一副果断的态度,说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办。” 第76章 县府公示 次日一早,县府立刻公布今岁入冬备盗的相关事宜,同时也委托祖举负责向本地乡绅筹备相关经费,用以添置兵甲、马匹和粮草。祖家庄是军事世家,原本就储备了一批相当可观的兵甲、马匹,只是这次规模非比往常,需要的物资自然少不了。正因为如此,在筹备到足够经费之后,便要采集良铁、招募铁匠加以铸造兵甲。 往年入冬备盗,由县府发起,各乡、亭豪绅支持,县府下拨一部分钱粮,而另外的大部分则倚靠豪绅的捐助。钱与粮大体上并不是用来购置兵甲,而是当做奖励分发给所有响应备盗的民壮,毕竟这年头真正将道义的只有那些有一定经济条件或者曾经有一定经济条件的人,广大下层的平民百姓,无非还是图一日两餐温饱。重赏之下方才能吊起大家的积极性,甚至一些穷苦人家,一家数口,就盼着备盗期间领一份功劳钱粮来过年关。 今年备盗筹备比往年还算晚上一段时间,但令支县闹出那么大的胡贼动静,着实让许多人担心了一把。县府的告示一出,多少让一些大户人家安心了一些。想必每年捐赠的钱粮,捐赠多少能博得一份名誉,要是让盗贼、胡人给劫走了,指不准损失会有多大。 陈县君是名义上的备盗发起人,往年则多是由本县几个豪族轮流主持详细事务。 去年已经由祖家出面主持过备盗,但今年情况特殊,祖举在与陈县君商议之后,表示今岁备盗事务也应由祖家来受累。 关于向各乡各亭筹备捐赠物资之事,祖家一如往常轻车熟路的来安排,分派族中几位还算有头有脸的叔伯到各大姓家中登门拜访。而采集铁石、冶炼兵甲之事,因为往常几乎很少涉及,故而是曾专门进行一番商讨和计划。 在这件事上,祖昭并没有过多的插嘴,只是提供了一个新型甲胄的锻造方式。他决定一改传统的锁甲、鳞甲、铛甲等制作工艺繁复并且防御能力并不理想的甲具,而是采用更为先进、制作方式更为简单的板甲。不过他早就料到铸造护甲肯定有诸多限制,此次招募义兵,所缺的还是兵器,盔甲等物必然不会普及到普通义兵身上。 之所以还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板甲的锻造设计,毕竟这种新型的甲胄还需要一段时间实践检验,方才能使之更为成熟实用。毕竟祖昭他自己不是太懂锻造,对板甲也只是一个概念上的认识,具体还需要慢慢摸索。 祖举考虑到铸造甲胄数量有限,于是并没有太考究祖昭提供的板甲设计,完全交由祖昭来负责处理铸甲一事。至于锻造兵刃,祖家庄本就有几位铁匠,则以本庄铁匠为主,招募而来的铁匠为辅,限期一个月内时间铸造三百把各式兵刃。 同样在这天下午,祖昭还专程去了一趟安阳亭,邀请张家兄弟二人出来商谈招募义兵之事。张远、张预两兄弟毕竟是参与过令支县讨贼之事,平日里也都经常相聚西河桥练马,绝对可以算作是自己人。哪怕张远、张预两兄弟在性子上各有一些浮躁,但总是能办实事。 安阳亭张家同是大户人家,早上在听说县府公布今年备盗消息后,张家上下也少不了为这件事操心。大户人家有时候担心的不是捐赠多少,更重要的是如何维护大户人家的颜面,此等每年县中大事,各豪族士绅都会抛头露面,岂能不办得更体面一些。 祖昭来到西河桥镇子上,于往日经常喝酒的酒肆跟张远、张预两兄弟碰了面,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同行的还有一位张家宗亲,按辈分是张远的叔叔。见面后一番介绍,才知道对方名叫张奇,是张家直系三房的长子,往日在家族中打理一些马场、账务之类的事务,还是一个有话语权的张家长辈。 张奇的年龄比祖昭年长约有十来岁,不过他却知道祖昭是祖家大公子,因此也不敢当着面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彼此落座之后,先饮了一杯温酒,这才谈起正事。 “听闻大公子刚才郡里回来,传闻刘太守不幸蒙难,不知眼下郡府可是什么情形?”张奇此番前来,就是奉家族长辈之命,来找祖昭打探了一下郡府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以及郡府之乱与今岁备盗是否有什么特殊关联。 “如今太守大人蒙难,孙长史也不幸伤重不治,郡府乱得不成样子,暂由南部都尉代理军务,平刚县县府代理政务。只是,前景不容乐观。因为此次行刺郡府的刺客,与之前令支县贼患同出一路。”祖昭没打算把文丑的话说出来,毕竟文丑是信任自己,方才暗中提示,若是把这话传得太广,恐怕会引起郡中的更加混乱。 “三叔,早先我跟阿预同往令支县,那帮贼子有备而来,又兼之勾结胡人,势必是要闹出一场大动静,若非祖公子与我等先行破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总之,现在郡府又出了如此惨事,不用多想,这伙贼人接下来又会有更大的动作。”张远附和着祖昭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张奇一副若有所思之态,缓缓点了点头。 “此次邀文义兄前来,正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郡中即将发生的变局。郡内之贼或许无妨,但境外胡人则不得不防。”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听完祖昭的话,张奇不是愚笨之人,心中当然是明白祖昭内在的意思。 他年纪虽然比祖昭大,但到底是正值年轻力盛的阶段,同样怀有几分“干大事”的野心。哪怕他对眼下郡内发生的情况远远没有祖昭了解的那么透彻和洞悉,然而单凭自己的预感,也深知此次就是一次“干大事”的绝佳时机。 “祖公子,听闻此次县府公布今岁备盗,与以往大有不同。贵庄似乎正在为此事筹备更多的兵甲,不知是否属实?”张奇试探的问道。 铸造兵甲之事如今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不过祖家已经开始四处招募工匠并采集良铁,这个消息多多少少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毕竟私铸兵器是极大的事情,换作早些年,那绝对能引起州府乃至朝廷的重视。好在此次由县府出面打了一个头,再加上郡府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招募义兵加强今岁备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因此次事故重大,再者县库连连失修,故陈县君委托我等祖家代为修铸一部分兵器。今岁备盗,需民壮甚多,兵器怕是不够尽用。而备盗之后,所剩兵刃,尽归县库。”不管张奇是什么意思,祖昭依旧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不愿过多言论,尤其涉及到留人口实之事,自然而然要更加慎重三分。 张奇缓缓点了点头,脸色有几分淡笑,对祖昭这样的回答多有不满。 “那此次祖公子专程前来,想必不是为了筹募钱粮一事,具体需要我们安阳亭做些什么?”他索性把话说的更直接明朗一些。 “毕竟今岁备盗,与往常大有不同。早先在下与文义兄长、阿预兄弟同在西河桥练马,也算是为备盗一事提前做好准备。除此之外,之前前往令支县讨贼,文义兄长与阿预兄弟更是鼎力相助。故而,备盗之后如何调整本县防务,在下是想专程与文义兄长商议一番。” “祖公子意下如何?”张远正声问道。 “在下以为,今岁备盗,至少需要募集八百余壮士,方才能戍卫县邻。”祖昭从容而言。 “八百余人?需要如此之多?”不等张远惊讶,张奇先声夺人的诧异道。 “是啊,是啊,据说郡府守卫也才只有五百余人,本郡各地边军合计不过两千余人。卢龙塞的驻军怕是连两千人都不到。”张预连忙跟着说道。 往年各县备盗,无非是招募两三百人即可,哪怕是胡贼猖獗,最多也就五百足矣。要知道,八百人的备盗队伍甚至都可以主动出击剿贼,而不是固守县垣。除此之外,往年三五百人的备盗,一个月就需要消耗很多钱粮,现在人数翻倍,这钱粮又该从何而来?各大户人家可不会心甘情愿付出这么多的捐赠。 “今时非比往日,连郡府都罹难,更何况我等边境小县?反正此次募集义士备盗,照例遵循往常,只要风头一过,本县亦可回复旧制。可若是此次贼势众大,一旦遭遇,一切为时过晚,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祖昭语气笃定的说道。 “若是这么说,倒也在情在理。”张远缓缓点了点头,他相信祖昭此次专程来找自己,又希望今岁备盗招募足够八百人,肯定是有其道理。 “既然县君大人已经同意,那眼下只要其他乡镇没有异议,我安阳亭必然亦是全力支持的。”张奇语气很缓慢的说道,给人的感觉放佛弦外有音。 “过几日,我阿公会与陈县君在县府举行今岁备盗的集会,借机向全县父老告知目前郡中情况,也好让全县父老能先有一个大致了解。希望文义兄长与安阳亭其他长辈们,届时能到场参与。”祖昭又道。 “一定一定。”张远、张奇、张预等人郑重答应下来。 第77章 胡姬请缨 此次会谈,其实也就是向张家兄弟打一声招呼。显然张家对此事很重视,否则不会让张奇跟着一起来。祖昭的目的,就是先给张家兄弟一个预先的概念,那就是自己会借着这次备盗进行一场大动作。至于什么动作,到底又有什么好处,现在没必要跟他们说得太清楚。 从安阳亭回来之后,北郭亭这边从早到晚已经忙得如火如荼。 邻里之间互相奔走,遵从族长的号召,集合本家多余的铁器和钱粮。祖家整个大家族,在徐无县而言还算是十分团结,主要是祖昭在儿时曾向祖父提过建议,祖家商队每年盈余按照辈分和人数散分给家家户户,不仅能凝聚人心,让全族人感恩戴德,还能使全体家族共同进步,对外能显得更有世家风范,对内也能保障人心。 故此,每当家族中发生什么重大事件,需要各家各户都出力,只消有族长发话,各家各户无论如何也会尽可能响应、参与。这样不成文的规矩已经进行了好几年,虽说期间没有很多需要动员全体家族成员支持的事件发生,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前例,因此也算是成了一种传统。正是祖昭儿时的提议,使得家中长辈对其刮目相待,愈发奠定了其在家族中长公子不可动摇的地位。 祖昭前往安阳亭之前并没有告诉家中长辈,故而回到祖家庄之后,他也没有着急向谁汇报。而是在后院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马厩和库房情况,随后又去接见了几位今日刚刚应募而来的工匠。虽说告示发布才一天,祖家庄招募工匠的消息也才刚刚派人传出去,然而以祖家的声明以及此次郡内动乱的前兆,仍是有许多工匠才听说了皮毛就立刻赶来,生怕来迟了就错过了这份好差事。 今日已到祖家庄的工匠,大多都是熟悉的人,附近乡镇和城郊的工户。往日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都能有点头打招呼的交情,再者十里八乡叫得出名的匠工也都屈指可数。在这个年代干这样体力活,仍然属于上不了门面的职行当。 祖家庄后院一处小偏院,之前也是祖家庄的工房,许多器具、炉子等等安置于此。只不过常年未曾使用,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尘。祖昭来到小偏院,只看了一眼本庄的工匠和招募而来的那些工匠,携手将小偏院上上下下打理得清楚,炉子生了火,器具全部打磨光亮,其他一应之物也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当即,他心中已经有数,完全不需要再考虑查验手艺什么的。 从后院出来,天色已暗。 祖昭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吃饭,刚走进内院的院门,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走廊廊柱后面有一袭白色的身影,下意识看了一眼,却见原来是早先那个胡女古丽娜尔。胡女背向院门方向,站在走廊边缘,望着走廊外边的一处小池塘,竟有几分痴痴的感觉。 他这时方才起了几分念想,自己此去郡府一留便是二十多日,又因为郡府突然发生变故,即便现在回到徐无,整日也在为备盗之事忙碌不堪,着实是把这位胡姬抛诸脑后。他心中同样有几分奇怪,早先胡姬似乎还是很埋怨自己没能搭救她的同伴,照理自己前往郡府的那段日子,对方应该自己离去了。 他自然是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不管胡人、汉人有什么样的隔阂,到底在后世都是同胞。更何况以古丽娜尔现在的情况,只怕要走也根本无处可去,一旦失了祖家庄的庇护,反而还会陷入更艰难的困境。毕竟一个落单的胡女行走在汉境之内,更何况还颇有姿色,结果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在院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祖昭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古丽娜尔已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很谨慎的扭头看了一眼,在发现是祖昭之后脸上的戒备方才收敛了一些。不过不知为什么,她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又匆匆忙忙的别过头去,不再看着祖昭。 “你,近日可好?”祖昭对古丽娜尔细微的举动有所察觉,不过却没有过多放在心上,来到跟前之后,他平声问道。 “嗯……”古丽娜尔声如蚊蚋,她依旧低着头,一抹月光透过小池塘倒映到古铜色的脸颊上,勾勒出尖俏和漂亮的轮廓。她穿着一身白色汉服,略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脖颈到胸口裸露在外,就放佛是一种可口的食物。 “关于之前对你的承诺,我只能说抱歉。你应该也看到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纵然我去过令支县,但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来帮忙打听他们的下落。时日已久,只怕,就算现在再要去找,也形同大海捞针了。”祖昭保持着平静说道。 “我知道……”古丽娜尔声音还是那么低弱。 “总之,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现在外面很乱,你若是只身离开,恐怕会有诸多不便,甚至很危险。”祖昭诚挚的说道。 “你……你希望我留……留下来么?”古丽娜尔抬起头,蓝色如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祖昭,眼睛里好像写着几分疑惑,但是很快又浮现出几分感激。 “是的。既然当初救你回来,我自然不能不照顾你。”祖昭很是正式的说道。 “照顾……我……” “呵呵,或许你们的风俗与我们的风俗并不一样。或者这么说吧,我们汉人必须有君子风范。你以后会慢慢懂的。”祖昭笑着说道。 “我,不希望白白的住在你这里,我,可以帮你一些忙,做为报答。”胡姬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她恍惚的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祖昭。 “呵,是吗?那么,你能帮我什么忙?”祖昭笑着问道。 “我听说,你们,祖家正在招募更多的勇士,好像是为了抵御贼寇,这个,我一定能帮上忙。我虽然不会骑马,但是我会用刀,弯刀,我可以帮你们杀贼寇。”古丽娜尔略显出几分激动,她微微抬起两只小粉拳,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好吧,”祖昭想了想,他是见识过古丽娜尔的刀法,也知道这毕竟不是对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去,或许胡人的想法就是这样,如若真让其白吃白住,反而心里不会安稳。于是,他点头同意下来,“那这样,到时候便算你一份。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留在我的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 “好,我会留在你身边!”古丽娜尔见祖昭同意自己的请求,显得很高兴,于是也没有太计较祖昭提出的附带条件。 “我先告辞了。天凉,你穿的少,早点回屋子去吧。”祖昭带着微笑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待到祖昭走远,古丽娜尔看着他的北京,俏丽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低声喃喃道:“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最后三个字是那么轻弱,却也是那么坚韧不拔。 第78章 县府一聚 两天后,祖家邀请本县各地豪绅三老齐聚县府,正式呈述今岁备盗的相关安排。 在过去两日里,各地豪绅对今岁备盗所需捐赠钱粮的数目颇有疑虑,虽说表面上表示支持,可实际上或多或少还保着观望的态度。 此次齐聚县府,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向本县有权势者晓以利害。 祖昭一早还在忙着书写招募义勇的告示,并没有跟祖父和族中其他长辈前往县府。直到晌午时,誊写完三十余份告示,又去后院查看了一下兵甲器械准备情况,之后方才赶到城内的县府来,了解一下会谈的结果。 哪里知道,才刚到县府大堂的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祖昭因为半途而入,故而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只能绕到侧门。侧门处正好有一位县府的仆从在侍候,看到他出现之后,连忙迎上前来问礼。他罢了罢手,示意免礼,随后问道:“堂上为何如此争闹不休?” 那仆从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本来令尊公好言好语,把话说得都很到份上,不过南城赵老爷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站出来一通指责,说了好一些难听的话。适才已经争吵了半晌,现在这会儿还在争吵。” 本县大户还是有几个人家,除了北郭亭祖家、安阳亭张家之外,南城还有一个赵家。赵姓本是北方大姓,南城赵家也是本县最古老的家族,只可惜百余年延续下来,其中遭遇许多变故,家族势力也是断断续续、时好时坏。直至今日,赵家家势中落,各支各脉零零散散,毫不团结。别说不如祖家经营的那么磅礴,只怕还赶不上安阳亭张家的一半。 但赵家向来不与祖家有任何来往,不仅如此,甚至严格的说还是有一些矛盾。 赵家自持是本地古老世家,不仅对其他外姓很是排斥,尤其是像祖家这样现在家势日盛,更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因此往年但凡涉及到祖家与赵家有所交接的事情,祖、赵两家必会矛盾重重。 好在只要两家不存在交接时,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谁都不会主动去找对方的茬。故而过去几年里,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冲突发生,两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熟料今日为了筹备备盗一事,再次碰头,本以为去年备盗赵家没怎么闹腾,今年同样会将就而过,却不曾想到赵家还真是找到一个茬算是一个茬。 祖昭沉着气,继续问道:“究竟所为何事?” 那仆从答道:“赵老爷先是指责陈老爷跟令尊公别有所图,故意征收比往年更多的钱粮捐赠,实则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粮捐赠,而多余的便会在私底下拿出去贩卖,趁机谋取私利。唉,我家老爷堂堂一县之君,岂会做出这样的事?” 仆从身为陈府的人,当然会偏袒陈县君。但是这番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头,毕竟面前还站着的是祖家大公子,于是连忙跟着补充道:“当然,祖老太爷也决计不屑做出此等勾当。以祖老太爷的威名,祖家庄的富庶,何须……” 祖昭顾不上仆从的阿谀奉承,不耐烦的打断道:“除此之外,赵家还说了什么?” 仆从一脸尴尬,不敢怠慢,赶紧接着说道:“后来……后来,钱粮捐赠的事情似是终归说过去了,但是赵老爷随后又埋怨不该私铸兵甲,还说此事甚大,弄不好那就是大罪。赵老爷还说,呃,他的话,小人不敢学给公子听。” 祖昭脸色阴沉,沉声追问道:“你但管说于我听。” 仆从无奈,只好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赵老爷说,令尊公私铸兵甲,这是要谋反。” 祖昭冷冷“哼”了一声,这话要是换作其他人来听,肯定会感到紧张,不管谋反是真是假,单单这样的口实也足够让人提心吊胆。但是他却根本不在乎赵家人的口非,以自己对赵家的了解,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唯恐事情闹不能大。 旋即,他收敛脸上神色,不动声色的说道:“陈县君与其他人可有什么表态?” 仆从又道:“我家老爷自是很尴尬,一直在为令尊公辩解。张家太爷和王家几位老人,倒是没有太明显的表态,不过,适才张家几位青年辈还是反驳了赵老爷几句话。其他人嘛,几乎就在看着令尊公跟赵老爷之间的争执。倒是文县尉还是很支持令尊公!” 祖昭略略沉思,既然祖父和陈县君已经把郡府的说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之前令支县那么大的动静,相信本县各大户人家心中或多或少是有数的,最重要的是,只要此事有陈县君首肯,就绝不会有任何所谓的口实。 于是,他没有再继续多问下去,当即迈步从侧门走进了大堂。 堂上,本县所有大户人家与贤达三老各自列席,争吵声并没有因为祖昭的出现而终止。 祖昭看到祖父祖举与家中几位长辈坐在上侧居右,赵家的人列席于居中右侧。张家、王家以及另外一些豪绅则分列在左侧。陈县君跟县府一众属官、本县三老贤达等,端坐在正上方。张远、张预并没有来,但是张奇却是在场,他向祖昭微微点头示意。 此时,赵家一位青年正跟祖昭的三叔祖田争执不休,言语甚为激烈。 祖昭经过堂上时,向陈县君、本县三老贤达稍微行礼,陈县君正一脸愁容,犹是点头回了一礼。来到祖父身边时,他看到祖父也是一脸通红,可见气不打一处来,祖父既是军戎出身,脾气当然不是一般的刚烈,对赵家的无端诟辱自是容不下这口气。他向祖父行礼时,祖父都没有顾及打招呼。 “我徐无往前十多年,年年都有备盗,岁岁都有捐赠,可从未听说过像今日这样的大手笔。你们打着郡府发生变故的幌子,岂能知其中会否有其他勾当?这会儿还私铸兵甲,难道我北地男儿没了这些兵甲就应付不了胡贼、匪类么?”赵家青年气势汹汹,早先他便已经说过诸如此类的话,眼下无非是反复抓着这个口实不松手。 “你岂能知胡人究竟有多少?你们赵家可曾去过令支县讨贼?又可曾去过郡府目睹那日夜里的混乱?捐赠多与少,总会有一个账录,你说其中有猫腻,只需要对账复查便能清清楚楚。年年岁岁备盗,在座诸位皆有捐出,时有余时不足,条条框框,清清楚楚,怎么不说往日里有你所为的差池发生?”三叔祖田据理力争,他背负着双手,肃穆以对,倒是颇显出几分架势来。 “正如所说,年年岁岁既未出差池,为何今岁不能遵循过往旧例?何须那么大的折腾?县府派到我们各家各户的白书,竟要求粮草五百石,钱万余,相比之下,这可是去年的四倍之多。”赵家青年抨击的说道。 三叔听得对方反复纠缠这些话,又气又急,只觉得一味心思纠缠此事,必会无休无止。 就在这时,祖昭忽然站起身来到三叔面前,低声劝说道:“三叔无须理会这厮,就让我来与诸位长辈称述一番。” 三叔不由皱眉头,哪怕祖昭是祖家嫡长子、大公子,但毕竟年龄尚少,此次机会岂容一个还未冠年的小子发言。不过还没等他出言劝止,祖昭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大堂中央,自己只能焦虑的回头看向祖举等人。祖举虽同有几分诧异,却还能保持冷静,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孙子能说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祖昭先向赵家众人微微欠身施礼,脸上却无太多表情,他环顾全场,全场亦聚焦于他身上,众人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惊奇。 “该说的话,我阿公已经说得很清楚。此次备盗非同往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手段。出资出钱,本是我等大族保境安民之分内,何必弄得如此复杂纠结。若赵家各位前辈以为祖家为了贪图几许小利,那今岁备盗大可不必捐赠一分一毫,大不了由我祖家独出两份物资。反正赵家居于城南,不临北境,若胡人来犯,只要我等能够坚守,赵家也能相安无事,即便我等失利,赵家尚且能够提前逃离。”祖昭面无表情,声音却不掩揶揄的说道。 他这番话一出,立刻就将赵家置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之所以这么说,就是针对赵家平日里自诩是本地最古老的家族,因为自己才会先挑破对方这层优越感。接下来赵家既然质疑今岁备盗钱粮捐赠过多,那索性就放出狠话,彻底杜绝口实。 “黄口竖子,你说什么?”赵家一位长辈当场拍案而起,横眉怒目,指着祖昭斥道。 “哼,欺我赵家无人么?贪图你这一丁点的便宜么?”之前那位赵家青年叫嚣道。 “好,既然诸位前辈所言,不在乎这丁点便宜,难不成我们祖家会在乎么?我祖家不在乎多出两份捐资,何必还要斤斤计较。至于私铸兵器,呵,这就更是无稽之谈。此事不如让陈县君来说一个定论。县库常年失修,兵备不足,何以为继?如今本是多事之秋,陈县君明鉴,委托我祖家庄招募工匠铸造兵甲,以充兵库。如果各位前辈一定怀疑我祖家有所不轨,那县府委托铸造兵甲之事,便转交由赵家而为,可否?” 祖昭不疾不徐,却说得十分有气势。他把话说得十分周到,既然对方死咬私铸兵甲是重罪,那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死咬铸造兵甲一事是得到县府允诺,是名正言顺之举。 “黄口孺子,这里岂是你说话的地方?”赵家老爷赵威怒不可遏,拍案道。 “在下虽年幼,但也击杀过胡贼,率领本族子弟与安阳亭张家的义士们远赴令支县大破贼寇。此次备盗,在下义不容辞,赵家前辈让小子不发言,难不成杀贼之时便只由赵家前辈们来担当么?”祖昭对赵家的人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你……”赵威气得脸色发紫。 “我孙儿不才,今岁承蒙县中举荐,赶赴郡府参与察举。此次备盗,我祖家本族子弟,便全由我这孙儿统领。怎么,你们赵家既不愿意出钱出粮,也不愿意出人出力,还想在此指手画脚一番么?”身后,祖举剑祖昭把话说得十分犀利,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顿感欢心。这会儿自然而然要力挺孙儿。 “你,你们,好,既然你们说了,那我赵家今岁便分毫不出。”赵威气头上,一赌气便把话说得十分绝。 祖昭暗暗一笑,他就是希望对方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诚实的说,在整个徐无县之中,祖家的家势当真能够拍得上数一数二,真若需要多出一份钱粮,也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他的目的是希望在场的其他豪绅们,把视线从“多出钱粮”、“私铸兵甲”一事之上,转移到“这一切只是赵家从中作梗,自私自利”的方面上。 他下意思看了一眼在场其他豪绅的脸色,安阳亭张家自然多少是向着祖家,这会儿无不是露出对赵家鄙夷的脸色;陈县君早先跟祖家有所约定,县府上下当然要以祖家马首是瞻,这会儿也都很和适宜的给赵家别一样的脸色。至于其他豪绅,原本就抱着听之任之,看到底最后谁占上风便顺着谁,这会儿已经分晓,少不了跟风附和。 厅堂之上,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议,尤其是祖家一众人等,左顾右盼,煽风点火。 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越来越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以为是赵家人故意不想出这份捐赠。其他豪绅大多是顾着面子,既然赵家不捐赠,他们捐赠,那面子上自然是有了提升,全然就是借着踩赵家这个台阶,来提升自己的荣光。 赵家众人无不气恼,可众说芸芸,话局已定,根本无从辩驳。 片刻之后,陈县君从之前严峻的脸色之中缓和过来,笑逐颜开道:“诸位,诸位,正如祖公子所言,该说的话业已说清楚,可还有其他疑问么?今岁备盗,着实非同往昔,本县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此次召集诸位前面,也无其他意思,备盗之事,全县获益,亦是全县所力。若没有其他疑问,那烦请在座诸君,按照事先通知,尽快将一应事务筹措周全。” 祖举最先出言附和道:“我祖家自是无话可说,必当全力以赴,支持县府号召。”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出言表态,事情闹到现在,人云亦云,也没有什么好再耽搁。 至于今岁需要捐出的物资过多,也不是说真正要了谁的命根子,能出自然是能出。若真是用得着,也不枉一份英明和名誉;即便用不着,权且也当是给祖家和陈县君面子。大家心里总算是算清楚这个账,以祖家的家势,根本不会在乎这丁点的甜头,何必还要过多猜忌? 赵威见大势所趋,无奈之前把话说得太老,只能硬着头皮把脸皮撑到底。他豁然站起身来,脸色愤怒的瞪了一眼祖昭,甩手朝大门而去。 其他赵家今日到场的族众,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就算想要返回同样没有机会,只能一个个灰溜溜跟着族长同去。 陈县君还打算追问一下赵家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过一旁文县尉稍事拉了陈县君一把,最终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家一众人等离去。陈县君落座下来后,想想也是,赵家自然不给面子,那也不必要再去强求什么,若赵家真有心思,大可暗中再将所需捐赠的数目送到县府,彼此多少能有一个台阶可下。 这时,祖举又开口说道:“如此,我等徐无县望族大姓,必要通力合作。从即日开始,还望诸君能积极协助此次备盗,广邀本族子弟参与响应。正月前,务必能有一个像样的队伍和体统。我徐无县上下一心,必要保家护垣。” 其余众豪绅纷纷起身,先后应诺下来。 县府一聚,也算是全县有了一个统一的思想。 只要这些大姓望族能够积极响应,别说钱粮之事已然得以保障,就连民壮之数也足够过半。每家每户或出一人一丁,也足有三五百之众。再加上其他乡镇上的募集,招募八百之数指日可待。 第79章 昌城叛乱 腊月十日,北地迎来冬季第一场大雪。雪如鹅毛,漫天飞舞,颇有铺天盖地之势。只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天地之间仿若更换了一副模样,银装素裹,所有世间万物都生出了一个洁白色的轮廓,一眼望去,甚有几分爽人心坎的感觉。 徐无县备盗招募义勇一事,进行的如火如荼。各大豪族子弟自是踊跃参加,不在话下,这些子弟不单单代表着本族的荣誉,同时也自是希望能把本族捐赠的钱粮多多少少挣回几分。连连大旱,好不容有一场雪雨,就算是家底子再雄厚的豪绅家族,也不能不精打细算。 正因为从县府传出今岁备盗各大豪族捐赠的钱粮超出以往,使得本县许多青壮跃跃欲试。人性就是这样,当他们听说眼前摆着一盘大果子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吃果子的人有多少。在很多人看来,果子越大,自己能分得的就越多。故此,各地报名参加备盗的义勇多不胜数,早先预计在腊月底之前招募完毕足额,到初十这天几乎已经提前完成计划任务,甚至总计上来的人数还要超过八百余人。 全部义勇按照本户所在的里来临时分配队伍,由本里里正负责统计和带队。 县府在收到各亭最后汇报上来的名册之后,在按照各大姓、各里、各亭,来拟定更为详细的队伍分配。文县尉在与祖家、张家等大户协商之后,决定在腊月十三这一天举行一次全体集合列队。既然提前招满义勇,那就提前展开训练。 同样是在这天早上,邻县令支县听说了徐无县这边的动静,专程派了几名县府小吏前来联络。备盗之事,虽是各县各主,但邻里之间互相协助,也是历来少不了的环节。尤其这次郡府出了大事,加之之前令支县贼患,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慌。 不过,正因为早先在令支县讨贼一事,令支县王县君所做所为,着实让人寒心。 此次令支县前来联络,陈县君倒是不失时机的反唇相讥一番,不仅对这些小吏十分冷待,甚至还让他们带话回去,王县君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今岁备盗根本用不着跟徐无县协作。当然,话是这么说,真要是闹出大动静,任谁都不敢怠慢。一损俱损,唇齿相依,这些道理彼此心里还是很清楚。 祖昭早上跟祖繁、祖陵、祖湛等人磋商此次备盗训练的日程安排,以及每日所需物资开销的提前计划之事。晌午时,刚回到居所换了一身衣裳,他准备先简易吃一些东西。在居所方才换好衣服,门外忽然来了一名年幼女仆。 “大公子,祖季在门外求见,说有要事见你。”小女仆有几分怯生生,站在门槛完规规矩矩就低着头说道。 “是吗?你让他进来吧。”祖昭未曾多想便说道。 “是。”小女仆躬身行礼,小跑着便离去了。 没过多久,只听得门外有说有笑,那是祖季正在跟那小女仆逗乐。直到门口前,欢声笑语方才收敛,小女仆先进来通报了一声,祖季这才迈着大步子跨门而入。刚走进来,还没等祖昭开口询问,祖季已经等不了得先一步说道:“大公子,你这会儿怎么还在屋子里,难道你没听说,郡府那边有人来了。” 祖昭有几分疑惑,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郡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到今天前后已经有小半月的时间,是该有一些消息下来了。他示意祖季先坐下来,然后问道:“是什么人,来我们徐无作甚?” 祖季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清楚,我尽早跟洪叔去县城里面查看马料,还是听别人说的。这会儿郡府派下来的人,只怕还在跟陈县君他们说话呢。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陈县君那边迟早还是要到咱们这会儿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 祖昭推测的说道:“刘太守遇刺,州府必会有专门的安排。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祖季笑道:“也不一定。或许还是公布今岁察举的结果呢。大公子你在太守府英勇之举,肯定会值得大书特书,再者经过那一劫,郡府现在正缺人,说不定你还能顶上周都尉的职缺呢。我看,这次十之八九是为了这件事。” 祖昭道:“你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引起多大得非议。” 二人正聊天到这里,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是祖湛匆匆忙忙连通报都来不及,直接跑到居所的门前。他看到祖昭正跟祖季有说有笑,原本很仓促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焦急起来,连声说道:“你们还有心思笑,出大事了。阿公叫大公子你赶紧去中堂。” 祖昭从未见过祖湛有这样万分迫切的脸色,即便是那次洪叔从令支县返回遭袭也远没有像今天这样难看。他下意识立刻站起身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祖湛拍着腿说道:“郡中果然发生动乱,昌城郡豪绅张玩勾结本县县尉阴谋造反,就在四天之前谋害昌城县县长,割据城垣,妄自称王,据说已纠结四五千之众党徒,夺取县府兵备,正企图谋取郡府。” 祖昭乍得一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着实不知这昌城县张玩到底是何人物,似乎任何历史上都未曾记载过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考究历史的时候,仔细一想,之前太守府行刺的吕威正是昌城县举荐上去的贤良之士,这会儿又是昌城县传出谋反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显得十分顺理成章。 他没有多说其他,丢下一句:“我们马上去中堂!”旋即,便与祖季、祖湛等人一同出了居所,往中堂方向赶去。 才刚到中堂庭院外,已然听到中堂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可见昌城县之事果然引起众人一番心切。祖昭、祖湛、祖季也没等通报,趁着中堂大殿上人多,直接就走了进去。陈县君已经到了,这会儿正跟郡府派来的小吏与祖举等人在一起,在场十多位祖家长辈,众人无不是脸色忧虑,气氛显得有些许紧张。 祖昭径直来到祖父祖举面前,他先向一旁陈县君简易行了一礼,旋即问道:“阿公,适才听说郡府来了消息,昌城县可是出了事?” 祖父只是看了一眼陈县君,陈县君转而向祖昭介绍道:“这位是郡府派来的信使,早先已经去过县府,我等听了这消息方才急着来找祖老将军协商。” 祖昭转向那位年轻的信使,拱手问道:“敢问小哥,郡府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信使道:“昌城县业已闹得不可开交,说是张玩勾结县尉,联合本地太平道作乱,不久之后即将进取郡府。这些消息多是从昌城县逃出的百姓和乡绅口中得知,小人从郡府出发时,文都尉已经派人赶往昌城打探虚实。此事事大,绝不会有差。” 祖昭又问道:“如今郡府还是由文丑文都尉和平刚县县府话事没,州府可有消息?” 信使道:“太守遇刺是为大事,早先呈报到州府,州府业已快马送信到京畿,如今还在等待朝廷是如何发落。” 这时,陈县君补充说道:“郡府听闻昌城出事,特派信使赶往其他县镇,不仅是为了告知情况,怕也是希望各县加紧警备,谨防叛乱之地会有不轨之徒。当然,除此之外,想必同样是考察各县实际情况,生怕会有同谋不轨之者。” 祖昭一阵沉思,转身对祖父祖举说道:“阿公,看来我等备盗之事应加快进程。一则可以防备逆贼张玩会与胡人勾结,率领叛众一路北上,会合于两地交界之境,二则若州府、郡府决定平叛,必会从各地征调民壮,皆是少不了我等前往响应,讨伐叛贼。” 对祖昭的分析,在场诸人仔细寻思之后,无不点头赞同。 或防或退,当务之急就是用兵之时。这会儿有了这条危机之信,众人也方才恍然,大为赞同当初决定招募八百义勇的计划,甚至想想这会儿八百人恐怕还会有所不够。 祖举缓缓点头,沉吟道:“昭儿,你说的没错。此事必然要抓紧一些。” 信使听完众人的话,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继而又道:“如今北部都尉周大人手臂被刺客斩断,伤势依旧不明朗,郡府军务只文都尉一人打理。文都尉早在月前便集合了许多郡兵抵达平刚县,不过总兵力仍旧有限。昌城县逆贼之势,说是四五千之众,只怕真正远不止这个数字。一旦真有进攻郡府之企图,届时恐怕还需相近各县尽快驰援。” 祖昭想了想,忽然又问道:“文都尉可有下令各县增募义勇么?” 信使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正式的说道:“小人此番前来,除通报此事,也正是要传达文都尉之意。希望各县能够多加组织备寇防贼的义勇,一则应付冬季备盗,二则也是为此次昌城县有所不轨而做一手预备。” 在场众人自然明白祖昭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而对信使的回答,也各有不同的神色。 第80章 郡南之乱 不管怎么说,连郡府都下达了命令,徐无县今年招募八百义勇之事算是十拿九稳,更有几分未卜先知的明智意识。当然,在此之外,也确实能有一些其他有利可图的地方。正所谓乱世造英雄,郡府如此动乱,男儿建功立业就在当前,今日统帅义勇,明日亦能成为执锐披坚的大将军。有此机会,又有此条件,何乐不为? 就在众人心中各有盘算之际,陈县君向祖举问道:“老将军,依我看,此事应该立刻通知下去,好让各家各户心中有一个底。” 祖举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陈县君此言不差,晚些时候我便派人到各亭各里走上一遭。” 次日,徐无县上下无不传言昌城县叛乱一事,无论是寻常小老百姓,亦或者是显贵豪绅,都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这大汉的天下果真已经揭开动荡不安的帷幕。与此同时,各地备盗募集义勇之事业已加快进程。文县尉当天一早便骑马巡视各乡亭,查看各里、各亭义勇集合的情况,以及相应兵甲配发、钱粮入账的公务。 这一日大雪已然未减,漫天鹅毛,冰天动地。 祖昭专门来到祖家庄缝制衣衫的工房,吩咐这里的女工制作两百件白色带兜帽的披风。这些披风将配发给祖家本门的义勇子弟,以示区分。不仅如此,他正是考虑到大雪连连,北方这才刚刚迎来冬天,在冬天里作战,白色衣衫多少能够起到伪装的作用。 陈县君在这一天下午时,誊写了好几份文书,分别发往州府、郡府和邻县,发往州府、郡府的文书自然是回报徐无县今岁备盗相关事宜,多少让上面有一个了解,不至于到时候有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发往邻县,除了令支之外,尚有西边的无终县,以昌城县叛乱一事为主,协商共同协防的事宜。 哪怕之前因为一时意气,向令支县王县君说了一些狠话,但陈县君还是相信王县君会以大局为重,不至于分不清楚眼下的形势。 傍晚,祖昭刚与祖繁、文县尉商量,关于组建斥候队,侦探徐无县乃至郡内其他县乡情况,方便能提前掌握叛贼的动向。同时,既然此次昌城县叛乱,其中涉及太平道,那也要加紧对本县周遭太平道信徒的控制。毕竟这个消息是昨日才知晓,并且徐无县内的太平道情况,自上次令支讨贼之后,已经消停许多。许多太平道信徒听说事故,大多赶紧放弃信道,收敛行踪,不敢再提太平道的任何口风。 然而,即便如此,该提防的仍然要提防。 回到祖家庄,前脚刚进门,早在门廊等候多时的祖成便匆匆迎上前来。他先向祖昭问礼,旋即急促的说道:“大公子,韩大哥来了,就在后院。” 听到这里,祖昭眼前一亮,前后与韩当不见足有一月。早在招募义勇之时,他就想过力邀韩当加盟,虽然没去主动找韩当,但自己相信一旦韩当听闻郡内消息,肯定便会出现。他没有多说废话,跟着祖成便往院后走去。 来到后院,在一处偏屋里见到了韩当。祖季等一众之前令支县讨贼的子弟,这会儿都聚在韩当左右,大家围着火盆,一边烤火,一边听韩当讲述最近的遭遇。祖昭进门后,不等韩当起身,忙上前抓住韩当的手,大笑道:“义公兄长,真是别来无恙。” 韩当同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啊,上次一别,怕是有三四十日不见了。” 祖昭拉着韩当落座,又让祖季把茶水斟满,问道:“义公兄长此次前来,是否因为听闻我右北平郡内发生事故?” 韩当缓缓颔首,脸上渐渐收敛神色,正声说道:“不错。当然,我也是看到徐无县张贴招募义勇的告示,方才想到此次义举,或有我用武之地。” 祖昭就盼着韩当能有说出这番话,当即说道:“义公兄长果然大义为先,弟实盼望而不得,如今若有兄长相助,此次义举必能事半功倍。” 韩当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稍微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祖兄弟莫要抬举韩某,韩某只是不屑乱纲纪、残民生的奸妄之徒罢了。” 祖昭点了点头,略微停顿片刻,他旋即又问道:“义公兄此次前来,只怕不止是为了此事。自上次一别,这数十日内义公兄长可都去了哪里?” 韩当看向祖昭,不遮不掩的说道:“实不相瞒,韩某此次前来,也是想向祖兄弟通风报信一番。十日之前,韩某专程走了一趟郡南诸县,昌城乱起之时,韩某就在周遭附近。昌城人张玩以平日蓄养门客千余人为主,笼络本县游侠好事者,又附庸太平道徒众数千人,一夜之间便掀起叛乱。冲杀县府,劫掠富户,搜刮民财,不过三日功夫,昌城已是一片萧条。” 祖昭叹道:“此贼着实可恨。” 韩当继续说道:“此都为次要,韩某离了昌城又去到广城和土垠两县,皆发现此二县之中业有想要跟风闹事之人。尤其是与昌城最近的广城,一些市井之徒聚众叫嚣,又附和数百太平道徒众,在其县边缘之地大肆劫掠、破坏。看情形,只怕广城、土垠两县必会步昌城之后尘。当务之急,务必要主动出击,抢险镇压昌城,威慑其余好事之徒。” 祖昭拧起眉头,若不是听韩当说,他还真不清楚连广城、土垠两县也出了动乱。 他不由暗暗惊叹,难不成此次乱事将会闹大?可如果真的闹大,史书上不可能没有只字片语的记载才是。 这时,一旁祖成等子弟也跟着唏嘘不已,渐有议论声:“我右北平一共八县,已有三县出事,真是多事之秋啊。” “是啊。郡府兵力不足,守城都难,更别谈前去平叛。” “最揪心的还是胡人虎视眈眈,万一郡府把我们北边几个县民壮全抽走,胡人趁机而入,我等家园何以为保?” 一时间,议论纷纷,颇有愁容。 第81章 县内一劫 听得众子弟的议论,祖昭脑海中突然之间起了一个无从理解的想法。 如果昌城县张玩当真这一系列事故的幕后主使者,他是如何与胡人建立关系?昌城位于右北平郡南部,若真要与胡人遥相呼应,昌城的地理位置着实不理想。表面上来看,现在张玩控制了近五千人的叛乱之徒,但这五千人的战斗力显然有限,哪怕胡人从北方接应,张玩一路北上需要攻下包括郡府在内的多个县城,单凭五千人岂能如此顺利? 退一步说,张玩是企图借助胡人为主力,昌城只是负责牵制右北平郡的官军。但北境胡人又能出动多少人马,要知道右北平郡身为边塞之郡,尚且是驻有防范胡人的边军部队。卢龙塞军力纵然不足,据守城寨多少能坚持一段时间。再加上这段时间车骑大将军张温正在幽州境内,很若闹大,张温必会先抽调兵力赶来驰援。 综上所述,祖昭不禁觉得要么张玩是毫无远见之人,要么昌城县必然还另藏有玄机。 但就其安排吕威混入察举之列,又在太守府行刺中巧妙的声东击西来看,这个幕后主使者不应该是一个愚笨之人。谋反是大罪,自古以来几乎鲜有成功的前例,而失败者所要面临的那是夷三族的重刑。张玩既是本地豪族,衣食无忧,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众人见祖昭沉默许久,不由几分奇怪。 祖季问道:“大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祖昭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觉得,此事理应不会如此简单。张玩……会不会另外有所图谋,又或者他根本还不是刺杀太守的幕后主使。” 祖季诧异道:“何以见得?” 其他子弟同样面色怪异,纷纷把目光聚焦到祖昭身上。 祖昭不疾不徐道:“只是一些蛛丝马迹的感觉罢了。若张玩真要跟胡人勾结,边境与昌城相距甚远,如今车骑大将军尚在幽州,张玩不应该如此草率行事。” 听到这里,其他人或许还没有开窍,但韩当眼前顿时一亮,正经道:“祖兄弟这话当真是真说到节骨眼上了。不过,之前郡府遇袭既与昌城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张玩不是主谋,那必定是受他人指使,换言之,这背后肯定还会有其他行动。” 祖昭深吸一口气,严正的说道:“纵然如此,我徐无县这边也不能有太多动作。既要防范胡贼,也要警惕郡内变故。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将本县义勇整出模样。义公兄,若不嫌弃,弟愿推举兄长为本县义勇弓马总教习。” 韩当想了想,他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再加上对自己弓术颇为自负,于是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若有韩某用得着的地方,韩某必竭尽所能。” 祖昭笑道:“那就这么定下来,弟先多谢兄长。” 他知道,韩当这次答应参加徐无县义勇,从某种程度上也就表示认可自己。 徐无县往年义勇虽名义上多为县尉指挥统率,但事实上县尉对世家子弟的指挥力极其有限。为了杜绝冲突,往往县尉只能挂一个空头指挥,不仅如此,还必须让各豪族来担任各小队领队。而今年备盗非同往日,祖家俨然占了大头,身后还有陈县君的支持,文县尉脾气虽烈,但毕竟昔日就认识祖举,不得不给祖家面子。 总而言之,今岁备盗的义勇,几乎就是由祖家主持大局。其他豪族或有私底下的小心思,可大局当前,大方向上还是以祖家马首是瞻。韩当答应祖昭的邀请,另外一方面也就是表示心甘情愿为祖家效力。 聊到这里时,偏屋传来敲门声,洪叔的声音从门外道:“阿季,阿季,你在里面么?” 祖季连忙跳起身应道:“洪叔,我在,啥事。” 洪叔推门而入,看见祖昭,忙弯腰行礼。祖昭上前虚扶了一把。 洪叔道:“没想到大公子也在这里。正巧,我正打算让阿季去找一趟大公子。” 祖昭问道:“是么?洪叔可有什么事?” 洪叔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刚才繁安亭那边来了人,说他们亭捐赠的钱粮已经准备周全,让咱们明日派人过去一趟,点算点算。” 祖昭微微点了点头,虽说备盗一事已经筹措许久,但各乡镇各亭里大户捐赠的钱粮,并不是一步到位。有的是分批次陆续拨给,有的则需要临时筹集,故而或迟或短,参差不齐。原本各大户捐赠的钱粮理应统一收集到县府,由县府亲自监督使用,然而祖家目前正在为义勇铸造兵甲,所以有一部分钱粮直接交到祖家这边。 听到这里,祖季跃跃欲试,说道:“行,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繁安亭走上一遭。” 祖昭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颔首道:“洪叔,知道了。稍后我便点齐人手。” 洪叔应道:“晚些时候我会把马匹都备好。” 洪叔离去之后,韩当起身要告辞。 祖昭拦住韩当,询问道:“义公兄长,你眼下住在何处?” 韩当也没曾多想什么,直接道:“如今已过了农忙,平日里我就住在山间守山人的茅屋里,待到开春后,守山人回来,我再另寻他处。” 祖昭立刻说道:“如此可不是办法。我庄上房间多得是,义公兄长不妨就住在庄上。明日正好一同去繁安亭走上一遭。” 韩当一番寻思,最终没有再多推辞,答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祖昭吩咐祖季安排一间厢房让韩当休息,另外再点齐明日去往繁安亭人数。繁安亭是距离徐无县城最远的一个亭,考虑毕竟是在县境之内,因此也不需要太多的人。但凡闲暇人手有十来人,同去走一遭即可。 一夜无话,到第二天清晨时,祖昭早早起床,来到后院跟祖季、韩当、祖成等人简易吃了一些早点。洪叔早就把马匹打点妥当,早先祖昭还专门吩咐过,让洪叔给自己的坐骑四蹄钉上马掌。马掌虽然早在公元一世纪就曾在罗马出现,但对中国而言,真正有实物考证还是隋朝初年。至于在隋朝之前是否有出现,尚且不得而知。 但祖昭却很清楚,不管东汉末年其他郡县是否配有马掌,反正右北平郡这里是从未见过这样东西。他对马掌只有一个大概了解,前几日才见过那些招募而来的工匠,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描述打造四副u形铁掌。 考虑到连续数日大雪连连,他决定就在今日试验一番自己设计的马掌情况。 洪叔对马掌当然是一无所知,听说要把那铁块钉入马蹄,他甚至还有几分反对,生怕会伤了马蹄。祖昭在昨天傍晚好说歹说,最终不得不拿出大公子的气势,方才说动洪叔照办。对祖昭而言,他也知道自己设计的马掌初型肯定会伤害马蹄,毕竟正规马掌具体尺寸、厚度、齿状,自己全然不是很了解。 正如马鞍、马镫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反复的试验,推定最合适的马掌定型。 当洪叔将祖昭的坐骑牵出来,马场周围众人无不投来好奇目光,因为其他人的马蹄声是闷响,而唯独这匹马因为有了金属马掌,走起路来却是“噔噔噔”的脆响。他将缰绳交到祖昭手里,脸色十分忧愁,叮嘱道:“大公子,路上多加小心一些,这鬼东西……唉,就怕不能防滑,反而还会打滑呢。” 祖昭呵呵笑了笑,接过缰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洪叔你岂能不信我?” 洪叔无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话。 上马之后,祖昭招呼祖季、韩当二人,领着十数名本庄的子弟,启程出了后院大门。 繁安亭距北郭亭约有二十余里路程,期间还曾经过安阳亭西河桥。 大雪稍微有所缓和,然而整个天地已经是一天素白。祖昭一行人骑在马上,马蹄踩着厚厚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北方男儿虽不惧冷,但这寒冷的天气,依然将所见所遇的乡镇村落驱赶得干干净净,行了小半个时辰,也未曾见过多少人影,哪怕昔日热闹如斯的西河桥集市,这会儿也都放佛被大雪淹没了一般。 到繁安亭已是晌午过后,天空中飘得雪又急切了一些。 一行人仓促的赶到亭驿,下了马,赶紧躲进屋子里取暖。 各里正早已在亭驿等候多时,见祖家人到来后,忙招呼在火盆前落座,又殷勤的奉上热茶。这会儿亭驿准备好了午伙,众人商议着就先在亭驿这里稍微吃一点东西。各里捐赠的钱粮全部送到亭驿,只是繁安亭大户富户并不多,所捐赠钱粮也才勉强达到县府公示下来的数额。大包小包,堆放在亭驿前厅的角落。 吃过午饭,祖昭付了饭钱,之后便招呼众子弟把捐赠之物全部搬送到门外。 来之前已经备好了一辆空车,这会儿便一应搬到空车上。 打点完毕,告别繁安亭一众人,祖昭率队启程返回祖家庄。路上的雪势依旧未减,但比起正午时分要稍微好一点,最起码能让人睁开双眼。 祖季一会儿打马上前来到祖昭身边,一会儿又跑到后面查看马车。他脸冻得通红,时不时还犯嘀咕:“这鬼天气,真冷,真冷!还好被带马戟,要不然手肯定要冻掉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会儿有风有雪,省得开口雪花子就窜进嘴巴里面来了。 由于风雪阻碍,一行人马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快要抵达安阳亭的地界。 前方是一片稀疏的林子,大雪把树枝压得很低。 就在这时,祖昭忽然看到前方路边上出现了十多个人影,仔细再看,这十多人多是农民打扮,或者挑着扁担,或者肩负着一堆柴火,又或是拧着一两个布袋。乍得一看,就是一群刚从山林里回来的猎户。冬季结伴进山拾掇柴火、冬果乃至狩猎,都是十分常见之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年四季衣食无忧。 因此,他也没有太在意。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警告道:“祖兄弟留点心,我看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祖昭侧目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韩当,他立刻提起戒心,忙问道:“义公兄,如何?” 韩当说道:“祖兄弟你仔细看,那两个樵夫背得都是大样的树枝,但是他们身上却没有斧子,如此冰天雪地,这么多柴火,绝不可能单靠拾掇;再看那几个拧着布袋的人,看似是采集野果草药,但他们一人一手拧着一大包,根本看不到重量。” 听韩当这么一说,祖昭当即反应过来,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他马上对左右交代道:“大家小心,提高警惕。” 众人大多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大公子这么说,一个个都感受到压力。 此行,祖家一行人并没有全副武装,大多知识携带佩剑、佩刀,只有韩当一人负上弓箭。祖昭再次仔细清算了一下前方路边那些人,人数竟在二十之上。他下意识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心头愈发感到情况确实不对。道路两旁的树林先得是那么安静,一点动响也没有,着实让人感到诡异。只是,他尚且还有些许安慰,眼下雨雪不小,或许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随着离那些猎户、樵夫模样的人越来越近,祖昭盘算着先声打一个招呼,以探虚实。 大约相聚三十来步,祖昭稍微打马上前一些,开口大声喊道:“尔等从如何而来……” 哪里知道,话才刚出口一半,前方那二十余人毫无预兆便起了一阵动作。樵夫将背负的柴火丢掉,三五人立刻围上来,从柴火堆里拔出明晃晃的刀、剑、斧子;拧着布袋的人瞬间撕开布袋,取出弩和箭;其余众人或者从身上摸出早就藏好的兵刃,或从地上厚厚积雪堆里抓起武器。才一片刻,这些“寻常老百姓”就变成了穷凶极恶的歹徒。 离得最近的几人手持着长矛或者铁叉,一窝蜂便向祖昭冲过来。 其余人业已挥舞武器,紧随其后喊杀扑来。至于几个持着弩箭的人,不由分说,端起手弩就朝着祖昭等人发起射击。 变故来得十分迅速,好在祖昭早先听了韩当的告诫,心头多少是有准备。他一弯腰,避开迎头射来的一箭,起身的同时顺手拔出佩剑。他没有急着用剑迎击敌人,而是拽着缰绳的手用力后扯,硬生生的让座骑拔地而起。 正好,一名挺着铁叉的贼子冲至跟前,刚要伸铁叉刺来。 祖昭坐下座骑好歹是高头大马,前蹄离地,顿时拔高了丈许。先踢了一阵雪块,打在哪贼子的脸上,让其睁不开眼。趁此机会,他身子猛然前倾,促使坐骑向前跃出并重新落地,巧妙避开了贼子的铁叉,更狠狠的踩在了对方身上。 钉有铁马掌的马蹄子落下,犹如千斤巨锤撞击。只听得几声骨骼断裂,那贼子被压在马下吐了一阵血,再也不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祖季、祖成等祖家子弟赶紧冲上来,护在祖昭身旁。只可惜有两名子弟冲得太急,让迎面飞来得弩箭射个正着,痛呼的从马背上坠落。 韩当眼疾手快,早在变故发生的一刹那,已经把弓取在手中。取箭、上弓、开弦,动作一气呵成。他几乎未来得及瞄准,对于自己而言,如此之近的距离单凭感觉足矣。听得一声弓响,羽箭“嗖”的飞出,一箭便将一名躲在后面使用手弩的贼子射翻在地。 双方交锋,厮杀正酣。 偏偏就在这时,左右两旁的林丛中再次传来动静。 那些早就埋伏在雪地里、树丛后的贼人,看准时机,蜂拥杀出。场面顿时混乱,贼人人数激增到四十余之众,单单在声势上已经有了压倒之势。 祖昭并不惧怕这些贼人,毕竟这些贼人全是徒步,自己一行人皆是骑士。只可惜今日出门并没有配备马上兵刃,只凭手中短剑接敌十分吃亏。左右一众祖家子弟虽亦都是好手,可无奈战入僵局,雪地里不便发挥,越来越多人受伤或者坠马。 “小贼,纳命来!” 祖季大吼一声,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子,策马向左侧林丛中冲出的七、八贼人扑去。 他的马气势汹汹闯入人群,迎面先撞击上一人,活生生就那贼人撞倒在地。接着他左右劈砍,动作之快,力度之狠,单单看着就让人感觉畏怕。竟一时间将左侧这七、八贼人吓住。多少给道路上的众人缓和几分压力。 第82章 赏金五千 祖昭心头吃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从何而来? 他着实有些没弄清楚,郡内叛乱大致是在郡南,如何徐无县也会出现这等贼众人。更让他想不明白,这些贼子又是怎么知道今日祖家会来繁安亭押送钱粮。就算要劫钱粮,繁安亭这多也不多的钱粮算得了什么,只怕这么多人到最后根本不够分! 正盘算间,迎面又杀来一名贼人,举着手中的短刀就向祖昭坐骑砍来。 祖昭来不及拽起缰绳,只能急忙抽剑去格挡。 哪里知道刚顾得上正前方,右侧再次出现一名贼人,冷不防便在一侧发起偷袭。祖昭只感到右腿吃疼,显然硬生生挨了一刀,只可惜这功夫全然没办法顾及得上其他。他强忍着疼痛,挥剑先挑翻正前方的贼人,转手勒住缰绳,一下子将马头调转一个方向,这才来应付右侧奔袭而来的贼人。 在后方,韩当连射数箭,鲜少有落空。只是他箭法在了得,也无法应对两倍的敌人,哪怕自己大发神威,能确保每一箭都射中一个贼人,但却不能保证每一箭能要一个贼人的命。那些只是受伤的贼人很快又爬起身,继续向祖家子弟发起围攻,稍微伤重者则灰溜溜的逃跑或躺在地上痛嚎。 贼人正在形成包围之势,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走一个活口。 祖昭身上已有多少受伤,他能感受到这些贼人的力道还是有限,显然都不是什么好手,也因此自己的伤势大体上还不算严重。他不禁又起了几分猜测,莫非这些贼人还真是寻常贼寇,毕竟是到了贼人出没的时节,赶巧遭遇这一回,也未必不能。 当即,他奋力逼退正在缠斗的贼人,纵马向前奔出一段距离,忽地一拽缰绳,又一次迫使坐骑前蹄离地。随着一声马鸣,马身飞腾而起,顿显出一份威风凛凛。他鼓足底气,高举手中染血的长剑,大吼一声:“我乃祖昭,尔等小贼,安敢犯境!” 从早到晚,因为天气太冷,一路上都未曾有过多开口。 这一吼声几乎是云集了整整一天的元气,搭配坐骑飞腾的姿势,真正是有盖天气势。 四周贼人闻得这等怒吼,无不心惊胆战一番,更有胆小怕事者甚至还后退数步。 趁着这番进退,祖家众人子弟算是大涨了几分气势,一阵喊杀,当场斩毙几名贼人。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贼人很快回过神来,不仅继续投入激烈的缠斗,甚至有更多的贼人立即放弃自己正在交手的对象,蜂拥得向祖昭这边扑来。 “那人便是祖昭,兄弟们,快上。” “斩杀祖昭者,赏金五千。” “兄弟们,无非就是一个小娃娃,跟他拼了。” “杀……” 很快,祖昭非但没能吓退贼人,反而遭到七八名贼人同时围困上来。这倒是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当然,更是感到无比的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悬赏五千金的目标了?究竟是什么人悬得赏,为何要针对自己? 他没有太多时间来继续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自己就算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好本领,可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一拳难敌四手。他奋力拽动缰绳,让座骑赶紧闯出包围圈,狠狠撞了挡在正前方一名贼人,那贼人痛嚎一声跌倒在地,眼见有个缺口,还没等座骑再次发力,更多的贼人立马填补上来。 瞬间,祖昭感到坐下马儿不停传来惨嘶声,不用多想是挨了许多刀。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后背、腿、手,亦有被割伤、钩伤。尽管陷入困境,但鲜血却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自己心头憋着一股无从控制的暴躁和杀意,纵然今日要命丧当场,也一定要让所有胆敢蔑视自己的宵小之徒同入地狱。 “欺我祖昭会怕死么?汝等毛贼,岂配与我祖昭交手,看我今日如何取汝等项上人头。” 他手中佩剑狂舞,先是逼退左侧几名贼人,随后一个侧身又躲开右侧一名贼人刺上来的长枪。回身之时,他猛然抓住长枪枪头,用力一拽,把使长枪的人直接拉到跟前,握剑的手如同飓风一般直捣贼人的面门,竟十分残忍的将那贼人头颅插穿,鲜血并着脑浆洒在后面几个贼人身上,吓得这些贼人根本不敢上前。 被刺中的贼人连叫唤都没来得及出声,当场毙命。 祖昭想要抽回自己的剑,岂料剑卡在贼人头颅骨之中,而另外一边的贼人已经再次杀至。无奈之下,他索性放弃自己的剑,直接抄起被抓在手里的长枪。有了长柄武器,在马背上作战自然就更加容易了一些。 “小贼,看我索你性命。” 祖昭一个起手式,把长枪从右侧别到左侧,一次性格挡了三个贼人袭来的兵刃。他再次吼出一声,全身发力,硬生生把三个贼人的兵刃挑开。接着快速收枪,再一记横扫,枪刃在那三个贼人的胸口留下一道血痕。只可惜这长枪不够锋利,此外他也没有足够的腕力真正把三个人全部扫倒,因此贼人胸口仅仅是皮肉之伤。 饶是如此,那三个贼人仍然连忙仓皇后退,不敢再贸然上前。 与此同时,其他祖家子弟见大公子受困,无不是英勇的冲过来,护卫在左右。 只是,贼人远有弩手,近有长枪、铁叉,让马背上的众祖家骑士愈发为难。随着受伤、坠马的子弟越来越多,战斗力成几何倍数下滑。尤其是在韩当用光了所有箭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反制贼人的可能。包围圈越来越小,贼势越来越占上风。 危急关头,祖昭几乎都开始寻思如何放弃马车,带领剩下人马突围而出,就算他现在有一股拼到底的杀气,可理智终归还是掌握着自己的思绪。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安阳亭方向忽然出现一队骑士。冰天雪地,这些骑士原本行速很慢,但在发现这边打斗之后,为首者振臂一呼,众人马上便加快速度,踩着厚厚积雪向这边急冲而来。正围斗的贼人当中有人发现动静,马上大呼了一声。其余贼人见了,无不大感吃惊,一时间不仅战斗意志锐减,更有甚者连忙转身就往林丛方向逃跑。 一个逃跑必然会影响另外一个人,贼众的整体士气瞬间跌落,仓皇之下,所有人索性都不顾其他,紧跟着开始四处逃散。 祖昭等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待要去追击贼人,可一方面身边有太多伤者,另外一方面也不确定前方出现的那队骑士究竟是何身份。他经过短暂考虑之后,决定先留下来休整,反正雨雪这么厚,真要去追那些贼人也是极其容易的。 少顷,从安阳亭方向出现的那队骑士接近祖昭一众人。 祖昭打量了一眼,赫然发现领头的人竟然是祖繁,而陪同祖繁在一侧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古丽娜尔。胡女一身精装打扮,凸显出精致的身段,虽然不是很会骑马,但那股顽强的尽头,已然彰显出一番飒爽英姿。 祖繁指挥带着其他人继续前去追击那些正在逃窜的贼寇,古丽娜尔隔着老远就看见祖昭浑身是血的身形,于是连忙策马来到跟前。她憋足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到祖昭马前,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充满迫切。 “你,怎么样了?”她切声问道。 “无妨。”祖昭咬着牙说道,不过他却着实感到冰冷的雪风透过他得伤口,钻进自己的体内,那种感受实在难受。再加上一直失血,这会儿已然出现轻微眩晕的感觉。他看了古丽娜尔一眼,只觉得古丽娜尔今天这样英武的打扮,将胡女娇美与强烈的美感糅合在一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可爱。 “你们怎么来了?”他问道。 “雪势太大,担心你们不好回来,所以我们就来接应。”古丽娜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她现在很是担心祖昭的伤势,只能用自己熟悉的汉语最简单化描述了一番。 祖昭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不过正因为祖繁、古丽娜尔等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求胜的希望,故而早先那股近乎疯狂的杀意渐渐消散,仿若空洞的灵魂一下子又得到了复活,同时也感受到身体每一处的剧痛和冰冷。 “不能让这些贼人逃走,务必要捕拿几个活口。”祖昭吃力的从马背上下来,他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全身伤口剧烈疼痛。 “你真的没事,真的没事么?”古丽娜尔连忙上前搀扶了祖昭一把,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要管我,我没事,记住,一定要捕拿活口……”祖昭说完这番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气堵,紧接着便眼前一黑。即便如此,他凭着意志还保持着身躯站立,只是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一只手也不知道扶在什么地方,头重如同巨石。渐渐的,渐渐的,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身体犹如鸿毛一般漂浮。 第83章 苏醒过来 祖昭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却依稀能听到在昏迷之中,身边有一些声音。 “呜呜呜呜……” “才小小年纪,竟已满是伤痕之躯,这……这……,唉!” “他,现在还疼么?” “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一定要。” 祖昭不确定他听到的声音都来自什么人,不过他却知道肯定不是在同一时间有人说话。在整个昏迷期间,自己断断续续有过苏醒,虽然每一次苏醒都只是一瞬间。可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他依稀看到在身旁有一个或者多个身影,当然,最常见的依然只是一个身影。他还味道一个淡淡的、奇怪的、很好闻的香气。 随着意志渐渐从九霄云外回到身体之内,他总算支撑着自己睁开双眼,似乎因为沉睡了很久,眼睛竟然有几分模糊,看了许久也未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形。他感到有人一边抚摸自己的额头,一边轻声说话,至于具体说了一些什么,自己全然不能听得清楚。 挣扎许久,方才有了一些视线。 祖昭发现自己躺在居所的床榻上,而在床榻一旁,陪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居院的女仆,另外一人却是自己年逾十八的堂姐祖青。他有些恍惚,自己对堂姐的印象并不浅,但昏迷过程中听到的那些声音,以及嗅到得那种熟悉的香味,理应不是来自堂姐祖青。 “我,我这是……我昏迷了多久……” 祖昭想要坐起身,但刚刚动弹一下,全身却是无比的疼痛。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肩膀、腹部、腿部都有许多白色布条包扎,脑海嗡嗡作响,很快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不由感叹,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下午才把你送回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祖青柔声说道。 “深夜……”祖昭向卧室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屋外一片漆黑。他无奈的吁出一口气,看来自己当真不是什么铁人,多次受伤,要数这次伤得最严重了。尽管他一时间就许多感慨,但自己体力毕竟有些不支,正所谓病去如抽丝,这会儿好不容易醒来,身体的元气总待是需要恢复调养一阵才是。 他刚要放松自己,好好养神,但突然之间又发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 这件事自然不是下午遭遇贼人时,那些贼人声称自己的人头悬赏五千金,相对于眼前这件事,悬赏五千已经算是一件小事。他赫然发现自己全身除了那些包扎伤口的绷带之外,竟然是一丝不挂,下身仅仅是盖了一条羊毛毛毯。 屋子里有火炉取暖,自然不觉得十分冷。 但祖昭却不得不担忧,现在陪伴在身旁的两个人,全都是女流之辈。哪怕女仆年纪还小,可能不懂得那么多事,然而堂姐祖青却是比自己足足大了两岁。更无奈的是,他纵然感到尴尬,也不敢轻易乱动,生怕弄掉了毛毯,露出身体不该露的部位。 “阿姐,我,觉得有些冷,容我盖上毛被。” 一番犹豫,祖昭有几分踌躇的说道。说完之后便连忙将羊毛毛毯拉起来,盖住自己的身子。然而才刚拉到一半,一旁的堂姐祖青忽然着急,一把将毛毯摁住。 “你身上伤势不轻,医工说要每个时辰换一次外敷药,还说不要随意动伤口,故而才没让你盖毛毯。你呀,有什么不好意思,要说你染血的衣服可都是阿姐我帮你脱掉的呢。”祖青一边解释道,一边也觉察到祖昭的心思,因而在最后笑着调侃道。 “什么?阿姐,你不会,看到……”祖昭有几分讶然,脸颊稍微有几分发烫。不过仔细寻思一阵,自己身为堂堂祖家大公子,不应该如此扭扭捏捏,只能强撑着颜面。 “你这小娃娃,却还知道那么多作甚?”祖青掩嘴笑道。 一旁的小女仆也跟着窃笑。 祖昭舒展一口气,不再多想其他。 “哦,对了,早先,你带回来的那位胡姬,也是来探望过你的。”祖青忽然又说道。 “是么?”祖昭心头有些微的颤动,他这才想到自己昏迷过程中闻到的那股香味,是与古丽娜尔身上的体香很是相似。 “嗯,你在安阳亭晕倒之后,是她扶着你乘马回来的。亏你还时常自称七尺男儿,回来时却是倒在一个姑娘家的怀里,当真太不像话了。”祖青有几分嗔怪的意味说道。 “居然会是这样?”祖昭实在难以展开想象,或许他记忆中的那股香味,应该就是在乘马的时候残留下来的。他觉得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自己指不定会尴尬到什么程度,旋即立刻转移话题,问及正经事上,“袭击我们的那些贼人,可有抓到活口?” “有的,阿繁他们抓到好些人。这会儿安阳亭那边已经派人在四处打探其他消息,听说那些贼人有一些竟是本县的人。”祖青说道。 “那可审问出什么结果么?”祖昭继续追问道。 “具体的事情,我是不清楚的。下午回来时,阿繁已经把人都押解到县府下狱,傍晚时听我父亲说,县府那边还在严刑拷问。你现在不要管那么多,好好休息一番,等养足了精神,明日一早或许就能亲自去县府走上一遭呢。”祖青关心的说道。 “此事着实奇怪,那些贼人显然是受人指示。奇怪的是,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我们今日要去繁安亭的呢?”祖昭若有所思的喃喃问道。 “明日一早,待阿繁他们回来,你再问他们罢。”祖青微笑着说道。 “对了,阿季他们可还好?”祖昭想起了同行的一众子弟,不由担心问道。 “阿季是没什么大碍,受了一些皮肉伤。此次陪行同去的族中子弟,除了阿九、阿林、阿商他们现在重伤不醒,其余人大多安好。”祖青介绍道。 “如此,倒也是万幸。”祖昭感叹了一声,最起码到目前没有子弟牺牲。 “别说话了。到钟点了,来,我们给你换药。”祖青说着,伸手去揭开祖昭身上的绷带。 祖昭一想到两个女孩儿帮自己换药,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该不好意思,这会儿是说不了什么其他话,只能任凭摆布了。 第84章 北地有狼 次日天明,祖昭还是感到体力虚弱,无从下榻。 不过就在晌午的时候,祖成倒是来到居院探望祖昭。祖成同样身负伤势,不仅鼻青脸肿,走起路来都显得十分艰难和蹒跚。祖昭见祖成好歹还能走路,心中自然感到欣慰。他先向祖成询问了一下其他人伤势如何,尤其是那些伤重的子弟眼下可有醒过来。只可惜祖成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简单应付了几句。 “昨日那些贼子,阿繁可有拷问出什么线索?” 祖昭待祖成落座之后,吃力的从床榻上坐起身,颇为严肃的问道。 “有的,今日来见大公子,就是要跟大公子说这件事。”祖成连连点头说道。 他昨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倒是跟着祖繁一同去了县府大牢,拷问过程是有亲眼目睹。今日一早,也曾专门派人去祖繁那里打听新的消息。 祖繁一行人在追捕贼人过程中,一共斩毙七名贼人,抓捕贼人九人。剩下在逃者不过三、五人。经过连夜的拷问,尽管仍有几个贼人嘴巴顽强不开,但剩余其他人犹是熬不过大刑伺候,把该说的话全盘托出。 “这些贼人可都是单独审问的?”听到这里时,祖昭突然插嘴问道,他必须确保贼人不会早有预谋和串供,此事实在蹊跷,自己都遭人悬赏刺杀了,岂能不严正视之。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祖成摇了摇头,“回头再问问阿繁到底怎么回事。” 他接着把拷问的结果告诉祖昭,此次埋伏在安阳亭袭击他们的贼人,有一部分就是本县人,平日游手好闲,与附近山林野贼颇有来往。而另外一部分人,全部正是活跃在徐无、令支两县交界之地的山贼盗寇。 这些山贼盗寇之徒,大部分平日里也就是附近山林村庄的寻常百姓,只有到秋末冬初之际,方才会成群结队沦为盗贼,四处劫掠。真正是积匪惯贼者其实并不算多,常年屯驻在山区林地之中,说是落草为寇,实则是无处可倚,仗着有几分身胆和手中白刃,专盯着落单过往行人谋活儿。 祖昭自是知道两郡交界之地最是不安稳,不过因为附近两县都深知这个道理,故而来往此地大多会结伴同行,或雇佣卫士护从。像祖家庄有自己的商队,商队亦有族中子弟随行护卫,近几年来基本上未曾遭遇过什么大事故,即便偶尔遇到毛贼,也都能轻易应付。 听完祖成的话,他不由感叹:“这冬季还真是盗贼群生之时。不过,为何这些贼人会高呼取我首级能获赏五千金呢?” 祖成叹了一口气,神色严峻的说道:“此事阿公他们也十分忧心,好端端的,怎么偏偏会闹出如此无稽之事,哪里还有盗贼悬赏谋刺良正者之说,这悬赏者到底是无法无天了呢。” 他先说了这番话,随后便又告诉祖昭,那些贼人招供之后同样坦白了悬赏一事的原委。 不过此事说来十分怪哉,这些贼人是受两县交界贼众酋首所指示,悬赏的话也是这个酋首所言,但是据说酋首同样只是听人吩咐,然后在吩咐一帮小喽啰行事。说是事成之后便均分这五千赏金。祖繁是再三逼问,可惜昨日抓获的贼人都是小喽啰,他们只只知贼酋,不知贼酋背后真正放出悬赏之话者究竟是谁。 “当真一点也问不出来么?”沉吟片刻,祖昭正色的问道。 不得不说,从遭遇黑箭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件崎岖、连环的事故,自己原本以为接下来只要冷静应对即将到来的黄巾之乱即可,到现在不得不有另外一番感悟:黄巾之乱或许本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而就是许多人利用黄巾之乱这个契机大行不义,才使得这个时代愈发混乱和失常。 祖成显得有几分无奈,叹息着摇了摇头。 “若真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悬得赏,还真得抓到那个贼酋才行。” “我等两郡交界,虽偶有听说歹人劫道,可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也没听说过附近有占山为王的贼窝匪寨。此次这贼酋究竟是何人?”祖昭犹是问道。 “大公子,对咱们这样大族世家,自然不把这些小毛贼放在眼里。不过我却听说在民间,还是有人在言传郡境贼寇之凶、之狠。山大王、寨大王之类或许没有,但有头有脸的贼子还是不少。听民间传闻,有一名叫牛海的野贼近几年一直活跃在咱们两郡交界之处,手下倒是有一些人马,外面说可能聚有两、三百之众,这话显然言过其实,顶多也就百余人。”祖成煞有其事一般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掩饰的添加自己的见解。 祖昭自是知道东汉末年各地都不怎么太平,尤其是连连大旱之后,许多百姓走投无路,落草为寇者比比皆是,故使得盗贼蜂起。尤其是在幽州边境之地,原本就有胡人时常侵袭之忧虑,再加上境内匪患亦是频频发生,纵然闹得不是很大,然则年年入冬备盗不容轻视。 按照祖成所言,显然这名叫牛海的贼酋,必然是徐无、令支两县年年防范的重点对象,以往几年入冬贼患,多是因此人而起。 “这牛海也不知是否他得真名,民间还有他另外一个外号,唤作‘北地狼’,还说他这只狼专吃老虎。”稍微停顿了一下,祖成继续说道。 “专吃老虎?哼,口气不小。”祖昭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并非目中无人,而是着实认为这牛海太敢托大。别说什么专吃苍蝇还是专吃老虎,这牛海对于祖家这样的大户豪族而言,几乎根本入不了眼目,平日里除了欺负落单来往商旅、冬日里聚众也仅仅只会挑偏远村落下手,近年从未听说此人犯过徐无令支两县的豪族。 真要是专吃老虎的悍贼,祖家上下早应该听闻此人的名号了。 “阿繁他可有什么打算?”冷笑一番之后,祖昭旋即又问道。他如此问话,理所当然是不希望就此断了这条线索,若非自己现在伤势不轻、无法下榻,当真要亲往山林去寻牛海,活捉此贼顺藤摸瓜。 “阿繁请示过文县尉,文县尉对县境之内的治安一事甚是了解。往年入冬备盗,备得就是牛海一党,此贼最擅长里应外合,与县内之人勾结串通,相约举事,不可不谓是耳目众多。只是尽早文县来庄上,与阿公细说此事时,却说县里缉捕牛海许多年无果,盖因此贼行事诡秘,也不知具体藏身何处。”组成唏嘘不已的说道。 “两群交界,多是荒原,贼人理应不好藏身才是。”祖昭揣摩着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牛海活跃于两郡交界之地,但藏身之处未必是在此间。”祖成道。 “如此说来,要想主动出击、捕拿此贼,颇有不便之处了。”祖昭眯着眼睛,神色渐现沉思一般的凝重,心中盘算着该如何算计此事。 “应该是没有办法。不过,文县尉倒是很有决心,今年备盗之际,必然要百般设计,让牛海一党有来无回,争取一网打尽。”祖成又道。 “无论如何,我等今岁备盗的准备事宜应该更加快一些。”祖昭深沉的说道。 “大公子是说,要把备盗日程再提前一些?”祖成问道。 早先原定腊月底展开训练,正因为前期筹备工作提前完成,各亭各乡的民壮早早汇集完毕,正打算五日之后提前开始组织。不过,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昨日在本县之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未尝不会引起各方面的重视和担心。 “是的。今岁与往昔不同,贼势已现,我们切不能再有半点拖延和迟疑。”祖昭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只可惜大公子有伤在身,阿公都说今岁备盗由大公子统领,眼下又该如何是好?”祖成语重心长的说道。 “训练之事,有我无我亦可照常进行。我等北地男儿本是尚武好斗,自幼善弓好马不在话下,再者往昔年年备盗,年年皆有训练,大家早已轻车熟路,无甚好担忧。眼下关键所在,是要让众人明晓纪律,就算只是备盗民壮,然则今岁大有不同,决不能有丝毫侥幸轻敌之心。”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祖成听了,先是思索了一会儿,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85章 训练之日 当天晚上,文泰、祖繁、韩当等人听闻祖昭苏醒,于是陆续前来探望。 借着探望的机会,祖昭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转告了众人,希望明日开始便召集备盗民壮展开训练。甚至,他连训练的方式,组织的形式,以及大致的日程安排一应做了交代。因此此次招募民壮人数过多,不可能全部集中到一起进行训练,故而则按照人口多的亭为区分,附近人数少的亭每天统一前往大亭参与训练。 而北郭亭这边基本上还是按照早之前于西河桥练马的形式,会合祖家、张家以及县城的民壮一并训练。祖家、张家毕竟是有过合作的默契,而且此番又是出人、出力最多,算起来西河桥这边差不多有共计三百多人的队伍。 祖昭是故意如此安排,西河桥训练的三百余人队伍,必将成为备盗主力,也将成为他个人的嫡系人马。日后驰骋乱世,便要依赖这支“子弟兵”了! 关于训练内容方面,他既不赞同循规蹈矩,按照县府以往的方式,只是反反复复操练一些特定的动作,也不支持沿用自己当初与张家兄弟在西河桥的练马活动。前者自是不必多说,除了锻炼一些体能之外,战场上能够真正发挥作用的情况少之又少;至于后者,只能说是此一时彼一时,彼时为了糅合默契,侧重启发左右之人明白一些更为实用的战场法则。 其实就在昨日他与祖成的谈话当中,已经流露出对这次备盗训练的主旨思想,那就是增加民壮的纪律意识。往常备盗,所募集的壮丁多是冲着钱粮而来,严格而言就放佛是县府的雇佣兵。备盗是有时限,故而大部分人都抱着侥幸蒙混的心态,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把自己的一份钱粮拿到手,一切也就风平浪静。 如果真是太平盛世,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 关键是,太平盛世已经越来越远,而一场烽火硝烟的乱世正愈演愈烈。 他拟定的训练计划,首要还是体能训练,每日清晨各亭队统一组织耐力跑,从第一天五里开始,每天增加三里的路程。上午一律进行队列训练,严格做到令行禁止、队伍整齐;下午则进行分段联系,善弓者练弓,善马者练马,寻常民壮则练习长柄兵器的作战。至于晚上会不定时加操,内容简单,就是带兵器跑步。 整个训练过程持续二十一天,囊括除夕春节。大敌当前,再重要的节日也必须置之脑后。 奖赏方面一共设置三类,一类是征募时承诺的月粮、月钱,只要备盗一天不解散,这一部分奖赏便一直会派发下去,也就算是调动民壮积极性的稳定工资。第二类是训练和杀贼期间,颁发给有卓越表现者,这部分奖赏不定额,根据表现情况和功绩另算,自然是表现越好、杀贼越英勇,奖赏便越多。第三类是伤亡抚恤,受伤者加赏,阵亡者追赏,鼓励备盗兵丁英勇杀敌,确保强盛的战斗力。 除此之外,有赏必有罚。对一些弄虚作假、谎骗蒙混者,一律判处重刑。 当然,具体刑法和刑名,自然轮不到祖昭来制定,他仅仅是指出了几个大概方向。除了一贯的畏敌、延误、品行等等之外,他还特意指出以自残假冒军功这一点,后者着实不能纵容分毫,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文泰起初只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他总觉得祖昭确实武功了得,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自己身为堂堂县尉,走过得路总比其吃过的盐还多。不过他在耐着性子听完祖昭全部的计划描述之后,心中顿时又有了几分转变,不得不佩服祖昭负伤再身、卧榻不起,竟也能把事情考虑的周到全面。 就连他还没有想到的具体解决问题的办法,在祖昭这里亦然得到释然,哪怕自己还想倚老卖老,也得好好看看倚老卖老的对象是谁。 最终,他不仅接受了祖昭大部分的训练计划安排,甚至还与祖昭讨论起一些细节事宜。直到大致上的计划全盘落定,他当即但应明日就按照祖昭的意思展开训练。 从次日开始,徐无县冬季备盗浩浩荡荡拉开帷幕。 每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各大亭、各大乡都能看到和听到民壮进行晨练。 长跑对于很多人而言并不算太困难的事,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寻常平头百姓,前者崇武好斗,自幼便专门练就一身武艺;后者一年四季都来为生计奔波,体力自然不差。 不过随着每天都增加里程,依然是有人渐渐受不了。 每当遇到此类问题,各亭队应对方式大有不同,有鼓励、有劝勉、有威逼。 三天之后,祖昭总算从病榻上恢复过来。连续休息好几日,身子骨早就按耐不住。从这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出现在西河桥与祖家一众子弟同操练,尽管头一天因为元气尚未完全丰富,表现的十分差强人意,但好歹是坚持完成了全天训练。 他告诉所有人,抛开舞刀弄枪不说,跑步这类锻炼只要死不了就要坚持跑下去。 这番话给了很多人极大的鼓舞,而祖昭亲身践行同样引起不少感概。 也因此,在随后一段时间的训练之中,西河桥这边格外热闹和积极。 整个训练期间,时不时也有雨雪天气。整个北方似乎从没能脱掉银色的外衣,如同鹅毛一般的雪花,铺天盖地,气势汹汹。即便是再恶劣的天气,有些亭队甚至为了避雪主动要求暂停训练。然则祖昭给出的答复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因此这次训练不仅具备正规军事性质,同时越是能激励全县的举动,同样越是能警告那些虎视眈眈的贼寇。 正所谓敲山震虎罢! 转眼间,到了腊月底。民间虽然疾苦,但一年到头仍然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束和一个好的开头。故而,渐渐的,年味越来越浓厚了起来。然而就在许多小老百姓沉寂在年关喜庆之中时,从郡府忽地传来一个坏消息。 第86章 引经据典 “什么,土垠县竟被张玩逆贼攻下?” 傍晚时分,刚刚从西河桥完成训练返回祖家庄,祖昭刚进门就听堂弟祖湛告知这个消息。 到今天已经是腊月底,除夕日益迫近,应该欢庆的时节却偏偏让人不能有丝毫掉以轻心。 当然,这个问题给祖昭最大的惊讶之处,并不是叛贼不过年,而是在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郡府、州府居然没有采取任何针对叛贼的措施。一个月的时间,哪怕在本地募集义兵,哪怕从州府下面的其他郡抽调援军,哪怕是派人去招安、降服张玩,多少肯定是有效果,不至于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下去。 这个问题,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跟着祖湛来到中堂,祖陵、祖厉、祖恪等叔辈,还有县府派来的县丞都是一副严峻脸色,正在讨论昌城和土垠两县目前的进展。祖昭进门后,简单的向众人一一行礼,然后问及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土垠是如何让叛贼攻破的。 县丞说,土垠一带早有响应依附张玩的势力出现,大多是以民间太平道徒众为主,也有个别当地的豪族大户。早先一段时间昌城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无非都是一些虚张声势的举动,一会儿要北上进攻郡府,一会儿又要跨境到辽西郡去劫掠,甚至还听说要绕道去偷袭州府蓟县,总之看上频频有所动作,但归根结底都是虚晃一招的动作。 祖昭听完县丞的介绍,一时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沉思了一番,放佛是要从中过滤出一些新的线索消息。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张玩一定在耍什么花招,尤其是在土垠被攻克之下,频频做出的虚张声势这一节…… 好一会儿之后,他心中有所觉悟,旋即正声问道:“州府、郡府竟无应对之策?” 县丞说道:“州府究竟如何对待此事,在下尚不得知。不过郡府眼下依旧混乱,虽说有文都尉与平刚县县府善后安抚,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仍是不容乐观。最近到听说州府已经下令,让辽西郡阳太守暂时建领右北平郡。阳太守也听说了昌城叛乱之事,似是十分重视,正打算从辽西抽调兵力协助平叛。” 祖昭又问道:“那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非但如此,倒教叛贼声势愈增!” 县丞叹道:“想必也是无可奈何。听闻郡府那边,文都尉一直主张招募义兵、调集边军,一举开赴昌城镇压叛逆,甚至都已拟出了招募义兵的檄文,指日便要出征。可惜阳太守生怕期间会有闪失,要求文都尉无论如何暂时固守郡府,等待援军。” 祖昭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对付叛乱,理应从快从速,越是拖延,越是助涨贼势。一旦贼势过大,不仅会此消彼长,消弱官府威信,更会在民间造成不良影响。文都尉主张速战速决,绝对是上策之行。” 县丞颇有担忧的说道:“然则郡府兵力有限,贼势实在过大,万一有所不测,郡府一失,全郡皆失,如何是好?” 祖昭不屑一顾,好整以暇的说道:“贼势虽众,却都是乌合之众。战场之事不在人数多少,而在运筹巧妙。文都尉集合全郡兵力近三千,若再招募义兵,也不比昌城之贼少多少。以郡兵之精锐,兵甲整备,岂能对付不了昌城叛贼?” 县丞听了这番话,陷入沉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祖陵、祖恪等人对祖昭的分析入情入理,都有不同程度的赞同和赞赏之意。 祖昭缓缓吁出一口气,颇显少年老成之态,说道:“纵然辽西郡阳太守关心本郡之事,无奈阳太守毕竟不熟本郡巨细,单凭臆断,岂能成事?若有机会,我倒要向州府呈请此事,昌城之乱,决计不能再有拖延。”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凌然,并非一时兴起,正如自己之前所做出的判断,昌城叛贼的镇压不宜拖延太久。除此之外,他总觉得张玩背后仍有隐情,务必要尽快消除这一隐患,捕拿张玩之后调查清楚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 听到祖昭说出呈请的话,祖陵、祖厉等人倒是没怎么多想,只当是一句感叹罢了。 无论祖家再有多大的权势、能耐,终归只限于徐无县本地罢了,离了徐无县再要往上,那就有许多说不准的情况。 不过县丞在沉默一会儿之后,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大公子若有真有此心,也未尝没有门路。辽东属国长史公孙伯圭早前不是专程拜访过祖老将军,不仅如此,听闻公孙大人与祖大公子同是师出大儒卢子干,这份同门之情,多少能帮上大公子的忙。”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笑道:“还是县丞大人记性好,险些便将这一茬给忘诸脑后了。公孙师兄如今正随车骑大将军在本郡募兵,若能得公孙师兄转交呈请于张将军,再由张将军细说于州府大人,当真能有成事。” 县丞道:“可不正是。祖公子此举若能得张车骑与州府之赏识,必能有一番成就。” 祖昭谦虚笑道:“小子不过是忧心本郡贼患,别无他图。” 当日午后,祖昭便拜见祖父祖举,将呈请尽快镇压叛乱一事说于祖父听。 祖举自是知道祖昭与公孙伯圭的关系,也时常想过要好好利用这层关系。如今公孙伯圭承蒙车骑大将军张温器重,追随车骑大将军身旁,这等近水楼台,理所当然更应该好好攀附。因此他对祖昭的提议很是赞同,并希望祖昭亲拟呈请书,尽快择日派人送到公孙瓒手中。 有了祖父的赞同,祖昭算是奠定了家族中的态度。此事能否成功,尚且还是未知数,不过无非是去一封信函而已,即便不成功也能看出公孙瓒对祖家到底是什么态度。于是,下午时,他甄字遴句,洋洋洒洒写一篇一千多字的呈请书以及一篇交给公孙瓒的私信。如今是文言文时代,一千字足以堪称长篇大论。他将这七八年间所习得经文诗词尽可能运用,再加上一些超前的军事理论,又兼之旁征博引、引经据典,算得上是投入极大的心血了。 第87章 信到蓟县 幽州州治蓟县,纵然州境之内频有事故发生,然则此间却仿若世外桃源一般。随着年关迫近,城内城外皆蒙上一股喜庆之色。即便是大雪连连,铺天盖地,给人们的臆想也全然不像右北平郡那般萧杀,反而徒增了几分瑞雪兆丰年的快意。 车骑将军张温如今便将行辕设置在蓟县城内,自奉命于幽州征兵以来,到今日已有两个月之久,然则征兵事宜尚有种种阻扰。一则幽州边境地区原本就人丁稀少;二则恰逢春节将至,许多民丁对朝廷征兵极其不愿,甚至连负责征兵的一应属官,也都纷纷表示希望将征兵之事延期至开年;三则此次征兵是远赴雍凉之地作战,背井离乡,故而出现许多民丁逃役。 除此之外,征兵工作尚在半途,幽州境内又接连出事。 右北平郡太守遭遇不幸,已然惊动庙堂,顺理成章也便落责于张温监督查办。一边是雍凉之地乱不堪言,一边是幽州本地又起事端,到底是让他这个车骑将军颇有为难。纵然眼下征兵已小有成果,但这些民丁不仅还未正式投入训练,甚至连上面批下来的军备物资都不齐全,空有两三、千余人口,却根本不能发动。 同与车骑将军张温募兵的公孙瓒,虽然兼任辽东属国长史,偶尔还要往来于蓟县与辽东属国之间,但最近一段时间也都与张温同在蓟县处理征兵事务。祖昭从徐无县专程派人将信函和呈请发往公孙瓒处,前后已经过了三、四天,信使快马加鞭,先到辽东属国又转道蓟县,见到公孙瓒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 正值年轻气盛的公孙瓒,对幽州境内之事颇为关注,早先令支县贼乱一事,他是主动要求前往徐无走上一遭。今日在看过祖昭的来信之后,也觉得右北平郡内之事不容懈怠,再加上祖昭与自己同出一门,若是不极力协助此事,只怕传出去必会背上不义之名。 当即,他便急忙来到车骑将军行辕,将祖昭的呈请转递到张温手中。 张温是文官,虽时有远赴边境组织军事,但毕竟不是领兵作战之人。他对祖昭提出的速战速决,大致上是赞同的,然则又考虑到右北平郡郡内目前状况,心头却有许多拿不准的地方。寻思之后,他对公孙瓒说道:“伯圭,你是幽州人,右北平郡之事想必你应比我更深知其中。平刚县送上来的几份文书,都称右北平郡情况稍急,郡内兵丁不足,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叛。倒是辽西郡阳太守奏报,只待辽西郡援兵发至,会同右北平郡郡兵,定能大破贼众。眼下来看,理应静等辽西郡驰援才是。” 公孙瓒正色道:“大人,此事其实全然不必由卑职建议,右北平郡徐无县祖昭已在信函中尽皆详述,利害显然,着实不宜太迟。阳太守虽有他的打算,但毕竟右北平郡不是辽西郡,只怕阳太守远在他处,实难估算右北平郡之实况。” 张温将信笺再次拿起,仔细又阅读了其中一段内容。他对祖昭在函中所言,大抵上是赞同的,不仅如此也很是欣赏这少年卓越的文采。自己早先只听说祖昭少年英姿,击杀胡贼、大破贼寇,原以为又是一位勇武的少年郎,却不料对方竟是文武全才。 些许沉思,他放下信笺,望着公孙瓒问道:“右北平郡南北都尉,北部都尉周治伤重离任,独南部都尉文丑一人指挥全郡军事。早先文都尉曾奏请临时募集义兵,尽快平叛,与此次祖昭呈请之言如出一辙。以伯圭来看,这文都尉可有以少胜多的胜算?” 公孙瓒说道:“文都尉并非幽州人,卑职也不清楚此人究竟如何。但早年却听闻河北故人谈及过,文都尉少时便有勇名,为人刚烈,脾气火爆。若单单是文都尉一人认为应该调派郡内之兵速战速决,卑职或许尚要一番思索,可现在连卑职师弟祖昭亦是如此认为,此事可见大有可为之处。” 他强调祖昭是自己的“师弟”,一方面是彰显祖昭的师出,另外一方面也是借赞成祖昭来肯定自己。卢植是当世大儒,虽与张温同出年代,但学问名声远远在张温之上,就连张温本人也不得不礼让卢植三分。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儒家之士地位愈发显赫。到今时今日,儒家之风俨然就是上层士族之风。哪怕儒家不教授军事用兵之道,但凡是军事要职,无不是学儒之人领头,正因为如此,才出现那么多鼎鼎大名的“儒将”。 张温对祖昭心有好感,除了知道此子曾经是卢植门生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今日一睹其文风。这会儿他已经大有心之所向,不过却还是保持几分郑重,问道:“然则,这祖昭到底只是一个少年,伯圭何以如此推崇?” 公孙瓒笑道:“祖昭虽年幼,但实则已是十六岁的少年郎。卑职并非推崇,而是就事论事。祖昭既能连续两次以少胜多,可见其确有过人之能。不仅如此,上次卑职亲往徐无与其见上一面,也着实感到此子颇有文韬武略的功底,是难得人才。” 张温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又渐先沉思,没有立刻做出答复。 略等了一会儿,公孙瓒又说道:“大人,其实以卑职拙见,此次呈请实有必要。如今幽州境内祸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朝廷虽言重视,却没有任何实质安排,反倒就是简单一句话将此事推诿给大人督办。究其原因,还是圣上估判此事有所保守。” 张温听到这里,神色立刻变化,注目望着公孙瓒。 稍作停顿,公孙瓒继续说道:“若文都尉带兵出讨郡内叛逆,成则最好,纵然作战失利,贼势占大,归根结底也是文都尉领军无方之责、幽州牧治贼不利之渎。大人虽有督办不力之过,却反倒能借此机会向朝廷禀明原委,催促朝廷尽快下拨军资,促成新募之兵成形。到时从容集结兵力,先平幽州之乱,再赴雍凉剿贼,犹如水到渠成。” 张温暗暗称赞,他之所以提拔公孙瓒,不仅因为其有勇武之名,更是因为其有刁巧出奇的心思。再次点了点头之后,他慨然说道:“伯圭所言甚是,如此也算是破釜沉舟之策。嗯,明日我们便同去拜会刘使君。” 刘使君便是现今幽州牧刘焉,尽管张温是车骑将军,但幽州境内的命令仍得由州牧亲自拟准方能算数。 公孙瓒欣然道:“大人英明,卑职遵命。” 待到公孙瓒离去之后,张温再次阅读了一遍祖昭的文书,抚须笑赞:“真正是少年英才。” 不多时,将军府参事王维入殿奏报征兵公务。二人商谈完征兵之事后,张温忽地又向王维介绍祖昭的这份文书,他原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点评一下祖昭文采的少年老成。哪里知道王维在看完这份呈请文书之后,忽地皱紧了眉头,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放佛又有一些忌惮,故而欲言又止。 张温看到这里,不由觉得奇怪,忙问道:“元清,何事皱眉?” 王维唏嘘一阵,方才开口说道:“大人,若单评此文,着实文采斐然。但是这徐无祖家庄决计不容小视。下官并非恶语中伤,原本不应多言,但因大人问起,故而才如此说来。” 张温见王维遮遮掩掩,不禁愈发好奇,追问道:“元清,有话便直言,究竟所为何事,为何叫我不要小视徐无祖家庄?”诚实的说,他确实不怎么了解徐无祖家,唯一听闻还是祖氏族长祖举,当年是度辽将军麾下的帐下督,仅此而已。 王维面色疑虑,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这徐无县祖家,实乃一方豪强土霸。仗着祖上三代有些许军功,在县里肆无忌惮、目无法纪,时常干一些吞并土地、纵容子弟胡作非为之勾当。上任徐无县县长王翰,本欲惩治祖家肆意圈地,结果却因祖家家大势大,非但不能伸张正义,反倒还被与祖家勾结的州郡官僚联手诬陷,就这样革了官职。现任县长为求自保,只能依附祖家,百般献媚,更甚为同流合污。” 听完这番陈词,张温十分讶然,肃然道:“你所言当真是徐无县祖家?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虽不识祖家之人,但这祖昭既能师从卢子干,岂会有这般不良家世?” 王维叹息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祖昭虽曾师从卢子干,然则前后拜师学艺不足半年时间,其原因不为其他,就是卢师后来察觉祖家欺压一方,为祸乡邻,故而将其从门下撵出。徐无祖家,一门上下,或有一二良知者,但实则上梁不正下梁歪,大人务必三思。“ 第88章 四散斥候 张温沉默半晌,他自诩正直,但也对一些世事看得通透,若换作平常之时面对家世有所质疑之人,必会三思而后行。然则普天之下,一方豪族,独霸乡邻,纯属正常之事。即便祖昭有不良不正直家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只能勉强将就一番。 深叹一口气,他脸色凝重道:“若元清之话属实,这祖昭我倒真是有些看走眼。可惜,就事论事,纵然这祖昭家中有百般不是,但祖昭曾击退犯境胡贼、率众讨伐贼寇,今时今日所呈请之事也在情在理。只能说,择其优则用,择其弊则除。” 王维看得出来张温有所动摇,于是继续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好的,正如下官所言,祖家之中也或有一二良知者,但愿这祖昭便是如此之人。只是即便如此,下官仍有一些话不得不说。据下官在徐无县一位旧友所言,早几年前祖家庄便私屯兵甲、大蓄良马,早先令支县讨贼一役,祖家子弟便尽出良马,着实威武非常。而就在月前,祖家庄又假借备盗之论,更是公然招募工匠,大量打造兵甲。” 他没有把话说完,把话说到这里,自己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张温着实一惊,他身为朝官,最是重视纲常法纪,私铸兵甲一向视为重罪,更何况早一段时间自己才刚向右北平郡征马,可结果全郡收上的马仅仅不到五十匹,祖家庄既有如此之多的良马却加以掩盖不交,其心之异,一目了然。 “竟有此事!” 王维连连点头,深沉的说道:“虽说祖家保境安民,讨伐胡贼,或许不见有异心。可此等称霸一方的豪强,也不得不加以防范。” 张温面色愈发显得难看,情绪所至,忍不住举掌拍了一下桌案。缓缓摇头,他说道:“私铸兵甲,这还了得!” 王维没有再多说其他,他的目的俨然达成,只需表面上随着张温的神色一番附和罢了。 翻来覆去寻思,张温心中已然有了一番决定,不管徐无县祖家究竟是何意图,但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他身为朝廷命官绝对不能纵容。至于镇压昌城叛乱之事,大可先按照早先商议好的来办,让刘州牧把命令下到右北平郡郡府,交由文丑全权指挥。而同时,他也一定要好好办一办徐无祖家。 “行了,我知道了。” 张温说完这番话,长叹一口气,眼神眯成一条线,最后落在了桌案上祖昭的呈请文书上。 一时之间竟有许多感触。 王维告辞离去,出了行辕大殿,回到自己的押房。 此时,他心中很是得意,总算能帮老友出这口恶气,此次定要让姓祖的一家吃一个大教训。得意罢了,他立刻叫来一名亲信随从,对其吩咐道:“你今日便去一趟徐无,告诉赵安,让他尽快搜集祖家私铸兵甲的证据。这次,我便送他一个大人情。” 亲信随从连忙点头,应道:“知道了,老爷。” 王维又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别出了漏子。” 转眼之间,除夕已过。 对于徐无县乃至整个右北平郡而言,今岁的除夕只怕是最让人揪心的一次。 大雪依旧不消停,天气愈发寒冷,就放佛时时刻刻都有数不清的针扎在骨头里。 老天爷似乎对连年的大旱有所觉悟,于是把之前几年亏欠的雨水全部化作大雪,一次性集中在正月这段时间进行补偿。徐无县好几处山林深处的村庄,甚至都遭遇了雪灾,房屋坍塌,人畜伤亡,流离失所,哭天喊地。于是,越来越多无路可走的穷人流荡在郡境之内,一旦最基本的生存遭受到危险,这些人就会顺理成章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县城周遭的情况还算好,尤其是祖家庄,在北地生存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遭遇都曾经历过,也因此该做好预防的措施也都做到十分周全。祖昭并不清楚深山野林之内的情况,而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规定二十四天的备盗训练,一天也不能落下。他不仅要亲自参与其中,偶尔还要到其他乡亭上进行巡视。整日几乎很少落在家中,时不时甚至还要在外留宿。 各亭队见祖昭身为堂堂大公子,今岁备盗的领队之人,天寒地冻之下还能与其他民壮同出入、同食宿,无不心生仰慕。也正因为祖昭身先士卒的表率,即便天气在恶劣,即便恰逢正月佳节,各亭队皆是坚持每日训练。 正月初五这天,经过一个月的筹备,在祖昭亲自选拔之下备盗斥候队总算成立。 斥候队的初衷与祖昭一开始的想法一样,正是因为郡中动乱,敌在暗我在明,故而需要一支能打探情报消息的侦探队伍。当然,这只是斥候队在备盗时期最浅显的作用,而在真正的战场上,向来都需要能洞悉敌人动向,不仅仅是缘自后世的作战思路,早在《孙子兵法》中业已提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说法。 祖昭选拔的斥候队成员一共二十人,大部分是祖家庄本门子弟,也有各亭队推举并经过考验的精干者。他不在乎这支队伍有多么“精锐”,但“精干”是绝不能少,遇事善于巧变,懂得追踪之术,又精于狡黠言谈。这三者若只选其一,人才比比皆是;然则三者聚于一身,则实属于罕见才能。 因此,斥候队基本上都是猎户出身,而且还不能是老实巴交的猎户,要兼有游侠儿和市井之徒的油滑弄巧。 祖家本门子弟虽多是世家子弟,但也有一些家境并不好的赘入、庶偏人家。而这些人家出生的子弟,少不了轻狭之人。大抵上便是以这些子弟为骨干,其他人为辅,祖昭时不时会与斥候队小聚,灌输一下较为崇高的责任思想,以免这些人太过油滑得没谱。 好在即便是东汉末年,民风依旧朴实。像斥候队这样聚集全县之狡猾,也比不上后世那些巧言令色之徒的十分之一。再者北地但凡是男儿,多多少少会有“侠义”之心,“侠”虽不是什么好字,但正是这样一群人的活跃,方才奠定了将“侠”与“义”结合在一起的精神理念产物。不得不说,祖昭对他们还算放得下心。 正月中旬,祖昭便下令斥候队散落到徐无、令支、夕阳、俊靡等周遭较近之地搜集情报。 第89章 繁安有贼 随着徐无县备盗训练的结束,八百余人的队伍被重新编排,分驻在各亭、各乡。 基本上的编制依然是以亭队为主,全县共计九个亭,然则并不是每个亭都设有亭队,首先是以人口众多、居住稠密、交通便利的大亭为中心,在这里设置一个亭队,可确保临近多个地方的备盗;其次则以偏远地区零零散散的村落,聚集队伍于该地区最近的乡、市,定期巡视,以警四方。 每个亭队人数也不完全统一,按照各亭队所负责区域人口基数编排,大亭为大队,小亭为小队,多则百余人,少则数十人。而人数最多的队伍自然是拱卫县城城郭周遭的队伍,也正是祖昭亲自带领的祖家嫡系队伍,合计三百余人,尽皆配备战马和甲具,几乎要比官军还要威武和有战斗力。 对于今岁备盗事宜,尽管郡内颇有动乱,但徐无县县府仍旧还是能感到几分安心。 祖昭制定的训练计划以及备盗编队方案,几乎是前所未有的考虑周全。即便抛开备盗民壮在整个训练期间表现的积极、卖力,单单八百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三百全副武装的骑士,也足以给全县上下带来安全感。 更何况,过去七、八年的备盗,都没有出过任何差池。 一旦一方发现贼寇,附近的亭队会最先组织对抗,应付寻常盗贼绰绰有余。若遭遇大股贼寇,或者是成群结队的胡马,附近亭队则可先行抵挡,坚守等待其他亭队的驰援。位于县城三百余骑士,足以在最短时间赶到县境之内的任何地方。 徐无县俨然算是将防范贼寇做到了极致!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祖昭从北郭亭周遭巡视回来,在前厅落座喝了一碗甜汤。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平吕元宵佳节,不过虽然汉文帝之后有此等佳节,但真正将今天当做节日的也只有京城附近的州县,一方面是因为中原地区的富庶、繁荣,另外一方面纪念平吕之日的活动通常都在京城举行,其他偏远州郡一年能安安稳稳过一个春节已算奢侈。 这碗甜汤里面倒是有一些粉果,只可惜幽州北地极少有吃粉果的习惯,这粉果做得也差强人意。不过对祖昭而言,好歹是对元宵节的一个念想,没必要计较太真。 刚吃完第一碗甜汤,忽又有女眷端来新出锅的甜汤,送到前厅这边让刚刚巡夜回来的子弟们品尝。祖昭只是觉得屋外太冷,吃一碗热品暖暖身子,并不想多贪嘴,于是招呼其他子弟多吃,自己则准备放下碗。 就在这时,堂姐祖青一手抓着汤勺,信步来到祖昭面前,笑盈盈的对其说道:“你可要多吃一碗呢!” 祖昭见堂姐一脸盛情,又想到早先堂姐为自己宽衣敷药,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细想了一下这位堂姐与自己的关系,祖青并非直亲,大致上似乎是隔了两代。并且祖青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龄,自然有一种成熟的妩媚,尤其是笑着的时候脸上两个小酒窝,妩媚之余又添几分纯美。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最多是因为自己的思想有所不同,故而感到怪异罢了。 又吃过一碗粉果,祖昭以为今晚必能安然无恙,决定返回居院卸下板甲。 他的这一身板甲早在正月初便经工匠之手冶制而成,但因为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前前后后反反复复修改了七、八日,到今日方才勉强达到预期的效果。板甲的款型还是仿照欧洲中世纪骑兵的样式,棱廓锋利,结构简单,对很多人而言虽有诸多不习惯,但他个人却感觉良好,最起码不必担心暗箭伤人。 板甲不算太重,经过修改之后,已然属于中型偏轻的甲具,如果时间充足,他一个人都能完成穿戴脱卸。毕竟这套板甲是用于试验,待到技术成熟之后,再另行设计出适合专门作战的对应甲胄,比如重骑兵盔甲等等。 刚出了前厅,没走出几步,祖昭忽地听到身后前厅厅堂上传来一阵骚动,似是有人在大呼小叫。他立刻驻足,旋即转身折返到前厅。 厅堂上,原本正在吃粉果的一众子弟,这会儿全部搁下手中的汤碗,一个个神色严峻。 大门口处立着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满头大汗,正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奔跑至此。 祖昭厉声问道:“何事惊慌?” 站在靠近大门口位置的祖成见祖昭去而复返,忙快步迎到跟前,促声说道:”大公子,繁安亭出事了,此人是从安阳亭赶来报信的。” 祖昭微微色变,却没有显出太大的波澜,他大步来到大门前,向那农夫问道:“你竟是从安阳亭来,如何却报繁安亭出事?” 农夫好不容易缓过气,忙道:“繁安亭的王大适才逃到我们安阳亭,告知有贼趁夜劫村。我家老爷让小人赶紧来一趟祖家庄,向大公子通报此事。” 繁安亭地处偏远,村落稀疏,又加之人丁稀薄,自然是贼寇容易下手的地方。 不过距离繁安亭最近的安阳亭恰好有张家的一队备盗人马,这会儿理应已经赶了过去。 祖昭当即又问道:“繁安亭眼下情况如何?” 农夫一脸呆滞,支支吾吾好一阵,说道:“这个,小人倒是不清楚。听王大说,好像贼寇已经烧了繁安亭亭驿……” 祖昭默然思索片刻,转身对厅堂上众子弟吩咐道:“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前往繁安亭。”言罢,又对祖成道,“阿成,你先去告诉陵叔和阿季,我先带五十人去繁安亭走上一遭,这段时间暂且便由陵叔负责坐镇。” 祖成稍有迟疑:“大公子,只需五十人么?” 祖昭正色道:“繁安亭位于县南,犯境者必不会是胡马,寻常毛贼再多也多不过百来人。安阳亭张家已有百余人的队伍,再加上我等五十余人足以。不必劳师动众。若实在遭遇险情,再发援兵也不迟。” 祖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便向后院赶去。 适才随祖昭巡视北郭亭的众子弟正好五十余人,兵甲齐全,无非是搁下甜汤碗一抹嘴巴,即刻便由祖家庄正门而出。大门外,早已停候着五十余坐骑,众子弟呼啸着跳上马背。祖昭由于甲胄在身,在两名仆从搀扶之下方才利索的爬上马背。 稍等片刻,祖成从后院赶回,来到大门口与祖昭等人会合之后,一行人打马向南而去。 刚过西河桥,隔着老远便看见安阳亭许多人家亮着灯火,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人声。 来到安阳亭的大街上,迎面遇到一些手持砍柴斧、棍棒、镰刀的百姓,多是一些年事已高的长者,也有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不难猜测亭里的民壮大多已经去往繁安亭,留下他们防卫亭乡。他们在看到远处奔来一队骑士时,起初都有几分紧张,纷纷把早已准备好的拒马车推到街道中央。然而没过多久,有人看清楚来者是祖家少年,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赶紧把拒马车撤走。 等到祖家众骑临近,这些安阳亭的百姓们忙迎上前来,向祖昭详述情况。 “张老爷已经带了亭队去往繁安亭了,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 “王大好像还在张家大宅,他吓得不轻,大老爷们都哭了好几回了。” “咱们这儿离繁安亭不出十里,也不知道贼子们厉害不厉害。” “诸位乡亲,”马背上,祖昭挺直腰杆,器宇轩昂的呼喊道,“请放心,容我等先去探一探虚实,必教这些犯境之贼有来无回。” 说罢,挥动手中马戟拍了一下马股,带着众人子弟从人群中穿过继续向南而去。 出了安阳亭街道,路面不是很好行走,不过好在张家的队伍不久前经过,将厚厚的积雪踩出了一条依稀的道子。 祖昭一言不发,任由如同刀锋一般的风雪扑打在脸颊上。他心中有几分推测,往年备盗早在正月初便已有盗贼出没,而今岁却直到正月十五这天方才有所动静,不得不说,盗贼匪寇似是不成气候。当然,这也是有所解释,不仅是因为今年风雪大于往年,更是因为此次徐无县备盗招募了多达八百人的义兵队伍。 为期二十四天的训练所制造的声势,也足够震慑四方了。 然则,问题恰恰也正出在这里,外界都知晓徐无县下足功夫备盗,岂会还有贼寇胆敢犯境,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吕后病死后,诸吕惶惶不安害怕遭到伤害和排挤。于是,在上将军吕禄家中秘密集合,共谋作乱之事,以便彻底夺取刘氏江山。此事传至刘氏宗室齐王刘襄耳中,刘襄为保刘氏江山,决定起兵讨伐诸吕随后与开国老臣周勃,陈平取得联系,设计解除了吕禄,“诸吕之乱”终于被彻底平定. 平乱之后,众臣拥立刘邦的第二个儿子刘恒登基,称汉文帝.文帝深感太平盛世来之不易,便把平息“诸吕之乱”的正月十五,定为与民同乐日,京城里家家张灯结彩,以示庆祝。从此,正月十五便成了一个普天同庆的民间节日——“闹元宵”。】 第90章 贼酋王政 前前后后又赶了近半个时辰的路途,总算到达繁安亭。 繁安亭毕竟是一个小亭,人口不多,屋舍不密,即便有那么两条街道,也远远及不上安阳亭那么宽阔平整。在街道外隔着老远望去,已然可以看见街道上火光处处,更兼有人们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天空被卷卷而起的硝烟烧红,厚厚的风雪放佛就这样被挡在外面。 只是,除了哭喊声之外,倒是没怎么听见喊杀声。 继续前进一段路,踏上街道末端。祖昭看见前方燃烧的地方有许多人影,来来往往,穿梭不止,如同鬼魅魍魉一般。街道两旁还算完整的屋舍,无不是紧闭门窗,偶尔能听到一些胆战心惊的响动,但很快又消弱下去,消失的不留蛛丝马迹。 祖成握紧手中马戟,脸色严峻,对祖昭说道:“大公子,这……难道……” 祖昭抬手打住了祖成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看来,不是什么大乱子,安阳亭的队伍已经击退了贼寇。” 祖成略显诧异,如今还没具体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公子却能如此下结论,着实让人觉得有几分草率。他犹是问道:“大公子是如何得知?” 祖昭抬起手中马戟指了指街道两旁,声色不变,说道:“若贼人占了上风,早将附近所有屋舍全部劫掠一遍,如今门窗紧闭但完好无损,可见并没有遭遇不幸。” 祖成恍然大悟,赞叹道:“还是大公子眼尖。” 祖昭道:“走,上前问问。” 一行人沿着街道继续前进,随着越来越接近火光,街道愈发显得狼藉不堪,有各式各样遗弃的铁器,多是一些残破不堪、上了年头的农具,其中也参杂了一些环首刀、朴刀。两旁有积雪,白皑皑的雪块上隔几步便能看到一些血花子。可想而知,那些鲜热的血滴融入雪块,就放佛毒药一般侵蚀到雪块之内。 很快又遇到一些人,多是一些寻常百姓打扮,正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向路边靠去。 百姓们看到祖昭一行人等时并没有太多惊慌,而随着认出祖家庄的河曲大马后,愈发感到放心,更有几个胆大者连忙围上前来。 “你们,可是北郭亭来的?”一个年长者问道。 “正是,我乃祖昭。眼下情势如何?贼人在哪儿?”为首的祖昭端正态度,反问道。 “原来是祖大公子。贼人已经让张老爷和韩老爷带人击退了,这会儿张老爷、韩老爷他们正在追击逃跑的贼人。”那年长者带着几分涕零说道。 “往什么方向?”祖昭又问。 “往西南,去松岭了。”年长者向街道尽头指了指。 祖昭看了一眼,旋即转到身后,对祖成吩咐道:“阿成,你带一队人往西南去协助他们。其余人与我留在镇子上善后。” 祖成应了一声,点齐三十余骑便继续向前奔去。 祖昭带着剩下的人来到镇子中央,在分配了几骑于镇子四周转悠巡视之后,又交代其余人救助伤员、扑灭火势。他前后督办了一阵,打听到繁安亭亭长尚在一旁,于是专程找了过去,了解贼人发动袭击的前因后果。 繁安亭亭长受了一些伤,蓬头污垢,脸上余悸明显。他颤颤巍巍的告诉祖昭,事发极其突然,镇子上的人几乎全都已经入睡休息,忽地便传来喊杀声。一开始贼人似是在偷窃镇上大户人家的粮仓,只因被人发现,双方便厮杀起来。 祖昭听到这里,打断对方的话,插问道:“贼人有多少?” 亭长恍恍惚惚说道:“很多,很多,可能有六、七十人,后来安阳亭张老爷带人赶来后,两边还在镇子上厮杀了一通。打得那叫是……那就是不可开交……后来,好像是张家有人斩杀了贼酋,所以贼人一哄而散,方才稳住局势。” 祖昭沉思片刻,总觉得此事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贼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开始要偷偷摸摸?既然要偷偷摸摸,又何必带这么多人来?一念及此,他又问道:“你们可认识这些贼人?他们从何而来?贼酋尸首现在何处?” 繁安亭长一时没能听明白祖昭的意思,愣了一愣,连忙摇头道:“大公子,瞧您说的,我们怎么会……怎么会认识这些贼子呢。那个,贼酋的尸体……好像,好像就在前边。” 祖昭正声问道:“我问的是,你们可知这些贼子是否本地人士?” 繁安亭长这才反应过来,叹息道:“这,黑灯瞎火,一时半会儿没能看得清楚。” 祖昭不再多问其他,只道:“带我去见那贼酋的尸首。” 繁安亭连连应诺:“是,是,大公子这边请。” 祖昭跟着繁安亭长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直至来到仍在被大火焚烧的亭驿附近。 火势虽有消弱,附近百姓来回奔波,把水和雪块向大火现场投掷,不过整个亭驿早已被烧得不成样子,连带着紧挨亭驿的一些房屋同样遭殃。哭喊声、吆喝声、泼水声,此起彼伏,使得涛涛火势更徒增几分混乱不堪。 繁安亭长叫来一名后生,让后生带引去找贼酋的尸首。 后生自是知道尸首在哪里,忙招呼祖昭等人绕过火光熊熊的亭驿,来到后方的一个巷子口。巷子口早有聚着一些人,有亭驿的小吏,也有韩家的几名家丁。这些人正围着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一个个脸色肃穆。 “这便是那贼酋。”后生指着尸体说道。 “你们如何能确认?”跟在祖昭身后的一名祖家子弟问道。 “大伙都看见了,就是此人一直在指手画脚,叫嚣贼子们到处纵火。他被张家的人斩杀时,我们好些人是亲眼目睹的。贼子们溃逃之后,我们便将这贼酋的尸首搬到这里来。”后生煞有其事的说道,对祖家子弟的怀疑感到很是忿然。 祖昭没有理会,向前迈了一步,借着身后亭驿的烈火火光,仔细打量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尽管尸首面部有许多漆黑的痕迹,但他依然有一种十分面熟、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即蹲下身来,进一步仔细辨认。 “这不是王政么!”很快,他立刻认出此人的身份,冷冷的说道。 跟着祖昭的几名子弟之中,倒是有人曾见过王政,就算也有没见过的,但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单单听祖家庄上的传闻,照样是或多或少知道这么个人物。 “怎么会是他?”一名子弟十分不解的问道。 祖昭抓起尸首的一只手臂,看了一眼其手掌,发现手掌是缺一根指头。 “没错,就是王政。”他确凿的说道。对方所缺的那根手指头,正是自己亲手斩断。 自上次令支县破贼之后,祖昭是将王政送往徐无县县府,后来听说因为王政是令支县人,陈县君将其关押没多久,又押解到令支县去了。至于王政押解到令支县,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便没有再多加关注,然而按照其勾结胡贼、暗交贼寇、企图不轨的罪行,纵然不被杀头,也不至于才关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这,王政怎么被放出来了?”一旁的祖家子弟同样感到惊异。 “大公子,您,认识此人?”繁安亭长小心翼翼的试问道。 “此人就是昔日令支县贼乱的同党之一,也是太平道的道徒。”祖昭简要的说道。 “啊?又,又是太平道?”繁安亭长讶然道。 “且不必多言,待张家的人折返回来后再做商议。”祖昭站起身来,神色略显凝重。 等待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前去围追窜逃贼子的备盗亭队陆续折返。 繁安亭韩家的队伍最先回来,之后便是祖成一众人等。祖成几乎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参与到追贼行列,当他向着西南方向追了七八里后,便遇到一些落队的备盗民壮,再想往前追,前面的队伍已经开始返回。 直到韩家人马和祖成等人在繁安亭完成了人数清点,安阳亭张家的人马这才姗姗回来。 张家老爷年近四十,其家尊虽尚在人世,不过却早早退居幕后,将家族巨细之事全权交给他这个嫡长子打理。张家老爷大名张绽,表字宗道,是张远、张预两兄弟的大伯父。张道总虽是学文出身,然则北地之人多少会一些弓马,故而此次遭遇犯境之贼,他是亲自披挂上阵,率族中众子弟同往击贼。 张家人马之所以返回的略迟,并非是因为他们追的太远,而是在追贼过程中活捉了七、八贼子,押解这些徒步的贼子返回,行程上自然要慢了一截。 张远、张预两兄弟同在队列之中,二人皆有不同程度伤势,尤其是张预,回到繁安亭时已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之态,俨然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祖昭迎上去接应了一番,张远在见到祖昭后,先是一阵招呼,旋即又将其带引到张绽面前。早在备盗之初,祖昭曾与张绽见过几个照面,平日话语不算多,不过张绽显然是听本族子弟张奇、张南、张远等人介绍,对这位祖家大公子的态度还算青睐。 祖昭先向张远等人询问击贼的过程,大致上与他猜测的差不多。倒是繁安亭韩家等人,将贼乱之初的一些细节末节说了一下,趁夜贼人摸进镇街,伺机盗窃韩家大宅的粮仓,因而惊动了韩家巡夜的家丁,这才引起一场火并。起初贼人并不算多,盗窃韩家粮仓者不过十来人,后来真刀真枪动起手时,方才从附近涌出另外好几股贼人。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似乎这些贼子一开始并未打算采取劫掠手段,仅仅是抱着偷窃粮食的心态而已。这一点确实让人不解,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并且这些人又都携带着兵刃,若是不声不响发动突然袭击,只怕韩家大宅当场会陷入混乱之中,绝不可能那么快反应过来。 随后祖昭又专门去拷问了那些被俘的贼人,他发现这些贼人多是穷苦流民,衣衫破烂不堪,面黄肌瘦,颤颤巍巍,显然挨饿了很长一段时间,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人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尽是让可怜和畏惧所填满。 整个拷问几乎不要拷问,他问什么,这些人便老老实实回答什么,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便历朝历代最典型的农民,若非真正到了一种可怕的绝境,这些温顺的人永远都只会像小绵羊一般,任人剥削、任人宰割。 一番问话,这些被俘的贼人如实做了交代,他们来自州郡各地,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后来是让一个外号“北地狼”的人召集起来,说是能给一条混饭吃的活路。前前后后召集流民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这小半个月里“北地狼”都管饭。直到前天说是要到附近镇上“借”粮,又或者是“劫”粮,但走了整整一天半的路程,根本不是在附近镇上,而是来到徐无县。 大伙跟着一个叫王政的人,说是天黑后动手。不过一来长途跋涉劳累不堪,二来大家胆小怕事,故不敢按照王政的意思直接杀进镇子上。后来大家都认为先试着偷粮仓,结果才偷到半途便被发现,迫不得已之下,又有王政大呼小叫的逼压,这才发生交手。 “北地狼?此人可有跟在你们一起?”祖昭等着这些流民把话说完后,立刻追问道。 “昨天晌午时是在的,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不在了。”有人道。 “不对,他压根就没跟来,一直就是那个叫王政的人带着咱们。”另外一个人说道。 “俺,俺啥也不知道,俺就……就知道跟着他们一起走……” 祖昭默然,虽然这些流民语无伦次,但最起码他可以断定,这“北地狼”牛海果然是跟那些胡贼和太平道有关联,而既然跟这些人有关联,那也与郡府遇袭、昌城叛乱有脱不了的干系。又是胡贼,又是太平道,又是土匪流民,右北平郡可真够乱的。 第91章 流寇至外 当夜,祖昭没有返回北郭亭。 他与张绽、张远、张预等人相聚于韩家大宅。繁安亭的镇子上依然忙碌不惜,大部分仍在抢救火势,另外一部分则在安抚伤员、稳定民心。虽说年年岁岁都有备盗,岁岁年年少不了天灾人祸,但当祸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任谁都不会说“早已习惯”。 尽管这次贼袭规模不算很大,并且很轻松的便被备盗队击溃,然则真正的幕后主谋仍然逍遥法外,这一点是让众人甚是懊恼。尤其是祖昭,他已然不是第一次遭遇所为的“北地狼”,这厮竟胆敢派人设伏,妄图谋害自己。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在“北地狼”身后,却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身影。 如今要想一步求成,彻底解决过去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故,显然是不现实。 然则今日一战,好歹有了一个可以追寻的线索,故而祖昭等人方才决定立刻展开协商。 适才从拷问被俘贼人口中获知的线索,这些贼人是从前天开始,徒步行进到徐无县。而在此之前,“北地狼”曾花了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来召集流民组成这支袭击的队伍。由此不难推测,被俘贼人必然可以带引祖昭等人原路找到他们之前的藏身地点,除此之外,“北地狼”不用其本人的麾下,而是选择召集流民,这背后肯定另有所图。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立刻派人赶到那个地方去看看,说不定北地狼那贼厮还没来得及逃跑,正好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在听完祖昭的话之后,张预最先忍不住说道。尽管他伤势不轻,但年轻人要强的心思总是能支撑起脆弱的身躯,这会儿巴不得早点一雪前耻,让那些贼人尝尝自己的厉害。 “大伯,您意下如何?”张远还算能沉得住气,向张绽请教的问道。 张绽沉吟片刻,一时半会儿没有表态。 “眼下天寒地冻,又是深夜,岂不说那些贼人会不会走错路,就算能带路,我等远赴他方,敌暗我明,实属不理智。即便要去,也要等到天亮之后,做足准备,方才可行。”这时,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常言道,兵贵神速,万一今晚逃走贼人跑回去报信,走了北地狼这贼厮,到头来我们再赶过去岂不是扑空?”张预有些急切的说道。 “那北地狼不用自己人,而是四处招募流民,显然就是为了多做一手准备。就算咱们现在去寻他们藏身之处,那藏身之处或许只是临时藏身之处,北地狼也未必在那里。要知道,就算是流民,他也不会不防。”祖昭一丝不苟的解释道。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张预叹息道。 “明日一早,我会派一队人去一趟这些流民藏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北地狼特意安排流民来袭,绝不会无的放矢,此贼十之八九会有下一步动作。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打起精神,严加防范。”祖昭冷静的说道。 “唉,严加防范严加防范,咱们八百多号人,却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小毛贼,实在是……唉……”张预懊恼不已的说道。 “阿预,不可急躁。祖公子所言不错,所为备盗,就是防范贼寇,只是本分。”张绽颇有威严的训斥道。事实上他也极不情愿主动出击,不仅风险极大,而且备盗之事原本就吃力不讨好,真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简直要比遭到贼人洗劫更为损失惨重。 “那,好吧。”张预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其他。 在韩家大宅休息至天明,祖昭带领本祖子弟与张家人马一同启程。 到达安阳亭后,祖昭与张家诸人告别,押解着抓捕的贼人转道前往县城。 路过北郭亭时,祖昭让祖成负责将贼人交到县府,并代为转告陈县君,说这些贼人只是寻常流民,知道的并不多,无须强加难为。回到北郭亭后,祖昭面见祖父,将昨晚之事仔仔细细陈述了一遍,同时决定派一队快骑赶往那些流民藏身之处打探一番。 祖举本认为此事有所风险,理应集结更多的备盗亭队,一同前往方才周全。 祖昭坚信流民藏身之处必不会遇到“北地狼”,即便遇到,派去的骑士大可一边拖延,一边向最近亭队求援。他之所以要派人去走上一遭,无非是希望在现场或者附近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方便进一步的追查,仅此而已。 最终祖举只能答应祖昭的安排,交由祖昭来挑选一队本庄子弟前去。 当天下午,派去的骑士便全部折返回来,果然如同祖昭所推测,那里早就空无一人,尽管有许多零零散散的痕迹,然则追查起来十分困难,于是只能作罢。 两日后,从右北平郡郡府传来消息,州府已然下令,特许右北平郡南部都尉文丑统率本群之军,即日向昌城进发,尽快平叛。对于祖家而言,这应当是一个好消息,显而易见,正是祖昭发到公孙瓒那里的呈请文书得到车骑将军张温的认同,方才策动州府下达这样的命令。然而,对祖昭个人而言,他心中倒是有另外一丝疑虑,如果真是自己的呈请文书得到张温赞赏,为何公孙瓒没有第一时间回信?反倒是等到郡府传来消息?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认为是张温就事论事,又或者是公孙瓒的疏忽。 同样就在这天下午时,祖昭正在他的居院,将马鞍、马镫最后的定型图进行整理,忽有仆从快跑来到门外通报,说派往令支县的斥候已经回来,有要紧事要向其汇报。 听到这里,祖昭立刻搁下了手中毛笔,问清斥候现在后院等候之后,马上便奔门而去。 来到后院,他将从令支县回来的斥候叫到偏厅。对方名叫吴阳,其母是祖家同门,虽然家世不算优越,但为人精明能干。此时他得出吴阳神色有几分凝重,不过眼神中也有几分蠢蠢欲动的亢奋,可见的的确确发掘到一个天大的情报。 “令支县有何消息如此之急?” “大公子,令支县那边要出事了,有人发现阳山那边正在聚集一伙流寇,可能有两、三百之众,正冲着令支县方向而来,恐怕就这两日就会有动静。”吴阳语气略有激动的说道。 “你是如何打听到的?”祖昭脸色波澜不惊,他沉着的询问道。 流寇可以说是历来备盗最危险也是最麻烦的遭遇,因为通常流寇人数众多,而且一路行进的过程中,还会带动更多流民和穷苦百姓加入,就放佛是滚雪球一般势头会越来越大。 不仅如此,流寇与寻常盗贼不同,他们不会偷偷摸摸干一些劫掠勾当,而是大张旗鼓向乡镇行进。有时候或许还能好说话,毕竟流寇之中大多会裹挟着一些本地人,大伙无非是谋一口饭,只要镇子上愿意交粮,这些人还是会自行散去。然而,一旦遇到有人从中挑拨、教唆,情况必会恶劣非常。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竖一个死,走到流寇这份上,可想而知是积攥了多少怨气。 “是阳山那边逃来的百姓说的,他们还说这些流寇是从迁安一路往西,迁安县交了一些粮食让流寇往西走。阳山地小人穷,交出粮食,已经被流寇糟蹋的不成样子。令支全县已经戒严,正人心惶惶,流寇还没到,他们已经乱得没了方寸。”吴阳连忙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略微停顿少许,祖昭正声又问道。 “就是昨天的消息。”吴阳道。 “阳山距离令支县有不到八十里,以流寇的行程最迟后天便会到。两、三百人当真不少,不过,令支县早有准备,应该能够应付。怕就怕……”祖昭说到这里,脸色显得有些许凝重,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心中已然有数。 “大公子,昨日虽听说流寇有两、三百人,但那是在阳山之前。如今已经过了阳山,也不知道流寇究竟增至多少人。令支与我徐无接壤,就怕会牵连到我们。”吴阳说道。 “不必担心。令支必有准备,若当真情势危急,县府定会派人到本县求援,到时候再从长计议。”祖昭不疾不徐的说道。他表面上这么说,然则心中当然另有想法,只是在一切有所定论之前,暂时还得藏着掖着。 “那,此事,要不要禀告太老爷和陈县君?”缓缓点了点头,吴阳又请示道。 “令支出此大事,自是无从遮掩。稍后我会亲往告知阿公。”祖昭徐徐说道。 “是。” 第92章 再次进言 随后,祖昭交代吴阳暂且休息,明日一早再往令支县走上一趟,一则是继续打探流寇的动向,二则顺带为自己捎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令支县县府功曹田宪,不得不说,他自是欣赏田宪的为人,当然也更欣赏田宪的侄子田豫,故而有必要好好结交一番。至于信的内容,他会在晚些时候好好酝酿一番。 到下午时,祖昭去见来一趟祖父祖举,将吴阳从令支县打听到的消息如实汇禀。 自上次令支县讨贼一事之后,祖举对令支县王县君很是不满,如今徐无县八百民壮声势浩大,料定无论是毛贼还是流寇都不敢犯境,故而才使得令支县遭殃。本来,各县备盗所防本县之务,无可厚非,更何况令支、徐无是分为两郡,更没有插手的必要。 “区区三百的流寇,他们必能应付,轮不到我们徐无县为其操心。” 尽管祖举心中漠然,然则表面上还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公,此话虽不错,但徐无、令支,唇齿相依,早先陈县君又与王县君有过文书言诺,今岁备盗非同往常,故而应得相扶相助。至于王县君曾经薄对我祖家,我等也不应该因私忘公,一旦此事传出去,反而会让外人以为我们祖家小鸡肚肠。正所谓以德报怨,反而更能彰显我祖家大家风范。”祖昭不亢不卑的说道。 祖举略微沉思一下,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此事毕竟有托词之处,何须劳心劳力?当然,他也没有立刻表露自己的心思,只是告诉祖昭,待到令支县真的坚守不住向徐无县求救时,再作其他打算。 而这,也正是祖昭本来的意思。 稍晚的时候,陈县君特意出城来到祖家庄。他听祖家庄派去的人告知令支县的遭遇,要说徐无县近些年来备盗,倒是极少遭遇过流寇侵袭。即便偶然遇到过流民的队伍,以往多是施舍一些口粮应付过。毕竟今岁情况有诸多不同,不仅右北平郡连连出事,就连徐无县最近也诸多困扰,让他不得不抓紧一些心思。 陈县君与祖家长辈等人见面后,照例官腔官调一番寒暄,随后才慢慢谈及正事。 尽管他跟祖举一样,对上次令支县讨贼一事,很是愤慨王县君的作为,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再加上自己之前与王县君相约之诺,无论如何颜面和信誉上有所过不去。这会儿令支县哪怕没有派人前来求援,但相信也是时间问题,以他对王县君的了解,这贪得无厌的胖子,一有口实便会不遗余力的借题发挥。 祖举、祖昭等人自是明白陈县君的意思,无非就是先留一手准备,以便令支县有所不测时能从容应对。祖举从始至终都是冷声冷色,对陈县君的话有的应有的不应,纵然他心中会顾及到大家风范,但也没必要如此热心肠的未雨绸缪。 陈县君看得出祖举的脸色,他虽然心下焦急和懊恼,但台面上的话仍得说的漂亮。 千言万语,好话连篇,又是晓以利害,又是动之以情。 祖家一众人等,可以说除了祖昭之外,几乎全部是以祖举马首是瞻。既然祖举对此事不冷不热,众人理所当然也会跟着有一样、没一样。 到最后,天色渐暗,正当陈县君有几分耐不住性子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祖昭,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县君大人放心,徐无、令支唇齿相依,其中道理不言而喻。从明日起,在下必会筹备此事,但凡令支需要驰援,我徐无备盗义兵一定前往。” 他说的不温不火,听上去似是诚恳,又似是敷衍。 上座的祖举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权当是孙儿为了给陈县君一个交代和台阶,仅此而已。 陈县君自然也有所感觉,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听之任之。 正当因为谈话就此结束之际,祖昭忽地又接着说道:“县君大人,另外,在下尚有一事烦请大人帮忙。此事关于今岁备盗,也关乎郡县日后安危,不容不说。” 一言既出,在场众人都有不同程度诧然。 就连祖举一时半会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孙儿究竟有什么要紧事?事先也未曾多言。 陈县君问道:“大公子但管直言。” 祖昭表情严正,语气一丝不苟的说道:“大人,在下所言之事算是旧事重提,正是关于严令整治县内太平道。纵观近月动乱,皆少不了太平道党徒参与其中。如今太平道声势渐大,影响之广,实难估测。若有朝一日,太平道党徒群起闹事,所及之祸恐怕必会殃及各州各郡。” 陈县君倒是未曾料到,原来祖昭担心的竟然是这件事。他官腔官调道:“太平道之事着实隐患不浅,此事早先也曾奏报到郡府和州府,然则上面对太平道一事看法不一,简而言之,也是未有足够重视。故而各地官府无从下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又说道:“之前接连发生贼乱,确有太平道党徒活跃其中,但或许只是个别之例罢了,眼下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太平道图谋不轨。因此,大公子希望本县严令整治太平道,本县着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祖昭看得出来,陈县君并不是嫌此事麻烦,仅仅是因为陈县君与那些郡府、州府的官僚一样,认为太平道不是什么大威胁,甚至还寄希望太平道能缓和基层民众日益尖锐的矛盾,让穷苦老百姓们有一个可以寄托的信仰。 他面色不改,不疾不徐的说道:“陈大人,若论及证据,在下确实空口无凭。不过在下昔日令支县征伐讨胡贼时,千真万确是发现太平道从中策划甚至主谋勾结胡贼。最近半月,在下多次派人去四地打探相关消息,已然发现郡境之内多有太平道党徒作乱,这绝非偶然。” 陈县君微微拧了拧眉头,神色迟疑,道:“本县自是相信大公子的话,至于证据……” 祖昭不客气的打断道:“众所周知,郡中大乱,种种遭遇皆是在预兆天下必将生乱。不明白的人,只当熬过今岁备盗便能得以安稳,然而真正明白的人,则定然会看得更为长远,这场动乱绝不会那么轻易便能熬过去。” 陈县君脸色一番变化,心中跌宕不已,一时没有说话。 在场其他祖家长辈也多有脸上的变化,对祖昭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捏汗。 尽管右北平郡今年乱得不可开交,连太守都遭遇不测,但单凭一郡之乱妄称天下动荡,也实在是太过托大。然则,毕竟是祖家大公子,大家不能不给面子,故而无人出言反对。 略等了片刻,祖昭又道:“陈大人,若在下真有证据,早将此事呈报到郡府。整治县境之内的太平道,对陈大人而言不过是一句话之事。陈大人何须如此这般的踌躇?” 陈县君沉吟了一阵,他确实认为太平道不值得自己淘神,但既然祖昭坚持要针对太平道,对其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因小失大。于是缓缓点了点头之后,他感慨的说道:“难为大公子这般热忱之心,既是防范于未然,本县自当全力支持。明日本县便诏令全县,勒令县内太平道全部解散。” 祖昭欠身谢道:“有县君大人这番支持,我徐无县必能更加周全。” 陈县君一边摇手,一边哈哈笑着。 不等陈县君拿他那一贯而终的官腔,祖昭又接着说道:“此外,还需有劳陈县君将此事再次上报郡府、州府。虽然之前郡府、州府皆有所怠慢,然而兹事体大,我等决不能因为一时眼迷而一直毫不作为。” 陈县君原本笑呵呵的脸色一下子显得有几分凝固,他虽然要给祖举面子,但也用不着给祖昭面子,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这位大公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郡府、州府若真理会这等事,何须他得奏报?自己可不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碰一鼻子灰。 祖昭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陈县君脸色的变化,然而却依然从容不迫,说道:“县君大人,就在月初时,在下曾寄书同门师兄公孙伯圭,央托其代为向车骑将军进言。此次我们右北平郡之乱不宜拖延,需速战速决。前几日郡府文都尉已经收到州府正式命令,既日整顿兵马,便要向昌城开赴。” 陈县君怔了怔,他虽然不明白祖昭说这番话与请自己奏报郡府整治太平道有什么关系,但却不得不记起那日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与车骑将军别驾从事同来拜访祖家,现在祖昭还能通过公孙瓒的关系直接与张将军联系,这等“神通”不可不谓之“广大”。 他甚至不得不考虑,其实这便是祖昭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一旁,祖举神色井然,他同样把孙儿的话听得仔仔细细,心中左右一番思索,好不容易能取得张温的认同,理所当然要更加贴近这份关系,不仅如此,同样也要好好利用这番关系。于是,他缓缓开口说道:“陈大人,我这孙儿都能向张将军进言,此番详陈太平道之利害,对陈大人而言也是一次难得表现的机会啊。” 此话之显眼,真正是让陈县君陷入十分尴尬。 然而,陈县君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应道:“祖老将军点拨的是,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第93章 志在四方 送走陈县君之后,祖昭没有急着离去。 重新落座下来,他向祖父说出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 祖举听完祖昭的话,不禁十分诧异:“昭儿,你说什么?” 祖昭对祖父的反应早有预料,他心平气和的说道:“阿公,孙儿知道上次之事,令支王县君着实过分。但眼下绝非是斤斤计较恩怨之时,适才孙儿对陈县君所说的话,亦真正是孙儿心中所忧虑。连年大旱,民不聊生,又遭遇种种变故,这一切迹象皆是在预示大乱将至。” 如果这番话换作以前,祖举自然只当是祖昭狂妄之言,而时至今日,不仅让他意识到祖昭的聪明才干,事实也证明了天下正处于山雨欲来之势。也许是自己老了,不愿意也没能力再考虑那么深远,又也许与其他老人一样,很多事都情愿抱着侥幸的心态。 祖昭看得出祖父陷入沉思,换言之,也就是说祖父是相信自己的预言。 调整了一下语气之后,他继续说道:“阿公,孙儿虽年少,但男儿志在四方。常言道乱世造英雄,如今天下动荡,正应早做图谋,乘风破浪,创就一番丰功伟业。孙儿之所以要去往令支县,不为其他,正是为了能够破贼立功。如今动荡之余早有作为,待到大乱之始则必能被委以重任。这是良机呀。” 如今祖举年迈,但好歹当年也曾驰骋疆场,他心中不仅能够理解祖昭的志向,更是希望自己这个嫡长孙能有一番作为,彻彻底底让祖家扬眉吐气。 深深的点了点头之后,他吁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昔日昭儿你温和乖顺、知书达理,十足一个翩翩公子。然则这几个月来,昭儿所做所为,不可不谓是柔中有刚。我祖家三代军门,阿公我岂能不赞同昭儿你有一番自己的作为?诚然,世道日渐不宁,天下大乱是迟早之事,有志之士,造作准备,无可厚非。” 祖昭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诚挚道:“有阿公支持,孙儿定能事半功倍。” 祖举转而又道:“你可别得意的太早。日后路途凶恶,可绝非你这茅庐不出的小娃娃所能预料,不要以为在本县之内击毙几个小贼,便以为天下再无敌手。兵事为凶,且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怠慢。你可一定要记住阿公说的这句话。”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阿公放心,孙儿绝不会忘却阿公的教诲。” 祖举稍微提了一口气,转而问道:“你此行前往令支击贼,可有什么准备?前次你擅自行动,幸亏临场机变。此次定然要周全方才可行,明白么?” 祖昭胸有成竹道:“阿公放心,此事孙儿自然是有打算。” 随后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或者说也不能算是计划。徐无距令支路途并不算远,一天之内就能驰援抵达,所以大可出奇兵,联合令支县本地军民夹击流寇。他今晚便会休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令支县交给功曹田宪,与其配合行事。 听完之后,祖举不慌不忙的说道:“并非阿公过多计较,你凭什么认为流寇一定会攻城?难道令支县不会凑粮将流寇打发走么?” 对于这个问题,祖昭自然是有所思索,之所以决定主动前往令支县讨贼,也正是因为经过仔细考虑这个问题,最终而做出的定论。尽管,他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证明令支县不会交粮,但却有预感,即便令支县交粮,也决计不可能打发走这波流寇。 他一直认为前几日繁安亭贼乱,绝对不是寻常之事,外界皆知徐无今岁备盗大下功夫,哪里还有不识时务的毛贼胆敢来自寻死路?更何况,繁安亭一案是王政受牛海指使,王政与昔日令支县胡贼犯境有关,牛海又是妄图行刺他本人的重要嫌疑人,这就愈发能够推定此举根本不是在劫掠乡镇,定然是别有所图。 他的推测,极有可能是贼人声东击西之计,就如同当日太守府遭劫那样。而事隔不到三天的时间,令支县便传来了流寇的消息,实在很难让人不牵扯到这件事上面来。至于为什么要向令支县下手,他一时半会儿无从知晓,也许有特别原因,也许没有特别原因。 然而,这些推测,他是没有办法直接告诉祖父,不过自己仍然有另外一个更切实际的猜测。于是,他从容不迫的回答道:“此次向令支县而来的流寇,据说是始于迁安县,一路往西而来。令支县再往西便是我徐无县,而我徐无县义勇八百之势,谅这些流寇也不敢来犯。也因此,这些流寇离了令支县之后,只能一路往南徙移至乐亭县。” 祖举略作思索,似乎有几分醒悟,他说道:“乐亭乃辽西郡郡治,此处必已有重兵拱卫,流寇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祖昭微微一笑道:“阿公说的极是,但这只是其一。就算这股流寇胆敢侵犯乐亭县,但令支距乐亭足有两百四十余里的路途,换言之,这股流寇最起码要在令支县勒取足够维持两百四十里脚程的口粮。以令支县的情况,只怕他们必是给不了这么多粮食。” 祖举欣然点了点头,恍然的笑道:“昭儿,你果然分析的有理。有你这般聪慧,真正是我祖家之大幸。” 祖昭谦逊道:“孙儿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祖举道:“你也无需过分谦逊。总之,此事你着手去办,但凡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阿公我商量,阿公我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祖昭欠身施礼道:“多谢阿公成全。” 当晚,祖昭先找到祖季、祖成二人,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祖季对王县君很是愤怒,大大咧咧的骂了许久,最终却也没说不去。 祖成倒是有一些顾虑,上次同样是前往令支县讨贼,轰轰烈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尽管引起了州府和车骑将军的注意,然则这些达官显贵们顶多也只是派人来慰问了一番。而为了那此讨贼,祖家折损了十多名子弟,不可不谓是吃力不讨好。 祖昭向祖成说了一些大道理,又鼓吹了一下男儿志在四方的言论,几乎未曾多困难便说服了祖成。他二人明日一早就开始点齐人马,这支人马务必随时待命,只等自己命令,便立刻赶赴令支县。他必须先等到令支县田宪那边真正能做好周全准备,方才会带队驰援,虽说要建功立业,然则也不能任意消耗祖家的生力力量。 在跟祖季、祖成二人告别前,祖昭专门问了一句:“韩义公最近如何?” 祖季最是钦佩韩当,当即说道:“昨天他还在后院出现过,不过今早我去他的厢房找他,他却不在。问其他人说,好像是不声不响出门了。也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祖昭对韩当来无影去无踪并没有感到生气,他深知韩当是一个坦荡利落之人,绝不会拘于小节,也因此这番“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算是我行我素那般失礼。他之所以提到韩当,不为其他,韩当是令支县人,家中尚年事已高的亲人,此次流寇来犯,韩当或多或少会有担忧之处,自己是想先把驰援令支的计划告诉其,以免其太过耿怀。 回到居院,祖昭立刻准备书信,撰写寄给田宪的信函。为了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他首先便要求田宪暂时保密,其次也没有太过详尽的告知自己的计划,大多是一笔带过,仅仅是让田宪心中有个数。更重要的,则是希望田宪能够按照他的吩咐,预先做好一些准备。 次日一早,祖昭便将信函交给吴阳带往令支。 第94章 令支之乱 通常来说,能在北地混出名堂的盗贼多多少少是有三、两分能耐的。 北方人大多尚武,民风彪悍,连年与胡马碰撞、对抗,骨子里岂能没有热血。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站稳脚跟,着实是需要一些手腕。 身为右北平郡与辽西郡交界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牛海时常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一方面笼络人心,一方面彰显个人地位。不得不说,趁着当今紊乱的世道,他在两郡交界之处算是有了立足的能耐,手下百十来号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弟兄,好歹每天都能有口饭吃,时不时甚至还能喝上几口酒。 能养得起这么多人,不仅牛海感到自鸣得意,毕竟他做了一件连官府都做不了的事,就连他的一众手下们同样感到安心,老老实实过日子永远是没有日子可过。 最让牛海感到得意的,恐怕还得算是他得了“北地狼”这个外号,有外号的盗贼跟没外号的盗贼显然是两个档次,前者所代表的含义俨然是一种成功的象征。而事实上,他最开始的外号并不是“北地狼”这般霸气,至于那个让自己很不满意的外号,很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在一番刻意安排之后,方才有了这样一个心仪的称号。 这些都算是陈年往事,而就在月前,牛海又迎来了他人生十分得意的际遇。 不得不说,他对这次际遇甚为看重,因为自己极有可能通过这次际遇彻底摆脱“盗贼”的身份,堂堂正正成为一方霸王。按照他的理解,这就是自己攀登另外一个事业高峰的大好时机,因而从一开始,自己便丝毫不敢松懈,事无巨细都要安排的妥妥帖帖。 就在一个月前,一个神秘人带着一包黄金通过在镇子上的接头人找到了牛海。 不单单是牛海的一帮手下,就连牛海本人也极少见过亮闪闪的黄金。北地时不时都会遭到胡人侵袭,又兼之地广人稀,到底不如中原地区那般富庶。牛海等人活跃的地方已经成了万众瞩目的高危地区,往来商行多是结伴,而落单者又岂会将黄金这般贵重之物带在身上? 对于这个神秘人如此大度的将黄金当做见面礼,牛海已然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以及对方身后所代表的权势地位。这点头脑,他必然是有的,否则岂能混到今时今日? 神秘人没有自报家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透露,只说出委托牛海办一件杀人越货之事,事成之后再赠黄金五千。只可惜,能值黄金五千的货色,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连牛海本人业已听说了“龙城飞将”祖昭的大名,果然是少年英雄之风采。 正因为如此,他方才先集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先去试探了一番,结果与自己所料一样,这五千黄金的确不是那么好收入囊中。好在,神秘人很快又派人送来一笔钱财,虽然远没有五千黄金那么庞大,但多少是一笔收入。而这次他的任务就是遵照神秘人拟好的计划,向令支县发动一次袭击,最好能一举攻下县府。 进攻县城这种胆大妄为之举,换作以往牛海是想都不敢想,但是在听完神秘人拟定的计划之后,他立刻又觉得此事未必不能成。更何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纵然他是草寇,也得讲几分江湖道义,否则一旦传出去,自己以后还如何立足? 此时此刻,牛海正骑在马背上,带着一众手下慢悠悠的由西向东北方向走着。他座下的这匹马,是许久之前劫掠时弄到手的,只可惜好端端的一匹北地良马,却因为颠簸流离外加没有好的饲料喂养,如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的想法那就是再过一些时日,便将这匹“老马”宰掉打打牙祭。这是他的一贯做法。 起起伏伏的丘陵和林地,地面上厚厚的积雪映着树枝张牙舞爪似的光影。 身后,百十多人懒懒散散的跟着,颇显出不耐烦和困累之态。 这些过着刀口上添血日子的盗贼们也都算是老手,可正因为他们是老手,所以才知道其实这种生活根本不像外界所以为的那么危险。他们的头领牛海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对每一次行动都做过充足的判定,绝不会贸然像一些庞大的商队下手。既然如此,只是偶尔寻一些软柿子捏一捏,但凡碰了照面,这些软柿子哪里会抵抗? 久而久之,倒真是有了一种安逸的错觉。 刚翻过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前面茂林渐密。 这时,从后方队伍中小跑着来了一个精瘦的汉子。隔着老远就向牛海喊道:“大,大当家,来消息了,阳山来消息了。” 牛海勒住缰绳,转回过身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燕老三回来了?” 那精瘦的汉子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三爷就在后面歇着,让俺先来跟大当家的把话说一说。刘安那边,已经招呼那些流民们往令支县城方向去了,说是今天晚上就会到县城外,按照事先约定,今晚他们就会在城外闹事。” 牛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就让他们先闹上一阵,今晚我们便趁火抢劫。哦,对了,老三说了刘安那边统共有多少人了么?” 精瘦的汉子答道:“到今天,已经快有四百余人了。刘安那边还找了很多家伙发给流民,大多是铁的,也不知道这厮是从哪里弄来的。” 牛海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他自是有办法的,用不着咱们多管。反正咱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要是今晚能打进城里去,嘿嘿,明天我就当令支的县老爷,这旗号只要立出来,咱们就算是响应了昌城县那边。嘿嘿,老子我明日也要好好威风一番。” 精瘦的汉子连忙附和着笑道:“大当家威武非凡,威武非凡。到时候大当家可一定要好好提携提携小的们呢。” 牛海像模像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精瘦汉子,一阵寻思,眼珠子转了转,最后似是盖棺定论一般说道:“猴九,念你往日有功,我就升你当县府的五当家,就这么定了。” 名叫猴九的瘦子听了,欣喜不已,忙答应谢道:“多谢大当家,多谢大当家。” 牛海得意洋洋,说道:“嗯,今晚抄家伙,你可要干的卖力一些。就算大当家我抬举你,你也要拿出本事让兄弟们服你,明白吗?” 猴九郑重其事说道:“大当家放心,俺一定不负大当家所望。” 这伙山贼队伍继续向前行进,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八里铺的地界。 为了避人耳目,牛海让队伍绕道而行。初春北方的一片冰雪盖地,纵然百十来人光天化日之下浩浩荡荡行进,其实也不会那么容易叫人发现。如今令支县岌岌可危,又正值备盗时期,天寒地冻,哪里还会有闲杂人等胆敢在户外转悠?牛海也全然没有派人在前面探路,又或者安排在四周戒备的意识,纯粹只是凭借个人多年的经验,选择一条可靠的路途罢了。 就在这些盗贼零零散散经过八里铺,渐渐消失在往令支县县城方向的一片白雪皑皑林地之中,这时,靠近八里铺镇子一边的土丘上,忽地鼓起一堆雪包。乍得一看,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从厚厚积雪下面要涌出来,着实诡异至极。 然而,很快,雪包破裂,从中竟站出一个身影。 此人全身上下,一袭白色,连帽披肩裹着外身,内里是一件罩衣,而透过罩衣的领口,同样能看到罩衣下面是一件皮甲。他半蹲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已经走远的盗贼队伍,直到彻底看不到人影之后,方才完全站起身来,快步向八里铺镇子上跑去。 第95章 兵临城下 令支县县城东城门,已是入夜时分,无论城内还是城外,原本应该处于一片清静寂寥,然而偏偏在今天注定是不能如常。城内虽然一片黑灯瞎火,然而大街小巷却有各式各样的动静,一队队义兵东奔西跑,许多老百姓正在加固门窗,幽巷深处少不了被惊吵的犬类吠声不止,为这动荡的时刻更添几分焦躁的氛围。 就在东城门外,火光处处,人声鼎沸。 傍晚时分,从阳山游荡到此的流寇队伍,已经占领了东城外的官道、驿站和市集,许多东城郊外的村庄、镇子全然放佛遭到蝗虫过境一般,能抢的全被抢走,能毁的也尽数被毁,留下的只剩下一片狼藉。 早在下午时,不少城外百姓避难至城南。有亲戚尚能依托的,这会儿多多少少能松一口气。而无家可归者只能蜷缩在街头巷陌,希冀着这场劫难能够早点过去,最好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城外流寇退去,他们能够出城回家,哪怕家园被毁坏的不成样子,只要还有寸砖片瓦容身,一切都会重新好起来的。 令支县王县君从牛车里走出来,在十多名甲胄卫士的护卫之下,步履慌张的登上东城门城楼。城楼之上,县府役兵和今岁备盗的义勇无不神色严峻的躲在城垛之后,警惕的盯着下方嘈杂不堪的局势。令支县一个小县城城楼简陋,城墙不仅年久修长,更是十分低矮,就怕这些流寇情绪一时激动,不顾一切开始抢攻城门。 火光重影,倒映出的人影犹如鬼魅,一时间根本算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流寇。极目眺望,只觉得整个官道上全是如狼似虎、不怀好意之徒,保守估计也有超过五百之众。 王县君只听得城外哄闹不止的声响,不大的胆已然吓掉了一半。他让两名甲士挡在前面,自己这才敢向前稍微凑上一凑,然而肥硕的身躯也不敢靠得太前。当他看到城外流寇如此势大,顿时感到脑袋一嗡,止不住双腿开始打颤。 “不……不是说,只有两百余人么,这,这怎么会如此之多?” “大人,这股流寇到阳山时都已经有三百余人了,一路西来,裹挟无辜甚多。如今这城下的人群之中,甚至还有不少人咱们灵芝西本地人。下午东郊糟了流寇侵袭,许多人无家可归,这会儿都跟流寇混在一起了。”跟在王县君身后的,除了县府主簿之外,还有县功曹田宪。此时回话的,便是田宪。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本县义勇与役兵合计只有三百余人,若城下流寇抢城门,我等如何抵挡?”王县君额头汗流如珠,慌张得不成样子。 堂堂一县之君都动摇如此,周围无论是卫兵还是义勇,更是心寒过半。 田宪心中焦急不已,他对王县君十分了解,故而适才在县府时一直极力劝阻王县君到东城门巡视,这下可好,非但没能激增士气,反而还让在场众人亲眼目睹其慌张无措,大大打击士气,这不真正是帮倒忙么? “大人勿慌,今早早晨卑职已经派人前往徐无县求援,或许再等一日,徐无援兵便到。”为了稳定士气,田宪连忙说道。 “是,是么?徐无县会来多少人马?”王县君似是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而追问道。 “这个,卑职现在是说不清楚的。不过不管来多少人也是帮忙,想必不会有差。”田宪有些尴尬的说道,他又不是徐无县人,岂能知道徐无县到底会派遣多少人驰援! “早前徐无县祖家来我县讨贼一事,王大人可曾与他们有所误会,也不知道此事会不会影响两县关系?”一旁,县主簿忧心忡忡的说道。 田宪恨得牙痒痒,这一个个都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在这会儿却都跟小孩子一般不懂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唯恐人心不够涣散么? “是啊,险些忘了这茬,这,这,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王县君再次陷入不知所措之中,心中忏悔万恨,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应该那般开罪与祖家。 “王大人,您身为一县之君,此事岂能如此失态?纵然当初得罪于徐无祖家,然则两县之交与他祖家何关?前几日大人您才刚与徐无陈县君书信应诺,今岁备盗,唇齿相依,纵然祖家不愿出面,陈县君又岂能不践行君子之言?”田宪大声的说道。 虽然他知道这番话或许对祖昭有所不利,然而就算不利也只是一时半会儿,相反,若祖昭真如信函中所言会带队赶来驰援,还会与自己这番话起到极大的反差效果。 “眼下,眼下也只能盼着陈县君能践诺了。”主簿无奈的说道。 王县君咽了一口唾沫,旋即也不敢再在城楼上多留。 “我且先回县府,约集本县大户,看看能不能再捐一笔钱粮将这股流寇打发走。稍后由韩县尉来统领此处防务,就……暂且就先如此吧。”他说完,连忙招呼陪同自己前来的十多名甲胄卫士一并走下城楼。 这时他原本蹒跚的步伐却显得那么灵巧,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坐上牛车。 田宪没有急着离去,王县君的一番废话已然大失人心,在韩县尉到来之前,东城门这边必然要有一员官吏坐镇,否则只怕还没等流寇抢城,城楼这边便先行乱得没边了。他来到城墙边缘,望了望下方黑压压一片的流寇,火盆的光映在脸颊上,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 这时,一名备盗义勇队长走到田宪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他问道:“田大人,适才县君大人说约谈城内大户再捐钱粮,打发走这些流寇,您看,这事能成么?” 田宪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炯炯有神,语气却颇有唏嘘,说道:“决计是成不了。岂不说那些大户未必肯再捐钱粮,就算能捐,这城下如此之多的流寇,岂能轻易打发的走。我看,迟早必有恶战。” 听完田宪的话,队长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慌张不已道:“啊?这,这……” 田宪故意提高声音,郑重道:“徐无县必会来援。” 即便有这般铿锵之言,然则也不能完全缓解众人心中的压力。 以往徐无、令支两县备盗的确有过相互驰援的前例,但之前所遭遇的贼寇犯境绝没有像今天这般声势浩大、情势危急,两县彼此互派援军最多也只有百十来人。就算明日徐无援军到了,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庞大的流寇之势,只怕除了望尘莫及之外根本毫无帮助。 第96章 煽风点火 刘安是堵在令支县东城门外的众多流寇中的一员,但是他与其他流寇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比如说他的衣衫不像其他人那般破破烂烂,好歹能算作有一套完整的衣衫,而且里面还是厚厚的棉绒;再比如他也不像其他人满脸污垢,全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眼中却是一种十分明显的暴戾和凶狠。 除此之外,最明显的区别,那还是他现在正坐在一只装满肉饼的麻袋一旁。麻袋口敞开着,里面又大又饱满的肉饼一眼可见,纵然冰天雪地已经把肉饼冻得跟石头一般坚硬,可单单望着,仍然会不自觉感受到一股“刚出炉”、“热乎乎”、“香喷喷”的滋味。 不少流民围在一旁,眼巴巴的直盯着那麻袋,止不住的往喉咙里面咽口水。 换作是平常,只怕场面早就乱成一团,这些流民可管不了那么多,看到食物直接便蜂拥而上,抢得一塌糊涂。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流民们虽然解饿难耐,眼前那一大麻袋的肉饼也是触手可及,然而却仍然没有一个人胆敢贸然上前。 在刘安身边还站着另外十多个汉子,大多跟刘安一样,一副凶神恶煞模样,或手里攒着斧子,或腰间仗剑,或立着一柄长朴刀。但凡任何一个人有不轨的举动,这些刀斧手就会毫不客气的挥刃斩杀当场。几乎可以说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发生,总会有一些俄得不行的流民铤而走险,但直到今天,所有铤而走险的人都没能碰到肉饼。 曾经有流民妄想着煽动大伙去抢肉饼,不过事情还没办成,这个流民便已经被拧出来斩断四肢,丢下雪地里任其流血致死或者冻死。后来,刘安从麻袋里拿出了两个肉饼,公然奖励另外几个向他告密的流民。 从此以后,流民之中再也没有人敢打这些肉饼的主意! “把火把拿过来。”深夜北风呼啸,冻得人们瑟瑟发抖。 刘安坐在官道一旁的树墩下,犹如山大王一般,向附近的流民吩咐道。 几个流民忙不迭找来火把跑到刘安面前,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把火把凑得更近一些。 刘安面无表情,对于他来说,面前这些殷勤的流民就如同摇尾乞怜的野狗一般,不过话又说出来,如今这个年头野狗都可能比人值钱。他慢条斯理的从麻袋里取出一张肉饼,面前那几个流民眼睛都看绿了,一个劲儿吞着口水,期盼着这张肉饼能奖赏给自己。 然而,刘安却是一脸悠闲,把肉饼放在面前火把上熏烤。 很快,热热的肉香味便在人群中散开,周围流民人群不由自主都向前迈了一步。 刘安的一众手下都戏谑的冷笑起来,其中几人十分刻意的把手中的武器换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摆放,毫不遮掩表露出随时会动手杀人的意思。 “你们,谁想吃这肉饼?”刘安徐徐的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撕了一小块肉饼,塞进自己嘴里美美嚼着。撕开的地方,肉香溢出,在这一刻就好像是熠熠生辉的金子一般,勾引着附近所有的人。 “安爷,安爷,赏给俺吧。” “安爷,赏给俺,俺拿俺家的女娃跟安爷换。” “别,别,安爷,给我,给我一口,您叫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模样,刘安哈哈大笑起来,当即,他把剩下的肉饼撕成七、八份小块儿,扔了几块给面前拿火把的几个流民,又站起身来把剩余的几块抛给周围流民。拿火把的流民慌忙把肉饼捡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嘴巴里送。而周围则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人群为了争抢少得可怜的肉饼,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刘安和他的一众手下就如同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带着讥笑和鄙夷的神色,摆出好整以暇又袖手旁观的姿态。若不是因为还有要紧事得办,他必然能想出更多花样来折腾这些流民,这种高高在上的欲望全然像是会上瘾的鸦片一般,叫人欲罢不能。 “都给老子听好,你们想吃这肉饼么?” 过了一会儿,刘安见周围人群闹得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大喊道。 人群顿时消停下来,无数充满渴望的目光聚集在刘安身上。 “安爷,施舍一点吧,四天没吃东西了。” “是啊是啊,安爷您就发发善心。” “只要安爷能给口吃的,叫我们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 人群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哀求起来。 “是吗?那就好。我安爷虽然狠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之所以带这一袋子肉饼,到底还是要散给你们来吃的。不过,俗话说的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肉饼可不能白给你们吃。吃了这肉饼,自然要为安爷我办事,也算是安爷我给你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活计,这不过分吧?”刘安煞有其事的说道。 众人纷纷应诺,而刘安的手下则在一旁起哄。 “你们之所以流落到今时今日这般田地,怪的是谁?不就是那些城里面的地主老爷、官老爷么?连年大旱,他们手里却一点也不松,硬是逼着你们交钱交粮。但凡天灾人祸之时,何曾见过那些大老爷们挨过饿、受过苦?没有,因为这些大老爷们把挨饿受苦全部转移到咱们大伙身上,他们倒好,在深院大宅里吃香的喝辣的。谁能咽得下这口气?”刘安趁着情绪继续推波助澜的说道。 “不能。” “安爷说的对,安爷说的对。” “对,对,都是他们害我咱们。” 一时间,群起愤慨,无论是为了附和讨好刘安,又或者是内心深处原本就有的怨恨,此时此刻真正是人云亦云,一下子便掀起了极大的情绪。 “好。我也不让你们干别的,待会儿你们只要听我的号令,一起冲进县城。这一袋子肉饼不仅全部给你们,明日一早还给你们每人一贯钱和五斗白米,按人头算。”刘安就等着众人情绪激动,随即说出了他的计划。 众人听到这里,虽然仍然有人在叫喊、在支持,但声势明显要较之刚才消弱了三分。 “可是,安爷,咱们,怎么冲进城去?”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城墙虽然不高,但,上面都是人呀。”另外一人说道。 “安爷我会害你们么?”刘安冷冷的说道,“你们只管放心,城里我早就安排好人接应。稍后只要你们看见城内有火光,那就表示我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你们不要怕,要知道县城里面有酒有肉,你们要么饿死,要么冲进城内大饱一餐。” “怎么,没胆子么?”刘安的手下立刻叫嚣激将起来。 “一人一贯钱,五斗米,白给的。哼,你们不要,老子要。待会儿就让你们这些贱骨头看看,老子怎么爬上城墙去。” “就是,不肯出点力,就想吃白食?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那些凶恶面孔的人冷嘲热讽,肆无忌惮的对着周围那些可怜兮兮的流民们嘲弄。 周围许多流民一路从迁安走来,少不了跟着大家伙一起抢劫、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反正现在都已经走上一条绝路,继续走下去或许还能活,半途而废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不仅如此,这些流民大多也是老实人,一方面听见刘安在县城里有人帮忙,另外一方面又听见刘安的手下同样会去抢城楼,自然是轻易相信了。 在很多人看来,刘安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混在流民当中却每天能吃肉喝酒,这难道还不算是能耐吗?既然连刘安都会亲自参与抢城,他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在心理多少有一个照应,最起码相信刘安肯定会有办法最终攻破城楼。 于是,人群中再次燃起了沸腾的声音,一个个踊跃附和,表示愿意听从刘安的指挥。 “好。”刘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冷笑,随即提起麻袋,让周围的流民排队来取。 流民人群哄闹一阵,但在刘安手下敲打之下,很快还是规规矩矩排成队伍来领肉饼。 肉饼自然是不够的,不过在散发完之后,刘安再次放出话,说明日一早定有钱和大米送到,只要今晚大伙能冲进县城去。不仅如此,他还加以强调,第一个攀上城楼者赏钱五十贯,大米一石,牛车一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没有吃到肉饼的流民,看着那些有肉饼的人自是有诸多不甘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争得抢城时的头彩。 散完肉饼,刘安把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叫到跟前,交代了稍后抢城的一应安排。 “木桩都准备好了么?”在交代完抢城带队之事后,他问道。 “老大放心,早都准备好了,就埋在那边雪地里,只要这些流民开始冲城,咱们就把木桩全都挖出来送到城下去。”一名手下说道。 “很好。城内只要起火,那就表示西门已经开了,牛老大的人从西边进,咱们就从东边进。进城之后,直取县府。”刘安语气笃定的说道。 “嘿嘿,咱们今晚就大干一场。” 第97章 后院失火 王县君在县府坐立不安,纵然已经召集府衙里的所有门客、甲士加强护卫,可面对东城门外咄咄逼人的流寇队伍,十多年来从未遭遇过这等阵仗,心中无论如何也是平静不下来的。半个时辰前方才与县城里的几位大户谈过,希冀能再匀一点钱粮,只是磨破嘴皮子,虽然到最后还是说服了部分大户,可到底能捐出来的钱粮有限。别说打发走这么多人的流寇,只怕连打发走城内的难民都困难。 已是生更半夜,平常这个时候王县君早已安睡,哪怕就是在这帮流寇抵达令支县的前一天,他依然不会像今时今日这般惊慌失措。 按照田功曹所说的那样,只怕眼下所能寄托的希望,那就是徐无县能够派来援军。 不管徐无县的援军究竟能帮上什么忙、帮上多大的忙,最起码多一些人手便多几分安全,哪怕仅仅只是稳定县内的民心也好。 好不容易才到床榻上卧下,闭着眼睛酝酿了许久,勉强才有了几分睡意。 偏偏就在这时,忽地又让县府外面大街上突起的一阵锣鼓声惊醒。王县君一下子坐直身子,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直到有仆人急促的拍响房门,在门外惊呼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县库失火了。” 王县君顾不上穿衣服,一下子便从床榻上跳下来,旋即冲到门前拉开房门。 一股寒风扑面打来,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迷糊的状态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他盯着门外的仆从,激动不已的追问道:“你,你说什么?哪里失火了?” 仆从一脸哭丧,焦急的说道:“县库,县库着火了。大火,已经快烧到院墙那边去了。” 王县君不再多说什么,跨门而出,来到院子外面,举目向县衙门方向看去。 县府分为前后两个大院,前大院是县衙门,后大院则是王县君的私人官邸。县库严格得来说是一个独立的院落,但紧挨着县衙的侧面,与县衙仅仅只隔着一条小道子。抬头望去时,已然可以看见县府大院火光重重,翻滚而又不断变化形状的浓烟,黑压压的后面时不时透露出几分赤红的光斑。 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已经可以印证这场火灾有多么可怕。偶尔甚至还能听到一些惨烈的痛号声,或许是有人被大火烧伤,又或许更是有人未能及时从县库院子里逃出。 “快,快去,快去救火!” 王县君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来。 “许大人已经去了,县府能抽调的人手,这会儿都已经在救火了。只是……只是火势来得太突然,到这会儿……恐怕……” “这下完了,这下真完了。”王县君失魂落魄的说道,从未感到有这样的绝望无助。 县库平日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然而自入冬以来,令支县备盗所搜集上来的钱粮物资大部分都储备在县库。就是靠着这笔钱粮,方才能维持两、三百号备盗义勇的备盗队伍,一旦让义勇们知道钱粮出事,人心涣散是小,最可怕的反而是会引起义勇们的震怒。若是有人趁机在义勇队伍中挑唆,甚至都有能掀起一股叛乱。 城下拥堵着六百余人的流寇,最是需要稳定人心之际,偏偏又出了这样的大岔子,真正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老爷,这,这下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仆从同样感到十分担心,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向王县君试问道。 “还能怎么办?你说,还能如何是好?”王县君茫然的说道。 “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老爷也应该留一手后路才是……”仆从压低声音说道,弦外之音十分明显。 “你,你说什么?”王县君一时未能明白过来,疑惑不解的反问道。要真有什么后路,他自然早就做好这方面准备,问题就是眼下还能有什么后路可言? “这,夫人、公子、小姐他们可都还在府上,万一县城出了什么差池,这让夫人、公子他们如何自处?”仆从提示的说道。 “对,对。你,你赶紧去通知家眷,把该收拾的先收拾好。不过千万不要闹腾太大的动静,只是,只是以备不测罢了。另外,马车、牛车,都准备好,都停到后院去。”王县君放佛有一些醒悟,连忙吩咐道。 “是,是,小人明白。”仆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可不愿意有任何涉险,只要老爷和夫人能走,自己这个老仆从肯定也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县库火势滔天之际,令支县通往西城门的街道上,正有七、八个人影急匆匆的小跑着。如今各个城门都已然戒严,虽说重兵全部集中在东城门,相对而言西城门这边要安稳、平静许多,但守卫城门的卫士们依然不敢有任何松懈。城楼上掌着许多火把、火盆,把整片区域照得通亮。 街道上,随着那七、八人影越来越近,可以渐渐看清楚为首几人身穿皂衣,竟是县府公门中人,而紧随其后者则是寻常普通装扮,像是附近街坊百姓又或者是县衙的仆从。一行人小跑来到西城门城楼下,早有守卫城门的兵士发觉迎上前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一名小将从城楼上走下,来到门洞前向这些人质问道。 “你们难道没看到么?县府着火了,出大事了,我奉王县君之命从各城门抽调人手赶往县府支援。你们别多废话,赶紧派人去县府。”为首的一名皂衣小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县府方向的熊熊烈火,滔天一般的火势,就算没看到西城门这边没看到明显的火光,也看到带着许多火花的滚滚浓烟。他们自然知道县府方向出了事故,但因为职责在身,也不敢轻易调动,只能胡思乱想一通。这时县府都派人来了,不由让所有心头紧张了一番,只希望不是出了太大的事故。 “县府究竟出了什么事?”小将连忙问道。 “失火了,火势很大。总之,县君大人催着命令,你们赶紧派人过去。”差吏说道。 小将也不能多问,想了想既然是县君大人的命令,西城门距离东城门也有十多里的路途,这会儿西城门毫无动静,自然是能抽调一部分人手过去。当即,他吩咐手下,从城楼上撤下二十人赶往县府,只留十余人值守城门。 一直等到从城楼上撤下的一队守卫城门的兵士被调离离去之后,那些县府而来的差吏这才表示告辞要赶往下一个城门去通知。小将自是没有多疑,然而就在那些差吏转身之际,他忽然看到一名差吏背后衣衫上有一处奇怪的痕迹,好像是一个破洞,而且破洞四周好像还沾染着一些深颜色的液体。 正要看口询问之际,变故突然发生,不远处的夜空里传来“嗖”的一声劲响,紧接着城楼上一名卫士发出惨叫。站在城楼下的小将立刻本能的扭头去看,很快,便又听到城楼上一连串的骚动,有人在吼叫,有人在嘶喊,还有人在痛嚎。 “怎么……” 小将刚要拔腿跑上城楼,突然之间又感到身后扑来一阵杀气。 他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惨白生变,只见适才那些已经离去的差吏,这会儿竟然又去而复返,飞奔着向自己冲来。不仅如此,对方一个个手拧着长刀,明晃晃的刀锋闪着冰冷的寒光。他还没来得急惨叫,劈头盖脸已经挨了一刀,直到死也没能想明白,这些差吏究竟是什么人。 靠近西城门的屋檐上,很快出现几个人影,他们先蹲在屋檐上向城楼射了一阵箭,撂倒了几个目标明显的守卫。待到城楼下那些差吏提刀杀向城楼时,这几个弓手也纷纷跳下屋檐,换上短兵器也跟着冲上城楼。 城楼上先是传来一阵刀剑拼击声,随后又有求饶声,但很快就重新回复到平静。 与此同时,东城门外,刘安站在官道一旁一处土丘上,眺望到城内远处升起的滚滚浓烟,犹如豺狼一般的双眼立刻闪烁出一抹狡黠的神光。他从土丘上走下来,先向自己的一众手下递了一个眼神,旋即鼓足中气大吼道:“弟兄们,今晚想要填饱肚子、想要睡上暖和的床,现在就跟着我一起抢城。咱们在这里都待了一个晚上了,那些大老爷们连一口吃得都不给,既然那些大老爷们不仁,那也休怪咱们不义。弟兄们,冲!” 随着刘安的一番话,他的一众手下顿时起哄附和,挑动人群情绪。 原本很多流民又饿又累,正迷迷糊糊相互依偎着打瞌睡。随着这样一阵响动,人群马上苏醒过来,大家也没能太反应过来,只能是人跟着人向城墙方向涌去。 “冲,冲城。谁先登上城楼,赏钱五十贯,大米一石,牛车一架。” “都他妈的磨蹭什么,赶紧向前冲。谁他妈的不冲,老子就剁了谁!” “快,大伙快冲,只要冲进城里就有吃的了。” 威逼利诱之下,人群无可奈何,只能凭着一股脑热发起了冲锋。 城楼上,无论是役兵还是备盗义勇,被城外的一阵响动惊醒过来,无不是脸色错愕。 第98章 城门失陷 田宪来往县府与东城门忙碌,直到深夜方才回到舍下休息。 入睡没多久,忽听得屋外一阵骚乱。田宪原本就是和衣卧床,这会儿立刻跳将起来,奔本而出。刚来到院子里,几名门客和家丁各自提着棍棒等防身之物,正警惕的守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正是在院门之外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声响此起彼伏,冥冥之中已经绘织出一派混乱不堪和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田宪表情严肃,正声问道。 “不知道,街上好像乱成一团。听说县府那边着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救火。”一名门客一边警惕的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一边说道。 “县府着火了?”田宪惊讶的说道。他家距离县府尚有一段距离,适才他也是从东城门那边直接回到舍下,暂时并不清楚县府如何着火了。“派人去看了吗?” “阿干已经出去了有一会儿。”那门客又说道。 田宪一阵寻思,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即他转身奔回屋子,取出一件简易的皮甲穿上,又寻来自己的长剑,俨然一副整装戒备之态。再次来到院子时,忽听大门外有人轻声敲门,守在门口的门客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其他外人后,连忙取下门栓,放外面的人走进来。 “阿干,外面怎么样了?”守卫大门口的几人连忙围上前问道。 被唤作阿干的青年此时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喘了好几口气,方才勉强平定下心绪。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田宪,连忙快步来到田宪跟前。 “阿干,你说,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田宪正色问道。 “田老爷,大事不妙。东城门出事了,流寇正在抢城,城楼那边已经快要守不住了。”阿干吞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到底是县府着火还是流寇攻城?”田宪神色十分严峻,加重语气追问道。 “县府也着火了,东城门也被流寇攻击了。这会儿城里乱成一团,韩县尉派人在四处抽调人手,还要求县城里但凡成年人都拿上武器去迎敌。”阿干不减慌张的说道。 “怎会如此?”田宪捏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老爷,咱们……咱们该怎么办?”一名老仆茫然不知所措的问道。 田宪陷入一阵沉思,脸色由严峻渐渐变得忧愁,他想要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理出一个头绪,可到头来发现即便让自己理出一个头绪,也于事无补,毕竟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令支县城的安危。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县府失火,流寇攻城,时间相隔如此之近,必然不可能是偶然。城中一定有内鬼,只怕贼人绝不仅仅只是打东城门一处主意,十之八九会趁着城中内乱制造更多破坏。”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把目光转移到走廊上。 只见不远处的走廊边缘,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业已穿戴齐整,一副从容不迫之态,任由屋外闹腾不止,他脸上却根本看不见任何一丝一毫的慌张和害怕。 田宪看了一眼少年,带着几分诧异道:“豫儿,你怎么出来了?” 这少年正是田宪的侄子田豫,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城中有难,若要自保,必先守住城郭,我等男儿理应同心协力,共保城垣。” 田宪当真是哭笑不得,说道:“你这小人儿,手无缚鸡之力,还谈什么共保城垣?快快回屋子里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来。” 田豫坚强的说道:“男儿岂能畏手畏脚。大伯你曾说过徐无县祖家大公子会带队前来支援,既是祖大公子的修书,应该不会有假。侄儿相信祖大公子必会如约而来。” 田宪苦笑道:“就算祖大公子会派人前来支援,眼下也不能知道他究竟何时才来。总之,你不要任性,快快回屋子里去。就算你是堂堂男儿,家中尚妹妹、弟弟,你便留在家中照顾保护他们,这也算是尽力了。” 他说完,不等田豫再多说什么,立刻吩咐门客和仆从,召集舍院所有男丁,拿齐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器。留下几名年迈者守在家中,其余者则跟着他一并出门,先赶往县府查看情况,随后再另行驰援东城门。 田宪一行十余人来到县府时,此处的火势已经得到些微控制。他一番张罗,协助抢救物资和伤员,忙了一刻钟左右,转而又前往县府面见王县君。哪里知道在县衙等候多时,也不见王县君出现,他便要往后院去寻,刚到后院正门门廊上,又被两名仆从阻拦,说王县君有要事在身,这会儿不方便见客。 听到这里,田宪立刻察觉到情况有所异样,岂不说现在情况危急到如此地步,只说他身为堂堂的县府功曹,既然还能有见不着县君的时候?脑海中迅速掠过种种猜测,他心中已然有所觉悟,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给我让开。” 田宪按剑而立,横眉怒目直瞪着挡住去路的两名仆从。 两名仆从皆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强行阻拦,规规矩矩的退让到一边。 田宪跨门而入,向着后院深处寻去。刚来到王县君的居所,隔着老远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极大的动静。他径直奔到后院,看见王县君正指挥着家中奴仆,将家中大小细软一应捆绑装载到马车、牛车上面,不仅如此,不远处还有许许多多王县君的家眷,有哭哭啼啼,有心烦气躁,正等待着上车。 “快点快点,你们都快点。” “哎哎哎,小心点,这可是值钱的家当,别碰坏了。” “那边的,把车都套好。干粮都装好了么?” 田宪只感到腔内一股燥热,前所未有的愤怒一拥而上,直冲到他的脑海之中,甚至这股愤怒的热气还在渐渐蚕食着自己的理性。东城门卫士和义勇正在奋勇抗击流寇,城内听闻流寇抢城的消息乱成一团,韩县尉忙着临时征兆民壮,而堂堂一县之君非但没能在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会儿竟然还关上院门偷偷的装载细软,企图逃离! 平日里,他可以忍受王县君的碌碌无为、昏庸迂腐、贪图小利,尽管这不是一个正直甚至合格官吏该有的做派,但如今天下还能有多少正直的官吏呢?只要不是什么大坏大恶,一切也就得过且过。 可此时此刻,正是关乎到全县安危之时,王县君不仅没有任何建设或者任何其他缓解危机的措施,竟然还要弃城而逃,这简直已经不是玩忽职守可以定罪了。 “王大人!” 憋足一股中气,田宪大吼一声。 后院嘈嘈杂杂的声响一下子被盖压下去,忙碌不堪的人群消停下来,无不把目光转向阀出声音的方向。王县君一见来者竟然是田宪,先是一怔,随后脸色愈发显得难看。 “田功曹,你来这里作甚?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大人,那你又可知道城内现在是什么情形?流寇突然开始抢城,城内人心惶惶,正是需要大人您来坐镇的时候,您竟然打算装车私逃?”田宪声如洪钟,字字有刻骨一般的气力。他双目火焰跃跃,根本没有任何官位上的尊卑。 “你胡说什么。什么装车私逃?这……这只是……”王县君被田宪这一喝,当场便有了几分心虚,支支吾吾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是……城中情况危急,我身为本县县君,自然是要与本县共同进退。只是……只是常言道,祸不及家人,若是有家眷在城中,我必会分心。无论如何,只要先将家眷遣出城外,我便再无牵挂,势必抗贼到底。” “你身为令支县父母官,全县百姓便是你的家属。你弃大家而顾小家,岂有这等道理。”田宪怒斥道,他自然是不相信王县君的一番连篇鬼话。 “姓田的,别没大没小,你以为你是谁,我家老爷要做什么事需要向你交代么?”这时,站在王县君一旁的那位老仆冷声冷气的叫嚷道。 王县君虽然心中有虚,但听了老仆这番话后,多多少少涨了几分底气。 “田功曹,你且先回去。这黑灯瞎火,我又能去哪里,是不是?你放心,我只是将家眷暂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一旦此间打理妥当,我便亲往东城门坐镇。”他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拖着官腔官调说道。 田宪正待要继续开口驳斥,忽地远处传来一阵轰隆的震响,似乎是什么倒塌声,又好像是爆竹一样的响声。声音来自远处,却是那么清晰可见,让县府后院一众人等惊了一下。众人忍不住纷纷猜疑,这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后院走廊上忽地跑来一名下人,脸色仓皇至极。 顾不上喘气,下人来到王县君面前,哭丧着脸叫嚷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东城门破了,流寇,流寇都进城了,他们,他们正朝县府来……”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所有人都硬生生的吃了大惊。 王县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脸色渐渐惨白起来,身后那些家眷们无不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又是争又是吵,要赶着挤上马车准备逃走。其他那些正在装载细软的奴仆们,也都一个个慌了神,一些胆小怕事者,趁着后院混乱之际偷偷开溜。 “不,不行了,老爷,咱们,咱们赶紧从西城走吧。”之前那老仆等了一会儿,见王县君毫无反应,连忙狠狠拽了对方一把。 “对,对,赶紧走。走走走,上车,都上车。叫人去把后门打开。”王县君忙道,话音还没落定,人已经迈步向最近的牛车走去。 田宪怒不可遏,按剑而上。 那老仆早就警惕着田宪这边,一见田宪有动静,立刻大呼小叫喊着“功曹造反要杀人了”、“快来人快来人”。他向附近的几名门客和甲士招呼,后者马上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从后方追上田宪,将田宪扣押住。 王县君回头看了一眼田宪这边,脸上先是有几分惊诧,不过这几分惊诧也是一闪而过。在一旁老仆怂恿之下,他索性狠下心,下令将田宪拘押到县府后院的柴房里。待到此事消停之后,若是田宪被流寇杀了那就罢了,如果没被杀,他还盘算着栽赃田宪一个罪名,让田宪来背上所有黑锅,真正是一举两得。 “开门,走。” 县府车队浩浩荡荡开出后院大门。 东城城楼,此时已经是多处起火。泥土堆砌成的城墙不仅不牢固,而且也十分之矮,上下不足一丈高。流寇们搭上人梯,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城楼。到后来,还有一些流寇甚至还取来一些树干,直接抵在城墙根下,流寇便沿着树干往城墙上攀爬。 拱卫城墙的卫兵和义勇,一开始并不敢贸然阻击,一方面害怕更加激怒这些流寇,抱着一丝希望能够安抚局势;另外一方面过去十多年来,几乎没有遇到过强攻城墙的情况,很多人根本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应对;再一方面,城内混乱不堪,不由让人分心。正因为如此,很快就让流寇们趁机攀爬到城墙上。 直到这个时候,卫兵和义勇们方才开始不顾一切展开阻击,然而,一切已然为时过晚。 越来越多的流寇登上城楼,大部分都还拧着各式各样武器。卫兵和义勇们毕竟人数有限,面对完全失控的局面,仅仅只做了片刻的抵抗,便出现有人脱逃的情况。 第99章 大起大落 刘安和他的手下,是在等到东城门被一帮流寇冲开之后,方才混在人群之中涌入城内。 进城之后,刘安在人群之中大呼小叫,怂恿着流寇往令支县府冲去,还扬言县府中有数不尽的钱粮,每个人能拿多少算多少。众流寇好不容易抢下城楼,一时间兴奋过头,对刘安等人在人群之中的呼叫,自然是一呼百应。 “有火光的地方就是县府,大伙冲呀。” “杀,杀啊。” 流寇沿着街道,一路向县府方向追去。倒是也有一些人,趁着混乱之际流窜到街头巷陌,挨家挨户进行抢劫。从东城门城楼撤退下来的卫士和义勇,这会儿四处溃散,俨然没有一个整齐的队伍。原本卫士和义勇人数就不多,这会儿一经分散,更是失去了阻击流寇的可能性,反倒成了流寇一路紧追不放的目标。 刘安原本还打算约束一下流寇,对于他来说,毕竟首要的任务是攻下县府,甚至若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能抢在牛海的前面打进县府。不过在他斩杀了两个不停指挥的流寇之后,发现更多的人已经跑远,索性什么不顾,领着两、三百号流寇向县府方向冲去。 半个时辰前,尚且还是一片安静状态下的令支县,如今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混乱,杀戮,火焰,惨叫,放佛就像是一阵滚滚而来的飓风,正由县城东边向全城蔓延开来。 刘安带着他的手下经过一个巷子口,看见十几个流寇正在跟堵进巷子死胡同的七、八个义勇纠缠。那七、八个义勇拼死顽抗,用手中兵刃击退了流寇的多次进攻。 “老大,要不要帮忙?”刘安的一个手下跃跃欲试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挥动了一下已经沾满血迹的大锤。 “别耽误时间,把他们都叫出来。放把火烧了这些人就得了。”刘安冷冷的说道。 “嘿嘿,红烧也好。交给我了。”那大锤手下狞笑了一阵,转过身向拿着火把的几个流寇招手,让这些人跟着自己。 大锤手下来到巷子口,厉声呵退了那些仍然在纠缠的流寇,他让这些人跟上队伍继续向县府冲去。接着他又派人在附近找来一些干草,并就从一些民户家里拆卸了木门板,抢了一些灯油。搜集齐全后,他带着那些流寇把干草和木板向巷子胡同里面扔,然后把点燃的灯油、火把、火棍子等,接二连三的掷在那些干草、木板上面。 天气虽然很冷,但毕竟十分干燥。再加上有灯油的助燃,干草最先烧着,木板在火势之下熏着烤着,很快也发出了浓烈的黑烟。被困在胡同内的那些义勇见状,吓得连忙尖声求饶,可是这些求饶声很快让黑烟呛住,只剩下痛苦的挣扎声。 胡同外,跟着刘安手下的一众流寇似乎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早也不再是从迁安出来时的那帮困苦不已的农民。他们跟着刘安的手下一起狞笑着,就像是在看一出戏剧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被困在大火后面的义勇一个个跪倒在地,死命的扣着自己的喉咙。 不到两刻钟,刘安带着一众流寇奔袭到县府大院前。 此时此刻,县府大院乃至四周的街道,全然处于一片静谧之中。见不到一丝一毫的灯火,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就如同是乱葬岗一般,甚至要比乱葬岗更要诡秘,竟连一些狗吠、虫鸣之声也都没有。 县府大门敞开着,一阵轻风拂过,那看似沉重的朱门晃晃悠悠的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拖沓的“吱”的一声。 刘安与一众流寇站在大街上,不由都有几分疑虑。 “安爷,这,怎么会是这样?”有人惊疑不定的问道。 “老六,带人绕到后面去。沙子,你先从正门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刘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县府这里应该是重兵把守才是,就算人去楼空,也总得留下点动静才是。更奇怪的是,怎么没看到牛海的人马? 很快,队伍分成两部分,老六带着三十来个人沿着县府院墙向后院摸索而去。 沙子心里颇为瘆的慌,赶紧叫了七、八个人跟着自己一同往县府大门走去。把剩下的半扇门推开,沙子叫那些流寇先进去看看情况,自己则在门槛外翘首张望了一番。过了一会儿,那些去查看情况的流寇纷纷叫起来,说院子里面没人,公堂上很多器具都被搬走了。沙子这才放下心来,转回身对刘安他们连连招手。 “县府的人早就逃得没影了。” 刘安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也不管牛海到底为什么还不出现,或许是在城外迷路了,又或许是跟县府逃跑的人撞了一个正面,这会儿仍在厮杀之中。反正现在他抢先一步占领了县府,到时候领取功劳自己必然排在第一,弄不好都能成为令支县新的县君。欢喜之余,他振臂一呼,指使着流寇们涌入县府哄抢物资。 跟着人群一同走进县府大院,过了公堂,来到后庭走廊。刘安一边打量着县府的陈设布置,一边暗暗寻思着换作自己做主此地会如何重新整顿。耳边满是流寇们亢奋的欢呼声,有人从一些房舍里找到些许值钱的物件,有人则找到许多干粮,还有人从班房里找到公门中的皂衣跃跃欲试。这一切都放佛在彰显着胜利!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通往后院官邸的门桥处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人!” 刘安微微一怔,带着几个手下飞奔着赶到门桥前。门桥桥头这边,十多个流寇神色慌张,正盯着门桥另外一头看着。他眯着眼睛仔细看,只见有一个身影站在门桥对面,借着一些月光和火光,可以辨认出对方穿着一身皂衣,腰间甚至还配着剑,赫然是公门之人。 在场的流寇虽然得了甜头,一路从东城门杀将至此,沿途倒也干掉了一些役兵和义勇,但到底骨子里还是一帮遭受压迫的农民穷人,乍得一见公门之人,本能意识上仍有几分胆怯。 倒是刘安根本不畏怕,尤其门桥对面仅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就算是公门中人,难不成还想以一敌百么?当即,他立刻吆喝了一声,稳定住众人的情绪,又对手下说道:“你们两个,过去把他做了。” 两名手下凶狠狠的提刀冲上门桥,然后才走到一半,马上发觉了情况异样。 其中一人扭转头回来,对刘安喊道:“老大,那人好像是大章……” 刘安眼神一冷,大章正是他早先安排混入城外难民人群中,潜入城内的内应。按照他们事先的计划,大章为想办法弄到一套皂衣,装扮成县府的差役然后取骗开西城门,接应牛海的人马进城。按理说,这会儿大章理应跟牛海的人马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刘安理清楚头绪,门桥上另外一名手下已经接近人影,忽地大惊失色的喊道:“不,不好了,真是大章。他,他死了,他被人一刀刺穿了胸口,已经……已经死了多时……” 听了这句话,刘安脸色瞬时大变,忽地意识到情况着实不妙。 他早该料到,县府既然之前被人放了一把火,如果没有人去救火,这会儿火势早应该已经烧到县府大院里面来了才是。可县府非但没有人,大火业已被扑灭,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换言之,也就是说根本这就是一个圈套。 “糟了,中计!”他慌张的脱口喊出这番话,随即拔腿就要来时的方向逃走,“快走,快离开这里,走走,都出去!” 其他流寇见刘安如此紧张,原本就不安稳的心绪这会儿也乱了起来,连忙紧跟在其后。 门桥上的两名刘安手下,正打算去看看大章的尸体到底为什么站立,可在听到刘安的话之后,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要往回跑去。然而,忽然之间,变故就放佛凭空中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般,最先听到的就是四周院墙上方传来一轮又一轮密集的“嗖嗖嗖”声响。紧接着还有一些人声从远处来:“别放走一个贼人,放箭!” 那一轮又一轮的声响,有经验的人马上便能辨认出这是是弓弦声。 两名刘安的手下还没来得急从门桥上走下来,背后已然硬生生挨了七、八箭,接连惨叫一声之后便滚翻在地上,当场就像是死透了的刺猬一般。 而后庭里的其他流寇,这会儿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想着去躲避,全然成了院墙上那些弓手的活靶子。只一轮箭雨袭击下来,十多人之中立刻倒下一大半。最后面的几人当场毙命,另有几人中箭受伤,卧倒在地上哭嚎的不成样子。 刘安因为第一个开逃,利用身后那些手下和流寇的身躯挡住箭雨,这才安然无恙的从后庭逃到前院。他正要召集还在前院里四处劫掠的一众流寇时,却在门廊上赫然发现,此时此刻前院同样正遭到埋伏已久的弓手袭击。 那些一直潜伏在院墙上、屋舍房檐上的弓手,全是身穿白衣,分明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像是寻常义勇。 刘安心慌不已,他着实未曾预料到,原本一切是那么顺利的抢城计划,怎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些白衣人又都是什么人?他原本还盘算着组织一部分人进行反击,可对方居高临下,自己这边的人根本没有弓箭,逃跑突围都成问题,更别说反击了。 只是短暂的寻思,他立刻做出决定,准备召集众人向外突出。 尽管这帮白衣人的伏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一眼扫去,其实这些人并不算很多。 若是成功逃出县府,召集城内其他流寇,倒还是有相抗衡的机会。 “老三,老三,快把人都拉出去。快。”刘安扯着嗓门向不远处的一名手下大喊道。 然而,流寇们毕竟是毫无纪律和组织的,招呼许久方才只集合了三、四十余人。刘安顾不上其他,只带着这三、四十余人匆忙的向大门方向抢冲。 眼看就要接近大门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惨叫声,没多时,几个流寇从门外逃进门内。 “不好了,不……不好了,门外有……啊……” 那流寇还没把话说完,一支羽箭从背后射来,透穿了他的喉咙。 刘安大惊失色,可是现在已然没有回头之路,只能抱着一丝幻想,希望门外的敌人不会太多,哪怕把身边所有人拼尽,也得让自己逃脱出去。他带着一众人继续冲向大门,左右羽箭如同雨滴,时不时便有人中箭跌倒,然后惨叫不止。经历一番跌跌撞撞,总算冲出了大门,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幸存的人已然被外面的景象吓呆了。 就在刚才流寇们经过的县府外大街上,这会儿整整齐齐排列了一队骑士。在这队骑士左右,还有另外两队早已摆好架势的弓手,此时此刻,弓手的箭正对准县府大门口。骑士一共有百余人,清一色的白衣罩着皮甲,手持着短马戟;至于弓手有一部分同样是白衣打扮,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寻常百姓一般的装束,看上去正是令支县本地的义勇。 刘安等人呆愣当场,不久前胜利的喜悦,才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却又是遭到如此巨大的转折,不可不谓是大起大落。 双方相持少许,从骑士队中慢条斯理走出一骑,却是一个翩翩少年。 这少年白色斗篷上沾了许多血迹,手中的马戟戟刃上亦有已经干涸的血沫子。 “何人是刘安!” 少年冰冷的眼神扫量了一阵拥挤在县府大门口众人,用一种强迫的气势问道。 刘安吃了一惊,怎么这些人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他愣了一下,一时间不该轻易应声,只是悄悄的向后缩退了几步。 “但凡指认刘安者,可免一死。”那少年并不心急,旋即又补充的说道。 不到一会儿,县府大门口的一帮流寇不约而同把目光汇聚到刘安身上,平日里他们虽然畏惧刘安,但此时此刻刘安已经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自己自然只能见风使舵。刘安刚想向左右使一个眼色,让众人都闭嘴,可就是他的一个手下,忙不迭的站出来指着其说道:“他,他就是刘安。” 刘安愤怒不已,真正是墙倒众人推。 “哼,还以为你是一个有胆识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鼠辈罢了。”马背上的少年冷嘲热讽的笑道,引得身后一众骑士皆跟着嘲笑起来。 “你,你们别得意。我们只是打头阵的,用不了多久,大队人马就会赶到。识相的,现在赶紧逃命。否则,稍后只要是落在我的手里,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安故作凶狠的说道。毕竟他是一个混迹江湖的痞子,这点滑头到底还是有的。除此之外,他也的的确确还对牛海的人马抱有一丝幻想。 “是吗?”少年忽然冷笑起来,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转过身来,向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一名胡女骑士打马上前,从马背上取出一个酒坛子大小的布袋子,径直的抛向县府大门口。布袋子在地上滚落了一圈,停在了县府大门的台阶下面。 刘安仔细一看,只见这只布袋子上满是血迹,不用多想也知道里面盛的是一颗人头。他顿时有了一种跌入冰窟的感觉,看来,这布袋中所装的人头十之八九就是牛海了。 “你,你去看看。” 一个流寇被众人推搡着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布袋,露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此人连忙踉跄后退了几步。 刘安眯着眼睛辨认,果不其然,那人头就是牛海。他大骇的后退几步,惊诧的盯着眼前这少年,之前的凶狠、残忍和暴戾一扫全无,换上的是身临绝望之境一般无助之态。 “两个时辰前,贼部牛海已经被我等伏杀于西城外,余部斩毙五十六人,抓获二十一人。刘安,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少年一副居高临下之态说道。 “你,你究竟是何人?”刘安吞了一口口水,鼓起一股底气问道。 “我乃徐无县祖昭。”少年语气平缓的说道,如同轻描淡写一般。 刘安瞪大眼睛,他自是知道“龙城飞将”祖昭的名号,上次在徐无县繁安亭伏击此子时,自己同样是派了几个人去协助。他仅仅只是冲着赏金而去,根本并没有在乎此子有多大的能耐,直到这一刻自己方才大觉大悟,看来那个神秘人悬赏五千金取此子人头的确是先见之明,只可惜…… 第100章 堂上制压 刘安呆滞了一阵,真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在他周围的其他流寇,无不是慌乱无章 恨不得能够就把刘安绑了送到对方手里,以期能换一条性命。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刘安这才服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连忙向眼前少年求饶。 其余流寇见状,也跟着纷纷跪倒在地上。 “小英雄,饶命,饶命啊。我,我这也是受人蒙蔽,都是牛海,是牛海让我这么做的。”刘安什么都不顾,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你无须在我面前弄虚作假,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叫作刘安,自然也能知道你的底细。”祖昭冷酷的脸颊上看不出任何怜悯的痕迹,他的语气更像是这冰天雪地一般的气候一样,让人骨子里发寒发凉。 刘安听到这里,脸色惨白如纸,支支吾吾好一阵,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你应该感到庆幸,因此我在伏击牛海一众贼寇时不慎失手将他斩杀当场。所以你现在还能多说几句话,若是说的话,倒也能换你一条狗命。”稍微停顿了一下,祖昭慢条斯理的又说道。 “啊?是,是,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求小英雄就饶了我这一条狗命。”刘安仿若是得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点头哈腰的一番讨饶。 “这次你们劫掠令支县,是受何人指使?”祖昭直截了当的问道。 “啊?这……小人当真不知啊。小人也是跟着这帮流寇同来同往,借机生一些事端,看看能不能糊一口饭,仅此而已……”刘安先是怔了怔,接着连忙一通胡诌的说道。 祖昭不等刘安把话说完,他收起手中马戟,迅速的从背上取下马弓,弯弓开弦,毫不犹豫的向刘安射去一箭。这一箭正中刘安肩头,箭锋透肉而出,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刘安都撞翻在地上。骨肉透穿,犹如钻心一般的疼痛,刘安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挣扎着扭曲身子,喉咙都快要叫出血咸味。 “你嘴里如果没有一句有价值的话,那留你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祖昭冷漠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刘安,不疾不徐的从箭壶中取出第二支羽箭。 “别,别,英雄,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即便疼痛贯穿全身,性命之忧也由不得刘安不赶紧开口说话。他着实没有料到,这祖昭竟然是一个狠角色,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自己原本还打算拖延一阵,既然有价值那就应该好好利用一番,可结果…… “说。”祖昭将长弓放在一旁,但是手中的箭却没有收回。 “是,是渔阳人,但是……小的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小的只知道他是渔阳人。”刘安挣扎着说道,好不容易从地上支撑着爬了起来。 “哼,不知死活?”祖昭斥道,作势要抬起手中的弓。 “英雄,英雄饶命,小的……小的真不敢再说大话,真真的是千真万确。不信,不信你问老三和老六,他们都知道,那人每次只派他的手下来跟我们交涉,我们也是费了好一些功夫才弄清楚他的手下是从渔阳郡来的。”刘安哭丧着脸说道。 在他一旁,被称作老三、老六的两名手下赶紧点头附和。适才向祖昭指认刘安的就是老三,这会他理应不会跟着刘安一起说大话。 “是是,真的,是真的。那家伙是渔阳口音。” “正好,正好老大叫咱们去渔阳办事,路上就碰到那个手下。” 祖昭短暂的沉思,随后收起弓和箭。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勒住缰绳调转马头,转身之后向祖成递了一个眼神。祖成马上招呼众祖家子弟一拥向前,将刘安一众手下和其他流寇扣押住,先用绳子一一捆绑扎实,然后解送到县府大牢。 之后,祖昭亲自带队先往县府大院内善后,将县府大院内那些受伤和投降的流寇全部逮捕。处理完县府之事,祖昭又跟令支县义勇的领队以及县尉韩田会晤,交代韩田带着本县义勇先去县城内维持秩序,平镇暴乱。 韩田是在溃逃半途之中遇到祖昭的人马,若非徐无县的援军赶到,别说他本人会陷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就连令支县同样会遭殃。因而,此时此刻纵然祖昭是白身,但他依然会听从祖昭的安排,就算抛开祖昭是及时赶到施以援手这一面,自己对祖昭的为人亦是颇为敬佩。 追溯到今日晌午,祖昭的斥候队在八里铺发现牛海一行人行踪时,祖家一众子弟联合徐无县县城的部分义勇,合计约有两百五、六十人马已经在八里铺东边的官道上。牛海的队伍为了避人眼目,所以走得十分偏僻,因此没能发现祖昭带领的援军。 从斥候队那里得知这个情报之后,祖昭当机立断,决定快马加鞭抢在牛海一队人的前方设下埋伏。借着雪地的掩护,在令支县向西二十余里的一处小山林里,祖昭等人打出了一记极其周密的突击行动,当场斩毙一大半牛海的手下,牛海也在混战中被祖季刺落马下。 祖昭最开始的计划还是要活捉牛海,从牛海口中拷问出究竟是谁悬赏要自己的人头,特意交代一定要活捉牛海。只可惜战场之事,风云莫测。好在捉获了一批牛海的手下,一番威逼利诱,多多少少是套出了一些线索。原来牛海这次倾巢出动,同样是受人指使,并且还与另外一拨活跃在辽西郡的贼寇刘安前后呼应。但至于究竟是受谁人指使,这些小喽啰们仍然说不清楚,每次都是牛海亲自接头,而且对方接头的也只是一个跑腿的。 除此之外,这些小喽啰中也有供出,所谓的悬赏根本没有黄金五千之多,他们所知道的仅仅只是黄金五百,后来为了招募一些死士故意夸大其词,但同样没有五千之多。至于最后为什么传出是黄金五千,或许是以讹传讹,越传传离谱。 关于牛海与刘安合伙进攻令支县的计划,这些小喽啰一五一十全部供出。之所以要袭击令支县,就是希望能尽快让右北平郡北部也乱起来,同时还能牵制相邻的徐无县。有传言说,原本是要拿徐无县开刀,可惜后来听说徐无县今岁备盗招募八百义勇,想想也知道攻徐无难如登天。 祖昭在得知刘安会在令支县安插内鬼,一边在县城内制造混乱,一边趁机骗开西城门放牛海等人进城,故而将计就计,率队就蹲伏在西城门外面。待到城门大开后,趁势而入,斩杀骗开城门的贼人,直接驰援赶到县府。 恰好在县府附近遇到县尉韩田带领所剩无几的义勇,正寻思着动员更多城中青壮抗击流寇。韩田还算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人,可惜他没有料到流寇会今晚抢城,整个晚上而是在城内四处挨家挨户敲门,征兆民丁扩充备盗义勇队。流寇突然抢城,韩田未能亲自指挥御敌,这才导致城门如此之快的失手。 祖昭简要的向韩田告知贼人袭击令支县的预谋,与韩田的义勇合在一处,共同在县府设下埋伏圈,静等刘安自投罗网。毕竟“请君入瓮”要比主动出击方便多,流寇入城之后四处抢劫,县城说小不小,单凭祖昭、韩田两路人马还是十分麻烦。 此时,祖昭重新夺回县府,让韩田的人先去城内平乱,他随后也派祖成带了另外一队前去协助。他本人则坐镇县府,亲自带人在县府四下搜查,一方面是将县府之内躲藏的流寇全部揪出,另外一方面则是要将田宪救出来。 找到后院一处上了锁链的柴房,祖昭直接拔刀将铁链斩断,一脚踹开了大门。 “田功曹可在?” 柴房内黑漆漆的一片,一时半会儿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祖昭问了一声,可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不由皱了皱眉眉头。 “应该不在这,咱们继续往前找。”跟在祖昭身边的祖季很是果断的说道。 “慢着。一个柴房,还需要上锁么?”祖昭说完,迈步跨过门槛。 他忽然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已经凝固的血腥味,不由心头一惊。 “拿火把来。” “快,火把。”祖季从身后一名子弟手中接过火把,跟在祖昭身后走进柴房,把手中火把高高举起。火光很快冲破所有黑暗。 柴房并不是很大,一眼便能看到全部。 祖昭看见地上倒着一个身影,身影头部位置的地面上有一滩血迹,不远处还有一柄剑。 祖季先一步上前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旋即回过头来,满脸不解和惊讶的说道:“大公子,是,是田功曹。已经没气了。” 祖昭眉宇紧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件事,从整个场景来看,显然田宪是自杀。好一会儿之后,他方才有所觉悟,田宪是一个正直的人,可偏偏命运弄人,不仅让其委屈于一个无能的县君之下,更是在县城遭遇如此危机之时不能一尽全力。他的确给田宪修书一封,承诺自己即将会抽调徐无义勇驰援令支,但田宪并不确定援军究竟什么时候到。城门失守,流寇肆掠,县君逃走,不难想象令支县会陷入何等地步。与其在被流寇俘虏之后受尽屈辱,倒不如自行了断,以死殉城。 长长叹了一口气,祖昭无奈的说道:“唉,田功曹是一个有气节的人,只可惜,这次却偏偏让气节给害了。” 祖季同样有几分感触,默然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后,他抬头问道:“大公子,该如何处理此事?” 祖昭说道:“先好好收敛,待到县城安稳下来后,派人去请田家的人来领遗体。” 祖季点了点头,旋即招呼几名子弟将田宪的尸体从柴房抬走。 一个时辰后,令支县城总算安稳下来。尽管仍然许多流寇流窜在城内,可大势已去,这些流寇也只能东躲西藏,不敢再公然作乱。韩田分派人手到县城各处通报平乱结果,并要求各里里正组织本里民众,拱卫本里安全,随后又将义勇分成几个小队,于城中各处巡视警戒。安排完这些,他这才赶会县府与祖昭碰面。 韩田刚走进县府大门,就听见公堂上传来一阵哭喊声,有男有女,不过声音听上去都是那么熟悉。他带着狐疑加快脚步,跨门走进公堂,一眼便见到公堂大厅下方正跪着十多个人,在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后,顿时惊讶不已,一只手忍不住摁在腰间佩剑上。 正跪在大厅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别人,居然正是王县君及其家中眷属。 王县君不仅不顾县君的威严,屈膝下跪,更是涕零不止的向堂上的祖昭拼命求饶。 其他家眷同样泣不成声,夫人、孩子相拥而哭。此时此刻站在堂上的祖昭,放佛根本不是一个寻常少年,而是一个能够宣判生死的判官一般。 “祖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韩田惊诧不已,摁剑快步奔至堂前,甚是激动的向堂上的祖昭询问道。 王县君一见韩田,连忙跪行至韩田面前,拽着韩田的袖子哭喊不已。 “韩县尉,韩县尉救我。这,这祖昭要杀我!” “大胆祖昭,你一介草民竟敢谋害堂堂县君,你可知罪!”韩田听了王县君的话,一下子暴跳如雷。他不仅感到十分奇怪,祖昭不辞辛苦赶来驰援令支县,识破阴谋,击退贼寇,必然不应做出什么不当之举,并且就算抛开这一切不算,祖昭真要谋反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大人,我祖昭绝非以下犯上,只是王县君所做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就算祖昭不杀他,此事上奏到郡府、州府,王县君也绝对难逃死罪。”祖昭面无表情,他同样手按佩剑,冷漠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熠熠的杀意。 话音刚落,堂下包括王县君在内的一众人等哭声更响。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田讶然问道。他虽然能从祖昭的话中判断此事是事出有因,可终归觉得此事太过严重。可惜他现在只身一人,门外也只有三、四个手下,而现在整个县府全是祖家子弟,真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自己也很难控制局面。 第101章 寒风袭来 蓟县,幽州刺史府。 刘焉正在为最近几日州境内各郡呈报的官文感到忧虑,州境内各郡多是事端发生,尤其是右北平郡最让人不能省心。当然,在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真正引人担忧的还是关于太平道日益势大与胡马犯境这两个方面。 身为幽州刺史,刘焉倒是曾认真思索过州境之内所面临的种种困境,胡马犯境一事年年都有,这已然是无可厚非的头等大患;但无论如何,他却不能提起对太平道的重视,正如其他大部分州刺史、郡太守一样,尽管时有听说太平道党徒聚众闹事,可终归没闹出什么名堂来,无非是小打小闹而已。 然则,正值他的注意聚焦在右北平郡诸事上,偏偏右北平郡接连多次呈递上关于整治太平道的文书,徐无县、平刚县皆放佛是乐此不疲似的,隔三差五便有呈请书送上来,以至于最近自己总是会看到关于太平道的危机论,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右北平郡正值贼乱成患之际,却还如此郑重的呈报太平道一事,刘焉可不是迂腐之人,他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重要性。再加上如今外面的传言纷纷,太平道越来越疯涨的声势,着实是不能掉以轻心。故而,他不得不认真寻思该如何下手整治太平道,最起码不能再让太平道于幽州境内闹得更厉害。 不久前他征询过几个幕僚属下的意见,然而这些人要么是根本不觉得太平道会是什么大问题,要么所提出的整治方案是无稽之谈,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举措,弄不好反而还会加剧民间对官府的怨恨。 左右不得其解,但又不能一事不做,刘焉决定先发一道命令,禁止各郡各县百姓从事太平道活动,也严令限制所有太平道传道事宜。刚刚誊写完刺史命令,他还没来得急搁下笔,忽得听见大殿之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小吏神色慌张的跑到门口,躬身向内行礼。 “何事如此慌张?”刘焉手中提着笔毫,疑惑不解的向门外问道。 “大人,出事了。右北平郡快马来报,徐无县白身祖昭跨郡到令支,将辽西郡令支县县君斩杀了。”小吏顾不上喘气,急急忙忙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徐无县也有人造反?”刘焉一惊,手中的笔毫重重的拍在案上,纵身跃起,夺口质问道。 “啊?”小吏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半晌之后,方才解释道,“回大人,这,倒也不是徐无县有人作乱。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日夜里,令支县突遭两股贼寇抢城,徐无县祖昭应令支县之邀带本县义勇赶去救援。结果那祖昭在击退抢城贼寇之后,忽又调查发现令支县县君曾不顾县城安危,在城门失守之际竟弃城私逃,险些害得令支县沦入贼寇之手。祖昭一怒之下便将令支县县君就地正法了。” 听完小吏的之后,刘焉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又有县城作乱,其他事情都能慢慢来解决,更何况单单听小吏的这般回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他早就听闻过徐无县祖昭的名声,年方十六,出类拔萃,多次击溃犯境胡贼,又颇有风采,着实是少年英雄之辈。既然令支县县君畏惧贼寇弃城私逃,原本就犯下不赦之罪,被就地正法也就正法了,根本无须这般大惊小怪。 他不疾不徐重新落座,将拍在案上的笔毫拾起来,恢复波澜不惊之态,说道:“令支县县君弃城私逃,此事可是确凿?” 小吏回答道:“此事有令支县县府多为官员联名作证,理应是确凿的。” 刘焉微微吁出一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既是确凿之事,那也无需太过打紧,交给郡里来处理即可。如此,就罢了。” 小吏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再次变得焦虑起来,连忙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祖昭斩杀令支县县君一事可能不算是大事,但,但也不知道怎么的,此事却让车骑大将军知晓。张大将军对此事甚为重视,说祖昭白身擅杀县官,其心不正,是为以下犯上之逆行,不可纵容。听说,听说这会儿张大将军已经派人去去往徐无县了。” 刘焉怔了怔,奇怪的问道:“张将军为何对此事如此重视?” 不得不说,他对车骑将军张温还是有几分隔阂,纵然自己知道张温是一个有政治主见,在大的方面也是十分正直的人,可毕竟对方奉旨来到幽州,或多或少都会影响自己刺史的利益。正因为这样,他总有一种“卧榻之侧”的危机感。 之前张温因征兵一事,前前后后已经折腾出许多越职之事,如今竟然又公然直接干涉幽州内政,这岂能叫他安得下心来? 小吏答道:“这,小的也不知。这消息是先报到车骑将军行辕,再由车骑将军行辕传到咱们这儿的。” 刘焉有几分震惊,再次拍案,怒斥道:“胡闹,我乃幽州刺史,州境之内官文为何不是先发到本使君处,却是转到他车骑将军行辕?这是哪里呈转出的纰漏?” 小吏叹了一口气,对此事同样有许多不解,犹豫一番之后,他方才尝试着说道:“呈转确实不应该有这般纰漏。不过好像是右北平郡挟信之人进城时碰巧遇到车骑将军从事,此人与车骑将军从事是故交,一番闲聊让车骑将军从事得知此事,故被其直接带往将军行辕了。” 刘焉冷冷“哼”了一声,他的官位虽然不及车骑大将军那么显赫和位高,但若论及在幽州的职权,自己毕竟还是一州使君,之前种种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幽州境内出了这么多祸事,正愁没有能人为之分担,偏偏这张温还要从中插上一脚。 捏紧拳头,他语气充满怨恨的说道:“我好歹也是汉室宗亲,岂容张温这厮一而再再而三僭越冒犯?备车,我便亲自去车骑将军行辕走上一遭,倒要看看张温究竟是什么意思。” 晌午过后,刘焉带着一众亲信属官来到车骑将军行辕,与张温见上一面。 张温早就料到刘焉必会为此事来找自己,对此他并不着急,一副从容不迫之态先请刘焉落座,随后才慢慢谈起关于祖昭之事。尽快他一开始同样很欣赏祖昭这个年轻后生,不仅武略出众,更兼具有不凡的文采,实在难能可贵。然则在听说祖家横霸乡里,他对祖昭的印象大打折扣。 “本来,我也不希望拿这个后生开刀,只希冀即便祖氏一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多少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只可惜我看错了这个后生,纵然令支县县君千不该万不该,也轮不到他一介白身来定罪。此子实在太过胆大妄为,我只能以此事来做一做文章给幽州各郡所有豪绅大家一个教训。” 张温语气一开始很缓和,说到最后则愈演愈烈,真正是显出义愤填膺。 刘焉沉默许久,心中冒出许多反驳张温的念头,但无论如何也是过不了一条线。他对祖昭的了解仅仅只是道听途说,虽说外界传闻这个少年很有能耐,如今斩杀令支县王县君同样情有可原,退一万步说,哪怕祖家是一方豪强都无所谓,这年头哪个地主家没有一点势力? 只是,他心中唯一过不了那条线,那就是祖家既然私铸兵器。 身为汉室宗亲,他当然不能坐视任何妨害刘氏政权的行为而不理,即便祖家造反的可能性微乎甚微,只不过结合右北平郡目前动荡之势,哪怕稍微有一丝一毫的苗头,自己一样绝对不能放过。 犹豫许久,刘焉犹是复问道:“祖家私铸兵甲一事,当真属实?” 张温笃定的说道:“此事我前不久曾专程派人往徐无县查证,千真万确,人证物证俱在。若非因为此事,我倒是有惜才之心,愿好好提拔这祖昭。只可惜,人心不古啊。” 再次经过一番冗长的沉思,刘焉方才开口说道:“饶是如此,也不能轻易断言。此处毕竟是幽州,在下身为幽州之君,必然要亲自处理此事。大将军既然已经派人去往徐无,这样吧,在下稍后同派人往徐无走上一遭,具体巨细,容仔细盘查之后再做定论。” 他这么说并非是想袒护祖昭,无非还是希望能强调自己幽州刺史的身份,无论如何是不希望只有张温一人插手。 张温性子耿烈,自然是不悦,但简短思考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既是刘使君要求,老夫只能遵从。那就这样定下来。” 次日下午,蓟县先后来了两波人抵达徐无。 张温派去的属官正是从事王维,他到徐无之后先是拜访了故交赵家,要求赵家届时出面指证祖家。而刘焉派来的则是幽州刺史府治中从事申元,他一到县城便直奔县府,将使君的公令如实转达给陈县君。 陈县君闻得此言大惊失色,竟然无从拿定主意。他深知祖家铸造兵甲早先是预报到县府,不过自己却没把此事上报到郡府、州府,毕竟备盗一事属于地方事务,没必要闹得那么大。却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更重要的是,这次上面来治罪祖家其中一条罪名还涉及到恐吓县君。陈县君心知肚明,无论县中大小事务,自己总得礼让祖家三分。故而此时此刻如果他还要为祖家进行辩解,只怕还真会让上面认定自己受祖家威吓,不仅帮不了祖家,甚至还会彻底葬送仕途。 慌忙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申元,祖昭自前些日子赶往令支县支援至今尚未回来,让申元一行人暂时不要对祖家采取任何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要知道祖昭这会儿手下还带着两百余子弟义勇,真要逼急了,祖家一众儿郎杀将回来,指不准会出什么大乱子。 申元认为有道理,于是暂且在县府住下,待到祖昭从令支县返回之后,再做打算。 当晚,陈县君于自己书房来回踱步,神色犹豫不定。此事都查到这个份上,他肯定是难以脱身,因此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损失控制到最小。要说祖家往年对他的的确确有过许多冲撞冒失,可终归在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的足够,至于利益方面更是无话可说。单单要是把面子之事置诸度外,他还是很喜欢跟祖家合作。 一念及此,他悄悄招来自己的亲信仆从,让其连夜去祖家走上一趟,将州府派人下来的消息如实通报,并且转告祖举不要乱说话。他相信祖举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对方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考虑一番,不至于弄得鱼死网破。 与此同时,祖昭在令支县协助韩田等人处理善后,连辽西郡郡守阳终都派人前来慰劳。 前后呆了三、四天,该帮忙的事情都帮得差不多了。 翌日天明,祖昭与令支县县府众人告辞,领着本族义勇启程返回徐无。 临行前,韩田与县中三老、士绅同来相送,不过他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神色显得十分尴尬和严肃。尽管最终未能阻止祖昭斩杀王县君,尽管他同样认为王县君可恶至极,尽管对于田宪的义节殉城颇为惋惜,但总觉得此事有违法规。 到最后,辽西郡郡守亦没有追究此事,只是如实呈报了一份官文到州府。 也因此,韩田对祖昭的态度,既不能说是仇视,也不能说是赞佩,唯有一种复杂不能言喻的心态萦绕不止。只能漠然相对。 出城门的大街两旁,仍有些许民众夹道相送,但大多人还在忙着修缮家园、整顿生计。如果令支县真有那么多热心肠的人,东城门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让流寇攻陷,县城也不至于那么快陷入混乱不堪。 从西城门出来没多久,沿着官道大约走了三、两里的路途。 在队伍最前方领队的祖昭忽地方看到不远处的官道正中央站着一个人影,起初他只当是过路之人,可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却见那人影纹丝不动,仿若是要螳臂当车一般伫立在那儿。他不禁生疑,但考虑到对方区区一人,料想也不至于是什么坏事。 近前二十余步,祖昭稍微勒了一下缰绳,让马速放慢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二十步之外的那人,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年不过十二、三的孩童,穿着整整齐齐,但衣衫略显陈旧,神色十分黯然,眉宇间有一种赫然的愁楚。 “小兄弟,为何挡在路中央?” 孩童抬起头,尽管满脸忧愁苦闷,但眼神中却有着无比的坚毅,他一丝不苟的说道:“在下专程在此处等候祖家大公子祖昭。” 祖昭只觉得这小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甚是可逗,呵呵笑了笑之后,接着又问道:“是吗?我便是祖昭,你等我有何事?” 那孩童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下知道你便是祖昭,请受在下一拜。”他说罢,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向马背上的祖昭行了一个大礼。 祖昭与身后祖成、祖季、古丽娜尔、韩当等人皆吃了一惊,莫名其妙遇到一个小孩,还让小孩莫名其妙行了一个大礼,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祖昭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上前,一把将那小孩扶了起来,说道:“小兄弟,你我素未谋面,何须如此大礼?” 那孩童再次起身时,双眼已是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他吸了吸鼻子,呜咽的说道:“在下前日才刚刚见过大公子,只不过当时大公子未曾见到在下罢了。” 祖昭眉宇紧缩,一脸惑然,问道:“前日刚见过?你是……” 那孩童极力收敛了一下情绪,正声回答道:“在下田豫,田宪乃在下大伯父。” 第102章 从容而去 听到“田豫”两个字,祖昭止不住扬起了眉头,叹道:“原来你便是田豫!” 田豫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祖昭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显得那么惊讶,相信大伯父在世时必然是与之提及过的。他再次吸了吸鼻子,控制住心头的伤感,鼓起底气说道:“我大伯父以死殉城本是大义之举,令人扼腕叹息,然则归咎其责,姓王的那厮是罪过祸首。大公子毅然就斩此贼,实为我大伯父报仇雪恨。此等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祖昭叹息道:“只可惜,是我来得太迟,也是我过于拖沓。若我在抵达县府后不忙着设伏,而是追问那王姓匹夫田功曹下落,或许还能赶得及……”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伤感。他在城东截住王县君一家人时,并不清楚田宪是被王县君下押在县府大院,否则及时赶到,必能救下田宪,只能说造化弄人。 田豫摇着说道:“这与大公子无关,岂不说一人事小,众人事大,当时换作是谁都应以大局为重;更何况在下听仵作说过,大伯父可能早在大公子抵达县府之前便已殉难,必然是看着王贼那厮装车而逃,义愤难平,故而才会选择以死明志。” 听完田豫的话,祖昭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同时也看出田豫年少聪慧的一面,不仅能通过仵作之言来进行推断,更是知道分清大局之势。他再次长叹一口气,拿出兄长的模样说道:“事已至此,只希望小兄弟不要有过多伤悲。田功曹义节为先,必然是我辈之榜样,希望田功曹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 田豫忽然沉默起来,神色仍有伤感,然则更有一种犹豫。 等了一会儿之后,祖昭问道:“小兄弟,你若还有什么困难之处,大可告诉我,我祖昭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竭尽所能。” 田豫似是重新鼓起勇气,十分认真的说道:“世道不古,人心涣散,这天下必将大乱。大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在下愿追随大公子,真正干出一番男儿功业,如此也便对得起大伯父谆谆教诲。还请大公子允诺。” 祖昭顿时哭笑不得,诚实的说,他早就结交田豫的想法,哪怕对方年纪轻轻,但奠定这份联系和关系,日后必能有所用途。像田豫这样难得的历史名将,自然要有近水楼台的心思。然则着实未曾料到,他还没得及去结交田豫,这会儿田豫竟主动拦路相求,当真是有一种“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的感觉”。 略作沉思,他呵呵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正是启蒙学问的时候,现在你却私自一人来到城外见我,你家人可知道么?” 田豫皱了皱眉,似是被祖昭的话点中心头之痛,他低声说道:“此番在下确实是私下出门,父母尚在忙着大伯父出殡之事……不过,稍后只消修书一封,告之原委,相信家父家母理应会明白的。” 祖昭笑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尚未成年,家中之事理应由父母做主,切不可任性而为。我虽与你大伯父相熟,但也不能擅自替你做主。” 田豫有些不服气,正声说道:“大公子口口声声说在下年幼,然则大公子你也不比我大少。在下今年已足十三岁,再到六月便是十四岁。听闻大公子九岁便外出游学,师从大儒卢植。在下十三岁投奔大公子,也并不算不妥。大公子若真是做大事人,那就应该遇事果断,何必如此百般搪塞。” 祖昭怔了怔,却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也是有脾气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身后不远处的祖成、祖季、韩当等人听了田豫的话,也都纷纷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小人还真是有意思。 祖昭自然是希望能笼络田豫,只是现在若就这样将其带在身边,必然会有诸多不便。最关键的还是田豫年纪确实尚幼,此次出行都没跟父母打招呼,弄不好外人还会以为是遭人绑架诱拐了。仔细寻思片刻,他用很认真的口吻说道:“小兄弟,你有外出闯荡一番事业的心是好的,这一点与我也很像。男儿就应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与你约定,只要你父母随时同意,你随时都可以来徐无祖家庄找我,如何?” 田豫有些失望,他低垂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祖昭微微叹了一口气,探手拍了拍田豫的肩膀,他说道:“你也看得出来这世道不古,人心涣散,天下必然将会大乱。我甚至可以断言,不出两月,我幽州乃至天下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若真有雄图大志,这两个月便好生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你大可来徐无找我,你我共创一番伟业。” 他的语气至真至诚,俨然已经摆出推心置腹之态。 田豫不由生出感动,于是没有再任性下去,他郑重其事的点头应道:“好。大公子一言九鼎,在下便承了大公子的这番话。” 随后,祖昭又向随行子弟凑了一些银两,交给田豫转交给田宪家人。 尽管前日他亲自登门凭吊之际,也曾是赠予了一笔银两给田家,不过想必田家失了顶梁柱,不光现在需要用钱,以后同样是有所需要。起初田豫坚辞不受,但祖昭再三强调这笔钱是给田豫大伯而不是给田豫,因此田豫不应该擅自定夺,应转交到大伯父遗孀之手,由其遗孀来量情而定。田豫推诿不过,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祖昭让祖季骑马载着田豫回令支,他则带队徐徐上路,祖季在送田豫进城后再快马折返与之会合。 回到徐无县已是傍晚,祖昭一行人总算是凯旋之师,本以为会赢得乡亲们的欢迎,然而却不料一路上所见皆是冷冷清清,不由觉得让人怀疑。刚到城郊一处市集上,他打算先在此处歇息一番,反正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并不着急立刻进城。就在这时,从市集道路一侧的茶棚里,忽地窜出一个人影,径直的便向祖昭这边冲来。 尚在马背上的韩当眼尖,马上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离祖昭最近的古丽娜尔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挡在祖昭面前,一手摁在腰刀上。 祖昭却是不疾不徐的样子,慢慢抬手拉了一下古丽娜尔,他说道:“无须紧张,是自己人。”早在那人从茶棚里冲出,他便已经看到对方,那人正是斥候队的吴阳。 吴阳要比祖昭等人更早返回徐无,这会儿来到城郊等候接应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吴阳脸色十分紧张,快步来到祖昭跟前后,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大公子,千万不要进城,赶紧走。” 祖昭脸色生变,问道:“怎么回事?” 吴阳声色不变,急促的说道:“车骑将军要拿你,说你擅杀令支县县长,以下犯上,其心不正。蓟县派下来的人这会儿就在城里等着捕你,三姥爷说,让你暂且不要进城,先在外面避一避,家里这几日正在向上面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化解此事。” 听完吴阳的话,祖昭心中有许多疑惑,他原以为车骑将军张温是欣赏自己的,除此之外自己斩杀王县君一事连辽西郡郡守都没有怪罪,张温为何一定要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杀王县君一事有欠妥当,那也轮不到张温来拿自己问罪,这里是幽州,理应是幽州刺史过问才是。 祖成、祖季等人早已围了上来,此时他们同样吃惊不已,纷纷鸣不平。 “凭什么拿大公子?大公子击退贼人,有功不赏,反而论罪,岂有此理?” “就是,杀了那姓王的又如何,擅离职守,弃城私逃,这来就是重罪!” “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吴阳焦虑不已,叹了一口气,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下现在也不清楚。只是家中长辈叮嘱在下来此处等候大公子,奉劝大公子千万不要进城。” 祖昭自是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张温执意要办此事,必然绝不会是因为擅杀王县君,无非是借这个由头来达成另外的目的。如果他现在不进城一走了之,的确可以避开张温的捕拿,但自己这段时间在县里积累下来的一切便全部付诸东流,眼看黄巾之乱即将爆发,只身在外能成什么气候? 当然,若真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他断然不会轻易冒险。但单就擅杀王县君一事而论,他问心无愧,张温就算要穷追下去,也绝对不可能论自己死罪。再加上祖家在幽州的关系,上下一番疏通,不求能化解其中危机,只要能把整个调查、审案拖延一段时间即可。 他深知,张角正式揭竿而起就在今年二月,如今已是正月末,距离大规模暴乱发生仅仅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一旦天下大乱,张温不可能还有多余的心思纠结此事。到时候他甚至还能主动卖一个乖,表示愿率本族义勇协助官军抗击黄巾贼。就算张温仍不接受,身为幽州刺史的刘焉也不会不惜自己这个才。要知道,蓟县也是黄巾祸乱的重点区域。 一念及此,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此事其中必有误会,我若就此离去,此事必会越陷越深。我宁可亲见张将军,向其澄清原委,彻底化解此事。” 听到这里,众人更是一惊。 吴阳显得有几分慌乱,如今祖家已经被人监视,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溜出来,然则大公子却还执意要进城,这不是让自己瞎忙一通么?他赶紧说道:“大公子,都这个时候了,您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祖昭面不改色,语气笃定而不容置疑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是一走就能了之。显然张将军之意不在我祖昭杀王县君,恐怕一定另有其因。我若就这么走了,只会让张将军误会更深,弄不好我祖家上下都会受到牵连。” 吴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听到这里,忽地又觉得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一时间彷徨无措,只能缄默不语。 身后,祖成、祖季二人最为着急,摊上这等让人委屈的事情,哪里能说一个明白的道理?祖成很是不满的说道:“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嘛,大公子若是进城,必然是要受牢狱之苦。好歹大公子也是击退胡贼、流寇的大功臣,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心寒?” 祖季紧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什么破大将军,不明事理,不分是非。人都远在蓟县,岂能知道咱们右北平郡发生何事?” 韩当本想说些什么,不过欲言又止,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插嘴为妙,尽管自己同样不希望祖昭冒任何危险。 祖昭转过身来,看着祖成、祖季等人,之前脸上的疑惑之色荡然全无,换上的则是从容不迫,他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们也就无需再说其他。走,大家一起进城去,切记,不管发生何事也不要干戈相向,切不能把事情闹大开来,明白么?” 祖季、祖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这时,古丽娜尔拉了一下祖昭的袖子,她幽幽的看着祖昭,似是有很多话想说。 祖昭对眼前这位胡姬美女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祖家一众子弟浩浩荡荡的开进城内,在祖昭再三强调之下,大家伙即便已知城内暗藏危机,然则也都尽可能一个个挺起腰板,显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许多人家都探头探脑向外看,不少尚不知情者纷纷走出屋子,向祖家少年们打招呼,热情欢迎他们的归来。毕竟是代表徐无县前去支援令支县,也算是本县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快要经过县府时,迎面街道上飞驰而来十来匹快马。马背上骑士多是公门打扮,更有几名身穿靓丽甲胄的卫士。祖昭下意识放慢马速,等着这些人渐渐靠近。 对面为首者是正是申元,一身文质彬彬的打扮,甚至骑马的姿势都有些别扭。而跟在申元一侧的则是王维,他与申元一样同是文职官吏,平日多以车代步,甚少骑马。 申元来到祖昭面前,神色尚且有几分警惕,毕竟祖昭身后可是跟着一两百全副武装的勇士,就怕会折腾出什么乱子来。待到马蹄停稳,他还算客气的对祖昭说道:“你可就是祖昭?我乃幽州刺史府治中从事申元,特奉此事之命专程前来调查令支县王县君之死一案。你且先遣散部众,随我到县府问话。” 祖昭刚要扭头交代话,哪里知道身后的祖季到底还是急性子,沉不住气的嘟囔一句:“张大将军凭什么要拿我家大公子,既然要拿人,总得给个罪名才是。令支县那厮弃城私逃,不顾百姓安危,我家大公子杀他又有何错?” 申元面露尴尬,他自是知道刘使君派自己来此的目的,这会儿王维就在身旁,对方公然拿张将军说事,也太不把刘使君放在眼里了。但毕竟是因为王维在场,他并不好多言什么,只能黑着脸一言不发。 王维倒是冷冷“哼”了一声,怒斥道:“哪里来的黄口竖子,也敢质疑大将军?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连你一起拿去问罪。” 祖季气呼呼的叫道:“你来试试!”说着,挺起手中马戟。 申元黑脸瞬间又变得苍白起来,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不光是他,同行的其他随员亦是心中吃紧,埋怨王维没事找事,真要逼急了这帮地方豪强,别说能顺利办案了,只怕能顺利离开此地都成问题。他们心里可都清楚的,右北平郡这会儿正闹着叛乱呢! 就在这时,祖昭回身瞪了祖季一眼,训道:“阿季,休得无礼。你给我退下。阿成,你带大家先回庄上,所有人卸下兵甲,归还县库。” 祖成似是没听明白,又问道:“归还县库?” 祖昭认真的向其使了一个眼色,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祖成会意,郑重其事答应道:“是。” 待到祖家众子弟姗姗离去后,祖昭向申元欠身施礼,说道:“申大人勿怪,都是少年轻狂不懂事。我这便随大人去一趟县府。” 这两日申元也曾在徐无县打听过祖昭的名声,今日见对方果然谦逊有礼,心中顿生好感。他呵呵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少年有冲劲,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第103章 欲加之罪 “该说的话,在下已经说完,还请申大人明察秋毫。” 县府公堂上,祖昭跪于堂下,用不疾不徐的语气将令支县之事详细进行陈述,言语不浮不躁也没有过多添油加醋,给人一种能够信服的感觉。 堂上,申元坐于大案之后,王维则坐在大案一侧。至于陈县君,这会儿只能在大案左前方设一小椅,坐在此处,满脸苦闷的听着这次堂审。 申元从始至终态度都不算严厉,有什么话便问什么话,压根就没打算难为祖昭。 在听完祖昭的陈述之后,他沉思良久,心中别有一番思索。此次动身出发之前,刘使君可是特意向他交代过此案,此案根本就不在于斩杀一个企图私逃的县君上面,而是祖家横行乡里又兼之私铸兵甲,颇有不轨的嫌疑。 这两日他道听途说,祖家庄是本县一方豪强,所做所为也跟其他豪强并无区别,要说过分之处也是有的,什么吞并田地、苛收田租、私放高利贷等等。然则,并非独是祖家如此这般,其他如同张家、赵家这些大户,无不是如此这般。祖家不是过分的最厉害的,但也绝不是最仁慈的。 而祖昭只是祖家庄的大公子,平日里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倒是一个能好说话的人。即便如此,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整个祖家庄,故而言论上是有一定差别。 申元心中自然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却不能草率断言,毕竟自己来徐无县仅仅只有两天时间,所打听的消息也不能以偏概全。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决定索性将此案摊牌来审,不至于拖拖拉拉。旋即,他便把问话方向直接转到祖家于徐无县豪霸一方上面,问及祖昭私铸兵甲、吞并田地、欺压百姓一事,语气和态度方面或多或少都变得严厉了几许。 一直疑惑不解的祖昭,在这个时候总算有了几分豁然开朗,不过同样也感到十分惊讶。他目光立刻转向坐在大案前如坐针毡一般的陈县君,早先这件事便与陈县君有过沟通,只要陈县君出面作证此事,很多问题显然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 陈县君感受到祖昭的目光,当即侧了侧身子,显得甚为尴尬。他并非没想过为祖家作证,但考虑到这次上面彻查此事肯定与祖家以往所作所为有莫大关联,私铸兵甲无非只是一个由头,就算没有今年私铸兵甲一事,祖家早年私藏皮甲、马戟以及良马等等,这可都是板上钉钉、不容狡辩的大事。 申元倒是还有耐心等着祖昭回话,然而旁侧的王维早就有刁难之心,只见祖昭稍微迟疑三分,他立刻便呵斥出声:“问你话呢,怎么,现在哑巴了么?” 祖昭既然寻思到陈县君没有为祖家开解,想必是有个中原因,他暂时没打算揭破这一点,毕竟在这件事上往后还得靠陈县君从中周旋。于是他依旧不改面色,徐声说道:“诚实而言,我祖家于徐无县究竟是何作为,在下委实并不清楚。祖家乃本地大族,人丁众多,其中有多少人做过什么事,都不能断言都是出自祖家庄所为。或有一二人家有所横霸,那也是欺上瞒下的个人作为。” 王维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斥道:“花言巧语。” 略微停顿少许,祖昭接着又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如此,在下也深知祖家庄年年备盗,都会尽出全力,抵御犯境贼寇祖家儿郎无不是最先冲锋。至于私铸兵甲一事,这其中必然有所误会。今岁郡内动乱,徐无周遭又屡显胡马,故而全县商议,以为今岁备盗应多募义勇,以备不测。如今义勇既多,自是需要扩充兵刃。所为私铸兵甲之言,纯属片面之见,想必其中是有误会。” 陈县君听完祖昭的话,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感叹祖昭这孩子还算懂事,否则真要是把话摊开来说,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想了想,居然祖昭直到投桃报李,他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当即轻轻咳嗽一声,转向申元说到:“申大人,此事确如祖昭所言,当初还是下官召集本县士绅三老商议今岁备盗准备事宜,咱们徐无县县库年久失修,兵械匮乏,故而才想到临时打铸一批兵甲,以充县库。” 听到这里,申元缓缓点了点头,旋即向陈县君问道:“此事既是县府应允,为何郡府那边未能收到相关官文呈报?” 陈县君顿时尴尬,呵呵推笑一阵,说道:“说来,这事终归是为备盗而为,备盗岁岁皆有,下官以为此事属于本县之事,无须上扰郡府,所以……呵呵,申大人,此事或许是有个中的疏忽,但想必也是情有可原的。” 申元默然沉思,倒是没有急着表态。 王维却冷冷的呵斥道:“这算是什么话,什么叫情有可原?陈大人,有些话你可是要慎重点说,此事本与你无关,祖家仗势欺人,欺迫县府,以图私利,此事还需狡辩么?” 陈县君大为吃惊,他着实未曾料到车骑将军府的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控诉? 祖昭同样有所动容,他早已从王维的态度中看出些许不妙,甚至多多少少猜出了车骑将军张温为何会突然转变对自己的态度?他与车骑将军张温素未谋面,张温之所以要查问祖家,势必是因为有奸妄之人从中作梗。 他仔细一番深思,祖家与王维显然是没有任何交集,王维如此这般的憎恨祖家,实在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陈县君还待抗辩几句,说道:“王大人,下官之前所言皆为实言,岂会有……” 王维冷冷说道:“陈县君,你可想好了,此事可是与你脱不了干系的!” 陈县君当即呆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闭嘴不言。 祖昭似乎感受到王维身上那股欲置自己于死地气息,他捏紧拳头,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随后,他纵然进行了一番就事论事的辩解,但申元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王维却全然以为祖昭只是冠冕堂皇的狡辩。最终,堂上决定暂且收押祖昭,对此案再进行另外的深入调查,不仅如此,甚至还认为此事应请祖家长辈前来协助审问,言外之意也就是要拿祖家开刀,把祖家有话事权力的长辈全部捉拿入案。 接下来的两日,祖昭是在县府大牢中度过。 虽然是被收押,但陈县君显然还是不敢怠慢祖昭,不仅安排了专门单独的牢房,还送来了洗干净的被褥,比起寻常囚犯而言,这已经是很舒适的待遇了。在这两日时间里,祖昭一直很担忧祖家会遭到王维百般刁难,继而会有更多人被送进牢房,不过事实证明,也不知祖家到底花了什么功夫,一切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除了他本人之外,并没有祖家其他的人再被投入县府大牢之中。 到了第三天下午,祖家甚至还派人到县府来探监,送来一顿丰盛的晚餐,大鱼大肉,还是热腾腾的冒着诱人的香味。来探监的人正是祖昭的堂弟祖湛,他不仅为祖昭带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同时也带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消息。 这几日祖家上下四处本破,不仅派人去了郡府,也派人到蓟县,不惜重金的疏通关系,竭尽所能来化解此事。郡府那边这会儿虽然依旧混乱不堪,但毕竟斩杀王县君之事早先已经送到代郡守的辽西太守阳终那里,阳太守对此事看法并不重视,故而上面暂时还没有拿祖家庄动手。除了阳太守对此事不重视之外,申元、王维二人之间同样是有不小分歧,一个代表幽州刺史刘焉,另一个代表车骑将军张温,彼此都要为主子的颜面而争锋相对,于是自然而然,双方都会在立场上相左。 祖湛还告诉祖昭,这几日祖家庄雇佣了一些脸生的人去跟踪那个车骑将军从事王维,发现王维昨日竟然去城南拜访赵家。 祖昭听到这里,眉宇微蹙,深思道:“若此事真是赵家从中作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祖湛郑重道:“此事必是赵家所为无疑,哼,奸妄之徒,恩将仇报,当真可恶至极。” 祖昭同样认为赵家的嫌疑最大,并且王维与赵家有关联,那一切事情都能顺理成章说清楚。他对赵家这样的阴谋之举不仅十分不耻,更是十分憎恨,赵家以个人家族利益而不顾全县利益,甚至还因此忌恨其他豪族。今岁备盗赵家一分钱粮都未捐出,这会儿还在暗地里鼓捣陷害之事,真正是想将坏事做绝了。 祖湛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大公子你姑且在牢狱里忍耐几日,眼下阿公他正在想方设法揭露赵家阴谋的嘴脸,不过尚且还需要一些时日。唉,家里都说,这会儿多亏大公子在监牢里受累,否则官府肯定还会缠着祖家庄不放,到那个时候……” 祖昭抬了抬手,不动声色的说道:“幸得陈县君照顾,在监牢里也不至于吃苦。此事不急,你回去后转告阿公,只求能将此事拖延一段时间,相信时日一长,必会有机可乘。” 祖湛不知祖昭肚子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仍是应承下来:“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申元忽地接到州府信函,要讲祖昭解押到蓟县亲自审问。 申元正在为这件事踌躇不定,一方面是经过深入调查之后,确实没有发现祖家有任何不轨的痕迹,另外一方面则是王维近乎蛮不讲理的对抗,实在是举步维艰。如今州府既然要求将人带至蓟县调查,也算是从这件事中脱身而出,让他大大舒了一口气。 于是在二月六日一早,申元便召集人手,将祖昭从县大牢提出,并没有以囚车押送,仅仅是戴上手铐、脚镣,让其乘坐一辆牛车跟着队伍上路。他对祖昭好歹是有些好感,而且祖家这段时间也着实殷勤,暗中馈赠不少好处,既然祖家原本就没有反叛之意,此事想必很快会水落石出,当然没必要多家为难。 这日一早,祖家众人到县府相送,连祖举都冒着春寒前来。 一一寒暄话别,祖昭从始至终保持着淡然,告嘱长辈族众不必担心,以刘使君之贤明定然能够还自己一个公道。 第104章 李信带信 行了整整一天的路程,进入到无终县地镜,当晚申元、王维等人便在无终城外一处市集上休息。祖昭一路无话,脑海中一直在盘算着在见到幽州刺史刘焉之后,该如何与之对答。他相信刘焉肯定不会有任何针对之意,故而此次能否脱险,全要看自己能否使刘焉信服。 头一回戴着手铐和脚镣入睡,诚实的说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这一夜,祖昭极难合眼,他不仅仅只是在心中盘算着面见刘焉一事,同时还在暗暗算计着日子,二月初六已经过了,尽管自己并不清楚张角在巨鹿掀起黄巾起义具体是什么日子,但想必已经是离得不远了。乱世将至,此时此刻他却手负牢狱,着实是与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大相径庭,不过好在也不是那么困顿。 次日天明,申元张罗着队伍继续上路。 一行人穿过无终县城,在城内做了一番补给,出城后径直上了官道一路西去。 然而,快要离开无终县地境时,前方官道迎面忽地奔来一队骑士。这队骑士皆是黑衣打扮,头上戴着精致的皮弁,座骑一看便是高头良马。这等装扮之人非富即贵,大致上是某些达官贵人府上的门客、扈从之辈。 申元老远望去看到这等装扮,只当是过路之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这队黑衣骑士接近之际,渐渐放慢马速,似是有停下阻拦之意。申元、王维这边方才有几分警惕,他们示意各自部从多加留意,毕竟如今世道已然不太安宁。 转眼之间,黑衣骑士近前至二十余步内,随着为首者勒住缰绳,其余骑士紧随其后停下。为首者二十余岁年纪,然而体格魁梧、身材高大,却有一种威武不凡的姿仪。他冲着申元这边大声询问了一句:“敢问,可是去往蓟县的申大人队从?” 申元脸露疑虑,他可一个都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当即反问道:“尔等何人?” 不等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答话,在后方牛车里听到动静祖昭,早先探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已然认出那为首黑衣骑士,立刻奇呼道:“献岩兄?” 申元、王维等人愈发诧异,祖昭竟然会认识这等黑衣骑士? 那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祖昭同为去岁入选察举的广城县方正之士李信。 李信看到牛车上的祖昭,露出久别重逢的笑容,一边要打马上前,一边招呼道:“果然是你们,可要我在这官道上一路好找。” 然而他还没有走前几步,申元的部从警惕的迎面阻挡。申元不失警惕的再次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拦下我等又有何企图?” 李信微微怔了怔,旋即欠身向申元施礼道:“申大人见谅,一时忘了介绍。在下李信,现为右北平郡太守府侍长,昨日特奉太守府之令急迎申大人等人,因事态严重,酌请申大人暂时释放祖昭。” 申元还待理清楚此事头绪,身后王维却勃然大怒道:“胡闹,右北平郡太守已然罹难,你等的命令又是何人发出?哼,莫不是祖家买通你等宵小之徒,故意在此诈道?来人,给我将此冒名诈劫之贼拿下。” 王维的部从得令,立刻要纵马上前。 李信倒是还有耐心,他与身后一众黑衣骑士都没有急着有动作。不慌不忙掏出太守府令牌公示出来,他正声道:“申大人,这是在下职身。此次确有急事,右北平郡昨日已派人快马驰往州府向刘使君通禀此事,想必这会儿刘使君已然知晓,还望申大人能够行个方便。” 申元还在犹豫,一旁王维再次喧宾夺主道:“哼,你说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你可知这祖昭是何罪行,岂能是说放就放。先别说祖昭了,你们右北平郡太守府凭什么向我们要人,倒老实交代,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等所为?” 李信脸色渐渐冷沉,他是右北平郡人,自然会对申元表示尊重,至于这王维是何人,自己根本不清楚,就算对方是张将军麾下又如何,幽州又不是张温管辖之地。 申元同样对王维越俎代庖很是反感,他揶揄的说道:“王大人,你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了吧,这般着急,你很急么?” 王维脸色生怒:“你……” 不等王维把话说出口,申元已经转向李信,用不疾不徐的口吻问道:“这位兄台,适才你说是因为事态过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维憋屈不已,愤恨的扭过头。 李信神色愁楚,叹了一口气之后,方才说道:“半个月前我郡文都尉奉命出讨昌城,起初战事极为顺利,连战连胜,直抵昌城城下。哪里知道就在大前天昌城、广城两县太平道忽聚众叛乱,协助昌城逆贼张玩偷袭文都尉,文都尉首尾不得兼顾,又被断绝粮道,军心涣散,不日而败。” 申元听到这里,甚是惊讶,连忙追问道:“什么?文都尉居然兵败?” 这时,王维总算找到一个空子,见缝插针的说道:“早先就是那祖昭呈请张将军,让右北平郡尽快发兵平乱,这下倒好,兵败如山倒。官军式微,逆贼势涨,真正是愈发不可收拾。” 李信没有理会王维,他加强语气对申元说道:“申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就在正月初三,冀州巨鹿人张角公然打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号令天下所有太平道徒众揭竿而起。如今单单就在我们右北平郡内便已有七、八股太平道叛军势力,或侵占县镇,或霸占山头,着实乱成一团。” 申元拧着眉头问道:“竟有此事?只是,这一路上为何我等并没有任何耳闻?” 李信叹道:“之前正是因为祖公子屡次破贼,威名震慑郡北,故而许多太平道贼人全部转而南下。此次郡内太平道暴乱,大多发生于郡南,尤以广城、昌城两县最为恶劣。郡府也是前天傍晚方才收到三百里加急快报,申大人人在徐无,自是尚不知情。” 牛车上,祖昭听到李信说完这番话,心头顿时生出许多念想,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居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缓缓拉开帷幕。他不知道该感到高兴抑或是该感到愁苦,但有一点则是可以确定,此时此刻的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冲劲,就像是放手大干之前的鼓舞一般。 申元在离开蓟县的当天,就听说幽州刺史刘焉已经颁布了州境之内禁止太平道活动的限令,他自是知道如今太平道在各县乃至各州的猖獗情况,虽说大体上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但一些小乱小祸屡禁不止。要说太平道会聚众造乱,倒真是始料未及,否则各州各县也不至于到今时今日也不会采取相应控制的措施。 可是这会儿李信的话显然不像是在编造事实,更何况以对方之力,若真是想要劫走祖昭,大可先发制人发起突袭,完全没必要这么冒险。正因为如此,方才让人感到疑虑不定。 这时,王维再次开口说道:“胡编乱造,太平道若是要造乱,何必这么巧偏偏等到今时今日。眼下连你的令牌都不知是真是假,竟敢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当真是不知死活么?” 若王维不说这番话,申元或许还会犹豫一阵,然则正是因为对方三番四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尤其是根本不把他这个幽州治中从事放在眼里,着实叫人窝火。他近乎出于本能的便选择相信李信,径直又问道:“即便如此,此事又与祖昭有何关联?” 李信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正因文都尉兵败,郡府岌岌可危,故太守府前日思议从各地抽调义勇、征召壮士。祖昭乃徐无县义勇领袖,过去几个月里又多次破贼,威名远扬。在下此次便是奉命专程邀请祖昭率领徐无县义勇驰援郡府,参与镇压郡内动乱。” 听到这里,申元缓缓点了点头,感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祖昭年纪轻轻,竟已有如此威震全郡的威名,实在是难能可贵……” 王维听到申元这般说,心头顿时意识到对方似有让步之意,当即大声道:“申大人,你莫不真是听信片面之词,要放走这祖昭吧?张将军可还在蓟县等着亲自提审此人,若出了什么差池,你可担当的起!” 只听得王维张口一句、闭口一句“张将军”这样的话,申元早已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道:“王大人,此处乃幽州境内,我幽州之事无论巨细皆只听从刘使君定夺,张将军只不过是奉旨来幽州征兵,难不成还想插手我幽州内政么?” 王维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申元毫不让步的说道:“右北平郡岌岌可危,郡府竟已下令抽调各县义勇驰援郡府,而祖昭又是徐无县义勇领袖,我自然要以眼前大局为重。更何况,我在徐无县前后调查七、八日之久,并无任何确凿证据能够证实祖家所为图谋不轨之罪,即便到了蓟县,此案我亦然会是如实禀报。想来刘使君英明,绝不会难为祖昭,何必这会儿还要劳费那么多功夫。” 王维颇为急切,大声恐吓道:“你敢!” 申元根本没有回头去看王维,他对李信说道:“既是右北平郡发生如此重大之事,我便先随你等去一趟平刚县,若真需要祖昭出面召集徐无义勇,我定会酌情处理。” 李信仍有几分不情愿,毕竟徐无到平刚前前后后仍然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且这次又是需要大队人马,只怕行程上会赶不及。但他考虑到目前祖昭的处境,能改道去一趟平刚县已算是不错了,反正等到了平刚县让申元等人了解实情,想必终归能还祖昭一个自由之身。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王维气不可耐,可这会儿也不敢强加阻拦。他的手下扈从原本不多,这会儿申元的人马跟李信的人马算在一块,俨然已经超过自己两倍,哪怕想要来硬的都不可能。 申元立刻交代部从,准备转道前往平刚县。 李信则对他的三名手下另外做了安排,一人先行快马折返回平刚县,将此处情况告知太守府,另外二人则结伴驰往徐无,继续传达太守府抽调义勇、征召壮士的命令,其用意就是希望徐无县早做准备,随时都能开赴郡府。 三名手下离去后,李信这才张罗申元等人沿着官道转向前往平刚。 上路不久,李信放慢马速来到牛车旁,与祖昭见了面。二人少不了一阵寒暄,随即祖昭追问那日刘太守遇刺之后李信的情况。李信自那日之后,原本是打算返回广城,哪里知道就在那段时间,广城同样传来贼患的传言,再太守府几名左官劝说之下,李信最终留了下来。李信原本便是今岁举勇猛方正之士,太守府遭此劫难,正是用人之际,先是将其调配到北部都尉周治手下听差,而随着周治伤势转好,又被调回到太守府统领府卫。 第105章 郡府之变 听完李信的话,祖昭不由笑叹道:“真是没想到,今岁察举唯有献岩兄一人胜出。” 李信摇了摇手,颇为苦闷的说道:“祖兄弟切莫这么说。如今家乡出事,家人安危未卜,我日日揣揣不安,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再者,不仅是我一人留在郡府,你还记得田楷田子辉么?他同样被留用郡中,早几日本是追随文都尉同往昌城剿贼,可惜不逢时机,前日文都尉兵败,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祖昭长叹了一口气,一脸忧虑,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李信忽地又开口说道:“你可知道此次是谁叫我来保你的么?” 听到这一问,祖昭颇为诧异,按照适才李信的说法,不正是因为太平道起义致使文丑兵败,郡府陷入危机之下,故而才会四下征募义勇。如此说来,倒放佛是另有其他说法了。 他奇问道:“献岩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信呵呵笑了笑,说道:“你可不知道,虽然刘太守罹难,但太守府那些旧部依然效忠于刘太守家人。如今太守府并非无人话事,刘太守长子刘成刘公子半个月前从京城返回,全府上下便推举刘公子主持大计。虽说这位刘公子是个读书人,无心管理政务,但在府中几位长者的辅佐下,还是能将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祖昭倒是未曾料到还会有这样一出,三国时期太守独霸一方、子承父职的的确确很正常,要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始作俑者还就是现任幽州刺史的刘焉。不过眼下并非三国,东汉末年家族政治体系尚未成形,右北平郡刘家岂会如此闭门造车? 他默然思索了一阵,旋即又问道:“怎么,该不会是这位刘公子要保我么?” 李信摇了摇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倒也不是。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如今太守府在郡内仍有威信可言,包括南北两位都尉皆是效忠于太守府,所为辽西郡代理本郡政务,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功夫罢了。” 祖昭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话,他依旧在等待李信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略微顿了顿,李信接着又说道:“其实这次是太守府三小姐命我前来保你。” 祖昭一时没有什么印象,疑惑不解道:“三小姐?怎么有多了一个三小姐?” 李信笑了起来,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么?那日太守府晚宴,刘太守不是请三小姐抚琴么?之后突生变故,还是你最后救了三小姐。” 听李信这么一提,祖昭方才回忆过来,他缓缓颔首,似有几分明白,说道:“原来如此。莫不是三小姐记着当日我救过她,所以这次也要救我么?” 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当初在太守府自己并不是第一时间赶去营救三小姐,真正意义上还是三小姐命大,没有被刺客的箭当场射死。 李信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当然,除此之外也确实需要你们祖家出一份力。如今太平道公然叛乱,全郡不得安宁,文都尉新败,郡府兵员不足。想必昌城张玩近日一定会聚集叛众,联合太平道,试图侵击郡府。你在郡内好歹是有名声,而且也有多次跟贼寇交战的经验,真正是难得的人才。” 祖昭失笑道:“献岩兄这般高估,弟实在惭愧。不过若真有弟用武之地,弟万死难辞。” 李信劝慰道:“你且安心,此事太守府早已呈报到蓟县,刺史刘大人一定能够通晓事理,明判此案。就算再有多大为难,也应分清楚轻重缓急才是。” 祖昭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但愿如此吧。”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一行人总算抵达平刚县北郊、 如今正值非常时期,城门早早的便已关闭。李信安排申元等人先在城外一处亭驿休息,等到天明之后再进城。当晚,李信在亭驿安排了一餐简单的宴席招待申元,他故意没有理会王维,不仅是不耐张将军的越权,更是厌恶王维本人那副狐假虎威的德性。宴席上,李信不失为祖昭说了一番好话,又再次强调右北平郡目前处境。一番推杯置盏之后,申元全然宽心下来,表示此事一定会尽可能通融。 次日天亮,城门刚开,李信便张罗众人进城。 路过城门时,分明可以看见要比平日更加森严,卫兵严厉盘查所有进城之人,杜绝会有贼人派遣内鬼混入城内。李信出示了令牌,方才带着众人顺利同行。再次来到郡府,已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街道上所见的百姓无不是行色匆匆、神色漠然,原本曾有的繁华,如今业已萧条不已,许多店铺、栈肆紧闭门檐。 二月春风似剪刀,树木草丛并没有从严冬中恢复,地面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脏乱的枝叶随风滚动,徒增了几分凄凉和寂寥。 祖昭透过牛车车窗看到外面的情景,心中不由自主生出许多感想,乱世将至,人如蝼蚁,就放佛天底下的秩序重归为混沌之中。 随着越来越接近太守府,街道上甚至还能看到来来往往、三五成群的兵士。 听李信介绍,就在太守府附近的一条小街道上设置了一处征兵营。自文都尉出征昌城之后,太守府便一直在想方设法解决后备兵力的问题。只不过眼下情况并不明朗,一则郡府财力有限,没办法解决太多兵员的粮草供应问题,二则如今郡内动荡不安,平刚县又处在风头浪尖之上,县内百姓多有趁早离去者,人口流失较为严重,无法招募到更多的兵员。 到达太守府,李信先安排申元等人休息,随后急忙向府上通报相关事宜。 一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太守府新任郡丞赵俞方才赶来拜见申元、王维。 论官职职衔,申元虽然没有一郡之守那般品秩,但其在州郡之内的地位,还是要比郡守稍高一筹。更何况这会儿右北平郡还没有太守,让申元干等近一个时辰之久,着实有所失礼。赵俞到来后,连忙弯腰向申元赔罪,谢称太守府目前人手短缺,郡内又诸多急切事件,故而有所怠慢,望申元海涵见谅。 申元本来是有不悦,但毕竟是有身份和风度之人,见赵俞如此道歉,也算是接受了。 赵俞先将目前郡内情况详细向申元回报一份,大部分内容早在来平刚的路上,已由李信言简意赅的做了称述,赵俞现在的话无非是做一番添油加醋,让所有事情显得更加危急一些而已。不过除此之外,赵俞最后又说道:“昨日傍晚本郡刚刚收到夕阳县发来的急报,逆贼张玩于昨日早上,纠集昌城叛军和周遭太平道徒众共计五千余人,正往夕阳县方向进发,只怕不日就会进攻夕阳县。” 第106章 郡府一见 听到这里,申元有几分惊诧,因为夕阳县位于平刚西南方向,一旦此处沦入贼手,右北平郡南部便算全部沦陷,不仅如此,甚至还会形成对右北平郡郡府的夹击之势。当然,让他更为之担心的,还是一旦平刚县西边沦陷之后,自己返回州府的道路受阻,行程必然为之受困,自己也就落到叛乱火线这边来了。 一念及此,他连忙问道:“那,此处尚有多少兵力?” 赵俞叹了一口气,说道:“郡府精兵在昌城一役损失殆尽,文都尉正带领部分残兵赶回郡府,明后两日应该便会到齐。自上月城内开始招募义勇,至今日已募集三百余勇士,算上本城其他留守部队,合计也就只有一千两百余。” 申元连忙又问道:“那,那文都尉能带回多少人马?” 赵俞颇为苦闷,说道:“之前信报或有一千五、六百人,然则归城途中又频频发生逃兵迹象,屡禁不止,只怕能带回一千人马已算不错。” 申元忧心忡忡道:“这,这合计不过两千余人,贼势五千之众,这该如何应对?” 赵俞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顺着申元的语气说道:“正因为如此,本郡方才紧急派下命令,从北部各县各镇抽调义勇拱卫郡府,抵御贼寇。此次若非事出有因,也不敢半道上拦下申大人,毕竟这祖昭原本是本郡去岁贤良之士,又在徐无颇有名气,若能暂且留用祖昭,让其组织义勇抗贼,或多或少都能算作是将功赎罪。” 听完赵俞的话,申元一边沉思一边点了点头,老实的说,若非因为此案是刘使君亲自指派,自己还真想过尽快了结此案。眼下又恰逢大变故,以他对刘使君的了解,必然也不会再过于追究祖昭的责任。 至于王维的意见对申元而言就如同疯言疯语,申元自是不会把王维放在眼里。 到中午时,太守府准备宴席,盛情招待申元、王维二人。席间,已故刘太守长子刘成到场敬了两杯酒,按照传统惯例,如今他尚为戴孝之身,不方便参与太多娱情活动,仅仅是简单跟申元、王维谈了谈关于祖昭之事,在得到申元差不多程度的赞同之后,他便告了一声不是,起身离席而去。 王维自然是还想唱几句反调,无奈刘成根本不给自己唱反调的机会,只能闷头闷闹喝了几杯闷酒,随后一搁筷子便起身退席。申元也不多加挽劝,反而看着王维气愤愤的背影,心中大感快意,于是美美的自斟自饮一番。 祖昭虽为阶下之囚,但太守府也并没有太过为难他,非但没有以拘押的方式对待,相反还专门安排了厢房让其休息。只不过他手上、脚下的镣铐之物仍然不能轻易摘取,只能将就的继续戴着。刚刚吃过简易的午餐,他正打算卧床好好休息一下,昨日夜里因为镣铐的妨碍,自己可睡的并不踏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祖公子?”门外是一名侍女的声音。 祖昭来到客厅,以他目前的状况自然不方便开门,于是隔着门应了一声:“进来吧。” 侍女打开门,不过并没有走进来,仅仅只是站在门槛外规规矩矩的问道:“敢问祖公子现在可曾方便么?” 祖昭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上和脚上的镣铐,旋即回答道:“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在下现在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侍女挑了一下她精美可爱的眉毛,显出几分疑惑,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说道:“嗯……其实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想要见一见祖公子。” 祖昭微微思索一番,问道:“你家小姐是何人?” 侍女道:“正是太守家三小姐呢,按理说,祖公子你曾是见过她的呢。” 祖昭缓缓颔首,然而心中却有很多寻思。原本李信在提及此事时,他便已经有一些疑虑,太守府三小姐专程叫李信去拦道保自己,究竟是出于何意?以李信的意思显然是因为当日救过她,换言之,这太守府三小姐无非只是想还一个人情。若当真只是这样,那倒也无不妥,仅仅只是个人心中会有些许受之有愧的念想。 一番犹豫,他稍微吁出一口气,说道:“好吧,我跟你走一趟吧。只不过现在尚且是待罪之身,怕就怕会让三小姐感到冒犯。” 侍女调皮的笑了笑,说道:“祖公子无须担心,我家小姐可不会在乎这些的。” 祖昭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侍女一起出了门。他所在的厢房是太守府外围的院子,料想太守府三小姐必然是深居闺房,自己这般戴着镣铐穿厅过堂,让许多人看见的的确确有几分显眼,堂堂七尺男儿,这点颜面多多少少都会关心一些。 哪里知道,侍女带着祖昭根本没有出院子,只是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花园庭落,立刻就看见庭落中央有一处小石亭。石亭内有一、二纤纤身影,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原来三小姐竟然专程来到此处邀见祖昭。 近前后,带路的侍女加快脚步先走进小石亭,向三小姐通禀了一声。 三小姐背对入亭的小路,在听到侍女通报后,她先微微侧身向后看了一眼,然而眼角目光刚刚瞥见祖昭时,又放佛触电一般,略显慌张的转回身子,不敢再多瞥。 很快,侍女重新来到小石亭外,微笑着请祖昭入亭。 祖昭迈上台阶,走进亭内,首先便嗅到一股清新的柔香扑鼻而来,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女孩身上的香味,也不了解如今这个时代女性是如何涂抹香水。站定身姿,他稍微弯腰欠身向正前方施了一礼,说道:“在下祖昭,见过三小姐。” 三小姐似乎想要转过身来,但刚转到一半时,却又有几分羞怯,旋即又收回姿势,依旧是背对着祖昭。好一会儿后,她方才轻声说道:“祖公子无须多礼。一路舟马劳顿,理应让祖公子好好休息,只是……只是因为郡中眼下动荡不安,还指望祖公子能尽快返回徐无召集义勇驰援,所以……所以才冒昧急着邀见祖公子。” 祖昭笑了笑,说道:“三小姐太客气了。若此番在下还能有用武之地,也全靠三小姐从中周全,三小姐的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他对眼前这位太守府三小姐的举止不得不感到奇怪,明明对方贵为郡府千金,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先得这般怯怯而又放不开?这会儿他虽然看不到对方正面的容貌,但凭借之前的记忆,还是能记得这位千金小姐是一个可人的美女,此时此刻单看对方纤娇的背影,同样能给人无限遐想。 三小姐有些许急促,似乎着急的说道:“祖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之前……之前你曾救过我的性命,眼下你又能为郡府分忧,于公于私,都应该是我谢谢祖公子才是。” 祖昭隐隐约约有几分猜疑:这三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客气?莫不是…… 他想到第一次与三小姐见面时,正遇刘太守有意为女儿招募一名如意郎君。原本三小姐就已经是及笄之年,再要耽搁几年,韶华已过,真正算得上误了青春。若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就怕这件事会弄得很复杂。 岂不说他现在要把精力放在应对黄巾之乱上面,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就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祖家早跟玄菟郡公孙家定下婚约,可不敢轻易背上不尊约定的负名。 寻思到这里,他立刻说道:“正是大难当头,在下也渴盼着能一尽其用。男儿志在四方,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若三小姐真相信在下清白,在下也着实希望能够尽快返回徐无,整顿家乡义勇壮士,再赴郡府以效沙场之力。” 听到祖昭这番感慨豪迈之言,三小姐这才缓缓转过身,大大的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透着一种钦慕的目光。较之上次见面,因为养伤的关系,如今她要显得更为清瘦,略显宽敞的衣衫更为其增加了几分娇小柔弱,白净如雪的脸颊正有几分淡淡的可爱的红晕。她似是不敢长时间与祖昭对视,只看了一会儿后立刻微垂下头,浓郁的眼睫毛一扑一闪,楚楚动人。 对于祖昭而言,这次与三小姐的见面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近距离见面,他承认三小姐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然则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成熟而又古典的美感,恰如是艺术品一般,值得深入的体会。 三小姐轻轻开口,声音较之刚才明显变得更轻:“当真没有看错祖公子,以祖公子之才华与壮志,假以时日必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也请祖公子宽心,适才家兄已经征得申大人同意,最快今日傍晚,最迟明日晌午,祖公子便能启程返回徐无。” 第107章 夜入驿站 深夜,风卷树梢残冰。 一眼望去,官道上满是数不尽的漆黑,这种漆黑就放佛要将天幕下那些零碎的星辰也都一并吞噬一样。祖昭、李信以及另外七八名随从,策马在官道上驰骋,刚刚在傍晚时分获得临时自由,从广城县再次传来一则急报,广城、昌城两县太平道汇集之前四股势力,合成一支队伍,正向郡府方向挺进。 虽说到急报送到郡府为止,尚不清楚这股太平道叛乱势力究竟有多少人马,但一方面有张玩聚众近五千余人奔袭夕阳县,另外一方面郡府原本兵力单薄,就算这支新汇总而成的流寇队伍人数并不算多,依然能构成极大的威胁。 故而,经过太守府与申元、王维等人的讨论,尽管王维尽力反对,然而此次讨论邀请他列席其中仅仅只是出于礼节性和象征性而已,最终根本没有在乎其本人的强烈意愿。正因事态紧急,广城距郡府最快也不过是一天脚程,所以祖昭不得不连夜返回徐无。太守府为了方便祖昭行事,专程派了李信携带太守府令文一路同往。 连续奔波了好几个时辰,夜路难行,无论人还是马皆感到疲惫不堪。 于是刚刚进入到无终县地境,遇到头一处驿站时,李信便决定暂且休息一下。 如今右北平郡内各处驿站同样惶惶不得安稳,纵然目前只是郡南频频发生暴动,但郡内许多市井之徒、贼寇之辈无不蠢蠢欲动,他们没有袭击县城、镇集的能力,然而却时常挑一些地处偏远的驿站下手。几乎所有驿站驿丞都尽可能召集亲朋屯驻站内,各持武器,严加防范,通常也不需要真正动手,小毛贼一见驿站内的势头大多有自知之明,灰溜溜调头逃走;就算真遭遇悍匪,多少还是能支撑一阵。 将马牵到后院喂了一些夜料,李信让随从们轮流休息。祖昭倒是并无睡意,正是大风大浪到来之际,他自然要更为认真的寻思该如何面对这场大风大浪。 坐在火炉边喝了一碗热汤,祖昭盯着火炉里正“噼里啪啦”跳跃着的火苗,这一刻,他只希望能将脑海中所有知识,不管是前世积累还是现世学习的,全部投入实际运用上面。 这时,刚刚安顿好马匹的李信走进屋子,在火炉对面落座下来,他看了祖昭一眼,问道:“祖兄弟,你似是有什么心事?” 祖昭神色不变,语气深远的说道:“大敌当前,岂能没有心事。” 顿了顿,他忽地又向李信问道:“对了,献岩兄,郡府此次向各县各镇抽调义勇,除我徐无县之外,其他县目前可是什么情形。” 李信拾起炉火旁的火棍,一边挑着炉火,一边说道:“本郡共辖八县,郡南两县自是不必多提,夕阳县眼下也自身难保。此次郡府发下去的命令,主要还是寄希望于无终、土垠、俊靡还有你们徐无四县。四县中,因土垠县距广城县不远,这会儿情况也不容乐观,怕是未必能匀出兵力驰援郡府。” 祖昭微微点了点头,他之所以问及此事,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大致兵力状况了解。 重新搁下火棍后,李信接着又说道:“到昨天为止,只有无终、俊靡两县做出明确回复,无终县会先行抽调三百名今岁备盗义勇,之后再根据急募义勇的情况而定;俊靡县倒是要好一些,毕竟临近渔阳郡,人丁丰庶,说是三日内能抽调本县役兵和义勇共计五百余人赶到郡府这边来。眼下就看你们徐无县是何打算了,我倒是听说你们徐无县今岁备盗可是募足了八百之众,而且兵甲马匹齐全,不可不谓之精锐。” 祖昭略作沉思,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因今岁郡中动荡不安,本县才不得不做此打算。说来,这次惹祸上身,还不是跟此事有牵连。八百之众说少不少,可毕竟不能全部抽调驰援郡府,徐无县地处两郡交界,又频临北疆,不仅要防范贼寇,还要提防胡马,若真将八百义勇全部调走,只怕会有诸多隐患。” 听完这番话,李信自是能够体谅,不光徐无县如此,如今世道不宁,各郡各县都面临许多贼寇侵扰的难题,再加之太平道公然起义,以太平道遍布天下的形势,只怕这个春天会愈发难过了。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之后,他叹息的又说道:“是啊,乱世,还真是乱世。不过,不管怎么样,既有报国之心,时下正是大好时机,还望祖兄弟好好把握。”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献岩兄放心,此番我必会竭尽所能。虽是乱世,然则乱世造英雄,真正是男儿一展拳脚的好时机。” 李信敞然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驿站前门忽地传来沉重的砸门声。声音干脆而又有力,在寂寥的黑夜中甚至能生出几分吓人的意境。 祖昭、李信二人不由把目光投向前院。就在前院的驿丞和几个守夜人无不显出警惕之色,下意识抄起身边武器,向大门处围拢过去。对他们来说,祖昭、李信一行人到来前多少是有马蹄声当做预示,而这一阵砸门来得实在过于突然,生更半夜里如此用力砸门,岂能不叫人怀疑和担忧。 “门外何人?” 驿丞故意撑起一股大嗓门向大门外粗声喝问道,不管门外是什么来头,决计不能有任何示弱的表现。 门外一阵沉默,隐隐约约有几分劲风的声响。 正待驿丞要再次开口质问时,门外徐徐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并无其他要求,你们若不想生事,那就给我准备一碗热饭糊口。吃完,我便走。” 声音冰冷的要更甚屋外忽起忽落的寒风,冷酷、从容、阴森。然则即便如此,门内之人也分明能听得明白,说话的竟是一个女流之辈。 驿丞与守夜之人面面相觑一番,岂不说黑灯瞎火门外来的是一个女人,并且这女人的要求仅仅只是要一碗热饭,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讨饭的乞儿。话又说回来,若真是一个寻常乞儿好声好气相求,也不是不能赏一碗饭,偏偏对方语气和出言竟是这般强横。一群大老爷们竟然让一个女流之辈呵斥,颜面上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来。 一名守夜人不客气的反斥道:“哪里来的乞婆娘,竟敢在这里撒野,不想活了么?” 另有一人跟着骂道:“赶紧滚,省的小爷我出来收拾你。” 祖昭这会儿已经跟李信来到前院门廊上,适才隔的稍微有点距离,但他依稀总觉得门外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放佛似曾相识一般。 第108章 夜幕杀人 驿站门外忽地沉默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那风声似乎都很识相的选择了离开,只剩下如同黑夜一般的空洞默然。 门内众人等了一会儿,料定门外那“乞婆娘”已经离去,于是三三两两笑话起来。 “嘿,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怪人都有。” “就是,还想诈门?装腔作势,若真要她进来,看我不削了她。” “肯定夹着尾巴逃了,走走,继续歇息一会儿。” 守夜人一个个或打哈欠、或伸懒腰,转身便要回到门房房间。 就在这时,半空中冷不防响起一声“嗖”的劲响,紧接着便又听到前院院墙上有砖土破裂声,就好像有一支箭射中院墙墙檐一样。刚走到门房门口的众守夜先是一愣,随后齐齐吃了一惊,纷纷再次抄起兵刃,飞快跑进院内,一个个抬头向院墙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只见一道黑影竟似凭空般一跃跳上院墙,黑暗之中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轮廓。黑影纤细的身段,笔挺的伫立墙头,衣衫随风猎猎而动,左手手臂上可以辨认出装载着一具袖箭,另外一只手则握着一柄反射着熠熠寒光的短剑。尽管看不清楚此人的容貌,但空气中瞬间凝聚起一股腾腾的杀气。 驿站守夜人当中有惊慌者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快,快来人,有贼!” 一旁另外一人冷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哼,区区一个小娘们还能翻了天不成?老子就不信还对付不了这臭娘们了。”说罢,举起手中的刀,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只听院墙上那黑影低声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她一抬左手,手腕上的袖箭发出一声闷响,一支短箭夺空而出。 因为天色太过昏暗,院内根本连院墙上的人都看不太清楚,自然更加无法看清楚短小的箭。之前那说大话的守夜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刚刚才感受到门面扑来一阵凉风,旋即便觉察到胸口一痛,凄厉的惨叫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了,无不大骇,纷纷叫嚷起来:“杀人了,贼人杀人了,快来人。” 又有人向院墙方向冲去,怒吼道:“贼厮,安敢逞凶!” 本以为那黑影只会站在院墙上,凭借袖箭远距离暗算,哪里知道对方在院内骚动后,果断的纵深一跃,由院墙上跳入院内。她挥着右手短剑,动作精巧、剑法迅猛的向冲上前来的守夜人迎击。一连串刀光剑影、铿锵之声,第一个冲上前来的守夜人几乎连惨叫声都没有,便硬生生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这时,前院和后院被惊动的人接连赶到,见到眼前这一幕无不惊异万分,怎么这么多人却连一个女流之辈都应付不了,甚至已经断送了两人的性命。 “女贼,休得猖狂。大家伙一起上。” 随着有人提议,众人呐喊着一拥而上,朝着女贼扑去。 那女贼却根本不惧,左手再次抬起,连射两箭,瞬间放倒两人,旋即又挥动手中短剑,连续挑出好几个剑花,犹如一张密不可透的网一般。近前的几名守夜人,要么本逼的无从近身,要么强行杀上前者还没看清楚对方这一手剑法,已经感到身躯多处吃痛,鲜血四溅。 十多个回合下来,驿站上下几无周全之人,要么负伤退后,要么倒地呻吟。 女贼一步一步逼近,就快要来到正厅门口。 就在守夜人与女贼缠斗之际,李信的一众手下闻讯也纷纷提到赶来,见此情形立刻就要冲上去帮忙。李信早就按耐不住,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样身手了得之人,并且对方还仅仅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身为郡府之人,岂能坐视不理。 然而借着门廊上悬挂着灯火,祖昭渐渐看清楚那女贼的模样,只见女贼年岁不算太大,二十出头,身段轻盈纤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洁白的脸颊上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一刹那间,他立刻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多次交手的黑箭女贼辛秋白。 他不得不感到意外,天下之大,偏偏非要在此时此地再次相遇,着实是巧合。 不过让他另生心思的,倒还是辛秋白为何是独自一人?那日自太守府一案于城外放走辛秋白后,估摸着辛秋白应该去跟幕后主使者会合才是。如今郡府受困,昌城、广城叛军成势,辛秋白在郡南必有用武之地,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郡北? 不仅如此,他适才分明听得辛秋白在门外想要讨要一碗热饭,这等举措,俨然是一穷二白的无奈之举。至于现在一怒之下杀进驿站,那就另当别算。 李信已经取来兵刃,并且向祖昭递过去一把长剑,说道:“这女贼当真目中无人,今日势必要拿她送官。”说着,就要带领众随从冲上去。 祖昭突然跨步上前,拦下李信等人,他正色说道:“献岩兄,杀鸡焉用牛刀。且先由我上前会一会此贼,必将其一举拿下。” 李信有些许诧异,同时正经八百的劝慰道:“祖兄弟,我看这女贼身手了得,眼下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我联手,先将此贼制服再说。” 祖昭坚持说道:“献岩兄,我是识得此贼。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也不顾李信欲继续劝说,他提剑便冲出门廊来到院内。 “尔等都退下。” 祖昭先向院中之人喝了一声。 驿站众人士气早已殆尽,若再继续战斗下去,只怕很快便会出现逃窜情况。一人逃,所有人皆逃,局势彻底一发不可收拾。这会儿既然有人愿意站出来跟女贼单打独斗,多多少少能算是涨几分士气,更重要的则还是给了大家喘一口气的机会。 众人立刻后退到院子边缘,受伤者相互搀扶,还有人也企图将地上那些尚在呻吟的同伴拉拽远离院子中央。 祖昭箭步上前,来到辛秋白面前相聚十步远的地方站定,面无表情,声音同样不带任何情绪,徐声问道:“你可还认得我?” 辛秋白早先就注意到祖昭,这会儿如此之近,彼此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脸色愈发显得阴冷,近乎妖媚的双眼中透射出不可阻挡的杀意,轻咬着一口小白牙说道:“你是祖昭,我岂会不记得你?” 祖昭仔细打量了辛秋白一番,发现辛秋白虽然浑身上下一如既往散发着冰冷的气质,但是身形明显要比之前消瘦了一圈,尤其是脸颊肤色,白如雪,也白如苍纸,根本看不出任何血色。女孩应有的朱唇,此时此刻看上去也跟脸上肤色相差无几,惨白而干涩。任何一个稍微有常识的人看到这里,都能辨认出对方是怀病在身。 都病的不成人样,竟还能有这样的身手,这辛秋白真不是一般人。 祖昭暗暗一番寻思,他倒没有任何想要取辛秋白性命的意思,并非因为辛秋白是美女,而是因为对方有自己需要的线索。默然片刻,他徐声开口说道:“我劝你还是尽快束手就擒,即便你身手很好,但终归只是一个人。上次我可以擒住你,这次我同样也可以。” 辛秋白冷笑起来,笑声中充斥着讥讽,她说道:“真是好笑,上次你以众欺寡,趁我负伤侥幸得胜,这次你又仗着人多,难道你们自诩堂堂男儿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之心么?” 她的这番话并没有让祖昭感到难堪,不过在场其他人听在耳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尽管祖昭崇尚义理,但也不是那么传统顽固的盲目崇尚,对于一些根本不懂义理或者不讲义理的人来说,这一套显然只能是累赘。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辛秋白,毕竟那日在太守府时,辛秋白原本是有可能一箭射杀他,但最终还是饶了自己一命。 这一点也是他对辛秋白刮目相看的原因之一,最起码可证实对方不是一个完全杀戮成性的恶人。 第109章 决死一搏 祖昭不动声色的说道:“生死之争,本无道义之言,更何况当日之事错综复杂,岂能用孰对孰错来做断言?辛姑娘,我知你并非毫无理智,弃暗投明,尚有挽回的余地。”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忽地有些许诧异,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辛秋白苍白如纸的脸上闪过一分惊怔,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她冷冷的笑了起来,抬起手中短剑直指祖昭,阴鸷的说道:“可笑,你这小贼竟也敢跟我说教道理。休要废话,如上次之言,你我再见之时必是决一生死之际。看剑!” 说罢,剑如虎啸,以一股强劲之势向祖昭迎面扑来。 祖昭虽自幼勤习武艺,但也没有真正练到出神入化以一敌十的境界,最多只是懂得一些套路,顺带利用一些超前的锻炼方式强健体魄。最多在弓术、马术这些有具体技巧性的方面有几分造诣。他从未想过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可以打出这样“刚强”的剑击之术,难怪十多个大汉都无从近身。 屏住呼吸,他没有想过与辛秋白硬拼这一剑,相反则是聚集全身精力反应在双眼,试图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出对方的破绽之处。刚强的剑法遇强更强,硬拼虽然有可能架住局势,但毕竟仍会陷入被动状态。 辛秋白的剑只一刹那之间便迫近跟前,剑锋闪烁的锋芒触目可及。 祖昭身形先向左偏了一下,只待辛秋白剑势跟着向这边转移时,他忽地又集中全身重心向右边躲闪。这种虚晃一招的招式,只怕在眼下这个年代并不常见,不过却在后世早已广泛运用,尤其是一些诸如篮球、足球之类的体育运动。 辛秋白着实未曾料到祖昭会耍出这等手段,无奈剑势已老,再想转向难上加上。 祖昭趁机提剑,倾斜着向辛秋白肩膀刺去。他本是十拿九稳,哪里知道眼看剑尖已经抵触到辛秋白肩膀,辛秋白一个低声侧腰扭转,不仅躲过了自己的这一剑,甚至顺势收回之前的剑势,转而横切过来。 他暗暗惊叹:这女子腰腹之力真是了得。 一念及此,他猛地后撤跳开,跟辛秋白拉开一定距离。 辛秋白根本没有任何收势的打算,紧贴着跟了上来,挥剑一轮抢攻。 虽然只这一回合交手,祖昭已然看出辛秋白的腾腾杀意,若自己还要抱着取巧破招的心态,只怕迟早会先一步露出破绽。当即,他一狠心,决定采取一种自己心感不耻的办法,不再有任何躲闪之意,挺剑直接上前来迎击。 他料定辛秋白身体虚弱,体力上肯定有所不支,既然对方善用刚强的剑法,那自己只需要以强对强,保证能跟其相持下去,用不了多久必能消耗其体力,届时再伺机反攻一手。 两剑相交,擦出一声金属质感的脆响。 相持一阵,分开!辛秋白再次先发力抢攻,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愈发显得苍白,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这儿会反倒渐渐泛出几丝红润,不过这种红润是由内而外,极像是口腔中渗出的血迹一般。 祖昭根本不退让,手中之剑不收力量,辛秋白的剑势越强,他投入的力量只会更强。 七八回合下来,祖昭已然感到自己虎口隐隐作痛,并且连剑身也出现许多磕痕。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担忧或者不适。相反,他心中十分清楚,此时此刻辛秋白的情况要比自己更恶劣。他能感受到,每一次拼剑,辛秋白的剑锋便消弱一分,或许这一分不是太过明显,但正所谓积少成多,哪怕不需要计算对方那么准备,却也能计算出自己对抗的力度。 一旁,那些负伤的驿站帮工只看得目瞪口呆,当然在他们看来,这会儿仍然是为女贼辛秋白的剑法感到惊叹,一个柔弱娇媚的女子不仅先击伤多人,紧接着还能跟祖昭这样的少年英雄打得难分难解,岂能不算了得? 然而,站在另外一边的李信原本是紧握手中佩剑,直到仔细观察过祖昭与辛秋白的交手之后,心头的巨石总算放下,甚至还将手中佩剑低下剑尖,摆放一个舒适的位置。尽管他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多年习武和捕猎的经验让其有一种捕捉细节的习惯,自己一眼便能看出祖昭与辛秋白之间的优劣之分,显然后者气力正在逐渐减弱,就连握剑的手也跟着有许多不合常理的摇晃。 除此之外,他对祖昭的剑法同样心有感慨,尽管之前在太守府时曾见过祖昭勇武之举,但毕竟当时场面过于混乱,未能仔细观察过祖昭的武功底子。至于一早便传得沸沸扬扬的名声,他只当做是一种荣誉上的理解,却不会真正认为这是个人剑技、弓马等技巧的彰显。今日算是真正意义上一睹祖昭的能耐,他立刻在心中认同了祖昭“少年英雄”的称谓。 就连李信身后的一众随从,也无不对这少年刮目相待。他们与祖昭同行这段时间,除了知道这少年曾以少胜多击退过胡人之外,也没有太多在意,更何况对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会儿见了过招的过程,无一不是大为盛赞。 院中,火光随风而动,昏黄的土地上光影交错,似妖魔似鬼怪。 祖昭在明显觉察辛秋白步履软弱,剑势中的刚阳急速锐减之后,立刻将蓄积已久的中气全部爆发出来。三、两回合的交手,场面上的局势顿时彻底扭转,一路抢攻的辛秋白节节败退,让祖昭完全占据主动。 “弃剑!” 祖昭大声警告道。 辛秋白却充耳不闻,她的招式愈显混乱,破绽频出。不仅如此,她神色在这个时候也呈现得极为难受,嘴角分明渗出了几丝鲜艳的血花。 “我,宁可,死在这里!” 她紧咬牙关说道,一字一顿,字字参血。 祖昭注意到本是抱着决死之心的辛秋白,妖媚近艳的眼角竟似有泪花泛起,那晶莹的闪光之中分明显示着不甘、失望、无奈,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的怯弱! 第110章 最后一剑 两支剑再次碰撞在一起,然而这时辛秋白却放佛根本没有力气似的,非但没有用力去拼持,反而竟还需要借着两支剑架在一起时支撑自己的身躯。 “弃剑,你还能活。” 祖昭再一次警告。诚实的说,自己心中的确生出三两分的怜悯,但更多的则还是要留下这个活口,套出那个渔阳郡幕后主使者的真实身份!此事一直困扰他许久,自令支连续击败牛海、刘安二贼后,整个线索几乎就此断绝,唯一的进展仅仅知道悬赏自己人头的人是来自渔阳郡。显而易见,这渔阳郡之中必有一人在操作着右北平郡的动乱。 这等罪魁祸首,岂能任之不管? “惺惺作态,少假仁假义!” 辛秋白在说这番话时,都已经有一种气若悬丝之态。 祖昭心头一狠,猛然向后撤了一步,同时也撤出了自己的剑。 失去支撑的重心,辛秋白薄弱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轻如蝉翼一般向前踉跄倾倒。 祖昭闪身避让,省得让对方栽倒的身子撞上自己。 本以为辛秋白这一下子铁定会栽一跟头,哪里知道对方似乎是明知败势已定,突然之间聚集所剩无几的全部力量,支撑着自己身躯勉强保持平稳,并反手要刺向祖昭。或许这便是所为的搏命一击,又或许仅仅只是垂死挣扎。 然则这绵软无力的反击,对祖昭而言根本不算是一回事,轻松的一挑手中剑便格挡开。接着他又看到辛秋白已然站稳身势,并且似乎要发起新的反击,当即身如迅雷,抢先撩起长剑径直向其刺了过去。 哪里知道,辛秋白好不容易站稳身势,身形明显一滞,方才缓缓转过身来面朝祖昭。她显得很是疲惫和虚弱,嘴角的血迹已经流到下巴处,双眼中涔着分明晶莹的泪滴,让其冷酷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根本没有余力再提起手中的剑。 祖昭眉宇微蹙,急忙收力,尽管长剑仍然刺中对方的肩窝,但也仅仅是皮肉之伤,他并没有继续向用力。 “胜负已分,弃剑吧。” 辛秋白没有丢弃她的剑,她迟缓的低头看了一眼肩窝的剑伤,随后又抬眼看着祖昭,眼神欲睁而又无力。 “我,不会,弃剑。” 辛秋白脆弱的说道,突然,身形猛然向前挺进。 祖昭万没想到辛秋白居然会选择自残,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剑,避免辛秋白扑过来时直接让剑贯穿其肩骨。 辛秋白就像是一片凋零的枫叶一样,在寒风中被撕裂、被蹂躏,然后摇晃着坠落。她的身体迎面向祖昭靠来,祖昭以为其快要昏迷过去,于是没有再躲闪,准备伸手去接住她。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染血的嘴角冷不防扬起一抹如同罂粟花一般的冷笑。 “你,中计了。” 她的身体仍然在坠落,但是拿剑的手却忽然提了起来。 祖昭大惊,着实没有料到辛秋白竟顽强到这种地步,脆弱就像是干枯树叶一般的身体,还会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豁出命的拼死一击。他此时想要躲闪已经太迟,毕竟重心前倾准备去接人,辛秋白只需挺起手中剑扑过来,剑刃自然而然就会刺穿自己的腹部。 难道……竟然让一个女子暗算了…… 一声闷响,祖昭感到自己腹部受到坚硬之物撞击。 “叮铃”又一声脆响,那是一支剑坠地的声音。 辛秋白倒在祖昭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彻底昏迷过去。 祖昭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不远处,李信飞奔而来,他神色同样异常进场,正要探手去扯开辛秋白。 祖昭缓缓的开口说道:“无妨,她已经昏过去了。” 李信惊诧不已,他分明看见辛秋白提剑刺向祖昭,旋即关切的问道:“祖兄弟,你……你现在怎么样?我马上去找医工……” 祖昭语气不变,徐声说道:“不必了。”他脸上的错愕正在慢慢消散,换上的是一种平静,顿了顿之后接着又说道,“我没事,她,用的是剑柄。” 李信怔了怔,低头一看,发现坠落在地的剑果然是女贼的剑,而祖昭背后也没有任何染血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他叹了一口气,一脸郁闷,说道:“这,这叫个什么事?祖兄弟,不是我多嘴,适才你明明有许多机会取她性命,为何偏偏要一让再让。” 祖昭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说过,她知道许多重要的情报。我不希望这条线索再断掉。” 李信甚是疑惑不解,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线索,你到底在追查什么事?” 祖昭稍微用力将辛秋白抱了起来,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说道:“稍后我会详细告诉献岩兄,不过眼下还得先善后。” 李信颇为急恼,但也没有那么沉不住气,于是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旋即招呼众随从协助驿站众人救治伤员。 次日天明,李信派人去附近镇上寻人到驿站帮忙,一番忙碌之后,这才张罗启程继续赶往徐无县。直到上路,辛秋白依然昏迷不惜,不过经过一夜的休息,气息上有所缓和。只可惜祖昭、李信一行出发时没有准备马车,一个昏迷的女贼着实不好处理,最终祖昭自告奋勇,愿意与女贼同乘一匹马,并且就让辛秋白坐在自己身前,依偎在自己怀里上路。 李信再三要求最起码将女贼双手捆缚,以免路上对方醒来又会作乱。 不过祖昭却没有这么做,一则是出于启程过程中的方便,二则他相信以辛秋白目前的状况几乎不可能再作乱。当然,除此之外,他心中冥冥有所觉察,辛秋白理应不会再试图加害自己,如果真要取自己性命,昨日夜里最后一剑绝不会临时调换头尾。 调换剑的头尾,这可是一个十分刻意的动作! 第111章 徐无之议 次日下午,祖昭一行方才返回徐无。 祖家庄听闻祖昭承蒙郡府出面调节,得以暂时脱身戴罪立功,上下无不欢喜。 祖湛、祖季、祖成等人早早来到北郭亭外的官道上等候迎接,没过多久,就连陈县君与安阳亭张家也都闻讯赶到庆贺。正好祖昭、李信急着商议抽调义勇前往驰援郡府,索性就趁着大家欢聚一堂之际,顺便将此事拿出来讨论一番。 昨天上午在无终县郊外遇到申元一行后,李信当时便派人赶到徐无先行通知。这会儿祖举、陈县君以及张家众人心中多少是有所准备,并且同时也先进行了一番讨论。陈县君的担忧与祖昭昨日夜里对李信所说的如出一辙,徐无周遭频出事故,又有胡马随时犯境的威胁,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祖昭既然能考虑到这层问题,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在祖家庄中堂大殿上,他向众人提出可以暂时分兵两部分,自己统率祖家本门子弟,再另外汇集部分自愿通往的义勇,约计四百余人,其中骑士两百、步弓手两百,尽快随李信赶回郡府平刚县。而在抽调这四百义勇的同时,县府继续发布公示招募义勇,按照每期两百人分批次组织训练和安排编制。 之所以要分批次招募,一则是不能确定郡内平叛之战具体会进行多久时日,二则也考虑本县经济实力问题,徐无县今岁招募八百义勇已是各大豪绅承受的极限,再若要增加在义勇身上的开支,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直接分给犯境盗贼。前者是实打实要捐出去,后者未必会真的来犯徐无县。 听完祖昭的提议,陈县君虽有一些疑虑,但尚且还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于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至于张家、祖家两大豪绅家族,对此十分赞同。张家不必多说,反正这次调往郡府的又不是张家人,祖家要“挑大梁”那就由得去,少一半义勇编制,还能减轻他们每日供应钱粮的负担,何乐而不为。 若是换作平常,祖家同样会有像张家这样的小心思,但眼下却大有不同。 挑明了城南赵家串通车骑将军张温试图办祖家一个罪名,这会儿大公子祖昭还是戴罪之身,若不尽心尽力做一番保家卫国的事业,不仅会让郡府难看,更会坐实了张温所治罪名。当然,抛开这一层不说,此次祖举还是很期待祖昭能立下一份汗马功劳,今岁察举因为太守出事到现在都没确定一个名分,如今郡内动乱,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岂能不好好把握。 祖举唯一担心的,还是祖昭的安危,他毕竟中年丧子,如今家中嫡传就只剩下祖昭这个孙子,兵家凶事,提心吊胆总是不可避免。好在如今他还是能想开这一点,毕竟过去几个月里自己见识到祖昭的能耐,再者三代军人世家,若连这点胆魄都没有,简直就等同于有辱门风了。于公于私,此事是再无其他选择。 之后,中堂大殿上又商议征调义勇的细节,包括如何策动所为自愿同去的义勇,驰援郡府的义勇装配何等兵甲,沿途所需的钱粮物资,以及队伍相关的统领问题等等。祖昭年纪虽然不大,但毕竟于郡内颇有声名,此在文韬武略皆有体现,成为徐无驰援郡府的义勇队领袖当之无愧,然则即便如此,也还需要另外几人担当副手。 堂下祖季、祖成等人平日相熟的几名子弟纷纷自告奋勇,不过祖昭在深思之后,决定让祖季暂时留下,只让祖成一人随行。另外再算上韩当、古丽娜尔和叔辈中的祖陵三人即可。之所以如此安排,他认为徐无县未必十拿九稳周全,几个月前胡贼能够扰境,眼下郡内大规模动乱之际,显然更是趁虚而入的时机,家中无论如何要留下一些能上阵杀敌的人。 祖季对祖昭言听计从,又颇有勇武之力,但毕竟太过年轻,而且又头脑简单容易冲动。此次驰援郡府不止徐无一县,届时必然会统一归辖郡府领导,万一祖季战时又犯倔脾气,只会误了大事。祖昭希望祖季能在家中好好历练一阵,待到成熟后再外出闯事业不迟。 其他细节相应讨论,纵然没有确定的结果,但彼此心中多少算是有一个底。 最后,祖昭十分认真的向李信询问关于各县征调驰援郡府的义勇,在屯驻郡府期间粮草供应的情况。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总不能让各县义勇自备粮草,否则别说各县无法继续招募填充兵力,而且这种长途跋涉的后勤供应,也会无形中加重各县负担。 李信有几分疑虑,他说道:“诚实说,在下临行前郡府那边倒是没有交代此事,不过,料想既然是拱卫郡府,平叛郡内,自然不可能让各县负担多余的钱粮。此事再不济,州府也会派下相应物资。还请诸位安心。” 祖昭沉思一阵,他心中终归还是拿不准,自己可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 前天在平刚县他是亲眼目睹郡府当下的情形,别说郡府紧急招募义勇十分困难,一旦文丑、田楷二人带领残部回城之后,到时候只怕会更添负担。到底右北平郡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又常年与胡人纠缠不清,财力薄弱。 万一各县驰援郡府的义勇到平刚县后,粮草不够用,不仅无法维持各县义勇的士气,甚至还会发生哗变。于事无补不说,还会倒添堵,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但现在过多猜疑也没有任何益处,只能且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郡府和州府能知晓目前局势严重性,不会舍不得拨下一部分粮草来。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李信其实心里很没有谱,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郡府,对郡府的情况再清楚不过,说到底自从发给文丑都尉讨伐昌城县的粮草让太平道贼众劫持后,郡府库存损失极其严重。纵然这会儿尚有部分余粮,但想必也不会太多。 他没办法把这个情况提前告知在场众人,同样抱着且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把兵力调往郡府,只要郡府尚在,多少能够在人心上得以稳固,不至于让右北平郡彻底陷入混乱。 商议已定,约定明日一早再邀请县中三老共同决议。 祖昭安排李信一行人在庄上休息,出来后便又去了一趟后院找韩当。 自令支县讨贼回来,韩当暂时留住在庄上,前阵子原本是要离去的,正因为后来祖昭入狱,韩当为了方便出力,于是继续留住了一段日子。祖昭见到韩当,将郡府及郡内的情况详细陈述一番,力邀其能够同往郡府出一份力。 韩当本怀着一腔热血,若不是因为在令支县遭受通缉,这会儿理应加入令支县备盗义勇之列。郡府蒙受贼难,不仅匹夫有责,更是用武之地,他丝毫没有犹豫,当即便答应下来。 回到内院居所,祖昭闲暇无事,又无睡意,于是将之前讨贼时所穿戴的板甲取出来,仔仔细细研究一阵,并记录一下应该修改的地方。正聚精会神钻研到一半,门外走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出现一名小女仆。 小女仆站在门外,先抚了抚急促不已的胸脯,平息下来后方才开口说道:“大公子,大公子,那个,那个女子已经醒过来了。” 祖昭立刻站起身,快步来到门外,问道:“她可有闹事?” 小女仆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不过她要吃东西。我们已经给送了一些热粥和饼,但是她好像很饿,吃完了还要吃。” 祖昭缓缓的的颔首,随即无所谓的吩咐道:“行了,她要吃多少就给她多少。你先去吧,我稍后便过去一趟。” 小女仆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离去。 祖昭回到房里,本打算耐着性子把板甲一事先行处理完毕,但心中总有拿放不下的东西。适才小女仆前来通报所谓的那个“醒来的女子”,正是今日一路带回的辛秋白。回到祖家庄时,辛秋白仍然昏迷不醒,于是他暂且将其安排到一处厢房休息,又请了庄上的一名懂得医术的老者为其诊治。 他没有第一是按通知庄上,说这个女子就是“臭名昭著”的黑箭贼,即便是那日太守府事故,与自己同去追捕辛秋白的祖成等子弟,业已交代暂时不要提及此事。他很清楚,辛秋白射杀了多名本族子弟,于情于理都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但在清楚幕后主使者的身份之前,自己并没有打算向其报仇雪恨。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暂且搁下手头上的事务,起身出门而去。 来到辛秋白休息的厢房门口,正好迎面遇到古丽娜尔。辛秋白毕竟是杀人凶手,但同时也是女流之辈,若是让一群大老爷们来看管,只怕会有诸多不便,故而祖昭才会吩咐古丽娜尔在一旁策应。 古丽娜尔见到祖昭,蓝宝石般的眸子带着几分幽怨,略显抱怨口吻的说道:“她醒来后什么话都不肯说,只知道吃东西,就刚才还噎住了好几回。我看,她好像是打算噎死自己啦。” 祖昭对此并不感到好奇,昨夜在驿站与之交手之前,他便猜出辛秋白如今境遇并不好,所以才会夜半来敲驿站的门,意图勒索一份热饭糊口。不仅如此,今日就连为其诊断的长者也说过,辛秋白确实身负内伤,但最关键还是身体过于虚弱,俨然有好些日子没吃过饱饭。 微微笑了笑,他平易的说道:“无妨,就让她吃个够。” 古丽娜尔努了努嘴巴,有三两分不满意的样子,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祖昭走进厢房房间,只见有两个仆从正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而在卧室里,辛秋白就坐在床榻边缘,正将面前餐盘里的食物狼吞虎咽塞进嘴里。他来到卧室门口站定,平静的看着丝毫不顾吃相的辛秋白,心中竟生出一番感慨。 辛秋白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她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祖昭时,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光泽,但很快又渐渐消散,变得呆滞和空洞,紧接着又低垂下头继续吃着东西,只不过此时的动作却变得矜持了。 祖昭看着辛秋白,只觉得此时对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额头散落着几缕发丝,显得又乱又黏。大大的眼睛黯淡无光,就放佛是被乌云遮掩的星辰。脸颊上原本触目惊心的箭伤疤痕,放在这时也毫无凶狠之意,反倒徒增几分可怜。小巧可爱的嘴巴不停咀嚼,嘴唇附近还沾着许多饭粒和油迹,满是邋遢和局促。 等了一会儿后,他迈步走了进卧室房间。 辛秋白下意识别过身不去正对祖昭,手里依旧捧着装满食物的木碗。 祖昭没有靠得太近,停在大约五步远的地方,一时间也没有打算开口说话的意思。 辛秋白也没有说话,默默的吃着东西,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站在面前不远处的祖昭。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出一种诡异和别扭。 就这样维持好一阵子,祖昭见辛秋白手中木碗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徐声开口道:“只要你能安分,此处没有人会伤害你。我见你是女流,又身负伤势,故而没有将你拘押于陋室之中,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辛秋白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将餐盘里剩余的食物挑进手中木碗里,继而又别过身去。 顿了顿之后,祖昭继而又开口问道:“有一事,无论如何我都要问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昨夜那一剑,你为什么最后会以剑柄刺我?” 辛秋白停下手中筷箸,脸上有几分惶然,空洞的眼神愈发空洞,放佛自己心中同样在追问这个问题似的。 第112章 背后故事 卧室里,冗长的沉默,空气似是凝固一般,那种滞凝的氛围根本无从稀释。 然而,祖昭却似是打定主意一般,根本没有离开又或者继续开口询问的意思,只是很有耐性的等待着辛秋白回答。对于他来说,自己能否打破辛秋白的戒备之心,全然在此一举。 许久过后,辛秋白忽然将手中木碗放低,她没有扭头去看祖昭,用一种幽幽的口吻说道:“昨天,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我,但是你并没有那样做。我杀了你们祖家庄那么多人,好几次也险些要了你的命,连你自己的都说过,生死之争,本无道义可言。我倒想问你,究竟为什么你不杀我。” 她的声音很干净,没有之前那样的杀意和愤怒,就像是一个朴实无奇的乡村女孩一样。 对方的反问,反倒让祖昭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实话告诉辛秋白他只是想从其身上套取线索,或许只会增加负面影响。稍作犹豫,他说道:“因为在太守府时你没有杀我。也许你会说,一命抵一命,树林一别你我理应互不相欠,但正是太守府那一刻,让我觉得其实你并不是无药可救,或者说,那么坏。” 辛秋白有几分诧异的看了祖昭一眼,旋即再次低垂下头。她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有这样的心思,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祖昭忽然笑了笑,说道:“最起码,我并没有死在你的手里。” 听到这句似是俏皮的话,辛秋白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嘴角也牵动的笑了笑。笑容就像是朴实兰花一般,看不出多么迷人,也看不出多么鲜艳,但却是无比的真实。 有那么一刻,祖昭觉得辛秋白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是那种成熟而又疏离的美丽,即便脸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也难以遮掩这股与生俱来的妖媚。 又过了一会儿,辛秋白再次叹了一口气,她用手臂擦拭了一下嘴角上的油渍和饭粒,目光渐渐显得失落和呆滞,愁楚的说道:“你知道么,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当日在太守府我之所以不杀你,不为其他,仅仅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弟弟。若非如此,不管你是年纪有多小,我依然会杀你。” 祖昭早就料到辛秋白背后肯定有故事,一个柔弱的女子能够义无反顾跟胡马、贼寇同流合污,并任意肆杀本族同胞,这绝不可能是天性使然。他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失望,徐声说道:“不管怎样,你心中既然还能牵挂家人,也能证明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辛秋白嗤笑了一声,轻蔑而又悲伤,她说道:“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的过去,因为你出生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大家族,自幼衣食无忧。可是我的爹娘,还有的弟弟和妹妹,他们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而担忧。不管这一年的收成是好是坏,我们家里从来就没有吃饱过的时候。那些老爷,宁可看着我们一个接着一个饿死,也舍不得将烂在仓库里的粮食施舍出来。正是因为有像你们这样的大地主、大豪绅,天底下才会饿死那么多老百姓。” 说到这里,她的笑声渐渐转为了哽咽,垂下头,发丝散落,双眼中的泪水犹如饱满的花蕾,而溢出来的泪花却似是凋零的花瓣。 祖昭总算了解辛秋白心伤,目睹亲人活活饿死,故而产生对特权阶级的痛恨,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诚实的说,他对像辛秋白这样的一类人并没有那么明显的仇恨,纵然对方杀害了多名同族子弟,但比起胡贼和牛海、刘安之流总是值得一份同情。毕竟牛海、刘安这些人,已然不单单是为了满足最基本的生存条件,更多的是在掌握一定生杀特权之后,总抱着几分投机心理希望能满足自己更多的私欲。 微微沉了沉气,他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这天下原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和公正。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有些既然无法改变,也只能坦然去面对。最起码,过去的事情大可让它过去,若是有机会,或者你愿意去努力,必然是能够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辛秋白冷笑了一声,脸上先是一阵揶揄,随后又转为黯然,她凄声说道:“真是好笑,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是没有回头的余地。更何况,我对我的选择从来不后悔。我只希望能在我活着的时候,能杀死更多的恶人。” 祖昭正色道:“恶人?难道你真以为全天下的有钱人都是恶人么?” 辛秋白丝毫不退让,语气强烈的说道:“难道不是么?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我就会感恩于你。你若扪心自问,自己家中可曾压榨、剥削过那些穷苦的人们?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恶意盘剥,才会逼迫今时今日那么多穷人揭竿而起。” 祖昭深知辛秋白现在的心思已经根深蒂固,若是单靠言语就想说服她实在有些困难。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真认为现在揭竿而起的人都只是为了生存,为何你却沦落到连一碗饭都吃不了?是,我承认目前郡内动乱与许多流离失所、困苦不已的老百姓有关,但你真以为他们造反就有饭吃么?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们是被人利用?又或者他们在填补肚子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 他其实大致上猜得出来,辛秋白独自一人游荡,肯定是与同伙发生矛盾,又或者是被同伙抛弃。既然自己没办法从正面道理上来说服辛秋白,那也就只能通过旁敲侧击来消弱对方顽固不化的念头,最起码不是全然无从对话。 辛秋白怔了怔,原本黯然的神色更显出一层失落,她垂首,呆滞,全然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就放佛陷入定身咒一般。 看来,果然没有猜错!祖昭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辛秋白缓缓的开口:“只能说,是我看错了人。” 祖昭叹道:“但凡事情都不能看表面。” 辛秋白忽然显得有几分魔怔一般,近乎发痴的说道:“我一样会杀了他。” 祖昭怔了怔,奇怪的问道:“谁?” 辛秋白似是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她抬眼了祖昭一下,眼神满是复杂,不过却没有说话。 祖昭知道对方心中肯定仍然有芥蒂,他不会急着向辛秋白追问自己需要的情报线索,待到彼此能够进一步信任时,相信那个时候辛秋白也不会有其他心理上的负担。顿了顿后,他一转语气,说道:“行了,这几日你大可在这里安心休息。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有乱来的心思,不管你我有什么样的恩怨,只希望眼下能够消停一阵,你可同意?” 辛秋白沉思了一阵,尽管没有说话,但是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祖昭接着又说道:“你若有什么需要,大可对门外的仆从吩咐。好了,你且先好好休息,我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辛秋白望着祖昭的背影,神色难辨。 第113章 二月十一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按照约定,陈县君在县府再次召集本县豪绅。 直到晌午时,这些人方才到齐。祖举、祖昭以及祖家其他长辈都赶到县府,李信自然少不了的同往。关于郡府的命令,前日时大家便已经有所知晓,今天也就没有再过多赘言,直奔主题。陈县君将祖昭的建议简要说了一遍,并希望各亭队的义勇在今天之内便开始自愿报名,最好能在未来两天里确定驰援郡府的名单。 安阳亭张家等人从旁附和,再加上李信时不时的鼓动,现场的气氛还是少不了积极的一面。不仅如此,同到县府参加这次议事的张远、张预两兄弟,当场表示自愿随祖昭一起前往郡府,并且他们也直截了当的确定能策动二、三十名熟络的伙伴同往。张家长辈对此虽感到复杂,但毕竟张远、张预不是嫡系子弟,既然二人一定要去,自然不方便劝阻,另外多多少少还能彰显张家的决心。 陈县君是个明白人,他猜得出郡府目前状况吃紧,于是主动提出给此次驰援郡府的本县义勇再募集一笔钱粮。此言一出,现场气氛明显有所消减,各大家族豪绅面面相觑,或面色尴尬,或神态不悦。毕竟今岁县里备盗已经出了八百人的钱粮,这会儿还要再出,实在与往年这个时候的情形有太大出入。大家大户最不喜欢的就是破坏传统规矩,尤其还是涉及到如此实际的问题上面。 不过在祖家、张家最先带头愿意再出一笔钱粮的情况下,其他人颜面上有所挂不住,只能跟着应承下来。想想这次毕竟是帮郡府解围,一旦事情进展顺利,待到贼寇之乱平息下来后,少不了会得到郡府的嘉奖,也算是付出有所回报。 到午后时,大致的问题基本上全部议定,包括各家各户具体再捐多少钱粮、何事捐出,以及各亭动员志愿义勇的工作安排等等。陈县君破天荒的大方了一次,专程在府上设宴,款待各豪绅大户以及李信等人。 席间,不知何时,忽地又把话题转到城南赵家头上。 赵家勾结车骑将军从事王维陷害祖昭一事,如今在徐无县虽然传得不算开,但几个豪绅家族还是略有耳闻。更何况去岁备盗招募义勇一事,赵家百般扭捏,最后竟一分钱粮都未曾捐赠,白白占了一个大便宜,单单这件事已经让其他家族大感气愤。正因为如此,此次驰援郡府的议事,并没有邀请赵家前来参与,意义很简单,也就是刻意来孤立赵家。 一提到赵家的事,祖举自是愤慨不已,将赵家与王维的关系狠狠揭露,斩钉截铁的认定祖昭入狱之事就是赵家从中构陷。 其他豪绅对赵家早有介怀,于是纷纷顺着祖举的话不吝辞藻的同批赵家不是。 李信在一旁听着,哪怕没有说话,心里也进一步知晓祖昭被捕一事究竟是何原因。 当天下午,县里沸沸扬扬开始张罗抽调义勇驰援郡府的相关事宜。 无论县府的公示,还是各家族各亭长、里长的宣传,无不是鼓吹此次出征是为徐无县争光,也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试想一下,咱们这次可不比往年县里备盗。在县里备盗无非是图一袋粮食罢了,可到郡里那就大不一样了,如今郡里正是用人之际,稍微有点表现那就直接被委以重任了。” “咱们徐无男儿经常跟胡贼交手,论气势、论底子,岂会比其他县差?怎么的也要让其他县知道咱们徐无男儿的厉害,你们说是不是?” “知道么,祖家大公子都说了,男儿就应当带七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呢。” “你胡说什么呀,哪里来的七尺之剑,傻了吧唧的,那是三尺之剑!” “对,对,对,七尺男儿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正所谓一呼百应,在各式各样言语的教唆之下,许多义勇皆认为是时候该出去闯荡一番,建立属于男人的丰功伟业,待到衣锦还乡之际倒要好好风光。只一两天的光景,各亭登记处已经收到超过两百余人的报名,俨然已经达到计划的人数。 同样在这两天时间,祖昭将板甲的设计进一步做了修正。他找来本庄的工匠,按照自己的指示将之前二十套板甲全部进行一番翻新,调整不合理的地方,并增添一些更合理的防护措施。为了能在出征前穿戴板甲,他要求工匠连夜赶工,尽可能快一些完成作业。 到二月十一日,北方总算迎来了像样的春天。 尽管风一样呼啸,但却没有以往那么让人难受,光和日丽,颇有春暖花开的氛围。 在这一天不仅徐无县各大家族将驰援郡府义勇队的钱粮全部准备到位,就连出征义勇队的人员编制也全部完整。祖昭和李信白天花了好几个时辰,到各亭各里走了一趟,视察了一下那些资源出征郡府的义勇,并传达通知明日下午正式启程出发前往平刚县。 从外面回来后,庄上的工匠将调整好的板甲呈给祖昭检查。 修改过后的板甲在重量是没有太大变化,但结构上却有一些明显的变动,虽然看上去仍然像是一具铁桶罩在身上,几乎没有欧洲中世纪骑士铠甲那般威武美感。不过若在黑夜里乍得一看,倒也能显得吓人。祖昭对外观自然没有太大的追求,所为外观那是考验工艺技术,毕竟板甲在中国并不流行,工艺技术只能慢慢摸索。 穿戴方便和舒适方面有了明显提高,这便是让祖昭感到满意的地方,他重赏了本庄工匠,并且放下话去,但凡能够提出更好改进板甲意见者,自己都会重金酬赏。以此来鼓励这些工匠能够积极钻研板甲锻造技术。 晚饭过后,祖昭寻思明天就要出发,不禁又考虑到辛秋白的安置事宜。 他总不能把辛秋白一个人留在祖家庄,毕竟辛秋白身份特殊,而且这件事也跟李信说过,李信还盼着能将辛秋白缉拿归案,如若不能让辛秋白提供有用的线索,只怕自己决计是不可能再“袒护”她了。 于是他又来到辛秋白的住所,进门前先询问了两名照顾辛秋白起居的仆从,过去几天辛秋白可否有什么异样。仆从告知辛秋白整日闭门不出,但每天都按时吃饭,而且每次吃饭都颗粒不剩,倒是也没有像头一天那样狂吃,似乎仅仅是爱惜粮食罢了。 敲了敲房门,走进屋里时,祖昭看见辛秋白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即便他人已经走到近前,辛秋白仍然是无动于衷。 “近日可好?” 辛秋白微微回身看了一眼祖昭,神色冷漠,没有想回话的意思。 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缓慢的开口反问道:“听说,你明日要走?” 祖昭点了点头,显然又是下人私底下窃议时让其听到了。他说道:“郡府有难,男儿自当效死沙场。我知你不会在此处久留,明日我会给你一些盘缠,你走吧。” 辛秋白微微扬了扬眉宇,她直视着祖昭,深意的问道:“你会让我走?” 祖昭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几日我有派人看着你么?你若真想走,这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不过,若你尚且能够念一份人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听到这里,辛秋白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在神色上显出一种轻松之态来。这几日她心中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那就是祖昭不仅没杀自己,甚至还救了自己,住在祖家庄这几天有吃有喝,也没被人看管,这份人情无论如何是不能不记下。可是她明明是讨厌像祖昭这样的富家子弟,若现在不还这个人情,日后若再相遇又该如何去算? “你说吧,你的人情,我一定不会欠。” 第114章 渔阳张纯 祖昭心中稍微畅然,他径直的问道:“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袭击太守府?” 辛秋白有些不太明白,她明亮漂亮的眸子疑惑的看着祖昭,问道:“你就想知道这个?” 祖昭点了点头,他正声说道:“是的。或许你并不知情,因为曾有人悬赏重金要我的项上人头,我推测这个人与指使你的人是同一个人,最起码是相互认识的人。” 辛秋白缓缓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说道:“悬赏你的人头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能确定。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从我跟胡人准备袭击令支县,到后来行刺右北平郡太守,起初这些都是昌城张玩所指使。张玩口口声声说是要替天行道,还天下黎明百姓一个公平,不过,这些都只是他收买人心的伎俩罢了。” 当祖昭听到“张玩”这个名字时,着实很是失望,他拧着眉头追问道:“真是张玩?” 辛秋白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是张玩,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张玩跟我一样只是一颗棋子,在他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暗箱操作。行刺太守行动后,我受了伤,被安排去往渔阳郡疗伤。就在疗伤期间我才与这个人正式认识,他叫张纯,原本是中山太守,后弃官归乡,如今是渔阳郡一方豪霸。” 听完这番话,祖昭心中方才释然:原来是张纯! 张纯、张举二人趁着黄巾起义期间联合叛乱,曾一举攻杀幽州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西太守阳终,祸害整个幽州北地十多个县镇。期间张举甚至公然自立为王,张纯则自封为弥天将军,聚众近万人,并勾结北疆乌桓,致使叛乱长达一年之久。到最后新任幽州刺史刘虞以怀柔之策,分话乌桓与二张,又发军平压二张叛乱,二张不得人心又寡不敌众,最终兵败逃亡北疆胡地。没过多久,乌桓首领丘力居感刘虞之嗯,斩二张送还。 祖昭原本以为张纯叛乱尚且还不到时候,故而一直没有想到是这个人。没想到在其真正揭竿而起之前,竟早有如此不轨之心,策划一连串动乱来转移州郡视线,待到州郡之内乱不成样子之际,方才由幕后浮现。 他记得张纯本是有心报国,车骑将军张温在幽州征兵之际,其是自荐为将愿随军从征,然而张温早许心以公孙瓒为将,故而拒绝张纯的自荐。结果,张纯迁怒张温不识人才,一怒之下便率军反叛。 现今公孙瓒已得张温器重,显然张纯业已受挫,方才阴谋策划这一连串动乱。 辛秋白见祖昭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道:“我在渔阳郡时,屡见张纯暴戾行径,此人分明就不是一个举义旗之人。那日我本告诫于他,哪里知道此人心胸之小,当晚便派人意图置我于死地。我侥幸得脱,便从渔阳郡折了回来。” 祖昭奇道:“他竟要杀你?” 这时他方才彻底明白,难怪上次自己试探着用旁敲侧击的话劝服辛秋白时,辛秋白竟会是那般反应,还说出“我一样会杀了他”这句话来。 辛秋白平静的转过头去,没有再看祖昭,目光似乎是凝落在窗外某个地方,她略显惆怅的说道:“其实你的话很对,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让我更加痛恨你们这些豪绅世家,欺诈、虚伪、恶心。” 祖昭很希望辛秋白能不一棒子把所有人都打死,不过想来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根本无济于事,于是他也没有过多辩解。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他本打算就此离去,反正该知道的消息都已经知道了,但最后自己仍然多问了一句:“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辛秋白没有回身,声音干涩的说道:“用不了你管。总之,我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不过真若是再见面时,该不留情的时候我一样不会留情。” 祖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如你所愿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次日一早,李信来找祖昭,先问及今日出发的相关准备事宜,随后又专门询问起关于辛秋白的情况。他并没有忘记此事,只不过在过去几天里给足了祖昭自行处理的空间,然而今天就要启程赶回郡府,辛秋白如此重要的嫌疑犯岂能不作理会。 祖昭把昨天傍晚辛秋白告知的消息说了一遍,并且他表示自己会放辛秋白一马,自己自然已经做好李信会大发脾气,认为这是任性而为。 然则李信在听完祖昭的话之后,陷入一阵冗长的沉思,许久之后仅仅是复问道:“她真的是这么说的么?” 祖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渔阳张纯。说来我对此人还是有所耳闻,张纯前不久曾向车骑将军张大人自荐为将遭受拒绝,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故而怀恨在心。” 李信奇道:“你是如何听闻此事?” 祖昭从容的说道:“在下同门师兄公孙伯圭如今正效力于车骑将军行辕,前阵子与其书信来往,他在信中曾提及此事。” 反正李信并不认识公孙瓒,就算认识这会儿也不可能到蓟县或辽东属国当面对质。更何况这种事原本就没必要太过较真,只要能解释消息的来源即可。 李信慨然道:“原来如此。不过,祖兄弟,你当真相信这女贼么?”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正色的说道:“此话理应不假,她正是因为跟张纯有矛盾,所以才会从渔阳郡回到右北平郡来。更何况,此事对她全然没有任何图谋,没必要弄虚作假。” 李信长叹一声,脸色忧虑说道:“若真是如此,此事只怕颇有困难了。” 祖昭微微一怔,皱眉问道:“献岩兄,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信凝神说道:“你有所不知,我虽不认识张纯,但最近两个月为郡府效力,还是经常耳闻渔阳郡张纯此人。张纯与太守府大公子刘成时有书信来往,具体所言之事我尚不清楚,但前些日子倒是听太守府书房里的人说,张纯欲捐钱粮助本郡剿贼。” 第115章 飞来急报 听完李信的话,祖昭大感惑然,眉宇间顿显一个分明的“川”字。尽管短时间内他尚未能想明白张纯此举究竟有什么意图,但心中最本能的预想仍然觉得此事必不会是一件好事。他严正的问道:“此事当真?若真如此,张纯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信无奈的摇头,他说道:“我自是相信祖兄弟你的话,料想那女贼的话十之八九不会有假。然则,这其中肯定有一头是不对劲的。” 做为过来人,祖昭当然能够绝对确认张纯不是一个好人,那么张纯答应援助右北平郡一笔钱粮用以平叛,必然是另有图谋。有可能他会在这笔钱粮中做手脚,又或者只是许下一个空头的承诺,让右北平郡误以为十拿九稳,实则到头来就会大失所望,从而造成士气上的冲击。诸如此类,凭空想象都能想出许多种理由。 顿了顿之后,李信忽地又显出一些迟疑,转而又问道:“祖兄弟,会不会那女贼所言的张纯不是同一个人?又或者其中有什么误会?” 祖昭十分正经的望着李信,严肃道:“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总之,张纯其心不轨,此事回到郡府之后一定要加以告警。” 李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这是自然。” 祖昭犹豫了一下,他对李信并没有首先质疑辛秋白,而是如此轻而易举的选择相信辛秋白,或多或少都有感到惊奇的地方。他转而又问道:“献岩兄,你为何会相信辛秋白所说的话?毕竟辛秋白……可不是一般的人……” 李信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怀疑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至于怀疑的那么多。我看得出来,这辛秋白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是有情有义,要不然祖兄弟你可未必能活到今时今日。退一步说,就算我不相信辛秋白,我也会相信祖兄弟你所说的话。” 祖昭慨然的笑了笑,颔首叹道:“真是多谢献岩兄的信任了。” 李信忽地又道:“不过,祖兄弟,你若真的就将辛秋白放了,会不会……” 祖昭苦笑一阵,不疾不徐的说道:“献岩兄你也说过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岂不说我已经答应了她,就算没有许她这个承诺,时至今日若还要对其从中作梗,反倒会让我落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唉,不管其他,我相信辛秋白今日之后必然会有所改变,最起码,是不会再与我为敌了。” 李信跟着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会算账。但愿你所说的没错吧。若不然,就连我回去之后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呢。” 晌午刚过,祖昭派人赠送了一笔盘缠给辛秋白,他本人没有再亲自前去,只是叮嘱仆从转告辛秋白,让其尽快动身离去。尽管辛秋白与祖家有颇多怨仇,但不是所有仇恨都应该以鲜血来回报。尤其是在这个古朴的年代,总有许多无形的条条规规需要遵守。正如他跟李信所说的那样,自己多少能够断定,经此一节之后,辛秋白必然不会再与自己为敌。至于今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只能拭目以待了。 正午时分,祖家庄大设宴席,为祖昭与前往郡府驰援的一众本门子弟践行。 气氛酣畅淋漓,无论是即将出征的子弟还是前来送行的族众,无不显得是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就放佛此一去必然会建立下丰功伟业一般,又放佛出生入死是每个人一开始的愿望和憧憬,要不是下午要赶路,祖昭曾严令禁止多饮料,在场众人必然会抱着一醉方休之态,好好推杯置盏一番。 哪里知道,宴席正欢天喜地的进行之际,忽地有一骑飞奔至祖家庄大门口。 骑士来自徐无县县府,一脸慌慌张张,手中攒着一张官文,手指头都快要嵌进官文主张之内了。一番通报之后,他风风火火来到前院一处偏厅,屋外就是正在载歌载舞的宴席县城,然则那种热闹、激烈的氛围,就好像天生被阻挡在门窗之外一样,根本无从影响或者改变送信之人的人任何态度。 祖举、祖昭、祖陵以及李信等人闻讯赶到偏厅,还没将一贯的那一套俗礼寒暄过,县府来的送信人已经抢先一步上前,一边呈上那份官文,一边急促的说道:“郡府来报,昨日凌晨,太平道贼酋宗海、邓茂、于沪率领叛贼四千余突袭平刚县,现今已经攻下县城外所有乡镇,正聚集贼势强攻县。郡府告急,令各县尽快分派援军解围。” 祖举忙将官文接过手来,仔仔细细过目一遍,脸色顿显沉重。 祖陵叹道:“贼势竟来的这么快?” 一旁,祖昭微微摇了摇头,尽管他同样有一种大势所迫念头,但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他徐声说道:“不算快了。我等离郡府时便接到通报说太平道贼众正蓄谋进攻郡府,到今天前前后后也有三、五日。只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贼众!” 李信点了点头,沉着声音说道:“本以为只有两三千,哪里知道现在竟已逾四千之众,实在是……唉……实在是棘手了。” 不难想象,越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越是容易加入或者被拉拢到贼寇的行列。再加上太平道之前已有一、两年的传道积累,一呼百应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农民起义往往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一路走来人数只会越来越多,甚至都有可能在攻占平刚县城外各乡镇后,都能将这些本地乡镇的百姓裹挟席卷进来。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既如此,宴席就散了吧。事态情急,我等也尽快上路,希望郡府能够坚守以待我的驰援。” 祖举沉吟一声,说道:“无法,也只能快些上路了。” 消息传出后,无论是祖家庄的本族子弟,还是正在县城内等候命令的其他自愿参与此次行动的义勇,无不是有些许紧张,甚至也有少数人萌生了退堂鼓。不是他们不愿意驰援郡府,而是贼势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这种彼此悬殊正在一点点吞噬并咀嚼着众人的信心。 第116章 城下一战 平刚县西南城门外早已是一片狼藉,几缕硝烟悠悠的漂浮而过,本应是春暖花开的怡人景色,如今却成了阴沉滚滚的黑暗笼罩。南部都尉周治身穿甲胄,左手小臂以下是空荡荡的袖子,他脸色苍白的站在城楼边缘,举目向城下望去时,一眼便能看到西南城郊的一处市集上正聚集着数不清的太平道逆贼。 早晨时这帮逆贼已经发动过一次进攻,庆幸郡府城郭要比寻常县城更为高大坚固,哪怕守城兵士因为人少而首尾不能顾及,甚至多次出现防守漏洞,最终勉勉强强还是坚守下来。到现在,守卫西南城门的兵士大多倚靠在墙垛下面休息,一个个面色愁楚不堪,或有蓬头污垢,或是伤痕累累,从精神层面上来看,俨然与那些流寇、难民无异。 此时此刻,周治无比怅然,心中不停嘀咕:真是多事之秋! 就目前局势而言,平刚县要想坚守城池并不算太困难,三天前南部都尉文丑已经带领出征昌城的剩余人马返回,结合郡府目前的兵力,总体上也有两、三千人的兵力。只是尽管如此,最大的问题并非出在兵力多少上面,文丑带回来的人马毕竟是新败之军,在士气上的影响甚至还会传染给城中其他兵士。再加上贼势如日中天,此消彼长之下形成的对比一眼了然。除此之外,夕阳县同样正遭受张玩叛军侵袭,以夕阳县目前的状况,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一旦夕阳县失守,郡府平刚县俨然就陷入了包夹状态。 人心,最可怕的仍然是人心涣散! 周治是过来人,他很清楚这才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难题。 抛开张玩不说,太平道公然举起义旗,这可是全国上下的大动乱。归根结底,都是一些吃不饱肚子的穷人被迫造反。尽管平刚县有高大的城墙,能够暂时将那些叛乱分子挡在外面,可要知道,城内同样有穷苦的百姓,即便只是少数,也难保不会有像张玩那样居心叵测之辈。随着右北平郡局势越来越严重,保不准这些人会动什么心思,真要是内忧外患并发,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举起唯一的右手在城垛上狠狠拍了一下。 就在这时,从城下奔上一名传令的士兵,神色仓皇的来到周治面前,报道:“禀周大人,贼寇正在进攻东城门,田副都请周大人抽调两百步弓手赶去支援。” 周治满是恼怒之色,然而声音却没有太过激烈的说道:“我这里的步弓手都去了东城门,谁来守西南门?姓田的怎么不去找文都尉要人。” 他口中的田副都正是田楷,自跟随文丑返回来后,这几日便被分配在东城门镇守。他倒不是对田楷有所不满,事实上自己对连同文丑在内所有兵败的将士都有几分怨言,吵着闹着要出征的是这帮人,拍着胸脯说十日破贼的也是这帮人,然而进攻昌城县前后花了十五日,非但没如期破贼,反而还让太平道劫了粮道、偷袭后方。 好端端的精兵三千,倒头来竟变成了残兵败将。 传令兵一脸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田大人说,离此处近,暂且调用两百步弓手御敌!” 周治没好气的说道:“离此处近?难道他都没想象,城外的贼人也离此处近么?” 传令兵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向喉咙里吞咽口水。 良久之后,周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转向城外方向,仔细看了一阵不远处市集上的状况,市集一片安静,只有袅袅黑烟在半空中变幻莫测。转过身来,他用严正的口吻对传令说道:“只一百步弓手。你且回去复命,我稍后便调人过去。” 传令兵诚惶诚恐,连忙应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待到传令兵离去之后,周治点齐一百步弓手赶往东城门驰援。 如今,太平道叛贼集中攻击西南城门和东城门两处,尽管太平道叛贼人数有限,却放佛是受人指点一般,故意在两个城门处轮番进攻,不停的消耗城中守备的精力。这一点对周治、文丑等人而言是十分吃力的,毕竟终归不清楚太平道究竟会从哪一个城门发动总攻。当然,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叛贼目前暂且没有太多攻城设备,除了一些简陋的木梯子和树干制作成的攀梯,单凭这些器具要想抢占城楼着实不易。这也是目前城中能够唯一安心的地方。 哪里知道,就在西南城门这边刚刚抽调了一百步弓手离去不久,周治正由城下营区登上城楼,忽听见城外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喊声,旋即守卫城楼的将士紧接着大呼小叫起来。他下意识加快步伐,迎面正好遇到满脸慌张之色的军司马。 “叛贼又进攻了么?” “是,大人。”军司马连忙答道。 周治不由分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城楼,来到城墙边沿向外望去。 只见数不清的叛贼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有些都不能算作是武器,一边从喉咙眼里发出无比愤怒的嘶吼,一边向城楼方向冲锋而来。叛贼藏身的市集这会儿就像是一个蚂蚁窝一样,仿若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无数蚂蚁便从这里蜂拥冲出。 “周大人,您看,今天是怎么了,早晨时刚打了一轮,这会儿又来?”紧跟在周治身后的军司马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还能怎么了,这是要死。叫步弓手都准备好,所有甲士都在城门后面待命。”周治眉宇紧蹙,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是与往常不一样的,但即便不一样还是要一样的进行应对。 “遵命。”军司马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奔下城楼。 城楼下的营区早就听到城外动静,营内兵士无不面色紧张,不由分说的一番披甲执锐。不过真正穿戴厚重甲胄者少之又少,这还是从太守府抽调来的精锐卫士。这些甲士在接到命令后,马上来到城门门洞前,列成方阵,严阵以待。 周治沿着城墙走了一圈,严声鼓动所有在城垛后面的兵士打起精神。 “那边,快,去几个人。” “弓箭全部备好,快,动作迅速一点。” “开弓!上箭!” 各级兵长用仓促的语气大喊一通,让手下兵士一个个做好准备。 周治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城楼的台阶上面,这里是整个城墙最高的位置。他冷眼打量着越来越近的叛贼人群,忽然发现城下人群中竟然多了一些手持弓、弩和火把的人,不由的心头一紧:这些人……从哪里来的? 过去几天的作战里,他并没有发现城下太平道叛贼有弓、弩手,最起码没有像现在这么多,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太平道逆贼赶来了更多援军。可是单凭这些穷苦的农民,就算赶来援军,可援军又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弓、弩? 还没等他在心头中理出一个头绪,城下已经传来一阵“嗖嗖”的箭鸣之声。 转瞬之间,几十支羽箭已经射到城头,有两个还没来得急反应的兵士当场中箭倒地。不过毕竟城下的叛逆大多没受过严格训练,甚至都不知道要靠近射程范围后再放箭,故而这第一轮箭羽大多东倒西歪,更有还未能挨近城墙的。也因此,即便是被射中,仅仅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什么要紧。 几名卫士连忙搬出盾牌挡在周治左右,周治立刻反应过来,大喊道:“盾牌防御,快,把盾牌都竖起来。” 城头上很快就竖起了一列盾牌墙,挡在城垛之间空隙的地方。弓手或躲在城垛后面,或躲在盾牌墙后面,透过缝隙紧紧盯着下方。 周治没有从台阶上走下去,尽管他这个位置颇有风险,然则身为主将必须时时刻刻观察战场上的情形。他用仅剩的右手拔剑在手,大声呼喊道:“弓手,准备。” 其他兵长接二连三将周治的话传递下去,整个城墙上立刻备起了弓箭。 周治看着城下叛逆越来越接近,对方射来的箭也越来越多抵达城头,“砰砰”的跟盾牌撞击在一起,又或者偶然有透过缝隙射中人。他心里默默计算着,从八十步到六十步,又从六十步到四十步,这个时候方才又大喊道:“放箭。” “快,放箭。” “射,照准了射。” “放箭,放箭。” 城墙上一轮又一轮的箭幕扑下城去,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名以黄巾裹头的叛贼当场被射倒一大片。然而叛贼并没有停止脚步,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或者还在惨叫的身体,继续向城楼涌来,就放佛一发不可收的洪水一样。 第117章 粮草之困 平刚县西南城门和东城门的战事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这是交战几天以来头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攻防作战。对于守城将士们而言,他们着实未曾料到也根本不清楚,太平道叛贼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增加了许多人数一样,而且这些人更是不把命当命似的,发起了一轮近乎疯狂的攻城战。 尤其是在西南城门的战线上,叛贼势头之大,已经都有攻上城墙的时刻。 单凭那些木梯子,以及前赴后继不断攀爬和地面上的弓弩掩护,前后七、八人杀上城墙与士兵近身肉搏。就连现场坐镇的周治都不得不提剑上前,与叛贼搏斗。好在城下营区的甲士及时赶上城墙,将那些叛贼一一斩杀,总算稳住了局势。 这一天下来,尽管城下太平道叛贼伤亡极其严重,但对于守城将士而言同样苦不堪言。 守城的兵力十分有限,至于城外那些太平道叛贼,着实不知他们是否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正因为如此,纵然今日多次击退叛贼,然则郡府损失依然不小,着实有一种难以为继的困境。长此以往,就算慢慢的消耗,郡府也无法坚守到底。 待到夜里,城南城东以外有许多灯火,那是太平道叛贼聚集的地方。 周治在巡视完毕城墙后,忽接到郡府通知,于是带着几名亲信卫士,策马赶到城北。 城北早先寻了一处馆驿充当临时的仓库,周治赶到仓库时,文丑以及郡丞赵俞等早已等候多时。下了马,周治大步流星走进馆驿大门,早有下人赶到前厅通报。来到前厅时,只见前厅大堂上堆放了七、八袋谷物,文丑正黑色一副脸色,赵俞则神色忧虑。一番简单寒暄过后,周治忙上前检查了一下谷物,随即也拧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送到的?”周治抬头向赵俞问道。 “傍晚时刚进的城。唉,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赵俞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回答道。 “这批粮草可是州府拨下来的,说好明明是五百八十石精米,现在倒好,别说根本就没有五百八十石,只怕有足三百石都成问题。而且才随便抽了这七八袋,里面竟然都是陈米混着谷皮子,这他娘的是在打发难民么?”文丑怒气冲冲的骂道,他嗓门大,说起话来就好似是在怒吼一般,叫人听了忍不住发憷。 如今右北平郡郡府公库匮乏已有一段时日了,自文丑兵败、粮草被劫,右北平郡几乎已经到了一穷二白的境地。早在上个月郡府便已经连发了数封求救官文到州府,一则是希望州府能尽快派遣援军,二则也是索要部分用以平叛的物资。右北平郡情况的严重性,州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过去一个月里多多少少有派发支援物资,至于援军一事则因情况特殊,而暂时未能有所响应。 然而就在二月初巨鹿传来太平道公然反叛的消息后,幽州、冀州最先遭受黄巾乱贼大面积侵扰,几乎只在一夜之间便有许多县镇沦陷。如今连州府都自顾不暇,更别说能分神顾及下面的郡县。也因此,二月之后的援助越来越少,不过庆幸的是或多或少都还算有援助。只不过这次派送下来的粮草实在出乎意料,与往日的情况截然不同。料想州府办事不至于弄虚作假,既然承诺派下五百八十石精米,岂会以次充好? “该不会是路上叫人掉包了?”周治凝神细问道。 “谁敢如此大胆?押送粮草之人都清楚州府早有快马通知,这般弄虚作假那不是自讨苦吃?”文丑气哼哼的说道。 “押送粮草的人现在何处?”周治转身向馆驿的主人问道。 “回大人,正在后院里休息。”馆驿主人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去找他们问问。”周治面色冷清,说完就要迈步向后院走去。 “早问过了,他们若知道什么事,我们也犯不着在这里瞎发愁。”文丑嘟嚷的说道。 “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治很是诧异,五百八十石的粮草平白无故少了两百多石,押送粮草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这些人不负责装运粮草,但以往年押送粮草的经验,也不至于判断不了车上装的粮草根本不够数。 “若真要再问,那就得用刑了。”文丑没有直接回答周治的话,而是煞有其事的从另外一个角度说道。可见事先他已经再三质问,可终归是没有什么结果,当时若不是因为赵俞劝阻,自己势必真的会把这些人抓起来严刑拷问。 周治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其意,顿时陷入沉默,然而脸上却是十分纠结。 赵俞只是来回叹息,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五百八十石的粮草原本就少得可怜,岂不说无法分出一部分来救济城中难民,只怕单单用作军粮开支也支撑不了七、八天。现在城市尚未被叛乱围死,倒是有机会从北边进出以图物资或援兵方面的支持,可实难保证夕阳县能坚守城垣多久。 一旦夕阳县失守,张玩的叛军不仅与太平道黄巾乱贼形成对郡府的包夹,甚至极有可能会调转矛头直扑郡府。张玩的叛军号称有五千之众,而今袭击郡府的太平道叛贼也有三四千之多,彼此合流,至少有八千以上的人马。到那个时候别说进攻西南城门和东城门,哪怕围困全城都不在话下。 城中粮草一旦匮乏,人心涣散,无须贼人强攻便会祸起萧墙之内。 前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和忧虑,无形之中就好似有一双手在死死扣着众人的心弦。 许久之后,周治忽地又问道:“今次这批粮草,是从何处拨下来的?” 众人听到这一提,不由有几分恍然。文丑看了一眼赵俞,赵俞则看向周治。 州府下拨的粮草自然不可能都是从蓟县派下来,不仅路途遥远,人力物力过于繁复,再者近段时间世道不平,路途多有不安全。照例,州府大多会下令左近稍微富裕或者有储备的郡县,以每年州府征粮账目作为抵消,算作是州府下拨的粮草。 赵俞寻思一阵,忙说道:“之前多是从燕国、辽东属国等地派过来的,不过今次似有不同,应该是就近的渔阳郡。” 周治用推测的口吻说道:“会不会粮草从渔阳郡出来时就已是这个样子?” 赵俞有些置疑,蹙眉道:“岂能如此,这可是州府拨下的粮草,渔阳郡岂能弄虚作假?若渔阳郡当真粮草吃紧,大可如实禀明,大不了不要那么多。可奏报上去是五百八十石精米,送来的却是如此这般货色,实在可恶。” 文丑情绪很不好,怒道:“此事必要问一个究竟,若不然如何向前线将士们做个交代?这样吧,由我再去好生问一问那些押粮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隐瞒。” 赵俞有些担忧的说道:“如此,怕是有些不太妥吧。” 文丑恨恨的道:“渔阳与我右北平比邻,正所谓唇齿相依。这会儿渔阳郡倒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大动乱,若让黄巾乱贼跟张玩叛逆攻陷我州府,倒要看看他们渔阳郡还能如何自处?” 赵俞看向周治,试问道:“周大人,您……如何看待?” 周治沉吟一阵,说道:“此事,务必要弄得清楚才是。” 赵俞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唉,如此,也罢。” 第118章 无终之夜 祖昭、李信率领徐无县四百义勇沿着官道一路南行,因为马队、步队同行,行程不像以往那么迅速,纵然白日里会行进八个时辰以上,然而一整天下来也才到达无终县地镜。早在出发之始,李信已经派遣手下在前方沿途通报,无终县得知是徐无县义勇过境,专门安排本县义勇前来迎接,是夜也在县城外落脚休息。 无终县应征驰援郡府的队伍要比祖昭、李信这边更早上路,这会儿理应已经抵达郡府。 在安顿完毕义勇扎营后,祖昭、李信应无终县尉丁商之邀,来到距离扎营地最近的亭驿喝一杯淡酒。丁商年逾四十,兢兢业业,不过却始终没有什么大作为。他在亭驿备了一些淡酒,又烧了一锅狗肉,只可惜在祖昭、李信等人动筷箸时方才发现,偌大一个大锅里面所谓的狗肉少得可怜,更多的是一些萝卜、白菜、叶根子之类。 世道不宁,能有一些腥味已算不错,丁商能这般盛情,也能见其大方之处。 淡酒推杯置盏,众人的话题也从漫天边际渐渐回归到郡内眼下动乱上面。 丁商告诉李信、祖昭二人,说本县原本是有不少太平道党徒,之前县里也没有特别限制,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不过庆幸的是,这些太平道党徒没有在县里闹什么大事,在二月初时几乎是约定好了,集体动身前往郡南。想必这会儿也就跟着郡南宗海、邓茂、于沪这些贼目在困袭郡府。 祖昭、李信都认为此事必然是早有预谋,很显然郡内太平道与昌城张玩之间是有密切联系,若不然绝不可能呼应的那么凑巧。 丁商对目前郡内局势很是堪忧,他用一种最朴素的方式来做分析,毕竟郡内的穷人实在太多,正所谓一呼百应,太平道率先起事,必然能引起很广泛的反应。而车骑将军张温原本来幽州征兵,已经募走了许多青壮,再者各地官府徭役过于频繁,许多百姓宁可躲藏甚至加入起义,也不愿应征入伍。故而如今不光右北平郡缺乏兵力,只怕整个幽州情况都很堪忧。 李信认为驻守边境的卢龙塞稍后必然会分调兵力到右北平郡平叛,可惜的是,卢龙塞虽是近在咫尺的一支部队,无奈却是官军。按照汉朝官制,地方州郡是无权调动官军,只有朝廷下令方才可行。 “朝廷下令只是时间问题。”祖昭慢慢的饮下一口酒,语气深远的说道,“只不过,今上居庙堂之上,耳塞目蔽,怕是需要好一阵子方才会知道事态严重。” 尽管祖昭的这番话说得言符其实,但毕竟涉及到敏感的话题,在场众人也只能是听听,并不敢多作评价。少顷,丁商举杯邀酒,且让此事打住。 此亭驿之长顺着丁商的邀酒,转移话题说道:“听闻围攻郡府的乱贼可远不止四千人。” 此言一出,李信、祖昭、祖成、韩当等徐无义勇无不把目光投了过去。 李信诧异道:“我等从徐无出发时,听闻乱贼已有近四千之众,如何这会儿又不止四千?前后方才过去几日,哪里来的那么多乱贼?” 亭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是道听途说。咱们县应征赶往郡府驰援的队伍,听说根本没法进城。无终毕竟是个小地方,去岁备盗前后也没招募到几个人,这次一下子去了三百人,已经是本县尽全力。只是……唉,这三百壮士去到郡府,面对城外数不尽的乱贼,根本是……唉……那叫做一个无济于事呢。” 李信默然,他知道亭长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说瞎话,无终到郡府快马不过大半天的路途,收到郡府那边的消息也是情理之中。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祖昭,只见祖昭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反而是一种沉思。 祖成微微叹了一口气,略显担忧的说道:“大公子,贼势之大,只怕单凭我们几个县的义勇很难成事。” 祖昭瞥了祖成一样,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征之前,我等便应做好此番准备。用兵之道,并非以众取胜,贼势虽大,到底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眼下贼众聚围郡府,此为固陷之势,我等人少,却易于游走巧变,定能以巧制敌。” 这番话虽然没有说出任何实质上的脉络,但却给在场所有人耳目一新。 正如祖昭所说的那样,表面上来看贼势庞大,都敢公然抢攻郡府。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郡府目前成功牵制住了郡内大部分的贼众。叛贼必然不敢也不会轻易撤退,如若不然则极有可能造成整体上的分散。毕竟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没有严明的纪律,之所以响应号召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一口饭吃。 相对而言,各县驰援郡府的义勇人少,方便转移,灵活巧变,反而不容易发生正面直接的遭遇战。如此一来,不仅能保证各县义勇不至于被当做垫背送死的队伍,还能在侧面战场上起到一定牵制。真正是应了众人的心景。 李信第一个点头赞同道:“祖兄弟所言极是。兵不在多,在于精。相信各县备盗义勇都是常年应付盗寇之事,纵然不及郡中官兵,但比起太平道、张玩叛逆之类的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我等没必要太过沮丧。” 坐在外围的韩当同样颔首,附和着说道:“没错。以祖公子之前应对胡贼、山贼时的策谋,我等此番出征绝不会毫无作为。” 听得李信、韩当二人的话,祖成自知适才有些过于丢人,连忙自解道:“是,是,一定是这样。不管前路多么凶难,我祖家儿郎且有退缩之理。” 丁商端起木碗,缓缓喝了一口起热气腾腾的狗肉汤,舒展一口气说道:“唉,无论如何,此番郡中之乱,还真要仰仗你们这些热血儿郎了。待到旗开得胜之日,也必是功成名就之时,到那时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沾沾你们的光呢。” 大家顺着丁商的口吻呵呵笑了笑一阵,接着便又举起酒杯饮下一杯淡酒。 从亭驿这边回来,祖昭又跟李信、韩当、祖成等人商议一番。早在从徐无动身出发之前,他已经先行将斥候队全部散派出去。行军作战最重要的是掌握情报,彻底置敌人于袒露无遗之状态,如此方才能伺机寻出破绽,继而在战场上一举扭转局势。他希望在得到斥候队传回的情报之后,一定要以战机为主,切不可固化行军。 韩当、李信既表示赞同,祖成等人自是无话可说。 第119章 路遇折返 次日一早,祖昭一行人告别无终县,沿着官道继续启程南下。 春日艳阳高照,西风徐徐,颇有宜人之情。 正当徐无义勇一面行军,一面感受着这暖洋洋的天气之际,在队伍最前方探路的斥候忽地飞快折了回来,匆忙的向祖昭报告前路发现情况。祖昭当即示意身后队伍暂缓前进,领着韩当、祖成与几名亲信扈从打马奔到官道一侧的山丘上,举目向蜿蜒官道最远处眺望。 “在哪里?” “就在官道上,差不多快出现了。” 未及,只见远处官道与地平线相交的地方,果然浮现出一队黑乎乎的影子,领头的是七、八名骑着马的人,随后跟着的也有二十余人徒步的人。因为此时距离尚元远,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或什么样的装扮。 祖成从后方打马上前,拧着眉头说道:“这还骑着马,肯定不是寻常人。大公子,您看,会不会是哪里来的山贼草寇?” 祖昭缓缓摇头道:“十之八九不应该是。光天化日,才这么一丁点人,若真是山贼草寇岂敢如此毫无避讳的走官道?” 听到祖昭的分析,其他人都觉得大有道理,于是心思上或多或少放缓和了一些。 略等一会儿,在一旁待命的斥候向祖昭请示道:“大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缓缓吸了一口气,祖昭心中一番思索,他自然不可能就在这里干等着,于是吩咐道:“阿于,你带几个人到前面去看看。” 名叫阿于的斥候马上点头应道:“是。” 临行下,祖昭又叮嘱阿于等人小心一些,不要急着太靠前,待看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 随后,他又让祖成传令尚在官道上等候的大队人马都打起精神,骑手全部排列好阵势,步弓手则一律拉离官道,在附近丘陵上列队站好,以便发生意外之时能够立刻投入反应。 盯着阿于带着三名骑士沿着官道一路小跑远去,几人的身影越来越渺小,亮丽的阳光铺洒之下显得是那么干燥和孤立。他们与官道远方向这边行来的那一队人越来越近,很快,对方也发觉到这边的情况,很明显的放慢了行速,其中还有两名原本在队伍前面的骑士立刻调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快马奔去。 双方相距三十余步时都停了下来,阿于向前方一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后者很快也跟阿于说了一些话,隔着老远望去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渐渐便释然开来。双方很快走得跟近了几步,到最后直接是面对面交谈起来。阿于甚至还向丘陵这边指了指,并提示性的跟正在丘陵上观望的祖昭等人一番摇手,告知并无大事。 看到这里,李信徐声说道:“看来没什么事了。” 祖昭微微颔首,说道:“走,上去看看。” 言罢,他勒转缰绳,从丘陵上下来上到官道,招呼在官道和一旁丘原上静候的众人继续前进。一队人很快恢复队形,浩浩荡荡的向官道另外一端而去。没过多久,双方人马总算碰了一个照面。祖昭老早就在打量对方那队人马的样子,为首的骑士多是一些青年人,一个个劲装打扮,配备有马弓和长枪;而在他们身后徒步跟随的人,则基本上是寻常打扮,一看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乡村农夫,不过他们依然人手一支武器,或长枪、或朴刀、或长镰刀。 单单从这些打扮来看,倒也有几分黄巾贼或者叛军的样子,只差没有在头上裹上一条黄头巾或者衣衫更为褴褛一些。 阿于打马回到祖昭跟前,先行向祖昭等人介绍道:“大公子,他们是无终县的义勇,刚从郡府那边回来。” 祖昭眯起眼睛,立刻问道:“无终县的义勇?刚从郡府回来?” 阿于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祖昭为什么会显得有几分惊讶,正如自己刚才听完这些人自报家门时一样,昨日才刚听说无终义勇快到郡府,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这帮人竟又从郡府回来了?莫不是郡府的困境已经解除? 祖昭绕过阿于,来到对面那些骑手的近前,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在下徐无祖昭,敢问诸君为何又从郡府折返回来?” 对面骑手队列中越出一青年,客气的向祖昭拱手行礼,旋即说道:“某乃无终高亥,早闻过祖大公子威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荣幸。” 祖昭脸色淡然,他抬了抬还礼,继续等着对方的回话。 稍微停顿了一下,那名叫高亥的青年接着说道:“祖大公子怕是有所不知,我等昨日下午已经到达平刚县北境,并且还与俊靡驰援郡府的义勇碰头。俊靡的义勇有五百之众,要比我等早到一天,然则他们告知我等,说就在昨日凌晨时袭击郡府的逆贼忽然增多,竟将郡府全城团团包围,甚至还封锁了附近好几条道路。我们这些外县义勇根本无从进城。” 没等祖昭开口说话,紧跟着祖昭一起上前来的李信听完高亥这番话,脸色不由大变,抢县追问道:“什么,贼势忽然扩大?究竟能扩大多少人,居然能包围郡府?” 高亥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我等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后来还专门派了好些人马前往郡府周边打探,可是……唉,所有派出去的人马回来皆说,附近道路早有逆贼盘踞设卡。我们有两个人还被贼人发现,是负伤而归。他们打听过郡府附近的百姓,都说郡府一夜之间来了有两、三千的增援,早把城池七处城门全部堵死。” 李信诧异不已,很想再反驳几句,希望高亥的话是错的,或者是道听途说的。他着实不曾料到,自己跟祖昭从郡府出来还没八天的时间,大前天郡府派人来的通报也没说发现有增援的贼势,这才过去多久,刚带着援军赶来,郡府已然深陷重围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祖昭,心中既希望祖昭能在这个时候拿出一个决定性的主意,同时也担心祖昭会跟无终县的这些义勇一样,大难临头之下索性先撤回自保。 这时,沉默片刻的祖昭忽地开了口,向高亥问道:“正因为郡府被围,你等就自行撤回来了么?”他的语气很冷,带着三分透入骨髓的责问之意。 高亥等人怔了怔,彼此面面相觑一番,脸上随即露出不同程度的不悦。他们不管祖昭到底想要怎样,大家萍水相逢,自己对其已经足够尊重,其对自己竟是这般煞有其事的一副高高在上之态,年轻人的心气岂能容得下来? 第120章 高奂之怒 “祖公子,听你的口气,似是认为我等所作所为大有不义之处,对么?” 高亥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向祖昭反驳道。 祖昭冷冷的“哼”了一声,丝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等既接受郡府征召,便是职责在身。如今你一没有收到郡府任何遣散返回的官令,二没有竭尽所能平压叛乱,更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觍颜不认为不义。真正是不知羞耻!” 高亥与其他骑手勃然大怒,无不怒色瞪眼。 一名耐不住性子的青年打马上前,挺起手中长枪直指祖昭,骂道:“呔,你这乳臭未干的竖子,我等敬让你三分才唤你一声祖公子,谁不知道你祖昭现在是待罪之身!哼,就你这黄口竖子也有资格教训我等?” 在祖昭身后的祖成、古丽娜尔等人马上上前,同样没给什么好脸色,一个个按着身边兵刃,随时都有拔刃出鞘的冲动。转瞬之间,原本平和的相遇,才一转眼之间就形成一种剑拨弩张般的态势。不光是祖成、古丽娜尔这些离祖昭相近等人,包括更后方的徐无县义勇大队,只听得前方争执之声,无一不是摆出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高亥等人毕竟人少,而且就算无终县全部义勇都在场,只怕也未必是徐无县义勇的对手。无终县今岁备盗义勇总人数本来就不多,也没有像祖家庄这样军事世家的大力支持,单单骑士的数量就不到一百人,再者武器装备多是不如祖家庄。气氛才一转变,之前还待发怒的一干人等,这会儿一下子又变了脸色,纷纷下意识后退了一阵。 那挺枪的青年虽感到威胁,也意识到同伴们正在后撤,可却仍没有让步的打算。他挑衅的冲着祖昭发出了一声低吼,双眼中的怒火放佛足以将岩石瞬间烧成灰烬一般,就连坐下马驹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跟着一起不安的躁动鸣嘶起来。 “你们人多就了不起么?哼,我高奂还怕了你们不成。” 这青年身材算不上虎背熊腰,但绝对能称之为孔武有力。额头、手臂上的青筋皆是凸起,可见是有力气的好手。尤其是低吼之声,虽然声音很低,却散发着一股狼性。 祖昭在听到对方自报姓名叫做“高奂”,不由轻轻蹙了蹙眉头,他记得被后世传颂与颜良、文丑、张郃三位名将并称“河北四庭柱”的高览,曾经也用过高奂这个名字。只可惜史书上对这位能与颜良、文丑、张郃并称的名将记载甚少,只知其原先在袁绍手下任职,官渡之战后因遭郭图陷害,一怒之下便率军降曹。 单单从眼前此人面相和气势来看,与“河北四庭柱”的高览倒是颇有相似,反正史册上并没有记载高览究竟是哪里人,或是出生在幽州右北平郡也不无可能。他恰恰听说无终县“高”为大姓,先前既有高亥,这会儿又有高奂,可见此次应征赶赴郡府的无终义勇,便是由高家人为领队。 相比较之下,这高奂虽是一人当先,明知身后其他人退缩,却仍然不减气势,着实要比那看似为首者的高亥更值得敬佩。 祖昭对无终县义勇不战而退十分生气,本来郡中大乱,正是缺少平叛兵力之际,无终县义勇说多不多,但这会儿撤退势必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但即便如此,他压根儿也没打算在这里拦截无终县的队伍,逼迫他们原路返回,无非是讽刺几句,以泄心恨。 他冲着高奂冷冷笑了笑,不屑一顾的说道:“你若有这样的狠劲,倒不如上阵杀一二叛贼。哼,你们无终无男儿,我徐无何必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只管回无终闭门自守去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徐无儿郎算是尽可能帮你们争取几日清闲的日子。” 说罢,不再理会这些人,招手示意众人继续上路。 不得不说,祖昭这番讽刺之话简直是入骨入髓,直说得高奂、高亥等人近乎咬碎了牙齿。只可惜事实如此,他们已然从郡府撤回,比起这些徐无县义勇明知前路凶险,却义无反顾继续赶赴郡府,着实是惭愧不已。 原本徐无县四百义勇之中,听说郡府已陷入重重包围,连无终县义勇都吓得逃了回来,许多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担心。但正因为祖昭这番言论,一下子捧得大家高高在上,而且还是当着无终县义勇的面,实在是大快人心,于是非但无人畏缩,反而个个精神抖擞。队伍在与这些无终县义勇擦肩而过时,无不是昂首挺胸,一副雄纠纠气昂昂之态。 待到祖昭一行人渐渐远去之后,高奂心中实在憋屈不已,扭着马来到高亥面前,气呼呼的说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让人羞辱么?” 高亥盯着渐渐远处并消失徐无县一行人身影,心中同样有许多想法。一阵犹豫之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徐无县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等他们去到郡府看到贼寇之势,必然也会知难而退。哼,我等又非贪生怕死,只是贼势之大,眼见几近过万。我等区区几百人,若是能进到城内尚且能协助守城,可问题是咱们现在进不了城,何必杯水车薪!” 高奂仍是心有不甘,他本来就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偏偏自己无从做主。这会儿让徐无县一干人大庭广众一番羞辱,更是一腔热血直喷在喉咙眼。他咬牙切齿般说道:“哪又如何,不过是乌合之众,难道我们连徐无的那些人都不如么?” 高亥脸色十分不好,颇为阴郁的瞪着高奂,怒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我既已经决定,何须多言其他。徐无那些人又能怎么样,待他们能进得了郡府的城门再说。哼,现在说一些狠话谁不会,你若真感到委屈,那索性就跟着他们同去,倒要让你亲眼看看这些大话精是怎么出尔反尔。” 高奂切齿不已,对高亥如此斥责大感失颜,然而却也无从辩解,只能硬生生的将闷气压在肚子里。只不过有那么一刻,他倒真想一赌气,勒转缰绳调转马头,追着祖昭一行而去,不管徐无这帮人到底何去何从,好歹自己能够证明自己并不是懦夫。 高亥在说完刚才那番话后,恨恨的踢了一下马肚子,带着其他人继续往无终县方向而去。身后那些步行的义勇多有犹豫,他们犹豫的自然不是要不要调转头去杀贼,只是还没弄清楚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高奂扭头向官道南段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高亥不回头的背影,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马向高亥方向跟去。 已过了二月十九,右北平郡郡府平刚县遭到黄巾贼全面围困足足有八日。 城中大街小巷,无不充斥着慌张和动荡不安。处处都能看见兵士来来往往的身影,一会儿奔向北城门方向,一会儿奔向南城门方向,昨天在东城浴血杀敌,今日又急赴西城驰援。一切乱得不可开交,一切又是那么局促和不得宁人。 越是动乱之时,越是流言四起。 城中老百姓无不焦虑的关注着城外情况,那些黄巾贼究竟有多么可怕,郡府又究竟何时何日方才能击退这些犯境之贼。随着二月初六太平道公然宣布叛乱,很多事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可理喻起来。从宗海、邓茂、于沪三贼连番攻打南城开始,老百姓们已经觉察到贼势的壮大,对围城贼众的猜想更是悲观不已。 这种情绪很快笼罩了全城上下,并且如同病毒一般继续扩散,乃至根深蒂固。 从不乐观到大失所望,从大失所望又到陷入绝境,情绪的转变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纵然太守府上下仍然能保持着与城共存亡的决心,但每日的战损与内政消耗报告,都会在这种决心上更增添几分困境和挫折。这就好比一个无比坚毅的人,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一样,那种摧枯拉朽般的绝望步步逼近之感,正在品尝似的吞噬着所有人的意志。 严格的说,城中防守兵力并不是最大的问题,真要到了背水一战的紧要关头,太守府随时都能下令征召全城老小上城墙御敌。整个平刚县虽然只有刚刚一万多户,如今相当一部分早已在城外沦陷,但城内人口多少还有一万七、八千之多。围城的叛贼皆是农民乌合之众,与动员城中老百姓参战的战斗力而言,也算是旗鼓相当。 然而,真正的问题还是在粮草方面。 围城作战并不是在于四面八方分兵攻打城门,消耗城中防御力量,伺机抢城门而入。真正的目的正是在断绝城中物资援助,直至将城中生存必备物资消耗殆尽,以至于坚城不攻自破。这比在缺乏精良攻城装备之下冒险发动攻坚战而言,显然要更为容易。 平刚县全城目前的储备粮草极其有限,尽管太守府早在城池被困之前,已经提前做好相应预防准备,一方面向州府和邻郡求援,一方面搜集全城多余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可毕竟时间上太短,再加上之前文丑率军出征时粮草遭劫,终归是不能如愿以偿。 按照太守府最新的估算,只怕城中现存粮草只能维持不到一个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在忽略和低估部分城中需要救济的百姓的前提之下。可想而知,在未来一个半月时间里,如若围城贼众不退,势必会发生饿死人的情况。 太守府大公子刘成对城中种种情况都感到很担忧,然而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寄望。 在他看来,渔阳郡必然会如约派遣援军前来支援,最起码也会想方设法为平刚县接济一部分粮草。尽管对于这样的想法,已经不下一次两次遭到许多属下质疑和驳斥。早在平刚县尚还未遭到贼众全面封围时,州府好几次下令渔阳郡分拨支援的粮草无一例外全部出现问题,缺斤少两是最正常不过,更糟糕的还是送来的粮草大多皆有问题。 郡丞赵俞几乎每天都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目的就是奉劝大公子刘成万不可太寄希望于渔阳郡,当务之急还是以联络本郡各县义兵为主,最好还是能组织几次反攻,试图打通与外界的通道。不光赵俞是这个意思,文丑、周治等人同样赞成尝试着主动出击,一旦陷入围困太过严重,愈陷愈深,将会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大家已然察觉到大公子刘成根本毫无锐气可言,或许是因为书生性格,又或许是因为其心中有所谓的唯一寄望。 这一日傍晚,周治、文丑等人从前线赶回到太守府。 二人浴血奋战整整一日,除了周治在西城情况稍微好一些之外,文丑没有来得及更换衣甲,身上沾满了好一些血迹。二人一前一后刚跨过前殿门槛,就听见郡丞赵俞、郡长史孙高正与居于大案之后的刘成争执不已。 只听孙高苦苦深劝道:“刘公子,此事万万不可,这,这岂不是等同于自损实力么?” 赵俞叹了一口气,脸色艰巨,严正的说道:“真不知公子为何突有这样的念想,城中兵力原本就紧缺,却还要分兵做这样毫无意义又颇具风险一事!” 刘成年过二十五,唇红齿白,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从未吃过任何苦劳的公子哥。他与赵俞、孙高二人早已就眼前之事争论许久,根本已有不耐烦的念头,这会儿听完赵俞教训口吻的话之后,心腔中一时怒火难忍,拍案怒道:“你们,哼,你们这是要气死我么?一个个整日都在进言叫我派兵突围,今日我找你们前来商议此事,翻过面来又是百般劝阻。怎么,莫非平日进言却是在戏耍我么?” 第121章 有所不受 刚进门不久的文丑、周治二人听得这话,忍不住对视一眼,着实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赵俞、孙高等人与他们的想法如出一辙,皆认为应该趁城中尚有一定实力时赶快发兵打开一个缺口,最起码也要跟各县驰援而来的义勇接上头。 此时听完刘成的话,倒好似出了什么大变故一般? 文丑性子急,立刻就迈步上前想要询问。哪里知道还没等他开口,赵俞声色不减的大声说道:“若是尝试突围打通与外界联系的通道,此事自是无可争议。公子你却是要派一支精骑突围后直奔渔阳郡,这岂不是儿戏么?” 赵俞这番话一出口,文丑、周治立刻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公子刘成竟会这般儿戏,渔阳郡虽与右北平郡接壤,但距平刚县尚有五百余里的路途。别说突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突围之后的部队不着急组织本郡援军,却大老远的往渔阳郡去。一来一回所消耗的时间,就算渔阳郡肯派援军,待到援军到来时,只怕平刚县业已情况迥异了。 刘成怒不可遏,拍案斥道:“儿戏?眼下能救我们右北平郡的,就只有渔阳郡了。难道你们还真指望郡北几个县能派遣援军?说好了七天前援军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好,就算因为城池被困,援军无从进来,这他们算是援军么?无非是各县百十来义勇,能指望他们帮上什么忙?” 孙高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心中自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可这些话当中又有太多的不敬之词,只能把苦恼尽可能往心里搁。 赵俞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刘成,无尽失望的摇着头,他叹声说道:“公子你心中竟然是这般想法?到底那张纯是何德何能的人物,让公子你如此丧失理智的相信于他?本郡虽然动乱,可不乏仁人义士,郡北各县援军虽然人不多,但好在能在外策应。若是公子刚才那番话传出去,我可以断言,右北平郡必丧贼手。” 刘成身为前任太守长子,又有皇室宗亲血脉,自幼养尊处优,岂受得了这般挖苦的反驳和对质。他气得全身发抖,自己无非是希望能为郡府做一些事,可为什么一定要遭受这么多人的管制和反对?细想起来,自太守府上下迎他从京城返回右北平郡之后,郡中事无巨细,自己几乎都没有完全拿定主意的权力,全然是由这些昔日的幕僚、旧属在操作打理。 他此番是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可不是来当这些父亲昔日旧部的傀儡。 正是因为心中有这样的念头作祟,他愈发偏执的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办成此事。现在已经不是此事对与错、好与坏的问题,而是右北平郡大公子身份地位得失的问题。 这时,文丑根本没有理会刘成脸色正在趋于复杂的变化,他大步上前,大着嗓门嚷道:“公子你到底哪里想不明白?我平刚县受困,难道渔阳郡还不知道么,他若真有心驰援,即便我等不问也会主动赶来。否则,就算我们派再多的人去相求,照样会是一无所获。这点道理连我这等大老粗都明白,为何公子你却不明白?” 刘成用怒火的眼神死死瞪着文丑,举手拍案,打断殿下众人的声音,不客气的说道:“都给我住口。怎么,难道你们是想抗命么?” 大殿里的众人全部噤声,他们倒不是屈服于刘成的威信,只是对刘成今日变得如此武断大感惊诧。平日里只要有多数劝阻某一件事时,刘成都会客客气气的认可大家的意见,然而偏偏在今时今日如此关键时刻,这位大公子竟不知发了什么疯似的,好说歹说却再也听不进只字片句。如此反常之事,又是如此严重之事,岂能叫人不惊讶? 在见到众人不再吱声,刘成总算找到了几分威严感,他误以为这些人是被自己的气势镇压下来,于是更进一步的强调道:“这是命令,三日之内,必须派遣一支精骑突围到渔阳郡求援,我亲自附书一份,就算渔阳郡官府不肯派遣援军,张伯仁必不会负我!” 文丑最是没有耐心,他原本还打算耐着性子继续开劝,但刘成既然拿出“这是命令”来压他们,若自己还要反驳,势必就成了违抗命令,这等越雷池之事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轻易而为。哪怕最后事实证明违抗命令没有错,也会造成名声上的折损,只怕日后在无其他出路可寻。当即,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夺门而去。 赵俞、孙高看了文丑一眼,欲劝无言,旋即又把目光落在周治身上。 周治从进门后一言未发,不过他的心情与其他一样,以为刘成此番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太过托大。不仅托大,说难听一些那就是无理取闹。可是他心怀儒家思想,连文丑这样性格莽撞者都不能轻易抗拒主上的命令,更何况自己? 这时,刘成转向周治,直截了当的交代道:“周都尉,此事便交由你来安排。明日必给我一个周全的答复。” 周治无奈,早知道刚才就学着文丑的样子一走了之,不至于担上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赵俞向刘成道:“此事万万三思,可不能因为一时赌气……” 刘成吼着打断赵俞的话:“你住口。枉我如此器重你,破格提拔你担任郡丞,你却处处跟我作对。此事若你还敢多言半句,明日你便再也不必到太守府来了。”他今天心头窝了许多火,尤其是赵俞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唱反调,若不是顾及昔日之情,自己真想立刻赶走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赵俞长叹一口气,不再多说其他,只是在他心中依然有许多不甘心。 入夜时分,文丑、周治二人来到赵俞府邸。 赵俞虽不是一个能干人,但也自诩不是什么卑鄙小人,如今郡城受困,刘成又这般无理取闹,势必会陷全城上下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顾全大局,他特意在出了太守府之后,派了自己的亲信分别去请文丑、周治到府邸上议事。 家中尚余下为今岁开春准备的半截腌制羊腿,央下人将半截羊腿全部取来煮了。 三人围坐在小厅炉火旁,就着炉火一边烤着羊腿,一边喝着自家酿造的水酒。 文丑性子粗狂,这会儿天气不比两个月前那般酷寒,在炉火旁有些热的燥,索性便直接褪去了外衣。他不拘小节,直接用手抓起羊肉,大口大口一顿狠咬。 赵俞心思根本不在吃与喝上面,在闷声闷气自己饮下三杯酒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与刘公子同为私塾同窗,从小到大,刘公子皆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月前邀请在下出任郡丞时,也是亲自登门造访。岂能料到,这才过去多久,刘公子竟变得如此莽撞。唉……究竟那张纯有什么了得,倒叫刘公子这般执迷不悟呢。” 文丑咽下一块羊肉,用手臂抹了一下嘴巴,没好气的说道:“我听说张纯不过就是渔阳郡一个土财主罢了,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前几次渔阳郡发下来的粮草,无一不是缺斤短两,我对渔阳人没有一个看好。” 赵俞再次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说道:“倒也不说张纯此人是好是坏,若张纯真有能力帮咱们解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此去渔阳甚远,而且张纯不过是一个财主,即便愿意出钱出力,那也是杯水车薪之事。” 早在太守刘政遇刺那一日,文丑已经预感到右北平郡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故是由幕后之人暗箱操作,尽管他不能断定此人真实意图,但可想而知很多事情绝非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尤其是经过前段时间发往右北平郡的粮草遭人手脚,让他不得不怀疑渔阳郡方面肯定有问题,自己可不会再轻易相信渔阳郡的任何人。 “哼,既是杯水车薪,此等废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他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沫,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 就在这时,没怎么说话的周治一脸苦闷的开口说道:“听刘公子的书童文生说,似乎刘公子在京城时就已经认识了张纯。前前后后也有两三年的联系,时常能听刘公子说张纯是真正忠肝义胆之人,假以时日比能造就一番丰功伟业。” 赵俞面色不好看,不屑一顾的说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天下有雄心壮志者多不胜数,什么张纯,若真有能耐,何必今时今日还是名不见经传。” 文丑不愿再多谈张纯,他将满是油腻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转向周治问道:“周兄,你打算如何安排此事。当真就这样听从他的命令去渔阳么?若真是如此,我看咱们离破城真的不远了。哼!” 周治之前之所以不说话,正是因为心中在忧虑此事。听到文丑这般询问,他脸色顿时更加忧愁,无奈的说道:“诚实的说,我当时真应该跟你一同离去,这烂摊子扛在肩上,唉,真正是苦不堪言。” 文丑摇了摇头,旋即又伸手去抓羊肉。 赵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闷声闷气的又喝了几杯闷酒。 沉默一阵,小厅里只能听到炉火中的柴火炸裂声响,还有文丑撕咬羊肉的吧唧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治忽地又说道:“我倒是以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文丑、赵俞二人听到这里,无不将目光聚投到周治身上。 第122章 夕阳西下 平刚县的受困,导致内外联系断绝,对于郡府中而言尽管他们并不清楚夕阳县目前的处境,但单凭眼下城外密密麻麻的一众叛贼也不难猜出,夕阳县显然已经沦入贼手,正因为如此张玩逆贼才能分兵与平刚县外的太平道逆贼会合围城。 诚如右北平郡郡府猜测的一样,位于郡府西南方向不出一百里的夕阳县,早在被围困的第四天便因为叛贼里应外合而告失。城中大户尽数被劫,县府上下全部惨遭屠戮,率领本县义勇抗击敌人的县长、县丞以及县尉甚至还被张玩下令悬尸城,曝晒到直至今日。 仅有少数义勇在混乱中趁机脱身,然而失去家园背井离乡,他们也没有任何出路。无非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到临近县镇上,将夕阳县沦陷的消息传了出去。 张玩在攻占下夕阳县之后,除了照例大肆劫掠之外,同时也强征县中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只要不是卧床不起或年幼口黄者,一律编入麾下队伍,转而送往平刚县协助宗海、邓茂等黄巾军攻城。 然而郡府之城毕竟要坚固高大,黄巾军三路人马前前后后折腾了许多天,哪怕在不断施压之下催促部众强行攻城,勉勉强强造成了一定战果,但距离攻陷城门还是有相当远的距离。宗海、邓茂、于沪等人也不是一点头脑都没有,他们所率领的这些农民起义军缺乏武器装备,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正面夺城显然不理智,只能采取困城的方式一点点消耗磨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接二连三的发动攻城作战,目的并不是在于夺取城门,仅仅是在一步接着一步刺激城中之人的心镜,一定要让绝望的氛围无时无刻都笼罩在城头之上。 张玩前前后后抽调了三批援军来协助黄巾军,第一批正是在二月初十那天携带了部分弓矢,之后陆陆续续赶来的部队人数一次比一次多。他很清楚右北平郡眼下已经陷入混乱不堪的局势,往东的辽西郡战战兢兢、不敢轻举妄动,往西渔阳郡又有张纯暗箱操作,彻底将右北平郡陷入孤立之中。 攻下夕阳县之后,他自是很放心的将麾下大部队抽调到平刚县战场上,至于郡北剩余的那几个偏远小县,早打听到这些县只能调派几百人的援军队伍,全然不值一提。眼下只要能顺利攻下郡府,按照早先的计划,郡北诸县大可传檄而定。 这几日,张玩正盘算着是否要亲往平刚县坐镇指挥,然而在他的亲信谋士范阳建议下,索性把攻打郡府的事全然交给黄巾军负责得了。 一则黄巾军与他们毕竟不是一路人,无非是在一定程度上有共同利益罢了,宗海、于沪二人只听命于巨鹿人张角,唯独邓茂尚有几分交情,一旦张玩前往平刚县,指挥上肯定会有失分寸,宗海、于沪万一不买账,甚至会引发内部矛盾。二则攻坚之事讲得就是软磨硬泡,此等费时费力的功夫,没必要亲力亲为。 至于攻下郡府之后,反正张玩已经派遣了大队人马支援,届时只要一声令下抢先占城,再另行商议分割事宜,从容不迫,何乐而不为。 正因为如此,张玩这才高枕无忧呆在夕阳县。好不容易正儿八经的攻下一座城池,自然要摆出一副称王称霸的姿态。虽说他在昌城县起家,但就算不用动刀动枪,昌城县依然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广城县的情况严格的来说,与他并无太大的关系,最终还是因为太平道一众人等是在广昌县突然起义,直接推翻了广昌县官府,后在邓茂的倡议之下,这才打着是与昌城县如出一辙的旗号。 夕阳县刚刚拿下这段时间,总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必然搜刮大户人家的钱财,又比如去挨家挨户搜集美女。对张玩而言,这一辈子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有如此自由自在的统治权,当然要好好的运用一番。 于是,从夕阳县城破,到今天已经过去七、八天时间。张玩占据着县府大宅,每日每夜无不是歌舞欢愉,至于城中之事一应交给一众良莠不齐的手下来全权打理。西南方向的城楼在进攻时,因为内应的放火,最终将整个城楼都烧塌了,直到今日,也没有任何人来修缮城墙,又或者哪怕只是稍微填补一下。 此时已过了入夜,城中灯火寥寥,唯一还能清清楚楚看到火光的地方,那也必然是县府所在的地方。张玩将城中颇有姿色的美女全部劫掳至行辕,夜里载歌载舞,日里却又有无数美女闷声啜泣。就如同今日一样,殿堂上,灯火辉光,美酒佳肴。而朱墙之外,不仅城中损失殆尽的老百姓们苦不堪言,就连张玩的那些所谓的“部下”们,也都是在夜风中瑟瑟发抖,望着县府那些炫目的光亮,以及幻想着能够实现当初参与叛乱的愿望。 西南破败的城门废墟中,仍然有一支负责戒备的叛军小队驻手。 冒着夜里伶俐的劲风,十多人大多是坐不住的样子,或站着,或来回走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先聊着一些毫无头绪的话题。 “唉,大老远的从昌城到夕阳,这会儿还是吃不饱饭,何必呢?” “可不是么?在昌城吃不饱饭,好歹能睡的暖和一些,你看看,到这会儿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可不是瞎折腾么?” “看看咱们张老爷,天天当新郎,天天能吃上肉,这……唉。” “可不敢乱说,这话要是传到张老爷那里,嘿嘿,指不定你又要挨板子。” “唉……” 忽然,西南方向远处的黑暗中似是传来了一些动静,隐隐约约听上去就好像是马鸣声。 在坍塌城楼外巡逻的这些人当中,有耳尖者不由警觉了起来。 一名站在最外围的叛军立刻扭头向进城道路远方看了一眼,愣了一会儿后,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咦,怎么好像……” 这时,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人问道:“怎么了?” 那人极目向黑暗中仔细搜寻,可惜用来照明的火盆就在身旁,视线再往远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一团又浓又稠的墨黑。他犹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似的。” 身旁的那人探头探脑看了一眼远方的黑暗,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你听错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呢。” “可能……是我听错了……” 二人打笑了一番,继而正要转身向城门遗迹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身后远处的黑暗之中根本毫无预兆的并发出一阵“嗖嗖嗖”响声。还没来得急仔细辨认究竟是什么声音,二人之中的一人冷不防背脊吃疼,一支冰冷的羽箭由后背直接透射到胸膛前。 “啊……” 他惨叫的声音根本无法从喉咙里发出。 另外一人看到这里,大惊失色,赶紧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有贼……” 只是,喊叫的声音才出口,另外几支羽箭很是精准的钉入了他的后背。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音。 先前那人跪倒在地上,伸手向着城楼坍塌的地方,那里有一些同伴正用错愕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或者想要求救什么,可惜一切都实在太晚了。 背后轰轰烈烈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吃惊的回过头时,只看见一道明晃晃的刀光扑面而来…… 第123章 夜路之变 平刚县县城并不完全是由城墙包裹,在西北方向有一段地势突高,是一座大山横挡在此。城是倚山而落,大山错综复杂,历任太守或多或少曾在这里一番修葺,已算是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尽管太平道与张玩叛军同样把能翻山进出的一些地方堵了起来,然则城中守军也派遣了一支人马驻防山岗之上,挟险要而扼咽喉。于是双方在此地都不敢轻易用兵,只能隔距相持,也算是彻底堵死了县城。 此时此刻,周治早已集合了城中所剩不多的一支骑兵队伍,共计只有四百余人,全部穿戴铠甲。刘公子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哪怕此举风险极大,自己武夫出身,也绝不能有任何贪生怕死的意图。在经过两天周全准备后,他便率领这支骑兵队伍,悄悄然的从县城西北方向越道而行。 大山延绵不断,道路谈不上崎岖苛刻,但也足够蜿蜒曲折。 一行四百余骑兵因为地形原因的限制,没办法放开速度策马奔腾。 从入夜时分开始出发,到深夜时路过山林中最后一个友军哨卡,宣告前路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人。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之下,一则并不能完全清楚叛贼在这一带的具体兵力,二则也不能确定叛贼究竟安排了多少堵截的眼线。一旦在深山野林里遭遇敌袭,骑兵发挥不出任何地理上的优势,甚至还会因为地理环境而陷入困境。 周治自然是很清楚这一层风险,但是考虑到城中能够发动突围作战的兵力着实有限,更何况此次突围的目的还是向外界求援,求援期间城池也得继续坚守。如若是从任意一处城门发起突围,路程上势必要更好一些,只是与数倍于自己的叛贼正面作战,此等风险实在要更大一些,最坏的结果十之八九便是全军覆没。 翻山越岭的悄悄突围,不仅能避免正面作战的锋芒,即便不幸遭遇叛贼袭击,尚且还能有撤退回来的余地。当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只要能顺利翻过这座大山,后方正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丘陵地形,而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之下,必然能加快突围和突围之后的行程速度,就算与叛贼交起手来,也能尽显骑兵的优势。 一路上,周治一言不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路。 枝叶繁复,月光投下一重又一重的倒影,让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许多不可捉摸的诡异和阴森,就放佛随时都有可能误闯入叛贼的埋伏圈一般。 零零散散的马蹄声,有快有慢,掺杂着附近山林深处各式各样的夜虫声。即便如此,这些声音也显得是那么寂静和脆弱。 地势越来越蜿蜒,也渐渐有了向下的趋势。 周治一直绷得很紧的心稍微缓了缓:总算过了山头。 大山中的这条道路其实并不算太长,无非是因为过于迂回周转,所以走上去并不是那么容易。正常情况下,一夜外交半天的光景,早已翻过山脊。这会儿好歹还是有坐骑辅助,行程上自然要稍微快一些。 他预计明日黎明左右,差不多便能够到下坡的路段,整个下坡的地势要比从山阴山上时更为平坦,接下来的风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跟上来一名小校,凑到周治跟前低声说道:“都尉大人,咱们都走了近五个时辰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就算人没事,马也得要休息。” 周治脸色森严,冷冷的说道:“出发前不是说过么,夜路最为凶险,岂能在此间停留?” 那小校叹声说道:“是,是这个道理。但是天亮后过了大山,极有可能会跟那些叛贼遭遇,若那时人困马乏,可真不好跟厮杀突围。这一路走来也不见贼逆动静,深山之中,贼逆们显然也不熟路途,夜里多是回山下去了。” 周治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仔细思考了小校的话,其中不乏道理。他犹豫了一阵,旋即说道:“先过了这茂林再说,往前再走一会儿,路途稍微开阔一些,倒要看看贼逆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在山里安排耳目。” 尽管在开阔之地停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然而周治总是担心越是茂林深处,越是贼人容易埋伏的地方。他现在不是要跟贼人作战,无非是希望先滤过一些危险地带,如果在这些危险地带都没有贼逆,也可进一步推断山中真的没有敌情。 沿着山路又颠簸的行了一刻钟,前方林木渐渐稀疏开阔。 周治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他下令全军在附近暂时休息,并且安排了哨兵在附近警戒。 连续的行军,虽然对于骑兵们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但毕竟山路不比平原,马背上颠的厉害,照样有一些不好受。众人纷纷下马,简单的活动活动身子骨,旋即便席地而坐,大家都不敢太过声张,只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十多名哨兵散落在队伍休息地的四周,有的登上树干,有的隐身在岩石之后。 然而,一名哨兵正打算到前方探路,刚走出大约十来丈的距离,突然之间好似发现了什么异状,当即扭头就要往后逃跑:“有埋伏……啊……” 他的话音才刚出口,附近草丛中猛然跳出七、八个人影,举起手中的武器就向哨兵砸了过去。哨兵后脑勺吃了一记重击,一下子翻到在地,一动不动。那些黑影追将上来,犹是在哨兵尸体上狠狠砸了一通。 在哨兵喊出声音的那一刹那,周治立刻从地上站起身,脸色瞬时大变。 很快,四周接二连三传来惨叫声和呐喊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就放佛是凭空一般跳出了许多人影,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蜂拥一般向正在休息的骑兵们砍杀过来。那些原本在外围警戒的哨兵,根本来不及预警,大部分就被早已潜伏在侧的敌人扑倒,余下的也都很快陷入重重包围。 “西边有敌人,西边有敌人……” “快,上马。” “我中箭了,啊,救我……” 周治仓皇的爬上马背,将缰绳绑在他断臂的袖子上,用仅剩的一只手挥刀迎敌。 他心中十分骇然,骇然的并不是大敌临头,而是这些贼人分明是在这里埋伏了许久,难道自己此番筹备突围之事竟然预先让这些贼人获悉?可是城池被封,各个要道皆有严兵把手,消息又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周围亲信卫士连忙靠近过来,以身躯护住周治。 “大人,快逃!” “往回逃,快,往回。” 周治心思紊乱,一时间根本无法指挥全局,只能跟着亲信卫士的簇拥而转移。 队伍在听得这边有人大喊之后,急急忙忙便向来时的方向边战边退。 四周林丛中涌出的黑影越来越多,皆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普通老百姓,手里所持的兵刃要么是锄头、要么是镰刀,也有一些刀剑和弓弩。好在这些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伏击作战的方式,只知道突然吓这些官军一跳,然后该怎么厮杀就怎么厮杀。大伙没头没脑一窝蜂的向前冲,地势原本就不平整,三三两两或有撞在一块去。 而骑兵队虽然大部分没来得急上马,但毕竟都是常年作战的老手,很快就能抱团形成防御阵型,刀刃齐齐对向外面。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叛贼很快就被乱刀斩倒,而后续的叛贼没能及时跟上,一定时间内便造成了一波跟着一波的攻势。 趁着叛贼进攻并不连贯,骑兵队勉强能够向后撤退一段距离。 只不过屋漏偏遭连夜雨,后方来时的道路忽然之间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 先是一轮箭雨从黑暗中飞扑而来,将十几个骑兵射翻在地,也有马匹中箭的,惨烈的鸣嘶不已。紧接着,一群叛逆从黑暗的茂林中跳出来,杀声震动天地,直接堵住了骑兵队后退的道路,并且要比那些设伏的叛贼更为凶狠的发动了进攻。 周治看着左右渐渐崩溃的状态,脸色愈发惊讶不已,默然片刻,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莫非,我命休矣?” 从茂林方向杀出来的贼众朝着骑兵队一阵掩杀,彻底击溃了骑兵队勉强凑起来的防御阵型。四百余人就这样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这个包围圈也正在缩得越来越小。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甚至还传出一些骑兵的求饶声和痛哭声。 厮杀进行了约有一刻钟,骑兵队虽然溃不成形,但仍然有一些血性男儿爆发出绝境一般的杀戮之意,既无生路,那便输死一搏。一时间,也将团团包围的贼寇们吓得不敢近前。 一切放佛再无转变的余地,周治看着身边属下接二连三的倒下,索性心头一横,举起手中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堂堂北部都尉,决不能让这些逆贼羞辱。正当他要横剑自刎之际,山阳下坡方向竟凭空亮起了一些火点,在黑暗中却是那么明显和夺目。 “什么人……别,别……自己人……啊!” 包围圈最外围传来一声惊讶的喊话,旋即被一声惨叫代替。 第124章 局势扭转 山阳下坡方向的黄巾军最先混乱起来,黑暗中他们原本就分不太清楚情形,这会儿突然又了火光,一下子又有一些不适应。再加上前后皆有喊杀声,任谁也不清楚究竟是友军在喊杀,还是敌人在喊杀。只感受到最后面的一群人拼命的在向前冲、挤,伴随着各式各样慌张而又急促的惨叫声。 在茂林方向的黄巾军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山阳方向忽然亮起的火光究竟是何人所为,显然跟早先所预计的设伏大有不同。只是首尾之间相隔着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仅很长,而且还夹着一支官兵的队伍。于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只能尽可能加快掩杀的步伐,先解决眼前的官兵再说。 四百余官兵一轮交战下来,已经倒下半数。 剩余的人也都力不从心,明知根本再无生还之路,总有一些心智薄弱的人一下子丧失了全部意志。随着投向求饶者的接二连三出现,官兵的整体士气早已荡然无存。 周治原本已经横剑在侧,正是身边几名亲信卫士急忙劝阻。 “大人,万万不可。” “山阳有光,山阳那边有光。” 周治举目望去时,虽然看不清楚太多,但依稀也能看到一些轮廓。那些从下坡方向涌上来的黄巾逆贼大后方,似是正在发生一些变化,有许多黄巾贼好似遭到背后偷袭一般,正接二连三的栽倒在地上。这波黄巾贼的混乱正如同一阵海浪一般,从后方卷卷袭来,很快便牵动了更多黄巾贼。 他着实是意料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阳是下坡的道路,那里早已经让黄巾贼堵死,这会儿黄巾贼在此处埋伏已久,怎么可能还会让另外一支人马偷偷的抄了后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让人抄了后方,这又是来自何处的人马? 郡北各县虽有派遣援军,然而这也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岂不说这些援军兵力有限,根本不可能与黄巾军正面作战,更何况在过去十多天里全然没有任何动静,有传闻各县援军见贼势过大早已撤回本县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思,周治不禁惊讶不已道:“这又是哪里来的一支队伍?” 一旁亲信卫士焦急万分的说道:“大人,且管他究竟是哪里来的人,只要是在杀贼,那就是自己人。咱们务必先突围出去才是。” 听到属下这番话,周治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高举手中的剑,向左右众人大喊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大家跟我杀出去。” 这番话就放佛是久旱逢甘霖,让所有挣扎在绝境边缘的官兵们瞬时感受到了生存的希望。从绝望到希望,这个逆反性的过度,一下子将积淀下来的求生欲望一丝不落全部爆发出来。才一转眼的功夫,官兵们如同疯子一般挥动手中兵刃,竭尽全身所有力气来与那些扑上来的贼人厮杀,一时间竟然明显遏制住贼人强大的攻势。 没过多久,渐渐的,山阳一边的黄巾贼彻底乱成一团。 在他们身后,那火光不仅越来越明亮,更是越来越多。一支穿着普通却各个手持军用兵刃的队伍,仿若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们进追在黄巾贼身后,一阵凶猛的砍杀,本以为能够控制局面的黄巾贼着实不能料到腹背会遭到偷袭,转眼之间反而成了被夹击的目标,崩溃之势一发不可收。 黄巾贼原本就没有严格纪律,都是一些面黄肌瘦的老百姓,又缺乏精良的武器装备,一旦局势突遭大变,这些人甚至连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仓皇之下,许多人径直下跪求饶,可混战过程中也没有人顾及得了俘虏,杀红眼者只顾着拼命砍杀。 茂林方向的那一波黄巾军与骑兵队拼命厮杀,他们早已发现山阳方向的不对劲,可惜也无从照应。至于另外两边的黄巾军,原本只是为了负责营造声势,再加上地形太过险恶,预先安排的人数并不是太多,即便想要接应山阳方向的友军也有心无力。 周治带领麾下尽力的向山阳方向靠去,集中火力配合那支神秘的援军掩杀黄巾军。 只消片刻,山阳方向的黄巾军再也支持不住,四散的向周围逃跑。山林之中地形不稳,仓皇之下有许多不择路的人被树枝、石块绊倒,又或者跌进了附近的岩缝或者陡坡。这番牵连之下,就连左右两边的黄巾军也遭受极大影响,或有人原本想协助抵御从后方杀出来的神秘偷袭部队,却被逃窜的同伴挡住了去路,甚至还连带的磕磕碰碰、撞在一块。 “看剑,贼子休逃!” “杀,杀啊!” 周治的人马渐渐站稳了脚跟,他虽然骑在马上,但行速并不是很快,只能尽可能的向山阳方向移动。他很快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在亲手掀翻了两个慌张不知所措的黄巾贼后,一眼便看见前方奔出另外十多名骑士。这些骑士所乘的马皆是良种大马,大多披着白色的连帽斗篷,而跟在这些良种大马后面的,却是一群似是临时征召起来的义勇。 双方碰了一个照面,为首的一名骑士年纪不算太大,不过也有三十余岁的光景,他白衣上早已染满了鲜血。周治正要开口询问,哪里知道对方却抢先一步质问道:“你等是何人?可是从平刚县城出来的?” 周治忙应道:“正是,我等奉命突围求援,不期在此遭遇贼子伏击。敢问诸位壮士从何而来,如何会到这里?” 那为首的骑士默然了一会儿,似是在仔细打量周治,他看清楚周治的左手袖子是缠着缰绳,旋即立刻又说道:“可是北部都尉周治周大人?” 周治有些诧异,不过今天晚上实在有太多的诧异,眼下的诧异显然不算是什么大事。他点了点头,没有隐瞒的说道:“老夫正是北部都尉周治,你如何认识我?” 为首的骑士不疾不徐抱拳行了一礼,正色说道:“在下徐无祖家庄祖陵,今日奉我家大公子之命,尝试从此间进城与郡府通报消息。不巧却在这里遭遇大股贼寇,还以为事情败露,没想到竟然是周大人从城中突围。” 周治自是知道徐无祖家庄的名号,别说其他,单单那祖家大公子祖昭的名声,这段时日在郡中也是十分热议。他与祖昭是见过面的,正是去岁察举之时,每日太守府晚宴上几乎都会对饮一二杯,不光如此,太守府遇刺那会儿,祖昭也表现突出。最近一段时间,又听闻祖昭犯事,正遭到车骑将军张温提讯,不曾料到这会儿杀退黄巾贼的人马竟然是祖家庄的人。 很快,周知的队伍与祖陵的队伍合二为一,双方马上调整阵型,茂林方向的人马依然在顽强的抵挡黄巾贼进攻,而后方的人马则渐渐分成两股,如同洪流一般沿着左右两路黄巾贼败退的缺口穷追不舍。 尽管茂林方向的黄巾贼在正面还能有一定气势,可随着两翼同伴的崩溃,局势愈发显得急剧起来。黄巾军的士气遭受到严重创伤,先前伏击所造成的优势转瞬之间就便得无影无踪。许多逃跑的黄巾贼根本无路可退,即便脱离了战场也会深陷大山之中,山路险恶难测,很容易就会遭遇意外事故。 周治的部下尚有两百余人在坚持战斗,而祖陵带来的援军却有四百余之众。 尽管黄巾军伏击的人马不在少数,只是这些毫无纪律和应变能力的队伍,冷不防遭遇如此重大的创伤,再多的人也无法挽回局面上的满盘皆输。 接下来的作战几乎可以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祖陵带来的人马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重大的胜利一样,趁胜追击的快感在所有人的血液里迸发而扩散。他们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朝着那些贼人毫无理智的一路斩杀。 强大的杀气一下子击溃了所有黄巾贼,人群中即便有一些头领之类的人物还妄图控制局面,然而也是一些形同虚设一般的喊叫,反而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官兵和祖陵带来的义勇当中有不少善箭者,专门定准了这些似是头领一样的人物,隔着老远便放出一箭。 不到两刻的功夫,官军和义勇这边完全掌握了局势。 战场渐渐消停一下,更多的则是受伤者的哀哭和俘虏的求饶声。 那些溃逃的黄巾贼大多是向山阴的方向,然则前路便是平刚县城,这些溃散的贼寇必然不敢往平刚县而去,唯一的出路也就是躲藏在大山深处的某些地方。深山中自有数不清的风险,哪怕最简单的迷路也会让这些人抓狂。 在追赶残寇一段距离后,周治与祖陵方才收住阵势。 第125章 原来如此 山窝里一片狼藉,几簇火光摇摇晃晃,杀戮的声音早已消弱了许多,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哀哭和痛嚎声。整个交战的地区无论是淤积的地面,还是枝繁叶茂的林丛,又或者是冰冷的岩石,无不是沾染上鲜血的踪迹。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叫人作恶的气味,不少被俘的黄巾贼跪在一旁,被周围的气味折腾的呕吐不已。 周治正在派人清点麾下人数,同时将战马、军备和所带不多的物资重新搜集周全。 祖陵的人一部分还在往深山中追击溃逃的贼寇,不过这会儿也应该是在往回走了,另外一部分则在清算战场,看守俘虏,以及救治伤员。 忙了一刻钟左右,方才让早先混乱不堪的局面,渐渐趋于秩序。 祖陵包扎了一下他肩膀上的一处伤口,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旋即,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影,找到周治这边。周治正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然后将长刀倒插在泥土中,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 周治回头看了一眼祖陵,渐渐收敛起脸上的悲恸,他问道:“祖壮士,敢问你家大公子人现在何处?如今可有多少驰援的人马?” 祖陵说道:“我家大公子并未同行,如今正屯驻在云里乡附近,我等已经约集俊靡、无终、土垠三县义勇,连同我徐无县义勇,合计共有一千五百余人马。在下此行仅带来四百人,多是俊靡县的兄弟。” 正说话之间,从后方又打马走来一名粗壮的汉子,在二人面前停下,旋即利索的纵身一跃跳下马背,抱拳欠身向周治行礼。 祖陵向周治介绍道:“周大人,这位便是俊靡县县尉奎安奎大人。” 周治仔细看了一眼奎安,脸色顿时释然,忙道:“原来是奎子羽。”他身为北部都尉,经常在郡北各县整顿防务,自然是认识郡北各县的县尉。 奎安慨然道:“正是在下。周大人受累了。” 周治渐显恍然,心头也有三两分的激动,郡府受困十多日,郡北各县并没有像城中所猜测的那样早已撤退,而是一直在想方设法接应郡府,这等用心岂能不叫人舒心。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用仅剩下的右手重重拍了拍奎安的肩头,说道:“子羽,真是有劳你了。还有祖壮士,此次大难不死,全仰仗你等英勇之举。” 奎安忙道:“哪里的话,郡府有难,我等应征驰援理属本分之职。” 周治缓缓颔首,然而心思很快又凝重起来,他说道:“只是眼下郡中情形,实在超出想象,贼势之大,郡中之力单薄如斯,前景不得不为之堪忧。” 他说完,情绪所触,禁不住低头沉声叹息。 奎安与祖陵对视了一眼,二人脸色渐渐有所欣然。奎安立刻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祖公子这次派咱们试着翻山进城,就是要告知郡府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周治眉宇微蹙,有些迫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 奎安笑道:“三日前,祖公子率领咱们郡北各县的义勇,奇袭了夕阳县。不仅将夕阳县一举夺了回来,并且还一役斩杀了贼酋张玩。” 在连续一个多月困境之中,周治倒是真希望能有一个好消息缓和一下自己绷紧的神经。哪里却知道,这个时候从奎安口中所说出来的好消息,竟然是如此震惊并让人精神鼓舞的大好消息。他满是错愕的呆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方才缓过神,追问道:“张玩?你们可说的是昌城贼酋张玩?此话当真?” 祖陵郑重其事的说道:“此等大事,我等岂敢胡诌?周大人放心,张玩的项上人头如今正在云里乡,千真万确错不了。夕阳县那边也由当地三老暂时接管,张玩残部溃不成军,已经是成不了气候了。” 周治甚是激动,感慨万千的说道:“竟有这等好事?” 奎安接着说道:“全靠祖大公子神机妙算,趁着夕阳县分兵包围郡府之空闲,果断发奇兵长途奔袭夕阳。哼,张玩那贼子,攻下夕阳之后整日高歌艳舞,非但不修缮城池,更是鱼肉百姓为祸一方,早已弄得人心尽失。祖公子率领义军杀到时,不仅当地百姓群起响应,更有许多叛贼倒戈相向。真是大快人心。” 周治拉着奎安在一旁找一处树桩落座下来,让奎安和祖陵将前几日郡北义勇的情况仔细详述一遍。奎安、祖陵见此时还待善后处理,更何况那些追击残寇的人马尚未全部回来,索性一边休息,一遍把整个事情说上一说。 原来,自祖昭率领徐无县义勇抵达郡府地境后,果然如无终县义勇所言那样,郡府城池被黄巾军和张玩叛军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办法进城。不过即便如此,祖昭并没有像无终县义勇那样就此撤退。他带着人马伺机从敌后发动突袭,只盼着能从围攻贼众后方寻得破绽,然而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很快在东北郊外遇到了俊靡县的义勇。 俊靡县义勇要比祖昭一行人早来好几天,好在奎安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这几日虽然未能尝试着发动进攻,但也没有选择毫无作为的撤退。两支人马遇到一块,也算是患难之中找到可以相互扶助的帮手,最起码在心理上有了几分鼓舞。 两支义勇队起初的想法都一样,希望能想办法从后方突杀进城。 可是祖昭随后做出了认真的思考,认为现在两支义勇队总人数已经有八百多人,目标自然不算小,一旦从后方发动突袭不能成功,反而很快会暴露自己,并且遭到贼众追击。不仅如此,就算抛开这一切不算,近一千人进入郡府之后又能如何?郡府显然并不差这一千人,而且有传闻城中粮草不济,只怕徒增一千人口的伙食,会让城内的情况更糟糕。 经过一番商讨,祖昭提出的办法那就是劫叛军的粮道,或者想方设法破坏叛军储备粮草的营地。这才是以小博大最能见成效的方式。众人大多是赞同这个提议,然而就在计划具体进攻方案之际,忽然又收到祖昭早先派出去的斥候队送回来一则重要的情报,那就是获悉夕阳县张玩分派了近四千余的麾下兵力,前来协助围攻郡府的黄巾军。 得此消息之后,祖昭当机立断,决定直接长途奔袭夕阳,趁虚而入。正所谓围魏救赵、声东击西之计,此一计要比劫叛军粮道风险更小,同时若能成功夺回夕阳县,依然能给全郡带来士气和信心上的鼓舞。 奎安当时虽然有所忧虑,但既早已抱着战死的决心,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队伍出发途中,碰巧又遇到来自土垠的一支义勇。土垠县全县人丁稀薄,人口有限,故而义勇的兵力也不多。他们早几天也曾到过郡府,后来发现郡府陷入重围,于是便撤退到距离土垠县较近的一些地方游走、观望。碰巧便遇到了经过此地的祖昭、奎安等人。 三县义勇当即合为一队,暂时听从祖昭的建议奇袭夕阳。 就在四天前的傍晚,三县义勇几用趁风破浪一般的气势,只一夜的功夫便击溃张玩留驻在夕阳的叛军,斩敌近五百之众,混乱之中也击杀在逃的张玩。在夕阳县停留了两日,一方面将张玩留在夕阳县的军资补充三县义勇,另外一方面也在夕阳县本地募集了一些兵丁,同时还从俘虏中改编了部分人手。除去作战损失,反倒有足了一千二百余人。 从第三天开始,祖昭就派人将张玩的人头带到郡北各县传看,以鼓舞人心。 后来祖昭从夕阳县返回郡府后,之前无终县人士高奂又带了本县两百余义勇前来投靠。 高奂在与同族兄长高亥争吵之后,一怒之下擅自带出了这支人马。好在这些兄弟都是知耻后勇者,自是不希望郡北各县都在出力,唯独无终男儿龟缩在家。 汇聚了这一千四百余人的兵力,祖昭这才决定正式从围城贼寇背后发动偷袭,然则在偷袭过程中也需要郡府全力配合,方才有以少胜多的可能。故而在打探到西北山脉可以通过城中后,于是就派了祖陵、奎安带领四百余人,尝试着翻山进城。 “本来,我们也打听到贼寇在山阳外有屯驻,心想肯定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撕开一道口子进城通报消息。哪里知道,我们一路而来,先破了山阳外一处贼寇屯聚的小镇子,哪里知道镇子上压根就没多少贼寇,当地人白日里原先驻扎在镇子上的贼寇大部分都进山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做什么!”等到奎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阐述罢了后,一旁祖陵又补充的说道。 “是啊,我们也都纳闷。这不,进山后一路走到这里,却碰见那些贼寇在此地伏击周大人的人马。说来还真是奇怪,这些贼寇是如何提前洞悉周大人要突围的?”奎安问道。 第126章 里应外合 奎安的问话,同样是周治心中的担忧。 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渐渐凝重,略作停顿,最终将心头最不希望发生的预想说出口来:“看来,城中有内鬼。” 奎安与祖陵对视一眼,二人脸上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是都不是那么明显。 祖陵正色的说道:“大人的推测并不算稀奇,纵观张玩逆贼与黄巾贼攻城略地的手段,时常都会现行安排内应潜伏城中。早先在我徐无和辽西郡令支县,也都用过如此手段。不说别的,就连昔日太守府遭遇袭击,也是事先安插内应。此次,怕同样是故技重施。” 奎安连连点头,附和着说道:“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周治陷入沉思,他原本想先问清楚祖陵、奎安以及在云里乡的祖昭,他们在斩杀张玩之后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可纵然他现在知道这个计划,如若内鬼之事不能料理清楚,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按照计划来行事。 这时,祖陵又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内鬼揪出来。” 奎安再次点了点头,但是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取做。 周治脸上的忧虑和苦闷之色越来越严重,心思也越来越纠结。 三人就这样对坐沉默了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远处渐渐传来人马的声响,那是追击溃逃贼寇的义勇们陆续折返回来。此时天色已经有了浓稠的迹象,虽然一切还是那么漆黑无光,但是已经足以让人感觉到黎明即将来临。 祖陵忽然开口说道:“若不然,可以将计就计。” 周治和奎安齐齐看向祖陵,周治问道:“如何将计就计?” 祖陵说道:“我等这便与周大人同往郡府走上一遭,到城里后便大张旗鼓,然后再散播一个假消息,故意引开城外的贼逆,届时不仅能反摆贼逆一道,还能方便咱们合击破贼。真正是一举两得。” 周治缓缓点了点头:“此计可行。不管能不能成功,也能让贼逆们分不清楚咱们真正的计划。再不济,各处严防死守,说不定还能引蛇出洞,铲除这个内鬼。” 祖陵附和着说道:“嗯,就这么定下来。” 待到黎明时,周治、祖陵、奎安等人大致上善后完毕。周治带出来的四百骑兵阵亡了近八十人,更多的还是伤员,而祖陵和奎安带来的郡北义勇要好得多。大家相互搀扶,带着伤员一起原路返回,至于被俘的贼寇也一并先押解回去。郡府城中粮草是一个大问题,俘虏也算人口,带回来必然会徒增负担,但这会儿自然是不能就地释放,又或者全部斩杀。只能待到回城之中再做打算。 周治回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郡府,刘成听闻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以为周治是在戏耍自己。然而待到通报的人把事情前前后后陈述清楚后,刘成这才冷静下来,同时为郡北义勇能够杀进城来大感欣慰。当然,当周治、祖陵和奎安来到太守府面见刘成,告知贼酋张玩已在三日前被斩杀于夕阳县后,刘成更是欣喜不已。 当天正午,刘成一边在城内发布告示,传告贼酋已毙的大好消息,一边大排筵席,款待祖陵、奎安与进城的四百余义士。虽然郡丞赵俞再三相劝,以为眼下时刻城中原本粮草不济,理应节流开源,不应随随便便铺张浪费。但是刘成却坚持认为既然贼酋张玩已死,破贼之事指日而待,根本无需再有过多担忧,更何况当务之急也需要鼓舞士气。 宴席罢了,周治便安排祖陵、奎安等人到个人府上商讨具体破贼的计划,期间自然少不了邀请文丑、赵俞等郡府相关官僚到场。这次会晤为了谨防耳目,周治做了一番周全的布置,不仅左右全部都是亲信心腹,闲杂人等更是不得轻易靠近。 到了次日一早,周治很快便放出消息,声称将在两日之内集合全城兵力,由南城门发起进攻,配合城外的郡北义勇,一举撕开一条缺口,然后趁胜破贼。为了使得这个假消息看上去像真的,他甚至从城区各处兵营调动兵力来到南城集合。整个白天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往南而去的兵丁队伍,连军粮、器械等物资也跟着往南城调度。 当天晚上,城外的徐无义勇斥候队侦查到围城黄巾军的变动情况。 云里乡位于平刚县东北方向,约定下一日傍晚时分便是从东北方向发动总攻,争取一击能撕破这里的防线。祖昭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方向,倒是不是因为此间与无终较近,而是连续的打探、观察之下,他发现黄巾贼的粮草辎重之物,大部分几乎都云集在这里。 尽管他已经成功斩杀张玩,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围城逆贼的士气和信心,可问题恰恰是在黄巾贼与张玩叛军还是有一定区别,少了张玩这个贼酋,宗海、邓茂、于沪等人顺理成章便接管了张玩的四千多人马,在战略上反而更加统一了一些。更何况黄巾贼最大的弱点是兵备不足,而张玩的人马在这方面是十分周全,合二为一后自然也实力大增。 郡府的兵力十分有限,郡北义勇也只有一千多人。 哪怕这次偷袭得手,面对两倍于己方的贼众,接下来的作战还是会有些吃亏。 要想给予黄巾贼最致命的创伤,终归还是要打一场心理战。只要能破获黄巾贼的粮草,贼寇再多也都是负担。甚至还极有可能引发张玩的旧部与黄巾军分裂,到时候便是有机可乘。 回报祖昭的斥候告知,东北方向的黄巾军接连调走了两支人马,好似是往南方而去。但具体是去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也不得而知。现在留在东北城外的黄巾军合计连一千人都不到,无非是点着火把、多树旗帜,招摇撞骗,以期能瞒住城内的守军。 祖昭相信祖陵、奎安等人肯定已经进到城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使得黄巾贼有兵力上的调动。到底是不难猜测,他要从东北方向进攻,但在进攻前一天东北方向的黄巾军撤走大部分,必然是城中故意施计,赚走了这些贼众。 这是好事,明日进攻的胜算是多了一筹。 子夜,平刚县西城一处小巷子。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然走过,小巷子的墙壁上映出了一道拉长的身影。 只见那人生得十分精瘦,步履轻盈,走路上有一种习惯性的猫着身子。一番拐弯抹角,他出了这条巷子又进了隔壁另外一条小巷子,时不时还回过头来看上两眼,放佛是担心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一路跌跌荡荡,但好在安然无事。他推开家院大门,快步来到正屋门前,脸上忍不住洋溢起美滋滋的笑容。他正在为适才给城外黄巾军成功传递一条重要的消息大为快心,心里面还在盘算着,等待郡府被攻陷之后,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嘉奖,或许能得赏一百石粮草还有黄金,而且这些外来人肯定不熟悉郡府的情况,甚至还有可能会委派自己出任一官半职。 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他伸手推开了房门,决定今晚好好跟自己的婆娘风雨一番,倒要让自己的婆娘知道自己是有“能耐”的。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安静,他轻唤了一声:“翠儿,赶紧起来把灯照上,爷今晚先喝点小酒,再在床上好好治一治你,嘿嘿……” 屋子里依然没有动静,他忽然收住了笑声,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 刚要转身退出门外,忽地,黑暗中擦亮了火折子,一盏灯瞬间打亮了四周。 骇然,只见屋子里竟早已站满了身穿皂衣、手持明晃晃长刀的官差。 平刚县县尉大步走上前,恶狠狠的斥道:“好你个张赖子,平日里还以为你殷勤的给城楼上端茶倒水,没想到却是干出勾结贼寇的下三滥勾当。今日逮你一个现行,定要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将士们讨一个公道。” 张赖子脸色惨白至极,本想着转身逃跑,可是城池虽大,却已经被围困十多天,再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他双腿颤抖不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声音无力的辩解道:“大人,大人,小的……小的哪里……哪里会……小的冤枉啊……” 县尉懒得跟张赖子辩解,对左右下令道:“将他拿了,押回大牢严刑拷问,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同党。哼,张赖子,我可告诉你,你最好能硬着点,好让老子收拾你久一些。看老子不活剥了你的皮。” 左右一拥而上,抓起张赖子便往外拖走。 第127章 决堤洪流 夕阳西斜,天边竟然是一抹浓稠的血红色,几层单单的云朵被勾勒出鲜红的轮廓。 云里乡外的丘陵一端,祖昭带领郡北各县义勇共计一千余人马,正有条不紊的向地势高处行进。距离发动总攻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一场蓄势待发的大战,总会让所有人心头绷紧,并伴随着些微的血脉贲张的感觉。 经过夕阳县一役,这支来自郡北的义勇军士气正处于刀锋尖上。再加上昨日夜里东北城外的黄巾军又调走了大部分,不可不谓是接连而来的好事。因此,即便大战将临,大伙也都是信心满满,非但没有任何贪生怕死的念头,更是磨拳赫赫希冀能在战场上一展功绩。 在队伍前方散开着十多名探路的斥候,这些斥候不仅要负责带路,更是要警惕前方随时会出现的动静。随着领队的斥候告知快要抵达预期地点,祖昭下令全军暂且在一座稍微庞大的丘陵后面休息,并取出干粮尽快填饱肚子。 祖昭来到丘陵上方,举目向平刚县城方向看去,一眼望去,可以看见七、八里路外的平刚县城郭的影子,以及彼此之间宽阔的丘陵、平原地形。在平原一端,接近平刚县城郭的方向,正冉冉升起一些烟雾,此时此刻正是晚饭时间,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城外黄巾军正在生火造饭。因为距离相隔有些远,视线之内又有起起伏伏的丘陵,故而这会儿看不清楚黄巾军营地的情况。 祖成从丘陵下方跑上来,来到祖昭身边停下后,他将手中用叶子包裹着的一份米块递了过去,说道:“大公子,先吃点东西吧。眼看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今晚会战到什么时候。” 祖昭眼神依旧凝望着远方,不过同时也伸手从祖成手里接过那块米饼,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胃口不好而一点都不吃,上阵搏杀毕竟是一个力气活。他一边咬了一口米饼,一边向祖成问道:“大家伙都在吃了么?” 祖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公子放心吧,吃饭这件事用不着你半点操心,大伙每天就惦记着能吃饱肚子,这会儿岂能耽搁?” 祖昭颔首道:“这就好。”他的目光没有转变,有那么一刻心中总会萌发出一丝多愁善感,真不知道这一战下来究竟还能有多少人能跟今天一样与大伙一起吃饭。 略微停顿了一下,祖成忽地问道:“大公子,你觉得咱们今晚能成么?” 祖昭语气很坚定的说道:“成与不成,都在此一举。” 祖成愣了一阵,一时没能明白祖昭的意思,但既然祖昭语气如此坚定不移,相信这必然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两刻钟后,浓稠的天色渐渐稀薄下来,天边余晖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在前方探路的斥候折返来到丘陵下,向祖昭回报了东北方向黄巾军营地的具体情况。营地四周并无异常,向南、向北十余里之内也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的动静。目测到东北方向营地里的黄巾军大约有一千来人,还有三两百左右的战马,粮仓就在营垒之中,有百十来辎重兵负责看守。不过要想杀到营垒内部,还得先破了大营。 祖昭原本就没打算轻易的得手,召集各县义勇领队人,照着斥候打探回来的情报仔细研究了黄巾军营寨的安置情况,旋即开始布置进攻的策略。尽管右北平郡目前普遍缺粮,但也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有失大局。他计划分配六百步勇从正面先行发起进攻,冲锋前以箭雨威慑贼寇营寨,再配合四百骑勇由正东方向借着丘陵坡道发起猛冲,照例先一一轮骑射压制敌人。他特别要求携带弓箭的步勇,第一轮箭袭全部点火,尽可能制造火势。 听完祖昭的安排,众人多有几分担忧和不忍。 高奂拧着眉头说道:“若是着了大火,的确是把贼营给烧了,但贼营里的那些粮草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们从各县赶来,原本携带的干粮就不多,纵然在夕阳县补充了一部分,但一千多张嘴那也是不够的。就算现在还没到绝粮的地步,可如今天下大乱,总得做好长远的打算,能多储备一些粮草自然只会有益无害。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不是粮草,而是我们。” 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更有一种铿锵而不能动摇的意味。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分疑惑不解,不过毕竟祖昭强调的是“自己”,或多或少还是能够引人注目,希望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目光不约而同全聚焦到祖昭的身上。 略作停顿,祖昭接着说道:“今日若能破了此处贼营,在郡内大局观瞻上必能占据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场叛乱就此结束。你们要知道,在平刚县城附近是有近万人的贼逆,我们不能因为这点粮草而使得一场作战过于拖长。拖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会有更多的伤亡。若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势必要保证生力。” 有人问道:“可是,若没有粮草,又该如何保证生力?” 祖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的说道:“粮草总会有的,但如果因为在这次作战中伤亡过大,得了这些粮草又能如何?事情要分清楚轻重。步弓手以火弓贼营,求得就是能在最短时间造成最大伤亡,尽快与城中会合。” 高奂本想在反驳几句,但这仅仅是出于对祖昭个人情感上的不服而已,然而思来想去,又觉得祖昭的话无可反驳,最终只能一言不发。 其他人纵然还有牢骚,只不过也是情绪所致,这会儿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他们理所当然会遵从。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再多说半句话。 祖昭郑重其事的做出决定:“就这么决定,把剩下的火油全部取来,让步弓手涂好箭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祖家庄的一众子弟最先呼应,旋即是俊靡、土垠两县义勇表示赞同。他们都是目睹过祖昭的决策能力,果断出击夕阳县,一战斩杀贼酋张玩,这等威风凛凛的事情怎能不叫人服众。至于无终县义勇虽然之前因为与祖昭有过一些过节,再者也并没有直接参加收复夕阳县的作战,故而对祖昭有几分介怀。可即便如此,大家都深知祖昭勇猛非凡,任谁也不敢轻易造次,仅仅是在态度上表现的稍微冷淡一些。 一番准备,步弓手们将箭头上涂抹火油,天色已然彻底暗下来。 祖昭让高奂带领步勇,他则带领四百余骑勇先行转移到正东边的丘陵上。 高奂照样骑着他的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该认真时依然会一丝不苟,私人之事大可放在私下再说。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进,黑暗中就放佛是一道活着的梦魇,悄然无息的向前方亮光的黄巾军营地靠去。 黄巾军营垒中,那些农民军照例在忙着寻常事,全然不知道大难临头。 骑手最先抵达位置,祖昭站在丘陵坡道上方,举目望着高奂所率领的步勇方向。高奂同样已经抵达集合点,然而步勇队伍却有一些散乱,花了一些功夫之后方才列好阵势。祖昭提起自己的马戟,策马沿着骑阵前方不疾不徐的跑了一圈。所过之处,骑手们无不挺起手中长兵器,一个个露出威严的神色。 祖昭如同铁桶一般的板甲在行动时发出叮当的磕碰声,虽然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他的这身甲胄引起不少热议,都在嘲笑他的这身铠甲丑陋无比,可真到了上阵杀敌之际,那些人心中总少不了一些嘀咕:就算铁桶似的铠甲再丑陋,这会儿也是有生于无。 刚刚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祖昭便听到高奂那边已经发出了冲锋的呐喊。 黑暗中倒是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看到如同网状一般的火点成片成片亮起,那是步弓手在依次点燃羽箭。随着呐喊声越来越震动,网状的火点从混乱状态渐渐变得整齐,预示着步弓手们已经高举弓箭瞄准。不一会儿,阵阵绷弦的声音划破黑暗中的寂寥,网状的火点瞬时变成雨点,在黑幕下挑起数不清的抛物线,向着黄巾贼的营垒铺盖而去。 火箭只射了两轮,之后高奂把带队发起了冲锋。 箭雨覆盖之下,黄巾军营垒顿时燃起斑斑点点的火团。 营垒中瞬时混乱,惶恐之势席卷全局。许多人大呼小叫,跌跌撞撞,人影在火光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许久也分不出头绪。 看到这里,祖昭一拽缰绳,坐骑前蹄离地,他大吼道:“弟兄们,随我冲阵!” 众骑呼应,齐齐的先按照约定射了一轮箭,然后背起马弓,提起长兵器,跟着祖昭就好像是决堤洪流一般向丘陵下方急冲。 第128章 势如破竹 平刚县城楼上,一直在观察城外情形的哨兵已然发现黄巾军营垒中的火团,迅速便将这个消息上报到早已在此间准备就绪的周治、文丑等人那里。周治、文丑以及祖陵、奎安等人亲自登上城楼,听见城外由远而近的喊杀声,以及阵阵袭来的马蹄声,无不是大感振奋。周治当即便下令全军准备响应进攻。 城楼下的兵营和街道上,早已聚集了将近一千五百人马,毕竟考虑到城池其他地方仍然需要防守,综合计算下来也只能调派一千五百人出战。从昨日开始,这一千五百名将士便已做好准备,贼酋张玩被击毙的消息实在大快人心,连郡北地方义勇都能干出如此惊人的功绩,他们这些郡府官兵岂能落后? 周治、文丑、祖陵、奎安等人相继上马,文丑一马当先,拔出佩刀高举过顶。 城门门洞内,十多名士兵应声拉开城门。只听得文丑大喝一声:“全军听令,冲击贼营。” 文丑的声音刚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狠踹了一下马肚子,策马狂奔杀出城门。 身后,一千五百名官兵齐齐从嗓子眼里发出怒吼,领头的骑兵队伍最先开动,呼啸着跟着文丑杀出城门。周治毕竟少了一只手臂,冲锋陷阵的事情只能交由文丑来负责,他则跟在队伍中端,来来回回奔走,鼓舞全军士气。 祖陵、奎安带着来时的四百余义勇处于一千五百名官军的最后方。周治和文丑自然还是需要一些颜面,身为郡府官兵自然要尽出应有的职责,自然是不能让义勇队打头阵。 黑乎乎的门洞之内,犹如飓风卷境一般,一千五百名官兵与四百余义勇先后通过。 城外平原上,高奂所率领的步勇已经抵达近黄巾军营寨。混乱中的黄巾贼众勉强分出一部分人往南边来接敌,双方就在营寨附近发生对冲式的交战。高奂与几名亲信扈从骑马杀进人群中,宛如天神附身一般,左突右杀。早先经过两轮箭羽袭击的黄巾贼众根本还没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不仅阵型不稳,更是人心惶惶。 很快,祖昭率领的骑手几乎就在高奂接敌的同时到达,他们凭借着强大的冲击之势,竟一鼓作气之下直接冲进黄巾贼的营寨之中。营寨中那些还在急忙仓促救火的贼寇,还没来得急反应和做出抵挡,被这股风卷残云一般的势彻底压倒。 “杀啊,杀啊,向前冲。” “从侧面包围过去,别让他们逃了!” “尔等小贼,纳命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喊杀声震天动地。 营寨中的黄巾军彻底被祖昭的骑手冲击之势击垮,一节一节的开始向西边方向溃退。 然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从城中杀出的近两千余官兵以雄壮之势头杀到,那些妄图溃逃的黄巾军一下子陷入合击的困境之中。惨叫声之后渐渐多起一些哭号和求饶声。 文丑率领骑兵队一路碾压而过,直接杀入营垒的中央。他很快发现这里便是黄巾贼寇储藏军粮的地方,一个个的粮草棚排列密集,在边缘位置还有几处粮草棚已经让火箭点燃,火势先是烧着了棚子,正在一步一步侵蚀着堆积成团的粮草。七、八个黄巾军正在竭尽全力救火,然而他们在看到文丑的骑兵杀将而来后,当即吓得抱头鼠窜起来。 “田楷,带一队人去抢粮草。其余的人继续跟我冲杀。” 文丑扭头对身后大喊道。 队伍中,田楷领了命令,马上带了一支骑兵放慢速度,绕着粮草囤积的地方搜寻了一圈,将一些躲藏着的或者正往这边逃来的黄巾军全部解决,随即跳下马开始搜集粮草。这里囤积的粮草数量不少,若是单靠一人一马来驮负粮草,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好在附近便是黄巾军的辎重队所在,虽然没有太多马、牛,但是一些车架还是有的。 于是,田楷便将这些车架抢来,套上自己的战马,然后将粮草一袋接着一袋搬上车。 与此同时,文丑一路贯穿整个黄巾军大营,与正东方向奔来的祖昭一路人马顺利会师。 祖昭在挥动马戟挑翻一个挡在前路上的黄巾贼后,大声冲着文丑喊道:“文都尉,你我往一并将贼人往南边驱赶。” 文丑应了一声:“好。” 当即,两只骑兵队齐齐调转方向,向着南方一路奔杀。 营寨中大部分贼人尚且聚集在向南的位置,毕竟一开始高奂的人马最先杀到,仓皇之下也没有太多人思考全局,一股脑的便都涌到南边来接敌。祖昭之所以要把黄巾贼全部赶到南边,除了尽可能绞杀这些生力之外,也是料到这些人逃跑的贼寇肯定会往南边去寻大部队。他就要借着这些残兵败寇之口,将大营粮草被劫的消息传播出去。 大营之中的黄巾军兵败显然已经不是悬念之事。 郡北义勇与官兵的势头如同破竹,黄巾军根本毫无挣扎的可能,就这样被洪流压垮、淹没。在局势的崩塌之际,那些还拥挤在南边的黄巾军残余,只能不顾一切的开始夺路而逃,踩踏、碰撞、误伤,无不是接踵而至。 祖昭在与高奂的人马回合后,他意识到这场作战已经大获全胜,即刻对一直紧跟在一旁的祖昭喊道:“阿成,你快去通知大家,穷寇莫追,我们时间不多,必须马上着手准备接下来的应战。” 祖成马上应了一声,带了几个骑手跟着一同前去通报。 一刻钟后,战场上的厮杀渐渐消弱下来。祖陵、奎安那边还在追杀一些骑马的贼寇,周治已经在后方稳定军势,逐渐展开善后工作,基本上也是在协助田楷劫掠粮草。文丑、高奂的人马先是截杀黄巾军残部,随后又将残部中的残部逼退到营寨向南五六里 第129章 城外接敌 营寨火光将黑暗的天际勾出一抹红色的边框,战事已经彻底消停,火光映照下,来来往往的人影,或徒步奔跑、或骑行掠过,看似混乱的场面渐渐有了一些规律。官兵们忙着搜缴战利品,一车一车的粮草向城内送去。 在营寨的南边,文丑正在处决被俘的黄巾军,他性情暴躁,从昌城讨贼失利之后一直对这些黄巾贼众恨之入骨。败回郡府后不久又遭受这些逆贼封城,此时此刻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自然少不了将心中的一股怒气全部倾泻而出。 被俘的黄巾贼一个个蓬头污垢,在一众官兵的勒令之下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文丑拧着一柄五尺长的大刀,亲自上前一个接着一个砍掉这些俘虏的脑袋。在后面等待行刑的俘虏看着死亡一步一步迫近,许多人早已吓得不成样子,哭泣、求饶甚至瘫软在地上。文丑的衣衫上早已沾满了血迹,大刀切下一个人的头颅时,从脖颈大动脉处并发的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祖昭率领郡北义勇的骑手们跟祖陵、奎安等人会合,在追赶了一会儿逃跑的贼寇之后,便调头返回到营寨这边,正好与周治碰上。 周治对祖昭一阵感慨万千的称赞,少不了提及夕阳县斩杀贼酋张玩的功劳。 祖昭这会儿倒是没有太多功夫重提旧事,他象征性的先向周治询问道:“周都尉,如今顺利破贼,又起获诸多粮草,算是重创了这帮黄巾贼寇的元气,敢问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他心中自然早有打算,但毕竟周治是郡府都尉,在这个时候多少要给其面子。 周治几乎没有多想,当即说道:“贼寇大军想必很快就会赶来,眼下我们尽快将粮草搬进城内,你等义勇也同进到城内。有了这些粮草,再坚守一两个月的时间不成问题,再者这些黄巾逆贼失了粮草,用不了多久便会粮尽,自然会自行溃散。” 祖昭早有想过周治、文丑等官兵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面对强敌,理所当然应该采取更为保守的策略。一旁的火光映在他的脸色是一片波澜不惊,平静而又从容,耐着性子听完周治的话后,他马上说道:“周都尉,我以为眼下绝不应该退回城内。贼势虽大,然则已是连番遭受重创,等到那些溃逃的贼寇将消息传出去后,必然会引起人心惶惶。我等则应该抓住眼前大好机会,稳住此间这道缺口,决计不能让贼人再次围城。” 周治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这是何意?明明可以避免更多的损失,让这些贼人自行退散,若是在此间坚守作战,贼势之大,又有新败夺粮之耻,万一发狠,我等不仅没有把握坚守,若稍有不慎,甚至还会让贼人趁势破城。这等风险,你我可都担当不起。” 祖昭强调的说道:“若是两军对阵,必然会有这番考虑。但这些黄巾贼不过是乌合之众,连续攻城十多日毫无进展,张玩又在夕阳落败,今日又让我等劫了粮草,接连创伤之下士气紊乱、人心不稳实属情理之中。其锋锐无非是接下来的第一轮进攻,我等若是迎锋而上,破其锐气,夺其军心,一战可定全郡。” 他的这番话说得十分有气势,更有一种不可动摇的铿锵之力。 周治倒也不是一点都听不进祖昭的话,仔细寻思,从战略和大局观瞻的角度上来看,祖昭的方案的的确确是有一定意义。只是,他毕竟要考虑郡府以及整个右北平郡目前的现状,贼寇横行,郡南两县沦为贼窝,如若祖昭的方案不成功,甚至会牵连郡府出事,这样的风险可不是自己能承担得起。 当即,他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祖昭,我知你连战得胜,但此时绝不能意气用事。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尤其是在郡府城下,任何行动都必须深思熟虑,断然不可有任何冒险之举。至于一战平定全郡,眼下我们已经取得关键胜利,之后大可循环渐进,不必急于一时。你且放心,今后自然少不了你等用武之地,待到平乱结束,我定会将你等功绩如实上报,保管能消去之前的罪名。” 祖昭看得出周治心意已决,心中多少有一些躁意,只当周治太过保守。他的眼界绝非只在右北平郡之内,如今右北平郡的动乱较之全国上下的黄巾起义而言,根本算不得十分严重。要想在黄巾之乱中混出一番丰功伟业,少不了要真正的去迎接一些大阵仗。他正是希望能尽快平息郡内动荡,以此为基础,获得三、五分勇名,旋即再统率本族义勇出征外郡,融入历史洪流之中闯出事业。 周治的担忧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他对右北平郡的黄巾贼还是能有所掂量,尤其是前期已经给黄巾军制造了众多打击,在这个时候迎锋相对并非没有可能。退一步来说,围城的黄巾军即便人多,但调遣起来也是需要时间,最快时间赶到此间的黄巾军人数肯定不会那么庞大。更何况,黄巾军正若撤走围城兵力全部集中到此间,郡府同样可以抽调城内尚且驻守的兵力,或从其他城门杀出、牵制,又或是转移到此处来支援。 不过,周治都把话说到这样的语气上面,他当然不会不识相,全然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都尉大人既然心意已决,在下也不多说其他。” 言罢,这便要转身离去。 周治忽地又唤了一声道:“祖昭。” 祖昭勒了一下缰绳,回身看了周治一眼。 周治问道:“李献岩现在何处?” 本以为周治会有什么其他想法,没想到却是问及这件事。祖昭心中自然有许多百无聊赖之感,然而犹是回答道:“夕阳县一役后,李献岩便赶去州府通报此事,顺便请求州府派遣援军。这几日人应该已经到州府了。” 他说完,不再迟疑,策马带着祖成、祖陵等人离去。 回到营寨,祖昭在南边找到文丑。文丑连砍了二十多个黄巾贼的脑袋,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歇息,他的手下已经把剩下的黄巾贼全部处死,平地上染红了一大片,一条直线上到处能看到那些身首异处的头颅,场面十分血腥。 祖昭虽然不赞成杀俘,但这会儿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理会这件事,跳下马来到文丑跟前,他将自己决定在此地拒守接敌的想法又说了一遍给文丑听。 文丑与周治同为本郡都尉,职责和权力上几乎相同,无非是辖区不同罢了,然而文丑与周治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算上之前出征讨贼失利,文丑心中正憋屈着一股不平,听完祖昭的话后,打心底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眼下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泄愤,更重要的就是一战而挽回个人的地位和名誉。 当然,他也绝非是囫囵之人,对祖昭的想法依然有过思考。正如祖昭所分析那样,他赞成眼下黄巾军阵势不稳,从昨日到今天又是来来往往调度兵力,官兵与义勇正处于连胜又是反转局势的风头上。单单从士气的对比上,已经占据了一定优势。 考虑到这里,他点着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黄巾贼虽然人多,不过强弩之末、不能穿缟,他们至多也只剩下最后一次残喘之息。只要能迎其锋,破其锐,贼势弹指可定。” 祖昭这时又说道:“只是,周都尉并不这么认为,他的意思是继续坚守城郭,待贼寇粮尽之后自行退散。” 文丑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果断的说道:“他若这么想,那就由他去好了。我下令麾下部从与郡北义勇留驻此地,也无须太多人,只要有足两千即可。” 祖昭当即说道:“我尚要去征询其他各县义勇的意见。” 文丑想了想,又说道:“你且先去。我先安排我这边的人马,另外过一会儿再去找周都尉仔细商谈此事。” 祖昭颔首道:“好,我这就去。” 郡北各县义勇虽然处于连连得胜的势头,然则毕竟都是一些乡野村夫,明明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他们自然不愿意太过拼命。奎安是以周治为借口,声称周都尉如何安排,他便如何行事。反倒是高奂十分有魄力,年轻气盛,最是希望能趁胜追击,以弥补自己未能参加夕阳县一役的损失。 最终,祖昭只能张罗到近八百义勇的兵力留守城外御敌,而文丑的麾下如今在城外只有不到七百人。这与两千人数相差甚远,也使得在城外与黄巾军主动接战的计划显得失策。文丑有些焦躁,甚至都打算派人进城,将城中部从全部调派出来。好在最后祖昭与文丑连番劝说下,还是说服了周治赞同他们的行动,具体是立刻从城中抽调更多的兵力到东北城门这边,一旦城外作战失利,能够在接应祖昭、文丑的同时遏制黄巾军趁机冲城。 第130章 对冲之下 斥候吴阳快马飞奔到营寨南边。经过一个时辰的抢修和整顿,平刚县东北城外的黄巾军营寨已经从战乱中恢复了五、六分样子,文丑、祖昭等人将大部分损坏的辎重器械,以及临时从附近搜集到的树桩、石块等杂物,搬运到营寨南边的平原上方,堆砌成一道临时的防御阵地。营寨中,来来往往的官兵和义勇丝毫未有停息,任谁都很清楚,他们接下来即将面临真正的大战,面临数倍于自己并且穷凶极恶的敌人。 跳下马,一名杂役上前牵住缰绳,吴阳迫切的询问祖昭下落,旋即脚步不停的寻了过去。祖昭正与文丑商议接敌作战的事宜,见到吴阳赶来,立刻心知斥候队必然是打探到黄巾军的动向,并且也不难猜测黄巾军已经抵近十里之内。 吴阳仓促的向祖昭、文丑二人行了一礼,面色严峻的说道:“大公子,文都尉,适才我等在南边探查到贼情,黄巾贼众的大军已经到了云河,再有半个时辰就会到这里。” 云河是平刚县东南开外的一处小市集,距离此间不到七里路。 祖昭并没有太多的担忧,既然他选择留守此地,目的就是要与黄巾军正面交锋。继而,他十分冷静的问道:“贼众来了多少人马?” 吴阳说道:“后面的人不清楚,打头的足有两千人,有马和大弩。” 一旁的文丑低头沉思了一下,他对围城的黄巾军分布自然要比祖昭、吴阳等人更清楚,当即推测的说道:“就此间逃窜的贼人一来一回,眼下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多,贼众收到消息后必然是集合了左近大部分的人马,至少有四千以上。” 祖昭微微颔首,脸色沉思,一时半会没有急着说话。 文丑很快又说道:“只怕随后还会赶来更多的贼子。我等务必要一击击溃贼人前锋,彻底毁其锋锐,否则大敌接连而来,恐怕难以为继。” 一旁吴阳听了文丑的话,连连点头称是。 祖昭正色的说道:“以在下之见,眼下务必要利用好地形优势。以步勇坚守阵地,从正面牵制贼寇,再汇集所有骑士,迂回到贼寇侧翼发动冲锋。尽可能将贼寇之众拦腰截断,然后趁乱歼其生力。” 文丑想了想,对祖昭这个提议多少有几分担忧,但他并不是一个不敢冒险的人,眼下要赌的就是能在交战一开始便能击溃黄巾贼的士气,使黄巾贼陷入混乱之中。即便黄巾贼人多势众,可到现在也已是强弩之末。他最终点头说道:“如此,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你我各领一支人马,分头行事,冲锋之事我比你有经验,便由我来带领骑士,你与奎县尉他们固守营垒拖住贼人。” 祖昭原本希望能够率领骑兵迂回进攻,正如文丑所言,这事实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们首先面对的仅仅是黄巾贼的先头部队,如果不能按照约定计划一击击溃贼势,很容易就会深陷其中。待到后续的贼军赶到,势必会陷入重重包围,到时候必然会适得其反。不过,正是考虑到这一层,他才认为应该由自己亲自带领骑手,并不是自己的指挥能力要比文丑厉害,而是在目前官兵与义勇的骑士之中,徐无祖家庄的骑士算是最精锐的装备,而他身为祖家庄大公子,与本门子弟自是最有默契。 一念及此,他立刻说道:“文都尉,切莫看在下年少,在下在家乡时常乘马出入,算不上弓马出众也是娴熟于身,更何况我无义勇平日多与在下往来,别有熟络和默契……”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文丑掷地有声的打断道:“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逞一时之勇。他日战场上自少不了祖公子用武之地,但绝非今时今日。无须再多言其他,我既是都尉,你等便应听从指挥调遣。” 祖昭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辩解,毕竟他不可能同时跟周治和文丑两位都尉对着干,只能颔首道:“如此,那在下便听从文都尉安排。” 随后,二人分头着手准备。 祖昭找来韩当、祖陵、祖成、张远、张预等人,转告了文丑做出的决定,并让他们在迂回作战过程中务必要小心,尽可能重创贼寇,即便最终作战失利,也一定要尽快判断形势,想方设法脱身,万不能让队伍陷入重重包围。他让古丽娜尔留在自己身边,一个女孩子就算有再厉害的身段,也断然不能轻易上阵杀敌,更何况两军对阵原本就有诸多忌讳。 文丑集合了他的部从,又将周治的部从调来,很快便在营寨东南方向集合了全部骑兵,统共有近八百余人。一切准备的差不多时,在南方时刻打探消息的斥候再次赶回来汇报,黄巾军已经到三里之外。没过多久,在营垒这边只要稍微举目眺望,足以看见远处地平线上,一抹黑压压的影子正由南向北而来。 此时,周治早已回到城内,安排城中兵力抽调到东北城池这边,同时也传令各城门严密监察城外动静,一旦发现城外黄巾军有任何动向都要及时上报。他也给了各城门守将一定特权,但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大可伺机主动出战,以策应东北战场上的局势。 祖昭让所有步弓手在罗列的障碍物后方排好阵势,高奂、奎安二人负责统率刀盾手,一旦步弓手得手后,刀盾上立刻上前替位。 随着黄巾军越来越逼近,黑暗中的气氛愈发显得冰冷和紧张。 营垒这边,官兵和义勇们尽管还保持着大胜之后的士气,但面对黑幕之下渐渐笼罩而来的敌影,预感到稍后的厮杀肯定会十分惨烈,多少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担忧。 黄巾军在距离营垒大约两百丈的地方渐渐放慢行速,开始不疾不徐的调动阵型。 文丑的骑兵早已湮没在黑暗之中,以出发前规划的迂回路线,只怕还需要两刻钟的时间方才能抵达突袭的位置。 官兵中几个小校有些按耐不住,认为应当趁黄巾军立足未稳之际赶紧抢攻。 祖昭却没有赞同,既然一开始就说好要利用地理优势,又辛辛苦苦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布置防御工事,岂能就这么白白的舍弃。 没过多久,南方的黄巾军已经列好队伍,骑手在前排成两个纵队。寂寥的黑夜中传来一声嘶吼声,那些骑手开始运动起来,在宽阔平原上慢慢加速。就在黄巾军的骑手们发动冲锋的同时,后方密密麻麻的一大队贼众也跟在后面奔跑起来。很显然,黄巾军根本不懂得骑兵战术的运用,简单的以为骑兵在前冲,其他人跟在后面冲,仅此而已。 平原的大地上渐渐有了震动的感觉,迫近的杀戮奇袭愈发显得扣人心弦。 祖昭骑在马背上,对左右大喊道:“步弓手,准备。” 障碍物后面,几百名步弓手纷纷取出羽箭开弓,半举对准天空。 待到黄巾军的骑手冲入四十丈时,祖昭果断的下令放箭。羽箭的射程虽然有限,但也要估算好骑手奔跑的速度,毕竟羽箭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仍然需要一段时间。箭雨一轮接着一轮铺洒下来,然而尽管是正面射击,面对高速移动的目标仍然有失准头。在这个年代可没有那么精准的估算,完全是凭借经验和技巧,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十拿九稳。 黄巾军的骑手零零散散有人坠马,惨叫。但是更多的仍然在急冲。待到敌人迫近到二十丈时,祖昭下令刀盾手立刻替换上前,而步弓手撤退到后方后,继续保持箭雨覆盖式的射击。就算射不中骑手,也得想办法压制骑手后面的那些数量更多的贼寇。 营地南边的障碍物在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好的效果。黄巾军骑手根本没办法直接冲入官兵、义勇的阵地,只能分成两股绕开障碍物,从营地两侧杀将进来。而这便给了官军、义勇更多的进攻空间,一边消弱骑兵冲锋的势头,一边借机打击骑兵后面的步兵。 “接敌,全军接敌!” “奎县尉,快去拦住西边的贼骑,决不能放走一人。你们,跟我来,去东边接敌!” “杀,杀啊。” “放箭,继续放箭,快!” 营地中一片焦躁不安的呼叫,人们跟着命令变换和调动着。 正面的刀盾手做好了与黄巾军贼众交手的准备,步弓手们还在把各自箭壶中剩下的羽箭射出去。一小队骑手在祖昭的带领下,混着一些义勇则赶到东边,跟绕开正面障碍物的贼骑进行拼杀。贼骑在绕开障碍物的过程中,已经被最大化的限制了速度,失去冲锋能力的贼骑,也失去了最大的杀伤力。 营寨附近的战事很快激烈了起来,黄巾军的骑手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骑兵,然而依然占据了一定优势,尤其是营寨内的官兵、义勇刚刚经历了一场作战,气力上自然是有所不济,再者渐渐围拢上来的敌人数量着实不少,由不得不感到吃力。 “快,西边再来点人,那些步弓手还在射什么呢,赶紧过来支援。” 随着黄巾军的大队人马接踵而至,营寨西边的防守最先出现裂痕。许多黄巾军的骑手趁机杀进大营,并似是不顾一切的向更深处渗透。负责防守西边的奎安身上多处伤痕,满身鲜血,却依然豁出性命似的的战斗在第一线。 很快,南边紧随其后遭到黄巾贼寇疯狂的冲击,唯一庆幸的是此间有一道壁垒,哪怕壁垒再脆弱,最起码也能起到分流的作用。为此,在壁垒防线后面的刀盾手,利用木盾遏制住贼众汹涌的冲锋,为后方枪手和弓手争取了一定发挥的空间。然而西边的求援,不得不从东边分出一部分步弓手,放下弓和箭,换上长刀、长剑与杀进营地的贼众们搏杀。 肉搏战持续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祖昭正在东面驰骋搏杀,忽的从身后跑来一名满身是血的义勇,哭丧脸向祖昭喊道:“祖公子,不……不好了……咱们的……守不住了。” 祖昭马戟挑翻一名正要冲上前来的黄巾贼骑手,豁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义勇,面色冰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义勇哽咽了一下,喘着气又说道:“奎县尉……奎县尉阵亡了……西边已经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祖昭心头一震,虽然他与奎安并不是很熟络,但毕竟一起合力成功偷袭了夕阳,在无终县义勇畏敌撤退之际,只有奎安还带领本县义勇坚持游走在郡府周围,伺机寻找接应的机会。却没想到竟在今日一战不幸身殉! 当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远不止这些,奎安的阵亡预示着西边义勇守军的崩溃,西边是通往平岗县城的方向,一旦那里崩溃,留守此地的官兵和义勇哪怕想要撤回城内都会变得十分困难,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大的心理影响。 他回过身,举目向西边眺望,只见头裹黄巾的人影已经越来越多,甚至都快吞噬到大营中央的位置。而原本在西边坚守的义勇和官兵,损失极其严重,牵连的甚至让还在应对南边的步弓手腹背遭到创伤,整个防御阵型已经频临崩溃。 该死,文丑他们为何还未杀到! 祖昭暗暗咒骂了一声,旋即又扭头向之前文丑带领骑兵离去的方向,整个平原东南方向一片宁静,根本看不见任何动静和影子。按照约定的计划,两刻钟之内文丑就应该带领迂回的骑兵从贼人后方杀入,彻底让黄巾军陷入混乱,趁机反攻得手。可战斗到现在,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奇袭居然还没有发生! 先前那义勇忍不住催促的问道:“祖公子,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祖昭果断的说道:“我即刻带人杀过去。无论如何,必须坚守到文都尉赶到。” 他说完,没有再理会这名义勇,转身招呼左右几名骑士,仅仅带着这几名骑士便向西边杀将而去。眼下东边的作战情况虽然不算太坏,但也不能轻易抽调人员去驰援其他地方。整个大营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地方,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进来,稍微动弹一下,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对于祖昭而言,他现在能做的依然是尽可能保证东边的防线,自己与另外几名骑士驰援西边,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上一趟,至于最终能造成多大的效果,还得听天由命。他对自己现在穿着的板甲多少还是有一些信心,在板甲的保护之下,就算做不到以一敌十,但敌两、三人还是有可能的。 当务之急的关键还是稳住崩溃防线上守军的人心,奎安的死是一个导火索,决不能让这个导火索点燃炸药桶。 一边向西边奔去,祖昭一边向沿途的义勇和官兵大喊道:“文都尉已经杀到,大家齐心协力,只要坚持下来就是胜利。” 他的这番话自然是诈言,目的也正是为了稳住人心。 如今大营哪怕不算是陷入重围,但东南西三个方向已然正遭到袭击。在这种情况,大营里的兵士们也无从知晓黄巾军后方具体的情况。只听到祖昭这么大呼小叫,不少人也真的信以为真,尤其是目前的情况,越是遭到贼人严重的压迫,也能表明可能是贼人后方正遭到打击,逼着人群向前压来。 穿过营垒中央,祖昭挺起手中马戟,加快马速,迎着一名正在左右砍杀黄巾骑手冲去。 似是感受到迎面扑来的一阵寒风,那骑手抬头向看了一眼,黑暗中先是被祖昭一身奇怪的甲胄吓了一跳,又看到锋锐如同烈火一般马戟,惊慌之下忙要挺起手中兵刃迎击。哪里知道祖昭的速度十分快,而且出戟的角度又十分刁钻,竟是倾斜着由腰部方向刺来,放佛根本没打算取人性命的意思。 黄巾贼反应不便,硬生生的被马戟刺中腹部,本以为只会是皮肉之伤,断然不至于致命。哪里知道没入腹部的马戟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在祖昭继续冲击的势头之下,居然连竖着的戟刃也切入腹腔。 “逆贼,受死!” 祖昭大吼一声,双臂发力向上猛挑,发力之下,居然硬生生的将那黄巾贼身体举了起来。那黄巾贼惨烈的嚎叫了一声,随即身体飞快的失去活力,最终彻底消停下来。他将尸体在空中旋了半圈,再次发力,狠狠的向前方正涌上来得三、五名贼人甩了过去。尸体砸中那些贼人,贼人看着已经“开膛破肚”尸体无不吓得脸色发青。 “我乃徐无祖昭,谁敢与我一战!” 马戟上的鲜血滴落在板甲上,祖昭一甩缰绳策马向前冲去,同时挑衅的大吼。 第131章 官勇之火 在这样几乎已经优劣分明的局势之下,祖昭残暴般的挺身而出给黄巾军造成了极大的阴影。这些黄巾军贼众大多是右北平郡本地人,在过去两个月时间里,早已听说过祖昭的威名,甚至也有一些郡北的信徒,对祖昭的勇猛更是敬畏不已,当初他们受召来郡南起义时,多多少少还是感到庆幸,毕竟不至于跟郡北那些如狼似虎的北地世家男儿硬碰硬,其中自是包括了祖家庄的大公子。 此时此刻,祖昭身披奇怪的板甲,板甲上沾满了鲜血,还将一个人开膛破肚之后高高举起,有那么一瞬间当真如同是来自修罗场的刽子手。那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穷苦农民,见到这样的一副情景,岂能不感到吃惊和畏怕。 于是就在祖昭一路骑行向前急冲的过程中,挡在前路的黄巾军贼众,隔着老远看见那一身奇怪的甲胄,无不惊慌失措的闪避。 祖昭带着几骑冲进贼众人群中,左右挥舞马戟,在那些贼众试图逃窜的时候迅速砍到了五、六人。就在这时,远处忽地传来几个训斥和吆喝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人群后方有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黄巾贼,从着装和气势上也不难看出,应该正是带队进攻的几个头目。他估算了一下彼此相距的距离,离最近的那一个头目只有三、四十步之远。 擒贼先擒王,这个到底任谁都明白! 在这个时候要想继续坚守下去,或者是坚守更长的时间,自然是要以小博大。若是能击毙几个黄巾军头目,势必会让局势得到缓和。 一念及此,祖昭不顾一切,继续狠踢马肚子,拧着马戟飞快的向前冲去。 这一路上也没有太多挥砍的动作,坐下良马一旦放开马蹄奔跑起来,挡在前面的人群哪怕是被稍微撞上一下,同样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创伤。在撞开人群后,祖昭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将缰绳咬在嘴里,以双手握住马戟,老远便紧紧盯准了那个黄巾贼头目。 黄巾贼头目原本还在对左右使唤,让众人赶紧杀上前,直到祖昭逼近时,左右的人马上大呼小叫起来。这时才引起此贼的注意,然而已经为时过晚,祖昭的马戟近在咫尺。那贼头目仓皇的嘶喊了一声,本能的横起手中兵刃意图格挡。 “纳命来!” 祖昭一声暴呵,全身上下凝聚起的力量以及快马奔腾时所产生的冲击力,全部汇流到双臂之上。他高举马戟由上至下,犹如波浪巨浪拍打海滩一样,重重的砸向贼头目。贼头目的兵刃尽管格挡住马戟的戟刃,但是格挡的气力显然比不过祖昭。只这一击之下,祖昭硬生生的压倒贼头目的兵刃,戟尖刺中对方的脖子。 贼头目吃痛的惨叫,然而越是惨叫,脖颈处大动脉的血液越是汹涌而出。 周围众贼寇大骇,呆愣之际,竟然不知趁机包围上来。 祖昭再次发力,让马戟横切过那贼头目的脖子,将贼头目的脖颈与头颅分成两截。 头颅飞抛到天空中,很快又坠落下来,跌滚到一旁。 “还有谁!” 祖昭被之前那一股喷洒出来的热血大为刺激,杀戮之性油然而起。 威吓之下,许多贼众连忙仓促退闪,根本无人胆敢上前。 然而没过多久,营垒西边奔来三、四名黄巾军的骑手,似是黄巾军麾下的悍将,又似是刚刚辗转而来的骑手并不清楚这边情况,竟主动迎着祖昭方向急冲而来。才离到二十余步的距离时,这几人齐齐扬起手中兵刃,有铁叉也有大刀,颇有一番架势。 即便是在这样混杂不堪的环境与黑夜袭扰的天色之下,祖昭依然能看清楚这几个骑手之中,那个手持铁叉的贼人居然是那么惹眼,似曾在哪里见过。他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一些信息,那就是在几个月前与令支县讨贼之际,曾经跟一个手持铁叉的胡人交过手。想到这里,他立刻意识到情况大有不同,既然对方是胡人,现在却跟黄巾军合流在一起,实在有太多引人猜想的地方。 随着对方一些人越来越近,定睛细看,那手持铁叉的贼人果然不似是汉人那般黑发黑眼,甚至连装扮上都与其他人大有不同,分明就是一个塞外胡人。 尽管一时间有许多度测的地方,但眼下显然不是猜想的时候。 祖昭沉住气,既然上次没有分出胜负,那索性就在这次来一个了断。他没有任何迟疑,反而加快马速,挥动手中马戟摆出一个随时准备刺杀的姿势。 两旁的黄巾贼众似是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杀意,不约而同退闪的更远,就放佛是故意留一下足够的空间来让这些骑马的人较量。 就在营寨这边搏杀的不可开交,局势越来越混乱不堪,并且官兵与义勇明显显出不利的趋势之际,东南方向让黑暗笼罩之下的平原上,文丑、田楷以及韩当、祖陵、张远、张预等迂回绕道的骑兵队,实际上早在一刻钟前已经抵达预计的位置。然后文丑却是勒住缰绳,伫立一端上,冷艳看着营寨正陷入火热的交战中。 在过去一刻钟的时间里,祖陵、张远、张预等人已经不下一次两次催促文丑。 按照原定的计划,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该杀入敌阵了。可是明明这边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而且营寨那边显然已经陷入重围,偏偏文丑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迟疑”了起来。尽管,文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突袭的机会只有一次,如若把握的不好,非但不能扭转整个战局,甚至还会遭到贼人的反扑。 文丑所等待的机会,就是要让这一波黄巾贼彻底与营寨方面的守军打得不可开交,要让黄巾贼全部压到营寨这边,那时方才是发动突袭的最好机会。 又等了一会儿,祖陵几乎忍无可忍,策马再次来到文丑身边。 文丑早就猜到祖陵的意图,他性子很不耐烦,但自己很能理解这些人的焦躁之处。面对营寨方向在火光中摇摇欲坠,即便是他自己又岂能不感到焦躁。可偏偏那些黄巾贼再后方还有拖沓的队伍,务必要等待这些队伍离营寨更近一些才是。 祖陵没等坐骑停稳,语气很不好的问道:“文都尉,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文丑没有回头,甚至也没有给任何好语气,说道:“还不到时候。” 祖陵气不可遏,大声道:“早先我们约定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现在若还不是时候,那究竟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文丑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更加冷冰冰起来,说道:“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按部就班?你无须着急,再等一会儿,一旦时机成熟,我必会冲锋在最前方。” 祖陵揶揄的说道:“营寨那边都快支持不住了,就算你冲锋在最前面,又能如何?” 文丑忽地扭过头来,一手按剑,怒斥道:“我是郡北都尉,此次行动既然由我领导,那便由我全权负责,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祖陵捏紧拳头,眼中熠熠生光,根本不惧文丑。 文丑的几名亲信见状,马上打马上前,警惕的盯着祖陵。 而在祖陵身后,那些祖家庄的子弟无不是情绪激动。尤其是祖成,更是策马跑到前方,瞪着文丑的那些亲信,将马戟横在身前,就放佛随时都会大打出手一样。 文丑脾气原本就不好,见到这里,岂能容忍,立刻喝问道:“怎么,你们倒是想要与我火并呢?哼,莫不是也要跟这些黄巾贼一样!” 不等祖陵反驳,一旁的祖成早就按耐不住,冲撞的说道:“呵,你还要脸不要脸,我等千里迢迢辗转多地前来驰援郡府,如今兄弟们磨刀霍霍等待出击,而你却畏敌不前,反倒质问我们要叛乱!哼,像你这样不讲情理之人,就算我们叛乱那也是因你所迫!” 文丑大怒道:“竖子安敢!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官兵们马上要有所行动,一个个挺刃相待。 徐无义勇本来就多有委屈,文丑虽为郡都尉,但全然不讲道理,怎能服众?于是在一群祖家子弟的带动之下,众人纷纷围将上来,手中马戟齐齐对象那些官兵。张远、张预等人甚是无奈,脸色低沉,他们当然也认为文丑太过专横,可若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矛盾,那整个作战计划就全完蛋了。非但救不了营寨那些人,甚至极有可能导致之前的战果化为乌有。 就在局势眼见要失控之际,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当忽地策马冲到文丑与祖陵中间。 “都住口!大敌当前,岂能因一时意气而误了大事!” 这番话说得没什么特别之处,却十分直接的点出了关键重点。 文丑情绪虽然激动,可一旦重新考虑到大局之事,还是能尽可能控制情绪。他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全部退下。众义勇见状,也渐渐放下手中的马戟。 祖昭与那铁叉胡人交手七、八回合,此时此刻场面杂乱不堪,尽管周围那些贼人多是胆战心惊,不敢轻易近前,可在一旁张牙舞爪也甚是燥人。再加上天色昏暗,全靠四周火把重重的光与影,忽明忽暗,忽近忽远,大为渲染出不规整的氛围。以至于祖昭与那胡人在较量上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技巧,全然是在拼着一身蛮劲。 胡人人高马大,要比祖昭高出半个头,臂圆膀粗,那铁叉也是通体精铁,每一击挥下来都是那么沉重。祖昭纵然自幼勤学苦练,但就身体素质和年岁方面,硬拼蛮力必然还是要有所欠缺一、二分。不过好在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求胜,只要能在这里与此胡贼颤抖,成功拖延住营垒西边黄巾军的步伐,那就算是成功了。 在祖昭身旁,另外几名义勇骑手也跟其他黄巾贼的骑手在颤抖。 场面看上去很混乱,不仅如此,毕竟祖昭等人是冲击贼群,如今在此处跟贼人搏斗,身后之路很快就让其他黄巾军围堵上。不得不说,他们算是真正孤军深入并深陷重围。那些义勇骑士当中自有一些心理素质较差者,看着身边围上来的贼人越来也多,而后方友军已然被阻隔的老远,少不了感到担心受怕。正因为如此,一分神之间,很容易便让正交手的贼人钻了空挡,直接刺落下马。 很快,祖昭身边的义勇骑手越来越少,不到一刻钟的光景,竟只剩下祖昭一人。 祖昭心头虽然有极大的压力,可是他心里却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担忧都是无济于事,索性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左右拼到底。在交手到十来回合时,他双手奋力一撑,以马戟迫开胡贼的铁叉,二人擦肩而过后,稍微拉开了一段距离。却在这个时候,一旁忽地冲来两名黄巾贼骑手,企图偷袭。 “看枪!” “受死吧!” 祖昭只听得背后传来两声吼叫,他已然感到背脊生风,来不及转身,本能的提起手中马戟,向身后一送。只一瞬间,他感受到抓住马戟的双手吃力,就放佛已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马戟之上。不用多想,必然是其中一个偷袭者没来得急闪避,硬生生的吃了这一记回马枪。 祖昭迅速的转身,双臂发力,将刺中的那个黄巾贼掀翻落马。 可是这时,另外一个黄巾贼的长枪已经送到眼前。他手上的动作已老,身体的动作也正处于转动状态,根本无从避及。只感到腹部受到一阵撞击,疼痛席卷全身。好在上身早已装备了全封闭的板甲,这一枪袭在板甲上,只是将板甲的铁面撞了一个凹槽,凹槽又撞在了腹部的肋骨上。 “鼠辈,安敢偷袭!” 祖昭暴怒的大吼一声,强忍着肋骨近似断裂一般的痛苦,手中马戟顺势一个横劈。 那黄巾贼本以为这一枪能将祖昭刺一个透心凉,最起码也能借助冲撞之力将对方刺落下马,哪里知道这一身奇怪的盔甲居然如此厚实,根本没能刺破。再加上祖昭的回击速度极其之快,他全然无从反应得过来,只感受到一阵劲头袭来,旋即眼前一黑。 祖昭一个横劈之下,直取了那黄巾贼的头颅。 “哼,你等鼠辈,索性就一起上吧,倒要看看我能拉几个垫背的!”祖昭气势汹汹的向周围蠢蠢欲动的黄巾贼们斥道。 就在这时,那铁叉胡贼似是受到刺激,恶狠狠的用胡语乱叫了一通。 然而不光是祖昭,就连那些黄巾贼也根本没有人听明白其究竟在鼓捣什么话。 铁叉胡贼拽紧缰绳,目怒凶光,直瞪着周围那些黄巾贼,很快用憋足的汉语叫嚷道:“你们,都给我,退开,退开!” 那些还正待发动偷袭,取祖昭性命的黄巾贼无不是诧异,尽管祖昭勇武非凡,但眼下已经神仙重围插翅难逃,他们都指望着能趁机讨得祖昭的头颅,要么拿去换赏金,要么又或者是邀一分功绩。哪里知道这铁叉胡贼却是这么霸道! 黄巾贼到底是一些穷苦农民,骨子里也不敢有太多的抗拒意图。尤其铁叉胡人能跟祖昭交手,这等勇武同样不容小视。万一热闹了这个胡人,只怕会迟不了兜着走。许多人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将包围的圈子松开了一些。 祖昭冷笑道:“好,今日便与你痛痛快快大战一番。” 说罢,拍马向铁叉胡贼急冲了过去。 才过了一刻钟,东南方向总算传来了一阵动静。黑暗中,一队骑兵的黑影从黑漆漆的浓墨一般色彩之后,渐渐浮现出一道轮廓。而这个轮廓又很快变得越来越清楚,骑队的阵型密集而又充满锋锐,向着营寨这边飞快的冲刺过来。 此时,黄巾贼的部队大多已经压在营寨四周。后续仍然还有几支零零散散的队伍正在往这边赶来,不过这会儿显然不再是重点。 文丑率领的骑兵队看准时机,在这个档口发动猛冲。隔着老远,有黄巾贼察觉这边的动静,有人以为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自己人,也有人觉得这急冲的势头不对劲。可是即便如此,黄巾贼大部队的注意力仍然在进攻营寨,全然没有多余的反应能力。 一场冲杀就在片刻之后带着鲜血与火焰上演,骑兵的铁蹄疯狂得扎入黄巾贼人群。文丑一马当先,挥着大刀不停的砍劈,那些原本在后面黄巾贼大多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会儿腹背突遭痛击,一下子便乱了阵脚。 第132章 连战连胜 两日之后,平刚县太守府上空的乌云总算有了淡化。 天气已然转暖,正如同郡府目前的局势一样。 两日前的大战,一击击溃围困城池的黄巾军贼众,不仅如此,还在作战中斩杀了贼酋于沪。那日夜战,最后关头不仅是因为文丑、韩当等人的骑队成功突入,在南边城楼上的一些官兵也趁着城外黄巾军转移之际,主动杀将出城,于黄巾贼后方一阵掩杀,彻底打乱了黄巾首尾的阵势,因此所奠定的,并非只是东北城门外营垒作战的大获全胜,而是直接导致了黄巾军满盘溃败。 今日的平刚县城内格外有了人气,那些在封城期间闭门不出的人家,总算能够轻松的出现在大街小巷,开始为日后的生计着手忙活。 城中各处兵营依然不能消停,人们来来往往,或者拘押俘虏,或者搬运尸首,又或者是抢救伤员。哭声、嚎声隐隐得还处在和平的背后。 太守府为了庆祝解围平乱的大功告成,再一次连摆宴席,邀请所有参与作战并获得卓越功勋的将士赴宴。城中的粮食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岂不说封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两日前晚上的那次作战,又从黄巾军那里抢得不少粮草。然而,就在祖昭、祖陵等人从城外驻地进城的路上,却看得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 路过城郊的一处小巷子,巷子里倒着七、八个身影,面黄肌瘦,气若悬丝。 而在巷子的另外一头,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从一些破败不堪的狼藉中搜寻着什么。没过多久,其中一人放佛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敢声张的意思,连忙将那些东西藏在烂不成样子的衣衫之内。可是很快便让人发现,其他人一拥而上,挣扎扭打一通,只不过所有人的动作是那么有气无力。最终将那衣衫之内的东西抢了出来。 原来,仅仅只是一些脏兮兮又残破的烂果子。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他深知,黄巾军围城的时间虽然不算太大,也就只有二十来天。可郡府早在围城之初便囤积粮草,所为“囤积”,也就是要求城中各家各户上缴定额粮草,以供守城之需。如今战乱已过,然则无论是太守府还是县府,任谁都没有考虑过将之前搜集上来的粮草返还百姓。 有时候,很多事就放佛是“天注定”一般,但细细想来,包括如此大规模的黄巾起义,也绝非是空穴来风。 祖昭一行抵达郡府时,大殿上早已云集了许多应邀前来的将士。 除了郡北各县义勇头领人物之外,还有许多官兵将领。文丑、周治、田楷等人自然在其内,郡府和县府的一些官吏同样在场。祖昭等人到场后,先向众人一一问礼,随后在郡府小吏的指引下,于郡北义勇诸人落座在一起。毕竟义勇之士多是白身,与地位上少不了跟那些正儿八经的将领有所差异,所安排落座的位置也处于殿堂的下方。 未几,郡府大公子刘成与几名郡中属官到场。 刘成神清气爽,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在官腔官调讲了一番话后,便邀请众人移步到中庭进入宴席会场。 毕竟是大战刚过,此番邀请的又多是武夫,故而宴会并没有布置的那么富丽堂皇,甚至都没有鼓瑟笙箫的伴奏。大老粗们自然不会讲究那么多,辛辛苦苦鏖战半个多月的时间,等得就是今时今日能吃一顿庆功宴,并期盼着能获得保奏功赏的许诺。 在刘成的招呼之下,宴会正式拉开帷幕。 仆从们将一盘盘美味佳肴一一送上,这些佳肴自然比不上以往宴会的规格,但相对于连续十多日省吃俭用来说,今天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丰盛了。宴会就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众人相互推杯置盏,觥筹交错,肉香四溢。 祖成、祖陵等人倒是没有太多心思,与其他人一样一番大吃大喝。 唯独祖昭脸色沉重,只是慢慢的酌饮。 位居上座的刘成在三巡酒后,带着微醉的神态开始向到场宾客一一敬酒。 本以为刘成的敬酒顺序,必然是由首席再到末席,尊卑高低一顺而下。哪里知道,刘成举起酒杯站起身来时,却是径直的走下主席,来到位于末席位置的祖昭面前。宴席热闹的声音有了几分消停,许多人的目光皆跟着刘成挪到祖昭这边来。 祖昭抬眼看着刘成,在寻思了一阵后,方才站起身来。 刘成笑呵呵的将手中酒杯对向祖昭,开怀的说道:“祖义士,这第一杯酒,我是一定要敬你。若非是你与郡北义勇赶来驰援,郡府今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带领义勇收复夕阳,一战斩杀贼酋张玩,不可不谓是大功一件呢!” 祖昭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说道:“大义之事,男儿故不能辞。此次能为郡府效力,侥幸击退贼众,实乃在座诸位合力之功劳,在下绝不敢托大!” 刘成笑道:“祖义士果然是谦虚之人,年纪轻轻,有这般勇武,也有这般胸怀,当真是我右北平郡之万幸。来,这杯酒我先请了。”他说完,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祖昭没有迟疑,同样喝下了这杯酒。 刘成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酒的烈劲儿之后,他又说道:“之前车骑将军欲拿祖义士去问话,无非是一些莫须有的猜疑罢了。如此祖义士不仅聚义护郡,又斩杀贼酋张玩,此等种种,足以证实祖义士清白。但管放心,昨日我已修好书信,如实呈报祖义士之功绩,明日便快马发往郡府。” 祖昭欠身谢道:“多谢大公子成全。” 一旁,祖成、祖陵、韩当等人无不舒心。尤其是祖成,甚至还感到大喜过望,就此来看祖昭不仅不会有事,极有可能还会就此获得一份功勋和官秩。 待到刘成说话这番话,欲转身返回坐席时,祖昭忽地又开口说道:“请恕在下冒昧,望大公子能答应在下另外一个请求。” 刘成饶有兴致,回身问道:“哦,是吗?祖义士但管直言!” 祖昭不动声色,不亢不卑的的说道:“城中受困多日,难民无数,如今城垣解围,还请大公子能开仓放粮,赈济内外难民,一则就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二则缓解民间怨气,三则也能树大公子之威名。” 刘成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尽管祖昭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又或许是他此时此刻酒劲上头,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道:“嗯,此事有理,过几日我必会亲自督办。” 言罢,他头也不会,迈步回到上席的区域。 祖昭望着刘成的背影,心中也没有太感到失望,反而对这位郡府大公子有了更确凿的认识。这两天他听祖陵等人业已提及过,关于刘成强令周治率军突围前往渔阳郡求援一事,看来刘成对张纯信任有加,这等偏执而又不分局势的人,根本不是领导郡府的材料。他对开仓放粮一事无非是出自道德观和正义感使然,至于刘成愿不愿意做那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自然不会为了这件事跟刘成发生争吵。 几日后,在文丑的倡议之下,郡府展开了收复昌城、广城两县的军事行动。 祖昭等郡北义勇自然是随同郡府官兵一同前往。 从郡府败退的黄巾军贼众,很快退回到郡南,依旧为祸一方,而且仍然还有近五千之众的人数。只不过经过郡府的战败,不仅元气受创,人心涣散,更是损失了近半包括粮草、军备在内的军事物资,全然成了起义之初的那一股战斗力极差的农民原形。 三月初,官军发起了对广城的作战。这里毕竟是右北平郡黄巾军的贼窝,仍然云集了黄巾军败退下来的大部分兵力。文丑带领的官兵有两千余人,算上郡北义勇的一千余人,在人数上仍然不及黄巾军。不过论士气、装备和质素,自然要远远超过一帮乌合之众。 到三月初七,围攻广城不到五天,黄巾军溃不成军。广城城垣自遭到黄巾军破坏之后,一直未曾重新修葺,此次攻防作战,黄巾军无险可倚,全然是凭借正面对冲的作战硬生生消耗到现在。士气每况愈下,损失每日加剧,早在破城之前,许多黄巾党徒已经心灰意冷。这种心灰意冷并不等同于破釜沉舟,而是一种麻木不仁! 攻破防线之后,文丑在次日一早便展开了大屠杀。他对黄巾军的仇恨与日俱增,哪怕最近十多天的战事日趋顺利,然而有些奇耻大辱是终身难忘,再加上天生的一副暴脾气。祖昭对于屠杀行为没有全然的怜悯,却也丝毫不感到支持,参与黄巾起义者多是一些穷苦老百姓,就如同解围后的郡府城中的一些凄凉情景一样,只不过有些事自己无从干涉,另有一些事就目前而言又颇为重要,故而睁一眼闭一眼。 收回广城后,广城县的人口骤然下降,全城处于一片萧条之中,大街上处处能看到一些尸体和血迹。一些衣衫褴褛、愁楚满面的老百姓,拖着疲惫不堪、瘦弱无力的身躯,迟缓的清理着街道,然而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缓慢和疲软,放佛这些老百姓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从而变成那些尸首之一。 到中旬,文丑方才起兵开向昌城县。 事实上昌城县早已混乱一片,尽管从郡府讨回来的张玩旧部仍然盘踞于此,可因为广城黄巾军派人求援时,无人做主,也无人愿意出战,眼睁睁的看着广城攻破,昌城这边自然是人心惶惶,彻底失去继续顽抗的心力。 文丑大军长驱直入,那些叛贼大多丢掉衣衫和兵刃,装成是寻常老百姓,期待着能躲过一劫。哪里知道文丑进城之后,根本没有放过这些人的意思,竟下令全城搜捕,要求各里里长列出曾参与叛乱者的名单,少于十人便杀里长家一人。在这样的恐吓之下,各里里长无可奈何,只能将曾参与叛乱者供出来,甚至有的里根本没有十个叛乱者或者根本就没有叛乱者,只可惜文丑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并当场处决了一个里长。 正是这样的高压,许多里长只能任意列出无辜的人名。 才过了两天,本来安然的县城频频爆发动乱和逃跑。 为此,祖昭专门找到文丑,强烈要求文丑撤销之前下达的逼供命令。 文丑起初并不原因,甚至还迁怒于祖昭。 祖昭根本不惧文丑,义正言辞的道:“常言道,官逼民反,如今城池已破,百姓驯服,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文都尉却下达如此不合常理的命令,当真是要让昌城县的百姓再造反一次么?就算要惩治叛贼,以儆效尤,取其一二也就算了,何苦连坐甚广,莫不是要让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也被逼的造反不成?全县人口不过八千户,每一里杀十人,五千数的叛贼能有多少牵连其中?如若文都尉执意如此,那此事我便如实上报到郡府和州府,倒要看看文都尉你激起的民愤如何向上面交代!” 在这番长篇大论之下,文丑着实感到了一定压力,纵然他对祖昭气得牙痒痒,也不敢轻易乱来,只能在次日解除了之前的命令。然而即便如此,在已经收上来的名单,他照样下令全数捕获,择日相聚城头全部斩首。 第133章 四月之初 四月,春暖花开,天气渐渐已有了暑的味道。 郡府平刚县的讨贼之战在三月底时差不多都结束了,昌城、广城两县算得上是经历了一场反反复复的劫难,无论是黄巾军还是张玩叛贼,又或者是打着“光复”之名的郡官兵,都如同过境蝗虫一般,叫老百姓苦不堪言。 祖昭在三月底从昌城随郡官兵先回郡府复命,郡府大公子刘成少不了举行连番的凯旋庆功宴会。这些都是闲话,无论是祖昭还是各县义勇,都没有在这些庆功宴会上有多少出彩,无非就是吃了一顿大餐罢了。 刘成循例嘉许了参与平叛的各路将领,以及郡北各县的义勇头领。周治对祖昭的印象最为深刻,毕竟出奇谋奔袭夕阳,一举斩杀贼酋张玩,大振全郡士气的奇思妙想,正是出自这个少年之手,不可不谓是此次平叛的重中之重一笔。在周治的推举之下,刘成不仅表示会帮祖昭解决与车骑将军张温之间的矛盾,还特别嘉奖提拔祖昭担任郡督邮,许以暂驻郡北,以督防郡北治安之事。 督邮一职不大不小,然则在郡府之外的地方却有极大的权力。祖昭年方十六,竟能一跃而位居此职,也算得上是破格提拔了。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表示不服,尤其是郡北诸县的义勇,其中少不了在战场上英勇拼搏,并且也颇有资历,但论英勇这位祖家大公子同样不亚于其他人,除此之外更兼备当机立断、统掌大局的魄力。 就这样,祖昭带领本县义勇从郡府返回徐无县时,已经是官职加身。 祖成等一众子弟无不欢欣雀跃,甚至私底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红色绸缎,一番张灯结彩,在返回徐无的途中到处招摇。祖昭三番四次要求祖成等人消停,然而才消停没多久,这些人又把那些张灯结彩的东西拿到队伍后面,接着大呼小叫起来。 屡劝不止,祖昭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由得这些人去了。 先一步返回徐无县的人,一早就把祖昭荣任督邮的消息传了一个遍。 祖家庄上下少不了一片欢闹,年纪轻轻便能担任郡督邮,真正是一件了不得的喜事。 于是,早在祖昭一行人还没有回到徐无县境时,祖家庄便已派人到路口迎接,排场之大,欢声之众,简而言之要比逢年过节、祭祖拜山还来得隆重。就连陈县君与县府一众官员,业已到场。督邮做为郡府直接委派的官员,其地位和权限都在县府之上,否则历史上的刘备也断然不至于被一督邮刁难。 老远看到祖昭等人出现在道路尾巴上,列队迎候者纷纷翘首以盼。 就是在这样盛情之下,祖昭回到了不算阔别的家乡。少不了先到县府走上一遭,陈县君定要设宴为祖昭一行人接风洗尘,不过最终却还是被祖昭晚宴相聚。如今他是督邮,但到底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文书下来,虽说这件事郡府必然不会耍赖,只不过仍然还要低调一些才好。更何况,征战一个月之久,刚回到家乡,总有许多事情要梳理整顿。 在之后几天里,不断有人登门造访,为祖昭荣升督邮而大感快意,当然,其背后的意思无非是要借故巴结一番。偶尔熟络的人,祖昭还是会亲自接见,但大多什么好几年不联系,又或者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人,多数就由家中其他长辈代为打点了。 此次徐无义勇出征,伤亡情况自然是无从避免。如今虽然凯旋而归,但战死沙场的义士不能就此忘却。祖昭在祖父祖举商议此事之后,祖家庄一如既往愿意站出来牵头,一方面想尽办法寻回尸首,另外一方面极尽所能加以厚葬,最重要的则还是予以抚恤。 前后折腾了七、八天的光景,总算将善后之事打点的八九不离十。 忽地,陈县君又专门造访祖家庄,与祖举、祖昭等人商议关于本县义勇去留一事。 战乱已定,冬季又早早远去,正值农忙之际,县府可不能再承担这八百义勇的开销。 就此事,祖昭早在返回徐无的途中,已经在心中有所盘算。他自然不会将这支武装队伍全部解散,然而也不能不考虑更为实际的问题。他提出的建议时,暂时可以解散五百义勇,留下三百义勇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这会儿右北平郡刚刚平叛,许多流窜的贼寇肯定会掀起另外一场贼患,不仅如此,除了右北平郡之外,如今全国上下都处在一场黄巾暴乱的动荡之中,谁也说不准郡中还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这余下三百义勇的开销,祖家庄会出大头,不过却也需要县府和县中各大户的支持。 陈县君对此事有些拿捏不准,最终还是官腔官调打了一些马虎,推诿此事只能让身为督邮的祖昭来出面张罗。从去岁深冬到今岁开春,如今都快入夏季了,前前后后为了备盗一事折腾许久,实在是消耗甚大。 祖昭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与陈县君相持,他很清楚陈县君做事的态度,自己无非是先向其打一声招呼,至于张罗本县其他豪绅参与支持,大可交给祖家庄的长辈们出面奔走。 确定下解散五百义勇的决议后,第二天消息便放了出去。 两天后,解散义勇的名单确定下来,各亭队按照名单通知下去。 正值农忙之际,许多义勇早就耐不住家里的催促,这会儿得到解散的通知,便纷纷解家还乡而去。也有不少原本就指着备盗活口的穷苦人家,一下子失去了吃饭的活计,便继续在乡镇上游荡着,为今后的生活着落而担忧。 至于保留下来的三百名义勇,大多是祖家庄和安阳亭张家的子弟。为了这三百义勇的开销,祖家庄几位长辈四处奔波,说服几个大家大户能够出一定的钱粮。正值祖昭新任督邮,徐无县几个大户人家少不得要给几分颜面,哪怕打心底里不是很情愿,也要妆模作样表现出一种跟祖昭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样子。 此事暂时得以有所结果,也算可以是告一段落。 就在祖昭与韩当、张远、张预等人协商如何保持三百义勇日常训练的计划之际,李信的突然出现,立刻带来了一些与祖昭意图相契的消息。李信自一个月前带人前往州府求援,直至右北平郡战事平息下来后,都未曾折返回来。祖昭对此事一直有所惦记,没想到今天李信却主动到访徐无县。 李信是先去到徐无县县府,似是传达了一些来自郡府的消息。下午时方才来到祖家庄。 祖昭请李信到中堂大殿上一聚,祖陵、祖成、祖季等人同样到场陪坐。 简短一番寒暄,祖昭最先询问的话,自然是那日一别之后的情况。 李信慢慢的喝了一口热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祖兄弟,你是万万不会想到,我等一行人从右北平郡到州府,这一路上是多么困难,差一点都快回不来了。” 听到这里,祖昭煞有其事的扬了扬眉头,问道:“是吗?究竟发生何事?” 李信无奈的说道:“除了咱们右北平郡,整个州境这会儿都是动荡不安。渔阳郡、上谷郡,无不是黄巾贼四起。这会儿在州境之内,已经形成了好两、三波势力极大的黄巾贼众。官道根本不能轻易去过,谁都难以料到会突然遭遇黄巾贼众。只是为了去往州府,我等就耗了足足有十天的功夫,一路上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许多县城都紧闭城门,不管有没有遭遇黄巾贼袭击,都不肯轻易开会。” 祖昭能够理解李信这一路上的艰辛,毕竟现在正是黄巾军势头上升的时候。 李信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驿站被毁,村庄荒芜,唉。辗转一番,好不容易到了州府。却没想到州府正在与一路势力极大的黄巾军交战,我等进城都耽搁了好些时日。” 一旁,祖陵唏嘘的说道:“真是,世道不宁啊。” 李信摇了摇头说道:“可不是吗?唉,闲话休叙。我等进城之后,向刘使君禀明郡内之事,无奈州府自顾不暇,这会儿也根本无从抽调援军支援郡内。即便我等再三相求,刘使君也只能承诺在州府解围之后,再以实际情况来定论。后来,我等原本欲尽快返回郡内,就素那带不来援军,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绝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故此,要以一腔热血报效郡府。只可惜,黄巾军与州府官兵交战十多日,道路不通,实在无能为力。” 祖昭问道:“州府现在还在受困么?” 李信说道:“严格的说,目前州府也不算受困。只是黄巾贼众相聚于州府左近地区,州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聚集精兵破贼,以期解除州府左近的危机。后来,我等听说郡内之事已有消停,多亏祖兄弟当机立断奇袭夕阳县,斩张玩逆贼于是役,缓解了郡内的危机。” 祖昭呵呵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说道:“此役并非我一人之功劳,如非郡北众义士齐心协力,一己之力断然是不能达成。” 李信同样笑了笑,随意说了两句称赞的话,继而又接着说道:“如今,州府那边情形仍是不明朗。我等在州府待了许多日,刘使君闻息右北平郡已大破黄巾贼和叛贼,于是便央托我等尽快返回郡中,调集本郡义兵赶往州府驰援。” 听到这里,在场祖家众人皆有不同动色。 祖成、祖季这些年轻一辈的子弟无不是跃跃欲试,对他们而言,上个月刚刚经历过的郡内讨贼还意犹未尽,接连取胜的士气正膨胀不已,当然少不了寄希望能有更广阔的用武之地。郡府毕竟还是有限,若是能上升到州府,一战下来,岂不说能扬名立万,更是有极大的可能谋取一官半职,可不比郡府立功要来得威风? 然而,如祖陵、祖恪等这些年长一辈者,多多少少有几分担忧。从去岁开始,祖家庄为征讨之事尽出实力,不仅折损了许多本族子弟,也付出了许多物资。尽管最终为大公子祖昭换来了一个督邮的官身,可相对于早先预计以察举入仕来说,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祖昭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大的波澜,然则内心中却早就有所期盼,李信这次带来的消息,不可不谓正合心意。他不动声色的说道:“献岩兄这番前来,莫非就是传达州府的命令?” 李信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说来,州府下来的命令是交给本郡郡府。我前日方才回到平刚县将此事如实上报到郡府,公子刘成与两位都尉正在商讨计议,具体如何安排,怕是还得过一些时日方才能得知。” 祖昭细细寻思,他当然知道李信不可能空穴来风,所来目的,十之八九就是暗示郡府肯定还会从徐无这边抽调民丁。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自己正期待能出郡讨伐黄巾贼,若是能登上州府战场的高度,建功立业必然会更加容易。 等了一会儿,见祖昭没有回答,李信接着又说道:“祖兄弟有所不知,我在州府那会儿,可是为你多次荐言呢。刘使君早闻你祖昭的大名,早先张大将军要拿你去问话,事实上刘使君是不情愿的。这次你在郡内立功,又得公子刘成保举,不仅澄清之前的误会,也使得刘使君十分的赞赏。” 祖昭不是笨人,他知道李信这番话的用意何在,正是在提点自己,如果能好好利用这次响应州府的征召,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他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些许欣慰的说道:“献岩兄如此在刘使君面前为弟美言,当真感激不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在下自当一尽己力。只是,此事尚且要从长计议,毕竟我徐无义勇才刚从战场返回,要想重新聚力,必然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李信颔首表示赞成,他说道:“在情在理。此次我前来造访祖兄弟,也就是希望能让祖兄弟提前有个准备。” 祖昭说道:“献岩兄放心吧,既是州府征召,我等岂有不从。只不过而今正是农忙之时,之前接连征讨消耗甚大。郡内倒还好,前后路途上的折腾不算太困难,然则,此去州府,路途遥远,少不了繁复开销。若是州府能凑齐一笔军资,我也好向本县父老有个交代。” 李信沉思了一阵,缓缓的说道:“此事我也只能代为转达。不过,相信州府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最基本的周全总得有。” 下午,安顿好李信先到厢房休息。 祖昭又将此事向祖父祖举提及了一番,他还是拿出当初带领义勇出讨贼寇时的那一番慷慨之言,希望能借此机会立下更大的功勋。祖举多少是有一些疑虑,可他戎马多年,也知道征战为报君恩的道理。更何况,如果孙儿祖昭真能再立下一份功绩,堂堂正正成为一位将领,正好也铺垫了军戎世家第四代的根基。 祖举暂时没有给出确定的意思,只说此事仍要从长计议,一方面是看州府和郡府到底是什么打算,另外一方面也要仔细打听目前州府的局势,除此之外,徐无县内各大户人家同样得有一个招呼,看看大家究竟是什么意见。 此事暂且没有定论,祖昭倒是并不着急。 话题一转,祖举忽地又跟祖昭提起之前玄菟郡曾来过消息,他说道:“上个月月中,玄菟郡公孙家派人送来过一封信函。当时你人未回来,这会儿你刚回来又忙着其他事,一直没得空闲时日跟你说及此事。” 祖昭微微变了一下脸色,他几乎都快将玄菟郡公孙家的事忘却得干干净净,想来黄巾军动乱,全州受灾,玄菟郡必然也是难以幸免。过去一段时间,公孙家必然也是战事缠身,无暇顾及其他。至于时下,他现在也不希望为这些“琐事”分心,毕竟正值大乱当头,少不了要把心思用在建功立业上面。 很快,他恢复了神色,波澜不惊,问道:“哦,是吗?玄菟郡可有什么消息?” 祖举有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玄菟郡最近也有贼乱,不过较之我们右北平郡而言,倒是要好上很多。听信中所介绍,想必这几日业已消停了。” 祖昭直接问道:“公孙家理应不会就是来说这件事吧。” 祖举唏嘘了一声,叹道:“自然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公孙家似是对早先约定的婚事有所反悔,这次来信,说白了也就是暗示要改期另行细谈。” 祖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反应的说道:“原来如此。” 从道理上而言,这正好与他的本意相暗合,可从彼此两家交情上来说,显然让祖家有几分下不了台面。好端端的一桩婚约,女方居然有所反悔,这传出去反倒还会好事者以为祖家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于名声上多有妨害。 第134章 郡北之惑 祖举再次叹了一口气,于厅堂上来回踱了几步,神色颇有疑虑和沉闷。 祖昭心知祖父在这件事上十分下心思,更期待能借结姻玄菟郡公孙家而巩固基业。不过,这种不可预判的事情,他倒是能放得开,更何况原本就与自己的意愿相违背。于是,他劝说道:“阿公,公孙家或许是因为之前孙儿入罪的传闻,方才有这样的打算。而今孙儿业已得到澄清,又出任郡督邮一职。相信一旦消息传出,公孙家那边必然会有所慎思。” 祖举沉声说道:“或许如此吧。” 祖昭借机又道:“公孙家毕竟是一郡太守,我等祖家家门虽不差,可毕竟官场中无人。与其渴盼着能与这些名门士族结交,还不如奋斗一番,为家族争一份殊荣,到时候何愁不得门当户对之青睐?” 祖举看了祖昭一眼,他当然明白祖昭的心思,心中尤为叹然。真正没料到,几年里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到今时今日竟有这般雄心壮志。到底是雄心壮志?还是野心勃勃?虽说意思相近,可道理相左。他总觉得祖昭突兀的表现,实在让人有诸多诧异和不安。 犹豫一番后,他说道:“昭儿,阿公知你志在四方,只是有些事切不可得意忘形。阿公是过来人,总有一些事必须循次渐进,决不可因为一时风光而过于托大,明白么?” 祖昭沉思片刻,领悟到祖父的弦外之音,随后他郑重的说道:“孙儿明白。” 祖举缓缓颔首:“如此就好。” 两日后,李信启程返回郡府,临行前又与祖昭、韩当、祖陵以及张远、张预等人相聚一番,提及州府之事正是诸位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待到送走李信后,祖家庄的几位长辈这几日多番奔走,也有了一些成果。除了为三百义勇张罗之事,寻得了一些钱粮资质之外,同样按照祖昭的意思,先行传达了州府目前处境的消息。 传达州府处境一事,哪怕没有下文,县中众人也是心知肚明。州府点名要求右北平郡调兵,郡府的使者又专门来了一趟徐无,可见徐无县是难辞其事。不管是忧愁是激动,此等大事,也有不得他们不遵从。各家各户无不忙碌起来。 陈县君在这天傍晚后,也先后走访了县城几位大户人家。到祖家庄后,他将李信之前先到县府所为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祖举、祖昭等人。李信之所以先到县府,其实是真有郡府的命令,只不过不太方便直接告知祖昭,毕竟祖昭目前是挂名督邮,一应官方手续还需要等一些时日方才能尘埃落定。再者,这次李信传达的消息,与祖昭关系不大,甚至与州府之事也没有很直接的联系。 李信上次到访县府,是因为郡府为了恢复之前平贼作战,对郡南各县造成的损失,希望郡北各县捐纳一笔钱粮,而且是按人头分摊。苛捐杂税之事几乎是年年都有,然则这次实在太过唐突。郡北各县为了解围郡府,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又要为郡南各县战后恢复捐钱捐粮,岂能让人心服口服? 更重要的是,此次捐纳数目还真不算小,如何让人吃得消? 正是因为连年旱灾,灾民遍野,又加之官府苦苦相逼,这才造成时至今日全天下的农民起义。这会儿哪怕是郡北的大户人家们,也都实在没有过多的余粮。 于是,当陈县君将消息传下来后,家家户户无不是愁眉苦颜。即便是祖家上下,听完之后亦都是冷脸皱眉。 祖举向陈县君问道:“郡府当真有如此官文?” 陈县君叹息道:“此等大事,我岂敢弄虚作假?那日李献岩到县府就是为了转呈此官文。郡府的意思是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钱粮缴纳上去,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祖举沉思不语,脸色愈发不好看。 其他祖家之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义愤填膺的议论。 “郡府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何止过河拆桥?事情全然不能这么做。” “就是呀,才刚开春,哪里有那么多的余粮上缴,还要不要下面的人活命了?” 陈县君在这个时候自然很是尴尬,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到底这些粮食可落不到自己手里来。然而,若是这件事做的不够周全,弄不好两头都要怪责自己,实在是承受了颇为极大的压力。 在祖家众人面前,他自然要表现出向着祖家的意思来,当即说道:“是啊,是啊。别说咱们徐无县了,只怕郡北各县大多也有这般不服气。可是官文终究是下来的,再怎么闹,也得给郡府一个交代才是。如若不然,诸位倒是说说,能如何应对?” 这时,祖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口吻说道:“郡府早先遭受贼困时,已是向州府寻了不少支援。后来大破贼寇,同样缴获了不少贼资。这会儿理应不缺钱粮才是,为何无端端的会有这样的官文下来?” 众人听到这里,目光齐齐聚焦到祖昭身上。 讨论的声音也有所转变,毕竟祖昭是刚从郡府回来不久,对郡府的状况肯定更加熟络。有了他的这番话,大家心中那种不情愿的情绪愈发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又向祖昭证实此话是否属实,祖昭倒是没有忙着回答,自己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会儿他却是要仔细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此番李信私底下与陈县君协商此事,究竟为何?郡府在这个时候向郡北各县征收钱粮,又是为何?郡府稍有理智者也会很容易分析,当下绝不应该是制造民间怨气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任何就此劝谏? 过了一会儿,大家见祖昭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思,不由又渐渐消停下来。 陈县君忍不住说道:“祖大公子如今荣任督邮,若是能为此事向郡府反应一二,或可能劝服郡府三思而后行。” 祖昭早就知道陈县君此番来意,肯定离不了要寻自己的帮忙。他故作思索后,说道:“此事,我定会央人送书一封到郡府,代为具体打听一番。” 陈县君慨然道:“那就有劳祖大公子了。” 送走陈县君,祖昭专程就这件事与祖父私谈一番。 他将自己在郡府与公子刘成所见所接触之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同时也夹带了自己的一些主观见解。在他看来,刘成绝非是做大事的人,不仅手底下的一众老幕僚不得信服,甚至还有独断专行又不着大局的脾气,要说这次向郡北各县征收钱粮是刘成一意孤行,倒真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地方。 祖举听到这里,心中有所忧愁,不过他再三强调,毕竟是刘成帮祖家解决了之前车骑将军猜疑之事,这次有是刘成破格提拔其出任督邮,就算刘成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也断然不能背后中伤其人。人情恩怨总要有所周全才是。 祖昭同样考虑到这层关系,他慨然的说道:“我深知此事为难,然则,若仍由刘成坐镇郡府,只怕右北平郡迟早又会掀起风浪来。我等不应诋猜刘成,但也绝不能因为刘成之失而牵连受累。” 祖举缓缓说道:“只怕此事,务必要从长计议!” 第135章 两地之思 玄菟郡,太守府,茶几明亮,上面飘着上好的香茗,公孙王或悠闲的品尝着香茗,一只手敲打着檀香木桌子,脸色上沉吟着。 “听说刘成下令到徐无征集粮草?哪里可是祖昭的故地啊!”公孙王或问道,在他身边是一个谋士,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白羽扇子故作潇洒的扇着。 这位谋士听到公孙王或的话,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讥讽:“这个刘成估计是一个杀鸡取卵的货色,无论是守成还是攻坚都难以成就大事,这次事件应该有赏有罚,赏的应该是这个徐无,而且传说这个祖昭少年英雄,带着四百族家少年和那文丑赢得了一场大胜,这才有了刘成的上位,但是这个刘成刚愎自用,早晚会引火自焚!” 这位谋士字字珠玑却是将前后厉害分析的十分透彻。 公孙王或听得也是练练点头。 “依先生看,现在我公孙家和这个祖昭联姻,其中利弊几何?”公孙王敲打着桌子,如今公孙世家家大业大,每一步都如同下棋,需要仔细的斟酌。 听到公孙王的询问,谋士扇着白羽扇子,仔细的掐算,缓缓的说道:“这个祖昭少年英雄,最为重要的是做事情条理清楚,看似一个少年,但是细细想来他做下的事情却是老成持重,一切似乎都早有预料,就比如这次太平余孽的叛乱,要不是这个少年一力主战,进行备战,提前做了准备,祖家恐怕是难逃被太平余孽祸害!如果没有这个少年祖家恐怕还是一个土豪家族,但是有了这个少年,祖家崛起恐怕是必然的!老夫觉得这个少年有着老成的谋略,而且他上阵能够杀敌,下马能够懂得文韬武略,这个已经是非常难得,少见的人才,在这个乱世当中绝对会混的风生水起!” 听着这位谋士的话语,公孙王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从这位谋士中听过对别人过高的评价,但是对祖昭却是不遗余力的称赞。 祖昭他自然是非常的熟悉,但是在他心中也只是一个少年英武,善于作战热血的少年,本来他也是一武将,但是深知将军马上死必然一种结局,祖昭在他心里其实就是有着一个勇气热血的匹夫少年。 上次祖昭获罪,公孙家就立刻修书一封做出了悔婚的事情,这其中公孙王或自然之道,但是却没有阻止,因为在公孙王或的心里,这个祖昭应该是一个弃子了。 但是听着谋士的话语,公孙王或不由得开始掂量其祖昭的分量。 有热血有胆量有着上马杀敌的武道,也仅仅是一个少年英才罢了。 但是有着武道而且又懂得谋略,其中就有着世家枭雄的资质,公孙王看中的是祖昭的长远眼光。似乎事事都逃不出他的预料,一切都在掌控中的少年。 “这个乱世,果真是让枭雄崛起的好时节,不知道这个少年会有着多么出色的表现!”公孙王或笑了一下,却是令人修书一封,单独寄给祖昭。其中的意思是舍妹和祖昭的婚约继续,请祖昭不要放在心里。 谋士在一旁轻轻的扇着羽扇,却是不语,在他心中,祖昭这个少年英雄,未必会将政治联姻看的很重,而且前面悔婚一事,公孙家做的并不是很妥当,现在公孙王写信,恐怕效果不是很明显,而且有着亡羊补牢的嫌疑。 但是他没有说,谋士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插手的,那样会让人生厌。 他在公孙家也只是短暂留任,还一段人情,等人情已过自然去那川中隐居,逍遥自在,眼下乱局分成,在他心里却是看的极为的清楚。 公孙家前有悔婚,后有写信挽回情义这一举动,其实本质上却有着墙头草的嫌疑,和这样的世家联姻,估计祖昭心中难免有着不爽,再说那个少年目光长远,怎会将心放在小儿女的情义上? …… 而在徐无,祖昭稳稳的坐在祖家,府郡粮草的事情在他看来有些过了。 这次能够联手将太平余孽压制下来,靠的是当地豪族的支持,而且府郡有着黄巾军叛党的粮草,这次还是征集粮草无非是被打怕了,征集粮草以应对不时之需。 和刘成有着情义在,那是固然,但是粮草乃是一个世家在这个乱世中的后路,岂能够因为交情而断了自己的后路? “既然这个意思,你就酌情办吧,如今祖家交到你的手里,我也是大大的放心了!”祖举笑着说话,如今的祖昭已经到了深通谋略和人情世事的境界,祖举很多时候已经不把祖昭当成一个少年弟子看了。 祖昭点头,却是修书一封寄给刘成,一方面详细说了自己家族这边的困难,对于上次支援府郡祖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其中弟子伤亡还有着粮草都有着大大的亏损,现在战事平息,祖家已经没有余量,请刘成宽限一段时期,另外一方面却是大大的拉着交情,感谢刘成对于祖家的情义等等。 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叠了厚厚的一封书信,这个时代一千字就是一个不小的长篇了,毕竟一副毛笔字都很大,一封书信厚厚的教给了族中弟子,让他送给刘成。 “我祖昭不是一个酒囊饭袋,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祖昭微微轻笑,随后走出庭院。 板甲的制作上依旧非常的缓慢,这一次祖昭带领着族中少年出战,黄巾军的暗箭还是非常的可怕,穿过皮甲直接射到士兵的身上,如果人人都有着板甲护身,将来在战场上必定会有着一定的优势。 这个时代靠的是冷兵器作战,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靠着战马的速度冲锋,另一点就是靠着兵卒的誓死拼杀,你一刀我一刀看看谁先死的过程。能够活下来就是胜利者。 而板甲这个东西却是让士兵死亡率降低的存在,也是令战将增加战力的存在。 祖家对于征集粮草的事情没有动静,徐无其他的世家也是没有动静,这个时刻祖家已经真正的在虚无成为了头马的存在。 陈县城已经到祖家催了五六次,一次比着一次紧。 府郡那边意思非常的明显,徐无这边能够排出人手来,自然是粮草充足,怎么能够不缴纳粮草? 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将粮草给征集齐了。 而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陈县城来祖家已经是两眼通红,祖昭只是拉着他喝茶,对于粮草的事情只字不提。祖举更是直接不见。 “这个如何是好?眼看期限已经到来,祖昭你要给我想个办法!” 祖昭微笑不语:“不是我们给府郡送粮草,而是应该府郡给我们徐无送粮草,你切等着,府郡的战力堪忧,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义勇军养精蓄锐,一旦战事起来还要继续征战!” “还要征战?”陈县城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祖昭敲打着桌子,淡淡的说道:“是的,太平党余孽只是潜伏了起来,就像一道深藏在河底的暗流看似平静,实际上酝酿着波涛汹涌,府郡这样的地方受到的冲击力必然会最大!反而是我们徐无却是受到的冲击力最小!” 祖昭心中自然明白,黄巾军才是让府郡恐惧的存在。 现在府郡为了自保,从富裕的地方征集粮草为的是扩军,一旦扩军,那么他们这些义勇军怕是要被搁置了,甚至会被得寸进尺的要求这要求那。 而现在祖昭能够做的就是手中有粮心不慌,有着粮草在就能够维持手下军队的运转,就能够让流民成为自己的队伍。 而不是给府郡刘成做垫脚石的。 “陈县君,这事情你得有着注意,你是朝廷的官不假,但是也是在徐无的地方官,和徐无可是一荣俱荣的存在,而府郡那边初来乍到,未必会有着高明的手段,一旦他们马失前蹄,早晚还得求到你的头上,所以县君大人无需烦恼,高高坐在钓鱼台上等着鱼来咬就是!” 祖昭给了县君这么一席话,能不能够领悟就看陈县君的悟性了,相信他是官场老油子自然明白。他这个县君已经和当地豪族的利益紧紧的绑在了一起,而不是和新来乍到的刘成成为一条线的蚂蚱。 这个时候站队是必须的,腰杆子不硬挺不起把子,谁跟着你混? 陈县君坐在椅子上低头闷然不语,祖昭的话算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话,但是他却是明白,如今天下大乱,民心浮动,所谓的朝廷早已经有心无力,就是这个府郡何尝不是成为诸侯做大的趋势? 如今做到的有粮有兵,左右逢源才是求存之道。 而不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那样才是真的取死之道。 心中想得明白,陈县丞一口喝完茶水,向着祖昭拱拱手,大步走出了祖家。 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拿定了注意,往着徐无县城而去。 第136章 郡地有议 什么? 府郡,刘成看着祖昭的信笺,脸上一股勃然的怒气发出:“这个祖昭真的有些不识好歹,我当他年少,着意点拨他,让他为我效力,却没有想到,竟然给我写这样的信笺!” 刘成将祖昭写的那一摞厚厚的信笺,重重的拍在案几上。 在府郡的几个谋士各个老神在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了,两耳不管窗外事,似乎没有听见刘成的咆哮。 倒是在刘成身边站着一个少年人,一双狭长的眸子有着极为明亮的光泽,他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一眼,那些前任府郡的谋士,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机。 “大人不必在意这样一个庶子小儿,像他这样的孩童也不过是懂得一些战马之道,像他这样拥有三五百马屁的大族多半都这样鼠目寸光,大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再写一封信笺,大意就是不得延误粮草事宜,否则后果很严重,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他一个竖子小儿一个警告,也好彰显您的威严那!” 这少年人说话条理清楚,竟然让那几位沉默的谋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各自都有着惊讶的光泽,显然很吃惊这位少年竟然有着这样的纵横谋略。 而最近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却是摇着头,用冷冽的眼光看了一眼少年人和刘成,猛地喝完茶水,推开眼前的案几大摇大摆的走了。 再走到大厅入口处,老者扬天大笑:“可怜少年英豪,竟然被一群酒囊饭袋管着,真是没有天理了,这个苍天真的是当死!哈哈!” 刘成看着老者的眼神有些愤怒,就是那少年人也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原本俊秀的脸庞变成了锅底一般。 “这个许邵真的是狂妄无边,竟然连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样的话也敢讲?大将军何不将他正法一竖将军的威压?”少年人上前怂恿。 啪! 一个耳光响起,少年人脸上有着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许邵也是一代才子,在这幽州有着狂士之称,我若杀他岂不是自绝于天下读书人?我刘成虽然是一介匹夫,但是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刘成大吼道,同时用眼角扫了扫在座的谋士,发现这些谋士各个脸色发白,心中有着一股得意之情升起。 那少年人虽然挨了一记耳光,却是丝毫不在乎,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贾宁,你在我身边也有几日了,别人称呼你为毒士,用计极为的狠毒毒辣阴狠,我刘成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有些计谋我还是不喜欢的!”刘成冷冷的说道。 “将军自然有着大量,想来那祖昭感受大人的恩泽自然会感激不尽的!”少年人淡淡的笑着,眼神有着一股阴狠在暗中升起。 不知道何时他一听到少年英雄祖昭就让他心中不喜,同样为少年同样的年龄,对方竟然能够上马为将下马为谋士,这样的风骚的少年让他心中万分的不喜,他有着毒士之名自然很嫉妒同龄的祖昭。 报! 府郡外有着驿马飞快而来,有兵卒前来交给贾宁一封信。 贾宁拆开一看,冷冷的发笑:“这个少年祖昭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的名目张大的要粮草!” 贾宁交给刘成。 刘成拿过信笺一看,这是一封邸报,也是公函,称徐无祖家早已经没有粮草,此刻举步维艰,因为上次解救府郡危机,祖家的所有钱粮都已经挥霍一空,此刻希望府郡这边能够支援一二。 两封信一样的意思,但是一封是私信,另外的这一封却是公信。私信说的是情义,公信说的是危难,援交伐谋纵横之道在信中不漏痕迹。 “这个祖昭有些意思!是个人物!”刘成淡淡的说话。 “不过是一个私心颇为重的土豪家族之子罢了!”贾宁在旁边诋毁。 “大人,此子,上次解救府郡留下了一些好名声,此刻他用公函来说明他祖家的为难也是应该,毕竟我们上次也没有给祖家什么打赏,这次人家要钱粮也是应该的!” 说话的是另一位沉默的谋士,三角眼睛,一直在和案几上的茶水做着你死我活的斗争,此刻听到贾宁的诋毁祖昭的话语,不免出来说话,他是府郡的老人,对于府郡的情况非常了解,并且他的家眷就在府郡这边,自然不希望两个草包将祖昭这样的人给得罪了。 看到一只沉默的谋士竟然破天荒的说话,刘成眼睛一亮,脸上有着一股喜色:“不知道王翁怎么看?这少年祖昭如何答复他?”他扬扬手中的公函,意思是如何用公函给祖昭答复。 叫做王翁的谋士敲打着案几,片刻后用略微阴沉的话语说道:“大人这个可以用交情和这个少年交心,然后告诉少年粮草一事,还是让他筹集着万一黄巾军余孽暴起,也好有着应对!另外就说只要府郡有着一粒粮草,就自然有着祖昭半粒的粮草,府郡愿意和祖昭的义勇军共存亡!” 贾宁听到王翁的话,脸上随即阴沉了起来:“王翁,你这是将这个少年祖昭捧到了天上去了吧?一个庶子小儿这般的大礼似乎不妥!” 哈哈!王翁大笑,笑的声音极为的放肆。 “什么叫做庶子小儿?用三百幽骑来支援府郡,这样的气魄岂能够用庶子小儿来形容?我看有些人是眼红别人博来的上好的名声,所以丧心病狂的攻击!贾宁老夫活了几十年,一双招子还是亮的,你说祖昭是庶子小儿,那么你算什么?阴损小人一个!毒士的名称你根本就不配!” 贾宁顿时被王翁的话气的脸红不已,王翁的话剑指其心病,让他心虚不已。 “将军,赶快发公函,和这个祖昭打理好关系,黄巾军余孽肯定会复出,这次天下旱灾,流民无数,如同烈火烹油,火上加火万万不可小看!正是危难之秋!如今朝廷多艰难,我们府郡能够团结有限的幽骑力量灭掉本地的黄巾军才是王道!” 王翁继续说话,他是祖昭的铁杆支持者,认定了只有祖昭才能够成气候,让一旁的贾宁气的脸色发红,一股怒气憋在胸膛上却发布出来,只是将脸色涨的更加的红了。 报! 府郡的近卫再一次进来通报。 贾宁接过通报,如同拿到了火炭一般,慌不迭的交给刘成:“幽州州府发生叛乱!叛乱首领程志远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号召所有流民参加乱军,一起打下一个太平天下,均分天下,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形成滚滚的浪潮,如不赶紧肃清太平党余孽后果非常严重!” 刘成结果信笺,看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话语,心中发狠:“一群匹夫也妄想得到天子的王土,也想列土封疆真的是笑话,传令下去,命令祖昭立刻从祖家出发到治蓟,祖家的粮草就限免了,并且我会在沿途给他配备粮草!” 贾宁无奈的答应,眼中的阴狠更加的重了,这一切王翁都看在眼里,摇摇头告别刘成自行走了。 祖昭坐在府中,正在和叔公祖举议论流民越发的凶猛,黄巾军怕是越发的有着威势。却不想有着公函来到。 同样在座的也有着徐无的土豪世家,此次前来无非就是缴纳军粮的事情,这如同压在众人心中的一块巨石一般,不能够让众人感到心安。 而公函的到来更是加剧了众人的心跳。 祖昭拿着公函同样有着一股不一样的心情,他也怕这个刘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生生的让徐无士绅们缴纳军粮。 但是打开信件,却是刘成在心中大肆渲染两人的交情,更夸赞了祖昭少年英雄,敢用三百幽骑解救郡府的事宜,言道本来应该大加的嘉奖,但是今年郡府实在是多事之秋,所以干脆就不再要求祖家和徐无的士绅们缴纳钱粮了,同时还让祖昭立刻骑兵期望治蓟会同文丑,剿杀当地的太平党余孽等等。 这封信正是贾宁所写,不得不说贾宁的纵横之道援交伐谋的策略还是比较的高。 “各位担心的军粮事宜已经不用放在了心上!这是公函大家传阅一下!” 祖昭拿出那公函轻轻的交给叔公祖举,祖举看完后笑容满脸,随后教给了陈县君,陈县君将这封信看了又看,一张老脸笑成了桃花开,当初祖昭说过徐无用不着缴纳军粮,而且郡府应该会另外给钱粮的话如今还在耳边,如今看来果然不虚。 而更让陈县君惊诧的是这个祖昭竟然言明黄巾军必然会死灰复燃,结果没有过多久的日子,这黄巾军的叛乱果然被祖昭说中。 陈县君用略微深沉的眼神看了一眼祖昭,心里已经不再将他当成一个少年了,少年人此刻多半还在弯弓射马,岂能够这般神准的预料天下大事? 在座的徐无士绅也是纷纷点头,对于祖家的更是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 祖昭看着公函,微微一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句话真的好生的有着蛊惑性,这个张角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倒反头子。 第137章 远在蓟县 蓟县,黄巾军首领程志远看着手中的情报冷笑:“一个竖子小儿也敢来送死,今日就送这厮去见西天!” 他手中看的就是祖昭率领三百幽骑前来的消息,祖昭之名他早已经有所耳闻,但是对于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而在他的身边都是一些血气逼人,一身煞气的莽汉,这些人跟随着他走南闯北,是太平党余孽中的老人,不说勇冠三军的存在,也绝对是以一敌十的存在,有着身边的这写莽汉,他自然不惧祖昭。 “拿地图来!“程志远吩咐一声。不同于黄巾军其他的首领,程志远饱读诗书,胸中极为有谋略,在黄巾军中有着儒将的称呼,在历次的战斗中胜多败少,这也是他身边莽汉愿意死死跟随的原因。 随行的近卫,赶紧将治蓟的地图打开。 整个蓟县有着大片的丘陵山谷,是一个山岭多平原少的地方,而祖昭要进入蓟县碧必须经过一个山谷。 程志远看着那山谷的名字叫做一线天! “就它了!我要让这个祖昭有来无回,吩咐下去,让人在一线天埋伏,设置滚木滚石,并且让我们黄巾军把守一线天的最高处!” 话音落下,他帐中的莽汉将领纷纷走出。 陈志远面对着一线天的地图,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那地图上,脸上有着必胜的把握。 “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着,你拿什么赢?” 而在此时,祖昭带领着三百幽骑一路赶上治蓟。 祖平跟随在后,三百幽骑如同利箭一般杀上治蓟,一路上少年用马刀挥舞着拍打着马屁股,尘土飞扬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蓟县的地面。 “嘘!” 祖昭一挥马鞭率先停留了下来,拿出地图仔细的观察。 周围的祖家少年纷纷策动马屁将祖昭围起来,以防不测。 祖昭用手指沿着地图搜索,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一线天的位置:“这个一线天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听说那程志远是一代儒将,率领黄巾军胜多败少,这次怕是在一线天埋伏了!” 祖平在一旁看着那一线天的地形,也是感到棘手。 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大股的流民,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背着包裹,面黄肌瘦上着远方逃遁。 “去找人问问这一线天的地形!”祖昭吩咐。 祖平点头,片刻间就提着一个老者回来,这老者一百多斤重,但是被祖平单手提在手里如同提着一只小鸡仔一般轻松。 “无礼!不是让你有礼有节吗?”祖昭苦笑不得,这祖平真的是一个莽汉,再看看那老者都快让这个家伙给吓个半死。 而那老者用浑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子弟,这些少年子弟各个鲜衣怒马,甚至为首的首领有着铠甲护身,他从这些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杀气,让他心惊胆战。 “老者,不要担心,我只是询问一下这一线天的情形,具体的地理方位,这个是给你的!”祖昭拿出一块银子,塞给老者。 那双眼浑浊的老者见到银子,眼中放出一阵光芒,赶忙将那银子收了起来,随后就对着祖昭行礼,说道:“那一线天上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峻山崖陡峭,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就是我们平常百姓走大哪里也是心惊胆战,传说哪里死过无数的兵卒,有着不尽的冤魂,在一线天那地方常年阴森森的!” 祖昭对老者拱拱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者喜不自禁乐滋滋的走了,平白得了一块银子,让他的逃亡之路多了一些保障,对于眼前这位银袍小将军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在老者走后,祖昭看着那一线天的地图沉吟不语。 “大公子可是怕那程志远真的在一线天埋伏?万一那厮没有在那里埋伏,我们岂不是白白担心了?要不要排出斥候查看一番?” 祖平在一旁说话。 祖昭摇头,他可以确定程志远肯定会在一线天埋伏,排兵布阵这是做将领的必备基础,程志远在黄巾军中有着硕大的威望,这些威望可是用战功得来的,所以在祖昭的心里,将程志远的地位放的比较高。 一时间祖昭也没有好的计策,只好带领着三百幽骑继续上治蓟深处飞奔。 “父亲,将这桐油给放弃吧,这桐油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不能够吃不能够喝,要了何用?我们还是趁机逃亡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一个偏僻的路上,有着一队商队停留在路旁,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者在争执,而在他们的身边是一桶桶的桐油。 这些桐油竟有着上千桶的存在。 而那老者显然对于这些桐油有着依依不舍的情节,死也不愿意放弃这些桐油。 祖昭一行人恰好目睹了这一切,看到那近千桶的桐油祖昭眼前不由得一亮。 “这个可是好东西!”祖昭原本紧皱着眉头顿时松了起来。 “这位老者不知道可愿意将这些桐油卖给我等?”祖昭上前微笑行礼,一身银袍在身显得儒雅有理。 “老朽见过小将军,我祖上就是干这个,靠着这个传家到了现在,实在是舍不得将这上好的桐油扔了,小将军可怜我等,老朽自然愿卖!老朽只要将军五十两银子就可以了!”那老者上前给祖昭行礼。 祖昭点头,这个时代的桐油,主要作用还是代替漆料的,有着防水防锈防腐烂的作用。桐油这东西一般的雕梁都用这种东西,是工匠的最爱也是这个时代装修的必备材料,如果不是乱世,这父子两人靠着这桐油买卖真的是一本万利的存在,可惜乱世纷纭这桐油已经是没有人愿意用了,试问连饭都吃不上,谁还去用什么桐油? 老者万分同意,和那中年人一起给祖昭行礼就要走开。 却听到祖昭说道:“你们现在还不能够走开,祖平将他们看管起来,不能够让他们任何人走漏的风声,还有商队中的牛车都给我征收,我要用这些桐油和牛车做诱饵!” 祖平听命,随即将十余辆牛车征收。 祖昭随即在祖平耳边一阵低语,祖平点头随后命令祖家十几个少年下马,赶着那牛车,顺便召集商队中的人割马草,将十几辆牛车上全部盖满了马草,桐油却是放在了下面。 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十几辆运送粮草的牛车。 祖昭点头,所有知道秘密的都被祖昭命令人看管起来。 “放出风去,就说我们祖家自己带着粮草,前来剿杀那程志远!”祖昭对着祖平吩咐。相信不久之后,对方的斥候就会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祖平吩咐,这是大公子故意放迷烟了。 因为有了牛车,三百幽骑走的极为的缓慢,让黄巾军的斥候惊讶不已,他们预料祖昭应该在一日间就到了一线天位置,结果三天之后才堪堪的到达一线天的位置。 而斥候远远望去,发现祖昭率领的幽骑后面竟然带着粮草,大喜急忙回去报告程志远。 “什么?有着粮草?这个祖昭真的不愧是祖家的少年,这个祖家上来富庶,并不缺少粮草,这次他们深入治蓟自己带着粮草,果然是为了有备无患!”程志远摩挲着自己的胡须,大叹黄巾军穷的就快剩下鸡毛了,而人家却是带着粮草慢悠悠的来了。 这就是差距啊,穷泥腿子和士绅的差距。 一瞬间程志远心里不是滋味。 “狗日的苍天,这样的欺负我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这么大的差距!张角大首领说的没有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世界上的士绅也应该是轮流做!” 程志远喃喃自语。 在一旁的一名莽汉却是大笑着:“程哥哥,好事啊,我这肚子自从打仗以来就没有吃饱过,正好那傻小子将那粮草运来,粮食归我们,那草归俺那马一举两得!” 程志远顿时笑了,难得身边的莽汉也会拽词。 “就在这个一线天,人我们要杀,粮草我们也要要!”程志远将手指上一线天的位置,脸上带着冷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黄巾军起义以来,粮草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尤其是治蓟这个地方,富庶的人家很少,搜集的粮草极为的有限,为了延长粮草的使用寿命,军中已经节俭了粮草的发放,就是在他帐中的莽汉一天都是八两的供应。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稀粥度日,可以说过的比较的凄惶。 现在祖昭竟然押着粮草来了,让程志远感到大喜,正所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一时间程志远都希望祖昭能够快一点的达到一线天。 而祖昭在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了一线天的山崖前,看着远处那陡立的山崖一阵冷寒,如果他没有眼前的假粮草,实在是不敢硬闯这个一线天。 但是有着这些假粮草,祖昭就有着五成的把握。 “报,一线天上果然有着伏兵在,上面有着滚木和滚石,并且有着近千人马埋伏!”斥候上前禀报,对于大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祖昭点头,对着祖平说道:“你去率领斥候将那些在山崖前看管滚木和滚石的敌人给我做了,然后等我号令知道吗?须这样这样……才行。” 祖平听后,喜从心来,赶忙点头,带着一行精兵去了。 第138章 幽骑训练 程志远远远的站在一线天的位置上看着祖昭,祖昭一身银袍,儒雅有礼,同时间却有着武者的勇猛,两者相容,让祖昭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风范,就是程志远也是连连点头,这个祖昭不愧是少年英雄,光从外表就看出这少年乃是人中豪杰。 “滚石滚木都要准备好,但是不要坏了那粮草你们可是知道?”程志远淡淡的吩咐。 “哥哥啊,您放心,为了俺们的肚子,俺们宁愿命也不要,也要抢回那些粮草!” 而在远处,祖昭率领着三百幽骑已经缓缓的进入了一线天的位置,而在一线天的谷口,祖昭一伸手制止了前行的队伍。 程志远不由得一惊,生怕在这个时候被祖昭看出一线天内有着埋伏,不进入一线天,那么他就要前功尽弃了。 这个时候他也是只能够期望这个银袍少年不要那么精明,要不然他可是白忙活了。 而在此时对面的祖昭却是冷笑,他看到山崖上那绿色的树林中无一只飞鸟,更没有鸟鸣,真的是可笑到了极点。而且静寂的有些可怕。 “让粮草先行,并且随时准备撤退!”祖昭吩咐。 众人缓缓的拍马进入一线天,而祖昭却是竖着耳朵听祖平的暗号。 咕咕! 对面想起了夜猫子的叫声,祖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白天有着夜猫子出来叫,当然是祖平在那边山崖上解决了敌人的暗手,成功的控制了对方的滚石滚木,将敌人的后手变成了自己的后手。 咕咕! 当祖昭率领三百幽骑进入山崖中央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咕咕的声音。 说明程志远已经按耐不住要攻击了。 “快走,撤出一线天!后队变成前队撤!” 祖昭大喝一声,命令三百幽骑调转马头直接上山谷外冲去。 瞬间的变动,让程志远目瞪口呆,“还愣着干什么?放滚石滚木拦住他们!不准放跑了人也不准放跑了粮草!” 但是山崖的尽头,管着滚石滚木的莽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命令。 眼看着祖昭就要逃出山谷,不由得大怒:“所有人冲下山谷,将那祖昭给我活捉,将粮草给我夺回来!” 说着率先冲了下去。 杀杀杀! 一时间黄巾军气势如虹,倒是祖昭所率领的幽骑有些人荒马乱。 祖昭在后面断后,将所有的桐油都打开,用马鞭死死的抽打着拉着牛车的牛,桐油飞溅而下,这桐油有着一股黏性,一旦被粘到就会被滑到,十几辆牛车一起放出桐油,一线天内更是一边高一边低,顷刻间,祖昭放出的桐油竟然沿着山谷流下。 “放箭!” 程志远大叫,拿出一把弓对着祖昭就是一箭,虽然不知道祖昭在干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已经给了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祖昭一偏身子,胳膊上还是被弓箭给花开一道口子,这个程志远箭法老道,换做别人怕是被射中心口,一命呜呼了。 撒开牛车,直接跳上战马。 “咕咕!” “咕咕!” 祖昭和所有幽骑学着夜猫子的叫声。随后拍打着战马一起飞奔出谷口,他们所在的谷口正好在高出。 就在祖昭一行人飞奔出谷口的时候,一线天前后两端同时间被滚木和滚石堵死。 “放箭!来而不往非礼也!” 祖昭和三百幽骑拿出用桐油浸泡过的箭矢,用火把将箭矢纷纷射上山谷。 桐油被火箭点燃,如同一道火龙一般上着赶来的程志远而去。 “快撤!”程志远看着飞奔来的火龙,亡魂都要冒出来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对方会用火攻,而且竟然能够反埋伏自己。 而这个时候火龙已经来了。 “跑啊!” 这个时候就看出黄巾军的队形散乱,一见到布满桐油的山谷都是火焰,纷纷后撤,人踩人践踏死无数,为的都是活命,甚至为了多路而逃,已经有着人高举着兵刃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砍到。 更多的人却是在火中死伤无数。 而程志远却是被身边的几个莽汉一起夹着上着最前面逃走。 后面是哭爹喊娘的黄巾军,此刻已经溃不成军。更有无数人葬身在火海中,而且此时正是桐油冒出滚滚浓烟的时候,很多黄巾军不是被烧死就是在浓烟中窒息而死。 程志远回头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黄巾军竟然被祖昭一把火烧的四分五裂,心中一股火气涌出却是无从发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被身边的一众莽汉死死的夹着,上着谷口杀去。 祖平按照祖昭的吩咐,放走有生力量截杀那些老弱病残,因为祖平那边总共带着五十余人,主要是暗杀对方的看守滚木滚石的兵卒,迎战却是兵力不足。 饶是如此也在这一战中斩杀了七百名黄巾军。 而祖昭这边却是没有人死亡,只是有着几名士兵有着箭伤,但是却没有大碍。 “去山谷内搜集军功和战利品!”祖平笑着说话,军功自然就是人头,战利品却是冷兵器,这些冷兵器是祖昭的最爱。 在山谷前驻扎了一日后,祖昭的三百幽骑士气如虹,所有人战意盎然,这一仗打的痛快打的极为爽利,黄巾军简直就是狼狈不堪,更传言程志远被祖昭一战气的吐血,已经离开了治蓟,人也变得谨慎了很多。 祖昭约上战马,长刀一挥指上治蓟:“儿郎们,杀上治蓟,显我徐无好男儿风范!” 早已经有着军士将山谷肃清,一行人马踏一线天飞奔治蓟,气势如虹杀气震天。 原本盘踞在治蓟的黄巾军帐篷依然还在,就是连行军锅都没有带走,甚至有着部分的粮米也是散乱的掉在地上,盔甲兵器掉的掉扔的扔,还有着没有逃走的人躲在帐中瑟瑟发抖。 也有试图顽抗的,被祖昭带领着幽骑马刀一挥,就有着无数人头飞起掉落在地上。 只是遇到了轻微的攻击,就将对方的大营给破了。 “程志远号称有着一千人马现在看来逃走的有着一百人左右,仅仅是一战就让黄巾军的这位领袖吃了这么大亏,这一切都是大公子的功劳!”祖平在旁边呵呵拍着祖昭的马屁,祖平在这一战当中也是斩敌无数,要论军功自然不少。 “这个程志远有着儒将的称呼,这一次他是大意了,小看了我,如果下次再次碰见这个人,谁输谁赢还真的难说!” 祖昭笑着说话。 此刻他一身银袍,随风自动颇有着大将的风范。 “大公子,这一次我们在程志远的帐篷当中,搜到足有五万两的白银,看来这个程志远沿途可是搜刮了不少的钱财啊!”祖平命令人将十个大箱子抬上来,每个大箱子都有着四五百斤的重量,另外还有着金银财宝无数和各种名贵之物。 “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一起运回祖家,生逢乱世,这些钱财可以让我们祖家再次多出一只幽骑来!”祖昭吩咐。 “那用不用给府郡那边分点?”祖平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按照军中纪律,缴获的这些都要给上缴的。 “不用!”祖昭一口回绝,府郡那边绝对是不安好心,这次他出兵答应送来的粮草还没有给他,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拿着祖家的银子来购买粮草,如此居心,让祖昭自然不会将银子上缴给府郡。 “这次缴获的兵器怎么样?”祖昭问道。 祖平赶紧回答,他是深深的知道大公子对于兵器有着格外的喜爱:“缴获镔铁刀四百把,弓五十张,箭矢两千只,都是精钢箭矢,还有四百把铁矛!” 祖平一摆手让人将兵器抬上来。 祖昭拿起铁矛不由得摇摇头,祖家用的是幽骑,骑兵用铁矛很不实用,就是镔铁刀也是有些笨重不堪,唯一让他高兴的是那些精钢箭矢和五十把良弓。 “将这些箭矢和凉弓都给儿郎们配上,特别是那些善于骑射的儿郎,这样可以让我们提高一番战斗力!骑兵在远处可以用弓箭射击,在近处就用马刀凿穿敌人的兵阵!” 祖昭笑着说道。 随后他停在了那铁矛前面陷入了沉思。 如何才能够让这铁矛也武装给骑兵?这铁矛太笨重,如果让它变得轻一些是不是好用? “祖平你过来,你看这铁矛用什么办法能够将它变得轻松一些?” 祖昭指着那地上的铁矛说道。 “大公子,这附近有着一种辣木,质地非常的坚硬,当地的猎人没有铁矛都是用辣木削成尖头,击杀刨子狗熊等,这种辣木完全可以取代这种铁矛为我们骑兵所用!” 祖平思索着,他是山中猎人出身,原本叫做祖季后来改名叫做祖平,对于打猎一道非常的熟悉。 很快,很多的辣木都被砍伐过来。 这种辣木质地非常的坚硬,而且轻快无比。祖昭拿在手里用来投射,竟然能够投射出八十米的距离,随后插入地下一尺多深,如果地下有着一个人身在此,恐怕是成了一只刺猬,如若是这些辣木削成的木矛一起抛射,杀伤力也是非常惊人的,最为主要的是这种辣木便宜,几乎没有成本,每个幽骑配上十根辣木也不心痛,而且不给幽骑增加多少重量,最为重要的是可以增加杀伤力。 接下来为了演练木矛的抛射,祖昭和三百幽骑在演武场上经过多次演练,有了自己的一些贴身的体会,慢慢的将木矛也变成了幽骑的常规性武器。 第139章 油有皮甲 在蓟县停留下来,祖昭就让三百幽骑开始训练,这一次看似将整个蓟县的黄巾军打的极为狼狈吗,但是祖昭却是极为明白,这是因为程志远这个人小瞧了自己,但是如果真的在战场上他的三百幽骑是无法对抗一千名黄巾军的! 战场永远都是无情的,胜败无常,唯有自己的战力超长才能够有着足够的底气。 三百幽骑在一线天一战中缴获了五十把弓箭,这次都配备给了善于骑射的儿郎,此刻在马场上刻苦的训练, “大公子,那边就是最近的木矛的试炼场地!”祖平对祖昭介绍。 木矛的训练场地有着一个非常大的场地,其中摆满了草人,这个草人的距离有着七十米左右,并且分布的也不是非常均匀,可以锻炼的就是抛出木矛后的准头。 祖昭望眼过去,发现一个少年投射木矛极为精准,几乎每一击都能够戳中草人的胸部,很是惊奇。 “叫那个儿郎过来!”祖昭指着那投射木矛的少年。 “祖阿女过来,大公子唤你!”祖平对着那少年喊道。 这少年黑乎乎的,长得极为的粗糙,却是起了一个祖阿女的名字,唯一让祖昭感到兴趣的就是这个少年眼睛异常的明亮。 “祖阿女见过大公子,不知道大公子有着什么吩咐?”少年上前恭敬的见过祖昭。 祖昭指着远处的草人,“你为何抛射的那么准?” 祖阿女赶忙说道:“回禀大公子,小的以前常在野外河边玩耍,经常用树枝削尖了再去插鱼,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远处的那些草人跟那水中的鱼是一个道理的!” 祖阿女边说边示意动作要领,听得祖昭是连连点头,祖阿女说的非常简单就是保持身体的平衡,利用转腰的一瞬间,靠着腰劲将木矛抛出,然后利用身体的平衡控制木矛的准头。在祖阿女的示意下,祖昭也下来跟着练习,随后祖平以及其他的少年也一同前来,木矛试炼场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祖昭连连抛出木矛,一个下午手臂上都有着青筋冒出,手中也有着血泡出来,木矛的准头也初步出来,能够抛射七十米到八十米的距离,而且有着十之八九的准头,木矛抛射相对于弓箭射击来讲,更为简单而且杀伤力却是极大,骑在战马上抛出木矛本身就带着战马的一股飞奔的惯性,直接将前方的敌人刺穿都有着可能,这是木矛和弓箭的本能区别。 …… 傍晚时分,祖昭被一头大汗的祖平从军营中叫出来,说原来卖桐油的老者死活不肯走,非要跟随祖昭做牛做马,一脸的无奈何。 “卖桐油的老者?”祖昭一怔,他想起来,当时火烧一线天的时候,他爬走漏了风声所以让两个祖家弟子将老者的商队全部看管起来,后来一线天大胜,祖昭就命令祖家少年将这老者和商队给放了,并且还拿出一大笔的银子算是安慰。 “老朽见过将军,老夫乞求将军收留我们油家!我们油家世世代代都是走油起家,靠的就是一口手艺活活命,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这些手艺人怕是没有活路了,希望将军能够收留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这个老者一说完就跪下了。 祖昭一愣,这位可是脸皮够厚的,钱货两清了如今还赖在了这里? 旁边的祖平看到祖昭脸上有些不痛快,飞起一脚就将这个老者踹飞:“你这个老货,是不是看我家大公子好说话?在这里撒泼放赖?这里是军营哪里能够让你放肆?” 祖昭摆摆手,示意祖平别再动手,毕竟这老者对于他们有功。 “不知到你们油家能够为我做什么?我有如何才能够给你们油家一条活路?”祖昭问道,他从来没有小看这些手艺人,越是最为底层的人越是有着大智慧,如果他没有遇到这一对买桐油的父子两个,说不定还在一线天苦战。 “老朽知道制作皮甲的工艺,能够为将军和将军不下制作皮甲,而且还可以给皮甲上上油,能够让皮甲和兵甲一般让利箭难以刺穿!” 听到这,祖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一直想着做成铁甲并且身上穿着的就是自己设计的护甲,但是这个护甲跟个铁通一般,设计的极为不合理,而且工艺水准也非常差,重量更是非常的沉重,现在因为铁器的原因还有制造工艺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装备给三百幽骑,但是如果皮甲还是可以的。 “说说听听!” 祖昭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夫祖上曾经在御马监呆过,也曾经在兵部当过杂役,还在兵器作坊做过大匠,后来因为伤残被退,回到家中就将制作皮甲的事情写了下来留给子孙后代,其中这制作桐油的房子就是从兵器作坊中诸多方法中分离出来的!” “大公子,这个老货说的豪情,但是谁见过他制作皮甲,怕是一个吹牛的老货,大公子还是不要信他!” 祖平在一旁说道,他感觉这个老者并没有那么神奇,一个卖油的底层商人,有制作皮甲的本领?那可是大匠的水平,被各个世家土豪奉为座上客的存在。 祖昭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是缓缓的问道:“你说你能够制作皮甲,那么有着什么材料可以制作?” 这属于考校的成分了。 “皮甲可以用犀牛皮和鲸鱼皮制作出来,最为好用的应该是来自东海的鲸鱼皮,海边常有鲸鱼出没,有着勇夫手拿长矛扎进这鲸鱼的的身子,然后用帆船将这鲸鱼给拖上来,鲸鱼肉可以吃,而这鲸鱼皮就可以制作成坚固的皮甲,而且这个鲸鱼皮反复炮制可以挡住利箭的攻击!” 祖昭听到鲸鱼皮和犀牛皮不由得失望,眼下战火纷纷,哪里有着人去围杀鲸鱼皮和犀牛皮?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水中望月的事情。 “老朽这里有着一批鲸鱼皮,并且这些鲸鱼皮可是老夫积存了好久的!”卖油佬瞧见祖昭的脸色变化,连忙解释为什么他有着鲸鱼皮存在手里,原来这卖油佬常去海边收购这鲸鱼,这鲸鱼看似很大,但是味道却不怎么样,所以价格便宜的离谱,而这卖油佬直接将鲸鱼弄回来炼油掺在这桐油里面,虽然有着作假的嫌疑,但是价格却是别人的一半,所以一直非常红火,而且这些鲸鱼皮他也不是没有用,因为上面有着一层油性,可以拿来当柴火烧。 当着祖昭的面他也不敢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做生意的诀窍给说了出来,让祖昭给目瞪口呆,看来奸商在三国时代就有了,并且还这么奸诈,竟然能够用鲸鱼油掺在桐油里,二者混合也难怪在一线天那油燃烧的格外爆裂,原来如此。 “如果你能够将这个皮甲的方法献出来,我可以让你去徐无我祖家祖地,哪里有着太平的日子,你可以跟着我祖家,只要我祖家在就有你发财的一天!”祖昭笑着说话。 卖油佬当下就让已经中年的儿子搭手,让所有商队的成员将鲸鱼皮拿出来制作皮甲,其实皮甲的制作起来非常简单,祖昭几乎是一看就懂,最为主要的是桐油的处理上,因为这老者的桐油是经过桐油和鲸鱼油的混合制作的,所以皮甲制作起来后三晒三泡,最后制成一件明晃晃的皮甲,这皮甲分量极为轻快,但是却极为有着柔韧性。 “去将这皮甲穿在草人上,我射一箭试试!” 祖昭吩咐。 早有祖阿女拿着皮甲给草人穿了上去。 嗖! 一箭射出,那皮甲上有着一个白点,竟然没有射穿。 卖油佬和中年儿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将希望都寄托在皮甲上了。 “好!”祖昭大笑,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问题,竟然被两个卖油匠给完成了,一时间喜从心来。 “重赏千两白银!希望你们能够将整个的皮甲都给制作出来,然后我们可以装备起来!”祖昭大笑,随手示意祖平将银子拿出来重赏,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民间果然有着大智慧存在。 卖油佬父子两个拿着那一千两的白银赏赐眉开眼笑,心中暗暗庆幸自己赌对了一把,这位少年将军果然是一位贵人,此后父子两人的生命和前程可是和这位少年将军搭上了线。 …… 一连七天,祖昭都率领三百幽骑秘密训练,在祖昭的心中要让三百幽骑做到来如风去如火,杀的黄巾军屁滚尿流才是最为根本的目的,在这个乱世当中这三百幽骑就是自己的立足的根本也是祖家的最后的保障,是万万容不得闪失的。 兵强马壮,弓马无敌也是祖昭一直追寻的目标,随着战火的洗礼,祖昭希望这三百幽骑成为真正的无敌之师。 在这乱世纷纭中,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他祖昭马踏天下的一天,虽然他一直将这个野望藏在心中,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但是却不妨碍他有着这样的野望。 第140章 背后中伤 右北平郡太守府,刘成和王翁的谋士看着在案几上的捷报,不由得摇头,就是那一直阴沉着脸的贾宁也是将那捷报看了又看。 “将军,这个祖昭有着杀良冒功的嫌疑,凭着他三百幽骑就打败了那程志远的一千精兵,怎么可能,在下怀疑这个祖昭怕是和那程志远有着一些协议,这才让程志远远遁!”贾宁看着邸报,尤其是看到祖昭率领三百幽骑无人伤亡就重创了程志远的以前精兵,胸口就如同被人重重的击打了一拳一般。 心中的嫉妒那是醋海翻天冲口就说出这样的话语。 叫做王翁的谋士使劲的咳嗽了一声,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给祖昭辩解的证据,毕竟三百幽骑大破一千精兵,就是他屡次经历风雨也是为所未闻。 刘成拿着那份捷报,却是深深的在沉默,他不同于谋士,他可是深通带兵之道。 那贾宁见到刘成沉默,不由得一喜,在上千火上加油道:“将军这个祖昭肯定有着什么阴谋,再说他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总得给将军一些缴获吧,怎么在信中没有提一句?听说程志远可是搜刮了很多的民脂民膏啊!” 说到这哪贾宁的脸上露出一股兴奋,似乎看到祖昭被刘成治罪的情形。 可惜这一刹那,就放佛有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了过来一样,红红的手印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刚刚兴起的兴奋直接冻僵在脸上了。 王翁不由得讥笑道:“祖昭是我见过最为聪明的少年将军,至于你贾宁是我见过最为蠢笨的谋士,如果说祖昭是那飞天的梦熊,那么你就是在地上只知道哼哼的笨猪啊!错,用笨猪来形容你,都有些侮辱猪了!” 贾宁顿时被王翁的一席话给堵得膛目结舌。一张脸要涨成红烧肉一般。 “好你一个王翁,竟然这般为那祖昭说话,那么你告诉将军为何祖昭用三百幽骑大破一千精兵,却没有任何的伤亡?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贾宁直接将矛头对准王翁,这个老货屡次站在那祖昭的一边,让他吃瘪不已,这次他索性就火烧到了这个老货的身上。 王翁站起身来微微而笑,面朝蓟县笑着说道:“兵者诡道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祖昭能够用三百幽骑击败一千精兵让我们想不通,无他因为我们没有他的谋略罢了!一句话老夫不如他,这是最为根本的原因!” 贾宁顿时被塞得无话可说,眼睛却是瞪着王翁,他知道王翁对于那祖昭非常看重,但是却没有想到这般的看重,直接把那祖昭说成一个神兵神将一般。让他心中极为的不舒服。 像他饱读兵书,对于领兵作战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而且随着刘成而来,自认为抱着一根很粗的大腿,却是见不得别人比着他风光,尤其是这个祖昭人未见到,却是有着硕大的名声,让他心中非常的不爽,这也是他一直在攻讦祖昭的原因。 “不错,祖昭能够胜利便可以,相信他的军功很快就回来!”刘成淡淡的说道。 报! “右北平郡督邮祖昭击杀的七百余孽的首级送到,另外俘虏一百多人,全部送到府郡看押!”有着近卫回报公文。 刘成顿时不满的看了一眼刚才蛊惑不已的贾宁,你不是说人家杀良冒功吗?人家这不是将军功送过来吗? 贾宁看着那份公文,有些拿不住一般的沉重。 大功!这可是大功,想那祖昭一个弱冠少年敢率领三百幽骑,来如风去如火,纵横蓟县将程志远杀的哭爹喊娘,光是这份功劳就可以让他名扬四方。这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也正是因为这个像贾宁这样的人越是渴望着扬名立万,此刻贾宁恨不得这份公报上写的这位少年英雄是他而不是祖昭。 “将军不如一起观看那胜利品,这些天黄巾军余孽极为的猖狂了,许多的士绅吓得屁滚尿流,简直是让府郡乌烟瘴气,正好拿着这一批人头和俘虏做个游览也好彰显我府郡的绝世奇功!”贾宁赶忙说道,这个时候正是利用祖昭送上来的俘虏和人头大做文章的时候。 “祖昭的胜利也是府郡的胜利,祖昭能够胜利那是府郡指挥到位,而且将军应该是首功才对!”贾宁笑着说话,这是阳谋,让那祖昭一笔大功先变成刘成的。 王翁不由得一愣,做人可以这样无耻的,贾宁绝对无耻中的战斗机了。 果然刘成一听到贾宁的声音顿时一拍大腿,“不错这也是本将军的功劳,好吧去写一份公文将这份功劳给本将军送上去!这公文——你可是会写?”他转身望着贾宁,语气中拖了一个长调。 贾宁冷笑,心中想到你还不是一个冒领军功的草包。脸上却是笑意融融答应了。笔下龙走蛇行顷刻间就写好了一份公文,寄给刘成看,看的刘成心花怒放。 在这信里刘成指挥有方,大智发勇将程志远诱惑到山谷中,然后命令手下猛将祖昭火烧一线天,简直是神兵神将在世一般。 可谓是一团锦绣。 王翁在一旁默默的喝水,无能为力,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成看着那份公报,呵呵大笑。 “来人给蓟县送粮草!祖昭这样的猛将是北将军的福音,千万不能够有着闪失,本将军以后要想着在军功上有着突破,还需要指望他!”刘成大笑。 让在一旁暗忖自己阴谋诡计得逞的贾宁好一阵郁闷,刘成不是傻子,他在看着旁边对着他一脸嘲讽目光的王翁,顿时觉得自己好生的狼狈。 报! “蓟县有着宗海,邓茂等人打着黄巾军的名义造反,右北平郡督邮祖昭请命剿匪!”近卫大声的将公文禀报。 刘成一拍大腿,大声叫了一声“好!造反的好,让祖昭好生的给我打!” 有造反的就有着他的军功里面,而且还是祖昭前去镇压,到时候他又可以拿着祖昭的军功说话。 “咳咳!”王翁在一旁轻轻的咳嗽着。 “王翁有着什么话不妨直说!”刘成笑道。 “将军,要想牛拉犁就要牛吃草啊!这个祖昭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们是不是应该有着赏赐才对,光送粮草似乎有些单薄了!不如赐一些金银给祖昭,听说上次贾宁谋士可是为大人搜刮了一些钱财,这个拿出来可以笼络人心啊!” 刘成听到让他拿出银子来不由得有些心痛,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直线,似乎不情愿。 于是王翁趁人打铁:“大将军人情来往花费巨大,这个拿不出钱来实属正常,但是我想贾宁贾谋师应该还有着一些剩余吧?听说他和文丑将军两人接连在一些士绅家弄到很多的军费!” 王翁直接转移火力,刚才这个贾宁一直针对他和祖昭,此刻终于有了机会对付贾宁,而且拿着贾宁的搜刮的钱去支援祖昭,想起来就让王翁感到高兴。 果然,刘成直接调转矛头,脸色微黑:“贾宁将你的银子拿出一万两来赏赐祖昭,他这么大的功劳应该有赏!就照着我的话去办,不准有什么差池!” 贾宁的一张脸直接成为黑炭。 王翁冷笑,谁让这个家伙一直要对付祖昭,结果祖昭没有被对付,他却是屡次出血,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小人物。 …… 在蓟县祖昭看着军令,脸上带着一股微笑,对于在蓟县的宗海,邓茂等人可是老对手,在一前的作战中曾经击退过这两人。 宗海现在在蓟县有着三百人的队伍,大部分都是流民,而邓茂却是精兵良将有着五百人的人马,两者相加对外号称有着一千人马,祖昭估计里面老弱病残能够占一半,真正能够作战的恐怕不超过三百人。 “大公子,这两位可是您的手下败将,这一次肯定是望风而逃!”祖平看着那公文不由得一阵畅快,又可以大展身手了。 祖昭摇摇头,“兵家胜败瞬息万变,不能够用常理论之,这次我们对上这两只队伍要想着办法将其歼灭,应该智取不应该强攻!” 祖平点头在,在他心里大公子才是真正的儒将,用兵之道更是极为的精神就是那号称儒将的程志远还不是在大公子的手中吃瘪?最后吐血逃走,狼狈不堪,至于这个宗海和邓茂他心中不屑吗,认为这两人必定会死在大公子的手里。 “拿地图来,祖平你也参与,另外加上祖阿女一起叫上!” 祖平点头,事实上他对于大公子那种指挥若定决胜千里的博学,早就垂涎三尺,能够和大公子一起研究,他感觉到心中舒爽无比。 片刻后,祖平拿来地图,后面跟着祖阿女,还有着几个祖家的少年一起走过来。 祖昭看着地形,发觉这个宗海和邓茂扎下的阵营相互依偎,竟然能够相互辉映,已经不是当日莽撞的情形。 似乎有着精通阵法的谋士在给两人指点。 这宗海和邓茂竟然在州河两岸扎营,一般的军营都在沿着水源的地方扎营,而宗海和邓茂之所以在州河两岸扎营最为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祖昭再次施展火攻。 祖昭的一把火将能征善战的程志远烧的狼狈不堪,防火防祖昭已经成为宗海和邓茂的第一个心念了。 第141章 断水决口 “大公子这一次似乎不妥啊,这两个家伙都将军队扎在了河边,估计是防着你放火呢!”祖平对着地图说到。 在一旁的祖阿女也是点头,其他的极为祖家的少年也是同意。 祖昭笑了,他一把火烧的整个黄巾军见火色变。 但是用兵无形不能够束缚在固定的框架内,他岂能够次次用火攻?再说哪有那么多的桐油? 而在这个时候卖油佬父子两个再次的找上门来,对于这两位祖昭上来优待,只要有事情可以随时来找他,只要祖昭能够办的都给他办了。 在祖昭眼里,卖油佬父子两个是奇才,民间的奇才。民家的大智慧人物,虽然有着市侩但是不乏大聪慧。 “大公子,我们这里的货物都在地处,昨天晚上我看夕阳之下有着大片的火烧云,毕竟会有着暴雨倾盆而来,我们的货物都在低洼的地方,如果天降暴雨的话全部都打了水漂了!”卖油佬说的是他们的桐油,所以来恳求祖昭能够让他们早一点将货物搬到徐无祖家,背靠大树好乘凉才是他们现在的想法。 “祖阿女,你让一众儿郎将他们的桐油给搬走,然后让他们到徐无去!”祖昭笑着说话,在他的眼里卖油佬已经属于能工巧匠的范畴,在别人的眼里这些经商的都是低贱的存在,但是祖昭却明白人才难得, 祖阿女点头,带着一行人去了。 祖昭看着卖油佬父子,似乎感悟到了什么,在祖平和其他少年在商议的时候,他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上的地形,心中一个方案已经成型。 此刻他面朝西方果然看见夕阳落下有着大片的火烧云,而且这次的火烧云的面积更大了。只有祖昭明白这个火烧云正是后世说的冷空气,还是从西伯利亚来的超级冷空气,此次天下大旱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正是因为大旱才让流民失所,造成黄巾军造反不断。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这是常理。 虽然心中有着计策,祖昭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这幽州寒苦之地大旱之后再经过大涝,势必让灾民更加急迫,生活极度的煎熬,民不聊生。 “去看看实际的地形!”祖昭带着一行人,悄悄地潜伏在洲河附近。 无论是宗海还是邓茂都是在州河的西域扎营,因为按照河水的走向,这水流都是从西往东流,而宗海和邓茂也是按照这个道理扎营。 “大公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啊!”祖平看着州河,这个州河非常的宽广,水面很平静。 但是祖昭摇头,他淡淡的说道:“你们看那河面上树叶,它们可是从东面往西面流淌,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祖平和其他族中少年看着远处的树叶,顿时感到头大,这条州河竟然这般的诡异,竟然是从东面往西边流。 “这条河是不是不详啊?”祖平轻声的咕囔着。 就是其他的祖家少年也是一脸紧张,不由得感到惊悚。 “这就是你们的观察力了,这水平面永远都是平的,所以这水从东往西流淌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东边的地势高,而西边的地势低,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形象,而不是不详,现在看宗海和邓茂两只军队没有仔细勘察这里的地形,只是依照常规经验就在西边扎下了大营,这是兵家大忌。 “大公子我们怎么办?”祖平脸上有着一种兴奋感。 祖昭在耳边吩咐,祖平顿时兴高采烈。 “今夜我们夜袭宗海和邓茂的敌营,依旧放火!”祖昭笑着说道。 …… 深夜祖昭率领三百子弟登上早已经被卖油佬准备好的轻舟,划着船上着对面而去。轻舟之上扎满了草人,此刻天气蒙蒙有着大雾出现,正是暴雨来临前的前奏。 在靠近宗海和邓茂大营的时候,祖昭命令所有人将手中的长矛抛射。 长矛之上有着桐油,抛射入宗海和邓茂的大营的时候,引起一阵大火。 咚咚咚! 在祖昭这边,祖家弟子敲响了大鼓,而在轻舟的船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草人。在河上游弋。 …… 宗海和邓茂两个大营顿时乱作一团,有的兵卒去救火,有的去飞奔报告将军,祖家幽骑来袭,不过这次是在河上。 “祖昭那个小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次竟然还用火攻,可惜就烧了我们几个帐篷罢了!”宗海大咧咧的对着邓茂说到,他人高马大,活像一个人形狗熊,极为的雄壮,说话也是瓮声瓮气。 邓茂翻了翻白眼:“这个小子这是准备夜袭我们大营,幸亏我们有着准备,不然肯定吃亏了,你看他依旧在河里游弋,那船头上密密麻麻站着的这么多的士兵,分明就是想着上岸!” 宗海闻言,上着河里一看,密密麻麻的船只上有着无数穿着皮甲的士兵,竟然不下一千多,虽然有着大雾看不清河里的状况,但是如此多的兵卒,真的让他心寒。 “不若我们下去一战!”宗海大手一挥。 “不可!两位将军且慢!”一个中年谋士走了过来。他三角眼黄脸皮,是宗海的谋士叫做许山,他拿着一把折扇,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河里有着大雾,无法看清祖家的兵力分布,万一有着陷阱岂不是白白的损失兵力?”这许山上着河里一看,那船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兵丁,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这些兵丁上的皮甲却是泛着亮光的。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 “两位将军,眼下局势不明不如先让弓箭手射箭,组织他们登岸,等天明了再做打算!” 宗海和邓茂也是点头,眼下就是他们想着下河也没有船只,所有的船只都被卖油佬父子秘密的收购了。 嗖嗖! 一根根的箭矢射上轻舟。 祖昭在轻舟的篷子里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一脸郁闷的祖平和祖阿女,不由得笑道:“我们不一定要上岸厮杀,才能够达到消灭对方的目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收集弓箭,装备我们的三百幽骑,这一次算是袭击也算是草船借箭的!” 祖平和祖阿女苦笑了一下,大公子的计策总是让人难以猜出。 估计对面的那宗海和邓茂知道大公子仅仅是因为想要写弓箭,所以才夜晚袭击的,估计要气死。 其实祖昭是害怕这些宝贵的箭矢,随着宗海和邓茂这两个傻帽被水淹了。 …… 天亮之后,州河上的乌篷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宗海邓茂还有那谋士许山都看着河面,不由得有些傻眼。 这是来无踪去无影啊。 “斥候,给我查出这个祖昭现在潜伏在哪里,我要他的详细动静!”邓茂一下子怒了,感觉昨天晚上他们就是一群猴子被祖昭耍了。 咔嚓! 这个时候暴雨倾盆而下,顿时淋得三人狼狈不堪,雨水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在士兵的遮掩下,三人狼狈的走入帐篷当中。 许山看着这突然来的暴雨,不由得一拍大腿,“将军,这个军中可否有着雨具斗笠等等?”他这话问出,宗海邓茂两人顿时脸红不已,天气大旱依旧,哪里去找雨具?现在大雨倾盆而下,在外面几乎站都站不住,没有雨具就是兵卒也无法站立。 许山打开帐篷的缝隙,果然远处早已经没有士兵了,所有的士兵都跑进帐篷中躲雨去了,似乎是银河之水天上来,周围只有雨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而在远处,祖昭对岸穿着卖油佬制作的梭子衣,头上戴着桐油斗笠,一脸冷笑的看着宗海和邓茂。 “大公子,什么时候动手?” 祖平早已经按耐不住,时不时的去轻舟那边查看。 “慢慢来!要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祖昭冷笑,对面的宗海等人却是不知道周围的百姓早已经在暴雨之后被祖昭赶走,现在州河两岸就剩下黄巾军了。 八个时辰之后,州河里的水已经爆涌,已经开始涌出河堤,灌入了黄巾军的大营当中。 许山这个时候早已经觉悟起来。 “将军快走,这个祖昭怕是要用水淹我们黄巾军!”看着如此汹涌的大水,是猪也能够想起。 宗海和邓茂朗朗跄跄的走出帐篷,可怜他们连雨具都没有准备,更不用说小船? 轰轰! 远处传来一阵阵如同巨龙咆哮的声音! 一道三米多高的水浪从上游席卷而来,看着那黄色的水流和其中夹杂的石块,宗海和邓茂许山脸上刹那间没有任何的颜色。 而在此时祖平早已经回到了祖昭的身边:“大公子,奉你的命令我将早已经堵死的上游河道给打开,此刻上游的河水已经决堤!” 祖昭点头,他在没有下雨之前就将州河的源头给拦住,下雨之后,上游一片汪洋因为被祖平带领人建起大堤拦住,现在大堤一旦掘开口子,自然凶猛而来。 他刚开始用火袭击,还是夜袭,也不过是打个幌子罢了。 真正给宗海和邓茂挖坑的却是这个水淹。 汹涌的浪潮而来,将那黄巾军的帐篷湮没。 无数的黄巾军的士兵泅水上着高出逃散。 祖昭站在轻舟之上,命令祖家少年用木矛抛射,对付他们这些落汤鸡用弓箭都浪费了,用辣木做成的木矛才勉强算不上浪费。 第142章 旧敌重逢 祖昭看着被亲兵护卫跑到大堤上的宗海邓茂,脸上一股冷酷表情。 “抛射,这一次有着最好的活靶子,将你们手中的木矛都给我抛射,射中着有赏!” 话音落下,三百只矛一起抛射,几乎遮住了大堤的半片天空。 大堤上惨叫连连。 然而让祖昭惊讶的是宗海的亲兵和邓茂的亲兵,奋力的扑在了两人身上,木矛穿过将亲兵的身体串成了刺猬,但是却没有一个亲兵后退,死死的护住了宗海和邓茂。 “我愿意投降!”宗海大声的嘶吼着,抱着一个为他死去的亲兵的尸体,直接就跪在了大堤之上。邓茂同样如此,扶着怀里已经吐血死亡的一个亲兵,泪流满面,将身上一块白色布衫私下算是白旗投降。 祖昭吐了一口气,这场遭遇战算是结束了,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宗海的亲兵竟然这样悍不畏死,如果是在平原上正面作战,他的三百幽骑要想轻松战胜对方似乎并不容易。 祖昭望着四周汪洋的河水叹了一口气,这场仗是胜利了,但是却是冲毁了下游的一些良田,虽然说此处早已经干旱很多良田已经废弃,但是此刻洪水暴虐再加上他挖开大堤,洪水带来的破坏效果却是极大的。 “兵者,国之凶也,诲战,然战必胜!”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祖昭的旁边传来,头戴斗笠身穿着老农的蓑衣,一身麻布,乍一看似乎是一个正宗的老农。 但是祖昭却不敢将这位来着当成老农,因为在老者眼睛带着一股锐利,苍老的脸上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祖昭拿捏不定老者的身份,但是还是依照规矩,给老者行礼。 “老夫右北平郡郡府郡丞赵俞,这次听说有着一名银袍小将先是一把火将程志远烧的狼狈逃窜,再之后是一场水将那邓茂宗海围困,老夫感觉像是戏文,特来看个真切,没有想到看到了真的大胜!可喜可贺!” 祖昭顿时明悟,此人可是刘成的同窗赵俞,相对刘成来讲这个赵俞可是一个为人方正的主,正是因为方正的性格,让他略显得古板固执。 “右北平郡督邮祖昭见过大人!”祖昭再次行礼。 “好好,果真是少年英才!”赵俞用手摸着胡须,对于眼前的祖昭非常的喜爱。 “老夫因为有事恰好路过这里,结果让老夫看到了你这名小将大胜贼寇的事迹,真的是好生的喜悦!”赵俞大声说道,已经雪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顾盼飞扬,竟然有着一股豪迈之情。 他端详着祖昭,又看着那滚滚而下的水位,不由得奇怪:“同样在两岸扎营,为什么你们不被水淹?而且这写贼寇来到这里已经非常久了,怎么就轻易的招了你的道?” 而在这个时候宗海和邓茂也被押了过来,宗海瞪着一双大眼不甘心的望着祖昭:“俺不服!如若是在平原上作战,你的三百幽骑也不过是俺的一碟小菜!”宗海说罢一脸的叹息。 邓茂却是望着祖昭说道:“少下败将不敢打扰将军,但是心中有着一种困惑,我认为这蓟县大半年都是在干旱当中,就是这州河也从原来的一百丈宽,变成了二十丈宽,在我的眼里这蓟县怕是一直旱下去,但是将军一来就有着泼天大雨落下,难道是同俺们首领张角一样能够兴风唤雨?如果是这样俺心服口服!” 这个疑问赵俞也有,就是身边的祖平还有祖家少年多是一脸不解。 而投降的黄巾军的残兵更是一脸畏惧的看着祖昭,似乎祖昭是天神下凡一般。 祖昭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瞪着眼睛想要知道答案,顿时感到无语:前世他是一个气象爱好者,深深的懂得气压的变化的前兆,而且前世他的地理学的不差,才有着今日的预算。就算没有前世的经验,而在这个世界中如卖油佬父子两个见到了夕阳下的火烧云,也能够知道在不就会有着大雨下!无他因为这是经验,而不是神魔!” “小子天文地理略微懂一些,故此才有这水淹一局!这一局胜得有些侥幸!”祖昭上着已经战败的宗海还有邓茂拱拱手。 “输的心服口服,将军不仅懂得用兵之道而且神通天文地理,那是我等莽汉能够战胜的!如果有来生竟然和将军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宗海昂起头,输给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名将他觉得不冤,心中的一口怨气平了,倒是有着一股豪气。 祖昭不由得点头,这种磊落的汉子,很是对他的胃口,可惜战俘必须押到府郡,到时候两人的性命多半不保。 邓茂上祖昭拱拱手,此刻他对于这位年仅弱冠的少年将军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军马上死早晚是一个结果,但是死在一个名将的手里虽败犹荣! …… 赵俞看着几乎所有的幽骑都有着一捆捆的木矛,不由得问道:“这种辣木制作的木矛真的有着很高的杀伤力吗?而且据我所知,这个辣木几乎在蓟县遍地都是,造价极为的便宜!” 祖昭点点头。木矛这个东西是他幽骑的秘密武器,本来不想着张扬,却没有想到这个赵俞眼睛这么毒辣,一眼就看出木矛的厉害。 “木矛这个东西在山中常常被猎户设计成陷阱,在陷阱里经常插上这样的木矛,这样的木矛可以刺穿大型的野猪狗熊甚至老虎,所以我们将它当成一种常规性的武器!最为主要的是它非常的便宜!” 赵俞非常有兴趣的将木矛给拿起来。 仔细掂量了一下,上着远方抛去,辣木做成的木矛有着一股韧性,随着一股弧度悄然插入地上。 入土也有着一尺的距离,如果是人恐怕是要被刺穿了。 “这种辣木质地坚硬,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铁木,但是已经非常的可观了!能够想到用如此低廉的价格作出杀伤力如此大的存在,真是九窍玲珑心!” 赵俞赞叹了一句。 祖昭连忙谦虚了一句:“这次因为粮草的原因,我们没有能够长时间练习这些个木矛,如果郡丞能够支援一些粮草那就再好不过了!” 祖昭直接将木矛这个话题转成了粮草。 “哈哈,既然是在我的地盘上自然会为你周转粮草,而且你的这个三百幽骑为蓟县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地的士绅那是感激不尽,他们已经托老夫为你请功,此刻别说粮草就是美酒佳肴早已经在蓟县准备好了!经过你的水火两战,已经将蓟县的盗匪消灭的干干净净!士绅们可是将心中的巨石放下了!” 赵俞极为的好爽,老手一挥直接让祖昭跟着他走,而他穿着老农的蓑衣,带着斗笠大步的走在前面,竟然步行着回到了蓟县,祖昭无奈也只好牵着战马陪着这位郡丞。 当活着投降的黄巾军余孽被押到蓟县的时候,还是引来一场轰动,围观者无数,甚至有着饿肚子的流民也是围着那些失败的黄巾军扔石子,让祖昭看的直摇头,无论何时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上懂天文下懂地理小将军来了!” “黄土点到净水泼街!” 蓟县在祖昭归来的时候忙碌异常。 似乎所有的士绅都穿戴整齐,迎接着祖昭和他的三百幽骑。 而三百石粮草早已经准备妥当,用红绸子挽着大大的红花。 在蓟县大街通往县衙的路上铺满了红色绸缎,看的祖昭目瞪口呆,前世的时候有着红地毯,但是在这个时代人家直接用红色绸缎,看着质量不错的红绸,祖昭有些无语,这是正宗的铺张浪费。 “将军请!”所有的士绅前来弯腰行礼,请祖昭走上那红绸之路。 祖昭踏步而行,人家都已经将上好的绸子铺地上了,不走是不给面子。 …… 在府郡,刘成坐着,看着手中的捷报,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好!这个祖昭竟然想到用水淹,而且谋划的这般精准,真是神鬼莫测!” 王翁看着公文,这公文是祖昭亲自写的,将水淹两军的前后都写了,让王翁看的极为的过瘾,高兴之时手舞足蹈。 而贾宁看着那公文,却是皱起了眉头。 王翁斜睨着贾宁,微微不喜:“贾宁,你一直对祖昭不爽,那么如果是你领兵能够用三百幽骑大破程志远一千精兵,大破宗海邓茂的八百精兵吗?” “这个?……”贾宁摇着头。 他熟读兵书,但是做到祖昭那种用兵无形的境界却是非常难。 “所以你不如他!这是他的长处,但是你贾宁也有着长处,那就是善于人际周旋,有着苏秦纵横六国的激辩能力,这是你的长处!你们都是少年英才,所以你不必嫉妒与他!祖昭是一代将才,更是一名能征善战的武将,而你却是一名文臣,两个若是配合将来说不定能够有着什么惊天的造化被你们给做出来!” 王翁笑着点播,对于贾宁他极为的不屑,但是他却不愿意这个贾宁老是盯着祖昭。 第143章 再一而战 贾宁笑着点头,表面上笑意盈盈,但是在心中却是将祖昭恨到了骨子里。“府郡就这么大,能够出头的风头都已经被祖昭夺走了,在这个府郡中出风头得名声的人是祖昭吧?本来我贾宁熟读兵书,并且深深懂得纵横之道人心伎俩,想要玩的风生水起,却是没有想到遇到这个祖昭,让我黯淡无光!想让我不记恨?有我无他!” 贾宁在心中想到:“一旦有机会,我就会给你祖昭挖坑,你是一代神将有什么用?阴谋诡计才是我的擅长!” 他心中这样想着,但是却是在脸上表现的极为虔诚:“王翁说的对,小子以前是嫉妒这个祖昭,如今被王翁一说,此刻豁然开朗,今日觉得心胸舒畅,王翁果然是眼光毒辣的很啊!” 贾宁上前一步,对着王翁鞠躬。 刘成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点头,“这个贾宁也算是个人物,出了嫉妒也算不上什么缺点,要说才能还是有的,想来那祖昭将来必定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非池中之物,而这个贾宁却是我的心腹,万不可冷落了!” “来,王翁,贾宁,咱们一起举杯祝贺在蓟县取得大胜的祖昭将军!同时也祝愿两位事事如愿!” 刘成象征性的拿起茶水举杯邀请贾宁和王翁。 贾宁王翁赶忙拿起茶杯一同举杯。 “将军,如今天下大旱之后,又逢着连绵不绝的暴雨,已经有着不少地方泛滥成灾,水灾严重,恐怕今年的局势越发的动荡,流民四起盗匪不绝,像祖昭这样能征善战的军队应该加以器重,这样的军队才有着相当的战斗力!”王翁笑着说话。 “不错,这个时刻虽然是动乱的时刻,但是将军若是弹压盗匪成功,让境内没有盗匪,将来必然是一件大功!”贾宁也在旁边附和。 “嗯……” 刘成弹着桌子不由得沉思。 现在如果招兵买马,可以防患于未然,而且他手下有着文丑和祖昭,文丑有着一千人马,这个是他的嫡系,而祖昭却是有着三百人马,虽然人数比较少,却是屡战屡胜,未尝有败绩,如果文丑有着像祖昭一样的幽骑,那样他的这个府郡的战斗力会有着多强? “给文丑发一封公函,就说让他仔细的观察祖昭的用兵之道,还有祖昭的练兵之道,一旦有机会也要将那一千兵马训练成祖昭的那样的军队!”刘成沉吟着说道。 贾宁双眼闪烁着幽光,一个主意在心中产生,他自然不是武将无法对祖昭形成威胁,但是可以让文丑对祖昭形成威胁,让祖昭成为文丑的眼中钉肉中刺,杀人不用刀,借刀杀人才是上策。 他满脸答应,转眼间就写成了一封公函,大意给刘成看了一眼,刘成瞄了一眼点头答应,随后叮嘱他速速送到文丑哪里。 贾宁看到刘成没有意见,心中发笑:“我在这封信中可是只字未提文丑的功劳,而是大书特书祖昭在蓟县的功劳,最后措辞严厉的要求文丑要上祖昭学习兵法知道,并且将祖昭捧得非常高!我就不信那粗人文丑会不上当!” …… 当文丑看到信的时候,一拳砸在了案几上。 “好好,好一个祖昭,区区三百幽骑也欺负到老子头上,老子领兵作战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竟然让老子跟着你弱冠少年学习排兵布阵,真的将老子这些天的军功不顾了吗!” 在他身边的将领各个都不敢说话。 “文丑将军还是那样的爆裂脾气,看着这封信似乎是府郡来的,并且这封信也不是祖昭写的,可是文丑将军就是认准了祖昭使坏,这正是二杆子脾气!”一名在文丑身边的近卫想着,但是他自然不敢说出来。 “好你个祖昭,不要让我碰到你,到时候给你好看!区区三百幽骑还真的进入了我的法眼!” 文丑冷笑。 双手将那封公文给撕成碎片。 吓得周围的近卫脸色都白了,连府郡的公函给撕了,这个可是藐视上峰的嫌疑,但是谁敢说话? 大帐当中静寂无声。 只有文丑脸上带着一股嘲讽的表情。 …… 而在蓟县,因为有了当地士绅们送的粮草,祖昭在蓟县驻扎了下来,开始练兵。 一个大汉大步流星的闯入了祖昭的军营。 “韩当回来了!” 祖昭看着眼前略带着憔悴的大汉,想当年这个家伙可是市井的莽汉吗,如今却是一名将军了。 “标下见过将军,此次给将军带来了礼物,将军肯定喜欢!” 韩当挥挥手。 他身后跟着一辆牛车,牛车上托着黑色的箱子。 祖昭立刻被这些黑色箱子给吸引了,因为这些黑色的箱子上印着箭矢的标志。 一共有着两口箱子。 “打开!让将军高兴一下,这个可是俺打劫来的!”韩当大声的吆喝,他可是一个莽汉,丝毫不顾及什么,知道祖昭喜欢这些东西,索性就抢了过来。 “打劫来的?”祖昭不由得问了一句。“在哪里打劫的?不会是抢了官军的吧?”这上面可是官军的印记,也只有官军才有这这样印记。 “我在渔阳郡打劫而来的!那渔阳郡的土豪和盗匪坑壑一气,直接将当地的官军给打败了,抢了官军的武,,正好我路过,抢过一把大刀抢了这两箱子箭矢给将军带来!” 韩当挥挥手,毫不介意。 祖昭听到是抢了盗匪的,自然不介意,打开箱子看到是两种箭矢,一种箭矢情,尖头小而尖,另外的一种箭头却是宽,并且极为的重要沉重。这两种箭矢看的祖昭双眼发亮。 一种是远攻用的飞羽箭,另外一种是用来做近战的破甲箭! 在幽骑里有着一百张强弓,现在看来已经有了两箱子不下于两千只的箭矢,三百幽骑的力量顿时加强了不少。 “韩当有你的!”祖昭拍拍韩当的肩膀。 随后一件丝质的长袍寄给了韩当“把这件东西给穿在身上,将来可以防止箭伤!” “这玩意能够防止箭伤?怎么可能?” 韩当可是非常不信,双手撕裂生丝,发现竟然非常的有着韧性,一下竟然没有撕裂。 “这玩意是生丝做成的,箭矢也能够射入你的身体,但是却是被这个生丝给挡住一部分力道,并且拔出箭头的时候,只要扯住这生丝就可以将箭头拽出来,是战场急救的不二法门!”祖昭解释。 “来来,给俺老韩一箭,让俺试试这件生丝长袍有着那么神的作用吗?”韩当拍拍自己的肩膀,让幽骑给他一箭,这是要做靶子。 祖昭无奈,这个韩当上来一阵人来疯,谁也没有办法,而且还是一个榆木脑袋。 “韩当回来了?不是吧?要给你一箭?”祖阿女从幽骑中钻出来,他是神射手,不论是木矛还是弓箭都有着不菲的造诣。 “废话,知道你的弓箭厉害,给我一箭,试试将军说的是否有道理?”他拍拍自己的身子。 “站着不准动啊,谁动谁是王八!”祖阿女笑了,骑上战马嗖嗖的围着韩当转圈,就在韩当怒了要发火的时候,祖阿女一箭射出。 嗖! 这一箭正好射在了韩当的屁股上。 “天杀的祖阿女,你竟然射我屁股!”韩当捂着屁股大吼,他本意是射他的胸膛。 祖阿女却是不那样想,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你韩当是一个莽汉,我祖阿女难道也是一个莽汉?你从市井中出来的,我可不是! 祖昭上前,摁住韩当,祖阿女这一箭射的力道很大,直接透过生丝袍子进入了肉里。 但是也没有太深的伤口,这生丝制作的袍子还是抵挡了一部分力道。 祖昭上前拽着生丝,一使劲就将那箭矢给拔了出来。 箭矢的尖部竟然没有穿过生丝,这生丝真的是极为的坚韧! 前世的时候他熟读历史,知道蒙古骑兵穿着生丝衣袍,能够减少箭矢的伤害,今日韩当身上的箭伤果然见证了生丝制成的衣袍,能够减少战伤。 “大公子英明,这件丝袍果然是保命的存在!”韩当捂着屁股,追杀祖阿女去了。 …… 祖昭骑上战马,手中挽着弓,飞驰而过,目标就是远处的草人。 嗖嗖! 草人胸口上连中五道箭矢。 “大公子威武!” 祖阿女在后面大声欢呼。 “阿女,你能够做到连珠箭吗?” 所谓连珠箭,就是两根射出的箭首尾相连,并且在一条笔直的直线上,在草原上连珠箭只有箭神哲别才能够做到。 而连珠箭的破坏力才是最大的,因为它可以连续攻击一个点,无论多么强大的盾牌遇到连珠箭都会被破。 祖阿女摇头。在跑动的幽骑上做大连珠箭,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祖昭一笑,鼓足丹田中的元气,猛地跃上战马,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冲上前方,人如龙马如虹飞驰而去。 嗖嗖嗖嗖嗖! 五道箭矢射出,彼此相连,直射远方的草人。 第一只见穿过草人,第二只箭穿过草人的空洞之后三支箭依次穿过空洞! 五连珠箭! 祖阿女看的发直,在军中能够和大公子这样的神箭手媲美的也只有韩当那莽夫了。 第144章 战术演练 祖昭直接干脆的让三百幽骑集合。 “在蓟县驻扎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为的就是将战术演练到极点!今天我给每一个幽骑都下达最基本的战术任务,那就是将木矛必须抛射出一百米的距离,达到目标的有香喷喷的炖肉,扔到一百二十米外的,本将这里有着上好的美酒!” “还有弓箭必须射击到五十米外,并且保证杀伤力要穿透皮甲!达到这个水准的,有酒有肉犒赏,达不到这个水准的,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此刻虽然钱粮都已经被蓟县的士绅给解决了,但是也仅仅是能够吃上一顿饱饭,有酒有肉对于现在的幽骑来讲简直就是一种上好的犒赏。 第一个吃到香喷喷炖肉的就是韩当了,这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馋坏了在后面的幽骑第二个做到的是祖平和祖阿女,两人一起抢到了大锅前捡最大的炖肉,喝着最烈的酒。 “儿郎们,炖肉和酒在这里,只要达到了目标就可以来吃肉喝酒!” 祖昭大吼。 亲自带着幽骑锻炼,最为主要的是臂力。 俯卧撑这个前世有的东西,被他拿到了这里发扬光大。 “做俯卧撑用汗水将地面打湿为原则!” 祖阿女祖平还有韩当第一次见到自家大郎做俯卧撑的时候,差点笑起来,这个四肢着地的动作太丑了。 但是随后随着三百幽骑子弟的练习之后,发现很多的幽骑臂力增长的飞快,原先木矛抛射达不到一百米的幽骑,现在竟然轻松达到了,而且有着幽骑竟然能够达到一百二十米的距离。 “大公子的那个所谓的俯卧撑你能够做几个?”祖阿女为身边的韩当,他知道韩当是一个大力士,体力充沛勇冠三军的莽夫,但是此刻有着俯卧撑这种可以锻炼体力的姿势,他不仅有着和韩当一较高下的意思。 “一千个!”韩当龇着牙,一千个是他的极限,身为三国猛男他是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动作,因为这个动作可以将他的体力榨干净,恢复过来之后体力竟然有着缓慢的增长,臂力增长的最为厉害。 “我一千五百个!将来一定超越你!”祖阿女上韩当扬扬拳头。 …… 让祖阿女祖平韩当意想不到的是,三百幽骑给祖昭分开了,三人各自带着一队人马,进行比试,第一名喝酒吃肉,第二名喝稀粥,第三名站着看人喝酒吃肉。 “你,娘们啊,一根木矛就只能够抛出八十米?八十米老子吐口口水都比着你的距离远!给我往远处抛射,你想连累弟兄们今天晚上喝西北风吗?弟兄们的美酒弟兄们的炖肉,都要被你给弄没了……” “你,那弓箭会不会射?三十米?三岁小孩都比着你射的远,咱们这一对兄弟要跟你沾光了,看着别人喝酒吃肉!……” 三百幽骑被祖昭整的嗷嗷叫。 一个月后,木矛能够抛射一百二十米远,像韩当祖阿女能够抛射出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弓箭集体的平均射程达到了六十米。 当三百幽骑飞速前进,在距离一百米外抛出木矛,而幽骑风一般的靠近,几乎在三息之内就到了六七十米的距离,弓箭手准备,六十米的距离射出,完整覆盖前方的一段距离。 看着前方被木矛和弓箭遮盖的草人,祖昭一张脸上有着轻微的笑意。 眼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练兵一个月为的就是这种在骑兵有效距离的远程打击。 告别蓟县父老,祖昭带着膘肥马壮的三百幽骑,踏上回到徐无的路程。 而在徐无,徐无的陈县君捧着府郡的赏赐来到了祖家。 “祖昭果然是少年英雄,如今在蓟县有着大功,两战两胜,将那程志远气的吐血,将那宗海和邓茂也给活捉,而三百幽骑尽然没有一点损耗,老夫请到这个消息,简直是不敢相信啊!”陈县君笑着让人将一万两的赏赐给祖家。 这一万两的赏赐正是府郡赏赐的。 在祖家中坐满了徐无的士绅,原本被郡府硬逼着摊牌钱粮,个个焦头烂额,唯有少年祖昭最为淡静,不但不缴纳钱粮而且伸手要钱粮。 而最后的结果更是让这些士绅跌破了眼睛,府郡不但倒贴钱粮,而且现在倒贴白银。 更何况祖昭有着不弱的战功,要不是祖昭是义勇军,恐怕不必那文丑差多少。 …… 祖昭带着三百幽骑,疾如风侵如火,上着徐无赶来。 但是在路上却是遇到了一股悍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在踏上徐无地面的时候,被一群黄巾军的余孽给挡住了。 大约三百人的队伍,不过衣衫破烂,打着黄巾军的旗号,行的却是打劫的门路。 “大公子,他们似乎是渔阳郡豪门的手下!”祖平悄声的说道。 “渔阳郡?”祖昭皱起眉头,早就听说渔阳郡的豪门无恶不作,勾结盗匪横行乡里,却没有想打直接越界到了徐无。 “把手伸到了徐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我祖昭的名声?” 祖昭冷酷的说道。 “前面喊话的人是谁?”祖昭打马上前猛地一吼。 丹田内元气外放,如同炸雷一般,让对面的盗匪差点跪下。 “某是王田,我上面有着贵人撑腰,就是官军来了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何况你们这些如同蝼蚁的义勇军!识相的给我交出一百两的银子,我自然放你们过去!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滋味!” 叫做王田的盗匪,用一只峥嵘的独眼看着祖昭,脸上肆无忌惮, 但是他却是看到在他面前的银袍小将一脸的冷酷,随后就拿起一把强弓。 “我生平最恨有人威胁我,我今天不杀你,留着你一条命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今日灭你们这些盗匪的人是我祖昭,徐无的祖昭!” 祖昭弯弓射箭,箭出入流星。 嗖,正中王田的另一只眼睛,王田直接掉落在马下,在他身后有着三百多骑兵盗匪,顿时目瞪口呆。 杀! 祖昭怒吼! 木矛抛出,三百只木矛将三百名骑兵盗匪笼罩。 三百幽骑不停,仍然突进,人如龙,马如虹,百名弓箭手齐齐射出手中箭矢。 箭矢落,三百名骑兵早已经大部分掉落马下,一片哀鸣。 刀起刀落,一颗颗人头飞起,倒下的都是无头尸体。 场中只有一个活着的人,就是那个嚣张的王田。 此刻听着他曾经的伙伴,如今却是被一个个砍掉首级,一股尿意再也忍不住,整个人都发出一股尿骚味。 他不能够不害怕,这个祖昭率领的幽骑和他盗匪骑兵一样的数量,但是对方竟然在一个骑射的功夫,灭掉了他的盗匪骑兵。 这只盗匪骑兵可是主子费劲了心机才建立起来的,可以说靠着这只盗匪骑兵,主子的财富累积的非常快,而靠着主子的关系,就是官兵也不敢围剿自己。 “难道你不怕我的主子,降罪于你?你虽然精于骑射,但是要知道玩弄阴谋权势,你也只是一个热血少年罢了!”王田不由得威胁,也只有威胁才能够让他找到一股自尊。 听到这句话,祖昭笑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我留你生命就是让你转告你的主子,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一日祖昭会将他这样的败类斩于刀下!” “祖平找块巨大的石头刻上字,”斩三百匪首在此,杀人者祖昭视野!”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徐无是他祖家的地盘,有人伸手伸的太长,那就别怪他祖昭的钢刀无情! 第145章 初识名女 一个骑射间就灭掉了一群盗匪幽骑,祖昭并没有什么兴奋,相反是很冷静,并且冷静的怕人。 他要表达一个态度,那就是徐无是他的地盘,是他祖家的所在地,任何人想要将手伸进徐无行使不轨之举,他都会亮剑将对方的手给剁下来。 当看到盗匪的马屁,祖昭感到极为的满意,当今马匹主要出自河套,幽州,西凉,祖昭虽然在徐无,奈何祖家的底蕴太单薄,买上好的马匹需要极为昂贵的银子,而银子在这个方面却是祖家的短板。 经过此战,有着二百匹马完好无恙,其余的一百匹不是中箭就是被木矛刺伤,甚至有的被践踏而死,非常的可惜。 “大公子,在后面好像有人!”祖平指着盗匪后面有着一辆马车,这马车上的车厢上镶着青铜,而且车厢的门帘是上好的丝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就凭着这辆马车也够盗匪抢劫的。 “打开看看是什么人?不知道是我们徐无那些士绅的人家!”祖昭吩咐,他生怕是徐无士绅的佳人,在徐无地面上士绅出钱出力,帮助他将三百幽骑整合起来,这才有了他现在立足的资本。在祖昭前世的记忆力,刘备之所以能够四处流浪,并且被人收留,不是因为他叫做刘皇叔,而是因为他在最为落魄的时候,手下都有着五百的精兵,更不用提有着张飞和关羽两个猛将了,刘备能够在落魄中立足靠的还是手中的资本。 祖平上前打开帘子,却是看到两个少女,一个老嬷嬷被绑在车厢里,嘴中被堵了东西,看到有人前来一脸的惊恐。 祖昭上前将三人口中的布卷拿出:“你们是徐无哪家的子弟?我是祖昭,徐无的祖昭,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门帘打开,车厢中有着略微的黑暗,看不清楚三人的面目,祖昭才有此疑问,他行走在徐无世家中,对徐无世家的子弟极为的熟悉,三人却是让他感到陌生。 “小女子蔡琰,家父蔡邕,因为逃难到此被这群盗匪擒拿!”车厢中女孩子说话,声音清灵如同天籁,让祖昭心弦为之一动。 “蔡琰?蔡邕?”祖昭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他用询问的眼光问了一下祖平祖阿女韩当,三人都是摇头,对方不是徐无人,看来是路过。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这个乱世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祖昭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而他也转身准备离开,出门已经好长时间,此刻重回故里有着一股心热,固然是少年心性也是一种心结。 “祖昭将军且慢,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报答将军的大恩,切让小女子为将军谈一曲作为报答!” 话音落下,车厢中就有着一股仙翁仙翁的调弦声。 却是东汉末年比较流行的广陵散。 “这个琴声听着多么的烦躁,大公子可是救了你一命,能否来一曲激烈的,俺们可是刀锋剑雨中走过的主,听不到你这温柔的琴声!”祖阿女在一旁说话。 祖昭点头,他不是伯牙之类的雅人,虽然儒雅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热血,此刻又在外面连番胜仗,此刻回归故里豪情万丈,广陵散这种温柔若水的曲子他听着如同嚼蜡。 “姑娘在下有着一首曲子,乃是本将在战场厮杀是偶然悟道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谈?” 祖昭说话,他心中一热,却是想起了前世著名的精忠报国,让十二亿国人听得热血沸腾的曲子,虽然对账不是非常工整,但是其中的热血却是让祖昭记在心中。 “我们家小姐可是东京有名的才女,过目不忘琴棋书画扬扬精通,而且对音律极为的擅长,只要听过一遍就能够在琴上演奏一曲!”那少女身边的老嬷嬷自卖自夸的说话,口气中却是有着对祖昭的不屑。 “一个莽汉也懂得音律,真是的,还得让小姐给演奏,这不是对牛弹琴吗?”旁边小丫鬟在一旁用小声嘀咕着,虽然声音小却是被祖昭听到了。 祖平听到就要暴起,准备将那车厢中的小丫鬟提溜出来教训一顿,却是被祖昭给阻止了。 啊啊啊…… 祖昭同样扬扬嗓子,前世他对于精忠报国这首热血曲子可是极为的在行。但是在别人看来这啊啊啊声,如同……神经病一般,尤其是在车厢中的老嬷嬷和那丫鬟看来,这个粗人指不定要狼嚎一般。 嘘…… 车厢中的少女伸出一根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让她们噤声。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思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人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祖昭声音不大,却是极为有着气势,热情奔放豪气干云,就是在身边的祖平祖阿女和韩当也一直以为祖昭要风骚一把,毕竟毕竟祖昭报读兵书史书,有着儒将之风,但是此刻唱的这首曲子,却是极为的热血,就是他们也不由得被曲子中气势所动。 这首曲子似乎是为他们量身定做一般,血雨腥风百战纵横,百死不惜只为报家国。 祖昭声音落下,默默无言,暗叹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这么多年,却未必有着岳飞那种绝世风采,但是自己却是要在诸侯骚动的三国时代留下自己的深深的烙印。 他唱完,就听到车厢中的小丫鬟的惊讶声:“这首曲子连我听得都要落泪,贱婢刚才长舌还希望将军原谅侧个!” “这首曲子,是小女子听到最为豪气的金戈铁马之声!公子请稍等片刻,小女子蔡琰为公子且谈且唱一首!” 让祖昭惊讶的是车厢中的女子竟然也能够唱出后世如同李谷一的那种高音,更将刚才自己跑调不已的精忠报国给唱的极为的正气浩荡,而且随着琴声将恨欲狂,愿长刀所向的那种精神表达的淋漓尽致。 祖昭拍拍头,这个在前世的记忆力也只有那些著名的大音乐家能够媲美,能够有着如此的才能的女子应该不是凡人。 蔡琰?莫非是蔡文姬?东汉末年著名的女诗人,蔡文姬,过目不忘精通音律,其父因为得罪先帝而不得不逃亡的蔡邕? 琴音落,歌声息,车厢中女子传来一声叹息。 “小女子有着一个请求,这首曲子可否让小女子传唱?” 祖昭无所谓的点头:“可以,这是在下一时心血来潮所做,姑娘既然愿意,自然可以拿去!”人家毕竟是史上著名的才女,被后世称赞的女文学家。 “请受小女子一拜!” 蔡琰走出车厢,五官精致,双眸如同明月,清澈而又迷离,身上散发着一种幽香,玉手修长,身姿秀丽,站在祖昭的面前,如一树盛开的玉兰,一时间竟然让祖昭看的呆了。 世间竟然有着如此的女子,身上有着书卷气息有着青春的美丽有着少女的诱惑,三者合一,让在刀锋血雨中纵横的祖昭看的发直。 “原来大名鼎鼎的祖昭将军,竟然也是一个少年,真是人如玉马如龙!”蔡琰出来给祖昭行礼的时候也是惊叹,两人几乎都是弱冠年龄,一个名冠京华一个是在疆场纵横新近崛起的少年将军。 似乎觉察到祖昭双目灼灼看着自己,蔡琰一张精致的脸上顿时有着一股红晕的羞意。 “小女子就此别过,如果有来日希望能够再相逢!”蔡琰咬着红唇说道,用皎洁的双眼看了祖昭一下,看着祖昭还是双目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更加害羞了。 “小姐,快上车,不理他!哼!还以为他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呢,谁知道看着小姐没完没了,那一双眼睛可是要将小姐吞了!”在一旁的小丫鬟不由得轻声的嘟囔着。 蔡琰随着小丫鬟进了车厢,这才让祖昭回过神来。 丢分啊!好歹自己也是穿越来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在一个小女字面前这样的丢分。 “小姐我们去哪里?”车上的老嬷嬷早已经出来,脸上有着一股风霜之色,手中却是拿着一根马鞭,想来这车夫的活却是让这位老嬷嬷干了。 “父亲在渔阳郡做客,我们去哪里吧,听说渔阳郡的大族比较豪迈,相比我们可以在哪里安歇,以后不必再流离失所了!”车厢内传出无奈的声音。 祖昭听到渔阳郡本能的觉得不妥,但是到底哪里不妥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出来。 而蔡琰的马车却是已经出发了,马车中传出的是精忠报国的声音。 “大公子,蔡邕似乎是当时大儒!有着极大的名声!”这个时候祖平也已经想起来了。 “当时大儒的下场似乎并不好,四处流浪如今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这当时大儒我看极为的狼狈!” “大公子,这个蔡琰去的可是渔阳郡,这渔阳郡的豪族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听说和东京有着极大的渊源,还和这一地的盗匪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父女两个投奔渔阳郡的豪族,似乎有着肉包子打狗的意思!” 祖平在一旁分析。祖昭觉得有道理,但是萍水相逢交浅言深却是一种忌讳。 就像蔡琰所说的如果有来日再相会一般。 如今马车已经走远,就是追上去也已经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了,而且祖昭也不认为自己凭着一面之缘就能够左右蔡文姬的命运。 第146章 再次出征 祖举几乎是在徐无县郊外等候站立了一天,为的就是能够早日看到祖昭的兵马,他想看到的是在祖昭带领下,三百幽骑的威武雄壮的风姿。 战马嘶鸣声依然近了,祖举和前来迎接的士绅还有陈县君交头接耳,兴奋不已,用祖昭的话,这是子弟兵,只不过是拱卫士绅成果的子弟兵。 一身杀气,威风凛凛,原本还略带着弱冠少年的青涩的小脸也变成了一片肃杀的脸庞,这才是一个领军作战的将军。 祖举看着祖昭骑在战马上的风姿,不住的点头。 徐无的士绅们更是指指点点,兴奋不已。 最为重要的是徐无的士绅们知道祖昭狠狠的走了渔阳郡的那些士绅们养的盗匪!渔阳郡这些年干的坏事不下千件,但是官府上来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渔阳郡的士绅上面有人,在东京有着皇亲国戚,但是现在祖昭出马,狠狠的教训了他们。 一个骑射的功夫就灭了三百幽骑! 一个骑射的功夫有着多长的时间?也仅仅是半柱香的时间! 能不骄傲吗?这就是我徐无的兵马! 最让士绅们高兴的是,祖昭他们去的时候强弓也仅仅有着二三十张,如今却是有着一百多张强弓,还有着每一个士卒都配备着一捆捆的木矛。 这些木矛闪耀着冷芒,上面似乎涂抹了一种极为特殊的东西,还有随性缴获的二百匹战马!如果徐无可以扩军让三百人成为五百人! 三百幽骑变成五百幽骑。 祖昭看着迎接他们的士绅还有自己的叔公祖举,心中的一股自豪就油然而生,打着胜仗归来荣归故里,才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管。 “拜见叔公!拜见……” 祖昭依次见了徐无士绅,同他们寒暄。 三百幽骑在祖昭的命令下也开始解散,各回各家各种各妈,纷纷被自己的亲人包围,问这问那,三百幽骑的更是各种兴奋,他们这次外出剿匪,前后两次遭遇强敌,却是安然无恙的归来,尤其是在最后时刻碰上渔阳郡的盗匪,一个骑射功夫灭掉了同样队伍的强兵,让他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豪情。 当然在人群中的祖昭就特别的显眼了,有着徐无的姑娘在远处偷偷看着他,一身银袍又是弱冠年龄,勇冠三军指挥若定如同神兵神将一般,深受不少徐无士绅家小姐的喜欢。 就是在当场有五家的士绅委婉的提出家中有着小女已经长成,和贤侄正好匹配,不知贤侄…… 而在远处祖举也是被士绅围着,还有媒婆,祖举只是摸着自己的胡子微笑不语。 “祖昭早已经和公孙家定下婚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这般的纠缠?”祖举最后还是甩出杀手锏。 公孙世家这个名声还是非常大的,最为主要的是公孙世家的地位极其的磐固,让徐无士绅们顿时熄火,但是仍然有着几家细细解说原来送自己庶出的女儿给祖昭做妾。 祖昭直接摸着鼻子无语,心中却是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的蔡琰,一代才女蔡文姬,那清灵的模样那婉转高亢的歌声,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倒是对公孙世家的公孙小半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反感。 “这位奇女子命运坎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将她解救于水火当中!”祖昭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蔡文姬随着父亲进入东京,嫁给一个姓仲的少年,一年之后成为寡妇,后来被送到匈奴做了单于儿子做侍妾,留下两个儿子,三十五岁后才堪堪的回到中原,而在中原的日子也不是非常顺利,可以说是命运多艰难。 “却不知道你和我相遇,我能否改变你的命运?”祖昭看着渔阳郡的方向,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些牵挂。 …… 回到徐无后,天降暴雨并且连绵半个月之久。大雨滂沱将原本干旱的田地泡成了水洼,并且传来各地洪水泛滥的消息。 祖昭带着祖平祖阿女还有韩当到徐无最近的河流去看,只见到黄泥滚滚,水流滔滔,不是一般的喘急。 “大公子,那日我们在州河上将那个宗海还有邓茂都给水淹了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祖阿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奥?”祖昭不由得回头,发现祖阿女竟然也有着思维的能力了,这外表看似是一个粗人,但是却是极为的心细。 “不但你想过,我也想过我们是幽骑,如果被水困住我们怎么办?”祖昭也笑着说话。 “大公子,这个我们可以在水中训练,让战马泅渡,让人也泅渡过去,但是战马和人一起泅渡需要一种默契的配合!”韩当在一旁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不用吧?让士兵拽着战马的尾巴不就行了吗?”祖平在一旁不由得问道。 他的话顿时引来一阵白眼。 “战马的尾巴在水中能够让身体保持平衡,你拽着它的尾巴,只能够让你和它一起沉入水中!” 祖昭给祖平解释。 “其实士卒和战马一起泅渡是有着技巧的,当年我在这河边上给战马洗澡涮洗,也带着战马到河里油锅,只需要让战马侧卧着游过,而士卒却必须在左边拽着缰绳才能够人马一起泅渡,同时士卒必须会水性,这样才能够安全的泅渡!” 祖昭将手中的战马放到水中,在激流中进入了水中,似乎是已经非常的熟悉水中的环境,战马习惯性的侧卧着四蹄划水,而祖昭在左边带着战马游到了对面。 战马武装泅渡,是祖昭前世的记忆,因为在前世的记忆中有着解放军军区一次骑兵演练,其中的演练项目就是战马和战士泅渡黄河,这也是祖昭能够轻而易举让战马泅渡过小河的原因。 祖平和祖阿女还有韩当也将战马赶入水中,战马游泳的水平不低,几乎能够将人拉下一大段的距离,为了平衡彼此的速度,祖平三人不得不学着祖昭的样子让战马侧卧着游泳,而他们在战马的左侧,可以借助战马的力量加速游泳的速度,而且战马的心肺力量不低,轻松游过小河。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遇见这样的恶战,三国时代冷兵器的时代交战双方除了肉搏还有的就是智慧的交战,我不能够逢战必胜,但是我们也遇到危机的时候,我们总会多一条退路的!” 祖昭淡淡说话。 跟随在他身边的祖平等人点头。 …… 半个月之后,祖昭已经回到徐无休息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封加急的公函到了祖昭的手中。 渔阳郡叛乱。 但是这封公函写的极为的暧昧,一方面让祖昭赶赴州府,同时让祖昭路过渔阳郡的时候,顺便照顾一下地方的治安。 “渔阳郡?”祖昭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在他斩杀了渔阳郡三百幽骑后,渔阳郡给他发了一封措辞严厉的文书,意思非常简单,素来渔阳郡受死,否则天上地下都救不了你!落款是渔阳郡的豪族风家,这个风家据说是汉献帝的一门亲戚,有着皇家血脉,之所以这样飞扬跋扈皇家血脉是一个原因,最为主要的是有着强硬的手段,比如给祖昭的这封信就是。 “如若不来,早晚屠掉整个徐无!”这是风家家主风无机说的话,霸气十足,但是也仅仅是将祖昭看成一个乡下土著,信中那高傲的语气,不屑的神情都依稀可见。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前世,祖昭最恨的就是这种没事找抽却是仍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主。 “留下一百精兵守卫徐无,剩余的二百精兵跟着我征战州府,顺便帮着渔阳郡整治一下治安!”祖昭冷冷的说话,将整治两个字咬的很重。 一百精兵虽然不多,但是守卫徐无却是够了,徐无是他的地盘自然不能够有着闪失。 同时间祖昭远征的消息传出。 安阳亭的张家却是一百义勇同祖昭回合,形成了三百义勇军跟着祖昭出征。 赶往州府,渔阳郡势在必行。 也在祖昭行动的同时间,文丑领着一千人马到了渔阳郡。 但是渔阳郡不是一般的张狂,一个硕大的风字旗在空中飘荡。 一个中年人骑着一匹烈马,在他身后是一只两千人马,各个盗匪打扮将去州府的路给堵住了。 “那马上的将军听着,如果将祖昭的人头送过来,我可以安然无恙的让你们过去,否则今日就是一场恶战!让你有命来无命回去!来人将棺材抬上来,将祖昭的墓碑都抬上来!” 官道之上,一口棺材抬了上来,还有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祖昭被斩在此地。 当日祖昭在徐无将对方的三百幽骑灭杀的干干净净,此刻更是在徐无留下碑上面写着杀人者徐无祖昭是耶,今日风家这是照样学样,也太着一块石碑。 文丑看着前面的风家,眉头皱了皱。脸上不悦的神情出现。 而在这个时候,大道上黄尘飞溅,祖昭带着人马来到了这里。 “大当家的,那个就是一个骑射功夫将我们幽骑灭了的祖昭!”祖昭穿着一身银袍,非常的好认,而且祖昭的幽骑前面都是背着强弓的箭手非常的有特点。 祖昭看着那棺材,还有着刻着他名字的石碑扬天大笑:“这个世上杀死我的人还没有出来,这棺材还有这碑我今天统统都留给你们!” 第147章 正面交锋 “哈哈!祖昭你看看你带着的三百人,有的衣冠不整这是传说中很威猛的幽骑?这里没有火也没有水,我看看你如何通过这里!今日将你的脑袋送上来,我就放过你的这些少年,他们都是弱冠年纪,我发发善心可是绕过他们,只要你跪在我的面前自杀就可以了!” 前面的风家大头领一脸的狞笑,背后的大旗猎猎作响很是有着气势。 但是祖昭不为所动,冷冷的一笑,伸手将背后的强弓拿出来。 嗖嗖! 五连珠箭齐射,几乎要撕开空气一般发出一股强风。 “小心头领!”两名盗匪骑着马举着大盾冲了上去,挡在了盗匪首领的前面。 咔嚓! 两只连珠箭直接将大盾劈开,剩余的三只箭矢直接将一名士卒的身体穿过扎入了第二名的士卒身体当中,三支箭相连竟然将连个士卒串成了糖葫芦一般,鲜血飞溅在那名盗匪首领的脸上,原本张狂的脸色顿时如同白霜一般。 “祖昭三日不见需刮目相看,你的这个连珠箭法真的是好生的厉害!”文丑看着那盗匪兀自惊惧,不由得好笑。 “好久没有碰到文丑将军,如今风采依旧啊!”祖昭上文丑打着哈哈。 “好好,我听说你的幽骑战力极为的强大,今天我们就分分工,你攻打侧翼,我正面攻击他的主力,看看是我的这一千人谁先凿穿他的正面还是你的侧翼率先凿穿他的战阵!” 文丑指着前面的两千盗匪,语气非常轻松,似乎眼前的两千人如同一盘菜一般。 “好,听从将军的命令!”祖昭笑着说话。 脸上肃穆,随后一转马头,“儿郎们给我拿下左翼!” 前面的二百幽骑是他的老底子,后面的一百多却是张家子弟,祖昭也没有指望这些张家子弟能够有着什么出彩的表现,只希望他们能够跟着在战场上能够粘粘血,时间长了自然就是一名老兵。 “杀!” 祖昭怒吼。 战马人力而起,五连珠箭射出,最前面的十名盗匪接连被箭矢撞下马,并且成为人形糖葫芦一般穿在一起,这种激烈而又震撼的情景让祖昭这边的幽骑士气高涨。 杀! 韩当杀出,同样飞驰战马,五连珠神箭术再现,在盗匪前面的十名盗匪也是被穿在了一起,左翼在两人的神箭术下,有着二十人的缝隙。 “冲击!一个骑射的功夫将木矛全部抛射!” 祖昭大吼一声,将身上的十根木矛嗖嗖嗖嗖的扔出。 木矛如雨一般落下,嚓嚓的插在了盗匪的身上。前方的幽骑基本上能够扔出一百五十米的超远距离,一个骑射的功夫,盗匪如同被割的稻子一批批的倒下,前面的盗匪最为可怜几乎没人都穿满了木矛。两军还未正式交战,盗匪已经侧翼已经被祖昭凿穿一半的距离。 “弓箭!射!” 再一个骑射的功夫,双方已经到了四十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已经是弓箭手的最佳距离。 前方一百名弓箭手扬起弓抛射。 而对方的盗匪的弓箭手早已经被木矛射落地下,死伤惨重。 嗖嗖,箭矢落下带走盗匪一条条的生命,再一个骑射的功夫,左翼的盗匪已经基本被祖昭的骑兵凿穿! “杀!给我凿穿!” 以祖昭为箭头,韩当祖阿女祖平举着长枪马刀嗖嗖的上前砍杀侧翼的麻匪。 凿穿! 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将对方的左翼撕开一个口子,让对方的队形散乱。 “杀回去!继续剿杀!”祖昭兜转马身子回身杀了回来。 盗匪毕竟是盗匪,当祖昭再回来的时候,侧翼的盗匪就已经四散而逃了。 杀人如切菜! 盗匪的侧翼如同纸糊的一般,经过祖昭的一番攻杀,轻松的将对方的战阵给凿穿。 盗匪的侧翼早已经崩溃了。 浑身浴血的祖昭举起长枪,指着远处的右翼吼了一声,上着对方冲击而去。 木矛抛射,弓箭手再射! 右翼再次被凿穿,并且这次极为的快速,还未等祖昭到来,右翼的盗匪早已经四散逃走。 杀! 祖昭剑指中路,此刻中路盗匪依仗着人多和文丑厮杀在一起。 “凿穿凿穿!” 祖昭一拍战马猛地冲上中路,一马当先,如同一把利箭一般穿透中路,后面的三百幽骑刀风霍霍,人头飞起,鲜血四溅。一将勇猛全军勇猛。 最后时刻,祖昭将缰绳一扯,飞驰的战马人力而起,将最后一名盗匪连人带马一起撞飞。 正是先前那名张扬的风无机。 “还认识我吗!”祖昭下马踩着风无机的脸淡淡的问道,此刻他脸上的血一滴滴的留下,浑身都是别人的血,在风无机看来这个祖昭就是一个魔神一个。 “认识认识,小的怎么傻了眼去招惹您啊!”风无机几乎要哭出来。他这些年纵横在渔阳郡鱼肉乡里,养着一群臭名昭著的盗匪官军不敢管,小民不敢追究,让他越发的张狂,却没有想到一个照面下来,他的两千幽骑就被祖昭和文丑给灭了。 “你给我抬来的棺材,还有石碑,我说过都给你了,今日今时我就送您上路!”祖昭一脚揣着风无机,另一只手抽出长刀,锋芒一闪一个硕大的人头滴溜溜的上着远方滚了。 文丑看见祖昭竟然直接将风无机给斩杀了,目瞪口呆,随即在心里想着这个祖昭看似勇猛实则是少年热血,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杀这个风无机。这个祖昭看似没有缺点,但是这个少年热血却是一个缺点,在疆场上厮杀心机却是要藏得深一些。 文丑此刻看上祖昭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很多,原先祖昭如同神兵神将一般似乎没有缺点,给他不小的压力,但是此刻在他看来祖昭也是人,而且是睚眦必报的主,就是这个风无机惹到了他的都上被他给直接斩杀了。 “文丑将军这个风无机和我有着恩怨,所谓斩草不除必有后患!”祖昭上文丑行礼。 ‘不错这个风无机必然是横行乡里混球,我们将他给灭了也是一件好事,我想那风家必然有着无数赃物,不如我们将风家抄了,也免得这些赃物再落入盗匪的手中,这些赃物可是民脂民膏!“文丑一脸正气的说话。 在文丑的眼里这个风无机就是作死,原本是凭着和宫里的一丝关系,扯着虎皮做大旗,可以鱼肉乡里,但是他竟然敢找祖昭的麻烦,正是不自量力,如今皇室的影响力在这个诸侯并起的时刻,已经基本上可以忽略了。 就是府郡上都流出口风一旦渔阳郡的盗匪和士绅敢冒头,那是要狠狠的惩罚的。 一直鱼肉乡里,必然有着不义之财! 这是文丑注重的原因,如今粮草奇缺,天下大汉大涝,军队多是空着肚子作战,就是文丑也仅仅是能够吃的不错,但是想要顿顿吃肉基本上不可能。 冲杀! 文丑率先上着风府而去。 长刀所向,正是一名尺高气扬的风家总管。 “你们这些丘八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回答他的就是一道冷冷的刀光,直到他脑袋落地,他还在想为何能够看到自己的脚。 原本嚣张无比,气势霸绝的风家彻底的倒了。 祖昭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他和文丑不同,他对于屠杀平民有着本能的厌恶,虽然风府的那些人各个罪大恶极。 “将军,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被他们给抓起来了!还有老爷,老爷子更是奄奄一息,求公子搭救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而来,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上着祖昭跑来,正是原来的那个小丫鬟,蔡琰的小丫鬟! 此刻她浑身污泥,身上衣衫破烂赤着脚丫,非常的狼狈,后面还有着几个文丑的骑兵纵马而来,似乎要将她抱走。 “哈哈,这个小妞我喜欢,一会抱到柴房里快活去!” 他们个个一脸的淫笑,纵马而来。 蔡琰那清灵的脸庞和如明月一般的眼神猛然间就出现在祖昭的心里,听到蔡琰被人抓了,祖昭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纵马而起,直接飞越了三米多远,上着文丑的几个骑兵而去。 “放下她!” 一声春雷一般的响声从祖昭的丹田中发出。 “你他娘的是谁!” 这些骑兵非常的彪悍,一时间不愿松手,他们却没有注意到祖昭的双眼已经红了。 “那就死!”祖昭一伸手就将两个骑兵抓住脑袋两两相碰,白的的脑浆直接飞溅而去,死的不能够再死。 后面的骑兵,这才看到是祖昭,如同杀神一般的祖昭,顿时丝丝发抖,连忙走开马匹,上着别的地方逃去。 小丫鬟正抱着头瑟瑟发抖,却没有想到祖昭一伸手就抓着她的小腰拽上了他的烈马。 “告诉我蔡琰在哪里?” “在风家,小姐在厢房里被那些骑兵给抓走了!他们似乎是将小姐带到了柴房,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吧!” 祖昭胸膛里瞬间就有着一股怒火升起。 一骑绝尘,直接撞破了风家大门,冲了进去。 第148章 渔阳一屠 砰! 风家的大门直接给人立而起的战马撞飞,祖昭一身杀气的冲入了风家。 “救命啊!” 一声凄惨的声音从柴房中传出,随后就是几个士兵的淫笑声。 祖昭感觉自己热血直接往脑门上涌,蔡文姬一代才女最终落在了这些莽汉的手中。 一股怒气从丹田中往上顶,再也压抑不住,双目通红。 下马闯入了柴房。 “滚!” 一个军中大汉看见有人来,猛地呵斥,却是见到一道刀光奔着他的脖子而去。 噗!一腔血喷了出来。 在角落中摁住少女的两个大汉惊讶的回头。 却发现是祖昭,少年将军。 “干什么,我们可是正派的官军!你一个义勇军的将领在我们面前摆谱?” 说话的是一脸淫笑的莽汉,他手中还抓着一片衣角。 他胆子比较大,妄想着用官军的大帽子压祖昭。毕竟义勇军在他们看来是土鸡瓦狗一般。 “是吗?那我走了!”祖昭笑着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我呸!胆小……”那莽汉吐了一口口水,心中一股得意还没有宣泄出来就发现一阵刀光奔着他咽喉而来。 祖昭回身一刀,随后一转刀柄直接没入了另外的一个兵卒的胸膛当中。 “你敢杀我?”这名兵卒一脸的不相信。 祖昭看着角落中的少女,在看着那兵卒,一股恨意还没有释放出来,将刀猛地拔出来,一旋身将他的脑袋砍去。 “他们没有将你怎么样吧?”祖昭望着在角落里蜷缩的蔡琰,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 “他们只是撕了我的衣服,还没有……”蔡琰用略带着惊恐的语气说话。 “这就好!”祖昭松了一口气。 “在那边厢房当中有着我的父亲,被风家关押了起来,不知道将军能够将我父亲解救出来吗?”蔡琰用明眸望着祖昭,当看请祖昭的银袍还有那熟悉的面孔,心中的惊恐突然间放了下来。 祖昭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靠近她,轻轻的说道:“这房中血腥气太重,我扶着你走出去!”他自然看出蔡琰因为惊恐国度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 蔡琰本来想着拒绝,但是当祖昭的一双大手到身边的时候,却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半推半就依靠在祖昭的怀中,一头秀发却是乱了,披散在祖昭的怀中。 蔡琰抬起头,看着英俊的祖昭的脸庞,一瞬间脸色变红了,前面所受的种种恐惧在靠在祖昭怀中的时候,一切都灰飞烟散。 “恨不得这一刻天长地久!”蔡琰在心中祈祷。 但是厢房和柴房也就是几步的距离。 砰! 祖昭撞开房门,看到厢房中帮着一个老者,已经昏迷了过去,嘴上还塞着一块布卷。 “父亲!”蔡琰挣脱着从祖昭的怀里下来,小跑这上父亲跑去。 祖昭四顾,发现在角落中有着亮的水桶。 拽开蔡琰,一记凉水淋在了蔡邕的脸上。 “不要杀我……”蔡邕一睁开眼睛就大叫,感情以为祖昭是来杀他的。 “父亲这位是我常给你说的祖昭将军!这次也是他救了你!”蔡琰上前给蔡邕介绍,介绍祖昭的时候却是带着一丝羞涩。 “一介匹夫罢了,你的未婚夫是东京城仲家大公子,你可是一个定了婚约的人!”蔡邕只是冷冷的看了祖昭一眼,随后就是对着蔡琰一阵教训。 祖昭在后面冷冷的看着,他知道这个蔡邕是东汉末年一代大儒,但是思想中的男女大防还有三从四德却是极为的看重。 “我是一个匹夫,你只能算是一个老匹夫罢了!你千里迢迢的逃亡无非就是因为口出诳语,让先帝发怒,京城对你和蔡琰相比都是一个龙潭虎穴,更可笑的是京城中的仲家大公子此刻敢冒着触犯皇家尊严的威胁来娶蔡琰小姐!” 祖昭看着蔡邕,脸上有着一股讥讽的表情。 “你万里逃难到此,却是投奔一个盗匪起家的风家,这就是你作为大儒的节操?” “这风家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如此的人家你却是上赶着赶来,不但自己来了,而且还命令自己的女儿也来了,这不是明白着送羊入虎口吗?” 蔡邕动动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虽说是大儒,但是却是一个不解人情世故的迂腐大儒,空谈误国被仙帝追究,逃亡不但自己被关押,就是你的女儿也差点失去了贞洁!你这人还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张狂?我是匹夫,但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你呢?蔡邕?你不过是一个懦夫!” 祖昭刚才杀红了眼,心中有着一股暴戾之气,而眼前的这个蔡邕竟然不知好歹的说他是一个匹夫,随后就被祖昭狠狠的一顿臭骂。 蔡邕在一旁瘪瘪嘴,想着辩解几句,却发现祖昭的话,剑指本心,更是对着他的经历了如指掌,大儒的名头在别人眼里贵不可攀,但是在祖昭的眼里就是一个酸乳老头。 “将军……”蔡琰在祖昭的身边用小手拉了拉祖昭的皮甲,示意让祖昭给蔡邕留点颜面。 而在这个时候。 “是谁这么狂妄杀了我的人!” 一声爆喝从院外传来。 祖昭一听就知道这是文丑的声音,并且能够听出后面是大队骑兵将这里给围了起来,风家大院很大,而这里却是一个关押蔡邕的偏院。祖昭能够找到这里还是因为小丫鬟的原因。 “将鹿砦拒马都给我放好了,我看谁能够杀了我的人还安然无恙!”文丑的声音再次从偏院外传来。 祖昭大踏步的走出来,看着文丑带着他的人将拒马鹿砦都放在了外围,而将他和偏院围了起来。 “哎呀,祖昭将军怎么在这里?我听说有着乱军在这里作乱杀死了我手下的兵!我文丑的人也干杀,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儿郎们说是不是?” “是!杀杀杀!” 文丑后面的骑兵大声的吼着。 祖昭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文丑和那些热血的骑兵,冷冷的一笑:“我杀的也是乱兵,并且解救出当世大儒蔡邕,这个蔡邕的文采一流在士林当中有着硕大的名声,而乱军却是要强抢这位大儒的财物,而且试图要对蔡邕的女儿动粗,末将既然看到当然要杀!文丑将军请问对蔡邕抢劫的乱兵是你的手下!” 文丑脸色变换,他不是一般的武将,他粗通文墨并且喜好和文人交往,并且和刘成身边的贾宁关系不错。 蔡邕的名字绝对听说过,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抢了这位当世大儒的身上。一旦传出,后果不堪设想,这个蔡邕在东汉士林中有这一跺脚震三震的威望。 “如今之计,只有杀人灭口了!”文丑心中猛地一个恶念升起来。 “什么大儒,分明是乱军,祖昭你若是敢和乱军有着勾结,可别怪我不客气!”文丑一摆手身旁的弓箭手猛地上来,瞄准了祖昭。 “哈哈!”文丑看着在弓箭手瞄准的祖昭就有着一丝畅快,百战百胜又怎么样?还不是栽在自己的手中。 嗖! 一根利箭直接射断文丑头盔上的红樱。 “我是你,就笑不出来了!”祖昭淡淡的说道。 话音落下,在他身后的房顶有着一群弓箭手出现,将文丑等人反包围了。 既然文丑要动粗,也别怪祖昭不客气。 正是韩当祖平祖阿女,当他们看到文丑放下拒马鹿砦就知道文丑不安好心,索性率领三百幽骑直接爬上房顶,此刻三百幽骑手中不但有着强弓对准了文丑,还有着无数木矛对准了文丑,只要他敢动手,立刻就会让他成为刺猬。 而祖昭却是放心,他外面穿着卖油佬制作的皮甲里面更是穿着生丝制成的袍子,两样东西都是防备箭矢用的。只要将重点部位照顾好,箭矢他可是无视。 “误会!可能是误会!既然是乱军要谋害大儒蔡邕,祖昭将军杀得好!” 文丑看着房顶上哪密密麻麻的箭矢,心中一寒,心中对祖昭率领的三百幽骑有了重新的估算,在悄然间上了房顶并且打了自己的埋伏的这一队幽骑,文丑在心中是默默的记下了。 “走!将能够带走的给我带走!”他将马鞭甩开,骑马离去,早有着士卒将原来摆好的拒马鹿砦给搬开,给文丑让开道路。 韩当等人在文丑离开后,留下一队骑兵在房顶上以防文丑打回马枪。 “大公子,你没有事情吧?” 韩当急忙下来问道。 “没事,就是杀了几个混球罢了!”祖昭淡淡的说话。 他走出偏院,就看到风家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还有着几名少女。 “把他们都埋了吧!”祖昭叹了一口气。 文丑的军队和黄巾军没有区别,一旦被纵容,杀良民冒军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但是他只有三百幽骑,根本就不能够节制这些事情的发生。 在风家的大院中,祖平等人直接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扔了进去。 第149章 绝尘而去 “蔡小姐如今有着如何的安排?”祖昭在众人走了之后,来到蔡邕和蔡琰的身边。 蔡邕扭扭脖子想说话,但是却发现祖昭根本就没有看他。 祖昭只是非常在乎蔡琰的想法,至于这个蔡邕在祖昭的脑海中,这就是一个闯祸的篓子,虽然是大儒,却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主。 “小女想和家父一起,希望将军能够收留!”蔡琰自然看出祖昭对于蔡邕非常的排斥,但是蔡邕是她的父亲,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再出什么危险的状况。 “如今兵荒马乱,蔡小姐不如去徐无待上一段时间,等黄巾军叛乱平定了再做打算如何?”祖昭笑着说话,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蔡琰答不答应,都要将蔡琰留下,不能够让她再去流连失所,而且远离这个叫做蔡邕的老混蛋。 因为蔡邕的原因,蔡文姬现实嫁给了卫仲道之后又被匈奴抢出,嫁给了匈奴的左贤王,之后又被曹操强行赎回,再次嫁给一个姓仲的家伙,命运坎坷的很。 最为重要的是祖昭一见面就感到了心动,蔡琰在他心中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要不然一听到蔡文姬有难,他几乎陷入了暴怒的情绪当中,更为了蔡文姬和文丑翻脸,其中的凶险是平日非常谨慎的祖昭很难做到的。 “徐无好地方,人杰地灵,老夫在哪里有着三五挚友,可以和挚友游山玩水品书论道,徐无是老夫一直想去但是没有能够去的地方,女儿这个徐无可是一处仙乡啊,你看祖昭将军这么有着情义,不如为父就陪着你一起去徐无吧!”在一旁的蔡邕直接结果话头,率先就同意了去徐无。 祖昭看着蔡邕这种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有着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这位是当世大儒?怎么感觉是丧家之犬一般好不狼狈? 这是上赶着将女儿送到徐无去,顺便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 但是在祖昭的眼里,这是和卖女儿没有什么分别。 蔡琰也估计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这般的痛快,在蔡琰的心里觉得父亲肯定会反对去徐无,而是继续寻找他的那些挚友投奔,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蔡邕已经对人情世事看透了,尤其是在经过祖昭的一顿臭骂之后,他彻底的明白这个乱世之秋生存多么的艰难。 而蔡邕看上祖昭的眼神也非常柔和。 祖昭的名字在他沿途屡次听说,本来还以为是一个中年将领,却没有想到是一少年将领,如此年轻,将来必然有着通天的成就,自己虽然说是一代大儒,但是如今得罪了皇家,仕途已经算是走到了尽头,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个安身之处落脚罢了,另外就是给自己的小女儿找一个看着舒心的夫君,在蔡邕看来祖昭却是最为适合不过的了。 这也是他上赶着要去徐无的原因,只能够说蔡邕有着如此的想法,是因为祖昭很优秀,优秀到了他以泰山岳丈的心态去看祖昭。 “祖昭将军,能不能够让我父亲一起去徐无,我父亲是一代大儒,教化一方也是能够做到的!”蔡琰还是用那近乎明月一般的双眸看着祖昭。 “一起去,既然蔡邕大师愿意去徐无,我自然是幻影的!祖平你去准备一下将蔡琰小姐和蔡邕大师一起送往徐无,一路上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祖平赶紧答应。 “谢谢公子成全!”蔡琰在一旁微微一蹲给祖昭行礼。 祖昭看着在一旁的蔡邕不由的尴尬一笑,他对于这位当世大儒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看到蔡琰的面子上,还是让蔡邕进入了徐无。 蔡琰和蔡邕两人一起被祖平保护着送到了徐无。 祖昭对于蔡邕是极为不感冒的,但是却并不代表徐无的士绅对蔡邕不感冒,相反一听说儒道大家蔡邕要在徐无落脚,顿时将士绅们高兴的合不了嘴。 “贵客啊贵客!”祖举走出祖家大门亲自迎接蔡邕,让蔡邕一直疑惑祖昭的祖家是一群兵痞的时候,祖举脸上的崇敬之情却让他的虚荣再次的升了起来。 同时间还有着徐无士绅在祖家大厅落座。 蔡邕一落座就有人讨教儒家经义,并且还有着世家子弟亲自拿着儒家经义来请教,求教的热情非常的高涨,蔡邕那一代儒学大师的架子此刻又端了起来。 “孔子曰……” 一番讲解花团锦绣,可谓是让在座的无数儒家弟子茅塞顿开,看上蔡邕的眼神就若文曲星下凡一般。 一时间就有着无数世家来找蔡邕去他们家中做客,但是却被蔡邕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是祖家邀请回来的贵宾,并且还是祖昭亲自邀请回来的,在祖昭没有回来之前他是必须信手约定,一直呆在祖家的。 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就是知道内情的祖平也是被蔡邕狠狠的震了一震,祖平心中骂道:这老不死的真是不要脸,大公子分明是想把你给撵走,谁知道你竟然还赖在了祖家! 在角落中坐着的蔡琰恨不得找个墙角钻下去。 可惜别人是不知内情的,祖举就是其中之一,蔡邕如此的身份在祖家,那是给祖家带来名望的,如今在士林中,蔡邕的身份可是非常厉害。 祖昭自然不知道他一心想将蔡邕赶走,但是蔡邕却是在祖家赖定了,口口声声称是祖昭将他邀请回来的,而且因为祖家老一辈人如同祖举等,都将蔡邕当成了宝贝一般看待。 而蔡邕在众多儒家的弟子中找到了自尊,心中就更多了在祖家赖着不走的想法了。 …… 第二日,祖昭和文丑在军帐当中再次见面,两人脸色平静似乎昨天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冲突一般,笑语相向如同多年的朋友,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一对要好的兄弟。 “祖昭贤弟,这次来了一次粮草,不如你去接应一下吧!” 文丑拿着一封公函,寄给了祖昭。 这是一封关于粮草的公函,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的至高准则, 这封公函上写着在涿郡南部的怀戎县有着粮草提供给祖昭和文丑。但是因为人力的原因,这批粮草搁置在了怀戎县,现在想要粮草只有祖昭和文丑自己去取。 祖昭拿着公函,看着文丑脸上有着玩味的笑容,随即点头,他自然之道这个文丑恨不得立刻让他从眼前消失,而将祖昭打发去令粮草也是最好的办法。 “末将奉命!”祖昭答应。 看着祖昭平静的走出大帐,文丑原本温和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一个义勇军首领竟然敢这样的违逆于我,一旦让我找到机会,我会让他知道我文丑的厉害!” 在旁边的一名将领也是笑着说道:“将军这招高,有着祖昭在再大的军功也被这个家伙给抢走了,没有这个家伙搅局,我们就可以从容的领取军功了!” “不错,不错……” 众将领都纷纷附和,他们对于祖昭的三百幽骑非常忌惮。 人的名树的影,祖昭在面对黄巾军的程志远能够想到火攻这样的妙计已经让众将领忌惮了,但是昨天和两千盗匪决战,祖昭轻易的率领三百幽骑,将盗匪的左右给撕开,这样强大的战力还是让众将领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三百幽骑早已经等候在外面。 “去怀戎县押解粮草!”祖昭对着三百幽骑发令。 后队变前队有秩序的离开了校场。 “将军这个文丑将我们这样的精锐派出押解粮草,分明就是想着自己独占功劳!”韩当在一旁突然说话,他上来不怎么说话,此刻却是发言,想来也是憋着一口气。 “是金子总会放出自己的光彩的!押解粮草也是一种任务,既然来从军就应该听从军令吩咐,令出如山倒就是这个意思!”祖昭非常淡静。 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文丑发难的准备的,但是这个文丑不是莽夫,他也不是莽夫,两人竟然昨天的内讧事件只字未提。 都非常默契的将丑闻给掩盖了。 文丑是不敢提,而祖昭却是不屑于去提。 “将军您以后要小心防范这个文丑,我觉得他除了武者的武勇外还有着一股阴柔!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有!” 想起文丑昨日悍然反目,要将自己拿下,到最后因为韩当率领三百幽骑赶来伏击,让他瞬间就改变了注意,可见此人能屈能伸,这样的人就是一条毒蛇,只有在一击必杀的时候才会给予猎物一种致命的打击。 “是的,这个文丑在这个乱世当中也是一个人物,但是想要阴我还需要再多些手段!我祖昭可不是他能够拿捏的软柿子!” 三百幽骑出动,原本渔阳郡的居民指指点点,在攻破风家的那一天,文丑纵容士兵在风家大肆抢掠,而祖昭这边却是纪律严明,给居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刻他们要走,自然有着很多居民感到不舍。 甚至有着沿途的居民拦下祖昭的马头,没有贵重的东西,只是请祖昭停下马,他们拿出黄皮的鸡蛋,送上一晚早已经亮了的白开水。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一双双感激的眼神,他们感激的是祖昭竟然敢打败风家,更感激这位银袍小将令出如山倒,手下将士竟然没有一人侵犯这里的居民。 祖昭下马将那鸡蛋收起,随后一口将白开水喝下,随后上居民拱拱手踏上战马,率领三百幽骑而去。 第150章 赵云子龙 一路上碰到很多头缠黄巾的盗匪拦路抢劫,尤其是流民多被这些小股的盗匪给杀害,正是乱世之秋,哪怕是流民手中有着一粒粮食也是被盗匪重点照顾,甚至有着黄巾军盗匪挑着女子的斜倚耀武扬威。 兵灾是自古最大的灾害,历朝历代也只有东汉末年最为厉害。 面对着这样的盗匪,祖昭上来没有好脾气,所有木矛全部抛射,一个活口也不留下,没有死的再让手下的幽骑竖起来当靶子,用木矛慢慢的捅死。 “将他们的尸体挂在树上!以儆效尤!”祖昭冰冷的吩咐。 他不能够碰到全天下的盗匪,但是这种无良的盗匪碰到他手中下场只有一个死。纵容罪恶就是惩罚善良,这是他不想看见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可以用剿匪来锻炼幽骑的战斗力,尤其是张家随性的一百人,慢慢的已经习惯了血腥,战力也是逐渐在增长。 一路上看见大批的农民流亡,饿殍遍野,时而的盗匪出现,更有着万亩良田空空的情形。 和徐无的情形相比,这里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大公子,怀戎县这个样子还有着粮草吗?”祖平看着身边队队面黄肌瘦的流民,心中不免担心前方的怀戎县已经被抢了粮草。 “应该有,军令如山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要去怀戎县去看看!而且作为粮草这宗最为重达的供应,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当地的地方官可以不管百姓死活,但是却不敢耽误了大军的粮草!军令同样对他们是有着惩戒作用的!” 祖昭看着前面已经出现的怀戎县的轮廓,淡淡的说话。 一旦接近怀戎县境界,小股的盗匪早已经消失,有些小贩还能够有着精力做着一些可口的小吃,勉强度日。 “大公子,这个怀戎县里面的情形还是不错的,我一直担心这个怀戎县被流民给控制了!”祖阿女看到怀戎县的人多了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祖昭策马先行,一马当先,上着怀戎县而去。 拿到粮草速速去涿郡才是正道,出来就是为了在这个乱世中赚的名望和本钱,如果沦为专业押解粮草的军需却是祖昭不想看到的。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拒马!鹿砦! 一大队风尘仆仆的军队在怀戎县外扎营,已经有着不少的县民四下逃亡。 祖昭一惊,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之无名军队,而且这只军队既没有黄巾军的标志,脖子上缠着黄巾,也没有官军的任何标志,风尘仆仆极为的疲累。 “难道是盗匪?!如果是本地的官军早已经到了怀戎县休息!”祖昭心中想着,胯下战马却是一骑绝尘来到了这军队的一百米前。 “那厮,住下在,在前进一步将你剁了喂狗!” 拒马前一个大汉兵卒大声的叫嚷着。 后面的一队队弓箭手飞速上前而来。 有条不紊,极为迅速,竟然是一只精兵。 祖昭目光望去,发现也只有手下的幽骑的速度能够和这军队相拼,这只军队的素质竟然比着文丑的军士还有着战力。 一时间祖昭竟然有着看看这只军队战力的冲动。 他也不答话,抽出强弓对着远处的大汉兵卒射去,一箭就将大汉头盔上的红樱射断,再射一箭直接擦着大汉的脸庞飞过,瞬间那嚣张的大汉脸色发白。 “是神射手!小心!” 大汉还不忘回头招呼后面的军士。 而在此时,祖阿女韩当已经带着三百幽骑来到了祖昭的身后。 “有敌袭!” 一道道烟尘从对面的军队中发出,一队骑兵从打开的拒马鹿砦中起了出来。一个白袍少年手中拿着一根金枪带着一队人马上着祖昭杀来。 “何方贼子敢来袭击,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名白袍少年胯下战马速度飞驰,一个骑射的功夫就到了祖昭的面前。 噌! 一枪如同电光火石间寄到了祖昭的面前。 一股寒芒将祖昭罩住,祖昭从来么有见过这么快的枪法,这一枪平平常常但是就胜在一个快上。 他一转身来了个镫里藏身,躲过这一招,两只战马电光火石间错开,一个往北一个往南。 “好!尝尝我的连珠箭!” 祖昭从马腹下拽出强弓,五根破甲箭射出,这破甲箭威力无穷,是可以射穿皮甲。 “你这个贼子竟然有着这般好的箭法?”对面的白袍小将不由得惊讶,手中金枪却是迎着五连珠箭而去。 他枪尖连续挽了五个枪花,将五根力道异常强大的破甲箭打落在地上。 而在此时祖昭已经打马冲到了白袍小将的身边。 “你也试试我一刀!” 祖昭借着战马的速度优势和冲劲,猛地上着白袍小将的面门劈去。 几乎是一瞬间刀光就到了白袍小将的鼻尖上。 珰! 白袍小将在危急时刻用金枪挡住祖昭的必杀一招。 “匹夫!好刀法!”白袍小将大叫一声,调转马头追杀祖昭。 两人一前一后追击。 前后只有一马的距离。 听到后面马蹄的声音,祖昭抓起后面的木矛猛地朝后戳出。 白袍小将一档,祖昭已经利索的的上着他投射了十根木矛。随后弯弓射箭上对方的战马射击。 白袍小将的金枪挽出一道道枪花将木矛还有箭矢全部挑落下来。 让祖昭惊讶,能够有着如此精湛的武道,这个白袍小将真的是一个好手。 “哼哼,黔驴技穷了吧!匹夫受死!” 一道金枪直接照着祖昭的后腰而来。 “真的当我是泥人不成!”祖昭一吸气,丹田中一股元气猛地爆发出来,双眸通红,手中的战刀猛地劈杀而去,带着一股凶猛的劲风迎接上那快速无比的金枪。 当! 刀枪相撞,发出一股刺耳的声音。 银袍小将也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发麻,心中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也有着如此的战力。 就在他一怔间,两人已经错开两马的距离,祖昭在此将强弓拿在手中,一连射出七连珠神箭。 七根箭矢一条直线冲上白袍小将的胸膛。 “匹夫,有本事不用暗箭!”他摇动手中金枪,将七连珠弓箭给砸下。只是感觉这七连珠弓箭威力巨大,让他原本发麻的手边的更加的酸了。 而在这个时候,祖昭打马返回,一记凶猛的刀光再次劈杀对方。 白袍小将骂骂咧咧将刀光当下。 “小贼,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号,改天小爷一定将你们山寨给平了!”白袍小将咬牙切齿,如果是在平地上他肯定可以打败这个家伙,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精通马术,而且是一个神射手,身手更是厉害! “你才是贼,你们全家都是贼!”祖昭此刻也杀红了眼,可以说除了韩当他未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人物,此刻战意也萌发出来,要和这个银袍小将好好的较量一番。 两人翻来覆去再度打了起来。 战马嘶啸,刀光枪影凶险无比,抽冷子祖昭拿出强弓就是连珠神箭让银袍小将手忙脚乱。 “你叫什么名字?小贼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祖昭!”祖昭在压制银袍小将的时候,对这个家伙也起了兴趣。 “祖昭?某乃常山赵子龙,受顾在此统领本县义勇!”赵云挡住祖昭劈来的一刀,打马便走。 祖昭也将战马停下,赵云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三国演义中强大的存在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碰到了。 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大。 祖昭仔细的打量着赵云,此时的赵云也仅是弱冠年龄,气力上还未长全,远非历史上讲在曹军阵营中十进十出的巅峰年龄。 “原来是一场误会。在下右北平郡督邮,奉命往州府助官军剿贼。!”祖昭上前行礼。身后的三百幽骑也随着韩当压了上来。 “哈哈,原来真是一场误会。祖督邮的名声,某早先就有所听闻,却没有想到咱们这般认识!哈哈……”赵云非常爽快,“所谓是不打不相识,不知道祖督邮这次前来怀戎县作甚?” “之前得州府令,我右北平郡驰援州府部属所预备行军粮草,皆已由怀戎县配发,右北平郡文都尉命在下前来提取这笔粮草,这次来便是为了押解粮草而来的!”祖昭来意说出来。 “诚如祖督邮所言,我们怀戎县正好有着这么一批粮草在,这些天为了这批粮草的安全,我带着行伍四处扫荡盗匪,也是为了你们以后押解起来方便一些!”赵云笑着说话,他原本还是有几分猜疑,生怕眼前这些人是诈伪,但听得祖昭说得头头是道,可见也不会有假。 当然,这些日他倒是并非全为了保全这匹粮草,其实扫荡盗匪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可以掠夺盗匪手中的资源,无论是钱财还是粮草,这些都是县城中没有的。 “噢?真是有劳赵兄了,我见你背后的义勇众多,不知道有着多少?”祖昭看着赵云的军队,不由得打探。 “两百余骑,三百步勇!” 赵云自豪的说话,但是看到祖昭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再看祖昭身后的幽骑杀气腾腾,训练有素,行进间整齐有致,是一支绝对的精兵也不由的引起了兴趣。 “不知道祖督邮所领多少人马?” “三百骑士皆在此!” “还没有接近,就让我感到一股深沉的杀气,祖督邮的这只军队绝对不凡!今日一见真的是打开眼界!” “搬开拒马鹿砦,让祖昭将军和将士进来!”赵云上着后面的兵卒喝道。 摆在路前面的拒马鹿砦被统统挪走。 “祖督邮的名声我早就耳闻,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到我大营中休息,我这大营中有着剿匪得来的杜康酒,这种酒在白水可是极为昂贵,普通将士是难得能够喝!” 赵云也不管祖昭的喝不喝酒,拽着祖昭和一行人去了他的大营。 果然有着传说中的杜康名酒。 此刻酒香扑鼻,萦绕在口腹中,十分的诱人。 曹操就有着诗句:“慨当以慨,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杜康酒兴于夏朝到了汉朝已经成为驰名的名酒。也只有豪族世家才能够喝得起这种好酒。 第151章 一酒一言 在赵云的大帐当中有着大量的杜康酒,这些好酒都是在剿匪的过程中搜集而来的。 “来来,祖督邮今日某做东,一定要不醉不休!”赵云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直接递给祖昭一坛上好的杜康。 “子龙兄客气了!”祖昭笑着接过那酒坛。 见到祖昭接过酒坛,赵云转身吩咐身边的近卫:“去,弄上好的菜来,剿匪弄来的好东西都弄上来!” 祖昭一笑,义勇军作为一只士绅自行招募的行伍,不和官军一样能够自己享用的绝对不会上缴,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一种思想状态。 “两位将军也坐!”赵云上着韩当,祖阿女拱手,两人都站在祖昭的身边。听到赵云的招呼,韩当还祖阿女两人一脸的木然。 “你们坐吧,子龙兄是当时豪杰,能够和子龙兄在一起喝酒是某的机缘!”祖昭对韩当和祖阿女吩咐。 两人这才坐下。 片刻间上来烤的上好的羊腿,牛肉,还冒着丝丝的热气,肉香伴着酒香一起在大帐当中散开。 “祖督邮,今日多有冒犯,某今日用这杯水酒谢罪!”赵云端起一碗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祖昭同样端起杜康酒喝了下去。 三国时代的杜康酒如同现在的啤酒一般,度数非常低,所以通常都是用大碗喝酒,不然没有任何的味道。 还未等祖昭说话,赵云再次端起酒:“今日见到督邮的神箭,真是惊为天人,某感到非常的钦佩!为督邮的神箭之术干一杯!” 祖昭同样端起大碗杜康喝了下去。 “我今日也是见到子龙兄的神枪,可谓快到了极点,不知道子龙兄师从何人,竟然练就如此不凡的武道?某借子龙兄好酒敬子龙兄一碗酒!” 祖昭端起酒,一口喝干,还将碗底倒了一下。 “好!祖督邮真的是性情中人!某喜欢!”赵云看见祖昭喝的爽快,一仰脖子也是喝干碗中的酒。 “子龙兄,还没有告诉我兄长的枪法是从何处学来的?”祖昭还是没有忘记最为重要的问题。 哈哈!督邮客气了,某的枪法乃是自己悟道的!某从小家中穷困,为了生存不得不练习猎杀猎物的枪术,我这枪术没有别的优点,唯一个一个优点就是快!某年幼的时候就练习枪术的基本功。某的家乡有着棍打一大片,枪挑一条线的说法,为了练习枪术,某每天都坚持用枪扎草人,每一天都是五万次的扎枪术,后来某将一碗水放在枪上扎草人,要求做到草人被扎穿,但是一碗水始终平静如一,某的枪很平凡但是却是极为的好用!”赵云豪迈的说话,丝毫不在意这种方法被祖昭学会。 听到赵云的说辞,不仅祖昭钦佩就是韩当和祖阿女也是一脸的敬佩,每一天都坚持扎五万次,有着这种恒心什么事情做不成? 祖昭端起酒,心中想道:“不愧是三国名将,赵云在历史上可以说是可圈可点的人物!”心中想着,招揽赵云的想法越发的诱人。但是他深知赵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招揽之事需要从长计议。 “子龙兄的枪术某佩服,但是更让某佩服的是子龙兄的大毅力,某敬子龙兄一碗酒!” 祖昭一提酒坛,发现酒坛已经空了。 旁边有近卫再次提起一坛杜康酒给祖昭送过来。 祖昭看着赵子龙脸色发红,却神采飞扬,双眸晶晶有神,此刻的赵云还没有遇见刘皇叔,可以说是金子被埋在了沙子当中。 “子龙兄咱们今日就来个不醉不归!某不才索性就敬你一坛酒!来人上大碗!”祖昭索性来个豪迈的。 常言道酒桌上好办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喝酒能够好办事。酒喝到位了,才能够办成事请。 “我就不信我将你拉不到我的阵营当中!”祖昭心中发狠。一连摆下十八个大碗,依次倒满。 看到祖昭如此喝法,赵云当仁不让,也让人摆下十八个大碗,依次倒满杜康酒。 “喝!” 祖昭将第一碗酒端起来一口二干,随后将碗底示意给赵云看。 赵云脸上神情飞扬,虽然有着酒意上头,但是依然跟着将大碗的白酒给喝个干净。 …… “子龙兄好酒量!哈哈……” “督……邮……,好酒,酒量,今日喝,喝的好生痛快,今日是某最为畅快的一天!”赵云舌头已经大了。 祖昭眯起眼睛看着赵云趁热打铁:“我和子龙兄今日一见如故,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何?” 赵云一愣,想不到祖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督邮,客气了,某不才不敢高攀!”赵云连忙摆手,现在的赵云还是军旅中的屌丝男不能够预测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刘皇叔的五虎将之一,所以祖昭的提议让他感到有些不敢高攀。 祖昭不由得把脸一沉:“难道子龙兄这是看不起某?” 赵云被祖昭反问,顿时为难起来。 “子龙兄愿意和某结拜就将这坛酒给干了!” 祖昭干脆再次打开一坛酒,这个时候赵云丝毫没有觉得祖昭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祖昭在此将十八个大碗倒满,赵云摇摇晃晃不肯落后。 “干!”祖昭畅快的说道。 “干干!”赵云在后面摇摇晃晃。 …… 大帐之外摆好了乌牛白马等祭品,祖昭赵云焚香再拜而共同说出誓言:“某祖昭,某赵云虽然为异性,即结拜为兄弟,及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两人大笑,赵云痴长一岁,为兄长。祖昭被赵云称为二弟。 礼毕,赵云摇摇晃晃,而祖昭直接躺地下睡着了。 “二弟,这酒量还……还……还是查了一些,为兄还……还……还能喝……” 噗通,赵云也躺下了。 第二天祖昭起来,感觉自己脑海就要裂开。昨日宿醉的厉害,如今还有着一股残余的酒力。 “二弟,今日我陪你去哪县衙将粮草置办明白,免得那厮将你的粮草给打了折扣!”赵云已经起来,虽然有着酒意,却是神采飞扬,似乎为多了一个异性兄弟而高兴。 “让大哥费心了,今日我置办了粮草就会赶赴涿郡,不知道大哥可是听说过如今幽州的情形?二弟我初到这里不明这里的叛军形式。” “如今怀戎县就有着一股程志远的麾下在作乱,听说二弟曾经让程志远吃过大亏,这帮盗匪扬言要将你千刀万剐,而且你曾经抓住的宗海邓茂在押解的途中被劫,现在已经被盗匪给解救出来,两人重新组织了一批流民形成了新的叛军,就在幽州,他们也曾经扬言如果再次碰到你,绝对会让你血债血偿!” 赵云淡淡的说道。 听到宗海邓茂竟然被叛军给救了出来,祖昭不由得感到无语,要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当日应该一刀斩了着宗海邓茂。 “所以二弟你要谨慎小心,如今你的名声甚大,但是叛军对你的仇恨也是相应的增大了很多,尤其是程志远已经吩咐下去,如果遇到你率领的部下,黄巾军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你部消灭!” 听到赵云的话语,祖昭眼中不由的有着一股冷芒闪出。 败军之将不言勇。 祖昭还真的没有将程志远宗海邓茂等人放在眼中。 “大哥可听到他们的战力如何?”战力是祖昭唯一关心的问题。 “很强大,程志远被你打败之后,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战术上非常狠毒,而且讲究兵法,已经让幽州的官军吃尽了苦头,似乎在涿郡的官军败多胜少,士气低迷形式非常不好!” “很强大?”祖阿女在一旁嘀咕了一句,在他心里,程志远那种盗匪也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被大公子巧用计谋,就败得一塌糊涂。 “酒囊饭袋罢了!”韩当很少说话,但是一旦张口必然是剑指本心。他也看不上程志远那样的盗匪。 赵云呵呵笑着,他知道祖昭的骑兵厉害,尤其是三百骑兵带着森森杀气,绝对是精锐,而且祖昭有着连败程志远和宗海邓茂等人的经验,傲气是有本钱的。 “王县君,这是我的二弟祖昭祖督邮,这次来押解粮草,希望县君能够通融!”赵云带着祖昭直接找到平威县城的县君。 说话间已经塞给王县君一个包裹。这个包裹祖昭看过,里面是纯正的白银。 “呵呵,本来粮草已经不足,但是既然是子龙亲自带人来,我自然要放行,来人将督邮的粮草给装好,两位稍等,两个时辰之后就可以押解上路!” 祖昭看着赵云,心中却是知道雁过拔毛是规矩,今日能够完整无恙的将粮草给领出来,其中一部分看的是赵云的脸面,因为赵云是本地义勇军的头目,另外一部分是看了银两的面子,而这些银两却是赵云从剿匪所得中拿出来的。 王县君是一名十几年的老吏,擅长察言观色,并且有着一流的市井俚语,在祖昭和赵云坐着喝茶的功夫已经为两人讲了无数个市井中的笑话。 其中让祖昭感到笑料比较足的一个就是关于黄巾军的:“说是黄巾军的首领张角再查好了黄道吉日之后准备起兵,因为是黄道吉日。所以所有的人都必须头上裹着黄巾作为记号,起义那天所有人都用黄巾包裹着头,但是其中就有几个是用白布裹着头,于是张角大怒问怎么回事?” 祖昭和赵云也不由得问道:“这是为何?” 王县君哈哈一笑接着说:“那几个人回答道,俺们穷的一清二白,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乞丐服,哪有黄巾过头,唯一的一块布就是这块用来做裤衩的,现在也只好裹在了头上……” 王县君说完哈哈大笑。 而祖昭听完只是感到心情越发的郁闷,在王县君的话中没有找到任何的笑点。如果是他治理天下,岂会让百姓过这样的日子? 第152章 新有祸乱 “大哥,我看你的三百骑兵,两百步勇战斗力惊人不如让我们两对相互切磋一下!”祖昭有意识的说道。 “二弟,切磋,这个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切磋容易造成伤亡的!”赵云沉吟着,有些心动,但是担心带来伤亡,毕竟是自己手底下带出来的兵。 “这个简单,让士兵将枪尖拿下换成木杆,将箭矢拿下用箭杆,友情切磋一下!”祖昭提议,他可是一个完地三尺的人物,不挖到赵云领兵的精髓他是不会罢手的。 憨厚的赵云终于点头了。 铛铛…… 校场之上祖昭的三百骑兵跟赵云的骑兵进行比试。让祖昭惊讶的是赵云的骑兵枪术精湛,近距离作战竟然让祖昭的三百幽骑吃了大亏,虽然没有往死命的招呼,但是一番友好切磋下来,赵云的骑兵在近战上还是高出祖昭的幽骑很大的水准。 当然祖昭的木矛还有弓箭也让赵云的骑兵吓了一身冷汗,这是切磋,木矛都是用木杆代替,弓箭更是去了箭头。但是射在身上也是生疼,如果是真的箭矢,怕是已经损失了十之八九。 但是祖昭很不满意,让手下幽骑恭敬的跟着赵云的骑兵学习枪术,并且拉着赵云让他指点手下的枪术。 谁知道赵云摆摆手说道:“不用我指点,让你的兵每天必须坚持扎枪一千次,每天用手臂平举着长枪一个小时,长枪的枪尖上放上一碗水,一个小时之内枪尖上的水不能够撒半滴,我的士兵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要小看这些基本的功法,就是这样的基本功法决定了我的三百骑兵二百步勇武力非凡,在近战中长枪上下飞舞,周围的盗匪望之却步!” 祖昭点头,赵云二百步勇的战斗力也非常强大,如果不是靠着骑兵的速度,自己的幽骑是占不了半点的便宜。 赵云不愿意指点,祖昭索性自己拿着长枪和赵云讨教。 祖昭几乎精通所有的枪术,自认为一般的枪术套路都能够认出来,但是和赵云攻击却是发现赵云的枪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套路,收发随心,枪随心转,到了一种枪术大圆满的境界。 而祖昭因为精通各种套路的缘故却是束手束脚。 没有弓箭压制,没有元气爆发,祖昭单凭枪术根本就不是赵云的对手。 “二弟,你这是让我占了大便宜,你的力气甚大,而且你的神箭无双抛弃了二者,你和我纯粹比较枪术,哥哥我还是占了老大的便宜!”赵云在一旁笑着。 祖昭点头,但是他今天为的就是得到赵云枪术中的精髓。 依旧誓死拼杀…… …… 告别赵云,赶赴涿郡,祖昭属下的幽骑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睡觉之前必须扎上一千枪,睡觉之前用枪尖托住一碗水一个时辰。 枪术,骑兵必须精通的一种攻击方法。 而弓箭手在睡觉前还有着一个任务,那就是独自对着点好的香头红点看上一个时辰,为的是让弓箭手保持较高的目力。 而弓箭手的军中俸禄比着其他的兵种多五个铜板。 枪术优秀者奖励五个铜板。 在告别赵云之后祖昭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因为有着奖励,三百幽骑并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有着一种兴奋感。 在赶往涿郡的路上大雨滂沱,随行的劳役几次都要停留下来,但是都被祖昭给拒绝了,现在流民暴乱,粮草在路上多留一刻就多着也一份危险。 三五天之后雨停,也终于到了涿郡县。 “报!有黄巾军在攻打涿郡,听说已经围城半个月之久!现在有钱的人家已经尽数逃了出来!”幽骑的斥候来报。 祖昭骑在战马之上,果然看着在涿郡方向有着一股尘土扬起,此时雨刚刚停,能够让尘土飞扬起来,说明黄巾军的骑兵非常多,多到了能够将湿土下的干土踏出,并且随着尘土飞扬起来。 “有着多少的骑兵?”祖昭冷静的问道。 “两千多,应该是一个小的方队!”祖平在一旁说道,他早已经将蔡琰给送到了徐无,昼夜兼程赶了回来。 “两千多?这个应该是黄巾军的主力了!”祖昭知道骑兵这种兵种非常的宝贵,是黄巾军主力所在,二千这样的规模应该是主力。 “是程志远麾下的张忠良,这个张忠良力大无比,用的是一根熟铜棍,据说有着一百多斤,一般的将领根本就接不下他的一棍,涿郡县城有着两名偏将出来和他对战,结果被他一棍打死,涿郡县城再也没有将领敢出来迎战,这半个月以来就是紧锁城门,等待救援!” 祖昭听到等待救援,就感到一股莫大的讽刺,援兵是有,就是他这个押解着粮草的督粮官,让督粮官上战场解围,也只有封神演义上有这样的传说,何况眼前兵力非常悬殊,祖昭手中只有三百骑兵,而张忠良这样的盖世猛将手中却是有着两千骑兵,即使自己的幽骑再厉害也拼不过对方的人马多。 对方的骑兵可不是盗匪一样的酒囊饭袋,张忠良勇冠三军,强将手下无弱兵,祖昭可是不敢轻视对方的骑兵的战力。 “大公子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祖阿女在旁边问道,现在局势对祖昭非常不利,他是押运粮草的人,如果张忠良知道祖昭有着粮草在此,怕是第一时间放弃涿郡县城,先将祖昭给灭了,然后收集粮草再次攻打县城。 “将粮草藏好!”祖昭淡淡的说道。 “将他们全部给看管起来,一个人都不许外出一步!”祖昭指着押送粮草的劳役,随后让幽骑押着这些人慢慢后退。 “找一个偏远的地方,挖一个地窖,再挖好地窖后不要忘记要用木炭烘烤,等地窖不在潮湿将粮草放进去,放完之后不要忘记将干木炭放到粮草之上!”祖昭冷静的吩咐。 “是!”祖平领着劳役走了。 没有粮草牵挂,祖昭心中顿时一松。 “公子我们要强攻吗?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祖阿女兴奋的不得了,连番几次胜利已经让他对黄巾军比较的轻视。此刻心中想着却是以三百幽骑对战对方的两千骑兵。 “强攻是不可能的,这可是黄巾军的精锐,我们必须利用我们的优势,将敌人击退!”祖昭命令人将地图拿出来,看着周围的地形不由得皱眉头,这里一片平原地势开阔,一旦被敌人追上后果非常难料。 而涿郡似乎也没有什么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要和上次一样想要用水攻火烧来对付敌兵已经不可能了。 “大公子是不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我们硬拼吧,我感觉我们如今的战力可不是一般的高啊!”祖阿女还是感觉对方战力不是一般的渣,这是老打胜仗的后遗症。 啪!他头上被祖昭扇了一下。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怎么能够随便硬拼?三百幽骑的兄弟还有着父母妻儿老小,一旦硬拼,你让我怎么上他们的父母交代?”祖昭没有好气回应他。 祖阿女不由得纳闷。 “应该告诉他们,我祖昭来了!” 祖阿女听到心中纳闷这还不是硬拼? “韩当听令,你们在卧虎岭隐藏,哪里虽然是一个山丘,但是能够隐藏一百骑兵,祖平你带领一百骑兵在罗凤庄子隐藏,一旦我将对方的骑兵引来,你们要立刻暴起攻击追兵的左右两翼!” 祖昭下命令。 “什么?难道大公子要自己领兵作战?” 韩当不由得担心。 “当然需要我自己去,才有着效果!”祖昭笑道。 “那将最为精锐的骑兵都给大公子,我们打埋伏不用上好的骑兵!”祖阿女瓮声瓮气的说道,在他心中祖昭是容不得任何的闪失的。 “行!”韩当也是同意,祖昭容不得闪失。 …… 在涿郡县城外,张自忠看着涿郡县的城墙不由得有些焦躁,连续十五天没有拿下这个小县城,他的骑兵已经人困马乏,好歹他的粮草还能够支撑半个月的时间,他深深的希望在一两日内拿下这个涿郡县城。 “报!我们左翼发现了一对骑兵,直接上着我们的左翼攻击!”斥候来报。 “什么?有哪一队的官兵来送死?给我包饺子!敢和我张自忠叫板,他活腻味了不成?” “是祖昭!将大将军程志远给打败的祖昭!”斥候小心的回答,毕竟祖昭在黄巾军耳朵里已经成为禁忌。 “祖昭?你确定是他?”张自忠一把就将斥候给提了起来,祖昭这个名字对他来讲简直是如雷贯耳,程志远对他可是有着救命之恩,他更是将程志远当成兄长一般看待,而祖昭却是大败程志远,让在黄巾军中有着较高威望的程志远名声臭到了极点。 “是的那是一个银袍小将,带着一百幽骑就敢冲击我们的左翼,他的五连珠神箭术一出现就有着十名兄弟给串成了糖葫芦!” 张自忠一拍案几大怒:“一百骑兵就敢冲击我的左翼,难道将我张自忠看成了酒囊饭袋?来人让左翼追击,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这个祖昭绝对不能够放过!” 第153章 指点兵马 在行动前,祖昭就已经命令自己率领的一百骑兵见好就收,不能够恋战。尽管很多骑兵不愿意,但是却是听从祖昭的吩咐。 黄昏时刻残阳如血,整个天空都挂满了火烧云。 祖昭命令一百幽骑马衔铃,马蹄裹上棉布,悄悄地接近张自忠的左翼。 此刻张自忠的左翼戒备森严,自张自忠起义以来,他的行伍上来严谨,外面有着拒马鹿砦等物事防御,为的是防止有骑兵偷袭。 祖昭在摸到对方左翼一里出的地方才发现这只黄巾军竟然有着这样的防范,可见张自忠是一个将才,用拒马鹿砦作为防御措施是基本的军事布置,但是黄巾军多是草根出身,很多将领对于此基本上一窍不通,甚至如同宗海邓茂之流也只是靠着血气之勇作战,根本就不理会所谓的兵法。 而程志远却是传说中的儒将,虽然祖昭曾经将对方给打败,但也是因为程志远过于轻视祖昭,谁能够想到一个少年能够有着锦绣般的谋略? 而张自忠无疑就是程志远麾下最为出色的将领,这排兵布阵有条有序,即使官军也不过如此。 “大公子,这些人竟然用了拒马和鹿砦怎么办?”祖昭身边的一个祖家少年在此问道。 在三国时代所谓的拒马就是用木头绑成人字架,将枪头绑在横木上,让枪尖对外,主要以防御骑兵偷袭。虽然简陋,但是骑兵冲击的时候如果碰上这些拒马就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而鹿砦却是用木头做成的人字架,横木上帮着尖锐的枪尖对外,和拒马类似,但是造价更为的便宜省心。 “这个拒马鹿砦虽然厉害,但是看的是你们的骑术,跟着我这么打了这么多帐这样的拒马鹿砦算什么!” “大公子说的有道理!” 祖昭打马疾驰,率领一百幽骑上着张自忠的左翼猛烈地攻击。 “敌袭,有敌袭!” 张自忠那边很快发现了祖昭的骑兵,击鼓之声大作,无数烟尘飞起,显得极为的慌乱。 “弓箭手准备,一旦敌兵来袭给他们好看!”张自忠左翼的一名将领吩咐,很快就有着一大队的弓箭手过来,后面跟着一对盾牌兵。 几乎是一个骑射的功夫,祖昭就已经率领一百骑兵到了敌军左翼八十米的地方。对方有着无数的箭矢飞来,但是因为距离太过于远,纷纷掉落在地上。 “笨蛋,放进了再射!这不是浪费弓箭吗!”敌军的左翼将领看到射出的箭矢都走空,忍不住大骂。这年头,箭矢的储量都不大,尤其是黄巾军这种没有专门的铁匠打造弓箭,用的还是全部缴获的,用一只少一只。 祖昭却是不管他,身后的骑兵几乎是并列前进,这次每个人马背上都布满了木矛,不下于一百根,密密麻麻的拴在马背上只要一伸手就能够抽出来抛射。 “抛射木矛!将所有的木矛抛射干净!压制对方的弓箭手!” 说完手中的木矛已经抛射出去,他的劲道极大,木矛飞出,直接击中一个盾牌,拿着盾牌兵的家伙直接给撞飞连带着那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也是被撞飞。 之后飞来的木矛在两人倒地的时候,将两人串成了刺猬。 祖昭的幽骑兵,接着战马的冲劲抛射的木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冲撞劲道,撞开一道道盾牌将盾牌兵和弓箭手穿死。 缺口就被这样打开。 而且祖昭的骑兵最不缺的就是廉价的木矛。 第二个骑射已经到了二十米的距离,对方的弓箭手和盾牌兵已经损失殆尽。 第二波木矛再次飞去,后面赶来的黄巾军步勇还没有靠近那些受伤的伤兵,便已经被木矛击杀。 此刻已经冲到了黄巾军的左翼军中。 “欺负我没有骑兵?骑兵上给我讲这一百骑兵留下!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银袍小将就是让程志远将军蒙羞的家伙,一旦擒拿或者杀死这个家伙,大大有赏!”左翼的将领看着祖昭,大声的号令身后的骑兵。 “杀!”他身后的骑兵早已经按耐不住,六百骑兵早已经准备好,这名左翼的将领早就准备着对方到达自己的军营才让六百骑兵杀出。 祖昭看着这名左翼将领的布置不由得发笑,对方的骑兵是一字摆开,而不是纵横交错三面围攻,这是失误。 “杀!凿穿敌阵!” 对方的骑兵早已经将拒马鹿砦搬开,要用骑兵和祖昭较量一下,正好满足了祖昭的意愿。 骑兵对骑兵?谁怕谁? 两军对决,血勇者胜! 祖昭早已经拿出强弓,对着率先冲出来的骑兵将领射出,五连珠神箭! 这名将领拿着一杆大刀磕飞第一根箭矢,却没有躲过后面的箭矢,被第二根箭矢直接没入胸口而亡,随后的三根箭矢分别没入了赶来的三个骑兵身上。 祖昭抽出长枪随后赶来,遇者死!祖昭刻意用枪,虽然赶不上赵云那种快到了极点的速度,但是却是一击必杀。 随着祖昭的强行攻击,对方的骑兵阵被祖昭凿开一个缺口,跟在祖昭身后的骑兵勇猛的杀出,连日来不间断的练习枪术,随着幽骑的闪电一般的枪术扎出,对方的骑兵纷纷落马,口子被幽骑越撕越大。 不断有着黄巾军的骑兵落马,也有着祖昭的幽骑落马,被飞驰而来的马屁践踏而死。 “凿穿!凿穿!” 祖昭身后的幽骑大声嘶吼,一百幽骑对战对方的六百骑兵,他们没有被包围,而且还将对方的骑兵阵给凿穿,这是何等的威武? 在凿穿敌方大阵之后,祖昭兜转马头,看到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一百幽骑已经损失了十人左右,而对方却是损了近一百多骑兵,战损比达一比十,如果是别人肯定值得高兴,但是祖昭却是觉得心痛,死掉的十名幽骑是跟随他作战的老人,能征善战却最终没有逃脱马革裹尸的下场。 “杀出去!再次凿穿敌阵!”祖昭双眼通红,丹田元气爆涌,手中长枪一举再次对着敌军的骑兵冲击。 将是兵的魂。 跟随在祖昭后面的幽骑同样杀红了眼,手中长枪如同金龙一般出没,一闪而过就收割对方的一条性命。 而反观对方的骑兵,因为一上手就被祖昭将将领给击杀,气势降到了极点,再次见到祖昭的幽骑杀人如同切菜,被祖昭轻易的再次凿穿阵营。 “浑蛋!六百骑兵留不下一百骑兵?给我追,拿下祖昭赏银一百两!”左翼的将领暴跳如雷,心中却是暗中惊讶,这个祖昭的一百奇兵竟然能够在六百骑兵的包围中一进一出就杀了自己两百多骑兵,难怪程志远大将军被他击败。 祖昭带着仅剩八十余幽骑杀出,后面是紧跟在后面的黄巾军骑兵。 两者一前一后上卧虎岭而去。 “杀了他们,他们只有八十余骑,杀死祖昭就有着一百两银子的奖励!”黄巾军的一名头目大声的叫嚣着,追击祖昭从怀戎县一直追着有着近半个时辰了,没有见到祖昭还击,让黄巾军的这名头目非常兴奋,祖昭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追杀? 祖昭听到这名头目的叫嚣,抽出强弓转身就是五连珠神箭术,那名头目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已经中箭身亡,他后面的骑兵也是一同遭了池鱼之秧。 后面的紧跟的黄巾军头目顿时心惊,再也没有人敢大声放出豪言要生擒祖昭之类的话语,却是紧紧的追杀,是不是的用弓箭射出。 可惜祖昭这边的骑兵所乘的马匹都极有烈性,远不是黄巾军骑兵的马所能够赶上的,烈马奔驰越发的有着野性,将后面的追兵慢慢拉开一段距离。 卧虎岭到了! 祖昭看着卧虎岭那不大的山丘不由得笑了,黄巾军的骑兵是厉害,但是也未必能够抵得住三面围剿。 韩当在卧虎岭早已经等的心焦。 生怕祖昭带领一百骑兵吃亏,看到祖昭后面紧跟着四百骑兵不由得将一双拳头砸在地下,大公子就是有着谋略,这诱敌深入的法子已经是成功了! “杀!不要放跑一个!”韩当率先出动,一起绝尘冲到了最前面。 同样在罗家庄子的祖平也是看到了进入伏击圈中的黄巾军骑兵,一夹马腹带领着一百骑兵冲了出来。 而被追杀的祖昭在此时兜转马头,带领着仅剩下的八十幽骑杀了回来。 一时间黄巾军的骑兵三面受敌,因为没有一名卓越声望的将领出来指挥,所有骑兵惊慌失措,慌乱迎敌。 祖昭的幽骑最为厉害的杀招就是木矛,贯穿力相当巨大,一个骑射的功夫就有着两百名黄巾军骑兵受伤,祖昭命令韩当从侧翼攻击,而祖昭和祖平人马前后将黄巾军骑兵包围。 “从右翼冲出去!右翼没有敌人!”一名骑兵头目还算老辣,率领手下骑兵从没有包围的右翼快速冲去。 他不知道是祖昭的幽骑也仅仅是三百匹,如果他们缠着祖昭的幽骑,等候救援,那么祖昭的幽骑必然会撤退。 可惜这名小头目,为了逃命早已经顾不得了,他一逃整个黄巾军的骑兵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上着右翼而去,再也没有决战的勇气。 祖昭并没有阻止这些骑兵逃走,经历这番战斗祖昭的三百幽骑让地方损失了近四百骑兵,逃走的二百骑兵斗志全无,败军之将不言勇,此后祖昭的幽骑将会成为他们的恐惧的心病。 第154章 折米而战 张自忠几乎要气疯了:“饭桶,六百骑兵留不下人家的一百骑兵,结果还被人家埋伏了,损失了近四百骑兵,你们都是猪?” 黄巾军大帐内一个偏将出来辩解:“将军他们的战力强悍,尤其是那木矛成片的往下落,一旦被木矛扎中,就丧失了战斗力!”随后他就让人将一大把的木矛抱了上来,这些木矛多数都被战马践踏坏,但是基本的形状还是能够看清楚,而且很多木矛上沾染着血,相信是从兵卒身上取下来的。 张自忠看着这些木矛冷冷的斥责道:“就是因为这些木矛你们就败得一塌糊涂?这是你们给我的理由?” 那名偏将顿时吓得浑身是汗,他可是知道张自忠治军严明,一旦自己回答的不妥,分分钟就会被砍头,那个时候可就是万事皆休了。 “他们还有着快速无伦的枪术,即使普通骑兵的枪术都极其的厉害,刺杀间如同闪电一般,许多骑兵下意识的用盾牌去挡,但是咽喉已经被刺穿了,还有着祖昭的骑射太厉害了他的五连珠神箭术能够将带领骑兵的将领给射穿,连带着后面的骑兵都被一一杀死!” “祖昭?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给我派出斥候找,找他们的落脚点,然后拍出大军围剿,哪怕是怀戎县不围攻了也要将这个祖昭给我消灭了!” 张自忠近乎用咆哮的声音说话,自从起义以来还没有敌军的行动让他如此的上肝火,可以说祖昭在他这位常胜将军的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这也是他最为生气的地方。 “还有制作木矛,他们能够用木矛,为什么我们不能够用?祖昭的手段很强大,用木矛来压制弓箭手,这是一个非常精明的方法,我们也要跟着学!” 张自忠拿着一根木矛,看着上面血腥的血迹,最终说道。 “祖昭你难道有着三头六臂?” 半天时间过去了,他派出的斥候竟然没有半点消息。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张自忠有些烦躁。按照祖昭行动的路线看,祖昭就应该在附近,斥候用不着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对方的踪迹。 “报,我们的斥候都被杀了!而且尸体都被挂在树上,战马被对方斥候给缴获了!” 张自忠忍不住有扇人的冲动,斥候竟然被杀了。 “多派出斥候,我就不相信他能够将我所有的斥候都给杀了吗?” …… 怀戎县城外,祖昭打扮成流民样子,身边的祖平祖阿女同样也是打扮成流民样子,看着附近出来的黄巾军斥候,淡淡的说道:“又出来一批菜鸟,告诉猎鹰赶紧将这批菜鸟宰了入锅,家中还等着大餐呢!” 祖昭话音落下,祖平上着旁边打着手势,在一旁就有一个流民打扮的兵卒在一块木杆上拽起一根黄巾。这根木杆高十米在远处看的极为的清晰。 “菜鸟来了,准备将菜鸟宰了入锅!” …… 黄巾军的斥候一路走来,平安无事,几乎看不到一匹马,只是看到死去的斥候都被挂在树上非常凄惨。 并且上面还有着字迹:“杀无赦!” 王大胆是黄巾军的一个年龄较大的斥候,他以前就是一个猎人出身,常年的打猎经验让他极为的谨慎,跟随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毛头小子李毛,年龄十四五岁,看什么都好奇。 “兄长,你说这次咱们出来会死吗?我听说这些冠军很厉害的,我们斥候已经死了好几帮了!”李毛打着战马,边跑边问。 “小心为好,我当兵打仗为的是一口饭吃,为的是能够活下去,可不是为了被人杀死!那些官军非常厉害,而且专杀我们斥候,这次我们稍微粗心怕是要死在这里!”王大胆望着远处的一颗老树,上面有着祖昭杀死的斥候。 这些斥候清一色的都是被弓箭射死的。 弓箭? 王大胆的背后猛地生出一股寒意,慌忙来了一个镫里藏身。 一道箭矢已经沿着他的耳根擦过,在他身边的李毛却是被射中太阳穴,一脸不相信的掉落下马。 “跑!”王大胆在被第一只箭刮过的风声所吓倒,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射手?弓箭带来的劲风刮得他耳朵生疼。最为重要的是对方的箭矢竟然是连珠箭。 神箭手! 作为一个猎人他深深的知道,只有连珠箭能够猎杀巨型的猛兽,也是猎人的骄傲。 可惜射出箭矢的是韩当,他已经得到祖昭的命令将黄巾军派出的斥候都杀了一个不留。 祖昭的目的就是要让黄巾军在一段时间内摸不清他的底细,这样才可以制衡面前有着两千人马的黄巾军,还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张自忠。 王大胆拍打着战马急速奔驰,韩当和后面的六名弓箭手一一射出箭矢,瞬间王大胆的战马就被射死,还有着一直想活着的王大胆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韩当淡淡的走到王大胆的跟前,丝毫不理会王大胆的样子,而是看到死去的战马感到可惜。 “将这死去的战马拖回去,今晚我们照样吃马肉喝肉汤,只要黄巾军的斥候接连不断的出来,我们就有着马肉吃,有着肉汤喝!” 韩当说完话就有着幽骑下来,将王大胆的尸体挂在了树上,有的人拿出绳索绑在那死去的战马上,上马拖着马屁而去,旁边就有穿着流民衣服的兵卒拿着树枝将马蹄印和血迹清扫干净。 如此几次的交手,三天时间过去了。 祖昭这边的骑兵几乎每天吃上好的马肉,喝着肉汤,将马匹藏在密林当中沿途的马蹄脚印还有马粪都被骑兵细细的清理过,对方的斥候想要靠着传统的手段找到他们,那是妄想。 祖昭接连三天都扮成流民,靠到黄巾军的阵营前观察,虽然上次冲击了黄巾军左翼,祖昭已经成为附近流民热议的人物,但是谁又能够想到祖昭会扮成流民靠近黄巾军? 在祖昭的眼里,黄巾军几乎将怀戎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而怀戎县的县尊却是极为的有着韧性,就是坚守不出任你怎么攻打,我就是防御。 这怀戎县的防御非常的老道,滚石檑木应有尽有还有着麻油滚汤,不但有着官兵在,更有着一干妇孺在,这些妇孺干的就是用麻油泼脸的绝活,只要黄巾军上来,一瓢麻油过去,后面紧跟着就会有着火把砸到黄巾军的脸上,成为火人是黄巾军攻城步勇的噩梦。而且这麻油中还有着粪便之类的杂舞,一旦被烫伤会引起全身腐烂,非药石之力能够解救的。 一方攻城,一方守城,双方打的热火朝天。 而在另外一方的流民却是饿着肚子看热闹,对于流民来讲双方谁打赢了都一样,只要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要一顿能够饿不死的饭就可以了。祖昭打扮成流民四处转悠着,跟着流民挖树根挖野菜,甚至有的流民还将一种土挖出来吃,那种土是白色的,许多流民饿极了也是抓上一口慢慢咽。 四周的树叶子还有野菜慢慢的被挖光了,许多流民面黄肌瘦,用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一直关闭的城门,希望城门能够早日打开。 “呸!”祖昭在吃了一颗叫做灰灰菜的野菜后,差点吐出来,但是看着周围流民都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得皱着眉头忍住了。就是在他身边的祖阿女也是有些吃不惯野菜,三百幽骑跟着他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吃过野菜,此刻野菜在手,周围许多流民都眼睁睁的盯着他们,似乎这是绝世美食。 “大公子,我们在这里猫了三天,这是为什么?”祖阿女还是没有弄明白祖昭为何要扮成流民。 “我是为了进入城中,以便和城里的怀戎县县尊商议一下作战方法!”祖昭看着已经被为的水泄不通的怀戎县,用略微低沉的声音说话。 “这些流民他们有着进入怀戎县城的方法吗?大公子您真是高看这些流民了!要是这些流民有着本领就不会被饿死了!”祖平也是在旁边说话。 祖昭摇摇头,指着远处精神非常好的一小撮人。 在远处,有着一小撮人非常活跃,他们身上背着一个个的饭团,来回穿插在流民中。 这些人几乎多是在有着幼女和少女的人家停留。 就在祖昭的不远处有着一个小姑娘拽着爹娘的手喊饿,双眼空洞无光的那对夫妇无奈的看着小姑娘,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这位大哥,我看你们也不容易,我呢还有着一点余粮,想要用这点余粮换你家闺女,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闺女看着可怜,也挺讨人喜欢的!”这个背着饭团的家伙上前搭讪。 小姑娘听到饭团顿时双眼冒光,摇着爹娘的手更厉害了:“娘,爹我要吃饭!” 那对夫妇心都碎了,女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啊,这是逼着俺卖娃娃啊!” 那汉子到时看得比较开,看着可怜的孩子,咬咬牙问道:“我家娃子能换多少粮食?” 背着粮食的家伙脸上有着一股得意发出。双眼中有着奸诈的光芒:“两个饭团买这个娃子,我屯粮不多了!” 汉子一听自家的亲闺女竟然值两个饭团,脸上一股怒气勃发出来:“滚,宁愿娃娃饿死也不会给你!” 说完就将自家闺女抱在怀里,两滴眼泪躺了下来。 “可怜我公输世家一代宗匠之后,就要灭迹在此!”他发出一声长叹死死的搂着自己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肯将闺女卖了换饭吃。 “我呸,不识好歹!”那背着粮食的家伙一脸的鄙夷。 举步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有着三个大汉阻住了他的去路,在三个大汗后面有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用厌憎的眼神盯着他。 “干什么?你们这些贱民敢对某不敬?”背着饭团的家伙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 果然在远处就有着四个汉字拿着刀走了过来,一脸的煞气,看祖昭等人如同看死人一般。 ‘五斗米教办事,等闲人滚开!” 拿刀的大汉喊出一声话来,周围的流民一听五斗米教,迅速的走开,但是那名自称公输的夫妇却是被人拦了下来,无疑也是五斗米教的人。 祖昭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人,五斗米教可是比着太平党还要长久的帮派,可以说黄巾军太平党就是从五斗米教中演绎过来的的存在,但是五斗米教人员鱼龙混杂,有着张角那样的绝世奇才也有着眼前这种贩卖人口强取豪夺的人渣。 祖平祖阿女看着围上来的莽汉,脸上都是冷笑。 “将他们都宰了,留下一个活口,那个背着饭团的不错看着挺机灵!”祖昭用略微恶劣的笑容笑了一下。手中的一把尖刀却是甩了出去。 噗!尖刀直接没入了那名拦截公输夫妇的莽汉胸膛,公输夫妇慌忙抱着女儿颤颤巍巍的离开他们,生怕糟了鱼池之殃。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刚才穷凶极恶的莽汉还没有动刀就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那背着粮袋的家伙看到眼前的情形,胆战心惊一泡尿没有夹住,哗哗的流了下来将他的裤裆都湿透了。 祖昭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却是将那一袋饭团拿过来,里面有着几十个米饭做成的饭团,如果两个饭团换一个女孩,那么这一篮子饭团岂不是要换取十几个女孩的未来? “如果你能够回答一个问题,我这篮子当中的饭团全部给你!” 祖昭站在那一对夫妇面前,盯着那汉子看。 “恩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公输宏有问必答!”汉子说话非常条理,脸上有着感恩之情。 “你是公孙世家的人?你是传说中鲁班的后人?一代大匠宗师的后人?” 祖昭几乎是用期待的眼神问那汉子。 “回恩公的话,祖上正是鲁班,但是木艺一道为贱役,实在不足道也!”公输宏谦虚了一句。 祖昭顿时就有了疑问,作为一代名匠之后,再不济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吧?鲁班后人可是精于机关之术,九环锁之类的一直流传在前世,被称颂不已。 第155章 名家之后 祖昭有些愣住了,鲁班是周朝人物,到了现在的东汉末年虽然没落,但是最起码的技艺也不会让这位世家子弟没落成这样吧?就说前世那些个精通装修的木工们个个月入好几大万,堪比精英的存在,怎么到了三国时代这位木匠宗师的后人这般的落魄? “你将你的遭遇给我说一下!”祖昭将手中盛放着饭团的篮子寄给了公输宏。 公输宏拿过篮子第一个就给自己女儿吃,那小女孩抱着饭团,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看了看她的爹娘,随后将要放进嘴里的饭团寄给公输宏:“爹娘,你们先吃一口,囡囡要和你们一起吃!”说完就将饭团塞到公输宏的嘴里,随后又将饭团塞到她娘的嘴里,让公输宏差点掉下眼泪来。 在一旁看的祖昭也感觉到眼眶发红,有点湿润的东西在眼睛里打转,心中却是暗骂这个狗日的乱世,把一个好人逼成这样。 吃了一点饭团,公输宏精力变得好了起来。 “小的一直在东京居住,东京的很多宫殿都是出自公输家族的长辈手中,最为主要的是先帝的陵墓中机关是公孙家族完成的,就是因为残余了建造陵墓的机关事宜,引来覆灭的危险,公孙家族的所有艺人在陵墓建成之后,再也没有出来!父亲曾经告诉某,如果他们在陵墓建成之后,陵墓上方有着灰尘升起那就代表着陵墓内的龙门闸给放了下去,他们永远被留在了陵墓当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某带着家人连夜逃出了东京,从此隐姓埋名在乡野间做些农具来维持生计!” 公输宏长叹一声当着祖昭的面将这些隐秘说了出来,此刻他已经到了随时饿死的境地,自然不怕事情败露。 “某是右北平郡督邮祖昭,如果大师不介意某可以为大师找一条生计,保证大师以后生活无忧!”祖昭诚恳的说话。 公输宏听到祖昭的话,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你是官军?可是要将我们擒拿了去送给那皇室?” 祖昭听后摇摇头:“如今皇室的控制力越来越微弱,诸侯并起,流民纷乱,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所谓的皇室也不是朝不保夕的存在,我何必将你交给皇室?”在祖昭心中所谓的皇室已经被架空了,从董卓开始到曹操,东汉的皇室是就是一个软柿子,愿意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存在。 “今后你跟着祖家,祖家定然保证你们一家人的安全!”祖昭只能够给他这样的承诺。 “就凭恩公的救命之恩,公孙也只有肝脑涂地来报答!”公输宏也畅快,随口答应了下来。 看到公输宏成为自己的人,祖昭心中大乐,这乱世当中人才最为珍贵,尤其是公输世家是一个精通机关的世家。 正要审问旁边五斗米教的家伙,这个家伙能够通过饭团购买人口,作为人口贩子肯定有着到县城去的密道,所谓虾有虾道蟹有蟹路,这个家伙这几天接连带走好几个小女孩,祖昭可是看的明白。 却听到公输宏在一旁说道:“恩人是不是想着攻打这些盗匪?” 祖昭点头。 “某可以给恩人制作一宗弩车,制作方法非常简单,而且实用!我还能够制作强弩,和各种木质的武器!”公输宏在旁边说话。 祖昭摆摆手,让祖平照顾好他,在祖昭看来有这个人才就已经足够了,制作弩车之类的东西可以以后徐徐图之!” “你叫什么名字?在五斗米教中的地位是什么?贩卖的那些人口怎么进入县城的!”祖昭让祖平将那个销赃的人口贩子押过来。 “我们五斗米教和官军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家伙张口就提五斗米教如何牛叉,祖昭一脚就将他踹倒。 “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入县城的!不然你会知道生不如死,信不信?”祖昭想到这个家伙曾经在他的面前拐了十几个小姑娘,心中就窝着火。 刀光闪过,人贩子的一根手指掉落下来。 钻心的痛让人贩子整个脸都变得扭曲,“我说,在护城河下有着一个密洞原来是县城往护城河排水用的,因为这几天水位大涨,我们在秘洞中放了几个筏子,这样就可以将人运送到县城当中,因为极为隐秘,所以一般人都无法找到这个秘洞!” 祖昭的脸上有着一丝笑容,果然是虾有虾道蟹有蟹路。 祖平祖阿女也是一脸的兴奋,这个时候面对着张自忠的两千人马,必须和怀戎县城内的人里应外合才能够将张自忠打败。 …… 深夜在人贩子的带领下,祖昭带着祖平祖阿女进入了县城。 噗!祖昭的刀光闪过,人贩子的头颅直接飞起。 怀戎县成内还算是安静,哪怕外面的黄巾军攻打的那样凶猛,在怀戎县城内依然是井井有条。 “什么人?”当祖昭带着祖平十几个人出现在县府衙的时候出现了一对官军,领头的是一个体型高大健壮的黑脸汉子。 “在下右北平郡督邮祖昭要见县尊大人,还请通报?”祖昭拱手说道。 “原来是督邮大人,但是某不明白这个县城防卫森严,督邮大人是怎么进入县城的?某说句不中听的,在下怀疑督邮大人是细作化妆的!” 黑脸汉子一脸的质疑,伸手一摆就让身后兵卒围了上来。 “那黑炭头你杀了狗眼,俺们家大公子你也敢拦?你活腻味了?”祖阿女上前对着那黑脸汉子一阵臭骂。 “谁在喧哗?难道还不够乱?” 一股威压的声音从县衙内传来。 祖昭抬起眼睛看去,一个白净的中年人从县衙中走出来,他双目明亮,走路间龙行虎步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下右北平郡军督邮祖昭是耶,特来见过大人!”祖昭见礼。 “某是这怀戎县的县令张贤,早就听说督邮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贤回应祖昭,他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祖昭竟然能够出现在府衙,几天前,他就在城头上看到祖昭大战张自忠左翼的情景,那真是看的热血沸腾。尤其是祖昭用一百幽骑凿穿了张自忠的六百骑兵,让他站在城头上大笑不已,连日被围城的郁闷也一散而去。 东汉末年,官员的等级分为平民,伍长,什长,里魁,亭长,吝夫,县长,县令,督邮,太守,别驾,刺史,州牧,丞相等官级,祖昭的督邮身份要比这县长的官职要大一级,此刻的张贤在祖昭面前恭敬的很。 “张县长客气了,本督邮前来是和县长商量一下退敌之策!”祖昭也是板起脸来,威风凛凛,一旦关系到联合作战,他要掌握绝对的控制权。 “督邮请!”张贤伸手请祖昭进入县衙中。 在县衙中祖昭当仁不让的坐了上座,张贤坐在下面,而那黑色大汉坐了次下,其余的县丞,吝夫,亭长之类的官员都依次坐了下来。 “不知道督邮可是有着破敌的方法?不敢隐瞒督邮怀戎县已经被围困了半个月,如今城中的粮草已经到了告急的时刻,还望督邮能够将怀戎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一席话让祖昭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毕竟祖昭的名声太大了,连程志远那样的匪首都被祖昭打败过,何况城下的这些盗匪还是程志远麾下的存在? “方法是有的,但是我想听听众位的意见!”祖昭笑着说道,这也算是踢皮球了。 众人你往往我我望望你,没有人出头,最后张贤无奈的说道:“这事情还得仰望督邮全程指挥,若有吩咐,怀戎县上下无不听从!” “那么就让我们分析一下咱们的局势,将地图拿上来!”祖昭吩咐一声。 张贤早就捧着地图等候,还未等祖平拿出地图,张贤将手中的地图利索的平摊在祖昭的面前。 “眼下我们想要让张自忠这些贼匪退兵,唯一的办法就是断掉他们的粮草!粮草没有了他们那什么和我们战斗?所以现在无论是县衙还是我们都要将对方的粮草作为目标!” 粮草决定一切,空着肚子的兵战力可以说不值得一提。 祖昭的话一说完就让张贤等人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如何才能够烧掉对方的粮草?”张贤不由得提问。 看到所有人望着自己如同看见救星一样,祖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整个怀戎县的人马几乎都是非常善于守卫的的家伙,攻城略地这样的事情却是没有半点的能力。 “这个烧掉对方的粮草非常简单,但是一些具体的事宜我只能和一个人商议!” 祖昭笑着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吝夫亭长县丞等人。 “你们都下去吧,让本县令陪着督邮就可以了!” 等众人都走了,祖昭在张贤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督邮大人妙计,本县令这就去安排!” …… 深夜漆黑,黄巾军巡逻的兵卒发现城墙之上有着绳索垂落下来,而且在绳索上有着士卒慢慢的垂落。 “有敌袭!” 咚咚…… 金鼓齐鸣,将黄巾军折腾起来。 张自忠看着城头发现那绳索上有着士卒在缓缓降落,但是在金鼓齐鸣之后那些士卒被绳索拽着再慢慢的望上爬! “来了还想走?给我用箭射下来!” 一时间弓箭如蝗虫一般射上那些垂落的“士卒”。 啊…… 城头之上祖阿女大声的惨叫着。 “不像,分明是杀猪!”祖平在一旁笑话。 “那你叫唤一声,装得像一些!” “哎呀,痛死老子了!”在旁边的黑脸的吝夫倒是叫的极为大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祖平和祖阿女一起给了这位一个大拇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被人太监了。 张自忠看着那些插满了弓箭的“士卒”不由得怀疑道:“这些家伙中了这么多箭,怎么还没有死?” “给我往城头上射!让那些拽着绳索的人扯手,就让这些家伙这样吊在城头上,明天我们也好借此打击对方的士气!” 站在城头上的祖昭一脚就揣在还在大呼小叫的祖阿女的身上:“别叫了,正常情况下,人挨了那么多箭早死了!” 在城头上喊破嗓子的家伙这才罢休,也许是因为连日被紧张的气氛弄得神经比较的紧张,经过刚才的一通乱喊,众人都轻松了不少。 而设计出这个计划的祖昭在所有人的眼神中有着神兵神将一般敬重。 “快躲!对方的利箭上来了!” 祖昭一声大喊,率先将在身旁的张贤给拽开,其余人也是拿着盾牌,黑夜当中黄巾军的视力大打折扣,只有零星的弓箭射到城墙上。 “将这些草人留着,明天张县令可以好好的羞辱张自忠一顿!” 祖昭看着那被吊在空中的草人笑了笑。那草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箭矢,每一个草人上不下于五六十只弓箭,若是活人怕是要被射成筛子。 黎明时刻,张自忠被手下叫醒。 “何事?” “那城墙之上是草人,昨天晚上对方是骚扰,因为一夜未睡,士卒都没有精神!”手下的偏将无奈的说道。 “那也得照常轮值,万一祖昭再次袭击怎么办?” 张自忠心中郁闷的走出大帐,看着在城头上那些挂着的五六十个草人,上面插着的弓箭不下于五六千只箭矢,心中不免肉痛,这次出来带的箭矢并不多,却没有想到浪费了五六千枝箭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用猪皮做成的大喇叭筒出现在城头上。 “张自忠,,某乃是怀戎县县令张贤是耶,我早就听说你是一代儒将,百战百胜,自从起义以来未尝败绩,黄巾军将你的声望抬得很高啊,说你是武神下凡!可是你练昨天晚上的草人你都看不出来吗?让兵卒射了一晚上的弓箭,白白送给我们,我看你张自忠哪里是一代名将,分明是一头笨猪啊!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张自忠听到张贤的话恨不得飞到城墙上一脚将张贤踹死。 身为一个三国时代的将领,他那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只听见张贤用那圆筒大声的说道:“我告诉你都像你这样笨死的!”。 哈哈…… 城头之上守卫的士卒和一种妇孺都大声哄笑。 祖平祖阿女都在地上笑岔了气,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这个冷笑话。 在城头上太师椅稳稳坐着祖昭笑了一下,刚开始他动员斯文的张贤说这些话,差点让张贤暴跳如雷,理由是有辱斯文。好歹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话语。 而原本以斯文著称的张贤还没有完,他调转喇叭筒对着成立的士卒大声的问道:“张自忠笨不笨?” 祖阿女祖平等人领着所有城头的士卒妇孺赶忙将早已经排练好的台词说出来:“笨,因为他连个草人都人不来!” 张贤赶忙念下一句台词:“张自忠是不是一头笨猪?大家都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了吗?” 城头上的一众群众演员一起大吼:“张自忠是猪,猪都是和张自忠一样笨死的!” 声音很大,即使张自忠的黄巾军不停也是被传到了耳朵里。 而城头上的那五十个草人还是被放在那里,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张自忠的脸上。 张贤最后还意犹未尽:“张自忠今天攻城不攻城,我们用你们的箭矢给你们准备叉烧包!” 张自忠仰头望着城门,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墙上那太师椅上坐着的少年。 “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张自忠暗暗的想着。 第156章 各有计谋 “大公子,公输宏来了!”祖阿女上祖昭禀报。 祖昭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公输宏怎么不知道好歹,如今两军作战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他挂了,那样祖昭的心思岂不是废了?要知道祖昭对于公输宏不是一般的看重。 “让他进来吧!”祖昭一摆手。 公输宏小心的走了上来,因为在上来的时候,祖阿女告诉他大公子非常不高兴,让他小心说话不要冲撞了大公子。 “什么事情?如果是生活的事情你可以大胆的提,只要我能够满足你的,我都会去做到!”祖昭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公输宏忐忑的脸庞,猜不透这位名匠到底要干什么。 公输宏咬咬牙说道:“恩公救了公输一条命,从此以后公输的这条命就是恩公的,我看恩公今日为了这怀戎县的防守劳心劳力,公输不才愿意为恩公制作一些防守的物事,可以让防守更加的轻松一些!” 祖昭看着公输宏,感叹怪不得在前世的时候老是说一句话人心不古,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像是公输宏自己也仅仅是救了他一条命,现在就已经为了恩公下刀山上火海了。 “你有信心?” 祖昭担心的是这个怀戎县材料不足,是不是能够满足这位绝世大匠的要求?莫非要制作一些绝世神器,杀的城墙下的黄巾军哭爹喊娘? “某制作的是弩床弓!” 公输宏说起自己的手艺那是腰杆挺得非常直。 看着公输宏这般的自信,祖昭决定打击一下这个家伙,要不然自己以后怎么压制这个家伙? “听说公输家有着一种叫做鲁班锁的机关,非常好玩,凡是能够破解的都是九窍玲珑心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拿给某看看?”祖昭一笑,脸上就有着玩味的笑容出现,鲁班锁在这个时代神秘异常,但是在后世却是给孩子买的玩具,用来开发智力的,祖昭的前世几乎就是从小玩鲁班锁度过的。不论是十二柱的还是二十柱的都能够顺手拆开,到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可以将鲁班锁拆开。 “这个?”公输宏偷眼看了看祖昭,公输家是有着鲁班锁,这种东西是考验木匠心细玲珑的存在,就是公输宏当初从他的父亲的手中接过十二柱的鲁班锁,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将鲁班锁打开,他是担心祖昭一旦打不开,暴怒之下一剑将鲁班锁斩开,那就失去了鲁班锁的趣味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损害鲁班锁的!”祖昭脸上几乎有着大灰狼一般的笑容。 公输宏一咬牙将鲁班锁拿出来,事实上他也是有着将家传的宝贝拿来给祖昭炫耀的意思,毕竟鲁班锁这东西是木匠世家的传承,有着鲁班锁才能够代表他是正宗的鲁班世家的人。 公输宏拿出来的是一个十二柱的鲁班锁,檀香木制作成的,可能是传承多年的原因,这把鲁班锁已经被打磨的古色古香。祖昭在心中暗叹古董啊,还是檀香木的,这要是拿到后世怎么也得值个千儿八百万的。 看着祖昭沉吟不语,公输宏以为祖昭已经被鲁班锁难住了,不由得上前给祖昭宽心:“这鲁班锁,某当时可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解开,恩公拿着细细把玩。 祖昭一笑,鲁班锁出名的原因是因为鲁班锁是很多建筑模型的始祖,前世的时候很多人都用三维电脑模型制作了更为复杂的鲁班锁,别说十二柱的,就是四十八柱的都有。 “这个看着也不是很难”祖昭笑着说道,他今天就是专门打击公输宏的傲气的,因为以后祖昭要的是公输宏的长久效力。 他说话间已经将十二柱的鲁班锁给打开,随后轻轻的装了起来,不过装的时候却是稍微的改良了一下从十二柱变成了十六柱。 “我将鲁班锁给改良了一下,变成了十六柱你看看你能不能够拆开?”祖昭脸上玩味的笑容就更加的多了。 “十六柱?”公输宏看着回到手中的鲁班锁,已经不知道该用词语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最初的鲁班锁可是只有五六柱,但是随着鲁班后人智慧的沉淀,鲁班锁的柱数是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了公输宏的手里已经是十二柱!不要小看鲁班锁,鲁班锁里面代表着公输宏这个时代的所有房屋宫殿的外观造型,这是木匠世家独有的智慧,在公输宏的心中祖昭是不可能打开鲁班锁,因为祖昭本质上就是一个不懂不懂木匠世家的人。但是祖昭随手就解开鲁班锁,而且还能够加了十六柱! 一时间公输宏愣在了哪里。半响后公输宏喃喃的说道:“恩公果然是大智慧的人物,我这鲁班锁时代传承,才到十二柱,想不到恩公随手就搭建出十六柱来?恩公受某一拜!” 对于公输宏来讲十六柱的鲁班锁何尝不是一种传承?想到自己兴致冲冲的将弩床弓要给恩公,心中还有着炫耀的意思,但此时才知道恩公乃是一个大智慧的人,以后这样的心思是万万不能够有的。 “你的弩床弓不知道有没有图纸?让我看看到底有着何种的神奇?” 祖昭这才将公输宏从鲁班锁的沉迷中点醒。 “这就是弩床弓的图纸!”公输宏将手中的图纸拿出来,本来他还心存着将要图纸藏着和祖昭口述,可是现在看来祖昭是一个行家。 看着公输宏的图纸,祖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诸葛神弩!这个图纸和后世祖昭上网看到的诸葛神弩一样的,也就是说冠在诸葛亮头上的诸葛神弩其实根本就不是诸葛亮发明的,而是来自木匠世家的公输宏!” 诸葛神弩是什么?是一次能够发射十只箭的巨大强弩,他有着绞盘,木弩臂五十四厘米,铜弩机,扣发用悬刀,瞄准用的刻度。 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东西,仅仅重达三四斤! 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可小看。 “这个东西制作出来不容易吧?还有着这个铜弩机想要制作恐怕是没有机会的!”祖昭看着图纸上的铜弩机心中有些为难。 “大人放心,这个化铜之法很是简单,只要有铜铁我就能够给大人制作出五六把这样的弩床弓!”公输宏打着包票,信心十足。 …… 傍晚的时候,公输宏已经打造出三把弩床弓,一个人通过绞盘就可以同时发出十只力道极为强悍的箭矢,让祖昭目瞪口呆,不愧是名匠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 在城墙下的黄巾军大帐当中,张自忠闭着双眼敲打着案几,大帐当中无人敢出声,生怕打搅了大将军的思绪。 而在外面依旧响着张贤的叫骂声:“张自忠你是猪吗?你怎么会这么笨?你这么笨你娘亲知道吗?” 大帐之内一众黄巾军将领给张贤的叫骂声气的七窍生烟,真不知道这个张贤上哪里找的这些俏皮话,对面的官军一边笑一边大声吼,简直是嚣张的无比。但是在大帐当中没有人敢说什么。 蓦然张自忠睁开眼睛,双眸中光泽逼人。 大帐当中的将领大喜,这是将军想到了计谋,每一次大将军想到计谋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每一次都是大胜!这一次也是必然。 “众位可是知道祖昭是怎么进入城中的?如今他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就让所有守城的士兵有着无比的信心,如果我们找到这个进入城中的密道也许可以利用一下!”张自忠缓缓的说道。 众将不由得一怔,是的这个怎么没有想到的,既然祖昭能够从城外进入城中,那么他们自然可以。 “马上去查!天黑前一定要弄个清楚,我们也在晚上来个夜袭,不过他们是虚张声势,而我们是让他们彻底上西天!真的以为我张自忠是软柿子不成?” 张自忠狠狠的拍着案几。当听到外面张贤的喊话:“张自忠你这么笨你麻麻知道吗?”不由得有着吐血的冲动。 “哈哈……不用去查了,某五斗米教在怀戎县的坛主安飞远见过张将军!”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大涨外传来。 张自忠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来人竟然能够混进大帐之外,如果是刺杀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当张自忠走出大帐的时候才看到来人是穿着一身蓝色绸缎的商人,白白胖胖和和气气,唯独一双小眼有着狠辣的精光。 而在蓝色绸缎商人身边竟然是张自忠的两个亲兵。 “你们怎么能够将一个陌生人带到本将军的大帐外?”张自忠伸手一指,身上已经洋溢出杀气,对于自己的亲兵竟然帮着外人,让他心中怒火不可抑制。 “张将军可能是不知道某的跟脚,某出身五斗米教,而且这黄巾军就是从五斗米教中演化出来的吧?我安飞远就是见到了张角太平天师也是平起平坐的人,眼前的这两位小兄弟是黄巾军的老人才认识我的,不然你以为一个外人能够闯进大将军的营帐外?” 安飞远气度恢弘,全然不像一个商人,身上的气势和张自忠不相上下。 张自忠微微的看着他,心中暗道这个家伙也是一个任务,能够和张角太平大天师平起平坐的人也必定是一代枭雄了。 “名人不说暗话,飞远兄这一次来某的大帐所为何干?”张自忠直接剑指本心,免得“云山雾罩浪费他深夜袭击县城的计划。 “杀人报仇,我杀的人是祖昭,他杀了我的儿子!”安飞远双目中突然射出一股凶狠的光芒,如同野狼一般凶恶。 “嗷,杀的是何人?”张自忠略带疑问。 “杀祖昭,是他将我的儿子杀死!我安飞远发誓不杀祖昭誓不为人!”安飞远咬牙切齿。于是他将他儿子在外面贩卖少女通过密道进入五斗米教的青楼,然后卖给达官贵人甚至调教出来接客的事情说出来,这些事情本来是隐秘,但是安飞远深知要想让张自忠相信就必须将底细给张自忠看。 说道后来安飞远那个儿子被祖昭一刀斩杀的时候,安飞远双眸血红,恨不能够将祖昭生撕了。 “五斗米教可以给将军提供密道!这些密道绝对不是祖昭知道的!将军只要深夜进入城中,帮我将那个天杀的祖昭碎尸万段,给某的幼子报仇雪恨!在下在五斗米教中还有着一万石的粮食,只要将军杀了祖昭,某将这些粮食全部奉献给将军做粮草!” 安飞远认真的说道,为报仇他已经将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一切只是为了杀死祖昭。 张自忠听着安飞远的话,不由心中大爽,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谁让这个祖昭杀的那个小畜生就是五斗米教的分摊坛主的儿子?这叫做天助他张自忠。 “坛主请放心,我太平军和五斗米教本是同根生,坛主的仇恨我必然会给坛主报的!” 安飞远相当利索的拿出一张早已经绘制好的地图寄给张自忠。 “将军,城内的所有入口都被我五斗米教把守着,万无一失,今夜午时三刻等将军大捷!” 张自忠下面的一个偏将站起来说道:“将军是不是有着我们的人查看一下密道,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可设想!” 下面的将领也是一阵附和,张自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飞远。 “将军请派人查看,图纸上的六条密道就在哪里,并且掌管着密道的人可以换成将军的人,不知道将军可是放心?”安飞远笑着说话,他自然之道对方不会轻易的相信。 “这是我五斗米教分摊坛主的玉佩,将军可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安飞远将手中的一块玉佩给了张自忠。 张自忠拿过玉佩一看,果然是五斗米教的玉佩,这玉佩上面写着字迹,五斗米教。这五斗米教传承比较的悠长,坛主都是必须有着上一代坛主亲自留下的玉佩为证物,张自忠看到玉佩无形中放了心。 “将军我们坛主是讲究人在玉佩在,玉佩碎人也亡,不知道将军是不是可以将玉佩还给我?”安飞远又将玉佩的作用强调了一下,这是他吃饭的存在自然不能够丢了。 “当然当然!”对于安飞远的话,张自忠再也没有怀疑,随后他就让人去接管那些暗中通往城中的密道。 看着张自忠相信了自己的话,胖胖的安飞远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借着喝茶的时机将额头上悄然渗出的冷汗擦掉。 片刻之后,已经有着斥候回来。 “禀报将军,所有的密道都已经被我们掌握住!” 张自忠心中欣慰,不由得问道:“祖昭和县城当中的人在干什么?”他对于斥候还是不放心。 斥候听到张自忠问话,顿时吞吞吐吐起来。 “说话!”张自忠怒了。 “祖昭正在城中扎草人,并且组织城里的妇孺看口号,口号的意思是超级大笨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好好!祖昭是本将军高看了你,想你也就是小儿心性,不足成就大事!” …… 入夜时分,五六十个草人又从城墙上缓缓的放了下来。 早有着巡逻的士卒发现,黄巾军的巡逻士卒还是按照规矩禀报了张自忠。 “还用这招?将这些草人给我用木矛投射,木矛上蘸着桐油点上火!如果是草人的话肯定是会燃烧的!” 张自忠冷冷的说道。心中越发的对祖昭的感到鄙视。 很快黄巾军的弓箭手箭矢上蘸着麻油,点燃后射上那些从城头上“士卒”,果然这些“士卒”汹汹燃烧起来。 “哼,这些把戏一次就够了,两次就显得幼稚了!还是大将军勇武!”在旁边的安飞远不失时机的拍了拍张自忠的马屁。 旁边一个参将更是大声的叫道:“今夜他们必然还会用草人袭扰,我们一边用火箭将其草人射落,另外一边让人进入城中,午时三刻打开城门,然后我们大军便可以进入怀戎县城内!” 张自忠颔首,闭上眼睛慢慢盘算其中的细节。 在他确定的所有细节都没有问题随即放下心来。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离开大帐十丈的距离,安坛主也是一样,等到了午时三刻大家一起攻杀进入城中就可以了!” 安飞远答应着,心中却是暗暗揣摩,果然这个张自忠不是一般的将领,大公子说的没有错,一切就看今天晚上的戏能不能够精彩上演了。他心里想着,一张胖脸上却是非常的平静。 祖昭坐在城墙上的太师椅上盯着张自忠的大帐,如果是往常张自忠必然会出来巡视几番,但是自从卖油佬假扮的安飞远进入大帐当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说明张自忠对于“安飞远”的计划还有非常赞同的,并且有着十足的信心。 而在远处公输宏已经拿着制作出来的六只床弩弓调试着,一次放上十只箭矢,通过转动绞盘,竟然能够射出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并且有着极大的穿透力度。 祖昭的脸上有着玩味的笑容,这种床弩弓名字还有叫做公输神弩吧,免得再让人叫做诸葛神弩,被一个在山中隐居的家伙给抢了风头。 第157章 火计之计 在祖昭的脚下跪着一地的人,正是五斗米教在本地的分坛坛主安飞远和本地的黑心教众,“将军饶了我等啊,我们已经将进入县城的密道都已经告诉了你,还有本教的切口,能够告诉将军的我都说了!” 安飞远大汗淋漓,本来他是想着从密道逃出去找到外面的黄巾军,里应外合,将祖昭给杀死,但是却没有想到祖昭早已经在密道口派人潜伏,为的是想要知道到底还有谁知道这个密道,以便于一网打尽,谁知道经过审问安飞远的教徒才知道,这个家伙竟然和外面的黄巾军里应外合,要将外面的黄巾军放进城里来。 祖昭索性来个偷梁换柱,拿了安飞远的玉佩让从这里经商路过的卖油翁顶替安飞远,进入了张自忠的大帐当中。 “这些年你们拐卖人口赚了不少肮脏的钱吧?拿出来还有你藏着的粮草也一同拿出来!” 祖昭一脚踢出,踢中了安飞远的胸膛,将他踢出老远。 “待下去,眼下粮草紧缺,将这个家伙好好审问,问出他的不义之财在哪里!”。 …… 午夜十分,张自忠披上铠甲,纠集自己的亲卫和二百步勇,悄悄的离开大营,上着怀戎县护城河方向而去。 咕咕! 护城河那边传来暗号,这是代表着安全的意思。张自忠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怀戎县的县城,脸上就多了一丝冷笑。 咕咕! 张自忠身边的近卫发出回应的暗语。 护城河在哗哗的流着,上面有着几个士兵趴在筏子上,乍一眼望去似乎没有人一般。等张自忠呢过来的时候,筏子上的亲兵慌忙站起来,此刻他们将筏子首尾相连,组成一座浮桥,让二百名步勇依次过了护城河。 “秘洞就在那边,里面也是有着流水再淌,不过我们已经安排了筏子,大人放心!”亲兵再次上前禀报,灵者张自忠上秘洞走去。 “等等!传令下去将在大帐当中的安飞远给我看住,就说等我大胜归来要好生的款待他!若是他敢离开大帐半步格杀勿论!” 张自忠冷酷的下着命令,尽管没有可疑的疑点,但是现在仍然让他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咕咕! 近卫上着对面名叫了一声,这是夜猫子的声音,在这个夜晚非常的正常,那这个做暗号最好不过了。 咕咕! 对面的守卫传来平安的信号。身边的亲卫松了一口气,看着张自忠。 张自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上这条黑黝黝的秘洞心脏跳动的越发厉害。他站在秘洞处犹豫不决。抬起脚却始终没有落到筏子上。 “将军,对面把守秘洞的人是我们派过去的亲兵!”近卫在身边小声的说道。 而在此时城墙上再次放下了草人,因为护城河的秘洞就紧挨在墙根上,隐约的能够听到上面士卒的话语:“今天再次放下这些草人,等着张自忠那个笨蛋再往上射一些弓箭,我们明天就可以有着箭矢用了,就算他用火箭烧也不是还给我们送一些弓箭?” “张自忠听说很英明,实际上就是一个草包,你看看他几天被咱们五十个草人吓得都没有动静了!什么名将,一个正宗的草包,咱们白天说的那句话叫做什么来着?” “我知道我知道,是张自忠你这么笨你妈知道吗?” “我差点就被这句话给笑岔了气,这是谁发明的这句话?” 张自忠听到上面士卒的话语,整个人脸上都变成了黑色,周围的士卒有着死命憋着笑,,脸上青筋一根根的。 “祖昭明天我攻下你的城头,我要让你好看!”张自忠狠狠的咬着牙,踏上了在秘洞中的筏子。 秘洞不长只有一百米左右,在筏子上张自忠问到了一股腥臭的问道。 “这是什么味道?” “禀报将军这个秘洞是县城往外拍污秽的水路,所以有着各种古怪的味道,其中多的是馊味,大将军很快就到了!”亲兵上前回答。 早有着亲兵打着火折子,发现四周都是漂浮的菜叶子,各种腐烂的存在。 秘洞越来越近,张自忠也感到心安。 突然他发现这个秘洞的水竟然不是清的,而是极为浑浊,上面似乎飘着一层浮油。并且黑黑的一层。 这是? 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些油有些眼熟。 “麻油!” 张自忠猛然间惊起一身冷汗,再回头发现秘洞已经进来四五十个士卒,都在筏子上。 而在秘洞的另外一方,祖阿女看着那火光不断的接近,手心也变得手滑了起来,在他脚下有着死去的黄巾军的士卒。 祖昭也是站在那里看着秘洞中的火光慢慢的靠近。 祖昭和祖阿女还有其他的几名幽骑都是提着一个个的油桶,慢悠悠的倒着,免得发出声音让张自忠怀疑。 “大公子,那张自忠越来越近了,是不是让别人顶替你一下,太危险了!” 祖阿女有些不放心。 “不用,张自忠也是一代名将,我能够亲自坑他一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祖昭冷笑,坑人当然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而在不远处张自忠摸着水里湿滑的麻油,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处。 “所有人都跳进水里,退回去!我们中计了!” 张自忠大吼一声,跳入水中。 而在外面祖昭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进来:“不愧是张自忠将军,竟然能够看出这是火攻来,可惜有些晚了!投火把!” 十几根火把嗖嗖的扔进了秘洞当中。 火龙沿着麻油嗖嗖的开始燃烧,而且一桶桶的麻油还在往水中倾倒。 “祖昭你卑鄙,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张自忠怒吼,不管他如何英明还是着了祖昭的道。 “张自忠你不卑鄙你钻这个秘洞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要和我光明正大的和我战斗!” 快逃! 张自忠一吸气,扎进水里,上着回去的洞口游去。 他刚潜水上面就有着一层火龙上前窜出。 在水下同样有着很多手忙脚乱的士兵憋着气游动。 在其余的五个秘洞,也发生着这样的事情。 祖昭冷冷的看着,吩咐祖阿女:“让张贤将咱们的幽骑放下去,一定要找到粮草,少了他们的粮草!黄巾军大营着火的时候就是我们幽骑去里面转两圈,不能够让幽骑硬碰硬,捡便宜的杀, 张自忠的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是亲卫被火油烧着,挣扎片刻后沉入了水中。 张自忠不敢露头,他头发上衣服上全是麻油一旦露头,这些麻油碰上水面上汹汹燃烧的火焰立刻回点燃。 只有潜入水中才能够躲开火焰,但是真正会水性的真不多,大多数亲兵都是死在了秘洞当中。 张自忠从秘洞爬出来的时候,头发上烈焰汹汹,就是一个火人,有亲兵拿着一桶水泼在了他的身上,结果燃烧的更厉害了。 “混蛋,将棉被打湿用棉被死死的给我捂住!”张自忠大声的吼道,他在地上打着滚,双眸死死的看着秘洞。 在秘洞的那一边有着一个少年的身影打着火把,看着他,能够看到雪白的牙齿,说明对面那个少年在嘲笑他。 当将他身上的火焰灭掉后,张自忠整个人都有着一个个的白泡出来,大面积的烧伤。 亲兵将他抬回大帐的时候,却发现在大帐中所有的亲兵都给杀了。所有的亲兵都是一枪致命,咽喉处中枪。 那个胖胖的安飞远早已经跑了。 而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粮草帐篷却是烈焰暴起,“走水了,走水了!”一阵阵的叫声让所有黄巾军惊慌失措。 听到走水的声音后,张自忠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是连环计,偏偏自己上当了,祖昭年方弱冠却是胸有城府,竟然连自己这个中年人也设计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程志远会被气的吐血,不是程志远太无能,而是这个祖昭太妖孽。 “拒马鹿砦都竖起来,让骑兵做好准备,他们的骑兵肯定会来找麻烦!”张自忠强自支撑着身体,一道道的命令下下去。他错过了一次不能够再错一次。手中还有一千四百多兵马,只要不乱阵脚,祖昭的二百幽骑在这个黑夜翻不出什么浪头来。 片刻之后祖昭的幽骑来了,见到张自忠早已经竖起的层层拒马还有着鹿砦,韩当放弃了这次夜袭,祖昭吩咐过韩当不能够硬碰硬,对方没有了粮草自然会撤退,只要他们撤退,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追击就可以了。 天亮了,张自忠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站了一夜,浑身疲惫不堪再加上身上的烧伤已经浑身发抖。 “将军我们的粮草却不给毁掉了,现在一点粮草也没有了!”近卫过来报道。 张自忠双目血红,粮草被烧意味着所有黄巾军早上就要开始饿肚子。 饿着肚子怎么攻城? 饿着肚子怎么防守? 没有粮草,马匹就会掉膘,到时候战力会直线下跌。 而在城头之上,祖昭站在那里,衣衫随风飞舞烈烈作响。眯着双眼看着站在原地一天一夜的张自忠,两人对视片刻,张自忠叹息了一声:“撤,让最为精锐的骑兵断后,防止祖昭的骑兵偷袭!” 近卫赶忙答应。 有条不絮的带着黄巾军撤退,张自忠再也没有回头看怀戎县一眼。 祖昭用三百骑兵就将他逼退,无论是阳谋还是阴谋,都让他无话可说。 “希望下一次不要再碰到这么妖孽的家伙!” 第158章 全军追击 张自忠撤了,让怀戎县的官兵和百姓大声的欢呼,同时城门打开,将在外面的流民给放了进来。 “都到县衙去等候,哪里发粥,不准抢不准起哄!”韩当大声的说话。 祖昭看着流民沉默无语,他是从五斗米教中缴获出一批粮食,本来他可以作为军粮带走,但是看着城外的流民,最终还是将这批粮食留给了怀戎县。 同时他也将原来埋在地窖中的粮草押解到怀戎县,怀戎县县令张贤看到一下子出现的这么多粮草,高兴的最都合不拢嘴! “督邮真是我怀戎县的百姓的再生父母啊,请受下官一拜!”张贤激动连连,本来抱着于怀戎县共存亡的意念,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活下来。 “县令不用客气,你我相互扶持才是,只是这些流民怕是要县令头疼了!”祖昭指着那些涌进来的流民笑着说道。 张贤看着衣衫褴褛的流民,苦笑了一下:“在下为官多年却是没有修炼到铁石心肠的程度,这些流民既然流浪到怀戎县,我定会想办法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祖昭看了一眼张贤,发现张贤身上有着类似海瑞包公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不愧是一方父母官。 “那就交给县令了,为了防止张自忠再次回来我决定率领三百幽骑追击,将他们彻底赶出怀戎县!” 祖昭看着远处的灰尘飞起,那正是张自忠的骑兵和步勇在缓缓的撤退。 “那恭候督邮的佳音!”张贤笑呵呵的说话,如果别人说用三百骑兵去追击一千四百人的行伍,张贤绝对会鄙视对方,但是祖昭却不同,祖昭在怀戎县的一次次的举动,让张贤丝毫不怀疑祖昭的话语。 …… 张自忠已经不能够站着了,而是被亲兵扶到了马车上,他身上的烧伤处有着血浆流出,在军中的大夫已经给他开了药方。 “祖昭追来了没有?”他虚弱的问着身边的将士。 在他身边一个偏将无奈的说道:“追来了,就在后面,但是只是追杀我们派出的斥候,只要有着落单的斥候都会被杀!” 而在这个时候一股股肉香的问道从对面的山坡上传来,此刻挂着北风,而祖昭就率领幽骑在山坡上据扎。 “哪里的肉香?这是马肉的味道!是谁敢杀马?”张自忠挣扎的起来,一把拉过偏将问道。 咕咕! 偏将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可能是连锁反应,在马车中的其他人肚子也发出相同的声音。 偏将闻着肉香的味道,狠狠的吞了一口口口水,说道:“是祖昭杀了我们的斥候,然后将我们的战马杀了,现在正在对面山坡上煮马肉,熬制肉汤!” “这马肉真的非常香啊,吃了一口还想着吃第二口!老子一口就能够吞下拳头一块马肉!” “马肉好吃吗?还是这骨头好啃啊!你们看这块长长的排骨,老子用马刀剁开这里面的骨髓贼香!” “肉汤也不错,这肉汤泡着米饭,才是好东西啊!咱们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吃饱肚子吗?连吃不饱肚子那还有什么混头?” 韩当祖阿女的声音如同狼嚎一般,最为可气的是两人还拿着两个特大的喇叭筒一边吃着马肉,一边对外广播。 张自忠这边的士兵此刻吞吃的是野菜,哪怕是野菜也仅仅是够塞牙缝的,凡是出去找粮食挖野菜的斥候都被祖昭给干掉了。祖昭也不追击张自忠只是远远的吊着,有落单的坚决不放过,但是张自忠筹备粮草的队伍全部都给祖昭干掉了。 咕噜! 黄巾军士卒肚子里传来如同雷鸣的声音。他们啃着野菜听着韩当卖弄马肉是多么多么的好吃,马肉做的头汤做饭是多么多么的好吃。一边拼命的吞着口水,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山坡上祖昭他们,恨不得去抢一块。 “卑鄙!这是打击我们的士气!将军我率领一对人马去将他们赶走!”在张自忠身边的一名偏将起来说话,一脸的气氛,但是肚子里传来的咕咕的声音出卖了他。 “这个李将军一路上比较疲劳,还是某去吧!” “某去吧……” 一时间张自忠马车内将领争论个不停。一种将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嘴上也是吵吵着。 张自忠苦笑了一下,指了指一个最让他不待见的将领,示意他可以去了。 这位将领笑哈哈的走了,却没有看到张自忠脸上略带着讽刺的表情。 “儿郎们冲上山坡,将那些家伙杀死我们就有着马肉吃,冲啊!” 一马绝尘上着山坡上冲去。 祖昭脸上恶劣的笑着:“有傻瓜冲了上来,估计是不被待见的主,用我们的公输神弩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 身后的祖平祖阿女韩当一人抱着一个诸葛神弩,上着绞盘放上十只箭矢,还有十人也同样抱着公输神弩,一脸冷笑的看着冲上来的骑兵。 “木矛抛射!” 三百骑兵的木矛抛射而出,冲上来黄巾军骑兵已经倒下了一半,再一个骑射的功夫,黄巾军已经冲到了二十米的距离。 祖昭一摆手,身后的十把诸葛神弩一起发射,还有着近百名弓箭手也将箭矢射了出去。 能够冲到祖昭面前的也仅仅是那名偏将,他身边的人早已经倒在了地下,战马嘶鸣不是被木矛钉死,就是中箭受伤。 那名偏将看着祖昭,和身后的倒下的兵卒,愣了一瞬间。但是仍然举起马刀上着祖昭冲了过来,“某要杀了你!”他一声大喝就从马上跃起上着祖昭扑来。 祖昭手中的长枪闪电一般刺杀,正中他的的咽喉。 “倒是有些血性!”祖昭一枪将他踢倒,随后看到山下的张自忠已经命令步勇和骑兵两人共同骑着撤离,而那些受伤的老弱病残却是被直接扔了下来断后。 三百幽骑如同闪电一般将那些老弱病残给包围,大概有着三百人马,这些人根本就是流民,个个面黄肌瘦没有一点战力也难怪张自忠会放弃这些人。 “将这三百俘虏押回去!这个算是我们义勇军的军功!”祖昭冷酷的下着命令。 “难道我们不去追张自忠了吗?”祖阿女不甘心的问道。 祖昭看着远处的张自忠摇摇头,如果是逼急了张自忠和自己同归于尽就不好玩了。穷寇勿追就是这个意思。 当组昭押着人马从三百俘虏回到怀戎县成,怀戎县城所有民众都高声欢呼。 张贤更是激动连连,三百俘虏这个可是不小的军功,其中也有着他这县令的功劳,祖昭吃肉他也能够跟着喝汤。 此刻张贤已经命令吝夫将县衙打扫干净,请祖昭入驻,并且将上好的粮草拿出来招待祖昭的兵马。 怀戎县城的士绅敲锣打鼓,大摆家宴邀请祖昭坐席,黄巾军提出均田地分钱粮的想法让他们心惊肉战,生怕一旦攻破城池,那么他们的田产家业也就会灰飞烟灭,而如今祖昭这个银袍小将不但击退了张自忠还俘虏三百盗匪,在他们看来这是大功绩。 祖昭进入怀戎县城后,几乎每日都接到拜帖,清一色的士绅,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练兵! 只有他心中明白,三百幽骑不可能总是碰到胜仗,就如同和张自忠的战斗,如果张自忠不是想着夜袭县城,估计现在还在僵持当众,张自忠之所以败最为根本的原因还是被张贤等人骂的心浮气躁,要使人毁灭必须先让人疯狂。 “三百幽骑的力量还是太过于藐小,以至于我不敢过于追击张自忠,如果给我八百幽骑张自忠必然会覆灭在怀戎县城下!” 祖昭看着正在进行刺枪训练的幽骑心中有着一丝无奈。 另外财力也是让他相当头疼的事情,一批战马要想着保持良好的战斗力一年最少需要三十两银子,而普通的骑兵一年最少也需要十两银子的耗费。 光三百幽骑一年下来最基本的耗费就是一万两,徐无县城也仅仅是能够维持这三百幽骑的基本需要,另外其他如皮甲,枪械装备都不包裹在内。 “命令下去,从今天开始,三百幽骑按照刺杀水准分为一等二等三等和不合格,不合格的士兵给三次机会,要是还不合格那就去做运粮兵吧!幽骑里只要精兵!” 祖昭对着祖平祖阿女韩当淡淡的说道。 “这个是不是有些太严厉了?”祖平在一旁小声说道。 “骑兵交战,敌我对垒正常情况下一招定生死,一击必杀是某这只尤其必须掌握的手段,不合格的一律去做运粮兵,不能够折损某这队幽骑的战斗力!” 三人点头。 祖昭无奈的看着手中的这点兵马,在没有办法扩兵的情况下,提高战斗力是唯一的办法了。 尽管是从前世穿越而来,但是想要在这个乱世当中建立一番事业,需要四个条件第一就是有地盘,第二有人,第三有钱第四有军队。但是现在的四个条件祖昭也只有军队一项达到了,而且这个军队也只有三百幽骑。 第159章 动荡不安 怀戎县县令张贤却是忙着打扫战场,割黄巾军的首级是他这个一直以斯文人著称的县令,最近最大的爱好。他不知道为何祖昭对于割掉敌军的首级很反感,甚至对于军功有些蓦然,但是他却明白自己的职责,既然督邮大人不愿意做,自己这个下属应该替上官分忧才是。 短短的几日间,被杀的黄巾军首级都被用石灰腌制,堆在怀戎县的大街之上,密密麻麻的如同小山一般。 幸存下来的怀戎县百姓,看见这些首级不是扔臭鸡蛋就是菜叶子,原因无他,现在的黄巾军虽然刚开始打着为百姓战斗的旗号,但是组建军队后却是失去了刚开始的初衷,烧杀掳掠比着官军还要疯狂,这也是为何黄巾军不受怀戎县百姓不待见的原因。 至于那些活着的黄巾军俘虏更是凄惨,每日都被罚跪在县衙前,带着巨大的木枷示众,对于怀戎县的县令张贤和他的一干下属来讲,这是鲜明的军功,用来显摆用的。每日都有妇孺来这里用尖锐的手指挖上这些俘虏,甚至有的俘虏被直接挖掉了眼珠子,被人吃掉,因为那些妇孺的丈夫兄弟,在黄巾军攻城的时候战死了,此刻当然是有仇报仇,痛打落水狗。 “督邮,我经过详细的计算,这次杀敌三百九十人,俘虏二百一十人,前后我们让黄巾军损失了六百多人!”张贤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兴奋地。 “奥!”祖昭只是淡淡的点头,没有任何的表情。 张贤愣住了,督邮大人这果真是有城府啊,这么大的军功竟然如此淡静,小小年纪就能够如此端着,果真是高人一个。 “大人可喜可贺啊,这要是报上去,大功一件啊!”张贤还是继续拍着马屁。难为他人到中年,混迹官场觉得自己能够看透人心,却惟独对眼前这个少年将军的心思无法揣摩。 “既然有着三百九十人的首级,那么拿出一百人的首级匀给张县令和怀戎县城的热血官民和义勇军吧!”祖昭看着张贤的脸庞,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所谓无利不起早,眼前这个家伙饶了一大圈无非就是军功罢了。 “啊?谢谢督邮提携!”张贤弯腰躬身给祖昭行了一个大礼,他在怀戎县已经多年,大有在将怀戎县县衙坐穿的趋势,眼见祖昭立下如此的大功,他这个以上以斯文人著称官僚也坐不住了,厚着脸皮想要要些军功,毕竟他们也是守卫县城有功,但是祖昭直接匀给他一百人的首级,这样的大气魄还是让他感到了惊讶。 “希望张县令能够将粮草多给我三百骑兵匀一些!”祖昭也是淡淡的说话。 “督邮大人请放心,下官绝对不让大人失望!”张贤将胸脯拍的震天响。 当天张贤就代表士绅宴请了三百幽骑,以表达怀戎县的感激之情,怀戎县的县丞吝夫亭长什长伍长都纷纷挽起袖子和幽骑兵拼酒,喝的好不热闹,对此祖昭也没有阻止。三百幽骑大概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着如此的待遇,个个兴致飞扬来者不拒,更是以自己为幽骑骄傲。 酒酣耳热,张贤祖昭还有县丞等人纷纷议论起当下的乱局。 若是平时,无人敢议论朝廷局势如何,一介匹夫指点江山徒增笑而。 可是酒乃粮食精,更是拉近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加上祖昭大方的让给张贤和怀戎县一干人等军功,下意识里都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张贤摇头晃脑的念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祖昭感到好笑,“这首诗写的不错,是县令大人所做?”祖昭可是知道这首诗乃是曹操收买人心所做,在士林中传播的很快,这不就成了张贤嘴里的诗词。 “非也非也,这是上骑都尉曹孟德的诗词,下官觉得其中意境和所见相同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张贤见到祖昭似笑非笑,本来想着冒充一番的想法顿时打消了。“下官在士林中也有些同窗,平日里交换书信,对眼下的黄巾军叛乱有些了解,下官说句斗胆的话,眼前的形式不是非常乐观!” 祖昭看着张贤,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是耳目灵通之辈。 “想不到张县令竟然有着如此灵通的消息,不妨说给本督邮听听如何?”祖昭接着酒精的力道也是上张贤询问,这也是酒精的好处,能够拉近彼此的关系。 “督邮大人应该知道黄巾军原本是流民,可是连年大汉赤地千里,那些流民吃不饱穿不暖,更有着无数的饿殍死在家门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盗匪头领张角就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蛊惑人心在巨鹿发动叛乱,跟随的流民达到十万,遍布青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豫州八个大洲,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人小方七八千人,这些叛乱盗匪带着自己的父母妻儿为的就是能够吃上一顿饭,所过州县能抢的就抢,能够烧的就烧,如同蝗虫一般寸草不留,说句实话下官听到黄巾军来袭,当时吓得差点尿裤子,要知道这些人不是山匪就是乱民,有着一身的血性,而且人数众多,我这个小小的怀戎县城哪里经得起他们的折腾?” 张贤脸色蜡白,想起黄巾军的凶残,记忆犹新。 祖昭默默地喝了一杯茶水,尽管后世对于张角的黄巾军起义大加的褒扬,但是祖昭却是深深的鄙夷,靠着封建迷信鼓噪起来的队伍,也就是能够糊弄一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最终的黄巾军沦落成一只巨大蝗虫,不但针对地主士绅,更是成为祸害良民百姓的害虫,怎么能够做大,可以说一开始就走入了岔路。 但是他对汉灵帝的应对还是最为感兴趣,此刻消息蔽塞,祖昭对于现在的局势并不是非常了解:“不知道如今形式如何?” “左中郎将黄埔嵩大人,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分别调动各地将领义勇军剿杀,同时大发慈悲将在关押的死囚一律释放,准许他们带队立功以战功赎罪。而那叛匪张角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成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很快形成了三个叛匪巢穴。 人公将军张梁活在冀州盘桓,地公将军张宝屯在曲阳,天公将军张角再广宗,这三个地方成为叛匪的枢纽,三路叛匪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对京师洛阳形成包围之势。” 其中对京师洛阳威胁最为严重的是颍川方向的二十余万黄巾军,由波才、彭脱率领,剽悍异常,已进军至洛阳不足三百里。右中郎将朱儁将军率领三万铁骑贸然进剿,却是丢盔弃甲,从而导致了后方粮草供应核心所在长社暴露在黄巾军的面前,在城中也仅仅有着中郎将黄埔嵩和三千步骑兵迎敌,此刻怕是已经陷落了,那些粮草估计也成为了黄巾军的军需了!” 张贤接着酒劲说出来,此刻不免有些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的萧索之意。 祖昭听到心中也是极为动容,黄巾军如果将黄埔嵩给灭了,恐怕历史就要改写了。 现在最为乐观的就是卢植这一路军了,有着祖昭等将领在眼前的形式勉强还说的过去。 靠着酒劲张贤拉着祖昭说了很多,将这些年受的委屈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而祖昭却是不发一言,虽然酒意上头却是带着浓重的心事。 张贤唯一没有敢提卢植的情形,因为卢植就在附近领兵作战,怕的就是隔壁有耳,有心人将他的酒话给渲染一番,一旦卢植那天心情不爽,他这个县令说不定就要被一撸到底了。就是现在他心中同样惴惴不安,那天流民叛乱攻克县城就是他的身死之日,在这个乱世当中就是他这个县令也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到底会如何。 因为张贤的一席酒话,整个酒席一时间就陷入了沉闷当中。 祖昭豁然站起,此刻在酒席中还有着他的三百幽骑,如果让这番低沉的情绪影响,士气何在? “你们都知道现在盗匪是如何的人形灭绝。相信他们杀进城来,会拿走你们的一切,此战有我无敌,誓要血战到底!骑兵战死了,步勇上,步勇战死了男子上,男子战死了还有妇孺!流进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 他抽出手中依然还带着血迹的战刀,猛然喝道:“必胜!” 三百幽骑齐齐站起,一同嘶吼:“必胜!必胜!必胜!” 强烈的士气感染了还在低迷中的士绅,张贤苍白的脸上还有着酒精的麻醉作用,但是却也举着手大喝:“必胜!” 以至于好好的一场宴席到结尾倒是成了气势动员会。 祖昭时刻都在注意着张自忠的动向,他不相信张自忠在他手里吃了如此大亏会不报复回来。 果然派出的细作回报,张自忠带着残兵败卒回到老巢石岭县,就开始征集青壮年三千余人,准备再次上怀戎县进发。 张自忠要的是粮食,他的黄巾军说的是军队,但是这些黄巾军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作战,打赢了就能够抢到粮食吃,不至于饿死,打输了不但自己得死,后面的老婆孩子老人都得跟着饿死,虽然说带着一大帮累赘的,但是却让黄巾军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更加的有着战斗力。 消息传出来,怀戎县再度陷入了不安的气氛当中。 第160章 清河决战 在怀戎县所有人都陷入慌乱中的时候,祖昭却是越发的冷静,双眼发出幽芒。 在别人眼里,来得是气势汹汹的三千盗匪,而在祖昭的眼里那是三千首级,可以让他声名鹊起的军功。 眼前是危机,更是机遇。 只要他将张自忠这股盗匪全歼,整个怀戎县周围的盗匪将会清剿干净,在真个东汉面对黄巾军手忙脚乱的时刻,无疑是一件振奋士气的存在。 无论是近在咫尺的卢植,还是远在京都勤王的黄埔嵩,只要取得眼前的大捷,想不吸引他们的目光都很难。 在祖昭的眼里,黄巾军更是一块踏脚石。 刘皇叔踩着这块踏脚石成了蜀国的皇帝,曹孟德踩着这块踏脚石成为了号令天下诸侯的枭雄,而孙坚却是让他的弟弟成了称霸江南的皇帝。 祖昭穿越到这里自然要捞取最大的政治资本。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黄巾军已经不是流民,而更像是一群无恶不作的盗匪,奸淫掳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赤地千里,已经违背了当初起义的初衷。 祖昭更愿意做的是保护怀戎县城外的流民和城里的安居乐业的草根,而不是杀人放火的黄巾军。 地图被他拿了出来,在张自忠的老巢和他所在的怀戎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而他将目光放在了小清河。 他双眸望着地图,心中一个大胆的注意慢慢的成形。 张贤在恐惧的时候,已经发现身边的祖昭已经非常平静了,再看看周围的幽骑战意四射,哪里有着半点的恐惧?到时身边这些白白胖胖的士绅似乎要吓得尿裤子一般。 “不知道督邮可有着退敌的方法?”张贤小声的问道。 祖昭平静的点头,用慢悠悠的语气说道:“如果张县令配合,我有着全歼来敌的把握!” “全歼?”张贤近乎失声的问道。 祖昭默然的点头。 “不知道该怎么样配合督邮?”张贤很想说不可能,但是想到祖昭战功赫赫,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是经常发生,非常识相的没有问。 “给我制作木矛,还有木盾,并且发动怀戎县成能够征用的兵马!他们黄巾军倾巢出动,所有男子都扑上来,我们怀戎县也要发动所有男子参战!两者相逢勇者胜!” “好!” …… 祖昭走出县衙,发现整个怀戎县都处于一种惊慌当中,不由得摇摇头,这个张贤也就是一个书生的料,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稳住人心,如此慌乱下去,别说动员男子参战,恐怕是能够找到人都不容易。 “传我的话,就说我祖昭要和怀戎县的父老聊聊,希望所有怀戎县的青壮年都能够来!” 好歹县衙内坐着怀戎县的亭长伍长什长县丞,而且怀戎县百姓对于祖昭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听到祖昭这位常胜小将军要和大伙聊聊,纷纷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县衙,从祖昭将张自忠打败击退后,祖昭的声望在怀戎县如日中天。 在这个怀戎县中有着被祖昭放进来的流民也有着原来的居民,流民感激的是祖昭好心将他们放进来,对于流民来讲,祖昭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甚至在很多流民的草棚当中都供着祖昭的牌位,以表示永远不忘恩人的大恩,而居民更是对祖昭感激不尽是祖昭就他们于水火当中,他们看祖昭不但是恩人还是当成了青天老爷一般的存在。 所以祖昭一声招呼,怀戎县一时间万人空巷,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县衙前,这宗情况到时让祖昭很吃惊。 “怀戎县的父老,相信我是谁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让大家来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在怀戎县的粮草马上要被抢了!父老都知道我刚刚押解来一批粮草,靠着这些粮草父老们能够喝上一顿稀粥,勉强度日,但是现在在石岭县的黄巾军马上就要来了,沿途他们已经屠了三个村庄,抢走了所有的粮食!” “那黄巾军真的是凶残无比,我有个亲戚就是北面的洼子村,他们村里都死了,这是真的……” “他们是杀人放火啊,洼子村的大石头村全被烧了,而且还有着大姑娘小媳妇都给强奸了,很多都没穿衣服啊,那帮人原来还是穷人,但是现在竟然这么欺负穷人……” “他们现在拿着刀,想抢就抢想杀人就杀人,比着山贼还可恶……” “天杀的东西啊,他们原来也是穷人,竟然这样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议论声此起彼伏,显然祖昭说的都是真的,城外的黄巾军早已经疯了,为了弄到粮食,早已经杀红了眼,一旦拿起刀,安贫乐道的想法再也没有了。 祖昭看着眼前汹涌澎湃的议论声,显然黄巾军倒行逆施烧杀掳掠已经激起了这些善良的百姓的底线,这也是黄巾军为什么在不到一年时间中被消灭的原因。 “粮食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让黄巾军拿走了我们岂不是饿死?” “跟他们拼了,与其饿死,不如吃的饱饱的,和他们拼了,说不定还有或活下来的希望!” “对,拼了!拼了!” “我们有手有脚,而且他们也是穷人凭什么欺负我们!” 还未等祖昭用什么言辞刺激一番,那些被他放进城的流民却是率先激动起来,他们千里要饭,好容易有个安生的地方有粥喝,没有人比着他们更愤怒。 民以食为天,抢他们的粮就是抢他们的命! 谁抢他们的粮,他们就谁拼命! 他们是善良的,但是他们更是有着底线,有着血性的。 “跟他们拼了……” 不知道多少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站起来,举着手中的破碗,拿着手中的拐棍,一脸的凶狠。 祖昭没有在说什么,在这个赤地千里的乱世,一碗稀粥可以激起一场民变,更能够激起流民骨子里的血性。 “有血性的跟着某到小清河杀敌,妇孺老幼跟着张贤县令做木矛木盾……” 祖昭话语落下,民众分分散开,男子跟着祖昭到幽骑报道,妇孺老幼跟着张贤公输宏去做盾车,木矛。 …… 小清河河岸,怀戎县的妇孺老幼几乎人人都背着一捆木矛堆在高高竖起的盾车后面,还有着一辆辆用几根圆木捆起来的粗糙盾牌,这些盾牌插在车上被青壮年推着挡在了小清河的对面。 而在祖昭的三百幽骑中人人一把弓箭,在他们身后是一捆捆的箭矢,足足有着上万只。 祖昭深深的吸口气,张自忠将石岭县的老巢中的青壮年都带来号称三千兵马,而他同样将怀戎县县城的男女老少两千人带到了小清河。 看着小清河上哪耸立了不知多少年的石桥,祖昭一挥手冷冷的说道:“将这座石桥跟我拆了,这是张自忠的必经之路,我倒要看看这位没有桥到底怎么过这小清河!” 早有身边的青壮年,赤着上身有的拿着绳子有的跳到水中去破坏桥墩,近百名青壮年拽着绳子发出一声吼,那石桥轰然倒塌。 石桥塌了的时候,张自忠带着三千黄巾军也到了。 此刻的黄巾军有的背着鸡有的扛着羊还有着背着粮食,本着走过路过绝对不放过的原则,张自忠“筹集”了一些粮草,准备到怀戎县成下和祖昭再次对峙一番。 却没有想到祖昭竟然在小清河出现了。 当一众老幼妇孺出现在张自忠的眼线中,张自忠不由得一愣,就凭这些人祖昭和他在小清河决一死战?不对对面还有青壮年,不过都皮包这骨头瘦骨嶙嶙,看不到哪里壮。 还有就是祖昭的三百骑兵了,不过这三百骑兵早已经下了马躲在木盾下面。 “祖昭你如今敢到小清河来,我今天就将你一锅烩了!”张自忠双目发出如狼一般的幽芒。 “将军,桥毁了,官军将那石桥毁掉了!” “去看看这个小清河深不深?”张自忠很淡定很沉得住气。 不一会就有着斥候回报:“将军这个小清河并不深,最深的水位也就是到士卒的胸膛!” “哈哈!祖昭你失误了!如此的小河焉能够挡得住我张自忠?只要我过了河嘿嘿,剥你皮抽你的筋,一泄我心头之恨!” “杀过去!” 早有亲兵下水,发现这小河的水并不深,三千黄巾军发出嗷嗷的吼声冲了下去。 “木矛给我抛射!不准停!有不死命大的冲上来用枪杀掉,今天人在阵地在,誓死一战!” 嗖嗖! 木矛被抛起,辣木制作的木矛在岸上堆成了小山,到底有多少根祖昭不知道,只是知道怀戎县附近的辣木被砍伐光了。 “盾牌!盾牌!”张自忠大吼他早就放着祖昭的这招。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拿起盾牌顶在前面,趟着水往前走。 木矛是抛射的,有的碰在盾牌上叮叮当当作响,也有的躲过盾牌细缝就插在了盾牌的身上。 有着三成的盾牌兵,因为防护不当被木矛钉死,但是七成的盾牌兵却是顶着盾牌慢慢的上前走。 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岸边。 怀戎县百姓不由得心中发紧。 第161章 捕杀贼酋 “杀!” 张自忠的盾牌兵看见岸边越来越近,各个拍打着盾牌发出嘶吼声。 “杀!杀到对面就有着粮食,就有着活路!” 盾牌兵双眼冒光,将身子藏在盾牌下,慢慢的上着河岸靠去。 “大公子,他们已经靠上来了,怎么办?”祖平在一旁发急,一旦被张自忠的盾牌兵攻上来,小清河就失守了。 祖昭手中握着一把长枪,手中的青筋已经高高的鼓了起来,他双眸冷厉的看着对面。 “让他们再近点!” 同时他对着怀戎县县城的一名亭长说道:“把那东西都让父老们给弄过来!” 张自忠热切的看着他的盾牌兵离着岸边只有——七八米了!一旦上岸,必然是大胜! “呜呜!” 牛角响起,黄巾军的大鼓也是轰轰作响。 “冲上去!”盾牌兵们大吼。 忽然间,一队队的百姓扛着一个个的麻袋冲上了河边,随后就将麻袋打开,无数的白色物事被扔进了河里! 随着那些白色物事进入河对岸的水域,整个河对面的水域似乎沸腾了一般,温度一下子滚烫到了沸点! “啊~!” 惨叫声一下子从盾牌兵胸膛中喊出来,他们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煮熟了一般,身边的水域都在冒泡。 在他们前面七八米的距离,忽然间如同天堑一般。 而且这七八米的河岸,已经不是河岸,而是一口硕大的蒸锅! 人在一百度的沸水中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最为重要是上面有着不断刺杀的木矛,中间有着弓箭袭击。 当一担担的生石灰被抛进河里的时候,这些盾牌兵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要成为河里的枯骨。 人不是钢铁,这些盾牌兵在一百度的沸水中挣扎大吼,手中的盾牌却是渐渐的无力。 随后就被飞来的木矛钉死在水里。 张自忠看的双目都要瞪裂了。 没有想到,对方会用石灰! 对面的整个河岸像是一片沸腾的大锅,冒着氤氲的雾气。 对面的河岸有着无数的木矛! 对面的河岸还有着张自忠不知道的东西! “撤回来!” 张自忠大吼,恨恨的看着对面的祖昭。 对方总是有他想不到的方法,让他抓狂。 不撤不行,前面顶着盾牌兵,后面跟着步勇和下了马的骑兵,盾牌兵死了,只剩下没有盾牌的步勇和骑兵。 祖昭手中的漫天飞矛不是吃素的,飞矛落下就有着一名黄巾军步勇被穿中。 “撤!撤!” 张自忠大声的吼着。这三千兵马是他最后的本钱,知道不可为,便不能够强为。 而河中的盾牌兵却是损失了大半,剩下的盾牌兵已经不足以挡住漫天的木矛。 然而, 一道狼烟在石岭方向出现,高高的火光有着几十米的高度,让在小清河的张自忠一眼就看到。 祖昭同样也看到了那道火光! 张贤成功了!祖昭心中这样想。 他在来小清河之前,就已经告诉张贤让他带着怀戎县原本的人马去袭击石岭县——张自忠的老巢,彻底的将张自忠的老巢给捣毁。 如今看来……张贤是将整个石岭县这个贼窟给烧了。 且说张贤听到祖昭的命令,心中惊骇莫名,让他带着前后不足百人的县城官军占领石岭? 饶是他知道祖昭足智多谋,上来有着胜算,也是心惊胆战。 但是怀戎县危在旦夕,容不得一刻的拖延,如果怀戎县完了,他张贤也跟着完蛋,索性听祖昭的,哪怕死也是战死。 结果—— 他带领怀戎县县城的官军到石岭的时候,发现石岭县城——城门大开!城中能够战斗的青壮年都被张自忠带走了,张自忠认为怀戎县也不过是几百守军,防守都不够,还敢上他石岭摸虎屁股? 而张贤看到的是,石岭县一派农村模样,老弱病残妇孺幼儿,坐在太阳下晒太阳,痴等着张自忠等人带着粮米回来,能够在这个乱世当中吃饱肚子。 这种情形下,如同饿狼闯进了羊圈里,张贤手起刀落砍掉几个要反抗的黄巾军伤兵,随后带着官军一把火烧了整个石岭县。 俘虏被张贤驱赶着上小清河而来,每个俘虏都被倒满了麻油,只要敢异动,一只火箭就会让他成为火人。 当大片的俘虏出现在小清河的时候,张自忠心中哇凉一片,其中就有着他年迈的父母,只不过因为是他的父母,所以被格外的照顾,纷纷上来木枷给囚禁。 原本还在嘶吼挣扎的黄巾军彻底的熄火。 “娃子他爹救我啊!” “孩子快跑啊!” “娃娃,别管我,杀了他们给我报仇!” 俘虏们都在大声的说着,有的鼓励孩子杀,有的乞求黄巾军杀过来救她们。 “张自忠,命令你在一个一炷香的时间内投降,否则我杀了这里所有的俘虏!” 张贤大叫,这是祖昭的安排。 所谓的黄巾军原本就是一群农民,为了吃饱饭带着老婆孩子还有父母,拿起刀跟着人四处抢劫粮食银子,为的却是让自己的一家人活下去。 他们是贼不假,但是人该有的人形,他们都有,只不过这个乱世让人成了狼,为了活下去抢来刀子,成为了盗匪。 黄巾贼,若是有着一口饭吃?哪里会有着黄巾贼? 祖昭只是冷冷的看着张自忠,此刻他在河岸这边,张自忠在河岸那边,他过不去,张贤也仅仅一百人控制着俘虏,如果张自忠不管这些俘虏,自己带着人离开,他都无法阻止。 所以祖昭再赌。 堵的是张自忠部下的良知,还有张自忠的孝心。 “张自忠你若下马投降,让你的部众放下武器,我可以不杀你父母和那些俘虏,否则你今日就只能够给他们收尸!” 话音落下,就有着不少的黄巾贼,上着那些俘虏跑去,武器都扔了一地。 大半部分都有着家人的农民,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种本质的理念没有抛去,更是没有看着自己亲人被杀死的冷血。 “张自忠投降!”张贤大汉,周围的官兵将张自忠的父母给团团的围住。 “哈哈,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双亲在上,孩儿不孝了!给我杀~!给我们的人一个痛快!” 张自忠挥刀所向正是张贤所俘虏的人群。只要他杀掉这些人,这样他就会没有任何的负担。 祖昭不能够奈何得了他!张贤的一百人也奈何不得了他! 然而,他一骑绝尘奔出后,一把刀光闪过, 硕大的头颅掉落在马下 杀死他的是他的亲兵,他可以对着自己的父母下手,但是别人却不能够。 “我等愿意降服!” 在父母亲人都被张贤控制下,对面的黄巾贼全面投降,即使有着想要负隅顽抗的,也被身边的同伴乱刀砍死。 祖昭满意点头,让人将木矛绑起来做成浮桥,过了河。 看见张自忠那硕大的头颅,淡淡一笑,这是头颅也是他的功绩,在着纷乱的东汉末年他又多了一个显赫的战功。 “张贤,张县令你不是会硝制首级吗?将这个贼人的首级好好的给我硝制,这是我等的军功!” 祖昭冷冷的说道。 张县令点头,在这个乱世中见过了生死,早已经麻木。 祖昭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黄巾贼还有那些老弱病残,在这些人前面的是一个跪着的少年,正是他杀了张自忠。 “你叫什么名字?” “侯勇!” 少年跪在地上回答。 “为什么杀张自忠?”祖昭心中有着疑问。 “他要杀俺娘,俺身为俺娘的儿,岂能看着俺娘被杀?”少年语气质朴,说的还是俚语,但是其中的孝敬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祖昭点头,一个有着孝心的人,是一个不错的人。 “督邮,这些人怎么办?这些可是黄巾贼!”张贤在一旁犹豫,若是此刻将这些人杀了,怕是立刻回引起哗变。 祖昭双眼闪出一股厉芒,看着周围的这些黄巾贼,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少年在风中发抖,有的甚至是赤着脚站在如今还冰寒的地上。 哪里是贼? 分明是一群百姓罢了!一群饿着肚子的百姓! 按照东汉律法,律当斩。 “这些人都收编!挑选最为精锐的人进入我的幽骑!其余老弱病残都给你怎么样?还有这些妇孺老幼,让他们去耕地,以前因为干旱,很多地都荒芜了,没有人种植,可是如今连下这么多天的雨,有些田地是可以种植了!” 张贤一听,满头大汗。 这些可是反贼!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收留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祖昭竟然要收编这些黄巾贼,而且还要将这些黄巾贼送给他一部分。 “督邮三思啊!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再说也没有那么多的粮草啊!”张贤这个时候也想到了最为严重的问题。 粮草才是最为要命的东西,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怀戎县的那些粮草根本就撑不住。 “有人自然就有粮!”祖昭冷冷的回答。 “张县令,黄巾贼作乱,看似危机重重实际上却是机遇不断,我看你张县令在这个怀戎县县城好多年了吧?如果不趁着机会捞上一笔,怕是你要在怀戎县做一辈子的县令!眼前黄巾贼的战力你也看见了,如果不是咱们袭击了石岭,你以为我们会胜得那么容易?怕是转眼间就成为刀下鬼,有句话叫做手中有粮心不慌,但是我要说的是手中有兵才不慌!话已经到此,张县令想要如何?” 其实东汉末年,诸侯割据就是从黄巾军叛乱之后起来,所谓的朝廷已经成为一个大义的名分,而大名鼎鼎的曹操发家就是靠着收编黄巾军开始,他收编黄巾军为自己用,并且将纵横在山东的三十万青州黄巾军收为己用,而后将黄巾军一百万男女老少家眷收编让他们屯田种地,这才有了纵横天下的本钱。 祖昭野心勃勃,当然知道曹操的秘史,此刻看到这些所谓的黄巾贼皆是一群拿着刀为了能够吃饱饭的农民,杀之不忍,唯有收编才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想要在乱世中有着一番作为,这些人是他的助力。 而在这个时候,张贤也是恭敬的说道:“下官想通了,谨遵督邮的命令!” 第162章 粮草问题 一下子手下将近四千人马,怀戎县几乎人马为患。 祖昭坐在县衙内喝茶,坐在祖昭一边的却是一脸焦急的张贤。 “督邮,在这样下去,我们的粮食也就是够一个月吃的,如果没有余粮,我们这些人将再次面临饿肚子!”张贤哭丧着脸说话。 祖平韩当等人也是非常同意张贤的说法,在他们看来祖昭没有杀死那些黄巾贼是一个很大的失误,在这个乱世当中,人命又算什么? 很多官军不都是杀良冒功吗? “大公子,我看还是将他们给杀死!把他们集中到瓮城当中,用弓箭射死!”韩当在一旁出主意,他平日不怎么说话,但是此刻也是发言。自然认为四千黄巾贼留不得。 啪! 祖昭一拍桌子,脸上升起一股威压:“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 此刻祖昭心中主意已定,整个黄巾军叛乱只有一年的时间,给他收拢的机会根本就没有几个,他没有曹操在青州直接收了三十万的黄巾军,他现在也仅仅是收了三千兵马一千妇孺老少,但是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多大胆出多大产。 要想着成为刘皇叔那样的存在,必须有着足够的兵马跟随着自己,这样才能够有着足够的本钱。 粮草? 在这个乱世当中,粮草还缺吗? 祖昭心中只有着冷笑,众人皆醉我独醒,大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有谁知道他这个小小的督邮心中的野望? 既然来穿越到这个乱世当中,就不能够白来,有句话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的汉灵帝怕是没有五年的时间可活,汉献帝上位就是天下诸侯割据的时刻,诸侯混战强者生存,弱者被灭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来到这个世界当然要有着一个野望! 每次看三国都知道最后司马家族夺得天下,成立西晋朝。 在乱世当中摘得桃子的是司马家族,成就皇图大业, 那么他祖昭穿越到这个世界中,难道要一辈子要俯首做人? 不!剑指天下!问谁是英雄,唯我独尊! 这个野望一直压在心底,从他穿越以来就无数次的在心中蹦出来,但是时机不到,并且没有机会,如今时机到了,并且有着一道曙光就在他的眼前。 剑指天下,成为最后乱世中摘得桃子的人! 都是三条腿走路,为何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不能是他祖昭? “粮草,自然有人给我们送!”祖昭一拍桌子,将整个论调给定了下来。 “谁能够给我们送粮草?”众人不由得吊起了胃口。 “程志远!他们的粮草就是我们的粮草!他们的地盘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抢掠百姓的粮草,我们自然可以抢掠他的粮草!” 祖昭自信的说话。 “大公子说的有理,我们可是常胜之师,那个程志远在我们大公子的手里可是手下败将!”祖阿女站起来说话,他一听程志远脸上就有着一股鄙夷, “督邮说得对,这个程志远在附近很是威风,这些黄巾贼没有足够的粮草供应,都是打家劫舍,甚至是屠杀整个村庄,甚至屠杀整个小镇,为了粮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张贤听到程志远不由得双眼冒光。 程志远是谁?整个幽州的造反头目,如果将程志远给斩落马下,他张贤可是跟着祖昭沾光。 粮草的问题被祖昭的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没有就抢。抢程志远的。 这个乱世当中只有强者才有: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这种道理。 众人一脸热切的看着地图。 程志远就在他们的边缘方向,不但有着程志远在活动,还有着宗海,邓茂都在活动。三支队伍就像是三只巨大的鲨鱼纵横幽州,他们没有足够的后勤补给线,靠的就是抢掠,已经渐渐的失去民心。征兵方向无非就是裹挟流民,还有就是让流民做炮灰,但是这些方法一次用可以,时间长了早已经臭了名声。 黄巾军成为了黄巾贼。这个贼的名声直接到了臭名昭著的存在。 祖昭看着地图,脸上有着微笑,自从在蓟县将程志远打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程志远的消息,这次对方没有招惹自己,自己却是要招惹他了。 …… 走出县衙,看到老的幽骑兵正在教授新兵,这些新兵都是从投降中的黄巾贼招来的,并且选择的是最为精锐的存在。只不过这些人从来没有用过马镫,马术也不是非常的熟练,像镫里藏身这样的马术,那是一窍不通, 还有幽骑必须训练的刺杀术,弓箭都不怎么精通,说到底,这些招来的黄巾贼还是一些洗脚上岸的农民。 叫做侯勇的少年就在祖昭的面前,他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祖昭,在这里他不但可以照顾好他的老娘,每吨饭都能够吃饱,而且能够吃到肉! 是祖昭收留了他,让他有着一种从来没有的幸福感。 “怎么样?” 祖昭当然看见了在他面前的侯勇,对于这个家伙他印象很深。 “将军,俺的枪术很厉害!你看!” 侯勇刷的一枪,几乎带着残影射出。在他面前的草人咽喉上已经多了一个洞,再看侯勇他似乎没有动过。 祖昭不由得眯起眼睛,捡到了宝。这个速度几乎能够赶上赵云,难怪侯勇能够在众人面前一剑就能够将张自忠给杀了。 “好!就这样练!” 祖昭继续上前,发现归降过来的黄巾贼刺杀能力都很强,有着一股狠劲,正是这股狠劲让他们获得了幽骑的承认。 论真实的战斗能力,这些归降的黄巾贼只要吃饱了肚子,和原来的三百幽骑打个旗鼓相当,唯独马术却是欠了火候。 原本三百幽骑,再加上归降的黄巾贼精锐五百人,一共有着八百幽骑。无论是战马还是战斗力都让他感到满意。 而归降的黄巾贼,都对他有着不尽的感激,因为他们现在是官军!并且能够吃上饱饭!一群容易满足的简单人。 异日,祖昭率领八百幽骑尽出怀戎县,直奔漯河县。 在漯河县正是有着程志远的黄巾贼驻扎。漯河县是程志远的老巢,并且劫掠来的粮草都放在这里,程志远的眷属都在这里。漯河县和石岭县一样,被黄巾贼打下之后,就彻底的成为黄巾军的驻地,里面的士绅都被杀光了,周围的县份也跟着遭殃,程志远没有后勤供应,不断的劫掠周围县城。 在漯河县的十里地的地方,祖昭命令幽骑停下。 “原地休整!” 漯河县外摆满了拒马鹿砦,防止有骑兵偷袭,并且有着二百多步勇把手在城门外,守卫森严,和张自忠的石岭县截然相反。 想要进入漯河县夺得粮草,如同登天。 程志远坐镇漯河县,使得这里的守卫有法有度,就是祖昭前后查看了两次也是找不到破绽。 在怀戎县他将胸膛拍的震天响,但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漯河县并不是那么好攻克的。 漯河县有着四个城门,每一个城门都有着五十名步勇把守。 城门外摆着三道拒马鹿砦,而且城墙之上是一个个的箭垛,后面是弓箭手,城墙非常高,要想着强攻必定伤亡极大。 祖昭看着这种森严的防守,心想这种防守估计也就后世的特种兵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城中。 “如今也只有混入城中了!”祖昭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大公子,我们抓到一个程志远的一个兵卒!” 祖平大步走来,受伤提着一个瘦小的兵卒,如同提了一个小鸡一般。 “你是什么人?”祖昭问道。 啪! 祖平的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那兵卒被打掉了一口的牙齿。 “小的是信使,大将军的父亲病逝了,他的家人让我回来报信!” 原来程志远的父亲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程志远更是出自书香门第,但是程志远被太平拉拢成为了黄巾军一方的首领,他的父亲目睹黄巾军后期抢劫掳掠,无恶不作,直接从漯河县搬到了一个封闭的乡下小村庄,在哪里有着程志远派出的人马守卫,平日也没有什么危险,程志远的父亲过完了最后的日子。 “这么说?你回来报信,是让程志远知道?” 那兵卒慌忙点头。 祖昭一个主意在心中出现。 “他父亲的现在在哪里?领着我们去!不去现在你就得死!” 十里堡,程志远父亲去世的地方。有着黄巾军一百名。 祖昭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马衔铃,四蹄上包上棉布,还有骑兵不得发出声音,杀死这一百个黄巾军!” 天色一黑,众人也没有打火把,摸进了十里堡。 枪尖闪亮一击必杀,一百名守卫,在骑兵一个骑射的功夫被杀的干干净净。 十里堡内,摆着程志远父亲已经被装进了寿材之内,估计是要运回漯河县,风光大葬。 “出来!”祖昭猛地一喝。 在寿材后面出来一个胖大的管家模样的人,颤抖着出来,一见面就给祖昭跪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小的是程志远将军派来照顾老爷的,我叫赵四!” “那么漯河县的守军你都认识了?”祖昭眯着眼睛问道。 “认得认得,漯河县守军正是程志远将军的侄子!程处默!” 好! “让人带上寿材,押着他去诈开城门!” 第163章 进退维度 祖昭眯起眼睛看着原来越近的漯河县,心中越发的冷静。 握着缰绳的手却是鼓出一道道的青筋,心中有着两个想法在碰撞,退回去,找一个妥善的方法得到粮草,那样平平安安什么危险也不会发生,另外一个就是冒死一试,进入漯河县,这个有着程志远近一万兵马守卫成铁通的堡垒,诈出粮草。 漯河越来越近,祖昭的手握着嘎嘎作响。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微微颤抖。 是退是进? 是退,从此以后洗掉野心,心甘情愿做一个臣子或者贱民,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 是进?在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通天大道,这条通天大道上自己有可能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也有可能成就最后的野望,那至尊皇座,也……有可能坐在哪里的人是他祖昭! 当漯河县真正到来的时候,祖昭已经平静了下来。 心中早已经所有的思虑放下,剑指天下!从此刻开始! 哪怕此举是孤注一掷,在所不惜! 因为我是祖昭! 长长的队伍都穿着白色的孝服,最前面的是哪个管家,跟在管家后面的是韩当,韩当手中拿着一把尖刀,顶在了胖管家的后腰。 “马上就要到漯河县,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吗?”祖昭打马上前,问道那胖管家。 “知道,小的已经在心里排练了很多遍,请督邮大人放心,小的在怀戎县还有着亲人,是被他们掳掠到这里来的,如果这次能够侥幸的回到怀戎县,一定谢谢督邮大人,如果……小的回不到怀戎县,请把这十两银子送给家母……” 胖管家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有着散碎的银子,用期望的眼神望着祖昭。 那银子上还有着一股温热,相比是这个胖管家一直贴身带着,非常的看重。 一股感动从祖昭心中发出,在这个乱世当中,不论如何混乱,至少这些善良的人,心中还有着牵挂和希望。 世道再乱,游子也不会忘记家中的老母,家中老母同样无时无刻不盼望游子回归! 这一托付,重若千斤。 祖昭攥了一下银子,淡淡的说道:“我若不死,必将你的银子送到,即使我死了,我也会让身边的将士将你的银子送到!”他说的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胖管家咬咬牙,擦掉眼中的一些湿润,上祖昭行了一礼,“小的贾六,家中只有老母贾汪氏!在县城北门!”转头带着大队人马上着越来越近的漯河县县城而去。 或许是队伍从来没有这么肃穆过,祖昭看着身边的人,韩当,祖平,祖阿女个个仰头挺胸,脸色如常,就是原来的三百幽骑也是极为平静,而新招来的八百新兵虽然有着颤抖惧怕,但是却仍旧有着狼一样的眼神。 而在这时,侯勇从后面上来,手中拿着尾巴长枪。 跟在祖昭的身边。 祖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独子,他有着一个老娘同样在怀戎县,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沉重感在心中慢慢升起。 跟在他后面的八百幽骑将性命托付给他,他能够给八百幽骑什么? “前面什么人?” 漯河县终究还是到了,在东门有着黄巾贼的士卒发问,举着火把想要将祖昭等人看个清楚。 一大队穿着孝服的军队,让城门上的步勇感到奇怪。 “在下是贾六,在十里堡当值,请赶紧告诉将军,老太爷驾鹤西游了!我们在十里堡发现有着官军的斥候在刺探,生怕有什么闪失,将寿材护送到这里!”贾六上前,上着守卫鹿砦拒马的步勇解释。 “什么老太爷驾鹤西游?”守卫的步勇根本就是一个泥腿子,贾六说的太文,他愣是没有听懂,并且态度恶劣,非常拽。 “管你什么游不游的?没有看见天已经黑了,不给通报!更不准进!在这里等着吧!” 这个步勇一副狂霸拽屌天的仪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老子在此没有好处,休想从我这里过去。 贾六上前一步说道:“军爷,您进一步我跟你说句实话!” 那步勇顿时眉开眼笑。心想这个家伙终于开窍了。 于是上着贾六走去,一只手已经上着贾六伸出,食指很灵活的勾了勾。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这个步勇脸上狠狠的响起。 “你敢打我?”步勇头目怒了,身后守卫拒马鹿柴的步勇一起涌了过来,将贾六给围了起来。 “哈哈!” 贾六怒极而笑,伸出食指指着那步勇头目,“打你?如果再拖延,说不定你的人头明天就挂在了城头上,我再给你说一遍,程志远程大将军的父亲驾鹤西去了,知道驾鹤西去是什么吗?蠢才!驾鹤西游就是死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将死去的程大将军的父亲送进城中,以免被官军追到,现在你这个蠢才可是听明白了?” “后面是程大将军的父亲的寿材?”这个二愣子步勇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发白,他竟然敢上着这些人讹诈,这不是活腻味了吗? “快去禀报,守卫这城门的人可是程大将军的亲侄子程大狗,也是老太爷的孙子,我如果将你刚才的事情给他一说你会怎么样?”贾六冷冷的一笑。 那步勇顿时一身冷汗,这个时候早已经不考虑这支行伍哪里有什么不妥,想的是自己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贾六上祖昭点了一下头。祖昭也同样点头,危急时刻,这个贾六是非常的冷静,一个耳光将所有危机给解决了。 很快一个中年人大步跑来,身上有着好大的一股酒味,跑路也是朗朗跄跄几乎要摔倒,衣衫不整,没有穿任何的铠甲,连兵器都没有带。 祖昭眯起眼睛,这就是程大狗,程志远的侄子,看守东城门的黄巾贼将领。 祖昭不知道的是这个程大狗,并不是程志远的亲侄子,而是一个远方侄子,人虽长得比较粗鲁,但是却是机会溜须拍马善于经营人际关系,这不一听到老太爷驾鹤西去,他大哭着就出来了,尽管眼角里面没有眼泪,但是声音却是老大。 似乎不是程志远死了老爹,而是他死了老爹。 “叔公啊,您怎么能够这么走了……真的是痛杀某了!” 他是一路跑,一路嚎,人人都感觉情真意切。 不拿影帝太他妈不人道了。 祖昭等人早已经将寿材放下,寿材上的木隼也没有打上,也仅仅是盖上罢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程大狗一下子就扑到寿材上哭! 一扑之下,寿材盖给推开一大块。 露出了程志远父亲的尸体。程大狗见了真人,这哭的更加悲切了,感动了周围身边的黄巾军贼,也感动了贾六,还感动了祖昭这边的义勇军。 一位善于投机倒把的家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寿材前哀嚎。 贾六慌忙上前扶起贾六安慰道:“程大将军,这个时刻已经天晚了,不如请老太公的寿材进入城中,老是放在外面也是不妥,而且官军在这外面活动的很猖獗啊……” 程大狗抹抹眼泪,棺材里躺着的的确是程老太公,这个是真人做不得假,刚才一阵大哭让他在心里感到非常满意,心想自己这么一阵大哭肯定会和程志远将军拉近关系,以后望上爬的机会肯定大大的。 他对自己满意了,于是对整个世界也感到了满意,根本就没有理会在身边的这些军队身上怎么会有着血腥味。此刻他酒意又涨了上来,挥挥手道:“搬开拒马鹿砦,恭请老太爷进入城中!” 他一发话,谁敢不听? 刚才被贾六一个耳光打了的步勇头目更是积极,亲自和手下搬着拒马和鹿砦,有几个步勇动作慢了都被他好一顿踹。 东城门打开,在程大狗近乎将腰折成直角的程度恭敬中,祖昭和八百幽骑进入了漯河县城。 “将军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您可是通知了程志远大将军了没有?”贾六在一旁问程大狗,实际上是想着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被支开。 程大狗这才想起来,这事情应该通知程志远,是人家死了老爹,不是他死了老爹,他是一个配角。 “我这就去通知大将军!众位将寿材放进漯河县的县衙中就可以了!” “好好!将军慢走,小的带着寿材去县衙!” 贾六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程大狗大步流星的走了,去另外一个需要他全力以赴演出的所在。 看见程大狗走了,贾六赶紧走到祖昭的马前问道:“将军,明天就要发丧了,不知道今夜将军有没有打算?这个漯河县我非常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找到粮草,那道军令,星夜出漯河县,尽量做到不惊动程志远!还有再会你需要领着我的幽骑在午夜十分,在漯河县放几把火,越乱越好,我们好趁火打劫!” 祖昭思量着说道。 而在此时远处突然走过来一只行伍,领队的头目一只眼睛,盯着祖昭和祖昭的幽骑看了好一会,那只独眼有着迷惑和凶狠的光泽。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独眼头目望着祖昭冷冷的发问。 眼中有着一丝怀疑的光芒划过。 祖昭想起这个家伙很眼熟,当日在蓟县他火烧程志远的时候,这个独眼就在程志远的身边死死地守护这程志远。 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死!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164章 云心鹤性 祖昭眯起眼睛,眼前的这个独眼龙已经认出了自己,这次混到漯河县中最大的破绽就是他! 蓟县一站,祖昭火烧连营,让程志远死伤甚众,成为了程志远永远的伤疼,也让很多的黄巾贼死死的记得祖昭的模样。 眼前的独眼龙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你是祖昭!右北平郡督邮祖昭!”独眼龙猛地将手中的马刀挥出,指着祖昭大声的冷喝。 此时漯河县街面上还算是清静,但是独眼龙的一声嘶吼,却是震惊了祖昭和所有的幽骑兵。 “杀!”祖昭轻喝一声,此刻暴露,只有孤注一掷了! 一道枪影划过,如暗夜中的流星,洞穿了独眼龙的咽喉。 独眼龙几乎不相信自己竟然这样被刺杀。 侯勇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长枪上染着血迹。 “杀!一个也不能够放过!” 祖昭轻声一喝。 手中枪尖已经扎上一个少年黄巾贼。枪尖洞穿这个少年的胸口后带出一股飞溅的血液。 韩当,祖平祖阿女,策马飞奔,马刀落下就有着一颗头颅飞起。 一对巡逻兵有着十二人。前后一炷香的时间解决。 “将他们的尸体藏起来,血迹打扫一下,我们将寿材放进县衙,祖平韩当你们去防火,侯勇祖阿女你们跟着我去找粮草,我们找到粮草之后用夜猫子的声音联系,如果用三声的咕咕来做暗号!” 县衙之内早已经灯火通明,程志远就在县衙内,他拥有一万兵马据扎在这个漯河县,一万兵马可以让他在这里呼风唤雨,有着土皇帝的一种快感,而且周围的官军几乎都不是对手,想抢粮的时候就去抢粮,想要女人的时候就要女人,似乎活了这么多些年只有现在才有意义。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哪位报读史书的老父亲却是看不惯他,声称他杀生太多,硬是要从漯河县搬出去,放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如今却是驾鹤西游了。 程志远坐在县衙里,心中颇有五味,早已经吩咐下去。连夜将这个县衙装扮成灵堂,明天他就要给自己的父亲办一个风风光光的丧礼。 他是谁?程志远,坐镇幽州一方的枭雄。 大概是太过于敏感,看到他父亲的寿材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似乎不是黄巾军的人,但是却有着印象,就在感觉到哪里不对的时候。贾六走了过来。 “大将军,这是老太爷的寿材,您是不是在见见老爷子?” 贾六伸手一挥,寿材被抬进县衙中放下。 程志远点头,贾六让人将寿材打开,里面就是程志远老爷子的仪容。 祖昭松了一口气,这个程志远看他的眼神有着不对,似乎也有着怀疑,这一趟进漯河县真的是危险重重,一步一个坎。 “父亲,不孝儿见您了!”毕竟是亲生父子,程志远看见自己父亲的仪容,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老爷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将军节哀,我等告退!”贾六上前说话。 程志远看着自己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去看别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贾六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而此刻程大狗带着黄巾军一干将领都进入了灵堂,各个穿着孝服,帮着程志远守灵。 程大狗更是忙前跑后,一干将领哭鼻子抹眼泪纷纷入戏进入死了亲爹的状态。祖昭在暗处摇头,原来影帝都是这样炼成的。 “贾六,你过来!” 程志远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将军您有什么吩咐?”贾六已经出了县衙,但是却是被程志远给喊了回去,祖昭刚要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如果不行,就强攻县衙!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祖昭心中狠狠的想着,双目更是有着一股狠厉的光泽出现,众人也是按着兵器,一旦程志远有什么发现,立刻动手和拼个鱼死网破。 “明天你来主持大丧的礼仪,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粗胚子,哪里懂得什么是大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程志远看着贾六,再看看在县衙外的那些黄巾军,心中一丝怀疑顿时出现。 “他们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却是想不起是哪个大营的?这些人的身份非常可疑!”程志远眯起眼睛,戒备的神情爬上了脸。 贾六一惊,一滴冷汗就在额头上出现,但是他却没有敢去擦拭。 “这些人……是老太爷在十里堡收揽的流民,当日他们就要饿死,要饭要到了十里堡,老爷子大发善心,让我们施粥,后来这些人赖在十里堡不走了,老爷子干脆就让他们做了兵丁,大将军不认识他们很正常,因为他们就是……叫花子!” 贾六磕磕绊绊的将话说完。 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奥!下去吧!”程志远厌恶的看了祖昭等人,此刻他已经是有着身份的人,看上流民自然有着鄙视也厌恶的表情。 祖昭等人跟着贾六离开了县衙。 有惊无险,众人纷纷的吐了一口气。 “各自行动!” 祖昭冷冷的吩咐。 祖昭带着侯勇祖阿女策马前行,发现在县衙不远处有着重兵把守,上面写着粮草的字样,目测这里有着不下于一千步勇把手,拒马鹿砦箭垛应有尽有。 粮草就是命,程志远看的很紧看的很重。 硬攻是不行的,只有智取。 如何才能够智取? 祖昭望着守卫森严的粮仓,一时间一筹莫展,他还是低估了程志远对于粮草的看重,还有程志远的谨慎,程志远比着张自忠高明的何止十倍? 一个想法猛地在他心中出现。 “什么人?” 祖昭带着一队幽骑出现的时候,守卫粮草的黄巾贼顿时警惕了起来。 “十里堡,守护老太爷的行伍,老太爷已经驾鹤仙去,如今十里堡已经空闲,大将军密令我们将粮草运到十里堡隐藏,并且密令你们不能够声张,声张者……斩立决!” 祖昭声音很低,但是能够让守卫粮草的将领听得明白。 那名头目一愣,觉得这个命令似乎不妥。 祖昭大步上前,死死的看着他,用最低的声音说道:“暗中藏起来一些粮草是大将军的一些手段,你懂吗?难道你要断大将军的……财路!” 这名头目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程志远派来弄走一些军粮的。 “你要懂得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们驻扎在十里堡就是专门干这事情的!今夜大将军的父亲先去,他不方便干这个,让我们独自来,最为重要的是他相信你会怎么选择,我想你应该会做出选择吧!” 祖昭将声音放得很低,但是眼前的黄巾贼却是满头大汗。 “十里堡?十里堡……”这个黄巾贼头领喃喃自语,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十里堡是大将军的亲军,如果你这次做的不错,以后也就是大将军的亲军你懂吗?” 亲军这两个字对这名黄金贼头领非常有着诱惑力。 “能不能够看看你的令牌?”这名黄巾贼头领还不傻。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在他脸上出现。 “屁的令牌,这事情你知我知大将军知道,为的就是隐秘,拿了令牌岂不是落下口实?此刻就看你是不是对大将军忠心了?如果你选择不好,明天你的职位就到头了,明天可是有人来替换你,至于你恐怕也就是做个喂马的马夫!” “小的明白,明白,众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让人去确定一下!”这个黄巾贼头领还是稳重,对着身边的人小声的吩咐道:“去问问程老太爷真的仙去了?还有是不是有着十里堡的一群骑兵过来?” 旁边的一个黄巾贼说道:“这个程老太爷真的仙去了,我刚才看见程大狗哭的震天响,而且这十里堡的人就是他们,他们抬着寿材的时候我看见过!” 这个家伙一边说一边上祖昭等人笑脸奉承,祖昭等人纷纷板起面孔,装作不屑的样子。 “赶紧准备车,放上粮草要秘密知道吗?今夜我们就要运到十里堡!你如果有着城门守卫大将军程大狗一半的聪明,你早就高升了!一个榆木脑袋!” 祖昭冷冷的说道。 程大狗? 听到程大狗的名字,这名黄巾贼头目顿时眉开眼笑,可不是吗?看人家拍马屁拍的多好,就是那哭喊声都能够让漯河县都听到,我怎么就不上道呢?偷运军粮这事情肯定干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程大狗那个家伙和程将军这么密切,肯定是参与了多次,人家才是程大将军的贴心人。 “快,给众位将粮食运上,都小点声!” 这名黄巾贼头领终于开窍了,一副我以前都白活的样子,上着手下吩咐。 一个时辰后,四五十辆马车终于装完了,看着剩余一半的粮草,黄巾贼头领还意犹未尽:“众位将领,要不要再弄点!” 祖昭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头:“兄弟,程大将军知道这事,会给你奖赏的,你就等着好吧!不过你要明白,这个粮草得做点手脚,不能够让人一看就少了一半,你知道吗?一点都没有动过!你也没有动过,我也没有动过,粮草就从来没有丢过!” 黄巾军头目连连点头,一副视祖昭为知己的样子。 “走!”祖昭让八百幽骑押着粮草往东城门走去。 “咕~咕~咕~”三声夜猫子的叫声从祖昭的嘴中发出,在漯河县显得格外的冷森无比。 “咕~咕~咕~”从某处也发来夜猫子的叫声。 “走水了!” “走水了!” “快,走水了!” 漯河县猛地出现五六处猛烈的火焰,不少黄巾贼居住的地方大面积的起火。汹汹的火势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第165章 血战之际 “走水了!” 无数怒吼的声音在漯河县中响起,祖昭带着粮草上着东城门走去,而在韩当和贾六从外面回来,他们点燃的大火几乎将整个漯河县给吞噬了,漯河县很多的房子都是木头结构,此刻被烈火一烧,顷刻间就倒塌,越发的严重。 “诈开东城门,我们走!”祖昭吩咐一声,示意贾六上前面去。 低声和他说了一下。 贾六大步的上着城门走去。 “哎吆喂,这不是贾六贾总管吗?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在旁边的那个白天给贾六打了一个耳光的步勇看到贾六来,赶忙奉承。 “谁有空来这里,奉程大狗程将军的口谕,让你们去里面救火,因为程大狗将军的家在哪里,估计是起火很大!而程大狗将军必须在灵堂中守灵,你明白吗?”贾六冷冷的说话,越发的高傲。 “是啊,别说程大将军的房子在哪里,小的房子也在哪里!还有好多兄弟的房子也在哪里!既然加大总管开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去办了!” 这个步勇总管看着火势最大的地方就是他的房子所在,心中焦急,正在想着如何开溜找借口的时候,贾六的话无疑让他见到了光明。 “走,跟着老子去!老子的房子在哪里,你们的房子也在哪里,还愣着干什么?” 这个步勇上后吼了一声,也不管后面的步勇怎么想,拽过一匹马就飞速上着起火的地方飞赶。 毕竟是一群泥腿子,自己家的房子着火了,哪里还管什么城门? 再说头都骑着马跑了,他们还在乎什么?这个时候最恨的就是老天爷没有给自己一副飞毛腿,恨不得插翅飞到自己家中的房子里。 东城门的守卫在一刻间一哄而散。 祖昭站在后面感到无语,本来还以为要经过一番血战。 结果黄巾贼救火的觉悟远远高于坚守岗位的觉悟。 人家要做一个飞毛腿的消防战士,祖昭也乐意这样平平安安的出城门。 “打开城门,我们走!” “走!” 众人纷纷打着马上着前方而去。 在城门外祖昭看着漯河县的大火感到好笑,程志远近万人把守的漯河县还不是被他轻松弄走了粮草,虽然危险重重,现在还给他一种不真实感,但是出了城门危险性就越发的小了。 “走!” 祖昭大喝一声,带领众人赶着马车进入了无边的黑夜当中。 “嗷吼~!” 祖昭在暗夜中发出一股狂吼,这是他迈出的第一步,成功了! “嗷吼~!” 八百幽骑扬天怒吼,在漯河县这个黄巾军的心脏中安然无恙的走了一圈,而黄巾军像是一群傻子一般,至今还不知道他们曾经来过。 …… 在灵堂内的程志远听到无数的救火声音,不由得起身。 整个漯河县已经陷入了火海当中,就是身边的将领也是纷纷回去,因为他们的房子也着了。 程志远看着汹汹的大火,心中却时猛地崩出一个念头:“火攻!又是火攻!祖昭来了!” 此刻才想起来为何那帮抬着寿材的人,为何感到面熟了。 因为那些人就是在蓟县火烧连营,让他脸面无存的人——祖昭的部下! “来人,将城门关好,我要瓮中捉鳖!”程志远猛地大吼。 一名亲兵战战兢兢的跑来。 “大将军,东城门城门打开,一只队伍从东城门走了,却不知道这是谁的队伍!”这名亲兵接到消息上前禀报,见到程志远的脸色难看,心中琢磨这下子可好,碰到枪口上了。 “什么?从东城门走了?好你个祖昭!真的是好胆量!跟我追,今日要生擒祖昭!”程志远大吼。 “是!”亲兵大声的喝道。 “慢着告诉宗海,邓茂就说老对手来了,让他们从东西两面给我包抄,别让他跑了!” 咚咚咚动…… 点将鼓顿时轰鸣震天响。 但是来灵堂的将领却是一个也没有来。 这实在是他点将的时候不对,他手下的大将都在做消防员,救火。本着我不去自然有人去的思想,赖在家中不走!更多的将领却是这样想的:“老子好容易吗?四处抢劫,好容易有个窝还被烧了……” “怎么回事?那些将领怎么还不来?还将我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吗?”程志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自己的将军来,就是以拍马屁闻名的程大狗也屁股着火的去救自己房子的火了。 …… 而在这个时候祖昭带着人已经赶回了怀戎县。 贾六欢呼起来,他终于离开了贼窝,回到了怀戎县,一时间泪流满面,一夜间危险重重却最终回到了怀戎县。 “给你的十两银子!这里我一百两银子,算我的一点心意!”祖昭从怀中拿出那个锦囊,;另外让韩当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了贾六。 “谢谢督邮大人!”贾六也不矫情,拿过那锦囊和一百两银子,上着家中而去。 张贤早已经等在怀戎县的县城门口,看见粮食两眼冒着光,这是救命的粮食,十几个打车,目测不下于两万斤! 再次看上祖昭张贤的脸上有着敬佩之情,有着这些粮草,张贤就可以收编那些黄巾贼,组成一支强大的守卫队伍,保护怀戎县。 同样在怀戎县的百姓也可以有着一碗稀饭喝。 “快将粮食运到怀戎县里,程志远必然来攻打县城!他不会吃哑巴亏的!”祖昭大喝一声,众人这才从白花花的粮食上挪开眼神,人人都满脸笑容,手里有良心不慌就是这个道理。 公输宏如同鬼魅一般拿着一把祖昭从来没有见过的强弩挡在了祖昭的跟前,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督邮,我这次改良了神弩,您试试!” 公输宏手中的强弩极重,祖昭拿在手中目测不下于四十斤,这是一个有着多绞盘的强弩,并且这个绞盘公输宏停了祖昭的建议,变成了用铁木做成的滑轮,随着滑轮的旋转,强弩的压力会增大到极限,而且最让祖昭吃惊的是——强弩上的竟然不是箭矢,而是一根枪矛! “这个玩意有着多大的威力?”祖昭问道。 “大人说的齿轮在某用铁木做成后,于是某就将齿轮给改良到了着强弩上,效果非常明显,某试过可以轻易的将一头牛射穿!”公输宏脸上有着一股得意。尤其是齿轮这样的东西的出现,让他这个大匠感到似乎打开了一个美好的世界一般,感觉以前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没有想到! 祖昭也没有想到,公输宏不但做出来齿轮,就是连齿轮组都给组合起来了。古人的智慧不可欺啊。 “那这样的强弩现在在哪里还有?越多越好!” 祖昭笑着问道,如果有着这样用齿轮组的强弩,那是非常好的。 “一百把,这个怀戎县有的是闲汉,我让他们给我做强弩的弓身,其余齿轮组之类都是我做的,现在都已经组装了起来,待会您试试威力!” “好,有赏!这次我就不赏你白银之类的,给你一些图纸,是我偶尔的一些奇思妙想,你看看能不能够有着同感!”祖昭脸上淡淡的一笑,这次不光是齿轮的图纸了,还有着滑轮的图纸,静滑轮动滑轮各样的图纸都有。 公输宏顿时被吸引了,原本红红的双眼更红了,不得不用佩服的口气说道:“督邮真乃神人也,这想法可是让许多工具有着一倍到多倍的提升空间!” 公输宏不愧是工艺学的学霸,一会就沉迷在知识的海洋当中,祖昭也懒得理会这个三国时代的知识狂人,而是去看看他制作的强弩,这些可以拿着长矛当箭矢的绝世强弓。 枪矛很贵,但是木矛却是不少,而且是用辣木制作的,质量优等,上次砍伐的木矛还堆积着一大仓库。 “程志远,你再来,老子不跟你玩什么计谋!老子跟你玩科学文化!玩现在文明是怎么战胜古代文明的!” 祖昭嘴角有着一丝微笑。 在怀戎县县城上,祖昭坐了一个晚上,却是没有等到程志远连夜追杀而来,不由得有些奇怪。 清晨时分,程志远的大批人马来到了怀戎县县城。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的手下不想来,人家家里救火忙着呢?没有看见正在做消防员吗?你家房子烧了你不着急啊? 所谓众怒不可犯,程志远也是耐着心等着一干将领将自己家中的火给扑灭了,才慢悠悠的“追杀”而来。 程志远是将一万人马全带来了,漯河县留下精锐防守,这次是铁定了心给祖昭好看。 每一次碰见祖昭就被打脸,第一次是被火烧连营,第二次竟然被祖昭浑水摸鱼将军粮给顺走了! 正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长此以往他程志远可以将脸皮拿下来当城墙用了。 一万人马,有着八千骑兵,一万步勇,排着方队而来,军容齐整。在祖昭的眼里,还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祖昭只要你走下城池投降,我可以保证给你留个全尸,如果你不投降,休怪我打下怀戎县城后,屠城!” 程志远大吼一声,先要在气势上占据上风。 祖昭不由得冷笑了。 “程志远你这个脑残加手下败将加二百五,还来上我挑衅?有本事你就攻城,我让你知道什么我祖昭的厉害!另外我也告诉你一句话,下马投降我给你一个全尸,否则让你碎尸万段!” 祖昭在城上用喇叭筒大声的说话。 程志远虽然听不明白脑残加二百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他发怒。 “步勇,给我冲!拿下怀戎县连抢三天!粮食尽情的抢,娘们尽情的使唤,金银谁抢着就是谁的!” 对于身后的黄巾贼再也没有比着抢劫更让他们兴奋的了。 “杀!” 在骑兵方队后面的步勇大声的吼叫着,上着怀戎县冲来。 “强弩手上前,给我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鸡蛋碰石头!” 祖昭大吼一声。 一百名强弩弓手分成两拨,站在城墙之上。 一根根木矛撞在了强弩上,随后猛烈的射出。 如果说原来抛射比较的有威力,那么强弩射出的木矛就是三国时代的破甲弹了。 噗! 一根强弩将三个前后一起的步勇给串成了糖葫芦。 之后越来越多的木矛发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两千步勇人挤人的往前涌,而强弩前面带着标尺,随便一射就有着三人以上被钉死,一个射击,就有着三百人给生生的钉死! 上前的步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死不可怕,但是这样的死法才可怕!被做成人肉糖葫芦,并且一时还死不了只能够看着自己的血在狂飙,这是怎样的恐怖? 最为可怕的是怀戎县上全是这样的强弩! 第二波长矛到了,在强弩的强悍的作用下,又有着一波步勇成为了人肉糖葫芦,战场前诡异的出现了三个人被穿在一起的行为艺术。 又有着三百人倒下,成为阻碍前行的障碍物。 三人一组被穿在一起,比着拒马鹿砦都好用,将后面的步勇给挡住了。 “程志远,有能耐就将我这怀戎县给攻破,现在你要是再退兵,可就是在我的手中做第三次手下败将了!” 祖昭悠闲的坐在城头上的太师椅,喝着最好的茶品着点心,这个时代的茶真的很粗燥,点心到时还不错。不过并不妨碍他的心情。 “要是来电火药,弄点地雷炸炸这厮就好了!”祖昭不由得想到。 祖平祖阿女韩当都是人人一把强弩,玩的过瘾无比,他们射术精良,例不虚发,每一次都会至少格杀三人。 程志远怒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给羞辱,这还了得?如果传出去,让他在幽州地面上如何混?带着一万兵马不能够奈何一个小小的怀戎县县城。 “撤回来,用盾牌顶着冲上去!”他大吼道。 一个个的步勇赶紧回来,拿着破破烂烂的盾牌,为什么是破破烂烂的盾牌呢?因为这些盾牌都是缴获来的,活着说是从战场上打扫下来的,非常好的货色自然没有。 这样的盾牌……拿着也就是给自己壮胆。 “上法坛,驱逐妖邪!”程志远终于大吼。这个时候是壮士气的时机,程志远决定这个时刻上终极手段。 嗖嗖!一个巨大的木头法坛搬了上来。程志远身穿道服,手中拿着一根桃木剑,在黄巾贼中念念有词。 “太平天师在上,急急如律令,即刻降临此地,捉拿妖邪,换天下清明……”他用剑挑起一道黄符,随后用口水一吹,随后这道黄符自己燃烧了起来 “嗷吼!” 无数黄金贼看见那黄符燃烧起来,大声的吼叫着。 噗! 祖昭本来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到程志远竟然还玩这个?在三国时代跳大神能够糊弄这些愚笨的痴男信女还可以,糊弄他可是不行。 “去给我拿点黄磷来,去药店!” 祖昭心想你不是玩封建迷信吗?老子陪你玩一把大的。 祖阿女连忙去了, 在祖昭身边的韩当,侯勇看着程志远剑上燃烧的符纸不由得感到惊惧,“督邮让这个匹夫跳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祖昭摆摆手,虽然两军交战,但是人家现在将步勇撤回去玩跳大神,祖昭自然愿意做观众,但是想要这把戏来鼓舞士气那是白扯。 很快一大块的黄磷出现了,祖阿女是抱着跑回来的。 “放在盆子里,让他融合,然后我们也玩天兵天将!一块块的符纸被祖昭放在黄磷盆子中蘸了一下,然后拿出来放在阳光下晒,片刻之后这符纸干了,干了的符纸忽的一下就着了。 “怀戎县的百姓官兵听着如果我手中的符纸能够请来天兵天将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么我手中的这一大把符纸就会燃烧,说明天兵天将保佑我们!说明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对面的程志远是妖邪!” 祖昭拿着用牛皮做成的大喇叭筒,大声的吆喝着,声音传遍了本来就不大的怀戎县城。 “什么?”正跳的很欢的程志远大神,差点一个趔趄给坐地上。 所谓自家人之道自己知道,这纸张自己燃烧的把戏,他可以让所有人相信是太平天师降临,但是却糊弄不了他自己。 本能的感觉这件事情办砸了。 “你们信不信?不信没有关系!咱们不用念急急如律令,咱们随便这么一吹气,天兵天将就来了!大家看,燃烧了!还是大把大把的符纸给燃烧了!” 众目睽睽下,祖昭手中的那大把的符纸给燃烧了。 在这个愚昧的三国时代,祖昭手中的符纸实在是太过于妖孽,尤其是信封天子是天生的民众心里,那威力几乎到了信仰的程度。 “嗷吼~!” “有天兵天将助我们!对面的这些都是妖邪!”怀戎县的县令张贤大声的欢呼,其余的众人也是欢呼不已。 士气是这样炼成的。 程志远看着城墙上士气如虹的官军吗,再看着祖昭手中还有着一大摞的符纸,依旧还在燃烧,而他这边的士气降到了最低。 没有办法程志远再跳了一遍,这次也是拿了一大摞的符纸,果然这一大摞的符纸在被他喷了一口水后激烈的燃烧了起来。 符纸这玩意能够燃烧,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黄磷,黄磷的燃点很低,所以一拿出来就燃烧了起来。 祖昭索性拿了一张超大的纸张泡在黄磷水中,上面写着程志远必死五个大字。 拿出来后乘着未干,直接挂在城头上。 众目睽睽下,程志远必死这五个字在城头上燃烧了。 “给我射!程志远是妖孽一个!” 祖昭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在城头上大声的嘶吼。 第166章 近战之凶 “程志远,你从漯河县来想干什么?来打劫还是想要回去你的粮食?我祖昭把话放在这里,这辈子你就别想了,见了我之后,是龙你给我盼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本督邮这里不给你玩虚的,再不走就让你灰飞烟灭!“ 祖昭淡然的站在怀戎县的城头上,拿着大喇叭筒喊话。 这个三国时代一个靠着大鼓滔天的鼓声来提升士气,有着专门的鼓手敲打着,另外就是靠着大吼来提升士气,祖昭率先发明了喇叭筒,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传音却是非常远,打击对方的士气是好法子。 程志远想吐血,这个祖昭真的好难缠!竟然懂得太平天师的秘法,一下子就将黄巾贼惯用的提升士气法子给破了。 一万人围住怀戎县,结果是……对方有恃无恐! 一个一共有者一千兵马的小县城敢叫板一万兵马,并且还声称:“再不走,就让你灰飞烟灭! 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够忍! “给我攻城!咱们一万兵马在这里,拿不下一个一千人马的小城?!”程志远直接是暴跳如雷,从祭坛上跳下来,抢了一把长枪猛地跨上宝马,冲了过来。 在两旁的亲军,一夹马腹上着怀戎县冲过来,千军万马掩杀上前。 吼吼! 无数的兵马发出嘶吼,在战鼓声中猛冲。 “射!一律用强弩,放近了打!”祖昭大吼。 在他身后公输宏拿着一个超大型的强弩,这个强弩有着三米多宽,五米多长,上面有着几个新增的滑轮,这位三国第一工程师再得到祖昭的图纸后,彻底的陷入了疯狂当中……制作这个巨大的强弩前后没有两个时辰! 祖昭看着他双手淋漓满是血茧子,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如此巨大的弓弩,还是让我来吧,万一大师有个闪失,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实际上祖昭想试试这个有着前世坦克大小的强弩发射出木矛会有着什么巨大的作用? 但是公输宏彻底的表现出科学家那种执拗:“督邮,这个还在实验当中,某还要继续丰富他的数据,希望督邮海涵!” 话音落下,这个家伙已经满脸兴奋的瞄准了往前狂攻而来的一名骑兵。 嗖! 公输宏一掰悬针,强弩上的木矛发出强劲的啸声。 木矛接连穿过两名骑兵的身体,最后将一头战马给彻底的钉死在地上,那只木矛都直接断裂了。 “公输工程师……错!公输大师,赶紧上着程志远,给他一下!”祖昭指着三国第一神棍程志远说道。 公输宏调转强弩,调整者滑轮组,齿轮组,强弩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随后一道木矛再次发出。 噗! 程志远不远处的一名侍卫被穿透,然后斜插着插进了程志远的宝马肚子上。那宝马顿时人立而起,三国第一神棍程志远很不雅的摔倒在地上,还被马腿狠狠的压着半个肚子。 身边的侍卫下的冒汗,拼命的掀开那死马,将程志远给扒出来,一看晕过去了。 “撤!” 剩下的那些侍卫大声的说话。 程志远趴在地上装晕,此时不晕更待何时?这个怀戎县太邪门了,那弓箭直接将他的魂魄都给吓出来了,继续攻击下去面子里子都没有。 于是果断的晕了。 他身边的黄巾贼侍卫更是果断的撤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往前冲?开玩笑!老子是来抢劫的,又不是来白送一百斤的肉给人串成人肉糖葫芦的。 一万人马呼噜噜的来,呼噜噜的去,留下六百多尸体。 而怀戎县城这边拿着强弩的兵卒,各个一脸的失望,这个……还没有杀爽呢,对手跑了。 祖昭转身对着身边的第一工程师公输宏说道:“大师,这个巨大的强弩什么时候能够大量的普及?” 公输宏在强弩上绘制着数据,拿着毛笔刷刷的记录着,头都没有抬起来:“现在就可以用!不过这个铁木却是非常少的,而切没有几个人认识这种树木!需要我亲自领着去杀伐!杀伐这个铁木需要很长的时间……” “铁木?”祖昭脑子顿时想了起来,在前世的时候朝鲜边境和天朝相邻的地方有着一种树木,坚硬到了子弹都无法打动的程度,这种树木叫做铁桦树。是钢铁的代替品!质量比着钢铁还要硬两倍! 祖昭对于公输宏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道公输大师是怎么样发现这个铁木的?”祖昭问道。 “什么?这个铁木在先祖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当年先祖的第一把锯子并不是钢铁制作出来的,而是用这个铁木一点点锉出来的!这是我们公输家的传承,到现在我仍然有着一把铁木做的锯子!” 祖昭再也不好意思问了,原来铁木有着这么长的使用时间了,他一直发愁在这个钢铁极度缺乏的时代,无法制作精良的武器,精良的设备。但是现在他才发现,那是因为他思维被堵塞。 古人是有智慧的,并且是有着大智慧的。 比如公输宏,前后不用两个时辰制作出这样庞大的强弩,直接钉杀怒马,吓退程志远。 至于齿轮,滑轮全部是公输宏一点点的锉出来的。无论是精度平衡度垂直度都非常呵护理论。 但是…… 祖昭还是被公输宏那种拿着手比量,仔细划着圆的方法给乐了,这个年代没有圆规! 这个时代没有拐尺!这个时代还没有勾三股四弦五的理论! 所以公输宏在丈量圆形的时候,用大拇指仔细的确定圆心,用食指来画圆。 方法非常的笨拙。 为了再一次吧表示自己比着这位三国第一工程师强,祖昭还是快速的用毛笔给公输宏画了一个圆规的图纸,并且将勾三股四玄五的理论教给公输宏,直到第一把拐尺和第一只圆规出现了。 “督邮真的是奇思妙想,某用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想过制作这两样东西,真是愧煞我也!还有督邮这个勾三股四玄五,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理论!让某佩服三生啊!”公输宏这个时候终于从科学家的名头中摆脱出来,马屁是一个个的给祖昭送来。 “努力,继续努力,公输啊,你看你虽然制作出来这些东西,但是要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要骄傲,以后还有很多的学问要学,要将心态放好!”祖昭拍着公输的肩膀,如同教训三岁学生一般。 公输宏虔诚的点头,脑子已经沉浸在勾三股四玄五的理论中。 祖昭满意的走下城楼,此刻整个怀戎县已经处于喜庆的状态。 为何? 一万兵马前来围剿,被咱们怀戎县城给打败了,最为重要的是有着天兵天将帮助咱们!天兵天将的消息让怀戎县上上下下都脸蛋上发红,不管是流民还是居民都双眼冒光看着苍天,似乎是在感谢苍天真的开眼了。 甚至有着几家已经焚香祷告感谢了。 尤其是祖昭在城头上引来天兵天将的说法更是有着十几个版本,而且还有着版本在继续演绎别的版本。 祖昭觉得可以将这些版本写一本正儿八经的封神演义。 “督邮,你在这里啊!来来,这是我做的竹筒米饭!”张贤送来一根竹筒,里面是香喷喷的米饭。 “香!”祖昭拿过一根竹筒,一天一夜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东西了。 “竹筒!爆竹!”祖昭看到爆竹不由得乐了。 “张县令,听说过爆竹吗?” 祖昭还是想着确定一下,在这个三国时代,是不是有着比较著名的发明? “啥米?爆竹?某没有听说过!”张贤摇头,他自从看见祖昭能够引来天兵天将后,再也没有将祖昭当成人看,而是当成了神棍看,比着程志远还要神棍的神棍。 “哈哈,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爆竹!黑火药,好好……” “一硫二硝三木炭!” 祖昭第一次觉得制作火药也许是可行的,但是硫磺和硝在哪里? 而在此时,卖油佬带着商队回来了,上面明晃晃的东西是什么?祖昭第一次觉得卖油佬父子两个这么亲切。 那是硫磺!虽然不是纯净的硫磺,但是却是大粒颗粒。 “慢着,这些东西这是干什么的?”祖昭指着压在车子上的硫磺石。 卖油佬也是看见了祖昭,笑呵呵的说道:“小的见过督邮大人,这个是小的见到便宜,带回来压货物,我下面正好有着一车皮子货,怕被雨淋了,就是用这些黄石头压油布用的!” 奥? “那如何制作皮子的?”祖昭更是高兴了。 “用这个啊,硝石,硝石可以将皮子硝熟!” 卖油翁笑着解释。 在他皮子下面有着一大摞的硝石。 祖昭看着硫磺还有着硝石,顿时合不拢嘴了,这是天降下来的好事?怎么想看到硝石就看到硝石?小找到硫磺就找到硫磺? “硫磺哪里来的?硝石哪里来的?” 祖昭一把将卖油翁抓住。 “硫磺是从火山口上弄来的!硝石是一直用的存在啊,这个可以硝熟皮子,是我们必须用的!”卖油翁被吓到了。 第167章 销蚀硫磺 “什么?” 所有人震撼了。 长得和藏獒一般的三国猛将宗海被坐骑给踩断了双腿?错,还有一只眼睛也瞎了! 还有那惊天的爆炸是什么?怎么让人如此的惊恐? 黄巾贼那边差点炸营。 “天雷!这是天谴!你们这些刁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是苍天给你们的惩罚!还不快快投降,否则天雷会不断的给你们惩罚的!” 祖昭拿着喇叭筒大声的喊话,开玩笑这是大肆打击对方士气的好时候,尤其是这些黄巾贼对不知道在哪里的苍天,敬佩不已,本着不忽悠死你决不罢休的目的,祖昭再次的大吼道:“你们听好了,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不撤离,我会让天谴继续惩罚你们!” 一个个巨大的爆竹已经被分发下去。 祖平祖阿女韩当侯勇拿着这些个爆竹,一个个的眉开眼笑,一副我是天兵天将要给你们好看的神态,各个牛逼闪闪的将爆竹放在强弩上。 “在点燃引线后,将长矛给射出,不能够在自己这边停留知道吗?要让天谴炸在那帮黄巾贼中!” 祖昭索性拿着这个爆竹叫“天谴”。感觉这个名字狂霸拽喧天。 “射!” 三国时代第一批爆竹出现了,而且是用在了战场上。 宗海看见第二批长矛被射来的时候,已经屁滚尿流,那可是天谴啊,这些年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活的却是越发的滋润,本来以为他会一直滋润下去,却是没有想到今日给天谴给收拾了。 “救我!” 他在地上大吼。 在他身边的两个亲兵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慌忙将他们的“藏獒”主帅给扶起来放在马上,看着藏獒同学的双腿都九十度弯曲,这两个亲兵顿时有着惊恐的表情:“天谴的力量果然是巨大,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不天谴来了!” “快走!带着我快走!” 宗海大怒,这个时刻虽然是一阶残废,但是威猛却是有的。 两名亲兵赶忙牵着他的马似乎狂奔,哪里还管什么战场? 主帅一走,后面的黄巾贼纷纷兜转马头往回赶,对天谴退避三舍。 嗖嗖嗖! 无尽的天谴被长矛带来,长矛贯穿黄巾贼的身体,串成糖葫芦,而“天谴”却是吓得马匹四下逃窜。 四下纷乱一团不成样子。 祖昭叹了一口气,炸药问世,本来想着来个一鸣惊人给三国时代带来举世变化,谁知道一个照面黄巾贼们,各个如同兔子一般转头就跑。连给他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乎八百幽骑拿着强弩追赶宗海的五千兵马,前后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宗海守卫的左翼给王哲打通,蓟县的城池的东城门就在王哲的眼前。 程志远在他的中军看到宗海一个照面就被吓跑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就有了类似:不是国军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的感慨。 有着藏獒狗王之称宗海大将军是被手下给抬着过来的,此刻浑身上下有着一股炸药味道,浑身更是被熏得漆黑,只有两只眼睛还算的上明亮。 “宗海没有完成大将军的命令,请大将军惩罚!”宗海已经没有活着的心思了,被天谴给炸了后,黄巾贼的所有人见他都如同见了鬼一样。开玩笑惹了老天还有好? “这个你见过的天谴是什么样的?”程志远作为神棍中的神棍,自然是不相信狗屁天谴的,他深深的知道祖昭比着他还要恶劣,他也只是冒充太平天师下凡,而祖昭这个家伙直接整出一个天谴来。“要是有着天谴,老子早死八百回了!”程志远在心中想到。 “是一根竹筒,上面燃烧着一根线,某拿着竹筒看的时候,天谴就来了!”老实孩子宗海还是将天谴给说出来。 “去找那些竹筒回来,相信能够找到!”程志远大声的吩咐。 作为一只利用封建迷信武装起来的黄巾军,祖昭的这个天谴简直就是瓦解他的士气,不破解这个玩意,他程志远可以洗洗睡了,三国争霸从此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一个完整无损的“天谴”被拿了过来,不知道那名幽骑光绑在长矛上没有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就射了出去,结果天谴还是完好无损。 一名亲军颤抖着捧着这玩意,就差尿裤子了。 程志远大步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拿着这根爆竹观看,一根粉红色引线被他看见。 “宗海,你已经被天谴打击过,这次你再委屈一下,让我们看看天谴的威力!”程志远大步流星的拿着天谴放在了宗海的手上。 三国好孩子宗海第二次拿到爆竹了,第一次好奇这玩意是什么,这一次却是害怕这玩意再次给他伤害。 他拿着这个天谴忽然觉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啊,上次这个引线是点燃的,这次引线不燃烧? 好奇心再一次发作,火折子一打,点燃了引线。 不过他早已经有着经验,还是恭敬的寄给程志远:“大将军请看,这个天谴原来是这个模样!而且在我手中竟然没有所谓的天谴,现在很平安!” 他伸伸手,表示没有什么的天谴。 程志远身体在颤抖,但是为了表示自己大将军的勇气,果断的接过天谴,除了一根线在缓慢的燃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来本将军与这个天谴似乎无缘啊!哈哈……” 他左右把玩着天谴,顾盼自雄,让大帐当中的大将佩服。 在他身边的邓茂终于也憋不住了,开口说道:“大将军将这个天谴给我看一下如何?”他见到程志远没事,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也肯定没有事情,所谓的天谴也只能够降临到以法号藏獒的宗海身上。 程志远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笑呵呵的将天谴给了邓茂。 “这个天谴在本将手中也必定是平安的,其实天谴也是看人的,想某这般正气之人怎会有着天谴发生?” 周围将领都是一脸的笑容和马屁。 而在这个时候,引线到了终点。 砰! 天谴炸了。 爆竹就是爆竹,里面盛放的是被祖昭弄成颗粒状的黑火药,破裂的竹筒凌空飞起,亲密的撞击到邓茂的左脸上。 噗!邓茂被抽飞,牙齿叮叮当当掉落一地。脸上已经和猪哥有着一拼了。 “呜呜……,天谴!”他站起来说话已经漏风。 周围将领顿时和他隔开距离,一副我们都是好人的模样。 程志远看着邓茂一脸的惊恐,叹口气,这个忠心的大将也给吓坏了。他拿起竹筒确定是里面有着古怪,一股硫磺的味道在大涨中蔓延。 “这不是天谴,这是祖昭小儿玩弄的把戏,你们也看见了那引线不着,就不会有着天谴的发生,你们以后不要被这个玩意给糊弄了!”程志远认真的解释。 但是他身边是一群完全信奉老天的主,哪里听他的话,一个个在思考人生思考理想,思考着自己怎么才能够让天谴不和自己发生那么一点点的亲密接触。 在角落当中只有宗海在笑,天谴终于也降临到了邓茂的身上。 宗海看着邓茂如同猪头一般的身体,一股快感就在心中绽放。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还是非常爽的。他是装傻将天谴寄给了程志远,程志远更是一副大智若愚将天谴接了过去,而邓茂是超级大傻帽在引线快完了的时候将天谴接了过去。 不炸你炸谁? 宗海相信,程志远可能在引线快要点完的时候,将引线上的火给灭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坑了一把邓茂:“老子拿着这个用来装逼呢,你也上赶着来装逼?让你成傻逼!”于是邓茂傻逼一般变成了猪头。 而在此时祖昭率领着八百幽骑轻轻松松的进入了被围成铁通一般的蓟县。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援军,卢植一张老脸上如同盛开的菊花一般。 “恩师别来无恙,如今在此地见到恩师,学生觉得分外亲切!”祖昭上前给恩师卢植行礼。 “好好,这次能够星夜前来,为师也是甚为感动,你用八百骑兵就破开了左翼的受敌实在是让我惊讶,想不到你的骑兵战力竟然这般的强大!”卢植很是赞叹祖昭手中的力量。 大加的推崇。 却让军中的一些大将很是不满。 “右北平郡督邮可真是年轻,某看见在左翼的时候那宗海被你一箭就掉落马下,简直是让某惊讶,但是某更相信这是一曲苦肉计,是不是?” 在帐中坐着一名年龄稍大的一点的小将,人长得舒眉贼眼,语气更是刁钻。 祖昭不由得皱皱眉头,他这般前来可是为了救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突围的,想不到刚来这里就被诘问。 “这位将军是不相信我能够一箭,将那宗海给吓得半死是吧?” “不错!某在军中也有着近十年的经验,可以说吃的盐也比你吃的饭多,休想骗某!” 这家伙一副你就是奸细的脸孔,彻底的气炸了祖昭的心肺。 “某也认为祖昭督邮这个来的有些突然,八百幽骑轻松的进入了两万多军队围攻的蓟县,这个里面可是应该有着……一点猫腻!” 第168章 别有争执 祖昭直接将手中的酒杯往酒桌上一蹲,脸上就有着一股怒气勃发出来:“这位将军贵姓?请宽恕祖昭眼拙,真没有认出您是哪位大将来!” 卢植在一旁没有吭声,虽然他是机智百出,在三国时代是一位比较聪慧的大臣,但是此刻面对自己这位以八百幽骑就赶着五千黄巾贼跑的弟子还真有那么一点不放心。 不但他不放心,而且周围一个营帐当中的大将都是不放心。 丫的,你一个督邮就领着八百幽骑像撵兔子一样将五千黄巾贼赶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黄巾贼在你面前就是一群兔子,怎么就在我们面前是一群饿狼? 你这么有功,这么能打,你丫的让我们将面子往哪里放下?老子听说你的骑兵还有着什么马鞍,更有着什么强弩,如今还整出一个天谴来? 怎么着,所有的风光都让你小子给占了,我们在这里当龙套不成? 整个营长就是这么一个氛围。 难为祖昭的这位微微一笑:“在下散骑侍郎唐俭是耶,还请督邮回答我这个问题,您是不是黄巾贼的卧底,这次前来是不是有着猫腻!您的八百幽骑真的是有着那么高的战力吗?” “哈哈……” “无耻小儿,真的将某等人当成傻子不成?” “快快招来,不然一会可是……刀斧手伺候!” 在帐中的一众将领纷纷呱噪。卢植脸色非常难看,毕竟祖昭受到诘难,这个相当于打着他的脸。 祖昭看到帐中所有人的脸色,不由得感到好笑。 自己上赶着过来救这些家伙,这些家伙,竟然这么一副嘴脸!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散骑侍郎说话可是要注意分寸,如果你再三为难某,某可是不客气了!”祖昭冷下脸说话。 叫做唐俭的家伙,胡子留的比较长,有着和关公一样的长胡子,他嘚瑟的用手抚摸着胡子,一脸得意的说道:“敢问督邮大人要对小人如何?” 祖昭脸上有着极为恶劣的笑容,兜了一个弯挖了一个大坑:“散骑侍郎既然不相信我骑兵的战力,我倒想知道散骑侍郎手下有着多少的骑兵?” 唐俭听不出祖昭的用意,但是在主观上认定祖昭服软了,一股来自心中的得意和王八气散发了出来:“在下也不多不少八百骑兵!”他在心中是这样想的:“老子也是名将好不好,老子的八百骑兵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的八百骑兵能够做到?” “好!”祖昭猛地将酒杯拿起,对着卢植说道:“请恩师让我和这位散骑侍郎比个高低,让我的八百幽骑和他的八百骑兵厮杀一番,不死不休!” 啪!酒盅给他摔碎了。 三国时代还是极为重视利益的,比如称呼别人不能够直接称呼人家的名字,在坐席上要彼此礼让,这摔酒盅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这是关乎礼貌涵养的问题。 祖昭此刻将酒盅的摔了的意思很简单,我压根就不会给你们这些莽夫面子,你们质疑我,那咱们就比试个高低。 卢植也是一愣,想不到自己这位儒雅学生竟然也有着这么烈性的一面,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给双方圆圆脸面让双方都下台。 唐俭同样怒了,祖昭当着众人摔了酒杯,这是和当着众人打了他一耳光一样,而且祖昭是冲着他去的,说的是和他的八百骑兵比试,而且是不死不休! “好,祖昭督邮真的是好血性,今日某也就让汝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再会汝的八百骑兵某一个都不会留,因为他们都是奸细细作!”唐俭也是一个狠人,大帽子狠狠的扣下。 祖昭感觉自己的脑门上热血一冲,双目刹那间就红了,他见过无耻的,但是进入三国时代这么无耻的才是第一次见到。 “众位给我做个见证,今日我和这位散骑侍郎做个对赌,今日我祖昭用八百骑兵灭掉他的八百骑兵,那证明我不是奸细,如果我的骑兵不能够将其的八百骑兵灭掉,那么我就是奸细!今日就在校场来个真刀实枪的干!散骑侍郎你可有种?可不要吓掉了裤子!” 祖昭冷厉的声音在大帐当中回荡。 森森杀气从他的身上荡漾出来,双眸更是血红,这是他杀红眼的现象。 在帐中的众人这才意识到,祖昭可是玩真的。 “哼!我唐俭还是泥捏的不成!校场上见!” 而卢植和帐中的其他将领也是心下踹踹,祖昭的名声可谓是极为的厉害,出道以来百战百胜,从未有着失手过,正是因为这个才让所有的将领抵触。 本想着在这个大帐当中合伙挤兑他,让他知道好歹,懂得尊卑让他懂得实务。 但是如今祖昭此番却是来真的,真刀真枪,真的将唐俭的骑兵全歼了,那可是闹乱子了。 “慢,此事还是不要着急,先喝酒喝酒!”卢植拿酒给唐俭倒上,再到祖昭的案几前,却发现祖昭早已经没有了酒杯。 “恩师在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我祖昭就是在这三军面前让大家见见我祖昭的威猛,如果唐俭散骑侍郎认怂了,我祖昭可以权且将你当成怂货一个,如何?!” 唐俭刚要坐下,猛地被祖昭的话给挤兑的站了起来,羊胡子都差点给卷起来,颇有怒发冲冠的样子。 “校场上见!”他感觉浑身气血沸腾,如果在这样憋下去,血压会以二百脉的速度将他的脑颅给炸了。 “那就校场上见!”祖昭冷冷的一笑,今日不让这个唐俭知道厉害,他就白来三国了。 卢植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看看外门的黄巾贼什么情况,别让他们趁乱打劫!” 近卫上前禀报道:“不知道为何,现在的黄巾贼惴惴不安,似乎遇到了什么不能够解决的问题,他们竟然没有来骂战!” “那就好,看看他们在校场的较量!”卢植也是一脸的不安,总是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妥,但是具体到底在哪里不妥,就让他想不起来了。 校场上! 祖昭身边站着公输宏,这位三国第一科学家,听说有人竟敢轻视八百幽骑,而且不相信他强弩的威力,于是乎怒了! 将身边这个长五米,宽三米的巨大弓弩给彻底的改装了一番,又多了几个滑轮组,而且改进了悬刀,只要轻轻的一摁下悬刀,弓弩就会发出十只巨大的长矛。 在祖昭身后的八百幽骑也是同样怒了,有人敢轻视他们,他们是天兵天将附体好不好!那可是督邮亲自烧的符纸从苍天招来的旨意!眼前的一帮土鸡瓦狗也敢挑战他们? 人人拿着强弩,背着大量的木矛,手中的长枪也是准备好。 韩当在前侯勇在后祖平祖阿女在两翼杀气腾腾,胯下的战马更是有着马镫马鞍,稳稳的坐在马匹之上。 而对面的唐俭的骑兵同样是有着无穷的战意,他们起兵以来也是没有遇到强劲的对手,骄傲自大,手中的马刀锋锐无比,在阳光下明晃晃的闪亮。 祖昭一伸手,丹田元气勃发:“杀!” 强弩射出,一根强劲的木矛射出,手下毫不留情。 在他身边同队的骑兵用强弩射出,一根根的长矛在空中发出怒吼声,冲入了对面的军队。 噗噗! 一道道血泉在飞溅,一匹匹的战马被射穿,嘶厉的倒在地上,尽管祖昭手下留情,上着对方的战马射杀,但是也有着长矛穿过战马的尸体后,直接将对方的骑兵给钉死在地上。 而公输宏更是疯狂的调整着他那个庞大的强弩,悬刀被摁下,十根长矛给发射出去,三国第一科学家在制造出这座强弩后,一直想着找到强弩的最大攻击力量,如今有了现场的靶子不用,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心血。 卢植等人在场上观战,本来还以为有着一番激烈的较量,卢植甚至叫来了军乐队——错,战鼓手们进入场中,看两对骑兵厮杀,甚至连武膳都给安排了,下意识的认为怎么也得打上一两个时辰吧? 但是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一面倒! 这不让他们震惊。 震惊的是公输宏射出的那十根长矛。 接连穿过击杀十匹战马后仍然穿透了一名骑兵的身体才停留下来,十根长矛发出后,在公输宏面前的骑兵已经倒下了三十多人。 而在此时祖昭的骑兵也射杀了近二百人,整个校场上根本就是一个修罗场,更像是刑场。 唐俭没有任何的伤亡,因为祖昭已经吩咐下去,杀谁也不能够将这货给杀了,得留着! 此刻唐俭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他没有想到他的骑兵还没有进攻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这样的凄惨。 “杀!人留着,将他们的战马全部射死!有人敢攻击,用长矛将他射程刺猬!” 祖昭冷冷的嘶吼,在大帐当中原先的郁闷在此刻勃发出来。 杀气冲霄! 杀! 八百骑兵一个骑射,就进入了混战的场面。 近战! 早已经死伤无数的散骑兵在面对着如同虎狼一般的幽骑,早已经无心战斗,幽骑的枪法如同电闪雷鸣,还未等看清楚,坐下的战马已经倒地。 一面倒,如同收麦子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倒下。 唐俭的坐骑前祖昭冷冷的看着他,在唐俭的旁边还有着侯勇和祖平。侯勇的长枪已经在唐俭的咽喉上了。如果他动一下,哪里将会多一个窟窿。 “散骑侍郎果然厉害,我这里有着一样礼物送给你,看看你是不是和黄巾贼一样被这个物事给吓得屁滚尿流?” 祖昭将手中的爆竹点燃,扔给了唐俭。 唐俭没有接,本能的知道祖昭不会给他什么好东西,最让他惊惧的是在那东西扔出来后,祖昭带着人往后退去。 “这是为什么?” 唐俭还在心中嘀咕。 砰! 爆竹炸了,说是爆竹,但是祖昭将里面塞满了炸药,与其说是爆竹还不如说是一个雷管。 三国第一位飞天的将领出现了,唐俭挥舞着双手在空中大叫着,随后被强大的气流给扇飞五六米远,浑身漆黑,像是一块木炭一样。 第169章 争执上下 “这是什么情况?” 唐俭趴在地上咳血,脸上被炸得乌黑,像是一块木炭一般。坐骑更是悲惨,直接倒在地上成为三国历史上第一个被炸药炸死的战马,虽死犹荣。 卢植刚才白那种惊天的爆炸声,下的差点尿裤子,几乎要从战马上掉下来,虽然说是文武双修,但那是人家奉承他的,此刻在爆炸中他的胡子被他掠下来一小把,双目涣散,双儿嗡嗡作响。 而身边的战将更是一脸的惊呆,让祖昭一度怀疑这是不是有着痴呆症?一个个都看着那爆竹一副见了神仙一般。 祖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是你们太愚蠢,是我太聪明,我不跟你们这一群三国土鳖一般见识。 在众目睽睽下,唐俭站了起来,颤颤巍巍上着祖昭一步步的走来,身上有着一股异味,让祖昭直接捏住了鼻子。仔细瞅他才看见大名鼎鼎的散骑侍郎裆下已经是潮湿一片,更有着一股恶臭传来。 这是大小便失禁啊。 祖昭不由得鄙视:哥不就是给你扔了一根雷管吗?至于吗?还以为是一名三国名人,现在看来是三国屎人才对。 “大将军给下属做主啊,这个祖昭手段太过于妖邪……”唐俭跪在地上,想着找什么借口,但是他思来想去还真的没有找到词,本来想着踩祖昭上位,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在这个校场上出尽了洋相,手下的坐骑更是被祖昭给杀死,而且还有着骑兵给射杀了二百人,这都是他一张嘴惹得祸。 而在此刻卢植早已经板起了脸,就是刚才那些架秧子起哄的将领也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更有严重的在远处和祖昭拱拱手示意亲近。 其中的一个将领这样想:“这个祖昭可是厉害,光是手中的那些强弩可谓是百战之兵,这个唐俭像个傻x一般冲了上去,可是被人间强弩给一射,全部成了糖葫芦,刚才若是祖昭下狠手,这个唐俭的部下早已经玩完了!” 另外一个将领想:“和祖昭这样的将领在一起,不愁没有军功啊,这个唐俭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子啊,祖昭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得罪吗?你看看人家的兵器,看看人家的装备!这才是打大boss的终极装备!这才是打boss的王者之师!”他这样想着更加鄙视唐俭,对祖昭却是越发的敬重。 所谓鼓破万人捶,墙倒众人推。 唐俭跪在地上哭诉,没有人理他,就是卢植也是一脸神往的望着祖昭扔下的爆竹皮子,半响才问道:“唐俭,你认为祖昭胜之不武?” 唐俭终于找到了机会,呜呜大哭,泪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那是一个磅礴,帮刚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情绪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呜呜……他对着手下使用哪种妖邪的存在,他还对着手下骑兵使用哪种诡异的东西……” 最后只有呜呜声。 祖昭看在眼里,在心中概叹,原来三国也有着影帝啊,这个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怨妇。 卢植就听见妖邪,诡异两个字,其余的都没有听清楚,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唐俭吓得语无伦次,那是有着大将的风范,就是这种胆量已经让卢植鄙视了。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偏将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我看是这个唐俭没胆像个娘们,在战场上厮杀还屁滚尿流,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的大汉王朝军威,这样的败类就别让他在我们的面前了,应该乱棍打死!” “打死就不用了,这样的酒囊饭袋也和我们在一起,简直是可笑,我看还是就地免职吧,人还是有用的,不如去喂马吧,免得上了战场后在屁股尿流的让人笑话!” “哎呀,这种人让他去喂马?马都会臊得慌,还是逐出城外让他成为流民吧,别让我们看到他,和这厮在一起让我们的智商都降低了!” 唐俭惊慌失措的望着这些在不久前还架秧子让他出来挑事的家伙,一颗心是彻底的凉了。 卢植看着唐俭身后那已经被吓坏了的骑兵,这些骑兵没有了战马一个个低头丧气,哪里还有着士兵的样子?这样的骑兵队伍是不能够再留了,打碎了分给别的骑兵队伍中才能够发挥出作用来。 “唐俭你故意挑衅,违反军纪,现今打上一百军棍,如果有命活着去做一个马夫吧!”卢植一挥手,直接将这个家伙给忽略了。 唐俭大呼小叫的被拖了出去。 军棍呼呼的招呼,发出沉闷声,还没有六十军棍直接给打死了。 “拖走,这样的将领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上好的汤,诸位我们上帐中慢慢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的作战!”卢植很自恋的摸着山羊胡子哈哈大笑,有着祖昭这样的军队,黄巾贼算什么?算个球啊!他在心中是这样想的。 此刻眼前就算有着一百个唐俭也得砍了,换取祖昭的欢心。 众人都转身跟着卢植往回走,卢植一回头发现身边的将领都围在了祖昭的身边,你一句我一句,一副咱们哥们一见钟情要情定三生的亲热劲,他看着祖昭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祖昭也是看着这些身边的哥们,错将领,不用这么亲热吧?哥不就是扔了一个爆竹,你们这些土鳖就这样拍哥的马屁,改天我再弄出火箭来,你们还不得将哥给捧天上去? 再次在大涨中坐下,众人是一片和气,似乎这是太平世界一般,外面没有什么狗屁黄巾贼。 “师尊在上,弟子刚才孟浪了,实在是那唐俭太过分这才出手,也幸亏是刚才各位将军在暗中帮衬某,才让某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祖昭先给众人一定高帽子,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也好给这些刚才架秧子要她好看的家伙一个台阶下,所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就是这样的道理。 “哈哈,为师有着你这样的弟子,真的是高兴不已,以前我还在担心我的这个蓟县被那黄巾贼给攻下,现在看来简直是开玩笑,有着你这样的弟子,那真是杞人忧天了!” 卢植现在真的是对祖昭极为的推崇,看着祖昭年仅弱冠就有着这样的成绩,作为祖昭的恩师,他心中就有着一股飘飘然了。 “祖昭督邮真的是人中英雄,乃是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杰出存在!让我们来敬他一杯水酒!” “来来!” “喝喝!” “哈哈!” 大涨中众将是放开了酒量,各个围着祖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亲热无比。 还是卢植老狐狸有着最后的杀手锏:“现在城下的黄巾贼还在,我们如何退敌?” 众将也是将目光望上了祖昭。 这个时候祖昭不知不觉的成了众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祖昭慢悠悠的说道:“恩师,我们不应该是退敌!” 众人不由大惊:“那该如何?” 卢植也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我们还要坚守不出?” 祖昭摆摆手说道:“祖昭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眼下有着两万黄巾贼在外面围着,在众位的兄长的眼里那是黄巾贼,但是在某的心里那是军功!两万人马各位兄长不妨将这两万黄巾贼给分分,我祖昭在后面给你们支持!” 狂!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外面气势汹汹的黄巾贼成了一群等待被屠杀的羔羊一般,在祖昭的话中,这个军功就是手到擒来。 若是在平日,卢植肯定会放下酒杯大肆的训示一番,但是此刻他喝上两碗水酒一副豪情也激发了出来:“说得好,那两万黄巾贼简直就是送到门的军功,让我们和督邮一起杀敌,大伙一起立功发财!” 真喝多了,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样子。 “好!” “好!” 众将已经喝多了,但是酒精上头越发的有着豪情,什么大话多敢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终于一群醉鬼喝完了,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杀敌?什么时候将黄巾贼给杀的屁滚尿流?” 祖昭一拍桌子:“就现在!某和众位兄长杀他个天翻地覆!” 卢植喊了一声好后,趴在案几上睡着了。这位真被灌倒了。 祖昭朗朗跄跄站起来,后面跟着晃晃荡荡的一群大将军,大伙一起踩着醉步,上了战马,纷纷跟着祖昭出了蓟县。 在最前面的是祖昭的八百幽骑,八百幽骑身上的血水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淌,凶煞的气势让周围的战马都不敢上前。 祖昭很自觉的没有上马,让韩当侯勇祖平领着八百幽骑正面冲击程志远的一万骑兵。 公输宏的巨大强弩车上按着轮子,左右有着四匹马拉着,他操纵着轮子不断的调整着方向,在五百米之外就将长矛射出,五百米外的三十米骑兵和战马早就被串成了糖葫芦。 人间大杀器! 杀! 八百幽骑人人拿着强弩冲击上前。黄巾贼还没有冲过来已经掉落马下,或者战马被活活的射死。 公输宏将他的强弩四十五度角扬起,瞄好坐标,兴致冲冲的来一轮远射,一千米外的程志远感到一股寒意,本能的将战马拉倒眼前。 噗! 十根长矛将他战马给串成了刺猬,而将他围在了一个小圈子里。 只差一点就可以串透! 当看到公输宏再次摇着强弩上着他的方向射出,他屁股尿流的上着步勇营中而去,在他身后是被插成肉串的步勇,大声的嘶吼着表示他们很痛苦。 这帐怎么打? 程志远一边躲一边懊恼的想着。 第170章 千斤大鱼 程志远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官军的一些列的将领都喝多了,喝到了烂醉如泥的程度,但是强悍如祖昭即使烂醉如泥也是他顾忌的,最让他顾忌的是那在不断瞄准他的强大弓弩,这弓弩让他身后的步勇不断的有着被串成肉葫芦。 “大将军请天使下凡吧,这个时刻请来天师才能够将妖孽给除掉!”衷心的步勇过来给他出主意。 砰! 一根飞矛过来,直接将这位要请天师的家伙给穿死。 公输宏端坐在弩车上兴奋的不得了,这叫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有没有? “杀!” 黄巾贼中终究还是有着热血的汉子,胆大无比,一队人马拿着盾牌敲打着盾牌上着八百幽骑杀来。 公输宏停了下来,祖昭的八百幽骑同样停了下来,放任他们往前攻击。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当这些黄巾贼进入二十米的时候,公输宏将巨大的强弩调整好,摁下悬刀,十根强悍的长矛射出! 巨大的冲击力,将一个往前冲锋的黄巾贼直接劈成两半,后面的黄巾贼也有着七人直接被洞穿,长矛穿过依旧插在地上嗡嗡不停的抖动。 射! 韩当带着骑兵一个平射,前面的冲锋的黄巾贼,已经找不到活人的样子,尸体碎裂,强弩的强悍力道,让他们没有一个完好无损。 醉酒的将领纷纷将自己的副将给叫过来,让他们追击。 守城?没有必要! 当黄巾贼的敢死队被屠戮已尽的时候,程志远彻底的死了心,那强悍的强弩不是人体所能够对抗的,程志远不是没有见过强弩,而是因为知道一把强弩至少需要五六个壮汉才能够拉开,但是这宗强弩力量之强大,攻击之凶悍让他在内心中惊惧。 “撤退!”他抢过一匹马,大吼一声上着远方飞奔,再也不管后面的一万兵马,他在幽州有着五六万的兵马,这里也不过是一小部分罢了,而且他真的不看重所谓的兵马,流民遍地都是只要他用太平天师的手段蛊惑,随时可以带出一万人马。 “祖昭!祖昭啊啊啊!”他在心中狂怒,为何苍天降临大任与他,却让他碰上这个祖昭,这个祖昭几乎是天生的克星,一个弱冠少年却是让他退避三舍,凭着他幽州王的称号,却是这般的狼狈。 他一跑,后面的黄巾贼深恨爹娘少给了自己两条腿,整整两万人被官军三千人马赶得像兔子一般,好不狼狈,跑的慢的早已经被割了首级,成了战功。 在后面追的幽骑人人腰上绑着首级,这是战功!而在后面有着其他兄弟部队在笑着打秋风,这哪是打仗啊,分明是来捡军功! 蓟县彻底的解围了。 祖昭带着一众喝醉了的将领大睡特睡,就是卢植也在瞌睡当中。 当众人醒来后看着蓟县再也没有遍野的黄巾贼,众将纷纷去看军功! 共杀敌一万人! 祖昭的幽骑杀死五千,其余的五千人马也被其他的将领平均分了。 强弩!已经成为所有将领稀罕的存在,公输宏更是被多个将领邀请,要求给他们制作这种强弩。却被公输宏直接给拒绝。 于是一大包的银子送到了公输宏的面前,“公输大师愿意为我做强弩,这些银子将是定金,以后荣华富贵将随你左右!” 公输宏直接将银子退回去:“公输在落难之际被恩公所救,公输宏发誓一生一世为恩公鞍前马后,公输不是一个被钱财能够打动的人,换句话讲公输要是因为您的银子才跟着您混,某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吗,一个小人您用的放心吗?” 众人纷纷后退,公输宏看着这些前来送钱的将领冷笑不已:“公输也不过是被恩公点拨,才能够有着如此的成就,恩公才是绝世神匠,就算某不在,那些强悍的神兵也会出现,某深深的知道其中的道理!” 挖人不成,众将不由得将重心放在了祖昭的身上。 “祖昭督邮不知道能够卖给某家一百具强弩?”在大帐当中,有着偏将上前询问。 祖昭在知道了这些人的心思后,就直接开了价格:“一千两银子一把!一百具强弓就是十万两的白银,少了这个价格不卖!” 话音落下那个将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是卢植也觉得这个价格太过于昂贵了。 “恩师,这个价格不贵,这个强弩的核心神奇并不是那公输宏所做,而是弟子偶尔得到一本武穆遗书,也就是兵法大家孙膑写的一本兵法秘籍,利用这本兵法秘籍,弟子才能够让公输宏将这强弩给设计出来,光是这强弩中的神奇精华存在,就是价值连城,若不是看着大家同僚的情分上,我这个强弩是万万不卖的!” “武穆遗书?”卢植顿时也来了精神。 “是的,是武穆遗书,这个武穆遗书是孙膑跟着另外一个兵法大家合作的一本秘籍,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各种作战用的神兵都应有尽有,我刚才用的强弩就是其中的一宗,还有着天谴这种存在也是一种!” 众将顿时支楞起耳朵听着,原来一千两银子一把强弩价格并不贵,这是一种近乎神一般的传承。 想到强弩那种惊人的杀伤力,几名将领眼睛红了,有了强弩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军功,在这个乱世当中军功可是一种好东西。 最终有着二百把强弩给卖出去。 看着所有将领如同得到绝世宝藏一般,祖昭不由得大笑。 “大公子,我们这样的绝世强兵卖了真的是可惜!” 祖平在一旁看不下去,这些都是幽骑的宝贝,怎么能够都给别人?别说是一千两银子一把,就是一万两都买不着的传奇存在。 祖昭摇摇头,将二百把强弩卖给了一众将领,两万两银子还是眼前的这些家伙东借西凑,差点当了内裤,才凑齐了这么庞大的数字。 就是在旁边的公输宏也是不解为什么。 祖昭伸出手来说道:“强弩很厉害,但是也很容坏,滑轮和轴承这些动力装置一旦坏掉他们就必须找我们来维修,没有滑轮和轴承这样的配件,强弩就是一个笑话,第二个周围所有的辣木都已经被我们给砍光了,他们就算是买了强弩去,也没有辣木做成的木矛,还等于是一个笑话,想要将强弩武装到牙齿,就必须再买我用辣木制作的长矛!” 公输宏这才恍然大悟,一副勉强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他虽然能够明白祖昭的字面意思,但是更多的意思却是不太明白,三国第一科学家的称号也仅仅是用在工艺上,深刻一点的政治思想却是没有的。 而祖昭却是知道他这是以战养战!发的是战争财,就像二战时候的米帝国家,靠着战争武器硬生生的在二战中发家致富。此刻祖昭也是给自己制定了这样的策略。 卖给外面将领的强弩当然是最为简单的一种,留给自己的永远是最为先进的产品,这叫做底线。 不过在祖昭一番解释下,整个幽骑都放松下来,二百把已经多次使用快要成为破烂的强弩给卖掉了,换来了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祖昭非常淡静的和公输宏讨论起炸弹这个玩意,应该怎样制作,话说做成了爆竹之后,祖昭已经确定炸弹这个玩意是可以做成的。 现在要做的是将铁桦木这种堪比钢铁的木材掏空,做成炸弹的外壳,这个外壳不能够太硬也不能够太软,而且还要有着触发装置。 碰撞之后就会发生爆炸,才行。 公输宏听到祖昭的定论后,双眼顿时红了。 和炸弹相比,这个强弩的攻击力就是垃圾啊,想起唐俭被一爆竹就炸飞,如果是炸弹威力不是让所有人都飞上天吗? 铁桦木被秘密的运来,然后被秘密加工出炸弹的外壳。 祖昭将香瓜手雷的图纸给了公输宏,香瓜手雷体积小,容易携带。 当外面的将领各个拿着一把强弩耀武扬威,狂霸拽炫酷的时候,祖昭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香瓜手雷。 公输宏双眼血红血红,为了这个香瓜手雷他三天两夜没有睡,狂热的将其做成,现在却是想着知道这个香瓜手雷的威力。 “有着这个玩意,我们当然是要看看它的威力如何,我们悄悄的去州河上实验一下这个香瓜手雷的威力!” 祖昭拿着手中的香瓜手雷笑而不语。 炸药这个强悍的存在终于还是让他在三国时代发明了出来。 如果给他时间,他不介意推动文明上前狂猛的发展。 在州河上祖昭让自己的幽骑将州河上上下下都给围了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在公输宏望眼欲穿的情况下,祖昭在岸上轻轻的一磕,然后将香瓜手雷给扔到了州河的水里面。 砰! 巨大的响声响起,公输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个响声比着祖昭制作的爆竹的声音可是要大,并且那滔天的水浪更是直接飞溅到了岸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鱼! 十多斤一直深藏在州河地下的大鱼被炸了上来,有的昏死有的直接炸成好几块。 祖昭一笑,这个可是好东西,在吃不上饭的三国时代这个可是上等的鲜货。 “来人下河捞鱼,我们今晚上要大吃特吃!” 近千斤的大鱼给捞了上了。 第171章 余有予鱼 一千斤鱼,在吃不上饭的东汉末年,绝对是一个稀罕事情。 就是卢植也是亲自出来观看,当看到将近一米长几十斤重的大鱼都被弄上来,一张嘴巴都差点闭不上, “恩师,各位兄长请到帐中吃饭,今日祖昭亲自下厨做上好的美食!” 祖昭脱掉铠甲,亲自到帐中将大鱼的鱼头给剁了下来,在这个州河当中的鱼长得极为的肥胖,光鱼头也有着一斤多,。 三国时代,厨艺最大的长进就是在菜里放了盐,盐是唯一的调味品,每一次吃饭都是……水煮菜!简直是让祖昭无法忍受,而别人却是吃的眉开眼笑一副阳光很灿烂的样子。 鱼,在三国时代已经算是鲜货了,尤其是大鱼更是只有皇宫贵族才能够吃到,最大的原因是捕鱼的工具极为的缺乏,有着大鱼也很难弄上来。 味精这个是没有的了,但是祖昭在河边上却是找到了花雕茴香八角等调料品,可怜这些天然的调料品就长在三国时代,但是没有一个大厨知道这玩意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加的美味。 对于祖昭的殷勤,卢植也是感到非常满意,想当初给祖昭做启蒙恩师的时候,卢植就感到祖昭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灵气。 现在看来,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准,祖昭率领八百幽骑就将两万黄巾贼给击退,若非有着灵气,一般人那能够做到? 其他将领也是打着哈哈,都是一帮莽夫,听到喝酒吃肉那是一个比着一个积极,祖昭要亲自下厨,他们当然没有意见。 就是有意见也得将意见烂在肚子里,众将领现在感觉祖昭就是一颗福星啊,在他身边黄巾贼给打退了,并且还捡到了军功。 跟着祖昭混,有饭吃有酒喝有军功领,这就是现在将领的想法。 油,是鲜榨来的芝麻油,料子是最好的大料,鱼更是祖昭亲自下厨做的鱼头汤,然后将肥肉片成片,将蘑菇掰碎,放到鱼汤当中。 这是正宗的东北菜。 香味是从大锅当中传出,让祖昭这个自从穿越而来就吃着水煮饭穿越者都狂流口水,更不用说在旁边的一干将领一干杀胚了,个个都坐不住纷纷围在锅前,这个给扇扇风那个给砍砍柴,一脸的馋虫。 卢植也是坐不住,但是为了保持上位者的尊严,一脸平静的坐着,但是不断的吞咽着口水,让喉结上下滑动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没有办法,这是最鲜美的野生鱼,放在后世有钱和买不到,一切都是大自然产品,美味无穷。 鱼做好了! 首先给卢植呈上最好的鱼头汤,然后将最好的鱼肉给卢植呈上,这是礼仪。更是一种尊重。 众将都咽着口水看着卢植,卢植轻轻的拿起银勺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香,此种美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众将再也安奈不住,纷纷上着大鱼的而去,狼吞虎咽,半个时辰将一条几十斤的大鱼吃个精光。 而祖昭用看二货的眼神看着他们,自己却是端起最美味的鱼头在一旁淡定的吃着,里面的汤已经发白鲜美无比,美味中的美味。 “恩师,我这次让众位哥哥前来,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程志远有可能晚上来劫营!所以我想让各位想出一个大概的注意!” 祖昭笑着说到。 那程志远是什么人?三国第一神棍,为了能够获得钱财,屠城灭真,心狠手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 白天用强弩将他击败,他可是有着几万的兵马,眼看着蓟县这样的肥肉在眼前,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我也同意督邮的看法!” 在座的将领都不是酒囊饭袋,虽然现在都吃的比较多。 “不知道督邮有什么看法?有没有何等的想法?”在座的一名将领一边询问,还一边殷勤的将锅中最后一点鱼汤舀在了自己的碗中,让众人一阵翻白眼。 “当然是伏击,让他们进来,来个瓮中捉鳖!这几日让士兵百日睡觉,晚上全都趴在四周的树林里,当然得留下少量的士兵做做样子,让程志远他们都进来!” 祖昭画了一个图,其中他的营帐应该是最危的。 “晚上的时候,众位的士兵就不要到我的营帐前巡逻了,因为我安排了机关,一旦中了机关立刻回没命,我希望众位哥哥都能够珍惜士卒的生命!” 众将点头,祖昭说不能够近,那肯定是给程志远下了套子,这个时候有着自己的士卒误闯中了套子,那不是傻,那是蠢到头顶了。 卢植没有意见,自己这个宝贝徒弟他已经看不透了,心中想的已经非常深,让卢植深深的感觉这个家伙不是东汉人,而是从别的地方而来的,但是偏偏这个祖昭还是他启蒙出来的徒弟,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差。 酒足饭饱,众将领都撤走,祖昭也命令自己的八百幽骑睡觉,而留下公输宏祖平韩当等悄悄的挖坑,悄悄的放下香瓜手雷,一根根的丝线布成诡雷。 只要程志远敢来就给他一个大餐。 …… 程志远早已经混进了蓟县,在他身边还有着二百名身经百战的精锐。 这次来就是为了偷袭! 如果能够拿到祖昭使用的那种强弓,那更是可以了。 那种强弩常常让他深夜被惊醒,已经有了强弩心结。 根据最近的观察,祖昭似乎发明了另外一种威力颇为大的杀伤武器,这更是让程志远心惊胆战,为了以后不夜长梦多,程志远决定铤而走险,刺杀祖昭拿到强弩,还有那种近乎神迹一般的武器。 大帐当中能够看到祖昭和其他将领推杯换盏,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倒,看的程志远发呆,这种青铜酒杯再不行也是三两的杯子,祖昭和官军将领都是海量不成?怎么跟喝水一般? 埋伏在外面的祖昭看着在大帐上的倒影,不由得暗骂:“有你们这样扮演的吗?光喝酒不吃菜?还一个劲的喝酒?三国的演员水平真是次啊!” 好歹那几个家伙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算是像喝醉了的样子,让祖昭松了一口气。 程志远在答应外看着祖昭的大涨中所有人都喝醉了,心中一喜,慢慢的上着守卫靠近,突然守卫打了一声哈欠,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声:“老子让尿给憋死了,现在去撒尿去!“ 这个守卫自己一提裤子跑了。 程志远一惊,心道这个祖昭的大营纪律可谓是散漫,如果不是凭着那绝世强弩,是万万不能够赢得了我的。 “祖昭,这是你的命数,哪怕你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也要在今日丧生在我的手里!”程志远阴测测的说着,想到马上就要将眼中钉肉中刺给杀死,心中就有着一股从来没有的爽感。 “杀!到里面找到强弩,将强弩给带回去!有了强弩我们就有了一切!” 程志远暴起大吼。 老是打败仗,心中憋闷的太厉害,这个时候猛地迸发了出来。 二百名精锐冲上了营帐。 咦? 一名黄巾贼被什么绊了一下。 “这是什么?” 程志远也是发觉自己被什么给绊倒了。在倒下的时候,本着死道友不能够死贫道的想法,一把将一名士卒拉下,他自己却是被压在了下面。 砰!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出现。 “天谴啊!快跑!”程志远还算是比较清楚,这个天谴应该是祖昭设下的陷阱。 砰砰~ 接下来的爆点全部都给炸上了天。 在黄巾贼眼中这些炸点都是天谴,是老天爷看他们多行不义,降下来的灾祸。 而如此多的炸点,让大半的黄巾贼直接飞上西方极乐世界。 神棍程志远被两个亲兵给架起来,飞一般的往外逃,剩下的黄巾贼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力量。 “看住城门!活捉程志远!”祖昭已经在大声吩咐了。 整个蓟县都在沸腾,尤其是祖昭的香瓜手雷全部爆炸后,整个蓟县人人都要起来看看这是怎么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俺们三国时代都是老天的良民,怎么会引起天谴来呢?这个超天……大孽,是谁造的? 程志远整个裤裆都湿了,没有办法三国时代没有尿不湿,所以程志远一边被两个亲兵拖着走,一边小便失禁,来了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两个亲兵整日被他用太平天师下凡的封建迷信方法给熏陶的天不怕地不怕,一副老子是天师亲兵,天谴算是个鸟啊?他们三人在蓟县一个小的废弃院子里换了衣服,悄悄翻过一家农奴的家中潜藏了起来。 剩下的精锐全部给活捉了,一询问是程志远带队,不由得让卢植和一众将领大喜,若是拿到程志远这个家伙,那是绝世奇功。 为了搜捕程志远,整个蓟县都要被挖地三尺。 祖昭让人牵着一只笨狗,慢悠悠的在城中转悠,这次是三败程志远了。他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有着何方的能耐,能够网络五六万的流民为他效力,为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且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的各种很正的名声。 干的却是祸害老百姓的坏事。 第172章 杀有余辜 祖昭牵着一条笨狗,就在农家小院中找到了已经草木皆兵的程志远,这位在三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造反头子。 祖昭的身后是韩当,侯勇,祖平,祖阿女,仅仅四个人。 而程志远却是被两个亲兵死死的保护着,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想不到今日以这样的方式和督邮见面,说来我们还是近距离的见面!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某程志远有礼了!” 程志远一代枭雄,在这个尿了裤子的时候,还是不忘端着架子,故作潇洒。 “我三次打败你,我也好奇一代枭雄,在我的手里怎么这么窝囊?而且似乎……赢得太容易了!是我太聪明还是你太愚蠢?”祖昭淡淡的说话。 一张案几被摆在了两人的中间,一坛水酒和青铜酒给拿了上来。 祖昭安然坐下,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可是有胆子喝上一杯?”酒菜却是祖昭在河中炸起的大鱼,此刻依然温热,美味依旧在,至少让程志远闻见这宗香气,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喝,哪怕是毒酒,我程志远和是不皱眉头一下!”程志远豪迈的一笑,却是用眼角扫了一下祖昭,发现对方沉稳依旧不动如山,这份气度已经让他甘拜下风了。 手中抓起筷子,已经在祖昭烹制的水煮鱼上上下翻飞,口水和鱼汤混合发出出溜出溜的声音,英雄气度半点没有,倒像是一个正宗的吃货。 祖昭只是淡淡喝酒,喝着自己单做鱼头汤,这上好的美味自然是不能够给别人的。 “不知道督邮在这个鱼汤当中到底放着何种的毒药?是五步倒,还是断肠草?或者鹤顶红?” 程志远一遍吃,一遍问,一张胖脸上吃的全是汗水。 在旁边的侯勇,韩当,祖平祖阿女纷纷摸着手中的刀剑,一旦大公子发出指令,立刻就就眼前的程志远给剁成碎片。 而程志远的两个亲兵也是一脸紧张,手中都握着剑柄,有着随时血战的准备。 祖昭淡然一笑:“我为何要杀你?你是三国的英雄,但却是我手下的败将,败军之将不言勇的道理你懂吗?“ 程志远不由得感到迷茫,啥米?什么是三国?现在是东汉末年好不好? “我杀了你,你在城外的那些黄巾贼中还会有王志远,李志远等等的造反头子,对我有什么用处,不杀你可以让你活着回到黄巾贼中,你我可以再继续交战,只要你再继续跟我交战,我就有不断的军功,我就可以用这些军功搏一个前程。而你活着就是我的一块鲜活的垫脚石,可以助我走上高位!” 垫脚石? 程志远猛地怒了,这是鄙视,鄙视他无能。 “怎么生气了,发怒了?要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祖昭戏谑的一笑。 程志远缓缓的坐下来,两军交战,败者就是胜者的垫脚石,这是一个活生生的道理,可叹他枭雄一世,却看不透这样的道理。 如果他赢了,祖昭也出成为他的垫脚石。 一战功成万骨哭,就是这个道理。 “如此,多谢督邮的救命之恩,他日战场相见,如果督邮也落到我的手中,当报今日恩情!” 程志远脸上有了笑容,真心的拿起酒杯和祖昭推杯换盏,就是在后面的两个亲兵也是上着案几上喝酒吃鱼,旁边祖平祖阿女侯勇韩当也是吃的痛快。 酒酣耳热的时候,程志远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督邮真乃是少年英雄,如此胸襟和眼光真的是让某佩服!” 这是他心里话,他跟祖昭同样年龄的时候,还在玩泥巴来着。跟祖昭相比,他感觉他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祖昭淡然一笑,对于这种高帽子他已经是听过了太多次。 “不知道督邮如何沟通的天谴?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至今让某心惊胆战,日后就算是在战场上见,我等也是望风而逃!” 程志远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天谴上。虽然他不相信所谓的天谴,但是却是在心中弄不明白这个天谴混合了硫磺之类的东西,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威力。 “程志远,我要是你,我就会带着自己的兄弟远遁海外,在海外有着一处蓬莱仙岛,哪里盛产黄金白银,就在幽州西北方向,不是很远,扬帆出海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找到,现在来看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祖昭脸上有着一股真诚的笑容,这个时代海运还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概念,鼓动土匪头子下海,说不定能够给历史开辟一个新的纪元。 程志远听到蓬莱仙岛,脑子中一下子就热了。蓬莱仙岛这四个字简直就是绝世传说,听说有着秦皇嬴政曾经派出天子使臣出师蓬莱仙岛,可惜后来没有了传说。 “真的有着蓬莱仙岛吗?督邮不是诓骗某?”程志远抓着祖昭的手晃着,那样子像是一个孩童在跟一个老者撒娇,偏偏程志远是一个中年大叔,而祖昭却是一个弱冠少年,说不出来的差异,但是众人却是觉得很正常。 祖昭心想这个时候是神棍一把的大好时机了。 砰! 他将酒杯一蹲,恶狠狠的说道:“当然有着蓬莱仙岛,而且某还知道在极北之地有着一个永夜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断变换,有的时候是永夜有的时候是永昼,某的仙师就是在哪里仙居,某的一身所传都是仙师所授!” 这是果果的封建迷信了,搁在后世这绝对是果果的吹牛不上税的厚脸皮,但是在这个三国时代说出来,让程志远肃然起敬,拿起酒杯来对着遥远的北方敬了一杯酒,心中舒坦了不少,原来自己是输在了真正的仙师的弟子手中,这个输的……也不是很冤。 在旁边的祖平侯勇祖阿女韩当都流露出钦佩的表情,就是连程志远的两个亲兵也是一脸崇拜加羡慕,现在的祖昭就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一个四个字的蓬莱仙岛,就让祖昭有了七个“封建迷信”粉丝。 “不知道仙师,对于我教……怎么看待?能否给某指点一番?”程志远在一旁已经彻底的沦为了祖昭的粉丝。 他要是问别的,祖昭还真的不好编,但是他问的是太平道教,这个真的很容易,很好糊弄。 “啪!我算过你教的张角此刻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之后将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太平教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没有什么惊讶的所在!” “啊?” 现在真的轮到他程志远心服口服了,张角大贤良师,真的是已经病入膏肓,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是程志远也是通过秘密渠道知道的,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祖昭竟然是一语道破。 祖昭当然知道了,张角是被活活的气死的,他刚开始的初衷是让天下众生都吃上饭,但是他的理想主义没有实行半年,手下的部队已经沦落成为禽兽,无恶不作坏事做绝,而禽兽的头子就是他张角。 “你们黄巾贼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在一年的时间内肯定会被彻底的镇压!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们屠城灭族,这个已经失去了民心,更得不到中层士绅们的支持,黄巾贼说到底就是五根的浮萍,水干了自然要死!” 祖昭今日决定将神棍进行到底,进行大预言。 “不可能,我们黄巾军在全国有着几十万的人马,在山东青州光人马就有着几十万!怎么可能会输?”一名亲兵大声的反驳,这位是太平道教的理想主义者。 对于一个小人物,祖昭彻底的无视。 “那纸张毛笔过来,我要画一些海图给程志远大将军!”话音落下,才想起操蛋的三国时代根本就没有纸张。 只有竹片! 祖昭索性在一块木板上画了起来。 唰唰唰!逼走龙蛇,祖昭将三国时代的天朝的地图画出,让众人赞叹,竟然画的这般精美,之后就是所谓的蓬莱仙岛,其实应该叫做扶桑后世一张嘴就牙买碟的国度。 “这就是蓬莱仙岛的海图,当年仙师传授给我的,现在我传授给你,为的是给你一条出路。你是黄巾贼,你的手下也是黄巾贼不假。但是在我的眼里却是一群实在是吃不上饭的叫花子老百姓!这份海图你拿着,如果被我说中,你就去海外的蓬莱仙岛去走一趟吧!也许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出路!” 程志远站起身来拱手,颤抖着将海图拿过来,吹干墨迹,小心的将海图收好。 “外面到处都是官兵,这里有着士卒的皮甲,你们穿着可以混出城!” 祖昭拿起破甲扔在地上,随后大步离开了这个农家小院。 留下了程志远继续对着剩下的鱼疯狂进攻,哧溜哧溜的狂吞,“此种美味只应天上有,这个祖昭真的是好生厉害,也只有仙师的弟子才能够吃上这般的美味,某败给了他真的不冤枉!” 难舍最后一滴鱼汤,用舌尖将那鱼汤给舔完,程志远才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空空的盘子,这是仙人才能够吃的菜,以后想起来应该是莫大的荣幸。 “走,出城!” 三人穿上皮甲,随着一只巡逻队伍慢慢的混出城外。 在蓟县城外,程志远对着远处的蓟县遥遥的一拱手,随后大步的离开。 第173章 蓄养商资 祖昭的大营又被围观了。 知道强弩甜头的将领很想知道天谴那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次祖昭并没有对他们坦诚以待,因为炸药这样的绝世发明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比较好,能够控制,否则未来的局势将无法掌控。 卢植拿着手中的爆竹看个不停,就是原来的那些将领脸上有着惶恐的表情,再放了三四个爆竹以后,脸上都成了好奇宝宝。 “督邮,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爆竹,放的真是太过瘾了,我觉得以后我们打了胜仗以后,我们应该将这种爆竹拿出来做庆祝!”在旁边的一名偏将在旁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祖昭一拍大腿,爆竹这玩意不就是用来庆祝的吗?这位真是人才。 “错,这是国之利器,能够让战场瞬息间扭转劣势的超级大杀器,怎么能够随便拿出来庆祝,简直是暴殄天物!”卢植一脸的反对。 众将前来少不了水煮鱼伺候,吃了一顿祖昭的菜后,再吃军营中的饭菜真的有着一种吃猪食的感觉。而且祖昭营帐当中还有着美酒,所谓的美酒还是祖昭用来蒸馏了一遍的高度酒,喝上一口浑身舒爽。 那人的东西手短,吃人的嘴短,就个道理似乎行不通,在三国时代似乎还没有这种理念,或许是对祖昭已经行不通了。 众将领酒足饭饱后,纷纷要给祖昭一点酬劳,例如将自己军中的粮草匀出来一些给祖昭,另外的一些人却是将给祖昭一些破烂皮甲,用来做人情。 祖昭一一谢过,一群三国的土鳖自己拿着垃圾当宝贝送人,他祖昭却是真的看不上的。 …… 走出大帐,祖昭到了蓟县流民的集中所在地。 现在的流民条件好的打个帐篷,条件不好的就是露天睡觉。还有的就是像老鼠一般在地下挖个洞,用柴火将洞烤干,直接在洞中居着,像是地老鼠一般,只为了活着。 “督邮大人好!” …… 各种问候响起,这已经不是祖昭第一次来这里了,看着这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祖昭心中就做疼,然而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眼下朝廷缺粮,连剿匪用的军粮都筹集不起来,在幽州程志远之所以活的极为的滋润,最为根本的原因是,没有粮食他可以去抢,而朝廷的军队,像卢植这样的正直大儒,怎么会强抢粮草? 所以东汉的军队一边蛋疼的跟着这些黄巾贼作战,一边蛋疼的希望着秋天会有着一番好的收成,让粮草充足好剿匪。 在流民的角中一个人物的脸庞很是吸引了他。 在众多黄皮肤的人种当中,他显得特别的不一样,因为这个家伙是蓝眼珠。 胡人!高头大马,白皙却是浑身长着毛发,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头没有变异的高级猩猩。 “咔嚓咔嚓!” 这个家伙背着一包东西,咔嚓咔嚓的啃着,一边啃一边用藐视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流民。 祖昭被这个在三国时代就能够看到的白种人给震住了。 我擦!这白种人不是变异品种吧?怎么三国时代有着白种人出现? 再看这个家伙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土豆!这个家伙正在……生吃土豆!而且这些土豆上长满了绿芽,这个家伙丝毫不嫌弃土豆此刻有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祖昭当看到土豆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三国时代的这个洋鬼子不知道土豆的吃法,他知道!但是他更知道的是土豆这玩意一亩地可以产一万斤的高产作物!十亩地就是一亿斤的存在。 哪怕是打个折扣,降到十分之一,十亩地就是一万斤的存在! 三国时代第一洋鬼子给抓起来了,不解的用:“why?”的词语来询问。 祖昭哪里去管他是瓦爱还是专爱,去抢过他手中的那个袋子,仔细一看,一股惊喜更是迎上心头。 红薯,玉米,两种此刻应该在地球另外一边的农作物竟然出现在了三国时代! 于是祖昭捡起了自己那半吊子英语,用“好毒有毒”的语言和这个流浪到三国的第一洋鬼子聊起来。 两人一边拿着手势比划,一边用极为风格一个在月球一个在火星的英语方式交流,最后在洋鬼子的比划下才知道,这个洋鬼子自由喜欢航海,喜欢制作木船漂流,而最近的一次却是他最为倒霉的事情,因为季风的原因海潮大作,让他的船只无法操控,进入了乱流当中,在飘荡了近一年后,来到了三国。 最后祖昭用一句还算流利话结束了问答。 这个洋人鬼子叫做穆罕默德,瓦砾。 “你的东西我会用上好的粮食给你换,而且你可以成为我朋友,现在跟着我走吧!”祖昭笑着邀请三国第一洋鬼子。 瓦砾顿时喜上心来,在他心中他已经成功的攀上了大腿。 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用大量的大米跟他换那些苦涩的土豆,还有着玉米红薯等东西,天啊粮食这么珍贵,怎么换那些不差钱的东西? 祖昭手里的土豆个头也不算小,感觉这应该是最为原始的土豆品种了,玉米也行,红薯都可以,如果祖昭要种的话,应该是三国最为原始的品种了。 直接用陶缸装满了土,然后让人将粪土弄好,再加上水,将土豆和玉米,红薯分开来种,前后用了十一个陶缸。 瓦砾同学自告奋勇的来帮着收拾,顺便有着一个要求,就是跟着祖昭混,要求不高就是为了吃饱肚子,看着瓦砾对待农作物极有心得,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除虫,都说的很透彻,祖昭直接答应了,开玩笑这位可是农学博士,请这么一位来代价是三顿饭,这是稳赚不赔啊! 陶缸弄好之后,祖昭就吩咐祖平看好这些宝贝,任何人都不能够靠近! 三个月!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收获土豆红薯玉米的种子。到时候无论是拥有哪里的土地,都不会担心粮草问题。 因为没有粮草奇缺,卢植在幽州一直按兵不动,而程志远因为被祖昭一顿神话蛊惑,早已经没有将心思放在黄巾军当中,而是开始秘密的上沿海一带靠拢,手中的事物都是教给了手下元丰,元丰早就听说过祖昭的威名,尤其是祖昭拥有着“天谴”这类骇人的存在,他压根就没有到蓟县前来挑衅过。 所以双方从三月底持续到了七月末,多是发生一些零零散散的战斗。 而在三个月当中,祖昭的在三国种植的土豆,马铃薯,玉米都成功的开花结果。 当瓦砾兴奋的将陶缸砸开后,挖出来的土豆有着二百斤,马铃薯二百斤,玉米也有着一百斤的产量。 趁着双方没有战事,祖昭带着土豆马铃薯玉米种子回到徐无祖家。 “什么?种植这类的种子?叔公我不能够同意!”祖举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反对祖昭。 “是啊,大公子这个东西能够吃吗?不会有毒吧?如果有毒那问题就大了!” 祖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最大的原因是这些东西都没有见过,身为三国时代的士绅,他们都非常敬业,那就是非常的珍惜土地。 没吃过! 不是问题,祖昭一拍脑袋,亲自下厨,土豆当然是炖排骨,红薯直接切成丝凉拌,玉米更好办了,直接碾碎了做玉米饼子烙着吃!天然绿色无污染。 当三样东西做出来的时候,太公祖举惊讶了,整个祖家上上下下都惊讶了,就是瓦砾这个种植者也是惊讶了。 香,前所唯有的香气。 大锅的排骨炖土豆,一下来就被抢光了。 玉米饼子,尤其是锅巴那是一点点的分的,吃的都差点将指头给吞进肚子里。 红薯凉拌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存在。 当祖昭想着再次炖排骨的时候,遭到了祖举的的反对:“此等仙物不是我们这等小民能够吃的,不要再拿了,再拿就是暴殄天物,这三样仙物我们要集合全族的力量将它们种好,一旦种好,祖家可以昌盛五百年!” 从来不吹牛的祖举老人家,也是大放厥词,双眼冒光,似乎看到自己名字名垂千古。 “对,这应该是仙物!应该好好的珍惜!” “种,这是天赐仙物,不种的话那是对苍天的不敬重!” 大厅内祖家众人一边留着口水,一边讨论着具体的种植过程,祖昭身边围满了果果的粉丝,不过这次都是吃货粉丝。 最后祖家拿出最好的十亩地用来种植这三样存在,相信秋天就能够获得丰收。 祖家上下信心满满,并且在十亩地的旁边派了一百名士兵把手。 防卫甚严,并且时刻有着族老前来检查,发誓要将仙物给种好。 于是三样“仙物”就在祖家彻底的扎下了根。 将三样仙物弄得妥当,祖昭也就离开徐无再次回到驻扎的蓟县,消息传来幽州刺史王林来到蓟县视察军伍,其中祖昭的大营作为模范营首当其中。 第174章 冀州之急 祖昭回到营地的时候,整个驻地都非常忙碌,幽州刺史王林要观看所有骑兵的战斗力。尤其是祖昭的幽骑兵,是王林最为关注的。 “标下下北平郡督邮祖昭,见过大人!”祖昭身穿银袍威风凛凛,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八百幽骑兵。 “呵呵,早就听说在蓟县有着一只百战百胜的幽骑,没有想到都这么年轻,而且你这个小将军竟然是这般的年轻,真的是让老夫开眼了!”幽州刺史王林脸上有着赞许的表情。 在其身后有着一个祖昭非常熟悉的人,文丑。此刻文丑带着将近两千的人马也来到蓟县,脸上有着一丝疲倦。他双目望着祖昭若有所思。 刺史王林一来到营帐就率先来到祖昭的驻地,观看的就是祖昭的应对,此刻看他有条不紊,士兵更是冷静异常,而且双目中都有着杀气流露,这绝对是一只虎狼之师。 “本官前来,为的是观看督邮的强弩还有着极为强悍的刺杀技术,专程前来,希望能够看到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刺史王林将话题定位在强弩上。 现在的幽州黄巾贼根本就不敢招惹官兵,最大的原因就是官兵配备了一些列的强弩,这种强弩激发下能够射穿三个人的肉体,杀伤力极为的惊人。 听到强弩就是文丑也是将注意力拉了回来,跟随着王林来的军官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祖昭。 这是三国时代的新式武器,彻底的扭转了幽州的战争局面。 祖昭的还是让人拉来一批要老死的战马,让他们在两百米的距离出,然后命令自己的军队用强弩攻击。 随着强弩上质地坚硬的木矛发出,所有的战马都被钉成了刺猬。 “这就是我们强弩的穿透力!众位大人请看远处的战马都被钉死在地上,如果是人有着可能直接钉死,或者直接拦腰断裂,我们的这种强弩差不多有着一千斤的攻击力道!” 祖昭大大方方的介绍。 所有人都将眼光放在了强弩上。 “祖昭督邮简直是英明神武,听说里面是一套鬼斧神工的所在,并且是督邮将军的仙师所传,这才有了如此惊人的威力?”在王林的身边是个山羊胡子的师爷,对着祖昭行礼,他不感兴趣强弩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却是对传说中的仙师感兴趣。 祖昭赶忙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是所谓仙师的弟子,要不然在这个三国时代还真的解释不通,你总不能够说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吗? 所谓怪力乱神,一听到仙师的名号,上到幽州刺史王林再到一直看祖昭不顺眼的文丑都来了精神。立刻将话题上仙师这个核心上转。 “不知道这位仙师在哪里居住?”幽州刺史王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丝毫不介意这是开军事动员大会。 “家师说在极北之地的永夜中居住,哪里常年处在黑暗当中,但是当日月轮换又可能是在永昼当中,非常神秘,仙师给我说了很多,可惜在下鲁钝,能够得到的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听到极北之地,那文丑不由得问道:“哪里不是非常冷吗?能够有人生活在哪里?仙师在哪里生活是不是不妥?”就是这文丑也没有忍住八卦之心。 “是的,极北之地常年冰雪,所过之处都是寒冰,哪里的居民根本就不用盖房子,而是用寒冰做房子,叫做冰屋,穿的是熊皮的大衣,吐出一口痰在刹那就变成冰坨,一般人无法再那种极限的环境下生存,就是在下也是退避三舍,几次在梦中去哪极北之地都被冻得哆嗦!” 祖昭神棍般的灌输给这些三国土鳖地理知识。力保仙师更加神秘一些,让人相信,别给人拆穿了。 “哈哈,好好,既然是仙师弟子,难怪有着这种震天的强弩出现!只是现在咱们幽州已经平稳了下来,但是在冀州的黄埔嵩将军却是极为的艰难,他听说你事情后,连夜让驿丞送来加急文书,有意让你前去冀州支援,不知道你可是愿意!” 王林斟酌着话语,觉得还算是比较的有诚意,才上祖昭说出自己的要求,当然着仅仅是要求,不是命令,目前整个幽州能够到冀州去的战队就两只,一只是文丑的战队,另外一只就是祖昭的战队。 “标下愿意去冀州作战请大人允许!”祖昭一听说有着仗打,自然高兴,在幽州的黄巾贼被打怕了,而且程志远似乎真的听从了他的建议,带着兵马上着海边行进,估计程志远一脉的战斗力已经降到了极点,幽州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军功了。 “好,本刺史就喜欢祖昭将军这样的军人,你在幽州作战勇敢,我保你五大夫长,已经为你请功了,希望你能够在冀州立下大功,到时候可以让你平步青云!”王林笑呵呵的说话,本来他还担心他的幽州无兵可派,现在祖昭能够出来让他觉得倍有面子。 站在旁边的文丑也是站了出来:“大人本将军愿意带兵去冀州,为大人分忧!”此刻他看到祖昭出来,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是表态的时候,常年混眼力劲还是有的。 “两位的粮草我已经准备好了,眼下我幽州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到时冀州是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两位将军速速前去!”王林终于将自己的核心目标给说出来。 祖昭和文丑也不含糊,分别领了粮草一路南下去冀州而去。 进入冀州地面陆续看到有着流民四下逃窜,询问流民才知道黄巾军的主力正在冀州,其中张角张宝张梁都在冀州附近,出黄巾军的主力人马,而张角策划起义多年,跟随在他身边都是战力强悍的兵马,一时间冀州官军兵败如山倒,奈何不得张氏三兄弟。 就在冀州前的小县城馆陶,一只黄巾贼阻挡住了文丑祖昭两只军队的去路。 馆陶县离着冀州有着二百里,迎风飘扬的旗子上写着张梁的名号,应该是张梁手下的兵马在此。 “文丑将军,我们一起去馆陶县视察一下地形如何?”祖昭策马扬鞭来到文丑的阵营,邀请文丑一起去勘察地形,商量对战策略。 文丑自然答应,自从知道祖昭有着一位仙师后,他对祖昭的嫉妒彻底的消失了,人家有仙师,那自然是有着天赐的福缘,这个没有办法攀比,所以他索性就断了红眼病的源头。 “督邮这次可是要大展威风,让我手下的将领也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此次哥哥跟着你那可是福分啊,你可是知道当日我们出发的时候,幽州军那些丘八个个都嫉妒哥哥能够跟着你一起出来,他们都说了和你在一起,那可是闭着眼军功都会掉到自己的头上!” “哎,那是幽州军将领对小弟我的厚爱,但是这个战功这些东西有小弟的,自然也就有着兄长的,咱们两兄弟可是一路走来风雨同舟,自当有难同当有功共享了!”祖昭先给文丑吃个定心丸。 自从有了炸药后,祖昭八百幽骑战力可以说在三国时代是逆天一般的存在,但是祖昭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即是木秀于林。做人不可太过张扬。 有军功拉着文丑也是可以的,花花轿子人抬人,自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吃独食的都是被撑死。 在馆陶县有着一只三千人驻扎的黄巾贼,目测有着两千骑兵,一千名步勇,另外有着家眷若干,整个馆陶县乌烟瘴气,黄巾贼所在的地方练流民都不敢停留,估计也是因为黄巾贼老师喜欢胁迫流民做炮灰的原因,流民现在见了黄巾贼掉头就跑,比着见到官军还要恐惧,已经是越来越不得人心了。 “兄长,你看馆陶县有着四个城门,这四个城门都年久失修,今晚兄弟就用仙师所传的仙方将其中的南北城门给轰开,我们来个午夜攻城,一举拿下这个馆陶县如何?” 祖昭看着馆陶县纯粹的用土坯做成的城墙,信心十足。什么叫做土培就是全部用泥土浇灌起来的城墙,上面隐约有着一道道的裂纹出现,不用说用炸药炸,祖昭怀疑一场大雨都可能让这样的豆腐渣城墙给倒了。 “好,只要督邮用仙方将那城门给打开,我就率领兵马杀进去!等候督邮的佳音了!”文丑将仙方两个字咬的极为重。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如何才能够将城门轰开,要想着将城门轰开,在他眼中也只有攻城弩,可惜他这里没有,而祖昭也没有传说中的存在。 冷兵器在他脑海中一件件的被掠过,到后来他也只有归类到“仙方”中了。 “好,这馆陶县有着三千黄巾贼,我们平分军功!”祖昭先将调子定下,免得以后为军功争吵。 “没有问题,只要督邮用仙方将南北两个城门给打开,军功当然得平分!”文丑笑道,他手中全是骑兵,攻城略地这个真的不擅长,但是如果祖昭将两个城门都打开,那就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来如风侵入火,攻下一个馆陶县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两人打马而回。 文丑坐在军营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如何轻松的,就将馆陶县的南北城门给打开,而想到祖昭脸上平静轻松,而胸有成竹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仅弱冠的祖昭胸有丘壑,非一般人也。 祖昭回到军营,和公输宏摆弄着十二个炸药包,每一个炸药包都有着三十斤的超级重量,为的就是有着足够大的爆炸力,不但能够炸掉城门,而且能够将城墙全部炸到。 确保引线等的安全措施都已经妥当,在深夜率领祖平韩当侯勇三人,背着炸药包悄悄的摸出大帐外,进入了馆陶县的南北城墙附近。 依次将炸药包放好,随后串联起来,馆陶县南北城墙距离并不远,十二个炸药包密集的排列,用引线依次连接。 午夜时分,正是士卒最为疲累的时候,城门之上甚至传来士卒轻微的鼾声。 “时间到了,趁着黄巾贼疲乏,将炸药给点燃!” 祖昭吩咐,众人分别点燃引线,快速的上着外围撤离。 引线在黑夜下也就有着萤火虫一般的光芒,燃烧却是极为的迅速。 轰! 一声暴响后接连不断的爆炸。 祖昭望上馆陶县,哪里还有着什么城墙?真个城池都塌了,十二个炸药包一响,土坯做成的城墙直接飞上天,变成一块块的土疙瘩。 用一句话形容丝毫不过分,弹指间灰飞烟灭。 文丑坐在大帐当中,听到通天的声音后,立刻激动:“仙方,这是仙方,祖昭没有骗某!立刻点兵杀上馆陶县!” 文丑带着骑兵到馆陶县的时候,还是震惊了,整个县城都被轰平了,让他大大的感慨仙方真的是仙方,心中结交祖昭的心是越发的坚定,以前那些龌龊的心思再也没有。 “杀!”文丑屠刀一挥,杀进了馆陶县县城,在这里居住的自然是黄巾贼,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杀死枭首,用首级折算军功。 等文丑冲进县城的时候,祖昭才带着八百幽骑慢悠悠的进入已经破败不堪的馆陶县,官军这个时候的劣行充分的发挥,那就是烧杀掳掠,这是祖昭极为不待见的。索性自己的手下没有敢这样做的。 天亮时刻,三千黄巾贼全部杀的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祖昭的八百幽骑根本就没有动手,因为他不想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农民,但是文丑却是将一千五百首级划到了祖昭的军功之上,也算是不劳而获。 馆陶县一战,打的轻松顺利,文丑和他的骑兵兴奋不已,到时祖昭的骑兵早已经见惯了胜仗,沉稳老练,对于眼前这样的战斗不屑一顾。 唯一让祖昭感到高兴的是在馆陶县缴获了一部反粮草,可以解决他和文丑两只队伍的后顾之忧。 第175章 亲历一战 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了驻扎在应县的黄巾贼,这只黄巾贼正是张梁本人。张梁在兄弟三个当成最为鲁莽,但是身高体旁有着一股巨力,非常武勇,上阵冲锋杀敌也是一名猛将。 此刻应县距离冀州只有一百里的路程,是冀州的前哨,守在这里能够给掐断冀州的对外联系,也算是一种比较合格的战略方针。 但是祖昭看到张梁的兵马,清一色的匪气,队伍明显的散乱,驻扎的营地更是随意,应县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城墙,士兵直接用帐篷驻扎。 祖昭看到张梁的驻扎之地没有挖壕沟,没有摆上拒马鹿砦,更没有步勇防守,这样的黄巾贼偏偏能够在冀州横行无阻,让祖昭觉得真是没有天理了。从另外一方面讲冀州官军的实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垃圾。 “文丑将军在下打前锋,您率领人马在后面策应,一旦我的幽骑撕开口子,您的两千人马直接厮杀过去,这些黄巾贼在冀州兵的眼中非常可怕,但是在咱们两只军队面前那就是一盘小菜!” 祖昭商议文丑。 “督邮不必客气,文丑惟督邮马首是瞻!”文丑现在就这句话说得很溜,不管祖昭商议他什么,他这句话早就等着,因为跟着祖昭战斗才顺心了,几乎躺着都能够赢,从进入冀州前后小规模交战有着四五次,几乎没有费劲。 “杀!”祖昭长枪一指,拿出强弩上着张梁的营地袭杀而去,斥候已经探明里面有着五千人马,这五千人马在幽州所向披靡,打败无数的官军,此刻看到有着官兵杀来,没有丝毫的害怕。 张梁就是坐在大帐当中,听到有着一名银袍小将率领着一队兵马上着自己的营帐而来,心中想的是那一路的官军活腻味了?不知道他张梁的厉害吗? 他点上兵马率领着一千骑兵就来到营帐前,挡住了祖昭的进攻之路。 其余的骑兵纷纷在营帐中休息,有恃无恐。 “前方哪里来的小子,报上姓名来,我张梁不斩无名之辈!”张梁手中拿着四十斤铜锤,在战马上挥舞,他膀大腰圆体格彪悍,倒是有着一股勇武之气。 “在下祖昭,右北平郡督邮是耶,下马投降我可以让你有个全尸,否则定然让你成为刺猬!” “哼,今日就让你成为肉泥!”张梁挥舞着着两个铜锤,一夹马腹就上着祖昭冲来,祖昭一个镫里藏身,用强弩向着他连射十只长矛。 张梁挥舞着铜锤将前面的四根长矛都磕飞,但是剩下的六根长矛却是插在了他的身上,因为有着铜锤当成两个盾牌用,倒是没有死,却是上上下下插满了长矛,掉落马下,被自己的部下抢回。 祖昭大声吆喝,打着战马而上。 后面的文丑也是从后面上来,追杀已经没有士气的黄巾贼。 原本有着无比自信的黄巾贼,顿时慌乱起来,勉强迎战,却是被祖昭带着强弩撕开口子,一步步的蚕食,所过之处都是一地插满了长矛的尸体,让黄巾贼胆战心惊,从应县夺路而逃。 文丑也是第一次看到祖昭用强弩进攻,强悍的杀伤力击杀在人身上,如同撕开一层薄纸一般的简单,无数具尸体给拦腰撞断成为两节,这种强弩不是很重,但是却是绝世凶器。 死不可怕,但是死的凄惨无比才是真的可怕。 尤其是被强弩上的长矛串成肉串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张梁一路上凄惶无比,被文丑带着人诛杀,凡是被杀者一律枭首,文丑的骑兵几乎人人腰上都绑着十几个人头,凶恶无比,像是魔神一般。而祖昭的骑兵却是拿着强弩扫开障碍,一路碾压强推,阻挡者一律成为刺猬。 如同撵兔子一般,将张梁一只兵马追杀到了冀州城,张梁原来有着五千人马,到冀州城的时候只有八百人,其余都惨被枭首。 在冀州城下,有着一只官军,上面打着旗号正是黄埔嵩。 黄埔嵩坐在大帐当中,突然听到骑兵震动,两军交战的声音,慌忙出来观察,却是看到了两只官军追杀着一队黄巾贼,那黄巾贼正是战力颇为强劲的张梁,这厮竟然狼狈不堪要不是被亲兵驮着估计会被直接杀死。 “去问问这是哪里的官军,怎么这么威猛?” 黄埔嵩不由得惊诧,在冀州的这些酒囊饭袋每天都被黄巾贼压着打,狼狈不堪,而这只队伍却是威猛,如果冀州的队伍都这样,黄巾贼早就败了。 而此时祖昭和文丑也来到黄埔嵩的大帐前。 见过黄埔嵩,祖昭和文丑依次行礼。 “你就是祖昭?听说你发明一种绝世凶器,杀的黄巾贼望风而逃?”黄埔嵩一见到祖昭就拉过祖昭的手亲切交谈,他言谈平和没有丝毫傲气,政治水平非常的高,至少让祖昭没有感到丝毫的做作。 “正是标下祖昭,那仅仅是小道,并非绝世凶器,能过偶上阵杀敌罢了,让大人厚爱了,标下惶恐!”祖昭谦虚,他打眼望去发现在大帐中的将领各个都有着一股敌视的情绪,他杀黄巾贼如同杀兔子一般,对方却是被黄巾贼杀的跟兔子有的一拼,让官军那一套不是俺们太无能,实在是因为黄巾贼太狡猾的托词彻底的破产,这不拉来了仇恨。 咦,有着一个家伙没有丝毫的嫉妒,反而是非常有着兴趣,看着祖昭,脸上有着一股爱才的表现,这个家伙也就三十岁左右,长相极为的儒雅,书生气息却是佩戴着一把绝世宝剑,像是一名儒将。 这个家伙坐在这里,就如同将一块黄金掉落在沙子里,此刻是光辉闪闪,让祖昭不另眼相看都不可能。 “不知道这位将军是?”祖昭觉得有必要认识这位气质极为特殊的家伙。 “哈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典军校尉曹孟德,孟德是我引以为傲的将领,你们要好生亲近!”黄埔嵩对于这位白衣儒将非常的推崇。 祖昭听到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三国第一猛人,想不到见到了真人,这个家伙在众多极度小气的将领中,显得胸怀若谷,为人洒脱文质彬彬,就光这卖相就可以迷惑无数英才为之卖命,难怪有着称霸三国的成就。 祖昭连忙拱手:“久仰孟德兄的大名,失敬失敬!” 曹操不由得奇怪的问道:“祖昭督邮以前听说过某的名字?” 祖昭心想老子在后世天天看三国,怎么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流传千古你不知道?一代枭雄啊! “孟德兄美名传得很远,我是偶然听到一位故人对你非常的憧憬,从故人的嘴中知道孟德兄的!”祖昭打个哈哈,将这个问题给遮掩过去。 接下来和大帐当中的其他将领见面,在祖昭的眼里,其他的将领,那就是一众土鳖,一听到祖昭的名字,有着天然的敌视,视他为洪水猛兽。 文丑在旁边也是备受排挤,和祖昭受到的待遇一样。 “贤弟,我们似乎是受到了排挤,你看看他们纷纷抱团,似乎要将我们孤立起来!”文丑在一旁悄声的说话。 祖昭点点头,这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摸不清情况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黄埔嵩似乎也觉察到这点,但是微笑不语,曹操在一旁看着众将领的表现,同样有着一股嘲讽的表情。 “既然有着文丑将军祖昭将军前来助阵,我们现在可以分兵多处,消灭黄巾贼,做到各个击破,争取早日灭掉冀州的黄巾贼!” 黄埔嵩大声的下军令。 …… 祖昭和一名叫做万思德的将领一起分到路郡,万思德从见到祖昭的那一刻就摆着一副臭面孔,对祖昭不加以言辞,冷漠应对祖昭的搭讪和寒暄。傲气十足,王八威风淋淋。 祖昭和这厮一起营救路郡的郡治王贤,一路上无论是扎营还是行军,这厮从来没有和祖昭沟通过,祖昭几番建议都被他冷冷的拒绝。 路郡很快就到了,在路郡外有着三千兵马围困路郡。 路郡的郡治王贤看到官军眼泪都留下来了,从城头上射下飞箭,请求官军早日解除路郡的围困。 祖昭策马上前,发现路郡这个郡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城墙上的士兵脸色都非常差,有着一股菜色,这是饿着肚子作战的典型表现。可见郡县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危机时刻。 甚至有着官兵从城头上直接掉落城下,那是饿晕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万思德将军,标下请求率队出战,标下能够保证一个骑射的功夫拿下路郡!”祖昭觉得不能够再犹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容不得半点的大意。 万思德一听,脸上顿时有着不豫之色。心中想的是:“哼,想要抢军功?想要大胜仗?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跟着老子混,老子就玩死你!” 心中想着,脸上却是平静的很,开口就说:“贤弟,不可着急,这样吧让为兄前去攻打路郡,你在后面压阵就可以了!此事就这样吧,无需再议!” 说罢起身就走,留下祖昭晒太阳。 “好,我就看看你这个土鳖如何进攻!嘿嘿,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觉得我祖昭好欺压,嘿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祖昭看着万思德假装公正无私的脸,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计谋,如果这个家伙不识抬举,再继续挤兑他,坚决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是有着三只眼的。 围困在路郡县的是清一色的步勇,连一只马屁都没有,或者说是清一色的流民,这些家伙倒是心狠手辣的很,所过之处都是屠城屠杀流民,因为见过血,战斗力极为的强悍,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家伙懂得排兵布阵,营帐前的拒马桩,鹿砦,水沟,用木架子做成的瞭望塔都有,非常的条理。 万思德似乎是看到这里没有骑兵,所以也觉的是一个非常好攻打的地方。 杀! “杀!” 万思德率领着五千骑兵汹涌而去,连分兵攻击左右两翼的部署都没有,看的祖昭直骂笨蛋白痴傻瓜。 骑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机动性。 步兵胜在防守,而骑兵的优势是攻击性,只要左右两翼展开,就如同削平果一样,慢慢的一层层将步兵给削弱,到最后甚至能够不战自胜。 但是步兵明明挖好了壕沟,摆上了拒马鹿砦,还有着拦截骑兵的木桩,重重防护骑兵的措施都有,还领着骑兵往上撞,这就是白痴。 尤其是万思德率领的骑兵根本就没有马镫马鞍,战马不能够飞跃,谈何冲过拒马的马桩? 五千骑兵如同洪流上着对面冲击而去。 很傻逼很强大,许多骑兵侥幸冲过拒马鹿砦,却是直接马失前蹄掉落到壕沟里,壕沟上面的黄巾贼拿着长矛刷刷的刺下。 损兵折将,不是一般的亏损。 五千骑兵给硬生生的拦住,死在壕沟里的骑兵都被黄金贼捞起来,摆在拒马桩前当拒马用,甚至还有着活的骑兵被直接钉在拒马上惨嚎。 祖昭已经给这个活到中年,号称带兵二十年的万思德贴上了一个超级白痴标签,和这样的三国土鳖生气,真的是不值。 知道这个家伙的真材实料,祖昭已经不对这个家伙抱有什么合作共赢的想法,这个家伙小肚鸡肠,自从祖昭来到这里就处处针对,打仗只是知道傻冲一气,在骑兵称霸的三国时代,硬生生的被一群步勇给杀的丢盔弃甲,说出去绝对是超级大笑料。 祖昭好整以暇的坐在案几上,也不说话,听着万思德手下大将抱怨黄巾贼的壕沟挖的太深,以至于战马掉下去就爬不上来,还有着对方的拒马竟然太高,让他们的战马都跳不过去,以至于让无数战马直接撞死在拒马安装的长枪上。 抱怨,只有抱怨。 抱怨的意思是对方竟然不傻?怎么可以设计那么多困难呢? 让我们骑兵吃了大亏! 祖昭差点都笑出来,穿越到三国,终于明白为何黄巾贼能够肆虐一年,而东汉王朝却是丝毫没有办法,最为根本的原因是这些官军早就没有了锐气。暮气沉沉,士气全无。 万思德坐在大帐当中,脸色异常难看,他早已经看到祖昭漠然的表情,心中却是极为的不舒服。 “在下想请督邮出战,不知道可否?”万思德上着祖昭拱手,一张刻薄的脸上有着一丝挤出的笑容,他倒是不想让祖昭出战,可是眼下打了败仗,损失了五百多骑兵和战马,如果回去必然会受到军法处置,问题很严重。 祖昭端着茶水,正眼也没有看他。 用略微平淡的语气说话:“那就请万思德将军按兵不动,贤弟做事情上来不喜欢和庸才混在一起,我若是撕开这步勇的守卫,打进城里,到时候自然请您进入路郡县!” 话语中非常不客气,但是也仅仅是不客气而已。 万思德一愣,大概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着他说话,但是想到祖昭百战百胜的名声,还是答应了祖昭请求。 午夜,祖昭率领骑兵上着黄巾贼的步勇而去。 这一次拒马的数量又加了一倍,壕沟挖的更宽更深了,骑兵凭着马屁根本就无法越过,防卫的可算是非常恰当。 祖昭命令侯勇,韩当祖平一起带领骑兵攻击左右两翼,而他却是用香瓜手雷轰击藏在壕沟的步勇,强弩更是射出,一旦有着步勇露头一律钉杀,一路横推过去没有半点的难度,而当侯勇祖平从侧翼攻击的时候,所有的黄巾军立刻溃散。 前后一个时辰,结束了交战。 天色稍微明亮,祖昭就在城下见到了路郡的郡治王贤。 “大人,眼下黄巾贼早已经撤退,请大人开城门让我等将士进入!” 王贤哈哈大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援军,立即吩咐城门打开。 亲自下来为祖昭牵马,态度可谓是真诚,祖昭一翻身下来人家做个态度就可以了,真的让那个郡治牵马,那显得太自大了。 而这个时候,万思德带着自己的骑兵勇猛的冲了过来,勒住马头上着郡治王贤拱手道:“标下万思德,刚才攻打黄巾贼一路颇为辛苦,恕不能够和大人亲热,某先进入城中!” “慢着!私德兄长请将城外黄巾贼丢弃的粮草追回来,不然我们进入城中粮草也是有着绝大的问题,日后行军打仗没有粮草,后果无法想象!”祖昭提醒这个白痴,不要抢军功先把后顾之忧给解决了。 万思德哈哈一笑:“某刚才和城外的步勇一战颇为辛苦,需要休息,粮草一事慢慢再议,我看贤弟也不用去着急粮草,现在黄巾贼已经被某杀退,相比某的威风已经传到黄巾贼的耳中,他们怎么敢再来?” 一句话就将祖昭的八百幽骑的战功给贪墨了。 合着刚才祖昭的一番征战,杀退黄巾贼的成果是他万思德干的。 见过无耻的,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第176章 一有失误 看到万思德的德行,王贤这位郡治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愤怒,在凌晨他可是站在城楼上看了好几个时辰,看到祖昭率领幽骑将黄巾贼杀的屁滚尿流,他浑身都热血沸腾,一大把年纪了依旧双眼冒光。 为此从城楼上下来亲自迎接祖昭,还亲自为祖昭牵马,认定了祖昭是他的救星。 但是这位万思德从旁边大刺刺的走来,如此贪墨军功,真的是将他这个郡治当成了傻子一般看? “万将军说在下眼拙,不知道刚才在战场上您杀了几个黄巾贼,为何您的部下腰间都没有贼子的首级?莫非我大汉王朝的军功是这样认领的?我王贤知道您的上边有人,但是却也不要将我这个郡治当成白痴!” 王贤发飙了,这位留着山羊胡子的郡治,瞪着眼叉着腰,一个文人却是有着血性。 “混账,知道我上面有人还敢这样的顶撞我?小心我一句话让你的这个官职给彻底的没了!没有眼力的家伙,赶紧安排宴席让我们这些打了胜仗的人爽爽!” 万思德挥舞着马鞭,似乎要将马鞭打在王贤的脸上。 王贤却是丝毫不去看他,而是恭敬的对王哲说道:“督邮,我在内府里布置了家宴,这就请您过去,我和督邮一见甚欢,不如煮酒论英雄如何?” 祖昭哈哈大笑:“好,郡治果然是豪迈,难得难得!标下一定叨扰!” 被两人直接忽略的万思德顿时恼羞成怒:“你们到底眼中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吗?脑子被门夹了!” 祖昭一副看白痴眼光,这位搁在后世,典型的坑爹的货色,这语气和我爹是李刚一样一样的,可怜人到了中年还一副喝奶的傻劲。 见到王贤如此大义,不辞得罪万思德也要给自己洗风接尘,祖昭也不再犹豫,如果万思德不是一个坑爹货色,他是不会扔下这位贪墨军功的队友,但是此刻却是没有半点的负担,打着马随着王贤一起进入了郡治的内府。 王贤最终还是给万思德等人安排了一些饭菜,却是让吝夫亭长之流陪着万思德等人,而他自己却是陪着祖昭在内府当中和祖昭把酒言欢。 一个典型的快意恩仇的老者,说起话来极有见识,精通史书,而且对于农学非常的研究。 是一位典型的农业型实干家,在这个三国时代这样的人才真的不多。 “郡治为何对于农业这般的看重?说起来农业算得上贱役,进不了上等人的耳目!”祖昭用三国时代文人的语气说话,三国时代这个对于农业还是非常的鄙视。 王贤听了祖昭的话,大声的说道:“错了错了,老夫在这个郡治已经带了二十年,不是老夫不能顾升迁,二是舍不得这里的所有,当初老夫还是非常年轻来到这里,贫穷的一塌糊涂,几乎没有人烟,是老夫亲自带着贱役们种植,如今你看这个郡县竟然如此的繁华,农业是国之根本,不要小看了农业,更不要小看了种植农业的贱役,他们才是国家的基石!” 祖昭听着这话,感觉像是听到了后世那些实实在在的农业科学家,一心扑在农业上,没有那些“叫兽”的嚣张言论,顿时心中对于这位王贤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标下也是这个看法的,而且标下认为如今的粮食的产量太过于低下,一亩地一年也仅仅是有着两石的产量,最为根本的方法就是没有合适的灌溉工具,还有刀工火种的方法已经不适合农业种植,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种植方法!” 祖昭抛砖引玉。难道在三国时代有着一位重视农学的老好人,刻意的引导一下,说不定郡治的农业能够飞速发展人,让这个暴乱的年代多一些平稳和繁华。 “奥,想不到督邮也是一个关心黎民疾苦的少年人,真的是让老夫欣慰,说起这个粮食低产,老夫也是非常头疼,最为根本的原因还是靠天吃饭啊!你想这个田高水低,水流不到地里,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还有就是每逢大雨天,整个田地都泡在水里,地里排不出水去,好好的庄稼生生的被淹死,哎看着就心痛啊!那可是一粒粒的粮食,搁在这个世道那是活命的东西!” 王贤一脸的郁闷,这位是真的和农地打过交道的人,深深的知道种地真的不是那般的容易,尤其是那种悲愤表情,绝对发自内心由不得半点假。 “标下曾经梦遇到仙师指点,我那仙师居住在极北寒冰之地,常常在夜晚如梦,昨天就告诉我郡治深深的痛惜黎民疾苦,是一位人间的大贤,特意让标下交给大人一项图样,有了这个图样就可以让郡治的农业有着飞速的提升!” 祖昭不由自主的将话题往仙师上引,都是封建主义大家庭的成员嘛,你信我信大家都信,信着信着都习惯了。 “仙师?极北之地寒冰之地?看来那山海经说的都是真的!”王贤率先将话题往仙师上引,三国时代的农业科学家也就这点德行,听到仙师顿时来了兴趣。 反正仙师这个噱头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祖昭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索性神棍到底,忽悠死人不商量。 “就是水车,我那仙师将这个水车叫做祖昭水车!” 祖昭说着将水车的样子大致的给画了出来。这水车原版叫做空明水车,不是别人发明的正是那诸葛孔明发明的,此刻诸葛孔明还没有出山,就是连刘备也不知道在哪里做流浪汉,估计已经桃园三结义了,祖昭索性直接改名叫做祖昭水车。 “妙哉妙哉,简直是奇思妙想!有了这个水车就可以从低处引水到高处,就算是到了雨季也可以用水车将多余的水给印出来!” 王贤看了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的妙用,一双眼睛放着明亮的光彩,不时地和王哲议论一下水车的零件。 “这水车有着车筒车页车轴车杆车架,等等的零件,暂时仙师也仅仅是传授给我这些,全部给郡治大人,希望郡治大人能够有着大用!” 王贤仔细的吹干墨迹,然后将竹简给收好,这个该死的三国时代没有纸张,一幅图就用了十几斤的竹简,最后还是祖昭也王贤一起给抬入了书房的案几上,随后王贤净手焚香亲自感谢祖昭的哪位仙师,态度虔诚让祖昭都不好意思。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唐代的曲辕犁具也给画了出来,随后又画出了碾磨,耙子等农业工具,既然眼前是一个真的愿意造福百姓的好认,索性一次做到底。 竹简铺的很大,而且注解的也非常仔细。 当看到曲辕犁具的先进,懂货识货的王贤是拍手大叫,然后看见磨制粮食的碾磨更是喜上眉心。 “我一定会为督邮请功,光凭着这些传奇的存在度督邮的名声就可以万古传!如论是功绩,可以比得上三皇五帝!”王贤这个家伙以上斯文,可是激动起来什么都敢说。 祖昭摇摇手:“这是仙师托梦给我,让我给大人的,最为根本的原因是大人能够将这些东西发扬光大,你说是不是?” 王贤躬身再谢,人到中年了却是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就是脸上也是一片红光,激动不已。 这一激动就多劝了祖昭多喝几杯,祖昭也是心中高兴,三国时代能够找到一个实在人真的不容易,尤其是这位专门喜爱农业的老好人更是不容易。 “听说督邮也是一个雅人,曾经有着一首;狼烟起龙起卷马长嘶的绝世诗句,让老夫听起来热血沸腾,而且最近这首歌词传遍了大江南北,虽然说这首词不是非常工整,但是却是在军伍中极有着市场!”王贤笑着继续恭维,显然他这个中年人就是这首热血歌词的粉丝。 祖昭赶紧摇摇手,这首歌词真的是没有想到竟然传得这么快,他只是在蔡文姬的面前唱过,那时候意气风发,却没有想到这个蔡文姬竟然有着如此的影响力,竟然传播的这么快,竟然连王贤这样的文人也成了脑残粉。 祖昭此刻酒涌上头,一股后世穿越到三国的豪迈闷骚的心劲再也憋不住,不过这回他不好意思再说是自己写的:“我曾经有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少年同窗,他做的一首词让我非常的佩服,至今想来依然的大气磅礴,让我心中钦佩不已!”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柚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谒飞舟。 “好词,这首词虽然古怪,不是现在士林流行的调子,但是却是胸有大志,就是老夫也能够听出这位大能的心声,担心的是当今的乱世还有以后的世道,心怀天下愿意汉族奋起的精神!老夫也是佩服不已!” 王贤也是一个人物,在士林中也是一个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的境界,此刻一听这个词句就明白其中的境界,让祖昭比较汗颜,这是天朝太祖年轻时候的诗句,被他剽窃而来,此刻在三国时代,就是王贤一听到天朝太祖的诗句,也是震撼,可见太祖就是穿越到前世一千七百年,照样是人物。 第177章 火烧粮草 王贤喝的踉跄大醉,几乎是烂醉如泥,抱着那些竹简睡得,上面有着那首沁园春,还有着水车犁具碾磨靶子等等农业工具,睡的时候都哈哈大笑,让祖昭感到这位真的是一位实诚人。 从郡治的府邸中走出来,就看到万思德的人派出大量的人马,将他的八百幽骑给围了,此刻他的八百幽骑就在郡府的东苑,万思德竟然拍人马将东苑团团包围起来,要不是他出来的早,八百幽骑的强弩就已经射出来了。 看着万思德的军队见了黄巾贼如同老鼠见了猫,所有的嘚瑟全部成为了恐惧,到了他这里就敢拿着祖昭的幽骑撒气,真的是将他祖昭当成了尿盆子,想尿就尿? 双方已经到了剑张弩拔的地步,韩当侯勇祖阿女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此刻每人都拿着一把强弩,对准了对方的将领,只要对方的将领敢有着一丝异动,绝对会让他成为高级刺猬,并且刺猬毛还是先进的辣木。 “干什么这是?”祖昭大吼。 “哎吆喂,这是祖昭将军回来了?奉我家大人的命令,我们给你们的骑兵做警卫工作,怕你们人生地不熟有什么闪失,这不我们是兢兢业业的做的,却是没有想到你们的人真么不守规矩,动气刀枪来着?” 说话的这位目不斜视,口气非常尊敬,但是眼睛却是朝着天看的,正是传说中拿着鼻子看人的牛人。 祖昭心中那个膈应,这真的是打仗不行,搞内斗却是行家的高手,这样的人在,东汉王朝不倒下,那就没有天理了。 “感谢万思德将军的厚爱,不过我感觉你们的战力实在是不怎么样啊?能够给我们做警卫?我们的这只骑兵可是一路从幽州杀到了冀州,每一个骑兵都有着杀死黄巾贼百人的性命战绩,黄巾贼对与我们可是恨得要死,您确定要给我们做保卫?万一被黄巾贼误伤了我们可是过意不去啊!” 祖昭嘿嘿的冷笑。 “督邮放心,黄巾贼我们轻易的打发了,现在我们攻进了郡府,当然我们的人应该负责所有的安防,这点请督邮放心,就是一个苍蝇蚊子都不可能飞进来,我们的守卫那是天衣无缝!” 带队的将领伸出大拇指夸奖自己,一副老子的兵非常牛,仿佛以前被黄巾贼追成兔子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祖昭再也没有心情和这种打肿了脸还要装胖子的无耻败类说笑。 他伸手指着远处一百米外的地方说道:“那就滚到一百米以外的地方扎营,你在一百米外扎营我不伤你一根汗毛,如果是超过一百米,你所有人我给你团灭!” “你敢威胁我?”这名将领直接给炸了毛。 祖昭不耐烦的说道:“我数三声,如果你真的是不愿意,那就挺尸可以了,我不介意射杀一些军中败类,尤其是强冒军功的人!” “三,二,一!” 那名将领脸色一冷,大概还想着叽歪一声,好有个台阶下。 侯勇一剑来到,没有砍人,直接就本着战马去的,一剑就将战马的马头给削落在地上。那名将领狼狈的掉落地上,却是被祖昭一脚踢飞。 如同滚糖球一般直接飞去十米开外,哎吆哎吆的叫唤着。 “滚!往后一百米,否则杀无赦,还有回去告诉你们那笨蛋将军,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敢招惹我,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祖昭冷冷的说话。 那名将领狼狈的爬起来,想要再狂吼上两句,弄点动静自己好下台。 祖昭索性就给他一颗香瓜手雷,既然他不愿意张口告诉万思德,那就让他的尸体告诉万思德消停些,老子不是泥人。 香瓜手雷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强大的爆炸声,随后就将那名将领和周围的亲兵给炸上天,掉落在地上已经是一片碎肉了。 不再理会那些人的震惊,惊诧还是恐惧,祖昭转身离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样的道理祖昭还是懂的。尤其是万思德这种自称上面有人的主,更是善于欺人太甚。 果然,当那名将领被炸成碎肉后,这些家伙半点嚣张也没有,直接退到一百米意外,胆战心惊,仿佛死的那个不是将军,而是他们的亲爹一般。 “大公子,我们怎么办?这个万思德一见到我们就给我们穿小鞋,如今有了冲突,相信他更有着理由和我们过不去了!” 韩当在一旁非常的担忧,毕竟在很多的时候韩当还是非常理智的,而且他认为现在不是发生冲突的时候。 “那万思德要是有着骨气,一炷香之内就会领着兵马杀过来,但是你认为他是一个有着骨气的人吗?那是一个混杂吃官场的人渣!” 祖昭冷冷的笑道。 一个时辰过去了,万思德似乎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冲突,而那些在一百米外的官军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祖昭索性不去理会他们。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将那名将领杀死的时候,万思德已经将一封诬告他的迷信寄给了黄埔嵩,将他损失兵马的一系列罪责都推脱到祖昭的身上。 同时间还有着路郡的郡治王贤也是松了一封公文给黄埔嵩,在信中王贤对于祖昭奋勇杀敌,并且被万思德冒领军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但是在心中却是将祖昭提供的水车和曲辕犁还有碾磨等农业工具都详细的诉说了一边,并且在信中重重的阐明祖昭乃是仙师的弟子,一个意念就可以让黎民受益匪浅,这样的奇才应该多加保护才是。 …… 在冀州,黄埔嵩正在摆弄着祖昭的沙盘,在旁边的是一众将领,当沙盘被送到黄埔嵩的面前的时候,黄埔嵩整个人都呆了,原来打仗还可以这样! “这是谁的奇思妙想?本将军要大大有赏!” 黄埔嵩是个贤明的人,看到沙盘第一个就是找出制作沙盘的贤能之士。 近卫慌忙的说道:“这是右北平郡督邮祖昭所制作,他说他一共制作了三个,送给大帅一个,还有一个送给了曹孟德,另外一个他自己留着!” 人才啊! 黄埔嵩心中此时就有着这么一个想法。 “孟德也是收到了这么一个旷古绝今的存在,我听说这祖昭曾经拜过仙师,脑海中有着无数奇思妙想,而眼前的这个存在也是那祖昭所做,我们冀州这是来了一名七巧玲珑心的大将,有着此等智勇双全的大将,我们焉能不胜?” 这个时候曹操站了出来,非常的有着担当,笑吟吟的坦诚自己也收到一个这样的沙盘,得知自己的那个沙盘和眼前的沙盘,心中不免有些自豪,他内心中一直有着野望,希望有一天能够雄霸天下,而祖昭送的沙盘让他有着掌控山河的那种感觉,一时间爱不释手,引祖昭为知己也。 “仙师的名头可不是噱头?那黄巾军还是有着仙师降临呢,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被箭射死?”在旁边的一个将领不由得挑衅,他们自然是看不惯从外地而来的祖昭文丑等人,就是此刻站在大帐当中的文丑也被他们排挤的厉害,气鼓鼓的站在大帐当中,一副老子不想干了,老子要回到幽州,回到幽州老子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 黄埔嵩不由得尴尬了,现在仙师可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太平道教不是打着仙师的名号来上下忽悠,让整整近一百万的流民造反,这个仙师名声不是那么干净。 而在这个时候,有着一封信送来,说是送信,这个三国时代的信都是大大的竹简字组合起来的,王贤送的信已经来了。 黄埔嵩一直忧心路郡的战事,所以率先将这里的竹简打开,果然在竹简当中有着关于战事的禀报,当他看到祖昭血战一场战功却是被万思德冒领,心中那是一股火气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但是当他继续看下去,却发现了水车和曲辕犁还有着碾磨耙子等等农业工具,黄埔嵩也不是酒囊饭袋,尤其是在这个该死的东汉末年水灾旱灾交替,出现了千里无人烟,粮仓空,田空,人空三空现象,最大的原因是没有克制自然灾害的工具,而眼前的水车曲辕犁却是给黄埔嵩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就是仙人的弟子!众位看看这种鬼斧天工的神作,正是挽救黎民众生的存在,还有那曲辕犁,比着我们的犁具要先进的很多!还有那磨制粮食的碾磨!不是仙人的弟子能够知道这些吗?” 黄埔嵩将竹简寄给了曹操,曹操一看这个竹简,整个人都将心神投入到了里面去,曹操是谁?心怀天下,想要成为天下雄主的人,关心天下众生疾苦解救天下众生,收买人心是他最为关系的问题,此刻看到那水车,一时间也是激动连连,再依次看下去心情更是喜悦的无法抑制。 “众位祖昭督邮能够将这种东西拿出来,真的是黎民之福,众位拿出看,也沾些喜气!” 曹操将那竹简穿越开来。 这些在冀州的将军分别拿过竹简看,当看到水车都是激动不已,东汉末年的世家子弟也都是耕读世界,说的再土一点就是大地主,家家户户家中都有着千儿八百的良田,但是这个年代水灾旱灾不断,没有浇灌的工具眼睁睁的看着粮食干死在地里,那种心焦谁都尝试。 “真的是仙人的弟子,这是奇思妙想啊!光是一个水车就已经是惊天海地,但是后面更是让我等开了眼界,当初我家中要是有着这种神奇的存在,家中老父老母怎么会被活活饿死……” 那名质疑祖昭的将领说话间已经悍然泪下,悲痛之情刮在脸上。唬的周围将领都纷纷相传,这下可好,大帐当中顿时展开了忆苦思甜大会,围绕着水车展开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议论,两个基本点当然是祖昭和仙师了,最后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祖昭真的是仙人的弟子,这点不容置疑。 尤其是那名将领挥舞着巨大的斧子,大吼谁要是质疑祖昭督邮,他拼着血溅三尺也要换祖昭一个清白。 至此祖昭同志在贿赂了一个沙盘和一个水车的发明后,彻底的将在冀州的这帮将领给震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万思德的诬告信和军功信笺也一起来到了。 “大人这是万思德将军在路郡大胜,歼灭黄巾贼的捷报,还有这是万思德上述右北平郡督邮祖昭不听从军令,让万思德将军的手下死伤三成,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万思德将军请求对祖昭狠狠的惩罚!” 黄埔嵩这个时候差点把眼前的这个侍卫给拍死,好歹将心中的邪火给压下去,再看看周围的将领那是一股子怒气,好吧,这封诬告信彻底的引了众怒。 “万思德你这个杀才,如果回来老子定然要将你劈成肉末!”旁边的那个将领那个愤怒,就差一把火将帐篷给点着了。 旁边也有着将领同样拿着拳头砸地板,统统作响。 曹操到时非常惊讶的问道:“祖昭督邮竟然没有来信?被冒领了军功心中还是这么的沉稳,真的是大将之才!” 黄埔嵩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倒是文丑在旁边站不住了,站起来给祖昭说话:“禀报两位将军,这督邮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杀戮的一名将领,而且非常讨厌内斗,能够尽量避免的就避免,不能够避免的也是想尽办法避免,况且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难免会吃亏,督邮大概是不想多事!”眼下之意就是你们这些混蛋净他妈的排挤人,给你们上奏表有个屁用。他说着话本身就有着立场。 黄埔嵩和曹操深以为然。 “孟德怎么看?”黄埔嵩沉吟着问道,这事情关乎着仙师弟子,黄埔嵩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杀机,但是还是要争取身边将领的意见。 曹操眉头一皱一股阴狠的光芒就从眼中跑过:“切看一看,这次还是按下暂时不提,再过一段时间看看这个万思德的表现,如果继续放肆那么数罪并罚就是!” 黄埔嵩看了看曹操,心中想:这个孟德心机深沉啊,如果现在处罚还能够敲打一下万思德,但是曹操留着不处罚,而是等着一起算,那是给万思德挖坑,军中数罪并罚那只有一个结果——处死。 第178章 再起战乱 “走水了,走水了!” 半夜当中,叫声格外的凄厉,没有办法,在这个水灾旱灾格外严重的时刻,走水问题非常严重,如果烧的是粮食,那更是严重,粮食那可是命。 这种叫声更是凄厉无比,那肯定是被烧了粮食。 刚开始祖昭还以为被烧得粮食只是普通地主家的粮食,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必定自己的恩被万思德给堵在了府衙当中,索性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理,专门研究如何才能够制作出更为强大的炸药。 却没有想到起火的地方竟然是府衙的粮仓! 王贤是跌跌撞撞跑来求援的,整个路郡就只有祖昭押解回来的二十车粮草合计两万来斤的粮草,一万斤就藏在县衙的粮仓当中,另外一万斤被祖昭给扣下了,因为祖昭实在是信不过万思德的为人,索性自己留了一手,结果真的出事情了。 万思德手下看护的粮草被人烧了。 “是黄巾贼混进了路郡,他们将粮草给烧了之后就四处散开了,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抓到!” 祖昭骑着马带着幽骑闯了出来,万思德的手下想要阻拦,侯勇一剑下去,一个大好的头颅就已经飞了起来。 剩下的那些士卒再也没有人敢吱声,乖乖的让祖昭等人离开。 到达粮仓的时候,却是发现火焰非常的大,并且浓烟滚滚,味道却是有着一股艾草燃烧的气息。 “砸开门我们进去看看!”祖昭大吼一声。 砰!巨大的粮草门给彻底的打开,里面一片火光,燃烧的火势非常大,整个大火都已经将房子给燃烧了起来。 看着那大火的火势,祖昭不由得皱起眉头。 “燃烧的并不是粮食,这是草!粮食不可能有着这么大的火焰苗子!而且粮食燃烧起来有着大米的焦糊味道,有着粮食特有的味道,这里却没有!有人将粮食掉包了,然后烧了粮仓!“ 祖昭冷冷的说话,随即退出,在粮仓外的小街上找到了白皙的大米粒,一粒粒的格外的晶莹,在这个灾荒的年代里,哪怕是一粒大米掉在地上,都会被拾起来,而这些大米粒没有人拾起来,最大的原因是走的太匆忙,所以没有拾起来!或者说根本就不敢回来拾起来。 “被掉包了!”王贤也在一旁看出了名堂。 粮食!粮食! 王贤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整个路郡近万口人都指着近万斤的粮食活命,竟然有人敢在深夜中将粮食运走,伪造起火,真的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置他和她和陆军的百姓何在? “全城大搜捕!” 祖昭冷冷的说话, 带着人沿着大米粒的方向寻找。 “两位,我来迟了,希望两位不要见谅!”万思德晃晃悠悠的过来,依然是酒醉状态,脸上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眼前的军粮被烧了也是不皱眉头一下,显然是早已经之情。 “正好,万思德你来看看这些个大米粒都往哪里去了,只要沿着大米粒就能够找到偷米的贼!我祖昭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偷米的贼可是要将全军将士饿死。我祖昭抓到他,那是万箭穿身,定然不让他好过!” 祖昭杀机毕露,这个时候他可是真的有着将这个万思德一刀劈死的心。 众将士活命的粮草,这个家伙也敢染指,真的是仗着上面有人无恶不作。 “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吧,追查粮草应该是小事一件,交给我没有问题!” 万思德看着地下的大米粒,心中对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手下是恨死了,想要将这件事情给拦下。 祖昭早已经看透了这个人面手心的家伙。 “万思德将军就不用客气了,祖昭这些天憋在军中闲得慌,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不用你追查,我祖昭自然会追究到底!” “不错这样的事情还是让祖昭将军追查为好,万将军已经喝醉了吧?粮草的事情非常严重我们应该一起查证才是,这样加上老夫,老夫此刻也已经府郡的人马给带来了,定然要找出失踪的粮草,绝对不会让粮草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 王贤同样不放弃,那是粮草,那是命。 岂能够大意,这个万思德已经坑了他一次,还能够让他继续坑? “强弩?给我用强弩看住他,不准他乱动!”祖昭看着万思德眼珠子转的贼快,知道这个家伙肯定要想办法,逼急了这个家伙狗急跳墙,索性直接将他给捉起来。 万思德的亲兵很快就来了,但是看到祖昭将万思德都控制了起来,也没有敢吭声,众人沿着那米粒的方向寻找,旁边有着万思德的亲兵反应比较快,想要离开派人将那些米粒的痕迹消除,可惜祖昭早就有着防备,来了几别想着走了。 最终找到了粮草,就是在城门最近的一个客栈当中,客栈的人早已经逃光了,如今空空如也,却是藏着一批粮草。 而在这个时候有着一帮人赶来,偷偷摸摸的靠近。 祖昭非常适宜的将火把吹熄,让人将万思德的人捂住嘴巴。 这批人非常的谨慎,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将粮草运出来,正要往城门外推粮草,却没有想到祖昭带着王贤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活捉。 点燃火把,看清这些人的装束,祖昭惊讶不已。 竟然是黄巾贼! 此刻黄巾贼放在客栈中大量的银子,银子放下而粮草却是带走。 一切都非常周密,就是连城门上的守兵也没有一个。 “拿下,将这些人全部砍了!一个不留,粮食运到我的帐中,从今天开始我掌管粮草,谁想着再打粮草的注意,嘿嘿可是要试试我八百幽骑的厉害!我的强弩是喝人血的!” 祖昭根本就没有审讯这些黄巾贼的兴趣,既然没有直接抓住万思德的人和黄巾贼私通,他直接将这些人给杀了,如果继续围着粮草纠缠不清,对以后的作战有着影响。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就不做。 将万思德和他的那些个侍卫给放了,万思德脸上表情很精彩,他从来没有想到祖昭竟然直接对他下手,绑了他竟然没有将他杀死。 “这个祖昭肯定是知道我上面有人!哼一个外地将领就是一个手气的货色,老子一旦回到冀州,就让你好看!” “大公子,为什么不将那些人拿住,然后扣住,问出一个所以然来?”祖平在旁边非常的疑惑,到手的把柄就握在手里,怎么轻易的就这样放弃?要知道这个万思德可是处处掣肘,让祖昭多次被动,尤其是这次竟然和黄巾贼买卖,用城中最为宝贵的粮草交易。 在军中这是杀头之罪。 “万思德是冀州的将领,自然有人治罪,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初来冀州不已大动干戈,我们来冀州是作战的,和这些人勾心斗角得不偿失,而且这个万思德敢于在军中贩卖粮草,这个胆子可是不小!这种人没有人给他撑腰,是不可能这么嚣张的,如今东汉皇室的威严还在,我们这些义勇军起身的人,不能够和这些人硬碰,直接将人证物证销毁,为的是做人留一线,将来好想见!我买的不是一个万思德的脸面,买的是万思德后面的靠山的脸面,别说一个万思德,即使是十个万思德,我也就杀了。凡事要三思,以后你们的路还长,不要这么没有脑子!” 祖昭淡淡的说话。 郡治张贤同样赶到了这里,对于祖昭直接将认证物证给消灭了,有些不,慢,他是一个固执正义的主,有心为祖昭撑腰,却没有想到祖昭就这么认怂了。 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有着白白坐蜡的感觉。 “督邮这是退一步好阔天空啊,只是这样下去,你在冀州怕是要被这个万思德处处压一头,勇将不能够在战场上杀敌,却是要处心积虑的防备背后捅刀子,这样的事情,祖昭督邮怎么能够如此做?” 张贤嘴里的叹息声似乎格外的多。 “一个万思德不能够有着这么大的胆子,万思德只是一个棋子罢了,我不杀万思德是因为我和张贤大人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万思德是一个蠢货,他是看到什么酒那什么,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看见两样东西,要比较一下,从来都是捡大的的拿,万思德和他身后的人物相比,无疑他是一个小的存在,我们要做的是踩着他去拿更大的利益!”祖昭侃侃而谈。 郡治张贤点了点头,做事要长远也是为官之道,只是祖昭如此小的年龄就有着如此深远的谋算,难免失了少年的锐气。 带着人回到郡治偏院,发现万思德的人马还在偏院一百米的地方驻扎,祖昭冷冷一笑:“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滚,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不识抬举,让万思德自己考虑着怎么擦屁股……” 祖平上前直接就一个耳光扇在了那名驻扎此地的将领脸上:“我家大公子说了,让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万思德不识抬举,让他自己考虑着办!” 这名将领似乎也是知道万思德的那点破事,犹豫了一下,带着人马直接撤离。 祖昭冷笑,这就是东汉的军队,腐败透顶,执行力大打折扣,难怪三国并起。 轰!轰! 一阵阵的撞击声,从城门处传来,让安静了好多天的路郡顿时变得噪杂了很多。 张贤脸如土色的打马上祖昭赶来:“城外的黄巾贼疯狂攻城了,他们身上穿着皮甲,顶着大盾,护着那些抬着圆木的家伙,似乎疯了一般,疯狂的攻城!” 祖昭点头,人家能不疯狂,原本是想着买到粮食,这样不至于饿着肚子,结果这粮食现在被他截胡了,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饿死,索性拼了命攻城反正是一死,若是打进城里,说不定没死,那就赚了。 黄巾军,说到底还是为了吃上一口饭的泥腿子,为了一口饭可以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祖昭带着八百幽骑赶到城墙之上,万思德整个人的脸就像是一张苦瓜脸一样,现在城外的黄巾贼见了他如同见了杀了爹娘的仇人,死命的往他身上招呼,在他身边有着十五个亲兵死在暗箭之下,对面的黄巾贼现在的想法估计就是弄死他才痛快。 城墙上有着黄巾贼搭上来的的云梯,这些爬上城门的黄巾贼面对砍上他们的大刀斧子丝毫不躲,而是拿着自己的大刀上对面猛砍,一命换一命,可谓是激起了血性,刚开始战斗万思德就已经失去了锐气,他的士兵可没有黄巾贼这样的疯狂。 祖昭看着对面的黄巾贼,深深的明白这些黄巾贼为何这般的拼命,因为这些黄巾贼身后是一个个的家庭,有着老婆孩子,甚至有着八十老母还在,都等着吃粮食,没有粮食一家人都可能饿死,所以他们都抱着自己可以死,但是死也要为家人弄到一顿活命的口粮。 这是一种朴素的观念,却也是一种可怕的观念,此刻黄巾贼一发狂。整个战争场面已经逐渐失控,整个城门外的黄巾贼五千人杀红了眼,前面死了后面冲上,尸体都被叠在一起当成了踏脚石,疯狂的原因是他们没有粮食。 整个战场场面是你一刀我一刀,血在空中飚,无数人冲上来又倒下。 “督邮,请想办法,这样下去,整个路郡难免要被攻破啊!”张贤看着下面的黄巾贼,心中有着大恐惧,那些黄巾贼对迎面而来的箭矢甚至都不躲,身上穿着几只箭一样冲上来给守城的官兵一刀,对迎面而来的刀也不躲,而是死死的抱住对方从城墙上掉下去。 这个时候万思德亦步亦趋的走到祖昭的眼前,期期艾艾的说道:“请督邮出手相助,督邮的功劳,标下不敢贪墨!” 祖昭冷笑,这也是求人的话? “你求我,我就去!”祖昭玩味的笑了一下,小的很恶劣。 “标下万思德请求督邮出战,请出战,我已经快顶不住了!”万思德期期艾艾的说话,他是上面有人,但是下面的黄巾贼却是不管他有着什么人罩,一旦攻破城,拿了他千刀万剐是轻的。 祖昭看着下面的黄巾贼,冷冷的一笑。 面子里子都有了,是出现的时候了。 张贤和万思德一脸期待的眼神,这个时候能够力挽狂澜的人也就是祖昭了,这位有着仙师撑腰的主,尤其是那种天谴的大杀器,必然会将下面的妖孽给杀个干净。 在疯狂的黄巾贼面前也就是那传说的旱地惊雷才有这样的作用。 那种天罚! “把你的人都撤了,我不许要你的那些人碍手碍脚!”祖昭冷冷的对着万思德说话,火药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万思德恭敬的点头,深怕此刻一旦不答应,祖昭招来的天罚,那种旱地惊雷炸在了自己的头上。 祖昭带着八百幽骑,来到了城门口,强弩上挂着炸药包,引线长长的,里面全是炸药做成的引线。 万思德的人早已经撤走,都站在城墙上挡着疯狂的黄巾贼,人人脸上都有着莫大的信心,仿佛在一瞬间,对面的黄巾贼似乎不怎么可怕了。 “因为这些乱民下一刻都要被天罚杀死!”万思德恶狠狠的想着,但是突然觉得好可怕,以前他可是和祖昭作对,这岂不是将来要死的非常惨?上面有人也不能够挡住天罚啊?一瞬间他的脸色发白,这种事情自己吓自己是最为有效果的。 城门吱吱呀呀的被打开,一直扛着圆木撞击的黄巾贼在那么一瞬间有着发愣,怎么自己就打开了呢? 然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长五米,看三米的巨大弓弩,上面是一个个的枪矛做成的箭矢,而且上面似乎有着一种燃烧的东西,在嘶嘶的冒烟。 “杀!” 黄巾贼在反应过来后,脑海中想的是可以进入城中吃一顿了,只要在撑过眼前一劫,以后将不会有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老牌孩子热炕头幸福的日子就在面前了。 “放!” 六根挂着炸药包的长矛给发射了出去。 长矛穿过三名黄巾贼的身体,带着三人接连退了十几步后,直接炸了起来,方圆十米的黄巾贼彻底的给炸飞。 幽骑兵有条不絮的发射着强弩,所到之处都是爆炸,清场。一阵阵的强光和爆炸声将一簇簇的黄巾贼给送上天空,然后四分五裂,然后化成血雨或者肉块,血腥无比。 黄巾贼很疯狂,血勇无比,一般的军队碰上他们很容易被打败,但是那样也叫做作战,而眼前并不是作战,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祖昭的幽骑已经将强弩车前移,走出城门到了空地,发射炸药。 十几公斤的炸药包落下,一个个深孔被炸出,同时还有着黄巾贼的尸首。 “黄巾贼,看见了没有?这是天罚!是天降旱雷,你们这样的流民已经触怒了老天,让老天都降下这种绝世大凶惩罚你们!” 万思德在城墙上大肆的叫嚣,尤其是天降旱雷几个字让他兴奋,神迹啊,神迹,他在心中疯狂的想着。 黄巾贼不怕死,但是却是怕这种未知的死法,尤其是旱雷,被老天惩罚,更是让他们感到心肝都在震颤。 溃不成军。一些黄巾贼早已经四下逃窜,甚至有的黄巾贼上着老天祈祷,希望太平天师能够下凡尘,和眼前的这些旱雷一战,因为这些旱雷已经让他们感到了惧怕。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旱雷有什么可怕的? 黄巾贼的首领,已经摆出了跳大神的姿态,有人抬着一个祭坛上来,这是稳定军心的不二法器,是定海神针。 祖昭顿时停了下来,心中一股恶趣味升起来。 “停,让他们先跳上几下,我么再让他们知道是咱们的旱雷厉害,还是他们的太平天师厉害?” 脚踏七星,手拿桃木剑,一名黑脸的道士最里面念念有词,拿出一张神符,对着天空一吹,神符立刻自己燃烧了起来,顿时让所有的黄巾贼的眼睛明亮起来。 祖昭冷冷的一笑,吩咐道:“待会,让他将桃木剑举起来对着天空的时候,你们将炸药包给射过去,先送他们的天师上天!” 祖平等人脸上有着坏笑,一人一个炸药包,挂在了强弩之上,既然对方也说自己是天师下凡,打着老天的名号,那就在这里分出个高下吧。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请太平天师下凡,诛杀妖邪,保我大黄天子民,一路无敌!” 扮演太平天师的神棍终于高了高潮的时刻,装逼的将自己的桃木剑举起,无数的黄巾贼都用眼神崇拜的看着他,神棍的忽悠精神发挥到了极点。 嗖嗖,几个大的炸药包,射到了他的脚下。 “啊?太上老君……”他大吼,这个时候自我催眠企图真的让太上来救他。 砰! 整个祭坛三十米内的人都化成了血雨。 第179章 前来解围 “杀!” 祖昭猛地大吼,既然黄巾贼已经失去了锐气,那么现在就是冲杀的最好时刻。 八百幽骑在祖昭的身后打马击杀,所过之处黄巾贼如同阳春白雪一般,迅速消融, 站在城墙上的万思德也是慌忙下了城墙,带着军队跟着祖昭打秋风。 整个黄巾贼被两只骑兵队伍撵的像是兔子一般,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 “杀!” 在黄巾军的对面突然多出一只队伍,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两面合围,黄巾贼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除却少数的黄巾贼逃掉,其余的黄巾贼都被杀死。 这一战如同高山流水一般自然,没有一点的反抗余地。 曹操人如其人,面对祖昭那是春风一般,胸怀颇为宽广,尤其是看到了祖昭设计的沙盘,看到了祖昭设计的水车,此刻看见祖昭少年英雄,率领着一只只有八百骑兵就杀的黄巾贼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心中就存了招揽之心。 万思德见了曹操大刺刺的,依旧拽着自己王八气势,却是没有看到曹操在看他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殊不知曹操最恨的是那种庸碌无能却嫉恨有才的小人。他素来是一个面对少年才子有着颇大胸怀,但是对小人却是上来残酷。偏偏这个万思德此刻好死不死的在他面前装逼。 张贤和曹操已经很熟,当下打马请曹操进入郡治当中一叙,也好尽地主之谊。 三国时代,喝酒拉关系搞公关是标准的一套流程。 以往的时候,军中粗人都是上来拼酒喝酒,你一碗我一碗,谁趴下就算谁输,但是此刻曹操是一个儒将,身上的狂蟒气息那是半点也没有,非常的儒雅。 他看着祖昭,同时祖昭也看着他,两人相识而笑。 祖昭是非常不习惯,在喝酒之前没有茶叶的。 因为茶叶这个东西,在三国时代还不兴,只是在神农的书上写着茶叶可以解毒,生津解渴的作用,大规模推广也仅仅是在唐代,而且唐代刚开始是将茶叶放在锅中煮,放上糖姜等各种东西。 祖昭在回到徐无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茶叶这种原生态的东西,而且还是几百棵在苍茫的大山当中的好茶,一直以来带在身边。 今日见了曹操这个儒雅的家伙,索性将这茶也拿出来,也试试这位传说中的三国雄主,是不是能够接受陌生的事物? 本质上还是有着一种现在人的恶作剧,你看看你三国一代名人,如果茶叶都不敢喝,嘿,你这个三国名人可是不怎么样的。 “孟德兄,某这里有着一样好的存在,您要不要尝尝,就是张贤郡治我也没有拿出来,可是先给您尝尝!” 祖昭将手中的二两茶叶拿出来,此刻茶叶是他自己制作的,手工不是很好,但是茶叶却是上好的顶点的茶叶,绝对是后世一万一两的绝顶存在。 曹操看到祖昭将手里的茶叶拿出来,顿时双眼一亮,随即就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这个可是仙师所传授?传说中的仙物?” 祖昭郁闷的要死,现在他已经被贴上了仙师的弟子的标签,不管他拿出什么来,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乃仙物,定然是好东西! 必须是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此物如何才能够用?外敷还是内敷?”曹操仔细的端量着眼前的所在。 祖昭拼命的憋着笑意,捉弄三国时代的一代雄主也是一种恶趣味的。 “此物应该是这样的” 祖昭拿出青铜爵,将青铜酒壶给涮洗干净,放进茶叶,倒上一杯开水,众人全都无比期待的看着那茶水,似乎这是仙人家喝的宝贵存在。 就是万思德也是拼命的吞着口水,似乎眼前的这是长生果。 张贤揉着脸,心想自己这把年纪了,能够喝上仙人家的东西,也是一种偌大的缘分了。 “某素问孟德兄有着偏头疼的恶疾,送上香茗二两,此物不是仙物,乃是某根据仙师所授自己制作的,可以说是仙方!” 曹操喝了一口,觉得入口很苦,但是想到这是仙人的东西,于是又喝了一口,结果一股清香从嘴里生出,原本一路作战非常的劳累口渴,可是喝了一口香茗,却是不渴了。 祖昭将众人的茶杯都倒满,都是武将一口就喝了,如同牛嚼牡丹一般的浪费。 张贤端起茶杯的时候,祖昭淡淡的想一笑说道:“喝茶应该和孟德兄一般,慢慢品尝,莫不可一口吞下,此乃是天地间的大造化,万万不可以暴殄天物!”祖昭这是捧了曹操,踩了万思德一脚,所谓的一石二鸟。 万思德不由得脸上一红,刚才一口吞了,青铜爵早已经没有了茶水,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众人一口一口的喝着,想到这是仙人的茶水,心中就有着一股后悔,怎么就这么猛狼呢? 大帐当中的人都是慢慢的喝着,有意的将他排斥在外。 曹操稳稳的坐着,他可不是来喝茶的,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来给祖昭主持公道的,现在他认为招揽祖昭是一个时机,虽然此刻他也仅仅是一个不高的军职,但是他素来有着雄心大志,想祖昭这样仙师的弟子,出道以来未尝有着一败,这样的人才如果为他所用,将来必然可以助他登上大宝。 “郡治,我非常好奇,为何几千的黄巾贼就困扰着你们十几天?刚才我看见祖昭督邮八百骑兵就撵的黄巾贼像是兔子一般!” 曹操先问张贤,他对于万思德这样的将领可是不客气的,直接捏死了证据,让他谁不能够救他。 张贤一时间犹豫了,因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被祖昭给毁了,说万思德和黄巾贼勾结,倒卖军粮这样的事情,似乎是给冀州军抹黑,而且祖昭似乎并不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 “其中发生了很多的变故,说来话长,不如改日我和将军详谈,此地还是喝酒痛快!”张贤上着曹操说话,他可是一代老人不惧怕什么万思德,既然曹操要问,那就找个痛快的地,来个竹筒倒豆子,将万思德的那点破事给他扒拉个明白。 “好!”曹操笑了一下。 “督邮在这路郡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给本将军说一下!”曹操上着祖昭说话,意思非常明白,将委屈说出来,我给你一个公道,你这么强大的兵马被一群散兵游勇围困在一个路郡。里面没有委屈我是不相信的。 “这个,真的没有,让将军担忧了!某很感激!”祖昭笑着说道,他可是知道此刻的曹操虽然厉害,却也仅仅是在黄埔嵩手下当差,还没有到称霸整个汉朝的时候,这个时候随便一个大人物一伸手,就能够让曹操灰飞烟灭,现在可是处在最底层,而且他祖昭现在披着一层仙人弟子的皮,有着这身皮护着,在这个封建主义的国度里,有那个丧心病狂的敢对自己动手? 所以他对着曹操的好意,敬谢不敏,而且这位雄主虽然是虚怀如故,但是到了后来喜怒无常,不是一个可以长交往的人。 万思德在一旁战战兢兢,却没有想到祖昭竟然没有说出他的累累恶性,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出来,看上祖昭不由得有些感激。 曹操见到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也就放弃了,此刻已经有着大坛子的好酒搬了过来,现在流行的是杜康酒,曹操就有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诗句。 曹操深深的知道就是粮食精这个道理,本着不浪费一滴好酒的原则,直接换了座位和祖昭拼酒,意在加深感情。 这个时候的杜康酒也即是啤酒一般的度数,大碗喝酒其实是喝的酒水罢了,祖昭自然不惧他,啤酒谁喝不了? 想要灌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酒量。 曹操酒量非常的宏大,今天打定主意将祖昭灌醉,从祖昭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仙物,或者仙方,因为他感觉这个祖昭那是谈吐不俗,奇思怪想让他茅塞顿开,许多想不通的问题被他一说顿时明了。 有着朝闻道夕可死的那种激动的味道。 他最是注重兵法,所以就拉着祖昭呱唧兵法上的事情,而且是孙子兵法。 祖昭喝上酒笑道:“孙子兵法是一种非常落伍的兵法,我曾经在仙乡遇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少年,他曾经给我讲过一套兵法,虽然是只有寥寥数字,却是囊括了孙子兵法的精华所在。 曹操顿时激动了。 瞧这是被我掏出了仙货。 于是恭敬的坐好,一脸虔诚的问道:“不知道仙乡中的这位少年是如何说的?” 祖昭呵呵一笑,慢悠悠的说道:“就十六个字,你切听好了,你进我退,敌退我打,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曹操端坐着沉吟半响,一拍大腿如二杆子一般激动“果然是精华,不愧是在仙乡中遇到的人物,果然有着精辟的见解!” 祖昭冷笑,可惜你没有我的炸药,没有我脑子的科技发明,知道这十六个字也是白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而且这个是热兵器时代的兵法,你激动个什么劲? 老子就是涮涮你罢了。 曹操默默地想着那十六个字,心中越是震撼,这十六个字果然是精华中的精华,他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存在,见识学识都是一流,停了祖昭的话,对于祖昭是从仙乡中来的,并且有着一位仙师在暗中教导的事实是深信不疑。 张贤却是在众人吃酒的空档,将祖昭所说的十六个字写了下来,将竹简上的墨迹吹干,随后就当成宝贝一般藏好,以后要当传家宝传承下去,这是宝贵的兵书。说不定他张家那一代就出来一个将军。 万思德在旁边喝着酒,自己却是拿起了祖昭的青铜茶壶,偷偷的倒上了一杯茶水,想到这是仙人才能够喝的,心中的那股兴奋劲,不由得难以自已。 曹操眯着眼睛看着祖昭,暗中赞叹这个少年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现在交心就可以了,那一天他号令天下,有着祖昭这样的少年必然会让天朝大兴。 祖昭也是殷勤的请他喝酒,虽然有着炸药等绝世大杀器,人际关系却是在三国时代必须打理的存在,尤其是这个曹操未来不可限量,一代枭雄,将来必然是自己的对手,现在不能够让他有着别的意外的想法。 曹操喝了茶水,立刻就发现这茶水果然有着妙用,竟然可以解酒,并且让自己一直困扰的偏头疼轻缓了许多。 第180章 第1章 “孟德兄,竟然有着头疼的毛病”祖昭不由得好奇,他可是知道曹操现在看似的小病,到最后却是害死了一代名医华佗,就是连华佗的绝世医术也因此失传。 华佗是谁?华佗是世界历史上最早的外科医生发明了麻佛散的存在。 祖昭对于曹操的死活不在乎,但是却在乎华佗的下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奇人, 曹操还是捂着自己的脑袋叹息道:“我的偏头疼是一种怪病,一直以来就这样,常常让我睡不着觉,但是最近我得到一名神医的治疗,偏头疼已经不是非常严重,而且我感觉喝了你的这茶叶后,偏头疼的毛病得到了缓解!” 曹操说完还是喝了一口茶水,眼睛已经瞄上了祖昭送给他的二两茶叶,心想再会一定要再问祖昭弄一些,这些才是神迹仙气的所在。说不定喝完之后就彻底的好了。 “神医,什么样的神医能够让孟德兄这样的夸张,不知道能否让小弟见识一番?”祖昭还是将话题往神医上引,没有办法太想见见这位三国的名医了。 曹操一愣,想不通华佗为何能够让祖昭这么感兴趣。但是还是沉吟了一下,想了一会觉得猜不出所以然,才慢悠悠的说道:“就在我的帐外,这位神医在配置一些古怪的存在,需要我的兵卒给采集药物,才随军的,否则我也是难以请到这位大能的!”曹操谦和的一笑,想到在自己大营中的神医,不由的一阵头疼,哪位就是一快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估计也只有自己能够忍得了吧?可别让他冲撞了祖昭贤弟。 想着就将身边的亲兵喊了过来:“去请华佗大师,就说这里有着仙师的弟子,要见见他,希望他能够过来!” 曹操将仙师两个字咬的极重,生怕来的那位倨傲不逊,让这里的人下不来台。 却不知道祖昭听到仙师的名头,感到一阵恶寒,在曹操的这些人中装装逼,还凑合,但是一旦和华佗这样的千古名医装,那是很危险的。 就是万思德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大帐外的方向,他对于华佗这样的神医早已经向往,听说这位神医,医道高超,出道以来上没有治不了的病。 一时间大帐内所有人都有了兴致,要看看这位神医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不一会,就有着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肩部走入了大帐当中。 这名麻衣老者鹤发童颜,双眼如电,没有半点的颓废之态,相反有着仙医道骨的绝世风范,光是这卖相就已经将大帐当中的杀才们给震了震。 “华神医请这边来坐!”曹孟德在大帐当中站了起来。 华佗在人群中打量了几眼,双眼终于在祖昭的脸上停留了几分,脸上有着一种极为古怪的笑意,随后就到了曹操的身边坐下。 “相比哪位银袍小将军,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弟子?”华佗一坐下就将话题对准了祖昭。 祖昭一脸古怪,心想自己有个仙师的噱头是彻底的出名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先问一下这是仙师的弟子?或者这是仙师传下来的高贵物品?这是仙师…… 曹操不知道祖昭怎么想,但是知道此刻一定要将祖昭高高的抬起来,因为他是知道身边的这位华佗神医,脾气古怪,并且谁都看不起。 “不错,这位就是仙师的弟子,而且他还弄了仙师传下来的好东西,神医不妨将这种东西尝尝!”说罢借花献佛,直接将青铜茶壶中的茶水给华佗给倒了一杯。 华佗端起青铜爵咕咚一下吞了个干净。 众人见他一下子就将茶水给干了,顿时纷纷鄙视,刚才大伙都这么喝的,结果被祖昭好一顿教训,说茶要一口口的喝,这样才有着装逼的范,才有意境才能够喝出茶水的余韵来。于是乎众人都有了经验,此刻见到华佗这样的神医,喝口茶水也跟自己一样,不由得起了鄙视之心,就如同一个叫花子刚穿上新衣服,又看见一个叫花子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走的那种感觉。 华佗喝完之后,感觉到众人眼中的那种鄙视的氛围,不由得摸不着头脑。 曹操微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是他显摆的时候,他指着茶水笑着说道:“神医,这茶水是要慢慢的喝,第一口非常苦,但是后面却是越来越香,而且这茶水能够生津止渴,是一种难得的香茗!” 华佗尴尬的一笑,照着曹操的指点,顿时感到了一股萦绕双颊的清香,不由得点头,身为神医,总是接触药材的,却没有想到这种药材竟然可以这样用,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够将这种药材这样用的人,必然是一代俊彦。 想到这华佗不由得上祖昭微笑,表示非常认同祖昭的这个为人。 祖昭含蓄的一笑,心想名医就是不凡,放到后世这位可是无双国士,有钱你都未必能够请到这位给看病。 这态度倨傲一点也算的上正常,有才能的不都是非常倨傲的吗? “请说大师正在找一些奇怪的药物,在下虽然对于药物不在行,但是常年在山野中长大,大师如果说要找什么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祖昭笑着说话,他心想这个华佗不是在找制作麻佛散的药材吧?毕竟外壳第一人,应该离不开这个东西。 麻佛散这个东西的成分,主要的是曼陀罗花,其他如三七之类的辅助药材,在其他的药铺中都能够找到,唯有曼陀罗花,是现在华佗没有确定下来药性的一种药材,换句话讲曼陀罗花朵,应该还没有出现在中医的书籍上。 众人听到祖昭竟然知道神医在找什么,心中都是惊讶,祖昭有着仙师做后盾,怕是要找这位号称神医的麻烦? 一时间在旁边的曹操也不由得纳闷,心想两个都是极为高傲的存在,不会这样一见面就掐起来吧? 华佗冷冷的看了一眼祖昭,脸上就变了颜色,这个时代对于丹方这样宝贵的传承是看的非常重的,他对于研究出来的东西非常得意,心中淡定的认为只要将麻佛散这种东西研制出来,就可以让当代的医术有着一个飞快的发展。但是却想不到自己的想法和意图,都被这个少年一下子给道破。 “我是正在寻找一些药材,只是这些药材为当世所没有的,说起来惭愧,我找了足足有者一年的时间,踏遍大江南北,竟然一无所获!” 华佗不由得摇头,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够让自己的这个药方出现?而且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要研制的药方,怕是被对方先一步解决。 祖昭大笑了一下,对着身边的近卫说道你去:“……”将曼陀罗花的样子说了一遍,曼陀罗花又叫做打喇叭花,也叫做山茄子,叫曼陀罗花,非常的普遍,但是在三国时代还没有人将这种普通的药草重视,而华佗踏破铁鞋无觅处,因为这种花就是在他的眼前,只是他不知道曼陀罗花有着麻醉的效果罢了。 不一会的时间,祖昭的亲兵将曼陀罗花给拿了过来,教给了华佗。 祖昭微微一笑道:“大师可以用嘴巴尝尝,这种药性!” 华佗谨慎的用嘴巴尝了一口,发现特别麻,不由得笑了,这正是他要找的存在。 “这种药材能够麻醉神经,能够让受伤的士卒减少痛苦,我想华佗大师应该找的是这种东西,在下的仙师曾经告诉我,您是绝世良医,寻找的就是这种药材,不知道我的老师是否正确?” 祖昭将大帽子都扣在了他的仙师的头上,和他没有一毛的关系,当然香火之情必须有的。 华佗在刹那间就哆嗦,这真他妈的神啊,他找啊找,没有找到,结果人家在喝了一碗茶的功夫就找到了,没有仙师在后面指点着?你相信吗? 这个必须是仙师在指导啊,不然以后让他怎么骄傲的活着? 这个时候华佗的倨傲都彻底的给扔了,什么事情比着眼前的仙师弟子还重要?人家仙师买了一个人情给你,你不知道接着还要装逼,就有些过分了,所以华佗站起身来就给祖昭行了一个大礼,让大帐当中的人集体掉了一地的眼球。 曹操也是震得不行,本来以为华佗来了,会跟祖昭掐起来,结果呢?现在这位平日跟自己拽的要上天的家伙,对着祖昭那是一个谦虚啊,似乎见到了自己的祖师一般。 祖昭也不由得笑了,“大师不必客气,这个是举手之劳,我知道这个东西是用来给人治病的,而且我的仙师还讲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勇气的神医,给神医做点什么是为苍生造福的一件事情,这是一件善缘!” 华佗谦虚的行礼,再上周围也行了一礼,这个时候所谓的骄傲等等情绪都没有了,只有虔诚和卑微。 “华神医,等着适当的时候,请你去我徐无县一趟,我的老家有着一些疑难杂症,非普通的神医能够做的,只有您这样的神医中的神医才能够做到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祖昭最终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要知道华佗这样的人死在曹操的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尤其是死在大牢当中,竟然没有将自己的医术给传下去,简直是一件不可以忍受的事情。 祖昭自认为既然来了,就要将这位神医的所学给传下去,徐无自然是华佗去的最好的所在,自己这样做也算是保留华夏医学的瑰宝,而且华佗这样的人,可是有着大用的。 最为重要的是麻佛散这样的东西,不但可以用在医学上,也可以用在战争中,将麻佛散涂在箭矢上,可以让斥候生擒对方的俘虏,用途是非常大的。 祖昭的思维非常简单,既然他来到了三国,那么三国的运转当然要随着他的意愿区去运转,不然还有着什么意思? 来到三国时代,自然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了, 一个小小的华佗都救不了,谈什么挥斥方遒策马江山? 华佗恭敬的点点头,既然是仙师弟子请自己去治病,自然要亲力亲为力争做到最好,让仙师的大恩也得以回报,否则此生是难易心安了。 曹操在一旁有些不乐意了,心想好好的一个神医就被祖昭这个家伙,挥着锄头给挖走了。 第181章 神医华佗 宴会散,曹操特意拉着祖昭的手攀谈感情,当然最为直接的就是要两斤茶叶,这个是仙人的东西,这个是必须用的,而且也是将来显摆用的,是向顶头上司行贿的大杀器,想到皇甫嵩喝到茶水的样子,曹操不由得舒服的笑了。 “孟德兄,这是我的珍藏,说实话这种珍贵的存在,我这里也是存量很少,不过我可以割爱,全部给孟德兄!”祖昭笑着,做人就做个全套的好认,拍马屁当然要拍的最好。 于是曹操手里多了一斤的茶叶,看着祖昭脸上略显肉疼的表情,他还是感到了一股得意,这是仙师的弟子,也有着在自己的手中吃瘪的存在。 “不知道祖昭对眼下的乱局怎么看?为兄感觉祖昭贤弟是一个谈吐不俗的人物,想要知道祖昭贤弟的想法?”曹操乘着自己酒醉,醉醺醺的问祖昭。 祖昭一愣,心想这个家伙煮酒论英雄,名垂千古,没有想到在这里也给自己来一曲?可惜他不是刘备那软脚虾,现在的曹操也没有到让祖昭防备的地步,而且祖昭有着骨子里的傲气:哥可是从一千七百年后穿越过来的,知道前尘往事,你知道吗? 看着曹操一副得意的样子,祖昭还是决定给这个家伙泼上一盆冷水:“贤弟认为哥哥现在还是蛰伏为好,我看哥哥是一个心胸颇大的人,将来成就……肯定是很大,现在看似是乱局,实际上正是给好男儿的踏脚石,不过我建议哥哥要做到有人,有地,有背后的百姓,才能够做一些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不然一切都是白扯!” 曹操本来还得意无比,想着和祖昭煮酒论英雄,却没有想到祖昭直接就道破了他的野心吗,吓得他当时就将筷子掉落在地下,要知道现在的曹操也仅仅是一个将军罢了,仅仅是得到了皇甫嵩的赏识,在历史上曹操真正的发迹是在山东,他将山东青州的黄巾贼全部给收复,士兵有着三十万,家眷有着一百万,组建了自己的部队叫做虎豹骑,而剩下的一百万家眷,成为种地的军户,为他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后方,这才让他有了争霸天下的勇气和资本,在这之前曹操还是一个没有底气的纸老虎罢了。 “贤弟,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曹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现在谈论这个,可是谋逆大罪,现在的东汉王朝虽然是风雨飘摇,但是也还有着一批人拿着君臣大义的帽子,到处往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头上扔,一旦被扔中,就是一个谋逆的大罪,满门抄斩那是一定一定的。 祖昭冷冷的一笑:“孟德兄,素来有着大志,我是看在眼里,但是我给孟德兄算过一卦,孟德兄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逼人,所以谋逆之事根本就是妄谈,但是孟德兄要注意两个人,这两个人可是当时英雄,如果孟德兄能够将这两个人的前程给捏住,孟德兄一生将无忧!” 祖昭索性的给曹操直接提个醒。 曹操果然来了兴趣,这个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是一种一边兴奋,一边恐惧的心情,兴奋的是自己将来是一个辉煌的前程,恐惧的是未知的对手,他的两个未知对手会有着多么恐怖的存在? 祖昭淡淡的一笑,他没有见识过刘备的厉害,但是知道刘备是一个用东汉皇室大义聚集身边人臣的,这是一个腹黑到了极点的家伙,更是用大义将一名看似聪明到了极点,却是愚忠到了极点的孔明给骗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就是孙坚,这位在江南称雄的枭雄也是一个人物,智勇双全,不比这曹操差。 “一个是在皇甫嵩将军手下的刘备,你看此人胸怀极为的宽广,人脉也是极为的活络,名声也是极好,还有一个就是在江南的孙坚,这两人都是潜龙,和兄长一样的潜龙,有着黄龙在身的大气运,将来都是孟德兄的好对手!” 祖昭恶趣味的看着曹操,你丫的不是喜欢煮酒论英雄吗?我这是给你煮酒论英雄的时候做个铺垫,免得你和刘皇叔一起喝酒谈交情的时候没了杀心。给你挖坑也给刘皇叔挖个坑,你们两个少一个我都是舒心的很。 曹操蓦然发现自己心中所想,在祖昭的面前似乎都没有遮掩,眼前的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一股杀心猛地从心底映现了出来,在他的眼瞳中一闪即逝,因为他想到了祖昭的仙师,他能够有着杀祖昭的本领,但是却没有杀祖昭仙师的本领,谁知道那位仙师有没有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本领? 他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也是一个极为的稳重的人,心中虽然有着大杀机,却是没有敢流露出来。 “孟德兄,咱们是喝酒,然后我们是喝多了,今天所有的事情,我可是酒话,天亮之后我到底说了什么,我可是就健忘了,孟德兄你说是不是?” 祖昭呵呵的冷笑着,到底是枭雄,杀人什么的是和凉水一般,但是祖昭还是要在对方的心里插上两根钉子,这两根钉子就是刘备和孙坚,既然他祖昭来到了未来的三国时代,当然要遏制一切可能的对手,眼前的曹操更是一把像样的屠龙刀,借刀杀人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好好,贤弟说的话都是酒话,我的话何尝不是酒话,今日喝酒就是为了敞开胸怀,道出心中所想,今日喝贤弟一起是兄长我的大运,能够知晓未来,这是某的大气运,来为兄敬你一杯!” 祖昭笑着,将手中的青铜爵端起来,大口喝着,心中的目标已经达到,一股酒意也开始涌上心头。 曹操走出大帐外,想着祖昭所说的事情,不由得苦笑,想不到他的心中所想竟然被一个少年说出来,但是酒上心头一股豪情却是涌了上来,将来位极人臣甚至登上大宝之位的想法,却是越发的诱人,越发的坚定。 “来人,”他大喝一声。 身边的侍卫慌忙跑过来。 “去看看现在的刘备那匹夫在忙些什么?他身边有着何须的人物?将他最近的行踪给我报上来,而且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着!” 曹操冷笑着,一股狰狞的表情就爬上了他的脸上。 他的侍卫没有动,而是恭敬的在原地答道:“刘皇叔,在军中素有威望,他有两个异性兄弟,曾经在桃园三结义,皇叔的意愿就是匡扶汉室,现在还是领着几百人的义勇军大夫!” 曹操大怒,想不到他的侍卫竟然直接称呼刘备那个家伙叫做皇叔?在他的面前称呼皇叔?可见刘备这厮营造的名声真的不错,竟然能够让自己的侍卫这么佩服,真的是一代枭雄。 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念就在脑海中生出。 他拿出自己的刀,往侍卫的后面一指:“那是什么?” 侍卫一惊,慌忙转过头,在他背后的曹操已经拔刀砍上了他的头颅,片刻后一个大好的头颅就落在了侍卫的脚下,之后是侍卫的尸体倒在了地下。 曹操冷冷的一笑,这种人竟然在自己的身边做侍卫?以后这样的家伙见一个杀一个,若是不爽,杀他全家。 杀了人之后,曹操的酒意也醒了一些,却是将刘备和孙坚的名字牢牢的记在心中,心中捉摸着如何才能够将这两个家伙遏制。 如此盘算着,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头疼的毛病却是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 祖昭装作喝醉了的样子,却是在确定曹操没有排着人跟着自己后,直接闯进了华佗的大帐当中,此刻的华佗也没有睡,而是一脸兴奋的摆弄着自己的曼陀罗,作为三国时代的医学扛把子,自然是非常专业的。 “华神医,深夜没有睡,不知道可否听某一句劝!” 祖昭直接跟华佗来个开门见山,他是知道像华佗这类的医学扛把子有着特有的执着,一般人的话语可是听不进去的。 华佗不由得一愣,心想这位仙师的弟子要和自己说些什么?难道是哪位仙师要给自己传下什么神话类的神迹?一想到这里就有着一股前所唯有的激动。 “不知道小友有何话,不妨直说!”此刻的医学学霸也不敢在祖昭的面前摆什么所谓的架子。 “珍爱生命,远离曹操,将来华神医的命会死在曹操的手上,我仙师给神医算过一卦,这是神医命中的大劫数!” 祖昭直接明说,这是华佗的命运,他的道破,华佗不信他在想着别的方法。 “珍爱生命,远离曹操?”华佗一愣,想不到祖昭这么直接。 “曹操杀人不眨眼,若是被他看重的人自然万分尊重,若是他不看重的人,杀之如除草,人命如蚂蚁一般,神医这话可是听得懂?” 祖昭还是将曹操的脾性给剖析了一遍,就差将曹操后来如何将华佗的事情给讲一遍了。 “有理,曹操的行为某也是看不惯,如今听到督邮的剖析,果然是有着道理的!” 华佗笑着,不由的点头,此刻他为了寻找曼陀罗这类的药草,才留在曹操的军队当中,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了,于是乎走的想法就在心中升起。 “华神医可是听说过手术刀?”祖昭直接试探了一下,万一这位也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大家也可以在封建主义的大家庭中讨论一下微博电脑约炮把妹之类的话题,但是华神医显然一脸的茫然。 “什么是手术刀?”华佗猛地一愣,莫非是仙师留下的一种法宝? 不由得睁开了一双被酒精灌醉了的双眼,眼神也变得犀利了很多。 祖昭看着华佗,确定这位三国时代的医学扛把子,还没有将后世的手术刀给发明出来,于是问道:“如果士兵身上有着化脓之类的创伤病,如何治疗?” 华佗慢悠悠的说道:“这种情况,当然是用麻佛散将其麻醉,然后用锯子给锯下那坏掉的肢体,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祖昭一愣,这就是医学扛把子说的话,这要是在后世完全是杀人庸医才能够做的事情吗,可是就这样的水准放在三国已经是超越了时代的标准,在别的中医眼里可是没有锯掉这样的法门。他们只是会用药一幅幅的吃下去。 也难怪这位给曹操治病的时候,要用巨斧将曹操的脑袋劈开,别说是曹操,就是一头猪也得给他吓死,拿着巨斧做手术刀的医学狂人也就这位了。 第182章 新鲜吃法 虽然祖昭觉得这位医学扛把子非常了不起,但是此刻却是觉得自己似乎在面对着一名二百五一样,在后世这是一个杀人庸医,白衣杀手。 要是穿越到后世,绝对会医闹们拿着狠狠从医学楼上摔下去,狂踩千儿八百脚的主。 想到自己要将这位运到徐无,不由得心中感到有些不靠谱,索性给这位普及一下医学常识。 比如这位非常骄傲的外科手术,什么开脑锯腿之类的大动作。 “在下的仙师曾经告诉我,要给华神医一些图纸,刚才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这就给神医画出来!” 说罢,将血管钳,圆刀弯刀三角刀等形状给画出来,想到这位是一个喜欢用锯子的医学狂人,他还给华佗画了一把截肢刀,骨刀,取皮刀等等都给详细的画出来。 华佗的呼吸沉重,如同一头老驴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张脸憋得彤红,看着那精致的手术刀,不由得将眼睛都给瞪圆了。 “还有还有,这个消毒也是必须注意的,神医可以如此如此……”祖昭将药酒的事情给华佗说一下,其实药酒就是将普通的酒蒸馏一下,然后获得高度数的酒精就是,但是有着杀毒的作用,在后世用的是酒精,但是在这个时代酒精这个玩意即使医学扛把子也未必知道,索性祖昭就简易的一说。 当祖昭将医用酒精的事情说出来,华佗激动的无法自已,心中越发坚定去徐无县的目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听从仙师的教诲。 他自以为自己的医术通天,但是却被祖昭轻而易举的给教训了,原本骄傲自大的大尾巴狼彻底当不成了,只好本本分分做个医生,重新开始。 他倒是非常利索的将自己的行礼给打个包,直接扛着行礼就跟着走了,祖昭对于打劫人才这样的事情已经非常在行,在徐无已经有着蔡文姬这样的文学扛把子,手下有着木匠方面的扛把子公输宏,在这个三国时代都认为是贱役的时候,祖昭像是捡到了绝世宝藏一般兴奋。 这一次直接出动了韩当祖平两人,嘱咐将这位医学狂人送回徐无县。 解决完这位医学扛把子的问题,祖昭回到营帐当中,美美的睡了一觉,天亮以后,曹操就顶着熊猫眼找他来着,问他是不是看到了华神医? 意思非常明白:你丫的挖我墙角? 最后被他敲诈了三斤茶叶去,送走贼眉鼠眼的曹操,祖昭看着大好的三国江山,不由得大声的吼了一句:“老子在三国时代,你们知道吗?”把正在往外后走的曹操给吓得摔了一跤,心想这个你们是谁?难道是仙乡的那些众位飞仙?想到这他暗中上着天空摆了摆,心想一个仙人弟子就已经了不得,要是这么多的仙人都来了,还有着他什么好? 曹操刚走,万思德就抬着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过来了,两眼通红,跟着祖昭叽里呱啦的拉了很多,无非就是各种求情,希望祖昭不要在心里记恨他,他现在对祖昭是仙师弟子的身份格外敏感。 城外的那些黄巾贼是怎么死的?那种旱地惊雷让他在夜里都吓得尿裤子,这不索性将一大箱子的民脂民膏给抬了过来。 “收了!”祖昭笑着拍打着这位送礼的傻哥们,好人啊,待会曹操会让这位吃不了兜着走,估计大帐里的好东西都被抄了,这个时候给自己也算是不浪费好东西。这位嚣张了这么长时间,原本可是嚣张的时间更长一点,但是碰到了曹操这样的狠人,自然往眼里揉不得半点的沙子。 城外没有黄巾贼攻击,城里也是太平无比,祖昭心中不由得按耐不住,找曹操告假,要去河边去打鱼,在前世的时候,祖昭能够找个鱼竿在水边一待一天,但是这个时代他有着炸药包这种狂霸拽酷炫的东西,而且现在的三国还没有所谓的禁放令,自然要好好的爽上一把,最为主要的还是城里的伙食真的是水的一逼,整个菜就放在水中煮,除了煮饭还是煮饭煮煮煮……让祖昭感觉自己穿越到三国时代,过上了猪一般的日子,所谓的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够忍,一定要推广炒菜的绝活,炒菜首先就要有着葱花之类的东东。 葱这个在东汉末年早已经从西域传到了中原,但是让他不可以忍受的是还没有将葱花放在锅里炒了入味的吃法。而且这种东西在三国时代被广大的农民认为是糟蹋地,直接边缘化,最后祖昭踏遍整个郡治,才在一个地主老财家找到一垄小葱,这位财主爱用小葱卷白面饼饼,让祖昭一下子激动的不得了。 对于祖昭的行为,曹操像是粘皮糖一般紧紧的跟着祖昭的脚步,生怕将他甩了,一路上眼神幽怨的像一个怨妇。 孜然这个玩意也在老财家找到了,这位老财是一个西域经商的主,竟然也认得光头桶油佬,他叫赵福才,喜欢西域的孜然羊肉,让祖昭一下子有着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索性将这位也跟带上,吃美食,不嫌人多。 后来张贤也听说要到河边打鱼,这个时代鱼还是得人下水捞的,用手工勾勒的网子实在是网不住大鱼,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木舟的承载力有限,大鱼在水中的力量极大,一般渔夫还不能够将大鱼给拽上来,倒是被大鱼给拖进水里的可能比较大。 吩咐着侯勇将几个超大的炸药包扔进水里后。 曹操就被巨大的爆炸声给吓得跌了一跤,好歹众人都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他讪讪的装作是脚下湿滑,还象征性的将鞋子给磕了磕。 周围的亲兵脸上都憋着笑,脸上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 士兵早就借来了筏子,下去将一条条的大鱼给拉上筏子,这个河基本上没有什么天敌,所以鱼都非常的大。 一百斤的大鱼随处可见,祖昭指挥着将大锅给架起来,麻辣水煮鱼,香辣鲫鱼,滋补的黄鳝,肥美的黑鱼,大虾,水龟等各种水产都给炸了出来。 最为重要的是还有着一种祖昭最想吃的存在,却是被曹操和一众三国土著都害怕无比的东西。 野生大闸蟹,有着二十厘米的大家伙被士卒给捉了起来,当成了大蜘蛛一般毒物给收拾了。 “别动!这是好东西!”祖昭的口水都下来了,这么大的个子足有五六斤啊,在后世能够找到这么大的好东西?这就是穿越到三国时代的绝世好福利了。 “贤弟贤弟,这个是水中大蜘蛛,吃不得,吃不得!”曹操吓坏了,赶紧将祖昭给拉上来,生怕祖昭吃了这个黑乎乎的铁甲将军。 “呵呵,哥哥来就跟着我尝尝这美食,小弟吃的,哥哥就吃得!”祖昭大笑道。 这些大闸蟹太大了,而且在水边给炸药掀翻的还有好多,起初被士兵给漏了,祖昭下去智慧,这些玩意怎么能够给漏了。 我擦! 老子口水都给流了下来。 一连有着几百个大闸蟹。 祖昭顿时兴奋了:“我跟这种铁甲将军有仇,我见到它们……就……势不两立,都给我煮了,老子要将它们给吃了!” 曹操还想着劝劝,自己的贤弟别出意外才好,听到这个赶紧打住了,兄弟的仇人,自己也得给解决,那好一块吃。 一会儿二三十厘米的大虾子,二三十公分的大闸蟹弄了上来。 祖昭率先将大闸蟹拿着匕首给劈开,里面鲜美的蟹黄真的是诱惑到了极点。祖昭真的是狼吞虎咽,曹操为了表示和祖昭同甘共苦,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装装样子将大闸蟹恶狠狠的劈开,然后闭上眼睛上着大闸蟹给咬了上去。 “恩……啊……奥……” 发出的竟然是这样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不仅看着曹操这位儒雅的名将,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被……强奸了一般。 但是接着就听到曹操大喝道:“我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代表我兄弟将它们都给消灭了!” “无耻!” 祖昭心中摸摸给曹操打了一个标签。 张贤深深的懂得,好东西都是偷偷的吃,默默地偷吃,于是乎将螃蟹吃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站不起来才意犹未尽。 吃完了螃蟹,总得来些素菜吧? 祖昭查看一下,还真有,在不远处就有着在松树上的松蘑,还有着银耳,还有着喉头,可怜傻傻的长在哪里,被祖昭给看到了,于是它们的世界末日到了。 “这些都给我采摘下来,里面还有,都给我采了,这个年代都要饿死人了,还有着这种宝贵的存在,这不是浪费吗?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为了让老天爷不生气,我们都将这些给摘光,一颗也不准剩下!” 曹操已经不说话了,他已经习惯祖昭这厮说反话了,亲兵已经往自己的怀里踹满了,但是还是揣了很少一点,于是曹操自己下手了,怀里揣的满满的,像是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不知道城里的士兵们看到他的样子会怎么想:跟着祖昭将军出去一趟,然后大着肚子回来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唯一让祖昭遗憾的是,在城外找不着野菜,因为野菜都已经被流民吃光了,但是流民却没有将脑袋用在水里,如果他们动动脑子,在乱世当中也是不会饿死,最终原因还是盲从的心理害死大多人,水中的大虾大闸蟹那样的鲜美,却是一直生活在河中,这些强大的存在见到渔网一钳子就能够夹断,横行在河中,对抗着渔夫,一度让渔夫望而兴叹,碰到了祖昭这样的超级吃货,才让它们的倒霉。 中午吃了, 晚上当然还得吃。 就是严肃如曹操一般的人物,也是早早的坐在了祖昭的大营当中。 而且一坐下就如同被凳子给粘住了一般,直接赖着不走了。 于是油炸鳝鱼,油焖大虾,还有着香辣无比的水煮鱼。 松蘑喉头银耳清一色的麻辣,吃的曹操浑身流汗,高呼大爽非常爽。 张贤却是一面骂一面吃,吃的浑身大汗,哈哈大笑。 祖昭只吃螃蟹,谁让这些家伙在前辈子是稀罕物,想到现在吃的都是后世那些大闸蟹的老祖宗们,祖昭心中就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畅。 “贤弟,咱们得将这些美食献给上官才对,也表达我们的敬意,你说是不是?”曹操子啊旁边狂啃着一只蟹子,一边说话,顿时让祖昭有着无边的敬意:这丫的不愧是天生的政客,吃个饭都惦记着皇甫嵩。 第183章 一起上路 曹操是坚决和祖昭一起上路的,本来按照规定祖昭应该在曹操的后面做防守的侯队,但是这个时候却被曹操直接给调到了核心的军营当中。 曹操的将领早就在大帐当中等着祖昭,一个个口水哈拉哈拉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城外流民,因为曹操在这个时候在啃着一只醉蟹,这醉蟹腌制的美味无比,就是赶了一天路的祖昭也是流口水,因为这醉蟹是他腌制的,放上白糖,黄酒,姜,盐花雕,此刻天热腌制了一天的时间已经入味,早已经美味无比,却没有想到被曹操偷出来这么多。 不理会他,直接上去撕了一条蟹腿吃,感觉滋味还不错,不过要是在腌制一会效果更好。 曹操的将领是没有吃过水煮鱼的,所以祖昭照样用水煮鱼伺候,至于他和曹操,那就是享用蟹黄大虾,和鳝鱼了。 “祖昭贤弟,到了冀州我打算报上万思德的事情,让皇甫嵩大人给你一个公道,你这样的绝世奇才,如果被一个匹夫给压制了,简直是暴殄天物!是我大汉朝的损失,我看万思德的那一队人马还是有你来统领吧!” 曹操啃着蟹腿,一边跟祖昭透露他的想法。 拉拢的意思非常明显。 “感谢兄长啊,不过我不领情,因为我的这些美食足以报答您的大恩了!”祖昭指着眼前的醉蟹,这些大家伙都是曹操溜进他的军营里偷得,谁能够想到一代雄主也有猥琐的时刻,干嘛不好?偷吃东西,不过想到这个家伙其实也不是正人君子,心中也就释然了。 终于到了冀州发现漫天遍野的蝗虫飞过,密密麻麻,让沿途的流民惊慌不已。 “哎可惜,今年的收成又完了!” 祖昭也不由得担心,他在徐无的粮食生产基地,徐无已经将水车,碾磨都腌制了出来,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些蝗虫要去损害他的生产基地,祖昭就恨得不得了,“老子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祖昭狠狠的骂道。 曹操在一旁也是沉默的点头。 骂过之后祖昭不由得醒悟,他奶奶的腿,蝗虫这玩意不也是粮食吗?而且非常好吃,炸起来非常香脆,美味无比啊。 冀州城外,皇甫嵩正在领着手下将领祭拜蝗虫大神,一个不知道什么形态的动物给供养了起来,皇甫嵩众人在下面恭敬的点香作揖,请蝗虫大神绕过冀州去别的地方吧。 祖昭看的一阵头大,三国,讲究天地君亲师,我擦,这蝗虫属于老天爷一脉的,自然要享受香火。 祖昭上去也不管皇甫嵩的面子,一脚就踹了狗屁的蝗虫大神的塑像。 让正在参拜的皇甫嵩大怒,还有着一名狗腿子大吼,就差拔剑过来了。 曹操屁颠屁颠的过来了,正要解释,就看见祖昭拿出一个香瓜手雷扔进了那蝗虫大神雕像的肚子里,他是乖巧的,上次被吓得差点尿裤子,所以率先趴下,皇甫嵩的那名狗腿子被一声爆炸给吓呆了,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裤裆底下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众人都将脸看着天空,似乎天空中有着仙子要下凡一般,这名将领连话也不说直接夹着裤裆,施展传说中的凌波微步走了。 “大人,蝗虫是妖魅之物,万万不能够祭拜,否则伤我大汉的气运!”祖昭怕皇甫嵩发怒,直接给他扣帽子,咱都是封建主义的大家庭你敬畏老天,我也只好拿着老天来说。 皇甫嵩一愣,随即才问道:“刚才那旱地惊雷是怎么回事?” 祖昭还想着编个台词,好忽悠一下皇甫嵩,谁知道在一旁的曹操一下子就找到了发言的机会:“那是仙师传给祖昭贤弟的仙物,专门对付妖邪的,祖昭贤弟的仙师在极北的寒冰之地居住,传下无数的仙物,尤其是咱们用的沙盘水车等等,这些都是仙师留下的,现在祖昭贤弟应该是按照仙师的嘱咐去做的!” 祖昭不由得不佩服曹操,人家这叫做现炒现卖,直接往仙师的身上扣,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甫嵩再次一愣,没有办法碰上祖昭这样顶着仙师大帽子的主,他就得成为一个二愣子的角色。 “那怎么办?” 他讪讪的的问道。 损害大汉的气运,这问题往大了说问题可是非常严重的。 “将这些卑鄙的害虫给吃了,发动流民扑捉,告诉他们这些蝗虫炸着吃非常香,当然烧着吃更像,这些蝗虫吃了粮食让我们没有活路,我们自然不能够让它们有活路!还有要发动人手制作网子,将网子发给流民,让流民自己去扑捉蝗虫,这样也能够让流民有顿饭吃!” 祖昭有条不絮的说话。 皇甫嵩点头。 不一会,在冀州城的卢植也来了,这位是饱学之士,忧国忧民,看到蝗虫漫天飞舞,也是脸上带着忧色。 “见过恩师!”祖昭上前行礼。 “嗯,免礼,这蝗虫简直是不给百姓过好日子!”卢植狠狠的说道。 “恩师正好在这里,我决定去流民的地方动员,动员他们扑捉蝗虫吃,这些蝗虫吃起来也是一种美味的食物!” “什么?扑捉蝗虫?”卢植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但是自己的这个弟子还有着一位神秘的仙师,让他不好公开的教育这个弟子,不经苍天不敬鬼神,这是不应该的。 “是的,老师请同我一起来!” 祖昭笑着,让所有人一起跟着上流民所在的位置去, 所有的流民皮包骨头,吃着野菜的算是好的,有的直接就栽倒在地上,靠着一点点的水分活着。 而祖昭已经命令士兵将大锅抬了过来,大锅当中是上好的蓖麻油。 “乡亲们,看见那遍野的蝗虫了吗?它们吃了我们的粮食,让我们无法生存,他么是我们的仇人,今天我们要报仇,我们将这些蝗虫给炸着吃了,我给你们送来一些蓖麻油!” 早有着士兵将一大群的蝗虫洗干净,扔进了油锅中,片刻之后就传来一股香味,一下子都让所有的流民给聚集了过来。 就在流民上前抢着吃的时候,一个年龄大的老家伙猛地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打身边流着口水的家伙。 “你们这是犯了天谴,你们可是知道大荒神的厉害,你们今年吃了它们,明年它死死的记住你,到时候让你们世世代代都没有饭吃!” 一个老者伛偻着腰,大声的呵斥着周围的流民,同时向看敌人一般看着祖昭。 祖昭冷冷的一笑,让这位老者上边下靠靠,一个香瓜手雷就扔到了远处,远处有着一堆稻草,砰的一声,引起滔天大火。 “这就是天谴,看见了没有?我就是仙师的弟子,这些蝗虫毁灭我大汉的气运,谁能够杀死蝗虫就是为大汉立功,谁如果破坏就是乱臣贼子,应该诛灭九族,而且祖坟也给挖了!”祖昭森森话语,直接让那个老者一个倒退跌倒了,后面的流民一窝蜂的冲上抢着吃炸好的蝗虫。 “好吃!” “就算有毒也得吃,谁知道明天怎么样?” “吃他娘的,明天就死了,谁还管那些?” “哪里来的几把老头,多管闲事,老子没有吃的,到时候把他煮了吃!” 各种叫骂声不绝,有人发现油炸的蚂蚱非常好吃,直接对那阻拦他们的老者大骂,老者的好心此刻给看成了驴肝肺。 祖昭毫不客气的让士兵抓着蝗虫,他到一个小的油锅里自己炸着吃,而且他还在炸飞的稻草垛中发现一种宝贝——蝎子,干脆来了一个油炸全蝎。 曹操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位贤弟是一个吃货,如今又折腾出新的美食,为了充分的表示鄙视,他在旁边直接坐了下来,监督每一步的制作,看见油炸蝎子嘎吱嘎吱的被祖昭咬着吃,他也抢过一个吃,感觉味道真的很美。 卢植皇甫嵩也慢慢的围了过来,这两位那是心怀天下,平日里的粮食都是省着吃,给自己的亲兵留着,早已经饿的前胸到后背了。 旁边有着士兵送过来蝗虫,都被直接油炸了,一阵猛吃,还有着油炸的肥美蝎子也被这两位给直接扔进了嘴里,意犹未尽的看这祖昭炸着蝎子,一边流着口水。 祖昭在心中暗骂这狗日的三国,狗日的蝗灾,让堂堂的将军都吃不上一顿好饭,吃个蝗虫和蝎子都像是叫花子一般,乍一看三辈子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最先行动起来的还是流民,流民的素质是最为朴素的,发现这些蝗虫也即是一盘菜后,果断的拿着柳条去追用手去哪,还有聪明的用网子去抄,一群流民眼睛里冒着绿光冲上了蝗虫。 走过路过绝不错过,能够抓到的绝对不放过,几乎落在冀州城外的蝗虫遭到惨无人道的打击,整个冀州城都有着一股油炸蝗虫的味道,那个香气扑鼻就不用提了。 卢植和皇甫嵩哈哈大笑,彻底的放下了心事,都在路上赞扬祖昭,有着仙师指点果然非一般人也。 祖昭赶忙谦虚的说道,仙师来无踪去无影,也仅仅是如梦中告诉自己改怎么办,是仙师心忧天下,不是他的能力,最为主要的是他只不过传个话。 一面把自己给撇出来,另外一面将仙师的位子给供起来。 毕竟仙师的名头非常大,以后还得靠着仙师的名头直接忽悠。 例如两位位极人臣的家伙就被自己给忽悠傻了,就是曹操这样的存在不是也给彻底的忽悠迷糊了。 到了大帐当中,当然是献上美食了,大闸蟹和大虾,还有着各种鱼类产品,都统统的给拿了上来,这些都算不上民脂民膏,多是祖昭自己打鱼打上来的,祖昭打着孝顺恩师的名号,于是又将美食宴席给摆了上来,当香味传出来的时候,许多的将领如同闻见腥味的猫一般跑了过来。 依旧是麻辣水煮鱼伺候这些大头兵将领,祖昭和曹操皇甫嵩卢植在一旁啃着螃蟹,吃着虾仁,议论着战事。 曹操是不依不饶的将万思德在路郡的事情告诉了皇甫嵩,这样的事情他是有着更为狠辣的说法,就是勾结黄巾贼倒卖粮草,尽管祖昭早已经将人给杀了,但是不妨曹操这一位枭雄将因果给推理出来。 皇甫嵩一拍桌子:“让他滚蛋,他的兵都有祖昭给统领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众人拿着螃蟹腿纷纷点头,之后继续埋头吃螃蟹虾仁。 第184章 再回徐无 祖昭早已经知道万思德的官帽子不保,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不过黄埔嵩也没有敢将万思德怎么样,只是将他的将军官职免了,却是让他去做了一个后勤官僚,跟着他混的那些将官可是没有一个捞着好的,清一色的全部都被黄埔嵩给砍了脑袋。 看到这,祖昭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将所谓的证据给留下,如今看来就是将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种无所谓的事情,因为黄埔嵩都不敢得罪的人,自己又能够怎么样?自己出了一个杜撰的仙师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屏障,至于卢植是自己的恩师,但是这位恩师上来秉公执法,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木头书呆子罢了,虽然有着很多的贤名,但是在祖昭看来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让祖昭没有想到的是万思德这个家伙竟然还有脸,上他的大营中转悠,这位也是一个脸皮极为深厚的主,对于原来跟着他混的将军手下一个个视而不见,似乎不认识这些曾经跟着他为非作歹的手下。 万思德手中是一头蝎子,这是他听说祖昭做蝎子好吃,才命令手下去捉到的,现在正是吃的鲜美无比。 “祖昭贤弟,真的是一位雅人,竟然发明了这种美味的小吃,某可是吃的津津有味,贤弟不来上一只?”万思德让人将一头蝎子给祖昭寄上来,这是一头用油炸的蝎子,金光闪闪,个头也是极为大。 祖昭将它直接扔进嘴子,蝎子这种东西,治疗风湿是很管用的,祖昭之所以油炸蝎子,是因为长期住在营帐当中,膝盖都有着一些酸疼的感觉。 “不知道万思德兄长,如今做什么?”祖昭笑着说道。 他是想知道万思德到底有着何人作保,竟然如同不倒翁一般竟然这般活了下来,正所谓祸害活万年,好人不长命。 “如今做军需官,掌管三军的粮草,不过你放心,兄弟的粮草我一定优先供给,一定不会去差错的!”万思德将胸脯拍的梆梆响,真的是不容易。 最为不容易的是,祖昭现在就想着将他给掐死,当初在郡县就贩卖粮草,如今成为了军需官,那岂不是更容易监守自盗了?想到自己的粮草以后都被这个家伙给掌管,祖昭就有着一巴掌将这个老小子给扇死的冲动。 不过祖昭也不是一般人,而是微微的笑着命令士卒给他上菜上酒,和万思德喝上一杯。 当然上的是最好的大闸蟹,喝的是最好的杜康酒,此刻的酒也就是三四度的度数,比着啤酒要高点,但是也搞不到那里去。 看着万思德要伸手去抓酒坛,祖昭笑了一下:“兄长,不急,小弟不才对于饮酒一道非常熟悉,不弱让在下给你示范一下如何才能够让着鼎鼎有名的杜康酒变得更加的好喝!” 士卒已经抬着一个打个的蒸笼=过来,祖昭非常干脆的将拾掇坛子的杜康酒给倒进了蒸笼当中。 片刻之后蒸笼之外的插进去的竹子就有着水珠涌出,不一刻的功夫,美酒的芳香已经让整个大帐有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好香!”万思德已经伸长了脖子。 祖昭直接将那一碗酒寄给了他,这也叫做二锅头,就是不喝第一遍的酒水,因为第一遍的酒水其实非常难喝,只有第二遍才是精华的所在。 万思德还是和当初一样,拿起大碗就喝了下去。 随后就有着一股火辣辣的气息从胃中传了上来。 接着全身有着从来没有的爽感传来,打着一个机灵,仿佛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开了一般。 “好,好酒!贤弟真的是雅人!” 万思德一脸喝了三碗,就感到支撑不住,普通的杜康酒万思德这样子的,也就是能够和个一坛,可是这二锅头酿造出来,就有着五六十度的酒精度数,他一连喝了这么高的酒,又快又急,几乎要醉了。 祖昭冷笑,这位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不过也仅仅如此,眼中看到的是钱,一个喜欢钱的主,为了钱可以倒卖军粮的家伙。 一个缺点非常明显的家伙。 “如果不介意的话,私德兄长可以和我一起做这个东西!我们可以靠着这个让我们衣食无忧,而且还可以拥有家财万贯!” 祖昭拍打着蒸笼笑道。 万思德贪婪的小眼睛一下子明亮了。 就是他这个酒囊饭袋一般的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喝过的酒,美味无比,肯定是有着无比的财富,可是一想到是仙方,如果他贸然将这种制作方法占为己有的话,会遭到仙师的天谴的,但是祖昭此刻竟然邀请他一起合伙,那么仙师当然不会怪罪。 他围着蒸笼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祖昭以为这个家伙是精神病犯了的时候,他终于从癫痫的状态中停了下来。 “祖昭贤弟,我立刻就在这个冀州盘下店面做这种生意,所得到的利益,咱们五五分账,你看怎么样?” 万思德直接就将话题转到了店面上。 祖昭点头,这些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去做了,因为万思德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秒人,只要是关于钱他立刻浑身有着动力,详细的将所有的细节敲定,万思德就如同一阵风一般走了,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纨绔的样子。 祖昭并没有管他,如果他能够整出效益来,对于祖昭是一件好事,如果整不出来,那就是当一个笑话对待,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来日好想见,祖昭并不想万世做绝。 首先跟黄埔嵩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自己要会徐无去看看,因为惦记着家中的生产基地,他的玉米,他的红薯,他的土豆,他的杂交水稻等等。 黄埔嵩也是一个大度的人,直接答应。 他就是想不答应也不行,因为他嘴里还在嚼着一个醉蟹,这是祖昭刚刚送给他的,所谓的吃人的嘴短,就是这个意思。 祖昭星夜带着几个亲兵赶回徐无,他想看看自己的生产基地怎么样了,现在已经是种植第二茬了,不知道土豆长得怎么样,玉米有着什么收获。 当祖昭回到徐无的时候,就看到在祖家外有着亲兵在庄子外设置了拒马鹿砦这些抗击骑兵的存在。 整个祖家都丝毫没有被蝗虫祸害的痕迹,让祖昭感到非常的奇怪。 来不及就先闯入自己的地里,发现有着一颗颗的幼苗都已经长大,土豆种了十几亩,玉米种了十几亩,红薯同样有着十几亩,整个田地几乎一步一人,守卫的极为的森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守卫什么军事机密。 在月光下,祖昭看到了一个熟人,正在看着地里的红薯苗,脸上有着一股股的欣喜。 不是别人正是蔡文姬,还有着在她身后的蔡邕。 祖家的人似乎对于二人并不排斥,任由二人进入田地中观看。 “神迹啊,神迹啊!”当代文豪,或者说是当代文学的学霸同志蔡邕,也就这样来形容了。 “听说一亩地产出一百多担,几乎让奴奴不敢相信!” 蔡文姬也是一脸惊叹,身为一代才女,又是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她同样不加掩饰自己的惊讶。 “咳咳,两位,没有必要来我的田里感叹什么吧?”祖昭出现了,他不排斥蔡文姬,但是他排斥蔡邕,这个老货是大汉朝的死忠,最后给处死也是死忠不改,就是因为他才让蔡文姬漂泊不定,先后嫁了三四个丈夫,祖昭自然将蔡文姬当成自己的女人,大丈夫要三妻四妾的,何况蔡文姬长得也不差,小腰扭啊扭的那个带劲,看着就觉得舒服,何况五官精致,双眸明亮,如同明月一般会说话。 祖昭说这些话,直接就是针对蔡邕。 蔡邕尴尬的一笑,他想不通为何别人都对他彬彬有礼,可是祖昭却是对他有着偌大的意见,恨不得要一脚将他给踹死一般。 看到祖昭来了不由得显摆:“看见小友前来,我正好有着一首诗要送给小友,权当是礼物!”蔡邕赶紧要作诗的样子。 蔡邕是谁? 当代大文豪,别人请他作诗,那是要拿着润笔费的,一般人到了他的面前那得点头哈腰,一副我很贱,我就得求你给我写首诗的表情。 所以他放低姿态给祖昭写首诗,意思非常明白那要是巴结这位少年了。 但是祖昭一摆手:“打住,我不稀罕你的诗句!你的诗句在我的心里并不重要,如果说作诗就倍有面子,那我给你做手诗!“ “中岁颇好道,玩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朝” 这首诗王伟的终南别业,说的是王伟退隐后随遇而安的心境,祖昭将他的诗句说出来,希望面前的东汉大文豪蔡邕不要再执着,不要再想着进入东京,成为一个所谓的名人,到最后害了自己的性命,并且还将蔡文姬的一生幸福都给毁掉了。 “好诗好诗!”蔡邕脑袋摇摇晃晃,推敲着韵脚发现竟然没有错误,之后的此中的意境却是让人感到悠然前往,如同隐士在世外桃源中的一宗生活。 本来想着给祖昭来上一首诗,却没有想到祖昭竟然直接给拒绝了,并且示威一般,直接就吟出一手好湿,出口成章 意境优美,让他顿时熄了自己显摆的心。 祖昭越是看不起他,却是让他越是注意祖昭,反而觉得祖昭有着一种和大汉王朝有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但是随即想到这就是祖昭的个人魅力,显得倒是想一个少年英雄的气度了。 “小女子见过大公子,没有想到大公子竟然能够星夜赶回来!” 蔡文姬上前给祖昭行礼,她双眸明亮如同星辰一般清澈。 蔡邕咳嗽了一声,直接走了,祖昭站立在地上,只是简单的拱拱手,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说的蔡邕这种,只是会吟出一首诗来,就以为可以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而历史上这样的人境遇并不怎么滴,宋徽宗,这位可是才情双绝的人,结果还不是成为一种悲剧,还有着李白,认为自己能够怎样怎样,一生还不是落魄不已,让李隆基高看一眼,让杨贵妃魔墨,又能够怎样?只是大唐盛世的一个点缀罢了。 “不知道大公子对于家父为何这般?” 蔡文姬还是有些不懂。 “我认为在这个乱世当中,文豪之列的还是不要出山了,文不能够治国,不能够振朝纲,无不能够领军厮杀,乱世当中自保才是前提,儒家提的何尝不是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天下,首先是要保障自己有着一个稳定的家族,家族才是根基,蔡邕大师似乎将这个问题本末倒置了。而且他识人不清,将来如果进入东京,必然丧命,这是我上仙师求得的卦象!” 虽然有些不忍,祖昭还是将仙师的名头搬出来忽悠蔡文姬,泡妞才是王道,管他什么手段? 第185章 吾亦前往 天亮之后祖昭早早的起来,早已经给祖举水车和碾磨的图纸,他现在就像看看这些东西在徐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发展了? 祖举看着祖昭回来,一脸的高兴,当看到蔡文姬走起路非常怪异的样子,更是扶着胡子大笑。 “阿公,我这次回来看看庄稼种的怎么样,却是没有想到咱们还在卖水车?” 祖昭指着那些赶到祖家买水车的大地主土豪世家。 祖举脸上都笑成了菊花,一口白牙露在外面,现在都传说他祖家是祖坟冒了青烟,有着祖昭这样的人才出来,听说都被仙师收为了弟子。 蔡邕在远处看着祖昭和蔡文姬,心情复杂想到昨天祖昭,出口成章 早已经认定祖昭是一个才情双绝的少年,索性也没有理会,实际上他想着理会祖昭,祖昭也懒得去理会他,所谓的文学界扛把子,在这个乱世没有一毛的立足之地,有的是一种纷乱的局面。 祖昭看了看蔡文姬,嘱托她将算学一道给弄明白,以后就将算学一道算到她的头上,毕竟跟着自己那么苦,以后也许不是大夫人,只能够是一个平妻。想到远处,顿时感觉欠她情义颇深。 家中物事,都还依旧,祖昭再也没有什么担心之处,唯一的是内心中从此以后多了一丝温柔,从此以后无论是浪迹天涯,还是征战沙场,内心中总有着一丝牵挂和一丝被牵挂的情怀。 策马扬鞭,奔赴冀州。 一路上风尘仆仆,一日一夜终于回到了冀州城。 万思德这个家伙早已经在城外望眼欲穿,看到了祖昭回来,乃是喜出望外,告诉他酒店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是酿造之术还有着销售环节有些不明了。 “贤弟,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觉得有些不妥啊,咱们开的这个店面竟然不敞着门开放,而是关上门,给人一种非常幽静的环境?而且你还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坷垃搏?(club)什么意思?” 他大概是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但对于祖昭的意见他上来尊敬,祖昭没有错,那就意味着他错了。 祖昭一拍头,随口说道:“不叫俱乐部,叫笑春园!里面有什么该有的必须有的,你自己去运作” 他笑着说道。 名字叫做笑春园,就是和青楼一般无二,也是祖昭为了以后收集情报用的一个所在,办个青楼是最为赚钱的所在,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销金窟,办青楼一方面可以打探情报,青楼之内三教九流的聚集所在,情报场合非青楼莫属。 另外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没有雄厚的军事财力怎么可能? 青楼虽然黑,却是吸钱的不二法器。 如今万思德的兵马已经归他指挥,现在他手中能够用的兵马已经有着两千人,是两千骑兵,在兵力上已经和文丑有的一拼,虽然他的官阶依旧是右北平郡督邮。 可是比着现在还处于流浪状态的刘皇叔,能够和曹操在兵力上占据个平手,至于江南的孙坚现在还是一个在他哥哥手下混的热血少年。 军事争霸的日子越发的来临。 徐无县的粮食大丰收,以后他就有了一个巨大的粮仓,如果再有了充沛的钱财支撑,想不争霸也非常难。 兵营内,一片振奋,八百幽骑已经打散,五夫长已经升为了十夫长,小兵成为五夫长,各个平升一阶,分别领兵,将万思德的原来的人马消化干净。 祖昭回到冀州城,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黄埔嵩贸然出击,被困在了湟源郡!” 进入大帐当中,卢植正在沉吟,曹操也是对着面前的沙盘也在沉思,两人正在看着远处的湟源郡思索。 湟源郡,就在冀州不远的地方,但是那里是黄巾贼的老巢,许多的粮草都在那里存着,上来看守的非常重,当前无论是冀州的本地兵还是外来的兵源,都是极度缺粮,就是卢植黄埔嵩这些人也是一路上喝着糊糊饭过的,就是这样的饭,如今也快断顿了。 解决粮草成为重中之重,这也是黄埔嵩率领一对强兵,直接杀入了湟源郡的原因。 结果黄埔嵩成功的杀入了湟源郡,但是却被闻讯赶来的黄巾贼重重包围,黄埔嵩要的粮草同样是黄巾贼所需要的,这是关乎生死的事情,所以黄巾贼几乎人人杀红了眼,黄埔嵩的几次冲锋都不管用,反而是损兵折将,传出来的消息一次比着一次糟糕。 祖昭看着湟源郡,距离冀州有着两百里的距离,在湟源郡还有着一道流沙河围绕着湟源郡饶了一圈,让湟源郡形成了三面环水一面是出路的环境,要想着突围出来,非得走陆路不可,这也是黄埔嵩被困在了湟源郡的根本原因之一。 “黄埔嵩将军我们必须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卢植拍着桌子看着大帐当中的将军,这个已经上升到了政治层次,黄埔嵩可是朝廷的中郎将,一旦有着闪失,真正要承担责任的是卢植,而且对于东汉王朝的声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种情况是不敢想象的。 众将沉默,这个时候在湟源郡有着十万黄巾贼,而且是只多不少,而且还不算上黄巾贼的那些家眷,而且黄埔嵩这次冒险进入湟源郡当中,肯定是血屠整个湟源郡,这也是黄埔嵩大将军的以上作风,对黄巾贼痛恨入骨。 祖昭看着这些将领,不由得冷笑,整个冀州城实际上的兵马没有多少,也就三万左右,但是派系复杂,而且各个将领都是将自己的兵马看的非常重,深深懂得在这个乱世当中,保全实力才是上上之策,手里有兵到哪里都有着底气,反之那可是被人踩的份。这就是所谓的拥兵自重,也是东汉王朝最后破灭的一个大危机。 “拯救黄埔嵩将军还是让标下去做吧!三日之后必然救出黄埔嵩将军!” 祖昭站起来,身上有着一股淋淋的杀气,双眸中也同样有着一股血红的杀机,如同一个杀神降临世间。 “好!可敢立下军令状!”卢植一拍桌子,心中畅快,立下军令状是为了督促祖昭,同时也是因为黄埔嵩的性命实在是太重要了,对于东汉这个风云飘摇的王朝容不得一点闪失。 “那就立下军令状!” 祖昭站起身来,在竹简上写下如龙似虎的文字,随后将笔一丢,就递给了卢植。 “好!希望三日后我能够看到黄埔嵩大人,到时候给你给你大功!”卢植大笑。 曹操在一旁惊异的站起来,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是一个战场上的传说,没有哪一个猛将能够冲开重重的人墙,杀死对方的上将,并且能够安全的拿到上将的首级,因为人力终究是有限的。 这也是他不敢接着这个拯救黄埔嵩的军令,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干的事情,曹操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所谓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但是他从来没有认为祖昭办不到,因为祖昭已经创造了无数个奇迹,所以他一直憋着等着祖昭回来,让祖昭结下这个任务。 但是他没有想到祖昭竟然这么痛快,最为让他惊异的是祖昭竟然没有让别的将军派出兵马配合? 难道要率领他两千幽骑,直接血洗湟源郡?靠着两千幽骑杀败十万黄巾贼? 这是曹操最为惊异的事情,而且也是其他的将领惊讶的事情。 三日之后祖昭真的能够将黄埔嵩给救出来吗? 众人都有着怀疑的态度。 …… 祖昭回到自己大帐当中,在大帐当中有着侯勇,祖平,祖阿女韩当,四名大将,都早已经在大帐当中坐好。 ‘都知道了军令了吧?”祖昭看着自己手下的四名大将,微微的一笑,这种虽百万人吾往矣的气概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四名将领都纷纷点头。 “很好,以后就要培养成为这样的战斗气势,从今以后我叫你们四个字!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给我大声的说一句!”祖昭冷声说话。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以后将这句话给我推广到所有的骑兵当中,让我的骑兵都有着这种无敌的气势!”祖昭冷冷的说道。 祖平,韩当祖阿女侯勇,都一脸敬佩的看着祖昭,想到这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这样的热血口号,就有些激动,如果自己率领的幽骑有着这种无敌的气势,那战斗力将会怎样的强悍? “深夜出发,一路上马匹摘掉铃铛,马蹄上裹上棉被,士兵给我用黑巾蒙面,一路上谁也不能够有着任何痕迹留下,一夜的时间赶到湟源郡,休整一天,第二天夜晚行动,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来,我要在这十万兵马中一进一出,将黄埔嵩的人给抢出来,还要将那些粮草也运出来!” 祖昭冷静的吩咐着各种部署。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火药,当夜他就和公输宏配置大量的火焰,大量的硫磺,硝石,木炭被研磨成为细末,再用筛子做成颗粒状,还有着大量的铁桦木也被运来,制作各种香瓜手雷用,让两千幽骑每一个人都在腰上配置上十来个。 在火药面前,所有的三国土著也就是一个个的活靶子罢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祖昭此刻不介意拿着十万的枯骨做自己战功的垫脚石。 与称霸三国的宏图相比,十万杂鱼死了就死了,一些枯骨罢了。 祖昭脸色发冷,眼中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凌厉,要想着做一个三国霸主,做一个主宰众生的人,那些所谓的善良都要统统抛弃。通往帝座之路无非是一条杀戮之路, 当他看着公输宏那庞大的弩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着将这三国第一科学家给踹死的冲动:“丫的,就不会制作成一件件的零件,这样运输起来也简单,如此大的个头,岂不是要浪费十多匹的马?” “大师,你将这玩意做成零件,做成能够自由拆装的存在,以后也好让我们能够自由的携带,否则大大的影响我们骑兵的机动战斗力!”祖昭笑着说话。 公输宏一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呢?当下就让人制作零件,原本也就是一台弩弓,而在此时,经过了一番详细的拆分,竟然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制作出上百架的强弩,随后就将长三米,粗如同儿臂的木材做成箭矢。 这次的强弩上装备了一些列的化灵,齿轮,压条,将力矩发挥到了最大的极限,就是祖昭看了原理图,也是认为已经到了工艺上的巅峰。 祖昭另外要做的就是火箭,这种东西为战争必备,也是他在十万军中一进一出的底气,必须做到才可以。 …… 深夜,祖昭领了将令,带领两千幽骑悄悄的出发而去。 一路上星夜疾驰,带着两千骑兵在天亮前就到了湟源郡的刘流沙河对面,对面的流沙河边有着一队队的流民在寻找着各种充饥的食物,大部分的流民都在流沙河的对面驻扎,很多人在流沙河里寻找食物,比如小鱼什么的,不是的有着篝火升起,靠着用手捞上来或者摸上来的小鱼小虾填肚子。 甚至更多的是,进入了流沙河后,直接就被浪涛卷走,成为水下的冤鬼。 祖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三国的土著,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一人是罪杀万人是雄。自己要在乱世中成为枭雄,必然要脚踏这些人的尸骨上前,腥风血雨踏上王座。 “祖平,你带领人马换上衣服,混进流民当中,在我们撤退的路上,埋上炸药,等我们撤退后直接引爆炸药,也好确保我们的退路不被这些流民追击!” “侯勇,你带领一队斥候,捉几个舌头,了解一下湟源郡的情况!” “祖阿女,你带着一队人马悄悄的埋伏在我们的附近成为暗哨,一旦有着人马接近我们这里都给他抓住,有嫌疑的不管他是天王老子,直接给我做了,如果是没有嫌疑的,留着等我们胜利了再放,确保我们已经来到湟源郡的消息没有走漏风声!” “韩当,你带着一队会游泳的士兵,从流沙河潜伏到对面,进入湟源郡告诉黄埔嵩大人,我们已经来了,就在午夜攻城,告诉他们,让他们带着粮草,在午夜就跟着我们撤退,这件事情关乎甚大,一定要做好!’ 祖昭冷冷的吩咐,四人分别领命下去。 侯勇的斥候行动的格外迅速,两个时辰后就带着两个舌头回到了大营。 这是两个年龄还不到的少年,却是一脸凶狠的望着祖昭,一身的暴戾气质,双眼更像是饿狼一般的露出凶恶的光芒。 这种光芒只有常年在刀刃上过活的人才有,一看这两个少年是在刀尖上生活的主。 “说说你们的身份,不要给我撒谎,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祖昭淡淡的说话,对于眼前的小杂鱼一般的存在,他是不介意多杀几个的。 “我呸,想要从我们身上知道情报,做你的梦!”为首的一个少年猛地吐出一口痰,上着祖昭的脸上飞去。 祖昭一闪身,随即冷冷的说道:“别一下子杀了,凌迟处死,在他身上割上二百零九刀,要割上三日才死的那种,肉没有割完是不准死的!” “是!”侯勇冷笑,他的剑锋直接划出,嗖的一下就在少年的身上划出十三下,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出来,转眼间就有着一百刀。那名要被凌迟的少年一身的冷汗,却是死咬着牙不说话。 “骨头还挺硬的,别杀了,拉到外面让刀斧手剁碎了喂狗!”祖昭摆摆手。 侯勇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一般将这名少年给提了出去,外面传来这名少年凄厉的惨叫声。 祖昭冷笑着看上另外的一名少年,这名少年已经尿湿了裤子,所谓杀鸡儆猴就是要这样的效果,那名骨头很硬的少年也就是那么一点价值罢了。 “说说里面的情况,我后面还有着俘虏,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如果你说的有差错,我会让你和那名少年一样死的极为凄惨,而且将你活生生的喂狗!” 恐怖的语气,让这名少年不住的倒退,他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恶的恶人,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已经成为了恶狗的粮食,因为此刻他已经听到恶狗啃着人骨头的声音,那种咔嚓咔嚓的大恐怖声音,让他惊悚无比,甚至有着想要将自己杀死的冲动。 “我说我说,在城里的是我们太平教的司马具的人,司马具可是与张角天官一样的角色,能够和黄天沟通的人物!”少年整个胆子都吓得酥了,浑身颤抖着,几乎将自己听到的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让祖昭大体上知道在湟源郡中是一个叫做司马矩的家伙,这个家伙上来是倨傲异常,在黄巾贼中属于比较早的前辈,就是见到张角也是大大咧咧的,没有将张角放在眼里,而且跟随着他的步勇有着两万人,骑兵有着一万人,在黄巾贼中属于比较有声望的主,他的一万骑兵先后和曹操做过战斗,鲜有败仗,几次都和曹操打的势均力敌,更是将其他的冀州兵杀的屁滚尿流,冀州军听到司马矩的名字,如同听见了梦魇一般的可怕。 祖昭撇撇嘴,这个司马矩还是有些分量的,可是做成踏脚石,让他踏着他的尸骨向上更近一层天。 第186章 大战之下 深夜皇甫嵩在湟源郡已经将所有的粮草都收拾好,身边的是自己的核心卫队,其余的还有着两千骑兵,一千步勇,都在湟源郡肃然站立,他们都在等着城下大乱,有人杀进来将他们带走。 皇甫嵩深深的吸着一口气,用一双通红的眼珠望上城下,在城下是漆黑的一片,真个黄巾贼似乎都已经沉入了睡梦当中,却知道有人已经悄悄的袭杀而来。 想到祖昭的种种不败战绩,皇甫嵩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在整个黄巾贼的战斗中,几乎没有人和祖昭这样妖孽的战将了,从来没有一败过,战力无匹带出的幽骑更是来如风侵入火。 “将军,那个祖昭靠谱吗?要不我们做两手准备?”一名亲兵打着胆子说话,他并不了解祖昭是谁,但是感觉靠着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物,就可以突围出去,似乎有着不妥,才有着疑问。 皇浦嵩,猛地给他一巴掌,响亮的耳光让他的这名近卫被打出一米多远,还有着几颗后槽牙给生生的打出去,洒落一地的血迹。 “我相信就可以了,不用你相信,你是大帅还是我是大帅?”这已经是诛心的话语了,皇甫嵩的话语落下,就吓得那名侍卫赶忙跪了下来。 “今夜誓死突围,如果有那个没有胆子的话,要私自开溜,别怪某的刀下无情,某的刀可是喝人血的!哼!” 皇甫嵩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亲兵,还有着其他的将领,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他,至于祖昭他相信对方的诚意,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相信。 因为那是一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祖昭。 砰! 一个绚丽烟火从城下发出,在天空上形成一个美丽的光芒。 杀! 无数的声音从城下涌出。 “有官军杀进来了!快来迎敌!” “有官军!” 祖昭的人早已经破开拒马和鹿砦,十个大汉一组,推着一个一个个的攻城弩,上着前方而去,三米长的攻城弩射出,随即就将前来的骑兵射死,长矛穿过战马后直接将后面十几个步勇给串成肉串,步勇身上长长的血泉狂飙,在暗夜中有着血红的幽芒。 杀!杀!杀! 黄巾贼的骑兵企图从左右两翼攻击,可惜他们算错了因为迎接他们的骑兵自带的强弩,还未等他们都骑兵一百米的距离,他们已经被射成刺猬。 一路横推! 所向无敌! 有勇猛近前的黄金贼,却被骑兵一枪就刺穿,随后首级都被直接割下,挂在了骑兵的腰间。 杀人图草芥,千里不留行。 祖昭在最前面,整个队伍如同一个三角一般撕开一个口子,杀进了黄巾贼的老巢,直通湟源郡。 “杀死这些官军,他们的首级可以换取百斤的粮草!”司马矩在黄巾贼的后方大吼,他已经认出了这一路杀神都是谁带领的,尤其是前面的那个银袍小将,简直是黄巾贼的噩梦,司马矩多次跪求太平天师别让他遇到这个噩梦,却没有想到这个月黑风高之夜,竟然碰到了这个家伙。 “百斤粮草!?冲啊,拿下一个人头,我们就可以得到粮食!”无数流民顿时有着一股兴奋的光芒从眼里冒出来。 “粮食!粮食!为了粮食杀死这些杂碎!这些王八蛋!” 无数流民在暗夜中听到可以得到粮食,不要命的往前涌,后面推前面,一层涌上一层,一时间竟然将黄巾贼的骑兵都给挤走了,在祖昭前面的是厚厚的人墙,这些流民手中拿着木棍菜刀甚至石块冲了上来,人人皮包骨头,眼睛却喷着凶恶的眼神,盯着祖昭和他的弓弩。 祖昭冷冷的咬牙,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想要他的命,一群脑残的流民,他们配吗? “杀!杀到他们在心里永远害怕为止!” 他的话音落下, 庞大的攻城弩就射出一根根的三米长的箭矢。 攻城弩有着多么强大的攻击力?祖昭以前没有试过,但是现在却是在暗夜中看见,在前面的三名流民直接给攻城矛的巨大冲击力,给撕裂成为两半,而后一将十几名的人直接穿透,,这些人一时不能够死绝,发出惊天的嘶吼声和惊悚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后面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个劲的往前涌,当他们从后面挤上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叉烧包死的攻城弩,十多架攻城弩直接将前面的流民给肃清,杀出一条血泊之路,整个暗夜都是一片血红,残肢碎体随时飞溅而去,白的脑浆红的鲜血时刻在狂飙。 祖昭冷冷的策马前行,若有流民闯到他的马前,直接一枪穿死,随后重重的摔死在马蹄下。 他长枪平举,怒吼一声:“幽州祖昭在此,挡我者死!” 声音传遍四野,在暗夜中如同一道炸雷,让人头皮发麻,几名黄巾贼骑兵骑不住战马,掉落地下,被自己的战马生生的踩死。 越是靠近湟源郡,已经不是埋放炸药的地方,祖昭看着前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流民还是在自己的前方,随后一挥,手中的手雷纷纷的扔出去。 轰轰轰! 一道道的光芒升起,一道道强烈的气浪飞去,残肢碎体纷飞,还有着无数的血肉在空中飞溅,灰尘夹杂着血污在空中形成一道雾霭,红色的雾霾。 如果说强弩还有着流民不知道死活的往前冲,但是当手雷出现,那一次次的爆炸,那一次次耀眼的光芒,那成百成百的流民直接被炸死炸飞的情景人,让所有人惊悚。 “逃啊!快逃啊!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他们是恶魔!”有的流民惊恐的嘶吼,更有的流民直接吓的倒在地下,身上体力皆无,只是知道哀鸣,喊爹喊娘。 司马矩在流民的后面,冷冷的说道:“谁能够杀了这厮,某这里的粮食还有女人都紧着他用!有没有勇士为某杀了这个匹夫!” 在他身边的将领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齐齐的往后一退,却将前面一个傻乎乎的家伙给让了出来,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有着两米多高的身高,膀大腰圆,脸上有着一道刀疤,嘴角流着口水,正在狂啃着一根羊腿,森白的牙齿露出森森的杀气。 “莽子,杀了那个人我以后让你天天吃羊肉!”司马矩大笑一声,这个莽子是一根筋的二百五,却有着千斤力气,一路上不知道帮着他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莽子的要求非常简单,那就是要天天吃羊肉,吃不到羊肉会发怒,会杀人,是一个只是知道吃的愣子。 “俺要十根羊腿,俺现在就要吃!”莽子举着自己已经被啃成骨头的羊腿大声的说着,同时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莽子大声的讲价,肚子咕咕的声音让众人怀疑他的羊腿都吃到了哪里去了。 片刻之后,祖昭已经杀到了湟源郡最近的城门位置,还有着二十米的距离就可以进入湟源郡当中。 “杀!那厮留下性命!” 一声大吼从远处传来,一名大汉一跺脚就有着三四米的距离,手中挥舞着一道三米长的长刀,一挥刀就有着两三个幽骑被他连人带马直接劈成了两半,尽管有着手雷在,却是没有将这个大汉炸伤。 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祖昭看着这名大汉,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三国中有着这样的猛将,吕布刘备赵云等等都不像,看着这个大汉嘴中含着一条羊腿,杀着人吃着羊腿,似乎吃羊腿才是他的主要工作,至于杀人那是随便的动作。 在祖昭的身边的韩当猛地大吼:“来的好!让某杀你!” 韩当手中一杆同样有着长达三米的长刀,重达一百斤,挥舞起来嗖嗖作响。 杀! 两人同时吼声。 砰!两把长刀直接碰到一起。 让祖昭没有想到的是,韩当直接被劈飞,他手中长刀更是崩走,人跌落在尘埃中,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吐血。 祖昭大惊,他和韩当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甚至韩当战力还真的要高上一筹,然而强大如韩当,竟然被一刀被劈飞。 几乎是眨眼间,那名壮汉就提起刀上着韩当猛地奔出,手中的三米长刀挥出一刀光芒上着韩当猛地杀去。 砰! 韩当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那爆狂的狂刀,随手扔出一个香瓜手雷。 砰! 炸弹直接炸飞壮汉,让他发出哇哇的叫喊声,掉落地下后昏死了过去。 韩当猛地上前,抓起地上那长达三米的长刀,猛地上着壮汉砍去。 “留下他,将他绑了,也许有用!” 祖昭摸着自己的胡须,此人的战力恐怕不输于吕布,只不过看上去似乎傻傻的,像是一个傻子一般,这样的人估计就是有着武道修为也是三板斧的样子。 留着以后也许能够劝降,如果能够投诚,那样是可以留下他的。 众人下来将这个壮汉直接绑了,扔进弩车,之后猛地杀进了湟源郡。 第187章 千斤之火 皇浦嵩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祖昭和他的骑兵,脸上一股微笑再也掩饰不住。 “接应我们的人来了!杀出去!” 他手中拿着一把丈二长刀,挥舞着长刀,朝天怒吼。 一瞬间就点燃了士气。 “杀!杀!杀!” 一人喊,十人喊,百人喊,千人喊,顿时间形成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有人目瞪前方,手提手中长刀,杀气凛凛,随着祖昭的来临,猛地打开城门。 “督邮我们在此,杀出去!” 黄埔嵩站在城头大吼一声,带着人马迅速的从城头下来和祖昭会和。 “将军安好?”祖昭上前行礼,这次为的就是拯救黄埔嵩,如果黄埔嵩有什么后果,整个行动算是打了水票。 黄埔嵩坐在马上稳稳的一笑,脸上有着一股欣慰的笑容。 “我冀州军如果有着一名如同督邮的将领,我皇浦嵩怕是要笑死,此刻也是督邮解围不是?不知道现在督邮有着几分的把握,全部突围出去!如果没有把握,我可以让我的人断后,只要将这次湟源郡中的粮草运回去,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旦冀州的黄巾贼没有了粮草,他们也就没有了再战之力,以后他们想要抢劫粮草的时候,我们派出骑兵追击就是!” 黄埔嵩坐在马上看着祖昭的脸庞,他知道现在外面可是有着接近十万的黄巾贼,虽然流民占了多数,可是俗话说蚂蚁啃死象,乱拳打死老师傅,眼前就是这样的情形,如果祖昭没有把握,势必要留下一队人马断后。 断后的人马的后果可想而知,必然是全部陨落。 “大人先走一步,所有的粮草都带上,我祖昭能够在这十万兵马中如履平地,就能够让大人轻松的走出这十面埋伏!” 祖昭一挥手,示意皇浦嵩到前面去,他们的人断后。 祖昭的行为,让黄埔嵩的人大为感激,军旅当中讲的就是一个热血,这些皇浦嵩军队中的汉子各个,上着祖昭的兵马抱拳一拱手,这是认可,他们深深的知道如果他们留下来断后的后果,那就是——死战,不死不休,拖住那些黄巾贼的脚步,让皇浦嵩大人安全的撤离。 皇浦嵩往外冲的人马阻力非常小,因为流民还没有从惊天的大爆炸中醒过来,这种爆炸让他们惊悚,浑身屎尿都吓出来了,甚至有着流民直接将自己给吓死,认为这是老天爷降下天谴惩罚他们的罪恶。 就是在人群后的司马矩脸色也是变换不停,刚开始苍白的脸色,后来是黑色,再后来就是青色,这是要吓破胆的样子,好歹他是知道太平教就是靠着装神弄鬼起家的,在他大吼了一声:“那厮,想跑,给我追!他们拿走了我们的粮食,此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要杀他的天翻地覆,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很多流民大吼的说话。 “冲,追回我们的粮食!” “粮食是我们的命,跟他们拼了!” 当一大队的粮草车,出现在流民的眼中,原来被吓坏了流民此刻在此将眼光望上了粮草车,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人人吞着口水,一步步的上着前方的粮草车追去。 “死了就死了,反正早晚一死,但是死,老子也要吃上一顿好饭!” “冲啊,抢一把粮食,到地狱里也是饱死鬼啊!啊!” 流民越来越疯狂。 原本被打散的流民,逐渐形成一个圈子,上着祖昭的带领的断后的骑兵碾压而去。 祖昭冷冷的看着这些流民,他在内心中感觉这些流民可怜,但是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能够有着半点的同情之心。 “放强弩,用最强的强弩,让他们知道厉害!”祖昭狠狠的说话,牙根死死的咬着,他看上在流民后面的黄巾贼,心中对黄巾贼的愤怒越发的勃发,让可怜的流民做炮灰现在是黄巾贼的主要手段之一,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祖昭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屠夫,但是不杀,这些流民就会杀死他和两千幽骑。 “该死的乱世!”祖昭双眸血红,一股元气在丹田中发出,手中长矛一下子刺出,将一名冲进来的流民一下子挑起,以三百六十度的巨大力度猛地砸上前方,爆狂的力道让这名流民直接被砸成肉泥,死的不能够再死。 “往前一步者死!”祖昭怒发冲冠,长枪上前一指,兵锋所向,就是十万流民,杀意冲天,挡我者死! 咻咻咻咻~! 一根根的长矛顿时射出,人形肉串再次形成,三米长的巨大的箭矢,撕裂人体,让血脉脏器都飞溅,眼前更像是一个修罗地狱,惨嗥声不绝,没有死绝的流民在地上挣扎,久久不绝。 “再射!让他们直接恐惧!” 祖昭怒吼。 咻咻咻咻! 第二轮的攻城矛射出,无差次精准打击,覆盖了追上来的所有流民,血肉飞溅,热血狂飙,一行行的流民彻底的倒下。 在后面的流民终于吓怕了,最为前面的几个流民整个脸色都吓绿了,随后吐出一口绿的的胆汁,直接就被吓破了胆囊,随后倒在地下。 他们终于明白再继续追上去,不是拿到粮食,而是白白送掉性命,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那爆狂的攻城弩撕裂人的身体,那些死去的流民没有一具活着的躯体。 想要吃到粮食,那也得有命吃不是? 面对这种残暴的死法,许多流民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不准停,给我上前追,不追我就杀了你们!”司马矩带领黄巾贼在后面怒吼,手中的长刀已经狂劈了几个逃跑的流民。 但是更多的流民却是聪明的逃亡他们的左右两侧,将他们的前面闪开,让他们直接暴露在祖昭的面前。 祖昭看着前方的一名黄巾贼正在劈杀着一名流民,因为这名流民不愿意上前送死,这名黄巾贼在这名流民身上劈了一刀又一刀。 祖昭拿起挂在马屁上的强弩,直接瞄准这名黄巾贼,冷冷的扣动悬刀,强大的箭矢划过长空,直接将这名黄巾贼射穿。 “司马矩,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你若是有种敢来一战否?” 祖昭冷冷的将手中的强弩拿起来,只要司马矩出现他立刻就将其射成马蜂窝。 司马矩吞了吞口水,按耐住心中的怒火,若是别的将领敢这样叫板,他立刻就冲出去,但是现在他却是不敢,因为再好的武道修为,在祖昭的这只军队面前都是白搭,只有白白送死,在前面的莽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莽子可以说是勇冠三军的存在,但是一样在祖昭的面前蹦跶不出一朵花来、 他上来都是裹挟着流民做炮灰,攻城略地无往不利,是打击官军的最好的方法,但是此刻面对着祖昭却是感到没有一点的办法,他是没有胆子冲上前去,但是他身边的一个将领却是红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粮草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整个头发都要炸开。 “让某来,祖昭匹夫,留下粮草,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一名虬髯大汉,手中一干长舌矛上着祖昭冲来,坐下的是一匹黑鬃马,速度奇快,几乎如同飞一般上着前面飞速的前来,手中的长矛闪着幽光,正是对着祖昭的咽喉而去。 “找死!” 在弩车上的公孙弘将手中的强大弩车调到最大的压力,只听见齿轮生嘎嘎作响,一根长五米儿臂厚的箭矢给装上了弩车,直接指上了这名将领。 咻! 马匹直接给撕碎,整个马匹被箭矢劈成两半,坐在马匹上的将领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正当他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第二根箭矢划过长空,直接对准他的身体,他只是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却是不知道,那箭矢划过他的身体,一直往后飞奔,随后贯穿了司马矩的战马,让司马矩直接跌落马下。 司马矩整个人的脸色都绿了,差点吓破胆子。 祖昭的人慢慢的后退,十万人无一人敢上前。 整个嘶吼的战场变得非常静寂,除了偶尔的战马嘶鸣声,整个战场都是一双双睁着的眼睛,这些眼睛都流露出恐惧无比的眼神。 黄埔嵩一行兵马感到了彻底的震惊,原来战斗可以这样来! 他们忽然感到随着祖昭的出现,战斗靠着血气和勇气武道就能够赢得胜利的,更多的是兵器!祖昭的攻城矛别说能够灭掉眼前的十万兵马,就是将眼前的湟源郡平掉都没有问题。 司马矩再也不敢露头,口中吐着胆汁,脸上一片彩绿色,要不是有着军医给他灌了一口参汤,这个时候已经被祖昭给吓死了。 “走,让他们走吧,这些人是魔鬼!” 他虚弱的说话。 身边的将领,默然不语,现在的祖昭给他们一种匪夷所思的惊惧。 “但是没有粮食我们怎么办?我们这里可是有着十万人马,没有粮食我们以后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冀州驻扎下去,这是釜底抽薪之策啊!”一名穷书生在司马矩的身边痛心疾首的说道。 所有人都惊惧,没有粮草,就得死,没有人饿着肚子还能够活的长远。 “先生,认为应该怎么做?”司马矩终于有了一息希望,抓着眼前的穷书生,希望这个穷书生能够给自己出一个注意。 这个穷书生,看着远处的祖昭等人,脸上露出一股愤恨:“将军可以派大队士兵死死的咬着他们,只要拉开一定的距离,让他们的强弩射不到我们的人,就可以了!一旦找到战机,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和他们相比我们胜在人多!” “对,跟着他们,那个祖昭的强弩是非常厉害,但是也仅仅如此罢了!”司马矩狠狠的朝着地面猛地砸了一拳。 皇浦嵩等人已经脱离了湟源郡的危机,看着在后面祖昭的人马,感慨不已,但是当他们看到许多的骑兵竟然下马,在地上布置着什么,不由的感到奇怪。 现在他们深深的知道自己的不足,更是对祖昭这只军队充满了好奇心。 他们看到的是这些骑兵在地上布置了一根根细小的绳子,或者说是一种非常简单的芯子,随后就大步的撤退,再也没有理会什么。 这是? 就是皇浦嵩也是一脸的奇怪,这是为何? 迎接他的是祖昭脸上轻松地笑意, 片刻之后,就听到有着一大队黄巾贼骑兵从后面追了过来,这些骑兵远远的吊在后面咬着他们的尾巴不放,此刻又继续跟了上来。 祖昭将手中的一只烟花拿起,轻轻的点着,片刻后空中就有着一道绚烂的光芒。 随后在他们的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整整一千斤的炸药一起爆炸,让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司马矩原本吓破了胆子,此刻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再也控制不住,屎尿一起出来,而在这个时候,一名斥候跑回来回报:“死了,我们派出去的骑兵全部死了,被一种惊雷突然炸死了!太惨了……” “这是天要亡我司马矩吗?……”还没有说完,就昏死过去。 旁边的侍卫,忍受住臭烘烘的屎尿味道,大声的叫喊道;“快来参汤……” 第188章 强力战力 清晨,祖昭和皇浦嵩的两只军队,终于摆脱了追兵。 皇浦嵩在旁边笑着,这一战彻底的颠覆了黄巾贼的在冀州盘踞的计划,这次抽了他们的粮草,黄巾贼要想着在冀州作战,就需要大肆的抢粮,但是此刻冀州能够有的粮草也都集中到了冀州的附近,黄巾贼想要得到粮草,必须来冀州进行大决战。 “停下,前面有着伏兵!”祖昭指着前方的树林,仔细的眯着眼睛,冷静的说话。 “前面有伏兵吗?”黄埔嵩打着马前行,心中有些怀疑,在这个时刻,哪里有着人马在这里设伏?按说黄巾军是没有这样的实力,尤其是这样的伪装,差点将他这样的战将都给瞒过了。 “将军,你看哪里有着几百只的乌鸦在盘旋,在这个早晨,它们一般时候都是聚集在一起,还有着树林中有着许多闪光的碎片,他们的伪装不怎么样啊!”祖昭笑着,命令将弩车推过来,如果是黄巾贼,他可是不介意再杀上一阵,刚才为了掩护黄埔嵩,没有杀尽兴。 “射上一根强弩,让他们出来,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埋伏,而且这种埋伏有些粗糙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接应我们的部队!”祖昭笑了,因为在前面的已经有着骑兵出现,他用脚趾头也知道眼前的骑兵是谁领着。 果然,在射出一根攻城矛后,曹操就率领着人马出来,他本来是想着打伏击的,为祖昭他们断后的,但是没有想到祖昭直接就将他们给揪出来,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伏兵,黄巾贼已经被祖昭杀的破了胆子,再也没有敢追来。 “孟德见过将军!贤弟真是大才!”曹操领着人马出来,恭恭敬敬的给黄埔嵩行礼,同时对祖昭另眼相看,他设计伏击上来比较在行,这种冷刀子捅人的行为他比较在行,却没有想到祖昭直接给看穿了,心中对于祖昭的看法有提高了很多。 “走,这次我们一次就缴获了十几万斤的粮食,如果让张角知道,他怕是要活不长了,哈哈……”黄埔嵩直接带着曹操看那十几万斤的粮食,把曹操看的是眉开眼笑,笑的还非常贱,祖昭在心中暗道:什么枭雄,压根就是一个贱人。 为了十几万斤的粮食至于吗?他心中不屑的想着。 …… 在黄巾军盘踞的衡水县,张角正在喝着中草药,一脸的苍白,仍旧看着手中的竹简发抖,那是真的生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因为这上面写着冀州所有的粮草都给官军给劫走了,过去是他们打劫官军,现在竟然是官军打劫他们的粮草。 没有粮草,盘旋在冀州的黄巾贼如何相处?那些跟着黄巾贼的可怜家眷如何相处?他以上给自己按上太平仙师的名号,但是此刻他却是深深的感到了一种无力感,此刻的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特么的多么经典。 “报,司马矩求见,他是来请罪的!”张角的兄弟张梁在一旁小声的说话,司马矩在黄巾贼中颇有威望,但是此刻却是将十几万斤的粮草给丢了,实在是让人感到愤怒,但是张梁和司马矩相交,两人关系比较融洽,此刻是打定主意为这个笨蛋说说好话。 “请罪?让他去死,直接拉出去给剁成肉末!”张角大怒,将桌子拍的蓬蓬响,两个眼睛通红,一阵猛烈的咳嗽,用手帕捂住,却发现是大片的血从嘴中吐了出来。这是给他气出了内伤来,本来就越发厉害的肺病,此刻已经到了极限。 “兄长!”张梁看见张角嘴边的鲜血脸上一喜,随后赶紧装作关心的样子扶着张角,心中却是恨不得这个兄长快点死,这样他就可以掌控所有的黄巾贼,以后他就是太平天师。 “让他滚吧,我不杀他,但是有人会杀他,让他去筹备粮草,不准他休息半步,否则直接斩杀!还有将他的那几个厉害的护卫全部斩杀,名目就是为他顶嘴,这样可以离间他和那些护卫的关系,从此以后让他成为寡人一个!我们不杀他,官军也不会让他活着!”张角用若有若无的语气说话,最后指着自己手底下的一个箱子说道:“我分析过祖昭的战斗,凡是他战斗过的黄巾军,几乎没有一个有胆子再和他战斗,这是一个神一样的对手,听大哥的话就此罢手,易容装扮悄悄的逃走,也许能够保全咱们张家的一脉香火,大哥错了错就错在想的太简单……” 张角将手从床下拉出一个大箱子,头一歪就彻底的没有了气息。 张梁一惊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将这些年搜刮的财物都留给了自己,这份心胸让他感动,但是他却是没有听张角的话,看着那一柜子的黄金,心里有着贪婪的念头,但是却舍不得就此罢手。 “传令下去,谁也不准靠近大帅的营帐,从今天开始大帅要闭关,同时让我的亲兵都过来!”张梁最终却是将手往将军案几上的帅印拿去,帅印才是他想要的。 “大哥你安心的走吧,有我在,必然会策马江山,成为一代帝君,咱们张家必然会黑土冒青烟,从此以后成为九五之尊的世家,成为至高的家族,而不是贱民!” 张梁摸着帅印,眼中有着狂热的光泽。 “那个祖昭算什么?一个庶子小儿罢了,你看我如何杀他,杀他如切菜一般的轻松!”张梁嘿嘿的冷笑着,在他心中却是认定这个天下只要他马刀一挥,无人敢不服从?不服从者杀无赦! 可惜在帐外还有着其他将领的耳目,得知张角死去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过来,黄巾贼陷入了内乱当中。 祖昭也没有想到黄金贼的内乱是他引起的,但是他时刻都盯着一个人消息,这个人就是司马矩,这个黄巾贼的头目,祖昭始终忘不了在湟源郡下他厮杀的那些流民,那些流民手无缚鸡之力,却被司马矩驱赶着上祖昭冲杀,最终让祖昭手上沾满了这些流民的鲜血,虽然是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征战,祖昭杀了那些流民在道义上说的过去,但是他内心中却发誓要给这些被迫死亡的流民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就是司马矩。 在祖昭的眼里,这个司马矩不亚于秦始皇一般的残暴,无数的流民在他的手段下丧生。 当司马矩带着人从衡水县出来的时候,祖昭就上黄埔嵩请下军令:誓死要击杀司马矩,司马矩不死,他祖昭去死! 皇浦嵩点头答应,在心中暗叹,这个祖昭还是没有铁血到冷酷无情,显然为湟源郡的事情歉疚,这样也好,有着良知总比着那些侩子手一样的将领要好的多。 …… 司马矩望上南方,那是冀州的地方,他此刻心中的注意已经打定,离开冀州! 自从他的亲兵被杀死,他在黄巾军中已经成为了笑柄,让他出来征集军粮,还不如让他直接撞死来的直接,现在时刻冀州四围早已经没有粮食,因为所有的粮食早已经在前面的时候,让他带着人给抢光了,并且抢的非常彻底、 而且张角一死,张梁和黄巾贼的几个首领争夺着军权,这样下去内斗不休,真正的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上北方去!到北方我带着儿郎们做山大王,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司马矩在台子上做着动员,他已经放弃了继续做黄巾贼的想法,尤其是那个祖昭让他在午夜都吓醒,官军有着此人在,怎么会输?在十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存在。 下面的黄巾贼还有些犹豫, 司马矩冷冷的说话:“跟着我就有饭吃,不愿意跟着我的到了前面的庄子,杀了所有的百姓,抢光他们的东西,然后我们各奔东西!” 连夜屠杀了十七个村庄,一路上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祖昭带领着幽骑,是在司马矩屠杀第十八个村庄的时候追上来的。 两千幽骑将司马矩的人团团围住、祖昭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那些百姓,心中一股恨意滔天,第一次没有用炸药,因为这是一群人渣,用炸药和手雷都便宜了他们。 “所有的幽骑听令,将这些恶贼给我剿灭了,要一刀刀的将他们劈死,不留一个活口,那个领头的留着给我!我要亲自斩杀!” 杀! 祖昭恨极,丹田中的元气猛然间暴起,浑身怒火沸腾,手中单提一把长刀,策马奔腾直取司马矩。 司马矩打马奔跑,他早已经被祖昭给杀破了胆子。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祖昭战马的奔跑的能力,祖昭的战马以上养精蓄锐,饲料跟得上,从来就没有掉过彪子肉,速度更是飞快,让祖昭轻易的将司马矩给赶上,随后一刀将他劈落马下,长刀所向,力气到了无穷大,以至于刀落下,司马矩成为两节,就是那战马也成为了两节。 在地上的司马矩一时间还没有死,只是睁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把长刀,直接将他的脑袋打爆。 “因为我在乱世当中还有着良心,还有着恻隐之心!”祖昭冷冷的说话,因为他不想做屠夫,但是这些人渣却是逼着他做屠夫,既然触犯了他的底线,就要有着被他清算的准备。 剩下的那些黄巾贼,早已经被斩杀,所有的脑袋都被砍下,当做军功。 一路上祖昭带着莽子,让他看看司马矩的所作所为。 这个少年壮汉,看着那些被屠杀的村民,哭嚎着将那些村民的尸体给掩埋,与司马昭这样的恶贼相比,他还是一个少年,只是头脑一根筋,认定了一件事情非做不可,但是在他心中认定善良的百姓不能够杀,尤其是他这样出自农村的少年,更是不忍心看见这些百姓吃苦。 “莽子,可见了吗?这就是黄巾贼的所作所为!和土匪强盗没有区别!你可是还愿意做黄巾贼?你若是还愿意做,我这就送你去死!” 祖昭冷冷的说话。 第189章 细细之盐 “某不愿意,某从来不杀种地的乡亲,因为某就是种地的泥腿子,某喜欢听着庄稼成熟的声音,看着庄稼一天天的长大,某就感到很开心,,某饭量很大才跟着黄巾贼打天下的,但是某从来没有想过动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乡亲!” 莽子泪流满面,他虽然一根筋,却是极为的同情这些被杀死的农民。 祖昭轻轻的点头,莽子这个人头脑简单,眼神清澈,是那种出自农村,却很少有着心机的少年,这也是为什么司马矩一直对莽子非常放心的缘故。 而莽子跟着司马矩的原因就是司马矩给他一个承诺,那就是每天能够给他一根羊腿吃,看着他身高两米开外的身高,斜背着一把三米长的大刀,这是一名绝世猛将的料,但是却没有在历史上听说过。 “那你可是愿意跟着我打天下?我祖昭打天下不同于别人,我会让我治理下的百姓能够吃上饭,也能够让跟着我的兄弟有着饭吃,我带着你们不是让你们打架,而是未来将来能够给你们整上几亩地,娶上一房媳妇,以后再也不用跟着我打架,而是好好的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祖昭淡淡的说话,他之所以这样说,因为莽子本身就是农民出身,将大道理说的太深,他不懂的。 “俺跟着你打天下,你将来给俺盖房子,给俺几亩地,将来给俺娶一房媳妇吗?”莽子不由得上前问道,似乎几亩地非常好一般,而且在农村盖房子能够有着多少钱? 祖昭不由得无语,本来就是信口一说,他自然不会用几亩地几贯钱来买一个绝世猛将的未来,那样是对于莽子的亵渎,一个绝世猛将在这个英雄辈出的三国年代,那是无价的。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莽子就是卯上了劲,似乎他就是看中了几亩地一所房子还有着一房媳妇。 看着莽子热切的眼神,祖昭最终点头,许诺就是将来给莽子安家,让他按生生的去种地,以后不会再有战争去打。 “只要我祖昭活着,我就会将我的诺言实现,有我祖昭的一碗干饭,就有着你莽子的一碗稀的,放心莽子以后跟着我混,我不会让你吃半点亏!你是绝世猛将的料,你应该有着更好的战场!” 莽子重重的点头,上着祖昭行礼,从此以后就跟着祖昭混了。 “真正的高手都出在民间啊!”祖昭不由得叹息道,刘备从市井中挖到了张翼德和关羽,而自己也在乡野中挖到了莽子这样的猛将,他可是亲眼看到莽子一刀闪过,一匹战马就被劈杀成为两半,三米长的大刀一闪,就让周围十人直接分尸成为两节。 这种战力在冷兵器时代,是一种极大地威胁,而且莽子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普通的弓箭手几乎无法将他定位。 如果不是碰上了自己研究的香瓜手雷,莽子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杀死司马矩,将惨死的乡亲掩埋了,随后祖昭带着人回到冀州城。 刚回到冀州城,就被曹操拉走了,曹孟德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祖昭,虽然祖昭挖了他的墙角,将他看重的华佗给挖走了,但是他认为祖昭给他的茶叶这种仙物已经可以弥补这种损失,而且在他的心里还是将仙物和神迹这种东西看得比较的重要,哪怕是华佗这种所谓的神医,也是不能够比的。 到了大帐当中,大帐当中的将领都眉开眼笑,因为朝廷的奖励下来了,这次黄埔嵩将湟源郡的粮草打劫以来,就已经让冀州的黄巾贼越发艰难,而且自从祖昭到来的连番战斗都是一边倒的胜利,在全国一片唱衰的气氛中,冀州兵的表现可圈可点。于是汉献帝直接大赏特赏。 祖昭进入大帐当中,也是分外感到气氛不同,以前的时候,他进入大帐当中都是沉默不语,甚至冷漠以对,因为冀州兵上来排外,就比如文丑现在已经被排挤到了大帐都不能够进入的程度,在外面当值,而这些将领却是一脸微笑的谈天说地。但是此刻许多将领争相站起来和祖昭打招呼,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在湟源县一战,祖昭率领自己的人马为他们断后,在行伍中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从此以后尿到一个壶里的兄弟,如果没有祖昭的接应,这些将领此刻马革裹尸是好的,更多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无论是曹操还是卢植还是皇浦嵩,都对于祖昭是赞叹有加,这在行伍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日我们冀州已经算是一个大捷,而且朝廷的奖赏也已经下来了,唯独乃的奖赏让为师给推脱了,无他的原因,因为为师现在还希望你能够留在冀州,至于功劳只要恩师在,黄埔嵩将军在,就不会少你的功劳!” 卢植严肃的说话,这已经是拍着胸脯给祖昭保证一个明媚的前程了,就是旁边的黄埔嵩也是在一旁表示,在冀州打完仗后,就放他回去,只要他愿意留在冀州军,以后祖昭的前程绝对是锦绣前程。祖昭笑着答应,他现在何尝不是想在冀州军这边留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多捞取军功,还有人脉。 大帐当中自然安排了案几,让众人坐下,卢植为难的说道:“虽然我们冀州城多了十几万斤的粮食,但是要派给城内的百姓,还是有些少,如果这粮食能够翻一倍就好了!” 黄埔嵩也是点头,粮食是永远不嫌多,以前也就是能够喝上一碗糊糊饭撑爆肚子,但是现在能够吃上干饭不是更好。 十几万斤的粮食也是刚刚能够让冀州城的百姓饿不死罢了。 但是现在这种饿不死也是一种绝大的功绩,君不见在许多原野地方有着多少饿殍? 祖昭也是在想着如何才能够让粮食凭空多出一半来。 突然他一拍大腿笑着说道:“某倒是知道有着一种方法,能够让粮食凭空多出一倍来!请恩师和将军做个见证!” “什么?” 众人都是非常的震骇,他们是知道祖昭的厉害的,但是祖昭说一下就让粮食凭空多出一半来,这实在是让他们不能够相信的。 “这是仙师所留下的方法?是不是能够普及众生?让众生都不受到饥寒交迫?”卢植已经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如果真的有着这种方法,那可是传承万世,让万世传扬的伟大功绩,也许人民不会记得有着一个叫做汉献帝的,但是能够记得有着一个发明这种方法的人物。 一时间众将领也是感到呼吸急切,他们都是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着这种办法? 祖昭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多说无益,现在都要试试才行。 “来人,你去夜来春一趟,就说我祖昭借用他们的几个厨子,让他们将最好的厨子送来,告诉他们这次他们要做的东西非常重要!还有将酒曲,碾磨,粮食都带来!” 祖昭心中自信满满,因为在这个时代就是还没有发明用发面做饭,吃的都是四面馒头,四面饭团子。 而松软可口的老面馒头还真的没有出现过。 万思德一听说祖昭要人,亲自将人带来,他是担心祖昭要传下什么绝世仙法,他也好看看,将来作为传家之道。 整个大帐当中的人,都是一脸期待,原本是庆功宴的,但是被祖昭一搅合,众人也就没有了喝酒的兴致,而是将脖子伸出很长,想着见证历史的一刻。 祖昭的指点很简单,就是教着他们将麦子磨成粉,随后将酒曲倒入面粉中和面,最后让加入酒曲的馒头给发酵,随后在进入大锅中蒸着。 在众人的监督下,加入酒曲发酵的馒头个头极为的大,为了照顾大帐中的将领,祖昭特意让厨子来多做了一些馒头。 等馒头开了的时候,在大帐中的将领惊奇的发现,馒头变大了!直接变成了原来的三四倍大小! 祖昭拿出两个老面馒头,笑着送给卢植和黄埔嵩,让他们尝尝这些馒头的口感。“松软可口啊,就是连老夫这个有着胃疾的毛病都觉得这东西吃了特别的香!而且非常撑肚肠,是个好办法!” 祖昭笑了,死面馒头不容易消化,不容易吸收,而老面馒头却是可以让小麦,黍子等粮食多出一倍的体积,让粮食多了一倍的使用时间。 “这种方法,不能够外传!违令者斩!你们可是听到了吗?”皇浦嵩直接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一把剑在空中虚劈了一下,大声的宣布。 随后便将老面馒头的事宜定位为一级的军事机密。 这让祖昭感到有些相当的无语,他刚才有些忘形了,他这是跟着一群三国土鳖在打交道,他说的方法,是被成为仙方的。 “咳咳!恩师在上,学生还有着一种方法传授,说给将军们听!” 祖昭随后指着在大帐当中的“锅”,说它是锅,但是更像是一个的陶罐。这个时代还真的没有铁锅这种东西出现,最为重要的是没有蒸笼出现,以至于行军做饭都是在地下挖灶,非常的笨重,也就有了庞涓数着别人的灶台算对方的士兵的数目的事情。 祖昭现在要做的就是蒸笼,蒸笼这个东西非常简单,几根竹竿弯起来就能够形成一个蒸笼,一个灶台上能够让很多的馒头,节省了时间同时也让行军多了几份机动性。 当蒸笼做出来后,卢植赞叹不已,真的是奇思妙想。 皇浦嵩也是立刻将其列为了一级军事机密,严令封锁,还将手中的剑挥舞了几下,祖昭本来还想着说几个加速行军的方法,但是看到皇浦嵩的这个样子,担心说下去会让眼前的一代名将,直接突发个脑溢血或者心脏病之类的猝死病症等。 在大帐中将领一人一个馒头,吃的贼香,一个个吃的贼眉鼠眼,正是一贱入骨,已经无可救药。 “各位将军我建议,将馒头撕开,塞进去鸡腿,我叫它啃得急,可以一边行军一边吃,味道非常香!” 说完,将一个馒头撕开,放进去一块炸的香酥的鸡腿,感觉前世到了后世吃肯德基的样子。 几名将领也是纷纷撕开馒头,将鸡腿放了进去,曹操这个家伙无师自通的放了一些盐巴,顿时让祖昭赞叹,为了将这个家伙表现的与众不同,他也学着曹操的样子,在馒头中撒了一层细细的盐,众人都夸曹操有着非凡的悟性。 第190章 惨烈之死 酒足饭饱,曹操拉着祖昭在军营中散步,一方面是为了培养感情,另外一方面曹操觉得祖昭身上似乎每一处都喷着仙气灵气,他深信和祖昭呆的时间长了,自己这样的人会变得更加的聪明。 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最早解释了。 两人都是酒喝多了,晃晃荡荡的看着就是两个酒鬼,幸亏后面都跟着亲兵,祖昭这边带着的就是莽子这样的超级保镖,曹操同样带着两个强壮的士兵,一看就是真正的猛士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但是祖昭突然听到一阵惨叫声,却是从伤兵营中传来,这声凄厉的惨叫让祖昭整个人的情绪顿时不好了,因为这声惨叫声,似乎是被杀是发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祖昭猛地发怒。 “贤弟还是不要去看了,这是伤兵营在处理那些伤势比较重的士兵,为了给他们一个痛快,直接就斩杀了!”曹操看着伤兵营,半响才沉默的说道,他算的上一个狠人了,但是面对着从战场上血战下来的士兵,却是要被自己所杀,就是他也是感到不舒服。 祖昭此刻酒涌上来,心血一热,就大步上着伤兵营来。 在伤兵营,他看见一大队的伤兵,带着绝望的眼神,喝着最后的一碗烈酒,眼神中有着无尽的绝望。 在里面他还看到了他幽骑兵种的一位士卒,这名士卒不是别人,正是跟着他从徐无县跟来的老人,随着他转战南北,非常的熟稔,此刻看到这名士卒胸膛上流着脓水,整个人发烧成了一个大虾米一般,却是眼神坚毅,看见前来的祖昭惨笑了一下,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很是硬朗的说话:“大公子这是来送某最后一程吗?能够让大公子送上一程,某也是感到值了!” 在后面的刽子手已经走了过来,挥舞着大刀上着这名老兵的脖颈比划了一下。 在这名老兵的后面有着十多名的伤兵已经被斩首了。 “大公子,跟着您作战真的是三生无悔,来世希望能够还做您的兵!”这名老兵硬朗的说话,猛地将自己碗中的酒喝了。 祖昭突然间感到心中一股刺痛,眼看着刽子手的刀已经砍上了自己老兵。手中长剑猛地划过一道急速的光华,一股热血飞溅而去,那名刽子手不解的捂着自己的喉咙,不明白为何祖昭要杀他。 大刀落下,那名老兵没有死,在这批处死的伤兵中还有着十多名的老兵,有才加入的,也有着很早就加入的,都是满眼的感动。 “大公子,您为我们做的,我们已经非常的感谢,但是我们知道这种病很难治,全身发热,逐渐的腐烂,我们以后真的没有了活路,您杀的这名侩子手是一个老兵,他处死了很多人,里面就有着他的亲兄弟,他早就不想活了,因为这狗日的仗一直在四人,伤口一旦感染就会流脓就会死去,很难治好!那些伤口在胳膊腿上的可以砍掉,您看我们这样都在胸口后背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这都是军中的老规矩,如此痛苦下去,不如来一刀痛快,我们都盼着刀快一点,让人感觉不到痛,就此了却了残生!” 曹操在旁边也是劝解,他只当是祖昭喝多了,心中痛惜士兵,毕竟心痛士兵伤亡是每一个将领的通病。 “狗屁的治不好!老子就能够治好,谁是我们幽骑的人,给老子站出来,老子的兵只有在战场上战死的,没有在下面被自己人砍死的,谁他妈的敢砍老子的兵,老子灭了他!” 祖昭喷着酒气,双眼通红,这个狗日的三国时代,连个普通的脓疮都治不了,一旦脓疮发热,引起全身发热,就成了不治之症了。 这就是乱世中的人命,不值钱只是值一万老酒,他们死的时候也仅仅能够喝上一碗热酒。 “贤弟不要冲动,你将他们带回去会感染的,医政过来叮嘱过,这些人确实没有办法治疗了,你的将心放宽一些,弄些酒菜让他们好吃好喝让他们上路吧!” 但是祖昭拿回听一个三国的土鳖的话语,他么的他们知道什么是叫外科手术吗?他么的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叫做华佗的人吗? 当然现在的华佗还在徐无县,也仅仅是能够培植出麻佛散来,其余的外科手术还是在启蒙阶段,还没有他这个医学百科全书知道的多。 “幽骑的人跟着我祖昭走,我今天没有喝多,今天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你们的命给留下!你们跟着我卖命,是我的兄弟,信我的都跟着我走!我祖昭说的话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 在场的幽骑兵伤员,满含着热泪跟着祖昭走了,在旁边看的曹操心中叹气,心想这个贤弟就是喜欢意气用事。 “他能够让这些士兵的伤势好转吗?”曹操突然间就有着一种想法,那就是祖昭肯定能够治疗好这些士兵的伤势。 他让剩下的伤兵不要有着什么特别的举动,说不定还有着活着的机会,剩下的伤兵顿时两眼放出光芒,能活着谁有去死?脑子也没有被夹了不是? “莽子,让人烧开热水,让万思德找冰块,就是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到,给我找酒精!错是烈酒,让万思德去给我找,还有着一样东西,我得自己去找!” 祖昭想着,上着远处的一个鱼塘去,随后就扔下一个香瓜手雷,巨大啊冲击波很快就让无数鱼飘了起来,祖昭将怀孕的母鱼都给抓住,弄出鱼籽,随后小心的弄到自己的帐篷附近。 那些伤兵早已经被安置在一个远处的帐篷当中,祖昭让人在他们的帐篷内撒上石灰水,让他们用热水擦拭身子,随后用冰块将毛巾包裹着放在额头山降温,一些士兵的高烧的体温竟然给止住了,出了越来越厉害的伤口发炎之外,都非常好。 随后高浓度的烧酒也被运了过来,祖昭让人给这些伤兵用烧酒擦拭身子,烧酒是去热的最好方法。 第二天,鱼籽在暴晒下很快就有着一层生蛆出现了,这些白色的生蛆密密麻麻,让跑过来看看治疗伤兵的曹操有些作呕,祖昭却是非常耐心的看着它们,现在能不能够治疗好这些伤兵,就看这些生蛆是不是能够将士兵身上的腐烂的血肉给吃掉。 用生蛆治病,是在二战时期,因为缺少意志发烧的抗菌药,很多二战的士兵发热死去,而一些医生却发现本来应该死去的一些士兵,却没有死掉,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士兵在伤口上曾经有着生蛆出现,凡是有着生蛆的士兵大部分都活了下来。 后来二战的医生就用着生蛆做抗菌素用,让生蛆自己给伤病员做“手术”,让很多的士兵免于丧命的危险。 最根本的原因是生蛆中有着一种抗菌肽的存在,能够抑制各种病菌,这是一种极为宝贵的存在。 祖昭带着这些生蛆将他们放入了伤员的伤口上,虽然伤员非常的害怕,但是却是咬着牙,最后发现这些生蛆也仅仅是在自己的烂肉山盘旋,而那些烂肉却是一点点的减少,那些生蛆却是被一点点的变大,祖昭让人数着这些生蛆的数目,放进多少只就要拿出多少只,千万不能够让这些生蛆钻入肌肉里面,那样可是坏大了。 一些医政跑来观看,但是被祖昭粗暴的赶了出去,曹操立在伤兵营的柱子边,自甘堕落的当起了守卫,有那个医政不长眼想要一探究竟,他不介意一刀将对方砍死,这可是仙方,岂能够让别人知道,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方子,怎么能够轻易的外传? 在祖昭身边,曹操已经不知道对这样的保密制度有着多么的熟悉。 第一天士兵的腐肉就减少,有的甚至能够看到红红的肉芽,祖昭命令取出几只肥大的生蛆来,因为这些肥大的生蛆已经不能够吃腐肉了,依然让人数着生蛆的数目, 第二天士兵的腐肉基本消失了,一些士卒甚至能够站了起来,身上的高烧慢慢的退了下来,祖昭命令人将所有生蛆给碾碎成为一种汁液状,涂在他们的伤口上,无他就是因为这些生蛆体内有着一种抗菌肽,是天然的康复抗菌药。 第四天伤兵营的老兵已经能够一瘸一拐的跑出来晒太阳,上着跑来看自己的袍泽发出傻傻的笑意,重获新生那种兴奋是无法表达。看什么都有着一股傻笑,就是看着一窝蚂蚁也感到非常的新鲜。 “生死人肉白骨啊!绝世神迹啊!”曹操在心中暗暗称赞。 此刻祖昭地位可是比着华佗还要高了,仙师的弟子果然是不一般。 而在伤兵营,已经有着很多人死去,祖昭无奈还是让曹操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曹操这个上来对生蛆这样的动物厌恶,看到都呕吐,但是此刻却是一脸兴趣的抓起生蛆仔细的观察,伤兵营的那些老兵,在经过治疗后也纷纷恢复了健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些伤兵营的老兵在恢复了健康后,都愿意到祖昭的幽骑中询问,是否可以让自己加入到其中?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祖昭督邮重情重义,光是这份情谊足以让这些老兵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但是心中的更彻底的想法,就是在祖昭的幽骑中,有了重伤不至于一下子就被自己的人给杀了,那种死法太憋屈,甚至出绝世的委屈。 这件事情直接惊动了黄埔嵩和卢植。 黄埔嵩更是连夜到了祖昭的帐篷当中,并且还是拉着卢植一起来的,各种威逼利诱,各种死不要脸,为的就是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医术,有了这样的医术,他就可以让自己的老兵的伤亡率降低,谁愿意杀自己的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泽?杀伤兵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祖昭刚开始不想说出来,因为这个也仅仅是一些关乎外科手术的基本知识,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广泛传播,最为主要的是没有像华佗那样的开明的医生,其中最为主要的是消毒这个环节,如果消毒环节不注意,反而会让士兵的伤势更加的厉害。 但是黄埔嵩眼睛都红了,在他手里死了多少袍泽,让他在深夜都感到心寒,杀袍泽不详,这是每一代将领都感到的一个铁律,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良心上过去不。现在有了能够让袍泽活命的方子,黄埔嵩是豁上了老脸,硬是在祖昭的大帐当中各种手段的软磨硬泡。 最后又一种一级军事机密在冀州军中诞生了。 第191章 大战在即 皇甫嵩终于将祖昭手中的仙方给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拍着祖昭的肩膀说道:“我和你恩师商量了一下,觉得你没有表字,决定给你取名烈臣,这个算是作为这个仙方的补偿吧!不用谢我,尽管我们为了你这两个字掉了好几根白胡子,但是谁让我们是你的长辈呢?” 无耻的人都是这么冠冕堂皇,拿走了治病救人的仙方,就用一个表字给补偿了,而且这烈臣两个字取得多么阴险? 烈臣的意思是一代枭雄,在这个东汉末年,曹操还在俯首甘为孺子牛,刘皇叔还在带着两个傻兄弟做环球旅游,孙坚在江南还是一个傻不愣登的傻小子,这个时候给他取个烈臣的名字,这不是让他做出头鸟吗? “烈臣啊,以后要好好干,这样的仙方以后别私自留着,拿出来造福的是全军的士兵!为师有你这样的弟子真的是非常自豪啊!”卢植悍然的一改往日的儒雅,也变得腹黑了起来。 …… 第二日皇甫嵩就严肃的召开全军中层军事将领会议,他一改往日求稳的心态,而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各位将领,我们冀州军反反复复的和这黄巾贼斗了一年,如今正好他们的粮草空空,而我们粮草却是极度的丰盛,此刻不去杀他们更待何时?所以我决定跟他们正面决斗!” 一席话落下就引起将领们的抗议声。 为何? 咱们这边有粮食,而黄巾贼那面没有粮食,那么我们打消耗战就可以了,何必冒险去和黄巾贼去大战? 祖昭就站在众将领的中间,听着这些将领的话,差点笑出来,这些将领的话的根本意思就是:“我们在这吃着喝着,等着他们饿死了,我们再过去!” 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声音,祖昭看着这些三国土鳖,不由的感叹,真他么的能够想出这么损的方子。 “我觉得我们要一战!而且要速战速决,否则一旦将战事拖久了,会让冀州百姓心寒!”祖昭还是站起来说话,他还是有着良知的,身为一个现在人,当兵粮食,就有着保卫百姓的义务,当兵的就应该有着骨子的热血,如果连骨子的热血都没有了还算个鸟的男人? “我也同意,这个时刻我们必须出兵,因为继续下去倒霉的是冀州的老百姓,这些黄巾贼找不到粮食却是饿不着他们!你们知道他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吗?”曹操也站起身来说话,他此刻是皇甫嵩的爱将,自然要为皇甫嵩说话。 众人一时惊异,黄巾贼没有粮食吃,能够吃什么? “吃什么?难道是龙肝凤髓不成?”一个脑子不好用的将领不由的脱口而出,打仗的人总是直爽一些,但是他问出来,曹操却没有说话,大帐当中也没有人接茬。 一时间大帐内非常沉闷。 祖昭知道,此刻黄巾贼没有粮食吃,已经开始吃人。他们屠了很多村子,因为没有粮食吃,就吃人,甚至生吃小孩的心脏,孕妇都被剖开肚子,将几个月的胚胎给生吃了,已经到了没有人性的地步。 皇甫嵩没有说话,只是将下面送来的邸报给传送了一下,许多将领不识字,但是听到邸报的内容却是直骂娘。 他们生在冀州,长在冀州,眼下冀州如此大乱,他们即使在如何的淡静也是安奈不住。 “特么的,这些狗杂碎,竟然敢吃人!将军出战吧!某愿意和他们死战,某是冀州的兵,也是冀州的人,某不能够看着冀州的父老被如此的荼毒!” “将军,某也愿意出战,杀了这些狗杂碎!” “某也愿意……” 一时间大帐内的各种血性的将领都站了起来,毕竟冀州是他们的老家,他们不允许自己的老家被黄巾贼这样的糟蹋。 皇甫嵩微微的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你们有么有好的作战计划?” 卢植在一旁问道,作战计划是最为重要的,这里是全策全力,皇甫嵩本来是想着自己就发号施令,这也是规矩,什么作战计划之类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介意,但是卢植在旁边闻起来,他就有着一股得意升起,因为卢植这么一问肯定就是冲着祖昭他的宝贝徒弟去的。 皇甫嵩看了一眼祖昭,心中也是好奇,这个小崽子能够拿出什么样的作战计划? 祖昭笑了笑,和这些黄巾贼作战,他自己的两千余幽骑兵就可以将所有的黄巾贼打的落花流水,根本就用不着身边的这些冀州兵,因为和他的幽骑相比,最好的冀州兵也是一群饭桶。 但是他还是有着一个大胆的计划,于是在皇甫嵩众人的面前说出来。 这个计划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大兵压进衡水城,摆出和张梁正面作战的意思,剩下的就交给他祖昭就可以了。 “什么?我们冀州兵怎么能够在一旁喝西北风啊?这样的事情得有着我们的一份子!”总有不傻的,知道跟着祖昭喝汤,知道祖昭从来就没有失败过,这次将胸脯拍的震天响。 “呵呵,这样的事情也必须有着我们的一份子,有祖昭兄弟战斗,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这是脸皮厚的,将脸皮当屁股一般的贴了过来,嗷嗷的喊着要和祖昭并肩作战。 一时间大帐内都热闹非常,根本就是将黄巾贼当成了一盘菜,大伙在一起议论着如何代盐如何放醋的事情。 曹操微笑不语,在一旁看着,最后祖昭非常果断的选了他做联盟,让曹操和自己分别做左右两翼一起做先锋,攻击衡水县,这次要打攻坚战。 时间就定为了晚上午夜的时间。 众将得令,纷纷眉开眼笑,争先将自己的队伍带走,上着前方的衡水出发,如果眼前的一战能够成功,将士冀州的最后一次平乱,也是最后一次建军功的所在。 最为重要的是和祖昭在一起,特么的就是去抢军功。 午夜时分,皇甫嵩率领众将已经带着人马到了衡水城,看到衡水城的黄巾贼已经兵困马乏,城池上的守兵也是非常的疲惫,估计白天吃不上饭,此刻也没有精神,就是城墙上的旗帜也是东歪西扭,没有了张角的坐镇指挥,现在的黄巾贼已经是凄惶无比,军心早就散了。 而在此刻的衡水成立,张梁正在一个很年轻的侍妾身上做上下运动,自从张角死了以后,他就命令士兵将衡水城抢掠最漂亮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每日感觉都像是做了皇上一般的飘飘然。 今夜,他感觉到浑身燥热,随即吩咐身边的侍妾出去,每日的这个时候他觉得困顿不已,早就睡了,但是此时却总是感觉到有着一种不对劲的地方,他抬头看上远方的明月,却蓦然发现那轮明月却是非常像是他的头颅被挂在了九天之上,而且死的极为的凄惨。 一瞬间就让他冷汗淋淋。 “来人去看看城墙上有没有敌军?不是,去看看祖昭来了没有?” 他魂不守舍,感觉自己的魂都出来,每走一步就感觉到有着一股大恐惧,似乎自己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当他的亲兵走上城头的时候,发现上面的兵士都东倒西歪没有个样子,有的士兵更是肚子咕咕的响个不停,做梦都想着有顿好饭吃。 “特么的这个样子怎么打仗?”这名亲兵往城下一看,我擦,下面却是整整齐齐的冀州兵,黑压压的一片没有火把,寂静无声,却是让他的亡魂都给出来了。 而在城墙下面,祖昭已经命令莽子扛着几个一千斤的炸药包,放在了城墙下面,这次就是明目张胆的破开衡水城,让这些喜欢吃人的人渣彻底的去死。 那名亲兵看着一个高大两三米的大汉,扛着一捆捆的东西放在了城墙上,本能的觉得不对,想要喊出来,祖昭的强弩早就射出,直接将他射穿了,成为了两段。 莽子回来,祖昭直接给这兄弟一根羊腿,一千斤的巨型炸药包也只有这样憨厚的兄弟能够扛起来,引线已经点燃,上面的黄巾贼还是打着鼾声,一副天地塌了自有高个子撑着的意思。 皇浦嵩众人已经退后,都知道这是旱地惊雷,一旦爆炸后果非常严重。 当爆炸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吓得尿了裤子,因为整个衡水县城的城墙都倒塌了,直接夷为平地,衡水县城被这些黄巾贼占领之后一直失修,非常破损,黄巾贼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竟然赶来攻击他们。 结果就非常悲剧了。 “杀!” 就是皇浦嵩这样的将领此刻都将自己的宝剑拿了出来,率先冲上了前方,祖昭带着幽骑在后面冲进了衡水县。 这一战打的就是有心杀无心,黄金贼在衡水县城的兵营直接遭受了祖昭的强弩无差别攻击,能够活着出来的,都被其他将领率领的士兵给砍了脑袋,完事了还逐条街道搜查。 张梁此刻带着几个亲兵从大殿当中出来,慌忙的换上一些流民的衣服,匆忙的上着城外方向去。 但是他非常不幸,因为祖昭带着人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这位逃走了也要将自己抓来的小妾都给杀死,这些小妾也就是认识他一天,都被他祸害然后被杀。 祖昭不认识他,但是莽子认识他。 “将军饶命,我的后宫当中还有着一大批的金银财宝,只要将军将我放了,那些金银财宝都是您的!”张梁第一时间跪下。 祖昭冷冷的一笑,金银财宝,他动心,但是此刻这个家伙他却是没有打算放过。 “让他告诉我金银财宝在哪里!” 韩当笑着直接将他的一只手给砍了。 最后知道在后面宫殿的一个暗格当中,祖昭手起刀落,先将他的脑袋给砍了,随后让人给挑着。 众人直接闯进去,在那暗格当中,找到了十几万两的银子。祖昭直接搁在马屁上星夜运出了城。 十几万两的白银他可是没有交出的觉悟,而且在这个冀州军有着不成文的规矩,谁先抢到了就是谁的。 其余的将领也没有闲着,将张梁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囊入了自己的腰包当中。 一时间衡水城内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一方面是为了翻出黄巾贼来,另一方面是为了发财,那些和黄巾贼关系不错的富商第一时间就成为了被打劫的目标,这个和黄巾贼串通的嫌疑可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株连九族,为了这很多的富商瞬间就被敲诈的倾家荡产。 第二日,衡水县城已经是一地的清明,早就打扫干净,虽然依然有着一些血迹,但是并不妨碍士绅们乐呵的表情,作为黄巾贼最大的迫害对象,他们终于可以像乌龟一般从自己的壳子中伸出自己的鳖头, 几乎是一夜间就换了一个新天! 黄巾贼被彻底的赶跑了,他们也终于翻身把地主坐,再也不用担心一帮泥腿子为非作歹,泥腿子这样的贱货,天生就应该是给他们做贱役的。 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如今他们趾高气扬的从家里出来,迎接现在在城里巡视的皇浦嵩,皇浦嵩代军非常严明,那就是他手下的兵不能够有着违反军纪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此刻他就遇到了一对抢劫富商家里财产的士兵,让他格外的生气。 立刻召集所有的大将,在他的大帐中见面,祖昭此刻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这些士绅跟着做个见证,也可以收买人心。 皇甫嵩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祖昭这么做是因为他在人群中就看到了这些烧杀抢劫的士兵,都是文丑的兵,当年他在蓟县就和文丑因为军纪的事情发生过不快,而文丑却是不以为然,让士兵抢劫平民的东西,甚至奸妇女,要不是因为是同僚,祖昭直接拔剑将他给灭了。 在祖昭看来,文丑的治军方法是一个严重的弊端,可以抢劫别人的,但是抢劫自己的老百姓那就是和畜生一般,这是祖昭一贯的理念。 今日难得有着文丑的手下被皇浦嵩给抓住,现在就是当众给文丑一个教训,如果文丑不知道悔改,依然纵然自己的手下,那后果是他自己难以想象的,祖昭也不介意杀了这位自己的童年,为那些冤死的百姓复仇。 “带上那些兵士,诸位将军过来看看这是谁的兵?” 而在此刻文丑大汉淋淋的赶来,因为他正在一个富商家里抢掠,大笔的金银财宝都被他的手下运走,而那家富商已经被杀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情做的还算是非常周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几个手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抢谁的不好,偏偏在皇甫嵩的眼皮底子下抢劫,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和皇甫嵩打完招呼,没有走上几步的富商就被这几个手下一刀砍死,抢了那士绅的贵重物品就走,这已经是再打皇甫嵩的脸了。试想一位领导正在和一位人大代表亲切的交谈,谈论眼下的治安如何如何的好,结果这位人大代表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劫匪给捅死,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领导的脸不成? 所以皇甫嵩非常生气,并且还是那种脸面上挂不住的那种,因为大帐当中的许多士绅都哆嗦着,生怕这些将军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给砍了,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他们越是这样越让皇浦嵩觉得自己的脸上臊得慌,身为冀州兵的扛把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将来反应到朝廷上,也够他喝上一壶的。 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些将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兵,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是非常害怕是自己的手下,那样他们可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也是。 这个时候文丑已经赶来了,身上的鲜血还有着一股血腥味道,再加上他汗流浃背的样子,实在是非常不堪。 皇甫嵩正好找到了出气筒子:“文丑将军,这肯定是你的兵是不是?” 文丑无奈的点头,谁让他找了这么些坑爹的士兵呢。 “将这些士兵一个个的用军棍打死,然后悬挂在军营的吊杆上示众,还有文丑你去领四十军棍,能够活下来是你的造化,不能够活下来那是你的命!”皇甫嵩冷冷的说话,随后就领着衡水县的士绅们去看军棍打死活人的表演,因为今天就是一场政治秀,他非常需要,这些士绅们也非常需要,大家来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态度,才能够以后精诚合作下去。 文丑的那些兵,还不到二十军棍就交代了性命,军中的军棍那是凶悍无比,直接往死里招呼,说是十棍打死你绝对不会打出十一棍来。 但是文丑身上的军棍却是空有动静,却是没有将文丑给打死,因为祖昭看见文丑偷偷的给那两名执掌军棍的家伙塞了一大坨的金子,这才保住了性命,不过也得修习半年才能够修养过来。 第192章 正面决战 冀州战事也彻底的结束,祖昭在第二天就接到了卢植为他申请的任命,那就是任命为右北平郡都尉,都尉和督邮两个相差太大,都尉是仅次于将军的一个武官,相当于一个副军长,而督邮相当于一个县的公安局长。 这就代表着祖昭以后有着带兵的能力。 告别了殷殷惜别的曹操,这货再三拽着祖昭的手舍不得他走,总想将祖昭口里的仙师打探明白,也想着那天他也去见见哪位仙师,祖昭果断的告诉他去北极的路线,并且还特意叮嘱了这货可以穿着熊皮大衣去,否则会被成为冰窟的雕刻。 卢植也是大加赞扬了祖昭,希望他能够再接再厉,皇甫嵩私下里设宴以拉近彼此的感情,但是还不忘关照祖昭,如果有着仙方第一时间上他的军队里送,让祖昭非常鄙视这位的节操。 一别一年时间过去,祖昭带着两千人的人马直接杀回徐无县。 此刻的徐无县已经是一片的大丰收,土豆的地里挖,一亩地将近一万斤的产量,十几亩地就有着十几万斤的产量,还有着红薯也是满满当当的有着十几万斤的产量,祖昭回到徐无县的时候,就看见祖举和蔡邕正领着人马跪在地里感谢苍天大地还有着祖昭的哪位仙师,还有玉米也熟了,这种玉米虽然只有一千斤的产量,但是却是让所有人惊愕,因为这个时候刀工火种的年代一亩地也就是有着一百亩的产量。 本来祖昭还担心万一地里的粮食出了岔子,自己带回来的两千人马以后该怎么办,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地里早已经长出了粮食。 地里只有庆祝的声音和哭泣的声音,庆祝是以后不用饿肚子了哭泣是太特么的高兴了,不用饿肚子这样的好事情特么的竟然能够轮到自己的身上。 祖昭也上前过来拜访,当看到祖昭身上的官府,祖举大感欣慰,这么年轻就做了都尉,未来当将军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样的结果是当天晚上就吃到了土豆炖鸡这样的东北大菜,最好的还是在地里终于有了辣椒这种存在,辣椒这东西是从西域哪里发现的,是蔡文姬听到祖昭说辣椒的样子,让人将辣椒种子买了过来传说还是从印度那边的蛮荒之地传过来的。 这种辣椒不是别的正是纯天然的小辣椒,那种正宗的辣子味道,让祖昭直吐舌头。 但是当辣子鸡做出来的时候,祖昭是一边痛哭一边快乐的将所有的辣子鸡给消灭干净。 而在此时,曹操也派人送信过来,声明要前来拜访,顺便来盘旋几日。 在这个三国时代,好友前来真的是不亦乐乎,必须扫榻以待,才是正统的士子做法,但是祖昭却是非常的反感曹操,作为三国的第一奸雄,曹操是深深的懂得阴死你没有商量之道,祖昭对于曹操是非常有着戒备的心理,但是此刻的曹操还仅仅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书生,而祖昭却是一个还不到的小正太,曹操还没有成为奸雄,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要称王做孤的迹象,两人也是交往甚好,至少眼前非常好。 曹操来的时候,祖昭正带领祖家的上上下下在地里挖野菜,毕竟在别的地方都是这样,靠着挖野菜过活,但是此刻祖昭地里的野菜都格外的鲜亮,因为祖昭的地里都浇水施肥,地里的野菜也是非常的大。 曹操眼尖第一眼就看到一颗硕大肥美的荠菜,将它一把抓了起来,随即在自己袍袖上蹭了蹭,咯吱咯吱的吃的非常清凉,让祖昭看的直吐酸水,这荠菜用热水一抄,然后拌上点辣椒,撒上一点芝麻油才是最好的凉菜,这样吃真的是糟蹋东西,这一刻祖昭看到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奸雄,这是家里没有米,打着访友名号蹭吃的来了。 祖昭一把将曹操手里的荠菜给拿走,让这货吃的他格外恶心,一路上攀谈,才知道曹操外放到山东青州做枭骑都尉,也就意味着曹操将会在山东捞到他的第一个政治资本。历史上记载曹操和山东的关系极为的渊源,尤其是他在山东青州组建了他的第一只战斗特别凶猛的队伍虎豹骑,虎豹骑转战千里从未有过败绩。 祖昭眯起眼睛,黄巾贼失败后,各地的政权已经开始纷纷成立自己的小圈子,独立在朝廷之外,大汉王朝估计也就是几年的光景了。 为了表示祖家一直清贫,祖昭直接用荠菜招待曹操这货,当然荠菜用了辣椒,而且用的不是一般的多,上面散了炸的极为辣的那种。 曹操吃了一口,就慌忙接过祖昭寄过来的凉水,大口的喝着。 祖昭悠闲的吃着荠菜,等着曹操换过身来,那盘荠菜已经剩下渣渣了。 还好水煮鱼也送了过来,过去都用的是胡椒,是那种麻辣曹操能适应,但是这次祖昭特意的加了鲜辣椒,而且是那种辣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曹操在吃了几口后,逐渐的习惯了过来,再次发挥贱人死不要脸的天赋,筷子如同下雨一般刷刷的落在水煮鱼上面。不一刻的功夫就已经将一条鱼吃成了鱼刺,而且比狗舔的还干净。 曹操这次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采购水车和碾磨等东西,将这些东西好运到山东,让山东那边的工匠仿照着做,这样可以让那边的农民有着一顿饱饭吃,说的非常诚恳,祖昭没有半分的犹豫,让他付上钱就可以提货走人。 但是这货还有着挖墙脚的心思,又去找了一趟华佗,意思是如果继续跟着他,他将给华佗提供华佗一切想要的东西,迎接他的是华佗的白眼,华佗说了一大堆什么外科手术什么消毒,什么细胞之类的话,让他感到越发的迷茫,唯一知道的是华佗似乎在修习祖昭交给他的一种绝世医术,曹操这货才知道原来祖昭是这样忽悠人才的,在心里不由得非常失望,眼下他大量缺各种人才,但是在祖昭的地盘他发现自己的锄头不是那么好使。 将曹操这个阴险的家伙送走,祖昭站在地图上仔细的研究着地图,最终在辽东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重重的在马鞍山这个位置重重的点了点! 马鞍山铁矿! 他还记得前世记得马鞍山铁矿的特点,就是含硫低,含磷低,容易采集矿石容易炼制!而且露天的矿床比较多,是在这个该死三国中缺乏先进的炼铁之术中最合适的开发地点,他要想着争霸天下,就得自己炼制适合的兵器,铁桦树已经被他砍得差不多了,现在他急切的就是需要铁矿,制作炸弹,制作百炼钢,制作传说中陌刀这些绝世利器,都需要铁矿。 他重重的用毛笔在鞍山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也只有这里才能够让他有着争霸天下的资本。 他脑海中一片的兴奋,曹操比较的有心计,已经选定山东作为他的基地,而祖昭也是将辽东作为了他的基地,为将来崛起做自己的准备,虽然两人都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但是两人都在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野望,作为野心家都能够了解到对方的那种迫切,哪怕怎样的掩饰都无法掩饰掉那种本质的狂热。 祖昭拿起毛笔来给自己的恩师卢植写信,恳请他让自己去辽东郡,主持辽东郡的具体事务,并且声称自己已经习惯了军旅生涯,希望能够为朝廷效力。 接到这封信的卢植此刻却是风雨招摇的时刻,他已经回到了东京,但是因为思想因为是保皇派,和董卓有着严重的政治理念,身边的门生各个散去,纷纷有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意思。 但是他接到祖昭的信后,细细的品读,却是带着一股笑意,哈哈大笑三声,转身就去给祖昭将这件事情给落实了下去,186年祖昭就正式接到了任命,朝廷任命他为辽东郡的主薄,而原来的辽东郡郡守却是因为被弹劾,迟迟没有到任,祖昭不得不先一步到任代替辽东郡郡守治理整个辽东郡的治安。 186年的一个下午,祖昭和祖举在祖家的祠堂里认真的谈论了争霸天下这样的话题,祖举虽然知道祖昭的信心,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孙子竟然有着这么大的野心,但是在一番沉默后,还是重重的拍着桌子同意了。 最后召开整个祖家的家族大会,商议举族搬迁到辽东的事情,这件事情有着祖昭亲自说,几乎没有半点的阻力,族中的父老直接拍着胸脯保证祖家上上下下都会为他马首是瞻。 祖家要搬迁了?! 让徐无县的豪族惊讶无比,纷纷前来送行,原来和祖家有着摩擦的几家豪族,此次前来依依惜别,送上金银践行,这是表示以后不要结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家都是目光长远的主,此刻更是举杯相送,大碗喝酒一表豪迈之情,唯独跟着祖昭的两千幽骑没有任何人退役,都是将自己的家眷带着直接赶赴辽东郡。 凡是跟着祖家有着关联的几乎没有二话,跟着祖家千里搬迁。 因为在祖家不至于受饿! 因为在祖家不至于受气! 因为在祖家有着土豆,有着红薯,有着玉米,有着水稻,有着外面从来没有的东西,在祖家的人看来,外面的人都是一群傻子,自己的家里一亩地能够打出一万斤的粮食,而外面的人一亩地也就是打出二百斤粮食来,打出二百斤的粮食还得乐呵呵的,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在祖家呆的惯了,从祖家出来就会感到外面的人个个这么笨这么蠢? 想着以后和一群又笨又傻的傻子们在一起生活,将来如何能够生活? 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选择,虽然没有那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但是也有着一股跟着祖昭的强烈念头,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祖昭是仙师的弟子,这个封建社会有着想不开的事情,都一律归结在仙师这个角度上,大家都懒得动脑子,直接都装傻子。 此刻的祖家上上下下有着两千多口,几乎没有什么愿意留下的,最终还是祖昭出面留下几个本家在本地照应着,因为祖家在这里可以留下一条后路,这些本家真的是一千万个不愿意,最终祖昭答应将他们的孩子带走,让他们这些到了中年已经没有多大前途的人留了下来,孩子是他们的未来和希望,自然不能够留在这里,在他们的心里跟着祖昭就是未来一片光明,这就是祖昭的威信。 举家迁徙,更是将土豆红薯等新式农作物一起给带走,这些是战略物资,当然不能够泄露,而且在路上有着两千幽骑保护,一路上虽然盗贼横行,但是在两千幽骑的面前,那都是笑话。 到了辽东郡,辽东郡的上上下下都来欢迎,都知道这位是带着兵过来的,说的好听一点,现在是辽东郡的恩主,因为此刻的辽东郡正在饱受北方蛮族的袭扰,此刻的北方蛮族正是一年一度到辽东郡来打谷草的时机,辽东郡外的一些村庄已经被虐走无数的人口,和粮食。 可以说祖昭来的正是时候,当两千幽骑带着杀气出现在辽东郡的时候,辽东郡的士绅们都差点跪地下哭了。 此刻的辽东郡能够走得都都走了,郡治内主治,亭长,里长吝夫都纷纷出来迎接,有能耐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本地的土著,不能够走也舍不得走。 祖家的大院很快就被士绅们安排好了,价格非常公道,并且连下人的房间,家眷都安排的非常妥当,众人望眼欲穿,就是等着祖昭的一句话,那就是将北方的蛮子给打走,这个时候的北方蛮子就是吊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大剑。 随时都有着可能掉落下来。 祖昭也没有客气,带领着两千幽骑,上着远处的北方蛮子看去,此刻的北方蛮子就在辽东郡的城门下叫喊,辽东郡上来没有什么战将,索性都一直不理会这些蛮子,祖昭一看这北方蛮子穿着一身狼皮坐下战马也是非常的狂飙,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有着一股杀气,这和以前黄巾贼没有的比,黄巾贼就是一群饿急眼的狗,而这些人是饿急眼的狼,更加的凶悍更加的毒辣。 “主薄,这位叫做韩立金,是蛮子的首领,非常的凶悍,传说双臂有着千斤的力量,非常的凶猛,但是他不让人害怕,唯独让人害怕的是他的弟弟韩立平,这个人阴险狡诈,非常喜欢驱赶我们辽东郡的百姓前来攻城,每一次攻城都让我们很为难!” 下面的吝夫指着前面两个大小光头,大光头就是叫做韩立金,小光头就是叫做韩立平,韩立金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莽夫,而韩立平却是非常的瘦小,但是双眼却是阴翳无比狠辣异常。 在他们后方有着一群北方的蛮族将领。比较的凶悍。 “来人,打开城门,推出攻城弩,摆开一字阵法,让我们去会会这些家伙!” 祖昭一摆手带着人直接冲下去。 城门打开,莽子就在祖昭的身边,他拿着长达三米的大刀步行保护着祖昭,而侯勇祖平韩当等人也是跟随在后面,杀气凛凛。 当然最为有杀气的是公输宏,他新设计了一方弩车,这次是下来计算下设计的误差,当然杀人也是他乐意看到的,这位科学家现在每一辆弩车都要看看,到底能够有着多远的射矩,多远的变化轨迹,祖昭下一步打算教教他怎样做数学,尤其是二元一次方程之类的,免得这货三天三夜的睡不着觉,却是让祖昭看了一眼就能够打出的来的题目,让祖昭不知道怎么形容古代数学方面有着多么的贫瘠。 “兀那厮,你这是来送死的不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韩立金大声的嘶吼。 祖昭打马上前,大声说道:“某就是祖昭,今日某告诉乃一句话,犯我边境者死!你敢杀边民一人,某就屠你百名族人做报复!” 哈哈…… 韩立金大笑,在他们看来东汉就是软脚虾。 这些将领装腔作势的比较多,这些家伙还想着对他们报复? “杀了他们,冲进城内打谷草!” 韩立金大刀一挥,率先就冲了过来,一个骑射的功夫就已经有了五十米的距离,但是他发现吗,对面的情形非常的诡异。 对方竟然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是一群没有战力的家伙!”韩立金大笑着。 祖昭也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一挥手,放对方近了再射。 强弩准备,至少有着四个弩车对准了韩立金,这个家伙太狂妄了。 射! 咻咻!~ 长达三米的箭矢在战场上出现其中四根直接奔上韩立金,一根被他磕飞,但是剩下的三根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将别的战马给钉死在地上,而韩立金在空中四分五裂成为肉块,在最为前面的蛮子兵死的更是凄惨无比,没有完好的尸体。 而祖昭这边却是冷酷无比,人人身上散发着杀气。 蛮子兵大概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着这样的事情,军心一下子就涣散了,但是还有着几匹战马冲到了祖昭面前,莽子轮着他三米长的大刀嗖嗖的转了一圈,周围的战马全部被砍成了两半! 剩下的蛮子兵赶紧往回撤。 但是祖昭却是命令追击,趁你病要你命。 强弩发出,箭如雨下,对面的蛮子兵更是如豆子一般落下,在战马上就没有几个囫囵的好认,韩立平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堪堪的逃走。 这一战蛮子兵损兵折将,祖昭前后一下子斩杀蛮子兵有着两千人,让辽东郡的士绅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凶悍的蛮子兵到了祖昭这里确实损失惨重。 当祖昭回来的时候,士绅们纷纷带着米酒前来酬谢劳军,祖昭客气的拒绝了,因为他要连夜袭击,让北方的蛮子兵彻底的消失在辽东郡,这来将士他未来崛起的地方,不允许有人染指,凡是想在他的地盘伸手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卧榻旁边岂容别人染指? 祖昭看的不是辽东郡这块小小的地盘,辽东郡北方的距离也被他纳入了版图,将来哪里也将是他的天下。 公输宏已经在兴高采烈的制造炸药了,现在的硫磺硝石木炭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然后搓成细细的颗粒,然后在进入筛子筛,因为制作的太多,所以都在一个秘密的环境中制作周围不能够有着半点的烟火,这是重重之重,一旦爆炸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193章 马铃幕下 深夜时分,祖昭带着人马悄悄的上路,马脚上包裹着棉布,摘下铃铛,上着远方奔驰,在北方的蛮子地域,有着一个个的草原帐篷,韩立平似乎没有想过祖昭会带着人马直接夜袭,蛮子们都没有人看守,个个睡得非常舒服。 祖昭冷笑不已,这个情况当然是先将战马赶走,然后烧他们的帐篷。最为重要的是将他们的战马要归拢在一起,蛮子的战马质量都非常好,将战马聚集在一起为以后积攒兵力用。 当大批的战马被祖昭的幽骑带回到辽东郡的时候,蛮子们才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有着人悻悻的出来放水,才看到有着黑压压的人群静静的站着人。 “有人!”这名蛮子猛地大叫。 但是晚了,一只强猛的箭矢穿过了他的脑袋,随后将他给钉死在帐篷上。 当大群的蛮子兵从帐篷中出来后,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箭矢奔着他们而来,修罗地狱再次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韩金平也没有想到一向软弱的大汉王朝竟然敢袭击草原骑兵,草原骑兵是天生的狼,是草原狼王保佑的勇士,而这些南方中原汉子各个都是怕死之辈,在和他们的多次作战的过程中都是以小胜多,但是这次却发现根本就不一样,这次来的家伙,有着精锐的弓弩,还有着强悍的战将,而且其中的为首的少年竟然十分的年轻,一身银袍威风凛凛。 “杀出去!杀出去我们就有着机会,回到草原上草原王会让我们有着翻身的机会的,到时候将这些家伙给屠杀干净!”韩金平在马上大吼,草原王是他的信仰他的图腾。 祖昭在马匹上冷冷的发笑,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他踏着北方蛮族雄起的夜晚,今夜他要做的就是打败这些北方的蛮族,消灭所有的敌对势力,然后自己扶植起来一直蛮族的势力,这样以便于将来好控制。 杀! 祖昭抽出自己的长枪,上着前方一指,率先上着远方冲击而去。在他身后是莽子迈着两条大腿紧紧的跟随在身边,之后是侯勇祖平祖阿女和韩当一马当先的奔袭,祖昭的长枪接连挑飞四五名草原蛮子,随后进入了草原蛮子的当中,此刻他要的就是身边的幽骑有着自己的的血性,和草原蛮族作战是最好的磨刀石,能够将自己身边的幽骑磨练成为最好的战刀,锋利无比,斩金削玉。 莽子紧紧的跟随在祖昭的身前,凡是想要和祖昭过招的蛮子都被他一刀劈下,随后就成为各种血肉散落在地下,唯独不是人性,莽子所过的地方都有着无数蛮子吓破胆子口吐着绿色液体而亡。 以祖昭为首的三角迅速的凿开了蛮子兵的列阵,之后就是横推撵杀。 “杀!” 韩立平发出一声怒吼,上着前方杀去,因为他看到了祖昭,这个少年将军威风凛凛,他深深懂得三军中夺帅是可以逆转战场的核心元素。 因为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几个士兵,已经被杀死了。 在他的心中杀死对方是最好的方法,可以让他活命。 祖昭冷冷的笑着,既然对方要来,他也就不用客气,直接送这个家伙上西天。 长枪一挥,策马飞奔,上着对方而去,杀!两马相错,他猛地人立而起,站在马蹬上上着韩立平的咽喉猛刺。 韩立平本来是刺上祖昭的胸膛,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对方竟然能够站在马匹上作战,这种马术就是他也惊叹。 当他回身再战的时候,就看到了祖昭手中拿起了一把强弩,上着他的战马狂射,他的战马仰头长啸,嘶吼了一阵惨死在他的面前,韩立平滚地下来,周围都是一簇簇的箭矢,只要他异动,就会变成了筛子。 此刻再看周围哪有着什么人? 所有的蛮子兵都给杀死,没有一个活的。 “你们真狠,你们会受到草原王的惩罚!”韩立平嘴中嘶吼着,挣扎着,却是没有挡住莽子的一刀,直接将他给分成了两片。 “将他们连夜都埋了,让他们也有个归宿,最为重要的是不能够让瘟疫散播!”祖昭吩咐道。 蛮子的驻地多是草原,他们跋涉而来为的是弄到粮草,这样让他们可以安全的过个冬天,但是他们运气才差了,直接碰到了少年祖昭,祖昭要在辽东崛起,就容不得这些强盗土匪,他们来打谷草,就不要怪他心狠,直接将他们埋葬。 蛮子的驻地当中有着很多的姑娘,都是附近村落被抢来的,其中许多给祸害的飘飘无力,甚至有的已经没有气,祖昭也吩咐人将这些姑娘给送回家,不愿意回家的他也给安排地方,毕竟自己的两千幽骑的士兵太多太多没有成家的,当初祖昭在冀州就答应过,凡是跟着自己的士兵都是他的兄弟,会给他们地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 此刻这些姑娘,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少女,一部分都给沾污了,已经觉得没有办法回家,此刻反而是愿意跟着祖昭回到军营。 等天亮的时候,祖昭就看到了自己后面有着一大串的士兵在跟着许多姑娘眉来眼去,不由的笑了,在军营里当三年,母猪赛貂蝉,现在的这些兄弟也是有着一股感情上的渴望,愿意结婚的就将他们从三千幽骑兵中除名,让他们在这里安家,但是幽骑兵必须是没有家室的才能够在里面,这也是铁律,凡是结过婚的人在战场上已经没有了血性,战斗力那是非常差的。 而在这些姑娘当中,祖昭看到了一个少女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步履却是非常轻松,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是,这名少女的脸上有着一股杀意,身上散发的气息也不是普通少女可以比的,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将那个少女给我带过来,我要看看这名少女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祖昭指着那名游牧的少女说话。 很快这名少女就来到了祖昭的身边,果然少女的脸上有着一股杀气。并且是非常的浓郁,就是祖昭看见这名少女心中也是发寒。 “你是谁,说出你的来历,我能够感受到你的不同,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虽然你身手也许会很厉害,但是却未必比着我的东西厉害!”祖昭将手中的一个香瓜手雷扔出,在不远处炸出一个大大的深坑,让原本高傲的少女顿时感到了惊惧,惊惧的是那莫名的响声和声音。 “这是旱地惊雷,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被炸上,后果会怎么样!” 旱地惊雷? 少女看着那深孔,眼睛中有着一股大恐惧产生。 “这就是我的杀手锏,只是想知道你来自何方要干什么?” 祖昭盯着这名少女,本能的感到对方真的不简单。 “我越女剑的门下,从雪山下来,在草原上行走,你现在可是听明白了?”少女用略带着骄傲的语气说话。 越女剑? 祖昭听到这个名词,感到莫名的一喜,不是吧,传说中的越女剑在这个时代还有,那不是战国时代才有的存在吗? “姑娘这是在唬人吧?越女剑流传到了现在?而且你还是从雪山上下来?难道非常有名?” 祖昭冷冷的发笑,他当然不知道越女剑的,但是却知道这名少女不简单,可以稍微的利用一下,也许会有着莫名的惊喜。 “越女剑你都不知道?更是不知道雪山?”少女像是见到一个土鳖一样的眼神盯着祖昭,似乎没有听说过越女剑,是一件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从中原来,我们中原有过越女剑的传说,但是我应该清楚越女剑应该是在南蛮一代,你这个谎称是雪山下来的越女剑,是不是有些扯呼了?”祖昭想起来越女剑不是在闽粤一代,怎么和雪山有着联系了? “中原的越女剑就是我们的鼻祖,但是那位祖师在中原也只是惊鸿一瞥,随后就来到草原安居乐业,最终将雪山作为了开宗立派的地方,如今越女剑已经是十八代传人,我就是十八代弟子,如今行走草原作为历练!我叫寒梅剑侠冯落雪!” 少女骄傲的挺了挺还算是比较有着规模的胸部,看模样也就是a罩杯,几乎可以忽略,却不知道这个寒梅剑侠的名号从哪里来的,但是杀过许多人可是可以肯定的,一身的杀气能够看得出来。 “原来是女侠!”祖昭心中极为的叹息,甚至有着上捏捏是不是真的活人的冲动。 “不过越女剑恐怕是传说吧,真正的战场冲锋剑法未必管用,而且你们的越女剑碰上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也就是一路花拳绣腿!”祖昭不无轻蔑的说话,这个是真的再好的武道高手到了战场上不懂战阵一样得死。 就是郭靖这类的武道大虾,不是也得整上一本武穆遗书来充门面,最根本的原因是战场上是人海战术,别说一把越女剑了。 然而当他的声音落下,就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再次看上对方的时候,就有着一缕黑发飘落下来,他压根就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拔剑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就是莽子这样的家伙也是感到一股凉意划过,随后就有着此刻的一击。 太快了,快到了祖昭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直觉得赵云的枪是天下一绝,因为赵云的枪刺得非常快速,二十年如一日,只是练习一招刺枪术,让他能够凭着一记绝杀让天下英雄恐惧,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快速,眼前的少女比着对方还要快速,快到了闪电一般。 “高人啊!在下祖昭,见过冯姑娘!” 祖昭笑着打招呼。 却是将身边的一个香瓜手雷给拿了起来,这个时候小命还是最为要紧的,如果这个少女冷不丁的给他一剑,他这就挂了。 “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要杀你刚才你已经死了,我只是好奇你们汉朝的军队怎么会突然这么有着战斗力?你们不来我也会想方设法将这些女子给救走的,你们来也是绑了我的忙!” 女侠笑着说话,但是却将眼光看上了香瓜手雷,无疑她还是非常害怕祖昭手里的东西,作为封建大家庭的一员,这位女侠也是迷信群众的一员,生怕得到什么天谴。 “那就好,不如姑娘到我辽东郡一叙,我正是辽东郡的主薄,能够认识姑娘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祖昭同样笑着说话,手里确实紧紧的握着手雷,威胁着眼前的少女。 第194章 辽东冤案 带着冯落雪回到辽东郡,就听到郡治有着人擂鼓喊冤,这个时候主治赶忙过来请示:“大人郡守大人,一直不在郡治,这个喊冤的一天来一次,让我们郡治成为了笑柄,要不大人过去给看看?” 这个主治叫做王五,也是一个四十岁的文人,非常的圆滑,此刻更是眼睛转的贼快,一边观看着祖昭的脸色,一边寻思着如何和祖昭攀上关系。 祖昭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管?难道要人将那震天鼓给雷破? “走,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来到这里喊冤!”祖昭走进郡治的府衙,吩咐三班衙役升堂问案,就听到一个老者高呼冤枉,朗朗跄跄的走了进来。 而此时门口外有着一群百姓在观看,刚刚一起回来的冯落雪也是站在外面看着,似乎对祖昭断案非常的感兴趣。 “你是何人?有什么冤情可是说个明白,我代替郡治大人审案,可以为你做主!”祖昭冷冷的说话,有着一股天然的正气,此刻说话间就让众人感到了一股威严,在下面的老者整理了一下已经非常落败的袍子,擦了擦眼泪说道:“老夫为我的女儿鸣冤,老夫王石今年五十岁,老来得女,我女儿王楚楚虽然不说倾国倾城,但是也是貌美如花一般的存在,上门提亲的人家很多,但是我一直不同意,因为就一个女儿,我想着招赘一个老实憨厚的少年郎,但是没有想到我女儿,在元月十五看灯节的时候碰到了本县的青楼老鸹子水三娘,她硬是看中了我女儿的姿色,当场扔了三个铜板给我女儿,声称是买她的钱,并且让她三天之内到水月居青楼去!” 老汉说到这擦着眼泪,继续说道:“我女儿将三个铜板直接扔在了地下,随后就回到了家,三天之后祸从天降,那水月居竟然派人直接抢人,将我女儿王楚楚抢到了水月居的青楼之上,从此之后老夫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的女儿,而且老夫去水月居几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这一次老夫来告状,在门口被那水月居的打手狠狠的一顿揍,要不是看见将军回来,他们吓得没有往死打,要不然老汉这条命就没了,求大人做主啊!” 祖昭一听,顿时明白水月居什么地方?肯定是当地的一个黑社会团伙啊,这个青楼也是一个非常敛钱的地方,而且里面龙蛇混杂,什么人渣都有,但是做青楼的这么嚣张直接强抢良家少女的可是非常少见,而且祖昭和万思德还是合作了一个青楼,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祖昭的吩咐人性化管理,最为主要的卖艺不卖身,去的都是文人墨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那高端客户,从来不涉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可是有着证人?”祖昭还是看看左右,他看见在一旁的一名亭长在远远的打着招呼,似乎有着话要说、 祖昭将那个亭长招呼过来,这亭长大步走来上着祖昭说道:“大人,小的是王五,为三里铺的亭长,这个老汉也是我下面辖制的刁民,他上来刁钻,为人不齿,上个月将自己的女儿王楚楚买到了青楼,却赖青楼没有给钱,如今白纸黑字的合同就在这里,大人你看……”王五将那契约交给祖昭。 祖昭一看这契约,这是一份竹子做成的契约,上面的字迹都没有干,这是将他当成傻子哄骗?最后的一面竹简上有着一片金叶子,祖昭试了一下分量也就是半两的金叶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感情他这个副官在这些人的眼里也就值这半两的金叶子? “来人,将这个亭长给我硬生生的打死!因为他贿赂上官,而且他还拿着没有干的契约来蒙骗本将军,本将军代替郡治审案,自然秉公执法!绝不会有着半点的徇私舞弊之事!” 祖昭冷冷的说话,杀气十足。 旁边就有着莽子抓起这个亭长,像是拎着一个小鸡一般到了外面,亲自动手,五军棍下去人已经没有气了,围观的百姓惊愕,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这么硬气,直接将这个为非作歹的亭长给打死。 “禀告大人,那王五的罪犯,已经死了,他身体极为的虚弱,手下只是打了五棍他就死了!”莽子在一旁瓮声瓮气的说话,他两米三的身高,站在大厅中极为的高大,双手更是想像蒲扇一般,众人看着他大惊,心想这不是煞星转世? 祖昭微微一笑,他让这名亭长死就是让他背后的人知道,他祖昭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竟然拿着半两重的金叶子来糊弄他,莫非是将他当成白痴玩耍?而且求情这样的事情,自己不来派上一个亭长来,感情有着多大的面子? 那就去你的面子!老子打的就是你的脸! “来人将那个王五给我挂在高杆上挂起来示众!凡是作奸犯科的都要死死的惩罚!”祖昭用压根说话。 “大人,那水月居青楼来头不小,正是本县的大富商黄家的财产,而且黄家和塞外的蛮子关系密切,时常和塞外的蛮子交易各种生意,主要做酒粮食甚至还有着私盐的生意,最为重要的是他家里养着二百个家丁,各个都是好手!在这个辽东郡可是横行一方的存在,大人还是要小心一些!” 旁边的主治看到祖昭竟然直接将那亭长给处死了,心中胆战心惊,毕竟子啊郡治的衙门里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这要是被大人给查出来起早脑袋搬家,此刻要做到的就是和那黄家撇开关系,否则以后身家性命说没了就没了。 但是一想到要得罪了黄家,后果也非常的难看,一时间感到进退为难。 祖昭冷眼看着他,见到他一张胖脸上也是满脸的汗,但是还是一脸笑意,唯独笑的极为的难看,祖昭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喊道:“来人去哪水月居给我将那老鸹水三娘还有着龟公一起给我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位敢光天化日下强抢门女的家伙,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衙役间水三娘和那龟头一起请来了。 水三娘一进入大堂当中,就看到了那王老汉,劈手就给了王老汉一个耳光:“贱货,竟然敢告老娘?老娘的跟脚可是黄家的人,在这个一亩三分地谁敢不卖我一份面子,否则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着这话还一边看了一眼祖昭,这是杀鸡给猴看的把戏,但是她没有分清场合,竟然在大堂上将祖昭当成一只猴子看,这份胆量可是不小。 祖昭乐了,直接拍到自己的惊堂木说道:“在大堂之上目无本官,咆哮公堂,来人给她张嘴十个巴掌!莽子你来,但是别打死了!”祖昭说话。 莽子上去抓着着水三娘的头,啪啪啪啪的一顿揍,十个耳光下去,水三娘已经成了猪头一般的人物。 “水三娘你可是认罪伏法?”祖昭冷冷的说话。 此刻也没有认证,没有物证,但是祖昭却是要这样的判罚,不是为别的就是要看看着辽东郡有着那些势力敢在他的面前嘚瑟,凡是嘚瑟的他都要除掉,因为辽东郡以后将是他的龙兴之地,容不得有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势力盘踞在这里,现在这些杂七杂八的势力最好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好有着直观的认识。 “哼,你一个小毛孩一个就敢来审问我?等着黄家大爷回来,我让你跪着求我,否则你的这条命让你三更死你就得三更死,在辽东郡这块地面上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祖昭真的是乐了,他到时要看看这黄家到底有着多大的能耐,随即一拍手道:“此人顶撞上官,拖出去打上五军棍作为惩罚,然后带回来继续询问,莽子你亲自去执行!” 莽子接过杨柳木军棍,一棍下去就将水三娘打的屁滚尿流,三棍下去直接打成了肉泥。随后扔出了大堂。 那名龟公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祖昭笑着上他招招手说道:“一刻钟内将王楚楚给我送来,不然我在一刻钟之后抄了黄家,让黄家所有的娘们都去青楼去买!滚!” 一刻钟一炷香的时间! 祖昭早已经令人点上香,旁边的老汉对他是感激涕零,趴在地下练练磕头,祖昭笑了一下,他刚刚到辽东郡,正是需要杀个人立立威风,却没有想到有着现成的机会,真的是傻逼年年有,但是今天特别多。 王楚楚给带来了,人比黄花瘦,折磨的不成样子,听着诉说是不愿意接客每天被毒打,但是她至死不从,也就是这样一天天熬过来的,老汉抱着自己的女儿干嚎。 半响才想起来给祖昭行礼,祖昭看那王楚楚人长得比较的水灵,大眼睛格外的明亮,身材一般,因为胸部是飞机场,是未曾开发的处女地。 “你们现在在这里等着,我相信有人很快过来解释,如果没有人过来解释,我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后拆了那青楼!”祖昭淡淡的笑着。 “大人要小心那黄家,听说是和蛮子勾结,有着各种亡命之徒的!”那王楚楚上前行礼,却是提醒祖昭,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怕的道理,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祖昭似乎眼睛也是会说话一般。 祖昭这是第二次听到,黄家和蛮子勾结,而且黄家更是做着私盐的生意,这样的生意可是沙头大罪,眼下是没有找到证据,找到证据一把火直接将这个黄家给端了,自古英雄无善类,要做大事就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的后患。 而黄家这样和蛮子勾结非常密切的世家是万万留不得的,因为这样的世家手里沾满了血,和祖家一样有着自己的野望,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大人,外面有着一位黄家人送来一封信,送来之后那管家直接就走了!”一名衙役说话,祖昭拿过那封信打开一看。 口气不小,一股装逼的味道扑面而来 “念你初来乍到,对于你犯下的错误,可以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获罪难逃,拿出十万两银子明天早上送到黄家,然后跪在黄家门口三天三夜,老爷心情好会饶过你,否则就自己准备棺材吧!” 祖昭看着这封信,终于明白碰上了装逼的祖宗,或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来人给我将水月封了,以后在辽东郡不会有这水月居这个名字!” 第195章 英雄不善 “慢着,将这封信给我抄上几份,给我贴在衙门门口,我就是想要整个辽东郡的人都知道黄家的作为,竟敢威胁我这个主薄!从今日开始黄家也就不必要在辽东郡存在了!真的是将我祖昭当成了一个玩具不成!” 身边的主治惊了一身汗,他也没有想到黄家竟然敢将这么一封信就送到了衙门来,这是公然威胁上官,虽然说你们黄家靠着公孙家族有着天大的大腿抱,但是就不知道眼前的小爷是一个杀神在世?惹毛了他将你们当成一群反贼给屠了,你们黄家还不是成为一堆尸骨的份? 主治王大成和黄家有些联系,暗中有着银钱上的来往,本来想着为黄家说上几句话,但是却看见祖昭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有着一股冷冷的杀意,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哪里敢再去想什么,赶忙让自己身旁的刀笔吏誊抄了几份,贴在了衙门的的旁边,一时间就有着文人士子轻轻的读了起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祖昭现在要做的就是制造舆论,黄家是真的找死,敢公然威胁他这样的官身,这是大逆不道,最为重要的是这张信还被留在了这里。 早有着士子在旁边念着,这个年代儒家当道,士子在民众的威望比较高,当中就有着一个清瘦的少年就念了起来。 “这个黄家真的是为非作歹!这是作孽,竟然敢威胁朝廷,威胁上官,真的是飞扬跋扈!” 一名士子大声的悲呼,大有着山河将不保日月将不再的煽情情绪。 “小声一点,黄家在这里真的是一方恶霸,你不知道上个月咱们的一个书生,因为说了一句话,就被直接给打断了腿,现在已经成了瘸子一个,每一次见到都让我感到心酸!” “上个月,这个黄家的一个奴才骑着怒马在闹市飞奔,结果撞死一个老汉,老汉的儿子上门理论,你们猜怎么样?竟然直接给打死了,随后扔在了乱葬岗,而且老汉一家全部给杀,房子都给烧了!” “一年前,咱们郡治的赵家小姐貌美如花,因为一次偶然出去踏春,被黄家少爷撞见,在众目睽睽下,将赵家小姐给强奸了,强奸了不算,还让奴仆轮番上,硬生生的将赵家小姐给弄得失血过多而死,赵家因为此事要和黄家打官司,结果呢,赵家在一夜间就被灭门,赵家一门三百口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三年前,在咱们郡治内发现一个露天的铁矿,王家将这个铁矿给占了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何被黄家知道,黄家通知王家将铁矿给让出来,你们知道黄家给了王家多少钱吗?一文钱,当时的黄家的奴仆就拿着一文钱扔在了黄家的地面上,告诉他们明天就将铁矿让出来,黄家不停,结果黄家的所有矿工和黄家人一夜间都失踪了,如今黄家的祖宅已经失落了,里面都是枯草成堆,每到深夜的时候就听见有着鬼哭的声音!” “这个不是骇人听闻的,黄家最开始的创始人是黄小四,听说是在一个叫做冯家的大世家做奴才,有一天发现了黄家地窖当中竟然藏着一万两的黄金,于是黄小四勾结外面的盗匪,将整个冯家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听说冯家都没有人逃出去,尸骨都被埋在了那宅子的下面,现在的土地都是黑色的,那是被血染的!” “造孽啊,造孽,这个黄家真的是咱们凡人不敢惹的!”咱们还是不要搀和了,小心咱们的人头不保,最为重要的是咱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老小,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搀和了!” 当那一封书信贴出后,几乎所有在衙门外观看的百姓第一时间吓退了,就是那名激进的士子也是被人给拖走了,他的同伴拼命的捂着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他们害怕的话,生怕惹了黄家这样的世家! 祖昭也没有想到在辽东郡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黄家的人竟然有着这样的名声,一张信笺就让他陷入了危机当中。 不一刻间就听到了衙役中的捕头一脸气愤的回来,他的脸上已经被人打成了猪头,身后的那些衙役更是非常惨,甚至还有着一名衙役给打断了腿,被抬着回来了,每一个衙役的脸上都红肿着,羞愤异常。 啪! 祖昭直接怒了! “说,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祖昭的声音已经如同雷鸣一般,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捕头捂着脸直接噗通一下子就跪了:“大人,恕我们无用,刚到水月居,就被人用弓箭对着,然后被捆了,当着水月居所有的客人狠狠的打,并且还将所有的贵客都请来说是给他们玩个耍猴的游戏!我们就被水月居的人给狠狠的打了!” 祖昭这次是听明白了,大概是水月居的人觉得自己杀了水三娘,所以拿着自己这边的衙役出气,同时也是给了他这个郡治当中的主薄一个狠狠的耳光,打的就是你的狗,就是让你知道我们的能力,让你小心点,我打你的人打的肆无忌惮。 “莽子,下令两千幽骑出动,今日我就平了水月居!” 祖昭赫然站起,他自己也要见识一下,一个黄家到底有着多大的能量,竟然敢这样的叫嚣着自己。 在他身边的王大成听说祖昭已经让幽骑出动了,心中已经沉到了谷底。 片刻之后,祖昭就已经披挂完成,骑着战马直接杀上水月居,身后是两千幽骑,而且让侯勇率领一百名强弩手,上着水月居的方向占据制高点,这一次要屠了水月居。 乱世当用重典,既然黄家如此恶贯满盈,而且还有着将他当猴刷的恶趣味,那就别怪他铁血无情,让他们黄家去地府里找优越感。 …… 在水月居内,此刻莺莺燕燕,有着各种青楼女子说笑着,搂着各种前来的人上楼下楼,也有的青楼女子在一旁媚眼飞来飞去,还有着拿着一把琴弹着曲子,有情调的玩情调,没有情调的直接霸王硬上弓,而在正厅中有着一个超级胖子,坐在椅子上,看年龄也就是十五六岁,手中摸着身边一个女子的双乳,却是和身边站着的一个奴仆说道;“那封信送去了?” “送去了!还是少爷厉害,一封信就将整个大街上的刁民给吓跑了!”身边的那仆人笑了一下,脸上有着得意露出。 “哼,外面玩的一个泥腿子,也赶来这里撒野,老规矩如果他还敢乱来,今日就让他没有命在,听说他的祖家也来了,干脆来个灭门吧!这样的事情我们也经常做,听说他们家有着不少财宝,而且有几个漂亮的女子?” 身边的奴仆笑着说道:“听说有着一个叫做蔡琰的女子,真的是非常漂亮,是大文豪蔡邕的女儿,不知道为何的原因一直在祖家没有走,这个蔡琰的女子小的真的是见过,可以说是倾国倾城!” “那就将她给弄来,祖家就给屠了!”胖子少年眼中流露出一声狠厉,手中一攥随后冷冷的松开。 “小的这就去安排,今夜就让祖家给彻底的灭了!那小女子给您送来!”这名奴仆心中一热,也许公子用完了自己还可以喝上一口热汤。想到蔡琰那美貌,心中的就有着一股火热生出。 然而,当他走出水月居的时候,就感到一股巨大的震动传来,在水月居有着一股浓烟升起,周围全部都是灰尘。 “来人有敌袭,弓箭手给我准备!”这个家伙倒是有着几分的箭矢,几个弓箭手慌忙上了屋顶,准备要找个高出,他们就是这样对付衙役的,本以为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可惜当他们爬上屋顶的时候,就发现在屋顶上有着几个黑衣人拿着强弩冷冷对着他们,他们想要拿着弓箭杀人的时候,对方的强弩已经发射,迎接他们的命运是被强弩的箭矢直接撕成两半。 啪嗒! 几名惨烈的尸体直接掉落下来,在尘埃落定后显得格外的刺目。 “少爷不好了,有军队,是军队,他们杀了过来!” 这名奴仆连滚带爬,一股屎尿就没有控制不住,这是给吓得,等跑到那胖子少爷的身边的时候,已经臭不可闻了,但是这名胖子少爷丝毫也没有着任何的察觉,而是感到惊恐的问道:“哪里的军队?可是和我爹爹关系好的那几名军官叔叔?” 他还做梦,眼前的肯定是误会。 “不是,是祖昭的军队,而且我还看见了祖昭!” “祖昭?他竟敢私自调用军队!这是谋反!” 这名黄胖子此刻感觉手都在哆嗦。 水月居的客人有的想要从里面跑出去,一名大手想着去黄家报信,祖昭冷冷的一挥手,莽子上前,三米多长的战刀一挥,这名打手直接被拍飞撞到墙上,死的不能够再死。 “今天在水月居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谁敢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有作奸犯科的今日我就给你们一个应该的下场,没有作奸犯科的只是来青楼玩耍的,将你们的心放在你们的肚子里,我不会乱杀一个人,当然前提是你们听我的话,否则也别怪我手下的刀剑无情!” 祖昭冷冷的说话,横刀立马冷冷的说话。 说话间在里面的黄家少爷就走了出来,依旧是装逼无极限。 “你就是祖昭?告诉你我的干爹可是公孙勉!公孙家族你们知道吗?”胖子拍着自己浑身圆圆滚滚的肉,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住手!老夫是公孙家族的一名管家,这位真的是我们公孙勉的干儿子!”一名老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在他身边还有着两个莺莺燕燕的少女,这个老仆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比不过眼前的情景让他再醉也得来调解。 在他看来只要他报上公孙家族的名号,眼前的少年就得跪下来叩拜。 “你又算什么东西?”祖昭冷冷的说话,公孙家族一条狗也配来跟自己说话? “你放肆!”这名老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敢忤逆他的话语。 “一条狗也配和我说话?”祖昭抓过身边的大刀,倒拖着刀刃,在地上划过一条刀痕。 缓缓的走进黄家胖子少爷的身前,冷冷的一笑:“要怪就怪你不改惹我祖昭,要怪就怪这个傻逼仆人狗仗人势,我要不杀你,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害怕公孙家族的一条老狗?” 话落,刀光闪过,一个胖大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人群中发出一股惊叫,水月居的许多客人惊悚,想不到这名少年竟然敢这样做,刚才嚣张的黄家少爷已经是尸首分家了。 “你你……”此时那名公孙家族的老仆指着祖昭却是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边已经有着莽子举起了大刀,刀光落下,内脏都洒落一地。血雨遍布。 “啊啊啊!~” 如果说祖昭杀人还有些讲究,那么莽子的杀人方式太过于恐怖,被杀的人已经找不到人样了。 “来人,将水月居内那些在衙役被打的时候,拍手称快的,给我全部抓了,上衙门打板子,那些打手全部押往菜市场给我凌迟处死,这个水月居给一时三刻的功夫,一时三刻不出来的人当乱党杀了,一时三刻后这个水月居给我平了,用麻索拉倒,从此这个水月居就是一个废墟了!” 在水月居内的嫖客妓女都被押解了出来,全部进入衙门的监牢当中。 一时三刻后,水月居真的被两千幽骑挂上绳索,两千幽骑一起发动,水月居吱吱呀呀的倒下。 祖昭摸着鼻子,感觉自己残暴如同后世的拆迁办,只不过拆迁办的人对着的是老百姓,俄日现在自己的对上的一方恶霸。 水月居的行动,顿时让辽东郡引起了一股地震一般的效应,大概辽东郡的人从来没有想过祖昭竟然这么硬气,直接将黄家的少爷在光天化日下给劈了,最为重要的是还劈了一个公孙家族的仆人,这下子似乎能够引起地震一般的效应。 辽东郡大地震! 此刻的辽东郡家家户户关门,这是黄家和祖昭的一次较量,而且还有着当地豪门公孙世家也被牵扯了进来,让眼前的局面更加的迷茫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有的只是三个两个砍柴的农户,挨门挨户的去送柴禾,那些世家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有没有人,而后打开门让农户将柴禾挑进了里面。 祖昭将抓到的黄家奴仆一个都没有留,全部都在菜市场凌迟处死。 根本就没有审问的必要,因为他已经看到县衙内许多的衙役的脸都绿了,甚至还有着身边的主治王守成战战兢兢,吓得要死,生怕祖昭下一刻就将他们给咔嚓了。 祖昭冷笑,他现在要做的是除掉黄家,还没有兴趣对付这些小虾米,但是如果这些小虾米不老实他也不介意拿着他们的九族开刀,不惹他还可以,但是如果惹了,他绝对不会客气。 而在祖家的门前宅后总有着一些莫名的买着水果的庄户路过,让祖昭看的冷笑。 当他回到祖家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在他门前蹲着,篮子里有着在辽东郡吃不到的梨子,还有着一些丰盛的水果,不由得冷笑不已,这样的水果就是他都吃不上,何况拿出来卖? 脑子秀逗了吗?拿着这些贵重的水果出来卖,只能够说明这个家伙是密探,或者说是黄家的耳目,可惜他碰到的是祖昭,祖昭的幽骑里面多少斥候,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有着多少的破绽,黄家的人竟然用这样冒失的家伙做斥候,从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不过尔尔。 “你的水果我买了,多少钱我都买了!祖昭笑着说话,将一块银子扔在他的脚下。 “不卖!”这个家伙冲口而出,可能是感觉卖水果的不卖已经说漏了嘴,再看见周围已经被祖昭的人给围住了,双眼中掠过一丝凶光,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就上着祖昭刺去。 祖昭一脚踢出,将他直接踢倒,后面的人已经将他给摁住,将他带入了祖家当中。 随后,将在祖家大宅周围转悠的那些挑柴禾的卖菜的都给逮了进来,当这些大喊着冤枉的时候,祖昭已经命令人将他们身上搜了一下,结果搜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 “说说吧!如果不说的话,明天你们的家人就进入了大牢当中,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黄家完了,你们如果能够主动投诚我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机会!”祖昭并没有让他们说话而是让人直接将衙门的衙役叫来,让衙役将他们的家人全部拿了。 跟着黄家为非作歹的,也没有几个善类,尤其是这些个家伙人人拿着匕首,在辽东郡中有着几家被黄家惨到灭门,其中有着一家冯家似乎是最早的一家灭门案,前后总共有着几个世家上千口人被屠杀,和这些人肯定有着关系,对于这些屠杀老百姓的家伙,祖昭上来没有什么好颜色,他们的家人肯定有着窝藏罪犯的罪名,而且说不定直接参与了这些,要挖的深才能够挖到东西。 第196章 个有恩怨 不除掉这个为非作歹的黄家,就是祖昭也感到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这个黄家竟然走着屠杀发家的路子,这是取死之道,这世间只有仁义才是久久流传的世家法门,这个黄家的人一副猪脑子。 很快衙役都来了,而且还是那些被打的那些衙役,当祖昭当着他们的面杀了黄家大少爷的那一刻起,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黄家大少爷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们,而祖昭却是打着为他们出气的名号直接将黄家大少爷给杀了,水月居给给平了,此刻他们深深的知道眼前的祖昭才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拼了,这是这些衙役心中的想法。 “大人,这个叫做黄大郎,是黄家的一个护卫,我见过他,而且这个家伙和王家的灭门惨案有着直接的关系!” “大人,这个叫做黄大书,是黄家的一名大手,曾经骑马撞死一名老汉,后来带着人将老汉全家都给杀了!” “大人这个叫做黄飞,黄家的人,传说这个家伙和外面的马贼有着关系,您懂得就是和鲜卑族的拓跋流云有着很深的关系,据说黄家的老祖宗,黄小四就是一名鲜卑贵族,真名叫做拖把承运,是他勾结了鲜卑族的马贼将当年的冯家给血洗的!” 衙役们常年行走在下面,各方面的消息都知道一些,而且对于那些答案都知道其中的细节,以往因为官官相护,没有办法将案情说出来,但是此刻却是明白这些东西是能够绊倒黄家的存在,而且现在的黄家已经惹了祖昭大人,黄家已经是一个顷刻间就要破裂的臭蛋了。 “严刑拷打,让他们将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而且来到我祖家意欲何为?” 祖昭冷冷的笑着。 在他身边的韩当站出来说话:“公子不用将黄家给围起来,这样也省的那黄家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祖昭想了一下,却是说道:“正是要他整出一点幺蛾子,要不然我们怎么名正言顺的将他们给灭了,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和拓跋流云一族有着关系,正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一个小小的黄家灭了并没有多大作用,但是将鲜卑一族的那些马贼给灭了,才有着意义!” 韩当点头。 深夜时分,祖昭一人坐在祖家的大厅当中,和衣而睡。 在他身边却是没有一个人保护,这也是他特意而为,他想知道黄家的人有没有买通杀手来杀他。 他推测黄家能够价格多个豪族给灭门,必然有着常人难以有的武力:“一个是顶尖的杀手,另外一个就是有着足够的军队或者马贼,其中有着顶尖的杀手是祖昭最为头疼的事情,因为杀手来去无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他设下局看看有没有杀手前来杀他。 手中却是捏着一圈的手雷,如果有着杀手他第一时间就让杀手知道他的厉害。 结果还真的让他猜到了。 三个黑衣人从房檐下跳了下来,摸摸索索的上着大厅内吹起了迷烟,结果一个黑衣人惊讶的发现大厅中的其他的门窗竟然开着,这迷烟的效果真的不大。 祖昭冷笑着,看着三个黑衣人慢慢的靠近,他身边并没有多少侍卫,因为他认为今夜黄家会深夜放马贼进入辽东郡,当然刺杀他的事情也不会放弃,都是两手准备。 就在祖昭准备行动的时候,房顶下落下一个苗条的身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冯落雪,她身上穿着一袭黑衣,但是身上的幽香和脖子处那一抹雪白,还有着眉心中的梅花烙印却是让祖昭认定了是她。 “怎么会来到我这里?”祖昭淡淡的问了一句,他深知冯落雪要杀他,易如反掌,因为对方的剑太快了,快到了他都无法反映了过来,反而是冯落雪对他没有任何的杀意。 “你死了,我们冯家的仇将一辈子无法翻身,我就是冯家的唯一的幸存人,现在回到辽东郡就是为了杀黄小四的,但是他的守卫非常严密让我无法下手,但是却知道你竟然敢公然和黄家过不去,让我对你有着一丝希望,希望你能够将黄家被绊倒!” 冯落雪肩头有着微微的抖动。 祖昭轻轻的将一只手拍打在她柔弱的肩上,“黄家恶贯满盈,除掉黄家是整个辽东郡人民的希望,这已经不是你么冯家一家的血案所致,还有着很多,他们家的奴仆给我抓到后,供认了很多的罪状,最终让我震惊的是前任的郡丞竟然是被他们给刺杀的,这个黄家嚣张到了极点,而且现任的郡丞也是给他们陷害的,好歹郡丞有着自己的路子,倒是没有让他们得逞!” 冯落雪就要上前,却被祖昭笑着拉着她的柔软的身体给退了几步,当黑衣人进入大厅的时候,大厅当中有着一件巨大的网子落下了下来,随后就是嗖嗖的箭矢,将他们给设成了刺猬。 啊!~ 冯落雪惊讶了一下,幸亏她没有冒冒失失,否则落入网中的就是她了,此刻她回头看上身边的这个少年,发现这个家伙正在一脸思考的样子,全神贯注的思考,那股样子让人觉很有这吸引力,都说专注的男人总是让女人感到喜欢。 她本来是想着帮忙的,却是没有想到倒是有些帮着倒忙了。 “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你既然来了,就让你看看今夜的好戏,走我们上高塔上去看!” 冯落雪一惊,这是在邀请她吗,这个少年似乎有着一股难以让人拒绝的理由,她想着却是跟着祖昭上了高塔,换做是以前的她绝对不会理会眼前的少年的,今夜却是例外了。 高塔之上就看到一队队的马贼进入了辽东郡内,黄家的人打着火把,带着那些凶悍的马贼上着郡治的衙门而去,另外的一部分马贼却是往祖家扑来。 冯落雪看着已经进入了辽东郡的马贼,个个张狂无比,手中挥舞着大刀,策马疾奔,在大街上家家户户都似乎得到了通知,没有人出来。 而且就在郡治的衙门前,也是静悄悄的,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什么。 黄家的首领黄小四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衙门,心中却是有些紧张,从前灭迹许多家族都是这么干的,就是以前的一名郡丞因为太过于保守,制定的一些策略让他黄家受到了损失,他也是直接将那名郡丞给干死,这才有了如今显赫的地位和令人惧怕的威望,但是此刻他面对静悄悄的衙门却是感觉到一种阴森森的杀机。 但是在他身边的马贼拖把流域却是直接将大刀挥舞着,大吼一声:“里面的人听着,老爷是马贼拓跋流域,想着活命的就跪地投降,否则老爷的刀可是喝人血的!” 他大吼一声,发现对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相反更加的幽静了。 “来人,撞开衙门,今日我们要将这个衙门给砸了烧了,以后让人知道我们马贼的厉害!”拓跋流域大笑着说话。 砰! 几名壮汉抬着巨木上着衙门的大门撞去。发出震天的吼声。 就在此时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 周围的民房都是强弩,而在他们来的路上已经有着一只骑兵堵在了路上,而且在最前面还有着一直强大的弩车摆在了前面,一个巨大的炸药包在弩车的箭矢上。 “黄小四,你作恶多端,竟然敢勾结马贼来攻击衙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放心你的主子救不了你,公孙世家也不会为了你这样的狗而将我怎么样,因为你和我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祖昭站在高塔上;冷冷的说话。 而黄小四就坐在自己的战马上看着站在高塔上的祖昭,两者的眼光相对,一股凌冽的杀意就在两人的眼中出现,今夜有着如此的对决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都想要利益,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听我号令,炸药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数三声就送他们上西天,我不希望这么一群杂碎让我的人受伤!三,二,一,放!” 无数个炸药包,地雷,香瓜手雷都扔给了这些彪悍的马贼,这根本上就是肉体和炸弹的对决,结果可以说是非常的凄惨,马贼还是战马都已经被炸飞,当尘埃落下的时候,祖昭带着人搜索惊喜的是黄小四这个人渣竟然还活着,冯落雪几次都想着将他给一见赐死,却是忍住了,因为他听说祖昭的意思,凌迟处死,对于这个黄小四来说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至于马贼王拓跋流域,已经只剩下一条腿了胳膊炸成了麻花,估计也是废物一个了,但是并不妨碍祖昭将他当成军功记着,在辽东郡的历史上马贼上来来去如风,被抓住的时候真的是少之又少。 祖昭仔细的核查,却发现这次也就来了一千多人,尽管来的规模已经不小了,但是祖昭仍然有着一股担忧,担忧的是以后边境贸易会受到马贼的袭扰,而且这些马贼也仅仅是一部分罢了。 此刻的边境贸易利润是非常丰厚的,一篮子鸡蛋就能够换取草原上牧民的一头羊羔,一坛美酒能够成为一个草原女孩的嫁妆,一匹丝绸更是能够换取十头以上的羊羔。而羊肉子在辽东郡这些地方却是销量很大,尽管没有羊肉串,火锅,麻辣烫等吃法,但是却依然有着较大的市场。 而黄家发家最根本的原因是独霸着整个边贸坊市,这是祖昭最为忌惮的事情,要想着崛起边贸是必须的,因为边贸可以带来大量的金钱。 当他做到拓跋流域的面前的时候,这个马贼头子两只眼睛中有着一种不甘相信的光芒,和其他的三国土著一样,他没有见过炸药也没有见过炸药爆炸的情形,唯一的情形就是和雷电一样的下雨天了,此刻他嗫喏着嘴唇问道:“那是人间的正义真雷吗?那是老天惩罚我的东西吗?为什么一声响都死了?” 祖昭冷冷的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他没有理由为一个封建思想作祟的家伙开导,他只是冷冷的问道:“你的人在哪里还有?在哪里还能够找到?你那大哥是拓跋流云?鲜卑余孽?” 大概是提到了自己的宗族,拓跋流域一脸的光芒:“我们是鲜卑贵族,曾经的皇室,我们有着光明的历史,我就是拓跋流域,我哥是拓跋流云,在草原上有着我们的部族,我们部族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而且这一次我们是大意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将你打败的!” 祖昭站起来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飞:“现在你是我的战俘!” 祖昭再次的迈步,上着黄小四走去,黄小四很幸运,因为他双手双脚都在,唯独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血洞,还有着无数的石子嵌在他的身上,一张脸更是成为了麻子一般。 “你想着杀我,很好有着成为枭雄的资质,可惜你碰到了我,我祖昭最恨的是杀贫民的人,而你恰恰是,你有着非常好的命运,那就是等着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当然不是我下手,而是让那些被你害的人下手!” 一刻钟后,莽子提着一把血粼粼的大刀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是一队幽骑兵,人人身上带着血迹。 黄小四看着他们挂在腰上的首级,那些首级都是他的家人,一张脸痛苦异常。 啪! 风如雪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你也知道痛苦?被你灭门的有着四家吧,前后加起来有着一千多人口!当日你差点饿死在我风家的大门口,是我将你救了,却没有想到给家族带来了杀身之祸,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我们风家在辽东郡还是一个大的家族!今日你的家族灭了正是一报还一报!这是你的因果!” “哈哈,什么因果?杀了就是杀了,我本来就是鲜卑一族高贵的血脉,你们冯家算什么,你们救我?那是你们应该的,因为我是高贵的皇族,而你们应该跪倒在我的面前给我称臣,但是你们却让我做奴仆,这是你们该死!我后悔没有将你赶尽杀绝,明知道你藏在某个地方却是搜不出来,要是能够让我找到你,当日早就杀了你了!” “我真名叫做拓跋六耳,也是皇族,因为小的时候耳边有着几个瘊子,所以被赐名叫做六耳,但是我的汉文名字叫做黄小四,我永远都是高贵的黄家血脉,你们都是如同蚂蚁一般的普通人有什么可以和我相比的?普通的凡人不都是贱人一条吗?” 黄小四已经歇斯底里了,双眼疯狂,估计自己将自己给吓疯了。 祖昭微微的笑着,上身边的主治王守成问道:“王大人可是知道为何这城门会被打开?而且还是里应外合?这件事情应该是有着内鬼才是,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我查出来,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是谁,如果你查不出来,就不用来这里了,而是去买棺材吧,免得死了没有寿材!” 王守成一张脸顿时汗如同瀑布一般的淌下。 “大人小的知道,这是咱们衙门中的人干的,叫做王岩王哲弟兄两个做的,他们做这件事情已经多次,而且和黄家暗中联系,关系非常的密切!” 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因为他这样说,并不代表能够洗脱他身上的嫌疑,最大的嫌疑人是他,祖昭怀疑的人就是他。 因为在祖昭的眼中,他看到了杀机。 “你知道就好,将那些和黄家关系密切的人给我交出来,总是需要一些人的脑袋来弥补这些错误,我第一次来辽东郡需要你的地方也很多,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祖昭淡淡的说话,他自然可以杀了王守成,但是考虑到他第一次来郡治许多的事情千头万绪,还需要王守成这样的人来做,而且这个王守成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一个有着小小的贪心,希望能够发点小财,要说坏也就是一个车贪官污吏。但是却有着自己的准则的家伙。 这样的人祖昭在眼前还是非常需要的。 很快两个看守城门的家伙被拉了过来,这样的人自然么二话,直接杀了就是。 当所有的杀戮都被停滞了下来的时候,祖昭命令衙门的人和幽骑将整个地面的血迹都给打扫干净,还有着那些深坑,全部给填了,尸体都全部挖深坑埋了。 清晨来临的时候,辽东郡在世面上传播着一个消息,那就是:“黄家到了,明天将在菜市场处决黄小四!” 而在衙门门口一个个木枷笼子里面有着残活下来的马贼,一个个在阳光下暴晒,另外就是接受辽东郡人民用石块烂白菜叶子臭鸡蛋来对他们身体的诚挚问候。 王楚楚和他的父亲看见在木架笼子的马贼,泪流满面,从此以后他们不用担心黄家对他们的报复了。 第197章 鲜卑之犹 冯落雪坐下的地方叫做米粉,在辽东郡非常有名,并且是传承了将近百年的时间, 蔡琰落落大方的坐下,殷勤的给祖昭收拾着筷子等,祖昭却是看着眼前的米粉,因为眼前的米粉黄黄的,怎么看都没有胃口,这就是传承百年的米粉?在冯落雪的解释下,才知道这个黄色的米粉是用小米制作,常吃养胃等功效。 祖昭吃了一碗,可惜跟前世吃到的凉粉差别太大了,因为没有辣椒,最为重要的是没有味精!清汤喝起来怎么会有滋有味?他嘴巴养刁了,再看看周围的人群都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就是蔡琰也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吃了一碗多,冯落雪同样吃了一碗。 而祖昭吃了一碗就再也没有兴趣去吃了,因为味道才不讲究了。 “燕姐,你来!”冯落雪上着里面的招呼了一声,就听到一声答应,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宽大袍袖的少妇,脸上有着些许的汗水,但是明艳动人明眸闪动着,让人觉得有着一股兴奋感。 这名少妇来到三人跟前,看到祖昭明显的一愣,随即给祖昭行礼:“见过大人!” ‘你认识我?”祖昭一脸的趣味,想不到自己穿着便服也能够被认出来。 “贱妇在街上看见过大人,而且也在深夜看见过大人战马贼的情景,所以对大人有些印象!”这名少妇上前说话。 这个时候冯落雪在一旁解释,原来这个妇人是一个寡妇,但是在辽东郡有着一些风流事迹,后来被黄家的总管看上了想要将她霸占了,让她做个小妾,她不从,就在黄家准备硬抢的时候,祖昭直接将黄家给灭了,这就是前因后果,从某种意义上讲,祖昭是这个寡妇的恩人。 祖昭看着眼前的少妇,其实真正的年龄也就二十岁左右,三国时代女人结婚都比较的早,十二三十就已经给人做了媳妇,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的少妇了。而眼前的少妇是传说中的白虎,刚刚过门就将自己的夫君给克死了,后来有着几名地痞流氓想打她的主意,结果这些盲流前后都出了事情。而最后的那名黄家的管家更加的凄惨,还没有动手就直接丧命,因为此事,这名少妇已经在辽东郡声名赫赫,白虎克星的名字比着她做的米粉还要有名。 祖昭听着冯落雪的介绍,看到冯落雪的表情就知道,那些盲流来纠缠这名叫做司徒燕的女人,被冯落雪全部给收拾了,要不然不会出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因为这档子事情,让司徒燕在辽东郡越发的有名了。 不过因此,司徒燕却是过着简单的生活,已经没有人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鬼了。 “奥,你的米粉并不怎么好吃,错了简直是难吃到死!能不能够改进一下?”祖昭指着自己碗中的米粉,在别人眼里这种米粉非常的好吃,但是在他的眼里这种米粉寡淡的很。 什么? 无论是司徒燕还是蔡琰还是冯落雪三个女人都是将大眼睛瞪着他。 “夫君,非常好吃的,这种米粉非常有着柔韧性,吃了有着一股透心凉的感觉,味道也不错啊!”蔡琰在旁边小声的解释,生怕是祖昭借着借口难为这个姐姐,毕竟女人都是有着同情心的,一个女人自己过日子,生活的会多么艰难?这个时候身为辽东郡的主薄大人的祖昭再找事情,还让这个司徒燕怎么生活? “司徒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鲜卑人?”祖昭语气更加的冷厉,因为他能够看到眼前的少妇,双眸是蓝色,头发也是红色,这是胡人的典型代表,而司徒这个姓是鲜卑人的贵族名号,他不明白这样的家族怎么会有着人出来做贱役? “家父曾经是司徒世家的长子,但是司徒世家在十年前就已经被仇敌拓跋世家给灭掉,整个司徒家族逃的逃散的散,我跟着一个厨娘流浪到了这里,靠着厨娘交给我做米粉的生意,我活到了现在!”司徒燕从容的回答脸上一股无奈。 “你的第一任丈夫应该是你毒死的吧?或者说是你弄死的?”祖昭的口气又变了,因为他感觉到眼前少女的态度太从容,遇见大事丝毫不惊惧,这种人怎么会做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一个鲜卑族的贵族,怎么会如此的甘心平凡? 这种事情可是不常见。 没有鬼才怪。 “都是我做的,我没有想到祖昭大人一见面就能够推导出来!”司徒燕笑着说话,身上却没有任何的惊惧之意。 祖昭指着后面的窗户说道:“因为我感受到了杀机,普通的人怎么能够在自己的店里按着强弩这种东西,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强弩似乎是我制造的,是不是?你的店里因为有着人正拿着强弩对着我,所以你才有持无恐是吧?” 出来吧!让客人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祖昭拍拍手,话音落下,就在周围的墙壁上就有着十几名黑衣人出现,手中拿着的就是强弩,而且司徒燕的店里也传来来厮杀声音,不一会整个客店的客人都吓跑了,被押出来两个少年后生,各个都是深蓝色深眸。 “这两位应该是司徒家族的人,原来鲜卑一族的皇子吧?被拓跋一族给赶尽杀绝,却是经过万幸活下来的人是不是?司徒清风,司徒长空?” 祖昭淡淡的说话,却是智珠在握,将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灭掉黄家之前通过黄家的奴仆的嘴里,他知道黄家最近一直想着将司徒一家除掉,但是没有机会实施就被祖昭给干掉了。 但是司徒燕司徒清风司徒长空这三个人,祖昭却是起了兴趣,就命令人监视起来。 本来祖昭也不想有着杀机,但是对方对他似乎有着很大的的敌意,而且还抢走了他部下的强弓,这已经碰到了他的逆鳞。 “你想干什?”司徒兰惊叫了一声,她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这么厉害,心思细腻到了极点,在他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 “我,没有杀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杀回去做鲜卑族皇族?如果有那么我就有着兴趣保证让你们杀退拓跋一族,让你们做皇族,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不能够破坏边贸!将你的族人收容好,你们的族人如今已经堕落成为了马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在一年之内你们不能够控制好你们的族人,让他们安家乐业,不好意思,鲜卑一族要从辽东郡给抹掉!” 祖昭的用力的一拍桌子。 “辽东郡不需要马贼,需要的是安家乐业的子民!” 司徒兰长大了嘴,她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少年竟然有着这样大的口气。 让他们重回鲜卑一族,重掌皇族的风范? 这些事情是他们梦中的事情,从来不敢再当今,但是今天的这个少年却是如同喝了一口水一般简单轻松,似乎让他们做回皇族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是真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吗? 对手可是拓跋流云,那个凶恶的侩子手,为了让他们司徒一族灭亡,他直接屠杀了将近五万的族人。而逃散的司徒一族都再也没有回到鲜卑一族的驻地,而是沦落各地成为马贼,路匪。 “您似乎是在说一个梦想,但是我们凭什么相信您能够做到呢?您以为您是神啊?”司徒燕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依然无惧的望着祖昭。 “因为我有着信心!还有着手段!”祖昭站起身来。拉着蔡琰和冯落雪的手站起来就走。 看见司徒清风司徒长空司徒燕还站在原地,他笑着说道,我请你们见识一个奇迹,你们可以上我这边走过来。 司徒燕并不知道祖昭要他们过去干什么,但是还是带着两个弟弟走了过去。 祖昭笑了笑:“这个小店是你们的安乐窝,让你们没有了曾经的进取之心,从见天开始它就成为废墟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重新开始成为鲜卑一族的皇族!” 司徒燕倔强的说道:“您是在说笑话吗?您的笑话并不可笑!”她对这个小店还是非常有着感情的,这个小店给了她很多的温馨,想到那惨剧的一夜,她宁可在小店中苟活一声,也不愿意踏上鲜卑一族的驻地,和拓跋一族展开你死我活的争斗。 祖昭冷冷的一笑:“三,二,一!放!” 砰! 一股激烈的爆炸响起,尘土飞扬,走的最慢的司徒长空直接被巨浪扇飞,落地的时候头都起了一个大包。 “这就是我的手段,也许你们会问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手段,我不会给你们解释,只是让你们知道我有着让鬼神都惊奇的手段就可以了!手段加谋略加惊奇,就是我的底气!”祖昭淡淡的说话。 司徒一族三人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小店,再看看他们身边的祖昭,感觉有着和魔鬼共舞的惊悚感觉。 刚才的那种惊天爆炸是人为的?难道这就是道家常说的旱地惊雷?还是天谴还是天罚?到底是封建时代的大家庭中的一员,就在爆炸之后,司徒家族三人脑海中有着无数个想法。 “为什么会选择我们?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吧?我们一个没落的皇族回到鲜卑驻地又能够做什么?有着拓跋流云一族在,我们回去也只能够枉送了性命!”司徒燕思维在这个时刻还是非常的清晰。 祖昭笑了笑:“你们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讲是有着利用价值的,与其让鲜卑族祸害边境,不如将你们站起来和拓跋一族斗争,这样你们内斗,我们边境就可以安生了,最为重要的是我和你们熟,但是和拓跋流云一族却不熟,而且拓跋流云这样的畜生有怎么能够做我的合作伙伴?我能够选择你们,最大的原因还是你们有着自己的威望,只要你们站起来将自己的身份公开,那些做马贼的同袍会聚集到你们的身边,这样辽东郡的百姓可以好一点!” 司徒燕依旧逼问道:“即使我重新掌权,我们一族手中也只有牛羊马,冬天没有粮食,为了不饿死,照样要到边境线上打谷草的,我觉得祖昭大人似乎有些乐观了!“ 一阵见血,祖昭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燕,想不到这个少妇竟然有着这样的看法,果然是皇族,思维也极其有着大局观。 “不会的,将来你们的羊毛是非常贵重的存在,将来我会让羊毛纺织业在草原上大兴,我也会让你的族人过上好的日子,让百姓安居乐业是我的想法和目标!”祖昭脑海中立刻闪过英国的羊吃人圈地运动,毛纺织是一个不错的行业,但是有着一个推广的过程。 什么? 司徒燕感觉到听不懂祖昭的话,但是依旧的追问:“我们要粮食,过冬的粮食,冬天没有粮食会死人的!” “粮食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在辽东郡却是保证供应给你们,并且是远远不断的供应给你们,而你们却是要用羊毛来还就可以了!羊毛你们听明白了吗?是羊毛!”祖昭着重将羊毛两个字说的非常重。 司徒燕感觉自己有些晕,对方竟然要让她用羊毛来还粮食。 羊毛有什么用?草原上上来都是将羊毛埋了,然后处理新鲜的羊肉,只有羊肉羊骨才是草原人的最爱,羊毛就是饿得要死的狼都不吃。 蔡琰在一旁睁着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饶是她学富五车,却是不明白夫君要羊毛干什么? 冯落雪同样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 怪事年年有,但是今年今天让她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在草原上比着金子还贵重的粮食拿来换羊毛? “每年给你们十万斤的粮食!用来换取羊毛!我就是你们最为坚固的盟友,不要怀疑,冯落雪姑娘还有着蔡琰姑娘都能够证明我有着拿出十万斤粮食的本钱!” 蔡琰本能的点头,按照红薯亩产万斤的量算,十万斤的粮食也不过是十亩红薯的产量,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但是在祖家,仅仅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冯落雪长身而起,上着司徒燕说道:“我可以保证,因为我见识过那种粮食,真的是一种神迹一般的存在,祖昭公子的为人真的是没有的说,而且两者是交换,祖昭都不担心羊毛你们何必担心羊毛的问题?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比着祖昭公子还聪明不成?” “日久见人心,我们这就去附近的司徒族人哪里去,希望祖昭公子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司徒燕说道。 祖昭点头,一想到毛衣这种东西,祖昭就感到激动,以为此刻他身上都穿着麻布,尽管外面穿的是丝绸,在这个没有棉花的三国时代,一层层的麻布做成的衣服真的是能够让人抓狂。 如果有棉花多好,但是现在的棉花在哪里? 祖昭抬起头发现三国真的是缺了太多的东西,用什么什么都没有。 特么的想穿上件毛衣,还得鼓动人家姐弟去夺权,特么的容易吗? 司徒燕让冯落雪留了下俩,大概是鼓动这位女侠为他们做一些行刺之类的事情,估计这位女政治家已经开始琢磨身边的人员最大的开发潜能了。 祖昭没有在意,这三人是成龙还是成虫,要看他们的造化,再会他会让人给他们两万两的银子,算作是资费。 现在他比较感兴趣的是黄家的铁矿,黄家占了一个露天的矿床,并且独霸铁器生意,所以财源滚滚,而这个铁矿已经到了祖家的名下,所以他想着去看看这个矿床到底如何。 当他走到工地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冶炼水准才差劲了。 这个时刻竟然用皮囊来吹风,就是最笨重的风箱都没有,根本就达不到铁水的熔点,可见锻造出来的铁质会有着多差。 而且还用的是木炭来冶炼。 一大堆的铁匠凑在一起,鼓风的鼓风,添柴禾的添柴禾,一团糟,就这样的效率?祖昭感觉第一次有着要晕过去的感觉。 这是一个让他极度有着优越感的年代。 而且冶炼的方法也不妥当,这个年代丝毫没有模型没有石英砂的概念。 后世都是将焦炭和铁矿石一起混合在一起,最后燃烧。 用一氧化碳将氧化铁还原成铁,最后练成铁锭,而这里是?直接将矿石燃耗,用大锤锻造,这样的方法真的是……无语。 野蛮人的状态。 而在祖昭的身旁就站着祖家的管家,这位管家似乎对冶炼一道也不是非常熟悉,在旁边看的一脸的茫然,但是却是极为的尊敬这些举着锤子的家伙。 “停下来,全部都去给我找焦炭,没有焦炭就别炼制了!” 好歹焦炭这种东西就在附近有,只不过现在不叫座焦炭,而是叫做兽碳,最为开心的是兽碳的是露天存在的。 这让祖昭松了一口气。 当很多的兽碳和矿石放在一起,祖昭命令他们炼制。 当红红的铁锭和灰烬一起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炼铁竟然是这般炼制的,将兽碳和铁矿石一起燃烧就可以了?竟然这般的简单? 祖昭在铁矿上站着,直接就招来公输宏,让他做风箱,并且是大功率的风箱,随后就将图纸给了他。 公输宏的速度还是飞快的。 当一个一米长一米宽的巨大风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铁匠头人人诚服, 原本一日也就出一百斤的铁锭,但是此刻经过改良竟然出了一千斤的铁锭! 炼铁就是这么简单。 祖昭微笑,这些铁锭就是钱财,他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些铁锭和马贼交易,和叛军交易,但是他却米有那样做,最大的原因是留给自己用。 可以制作铠甲,制作拐子马的马甲,制作陌刀等等一切战争所需。 而在这个时候公孙度的人找来了,因为这个铁矿有着公孙勉的一份子。 而且公孙勉听到祖昭竟然杀了他的管家,不由的大怒。 亲自跑来找祖昭。 祖昭沿着铁矿就看到公孙勉已经在观看怎样炼铁的新方法,当看到一日间就有着近千斤的铁锭出来,他瞬间就红了眼。 “这位仁兄是找我的?”祖昭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呵呵冷笑。 公孙勉一抬头发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是一个锦袍少年,不由得冷着脸问道:“你就是祖昭?是你杀了我的管家?你可知道我是谁?” 祖昭傲然而立:‘“我不认识什么管家,但是我知道死在我手里的可是罪大恶极的之人,凡是和这些人有着关联的,我都要杀,我不知你是谁,但是你如果和那些家伙有着关联,我此刻一刀就可以让你送命在此,因为我是镇守边境的将军!” “你好狂!” 公孙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在他的心里以为一个稚子少年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此刻却是让他感到可怕,这个少年人身上老脸深沉,远不是他一句话能够咋呼到的,而且这个少年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那种。 “狂不狂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可以和我一起平起平坐的主,而且你的态度也不够虔诚,要想和我说话,找你们家主公孙度来,你又算哪门子奴才?滚!” 黄家应该是公孙家族的傀儡,真正谋得巨大的利益的应该是公孙家族吧,这个公孙勉应该是一个主要的负责人。 “祖昭你年幼不知道我的厉害,很快,不出十天我让你哭着来求我,你等着!” 公孙勉狠狠的说道,和这少年人算是结下了死仇,而且那种神奇的冶炼方法更让他贪心大作。 第198章 打造装备 祖昭并没有理会这个公孙勉,在他的心里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此刻已经是东汉末年,有权不如手中有着兵权,有一只强兵在手,在着辽东郡没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你有着阴谋万千,我一只军队杀过去,管教你鸡犬不留,让你全家死光光,这是在这乱世当中的铁律,所谓的世家很多都死于自己的阴谋当中。 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就是公孙勉这样的存在了。 “大伙都停下来,听我给你们吩咐!”祖昭大声的说话。 祖昭指着在自己身边的公输宏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呢,你们都归这位仁兄管理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分为两个组,每一天炼制的铁锭都要比较,胜得哪一组有着十两银子做奖赏,输的哪一组不好意思,你们得挨罚十两银子!” “而且输的哪一方晚饭的没有肉,只能够吃普通的饭菜,赢得哪一方伙食加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祖昭笑着说话,他这是用激励的方法,让铁锭有着较高的产量。 而公输宏站在他的旁边却是在写写画画,这位是科学家出身,也是“渴”学家,对于祖昭的各种知识是求之不得,一旦听说祖昭整出什么新的技术就跑过来看个究竟,毕竟他公输一家属于墨家,讲究的就是工艺,此刻祖昭所说的已经不是木匠的知识,但是这个家伙照旧学习,而且资质惊人,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已经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现在交给公输宏来监工是最好不过的了。 公输宏随即接过祖昭的权柄,立刻开始马不停蹄的折腾这些铁匠,他比较严厉,一点也不亲和,让祖昭看的点头不已,亲和的事情就让祖昭来干,严厉的事情还是让公输宏来做吧。 祖昭还是将目光望上了鲜卑方向,不知道司徒燕三兄妹怎么样了,这三兄妹能不能够得到司徒一族的承认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如果这三兄妹能够将在辽东郡周围的马贼都围拢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祖昭就有着把握将他们推上鲜卑一族的王座,但是他们如果不成祖昭也不介意自己扶植一个傀儡力量,总之鲜卑一族的拓跋流云必须灭掉,这个畜生祸害了辽东郡多少的百姓? 如果能够打造出陌刀来就好了。 祖昭在脑海中思考陌刀,却愕然发现打造陌刀刀刃的硫化汞这种东西在这个三国世界中似乎并不多,他也不知道分布在哪里。 陌刀之所以锋利无比,就是在铸造后,将陌刀的锋锐的刀刃翻转捶打,每一次捶打都要撒上一层硫化汞做淬火用的,一柄好的陌刀出现最次也要捶打出五千次才能够练出斩钉截铁的神兵。 但是这个时代硫化汞到底叫什么? 祖昭头疼了,他总不能够将hgs这么个化学名字,来问问三国的土著们,你们知道这个化学名在你们这个朝代就什么吗? 郁闷。 祖昭心中想着却是来到了辽东郡的坊市,准备看看辽东郡的菜市有什么好的东西,却是听到一个吹嘘的声音传来:“卖回春丹了啊,一枚回春丹能够让你金枪不倒,让你在青楼一柱擎天!回春丹了回春丹了!“ 祖昭回头,看见一个邋遢的道士拿着几颗回春丹。 祖昭仅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颗狗屁的回春丹是有着水银,硫磺,朱砂之类的炼制而出,纯粹的化学产品!这样的道士可以说最早的买地沟油的黑心前辈了,将这样的回春丹吃了后果得多严重,别说一柱擎天,上西天驾鹤西归都有着可能,吃了这回春丹彻底的让人给毒死。 祖昭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类的家伙,明明卖的是地沟油,还装出一股为天下众生买救世神丹的道貌岸然的样子。 “啪!”祖昭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将这个道士给扇飞。 道士身上的一系列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掉落了一地,其中的几块银子最为显眼,显然刚才不知道骗了那个傻蛋。 这个道士倒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的,应该是觉得自己买了黑心钱,所以也没有敢和祖昭应对,只是弯下腰摸着哪几两银子飞快的跑了。剩下的物事却是没有捡起来。 祖昭无聊的踢了一脚,却猛然被一个红色的团子给惊住了。 朱砂! 一阵惊喜传来,朱砂是什么?朱砂就是氧化汞,算起来中国真的是最早开发氧化汞的国度,因为在东汉的这些个道士都喜欢炼丹,整日里往身体里灌一些化学矿物质,拿着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唯独有着可喜可贺的是,他们找到了朱砂。 道士们都认为朱砂能让他们长生不老,但是祖昭却是明白这些东西只是矿物质,而且祖昭现在也知道了朱砂的用处,那就是可以炼制陌刀的存在。 “来人,将那个道士给我抓起来,严加逼供审问,往死里打,给我问出朱砂这些东西是哪里偷得?” 祖昭冷冷的说说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片刻间,那名道士就已经被抓了回来,全然没有什么仙风道骨,只有着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 “告诉我这朱砂在哪里找到的,敢说家伙,我立即砍掉你的一只手!” 祖昭上前冷冷的说话。 “东山!” 道士笑着说道,他想不到有人对朱砂感兴趣,他只是挖了朱砂炼制丹药,但是这些丹药他从来不敢吃,因为他吃了一次差点毒死,本着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才将丹药四处兜卖。 祖昭令人压着他去了东山,东山的山岭并不大,但是也算是一个原始森林的位置了,在一块裸露的山岭中,那个道士指着前方的一个深坑告诉祖昭,那就是朱砂的产地了,祖昭上前一看果然还是一块露天的矿床,非常不错。 “来人将这里为我围了,四面警戒,这里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够靠近,除非拿到我的手令,听到了吗?” “是,将军!” 祖昭上着那名道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道士估计是吓坏了,但是仍然笑嘻嘻的说道:“田坪子!” “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青山绿水一个天然的墓地,能够带我来这里,是你的荣幸,但是我不待见那些拿着假药害人的主,所以你应该埋在这里!” 祖昭的刀锋一闪,一个硕大的头颅从他的刀下划过,道士的无头尸体喷了很多的鲜血。 “扔到山崖下面喂狗,这样的人渣在这世界上活着,真的是浪费大自然的空气!” 随后祖昭让祖平亲自掌管这里,这里关系着陌刀的能够量产的重要所在,而自己更是要将陌刀的产生提前了七八百年,如果有着陌刀在手,他害怕什么?远攻他有着火药弩床,进攻再有了拐子马陌刀等的强大兵器,一只强兵在手天下我有也不是一句空话。 祖家亲自出人将这里的朱砂挖出,一路上包裹起来运到了铁矿处,同时所有的工匠也被严加告诫,从此以后不得离开半步,但是银子可是涨上三倍,也可以将家人给接来,但是不能够外出,有逃跑者灭九族。 陌刀,国之利器,不能够有着任何的闪失,尤其是辽东郡鱼龙混杂,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陌刀被穿入鲜卑一族。 朱砂运到,祖昭立刻命令一些老实的工匠参与了陌刀的研发中,并且这些老实的工匠直接奖赏了十倍的工钱。 公输宏在旁边不断的记录着。 陌刀的制作非常繁琐,祖昭一边说,公输宏一边记录,而他身边的铁匠却是奋力的捶打着陌刀,在陌刀的捶打中最为重要的是在高温状态下撒上硫化汞,之后反复捶打,一共要五千次。 五人一组的工匠分别分开,开始捶打陌刀。 祖昭看着铁匠门身上的汗水,直接吩咐加餐,有有着大油水的菜肴,来犒劳这些个铁匠。 五千次的捶打,五个工匠一天的时间也刚刚能够完成。 十人一组,当天黑的时候,十把陌刀出现了,造型并不好看,相反有些丑陋,因为这些铁匠第一次进入如此密度的锤炼,所以陌刀难免走形,但是陌刀刀锋上的冷寒,却是让在场中的工匠都感到惊喜。 一名工匠将自己的长发放在一柄陌刀上,轻轻一吹,长发应声而断。 祖昭拿过一把陌刀,上着自己的带着的大刀猛地砍去,这大刀直接被斩落下来,如同斩掉一块豆腐一般,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就是陌刀! 祖昭将这柄陌刀拿在手中,感觉信心百倍。 在场的这些个铁匠也是高兴,因为他们的工钱再涨,而且手中的锻造了神兵,对于他们自己也是肯定。 半个月过去,祖昭手中的陌刀就有着三百把,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 而这个时候,来自公孙勉的压力也到了。 玄菟郡的一名游击将军给他来信,让他消停一些,否则他不介意带兵到辽东郡走一趟,帮着剿杀马贼,其中的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而后又来了一名冀州的一名士大夫,告诫他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可以将手伸的太长,年轻是好,但是年轻活不长就不是好事了。 第199章 消灭马贼 祖昭对与挑衅上来是非常激烈的,哪位士大夫的信,他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寿星老吃砒霜——找死。而那位游击将军的回信却杀气无比——你敢来辽东郡,就让你有去无回! 结果对方收到祖昭的信都如同乌龟王八一样,没有了音讯。 而在三天后,哪位游击将军来信道歉,声称有了误会等等。大概这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知道祖昭的幽骑的厉害,而且祖昭是仙师之后,和祖昭作对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祖昭也没有理会这样的货色,在这个时代没有兵权,任何人都可以拿捏你,但是有了兵权,可以对抗朝廷,董卓是这样的存在,曹操也是这样的存在,就是以上以汉室宗亲为借口的刘皇叔也是如此,三国时代的对峙也是如此。 司徒燕的消息还是传来了,不容乐观,他们姐弟三人起初收了几股小的马贼势力,闲杂有着一百命马贼愿意跟随着他们,但是当他们遇到了另一群马贼,司马恒丰的时候,彻底的给栽了。 司徒恒丰假意谈判,却是将她们骗到谈判地点,将所有的马贼给杀了,司徒燕的两个弟弟都被扣留了,司徒恒丰准备用她的两个弟弟去换取荣华富贵。 当司徒燕来到辽东郡的时候,万念俱灰。 祖昭带着她来到沙盘前,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司徒燕为什么会失败,司马恒丰前后有着两千的人马,可谓是在辽东郡外围最大的马贼了,但是司徒燕有着什么?仅仅有着一百名马贼,这样悬殊的势力面前带着人去谈判完全是扯淡,而且司徒恒丰是一个极为老辣心狠的家伙,家族大义在他的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而且司徒恒丰对于司徒燕姐弟三人在他面前摆皇室宗族的架子非常不满,于是直接设计将司徒燕的人一网打尽。 “求您救救我的弟弟,您可是答应过我们做我们的后盾的!”司徒燕欲哭无泪,草原上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遵循着狼和羊的守则。 “起来吧,不就是一个司徒恒丰吗?他杀了你的人,我今夜就率领骑兵杀了他们的人,给你做后盾,希望你能够借着这次声望迅速崛起,如果有着第二个司徒恒丰,我可是不希望再次出手!要想回到鲜卑驻地做皇族,必须有着睿智的大脑,那不是你的小吃店,你是未来皇帝的姐姐,或者说你是未来的女皇帝,懂了吗?” 司徒燕含着泪答应了下来。 深夜祖昭带着幽骑出动,三百把陌刀给了最强壮的幽骑带着,因为陌刀的分量太重了,不下于一百斤的重量,这样狂霸的刀具,也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能够挥舞起来。 深夜司徒恒丰的大营里有着一种歌舞声,大量的马贼唱着歌,跳着舞,喝着酒,大口的吃着羊肉,这是他们陶醉的生活,白天杀人放火,晚上就彻底的放纵,其中有着抢着汉人姑娘的都到野地里去快活了。 司徒恒丰斜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莫名的感到一股心慌,不知道为何有着一股惊惧的心跳,在大帐当中走来走去非常的烦躁,但是他看了四周都是自己的马贼,反而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来。 常年在刀口上舔血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够放松警惕,有着这种危机感,让他站了起来,招呼自己的亲兵去看一下,到底有着什么不正常的所在。 他手中却是抓起了自己的大刀,一般镶嵌着宝石的宝刀,传言这把宝刀乃是汉皇帝赐给李广的宝刀,但是阴差阳错几经辗转落到了他的手中。 但是他的侍卫一去不返,他大步往外走去,就看到在附近的一只骑兵密密麻麻的将他的土匪窝给围了起来,而且人人用黑巾蒙面,为首的是三百名大汉手中拿着一把沉重的大刀,倒拖着上着军营而来。 “有其他的绺子来找麻烦,都特码的给我起来!” 在这个时候司徒恒丰还以为是其他的马贼过来找麻烦是火拼,丝毫没有意识到是祖昭的官军来了,在司徒恒丰的眼里汉朝的官兵还不敢从辽东郡的城门中踏出来。 但是祖昭偏偏就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司徒燕。 她打马上前,上着司徒恒丰说道:“将我弟弟放出来,我们什么都好说,如果不放,我就彻底的抹除你的些人!” 司徒恒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司徒燕他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强有力的援兵。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弟弟杀了?你可是知道我司徒恒丰做事上来是没有界限的,你若是惹毛了我,那么别怪我的人不客气!来人将那两个蠢货给我带过来,如果他们不退兵,将他们砍了!” 司徒恒丰冷冷的说话。 很快司徒清风司徒长空被带了过来,但是两个人奄奄一息,被打的惨不忍睹,让司徒燕看的是双目血红,恨不得亲自将司徒恒丰给宰了。 “看见没有,这既是和我作对的下场,你若是再迟疑半步,我就将他们给砍了!”司徒恒丰恼羞成怒的说话,和一个女子对阵,传出去会被马贼门笑话的。 司徒燕看着前方的司徒清风和司徒长空,感觉看不到两人的脸庞,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司徒清风和司徒长空。 而祖昭却是直接拿起强弩上着司徒清风和司徒长空给射去。 瞬间两人都被强弩的箭矢给撕裂。 两人顿时成为碎片,在一霎所有人惊呆了。 而祖昭却是冷漠无情的上着前方一挥手,三百名陌刀手上前而去。 “上战马,杀了他们,让这些家伙知道我司徒恒丰的厉害!” 祖昭却是冷冷的回应:“这次是为了试试陌刀的厉害,其他人不必上前接应,我今天就是要看看陌刀在战斗中的作用。陌刀手上前,今天的军功全部是你们的,你们前面有着将近两千的马贼,让我看看你们的战斗力!” 三百名陌刀手一声喏,齐步踏去,上着司徒恒丰的马贼群杀去。 “你真的让这三百人去送死?”司徒燕并不看好步兵,尤其是手中拿着长刀的步兵,但是祖昭却不管这些,而是冷冷的命令着。 当一只骑兵碰上陌刀手的时候,陌刀锋利无比的刀锋轻轻的一划,一匹战马就被直接被斩落马首,而那名陌刀手随后一挥,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对方骑兵和兵刃都看成了两片。 骑兵在手中拿着陌刀的步兵前没有任何的优势。 但是后面的骑兵还在,依旧往前冲,陌刀手仅仅是做了一个斩的姿势,就有着骑兵上着自己这一方而来。随后血肉横飞,马屁纷纷倒下。 唯一有遗憾的就是有着陌刀手站立不稳,或者被马匹撞飞,这样的结果让对方的骑兵冲进了陌刀阵,但是随后这名骑兵也马上成为了碎块。 一个时辰,陌刀手消灭了两千骑兵,剩下残兵败卒想着逃跑却被祖昭的人给抓住,随后交给司徒燕。 司徒恒丰被活捉,而在大营当中找到了司徒清风和司徒长空,这两人早就被祖昭的人过程盯上了,所以司徒恒丰想要狸猫换太子还是差了一些。 在大营里祖昭稳稳的坐着吃着司徒恒丰这些人烤的羊肉,淡淡的问道:“在你的周围还有着什么势力?明天你写信将他们都邀请过来,就说你这里有着上好的铁锭,让他们来谈谈价格,我这里有着铁锭,你写好了我让人给送去!” 祖昭拿出一块铁锭,这样的铁锭他带来了两千斤。 司徒恒丰脸色非常白,没有办法,因为在他的面前不写几句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一群流传到这里的马贼?或者说和那司徒燕有着什么关系?“ 他心中想着,却是赶紧写书信,死道友不死贫道,也许那些势力明天就来,明天就得死,但是自己今天就可以不死,也许明天死,但是能够多活一天不是?这就是司徒恒丰的想法,在草原上混节操和人品都已经喂狼了。 司徒燕和司徒清风司徒长空一脸苍白,他们何尝不明白这是为他们着想,一将周围的这些马贼势力剿灭,以后这里将是他们发展实力的地方,这样他们回到鲜卑一族也就有了资本。 很快就将铁锭送走,伴随着司徒恒丰的信飞往各地的马贼, 铁锭可是好东西,马贼是非常渴望的,因为有了铁锭就可以打造兵器,打造各种强弓利剑,让人马扩大提高战斗力,最为主要的是在鲜卑一族常年缺少铁矿,而且没有什么好的兵器,如果有着铁锭,将来鲜卑一族的实力还是会飞涨的。 铁锭是战争之母,战争的根本,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总不能够拿着一条木棍作战吧。 四面八方的马贼看到铁锭样本的时候都心动了,因为他们实在是缺少铁锭,而且这些铁锭也只有大汉朝才有这这么好的成色。不心动的那都是没有野心的家伙,而草原上的马贼没有不想着将自己的势力给扩大一番的。 第200章 以正威名 很快四面八方的马贼首领带着自己的精锐和亲信赶了过来,但是在大营中他们看到的是司徒恒丰的首级被挂在旗杆上,而坐在大营当中的是司徒燕,还有着一位陌生的少年男子。 司徒燕他们是知道的,因为都是司徒一家,多少念着香火情,但是这名少年是何方神圣,竟然公然坐在大营当中,而且司徒燕还得恭恭敬敬的对待。 莫非这个司徒恒丰是被他所杀的。 一时间过来的马贼首领议论纷纷。 几个和司徒恒丰关系不错的马贼站起来问,到底是谁杀了司徒恒丰? 司徒燕当仁不让的说道:“我当然是我,我是司徒家的皇室宗亲,前来说服司徒恒丰,但是却被司徒恒丰将我的人杀了个干净,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杀他吗?要不是我逃得快,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司徒恒丰的手里,你们要为司徒恒丰找个公道,那么水给我一个公道,谁能够给我那些死掉的兄弟们一个公道? 司徒燕的口才明显非常好,但是在座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滚刀肉,早已经习惯了马背上的抢劫生活,哪里给他半点的脸面。 一个马贼站起来直接指着司徒燕的鼻子说道:“你一个贱人也想着做司徒皇室,你下面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与其让你做司徒皇室还不如让大伙轮流做,或者你辛苦一下给我们轮流做皇后吧,我们轮着做皇帝你轮着多皇后伺候我们,只要每天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哈哈……” 周围的马贼首领都是大笑,他们看着祖昭看着司徒燕。心中一阵鄙夷,一个娃娃一样的人,也敢来他们的面前显摆。 “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天生喜欢笑?我送你去地狱大笑百年好不好?”祖昭冷冷的问道。 “什么?你个小杂碎也敢来说我?你不想活了”那名马贼首领怒吼着,手中的一把战刀就上着祖昭挥去,心想杀了你立威,也好让司徒燕这个小娘皮知道我的厉害。 祖昭冷冷的看着那把战刀,却是没有任何的举动,因为他不相信这把战刀能够砍到他的面前。 果然莽子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出现,挥手一道刀光,对方站立了片刻,随后倒下成为两片尸体,而莽子的刀没有一点血迹,说明这把陌刀锋利到了极点。 看着死掉的马贼首领原来的那些家伙再也没有敢喧哗,而且莽子的那一刀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惊,而且莽子手里的陌刀更是让他们惊惧,好的宝刀都喜欢,但是宝刀看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人喜欢。 “你们也是知道,今日我请来你们是为了司徒皇室,今日我就是要问问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司徒皇室,如果有那么请留下来和我一起对付拓跋家族,如果没有那么现在就可以大步的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你和司徒家族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踏出大帐的那一刻,我们就是敌人,各位自己的选择决定你们的未来和生命!”司徒燕笑着说话,似乎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三个脾气爆裂的马贼大声的叫着:“奶奶的,你以为还是当年?现在老子是一方的首领,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什么不爽的,想日女人随时去抢,为什么还要为你们去拼死拼活?”这三个家伙说完,还不忘朝着司徒燕吐了一口唾沫。 他们豪迈的转身,走出大帐,随后就有着一道刀光劈来,他们的脚步还没有落下,就已经成为了两片尸体。 嘶嘶。 大帐当中有着一股凉气发出,这些马贼首领看着那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心狠手辣,小看了这个小娘皮和那个奶油一般的小家伙。 祖昭冷冷的一笑,“还有谁啊,如果想走,我随时欢迎他,走进地狱,在地狱中做你们的老大应该是不错的,放心我的刀都非常快,你看看那些人走的没有任何的痛苦!不要怕不要慌,坚持自己的决定,上帐外去吧,没有人会拦着你们,拦着你们的也就是一把陌刀罢了!” 尽管祖昭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但是众人还觉得有着一股冷森森的语气让他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想死我不拦着,尽管去死,但是想活着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跟着司徒燕,有着你们的好处,将来你们都是鲜卑一族的贵人,如果不跟着司徒燕干的,你们也得将手中的兵马叫出来,因为我并不相信马贼的诚信,还有你们的家人也会被控制起来,将来你要是敢叛变,你的家人都会被杀个干净!”祖昭杀气森森,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里没有任何的慈悲,只有铁血手段才能够行得通。 大厅中的这些马贼首领纷纷投诚,但是眼珠子乱转,却是想着各种歪主意,祖昭笑了一下,随后就让人请他们吃法, 在宴席上能够看到那些飞扬跋扈的家伙,说话的姿势都是飞着唾沫,而那些胆子小的司徒一族却是默默的在原地吃法,谨慎一点的都不敢拿着动手里的羊肉。 但是祖昭却是吃着自己手里的烤羊腿,有滋有味。 在众多马贼都要伸手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有着刀光落下,那些飞扬跋扈吃香极为难看的都死了,而那些沉默寡言备受挤压的却是流了下来 剩下的那些人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下一步他们会怎么被杀死,而如今的烤羊腿都被溅了一身血。 “好了,剩下的你们野心不足,留着还有用,从今日开始你们就在司徒燕的身边帮着司徒燕打理草原上马贼的生活,而且将周围马贼都聚拢起来,帮助司徒燕将自己的皇族给夺回来,你们听明白了吗?” 祖昭略显慵懒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气。 剩下的几名马贼赶紧将自己手中的羊腿扔掉,随后跪在地上表示自己已经听懂了,祖昭满意的点头,司徒燕还非常幼稚,现在的这些人能够驾驭的了,其余的人都是杀才,杀了就杀了,草原上多的是马贼,随便拉出个都是勇士,死一个两个也无所谓,地球少了谁都能能够转动。 “剩下的事情你整合好了,我不希望我这么一阵帮你,你还是管不好你的马贼!”祖昭笑着说话,随后指着地上的那些铁锭说道:“将这些铁锭打造成兵器,用来扩大自己的人马,另外一点就是要告诉你,将来和拓跋流云战斗需要一只自己的心腹部队,你需要亲自培养,这些人也只是墙头草罢了!” 司徒燕点头。 祖昭带着人星夜赶回辽东郡。 当会到辽东郡的时候,就看到了公孙家族的马车停留在郡治的府衙前,估计应该是公孙勉的马车。 走进郡治的府衙就感觉气氛不对,似乎所有人都在躲着自己。 而那个一直被自己留着不杀的主治此刻也是趾高气扬的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道:“主薄,您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明天皇浦嵩大人要来到辽东郡来巡查,而皇浦嵩大人和公孙勉公可是有着密切的关系的!” 皇浦嵩? 祖昭不由得冷笑,这个公孙勉找谁不行,为何非要找皇浦嵩这样奸猾的老狐狸,一个小狐狸找老狐狸帮忙,到头来还是要被老狐狸玩死, 而此刻坐在大厅当中小狐狸公孙勉却是笑的非常得意,甚至已经上着衙门上上下下,都已经告知皇浦嵩大人就要来了。 “公孙勉大人,真的是勤快,我这个郡治的主薄非常不欢迎你,你还是赶紧滚吧!”祖昭对这样的货色上来没有好脸色看。 “你倒是有着几分胆量,这个时刻你如果跪下给我磕头,我就让你活着,如果不愿意跪着,明天的祖家就彻底的从辽东郡给抹掉了,你认为你此刻应该跪着吗?”公孙勉悠然的喝着茶水,脸上得意无比。 祖昭缓缓的上前,一把将他抓起来,狠狠的扔到了郡治衙门的外,公孙勉是沿着一条不大不小的弧线滑动,然后如同死猪一般趴在了上,一张脸已经擦去了半边的皮,站起来人不人鬼不鬼。 “跟我耍横,你丫的还不行,滚吧,明天你来跪在我的面前,我还能够原谅你,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什么货色也配和我叫板!” “你等着我明天就让你死!让你知道我公孙勉的厉害!”公孙勉屁滚尿流,心中狠狠的想着,却是不敢和祖昭说话,他生怕祖昭少年热血一个气头上给他一刀,那样他就彻底的玩完了。 当公孙勉走了,祖昭笑着看上在原地的主治王守成,淡淡的问道:“我一直留着你,因为你有用,不是不想杀你,而是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但是我很失望,你不是说明天我会被处置吗?好我将你留着,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会被处置,明天一过,你们全家人都得死,还有你的九族都要被杀,因为我最恨二五仔!” 祖昭冷冷的笑着,丝毫不介意身边的这条狗怎样被判,明天是皇浦嵩要来的日子,得好好的准备一下。 第201章 辽东 第二天皇甫嵩果然来了,而且是带着一只冀州兵来的,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辽东郡,在郡治的府衙前,公孙勉一脸笑意的抢在前面和皇甫嵩说话,皇甫嵩的脸色非常臭,一脸黑气表示他非常愤怒,之后祖昭上前行礼,他却只是重重的哼了一下。 公孙勉如同郡治府衙的主人一般,大步上前走着,殷勤的给皇甫嵩安排坐席,王守成此刻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在客厅上安排着,当祖昭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竟然将他平时做的那张坐席给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窄的的案几,他冷冷的一笑,就坐了下去。 而在皇甫嵩旁边站着一名大将,却是一名熟人,曾经在冀州作战的时候,和这名将领一起喝过酒,还曾经大醉过,这名将领上着祖昭喳喳眼睛,随后就走到了外面装作伸懒腰的样子。祖昭不动声色,也跟了过去。 “烈臣贤弟一别多日,竟然有着这般壮烈的举动,让我佩服,在下这次来本来想着剿灭这里的叛匪,却没有想到所谓的叛匪竟然是烈臣贤弟,让在下的兵来剿灭烈臣兄弟的兵,实在是惶恐!”这名将领笑着说话,一脸的轻松写意,哪里是带兵作战的意思。 祖昭是认识这位的,这位和曹操一样一直跟随着皇甫嵩,叫做刘守仁,是一个天性正直的将领,为人实在和曹操有着竟然不同的做事风格。 “不知道为何会将我当成叛匪?”祖昭也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公孙度的家族在上面活动,说你和叛匪勾结,并且和马贼混在一起,并且说有着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杀害了黄家一族,黄家一族是被冤枉的,你是正儿八经的屠夫,他有着人证要为黄家翻案!”刘守仁笑着说话,却是将最为关键的核心告诉了祖昭,那就是公孙勉要为黄家翻案。 祖昭点头,他要为黄家翻案,为的就是将黄家的那个露天的铁矿给夺在手中,但是想着给黄家翻案?辽东郡的百姓都是死人不成?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让祖平去外面串联一下王楚楚等人,给他做个民意上的呼应。 “谢谢兄长的照顾,这次我本意是不和这个公孙勉作对,但是这个家伙欺人太甚,竟然敢诬陷我为贼匪,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贤弟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祖昭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冷笑着说话。 两人先后到了大厅当中,祖昭再次的坐下的时候,就听到那公孙勉说道:“这个祖昭并不适合担任主薄的位子,我觉得王守成倒是可以,他已经在主治位置上坐了二十年,经验丰富,在没有郡治在的日子,他完全可以打理好郡治的一切政务!” 公孙勉笑着说话,智珠在握,一副掌握乾坤的样子。 在下面的王守成更是点头哈腰,眉飞色舞,一脸的高兴,似乎他马上就能够顶替祖昭的位置,而且行使的却是郡治的权利,一股从来没有的信心在他的胸膛里爆发出来,让他红光满面,一张脸都涨的彤红,乍一看却是非常像是一张猴子屁股一般丑陋。 皇甫嵩只是点着头,却是臭着脸没有说话。 而祖昭也没有坐着,只是站着听话,此刻皇甫嵩很生气,他没有必要触霉头,而且他手下有着两千幽骑,那是自己的亲军,只要一声号令,别说皇甫嵩就是来的那些个亲兵都可以杀的一个不留,这就是祖昭的底气,但是这是最坏的打算,祖昭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凑,一个公孙勉还不能够让他伤筋动骨。 皇甫嵩斜了一眼祖昭,冷冷的问道:“你有什么话讲?” “可是有着证据,人证物证要都在,而且这种诬陷的手法太过于拙劣,当着大人的面,我警告公孙家族,如果这次扳不倒我,公孙家族以后就要小心了,我以后查到公孙家族的罪证,如果够灭门的大罪,我绝对不会姑息,这里已经没有了所谓官场情义,有的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公孙勉你可是记住了?” 嚣张霸气,皇甫嵩一愣,但是还是点头,表示认可这句话,在他心里认为祖昭并不会干这些叛逆之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黄家是被诬陷的实在是可笑,连他这个将领都知道黄家臭名昭著,是一个毒瘤,祖昭到了辽东郡不把这个毒瘤给除掉,那就不是祖昭的作风了。可笑的是眼前这个公孙勉动用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上下打点,就是为了让祖昭栽跟头,这种手法实在是太过拙劣。 “就凭你也配叫嚣公孙家族?你也配,你一个小小的家族也仅仅是徐无的一个小的土著罢了,公然叫嚣公孙家族,你可是为了你的家族着想过?”公孙勉这次底气十足,也不再说话,却是上着那王守成说话:“请证人上堂!” 祖昭一愣,想不到对方还真的有着证人,这些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平日被祖昭冷落的衙役,这些家伙平日就在辽东郡为非作歹,祖昭根据这些家伙的表现直接放假赶回了老家,却想不到这些家伙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郡治的府衙。 “你们是谁?”公孙勉抢先问道。 “禀告大人,我们是这个郡治的衙役!”一名凶恶的衙役冒着凶光,他平日里仗着衙役的身份欺男霸女,在辽东郡臭名昭著,祖昭也仅仅是将他革职罢了,为的是将来给他一条生路,如果这个家伙以后改过自新的话。 “那我问你,那黄家的灭门惨案是你们办理的嘛?”公孙勉又再次的追问,似乎他是主审官一样,这个大厅中本来是迎接客人的,但是此刻他却是自导自演了一起喜剧,要将祖昭屠杀黄家的案件定性,为一种屠杀良民的举动。 那些个衙役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供词,竟然出奇的一致。 祖昭冷冷的笑着,将这些衙役的名字样貌都记住,暗中却是生出杀机,明天皇甫嵩走了以后,新帐旧账一起算。 而在这个时候,却是在衙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还我公道,我黄家是冤枉的!”几个黄家的人穿着孝服,在衙门口大喊冤枉。 祖昭差点笑喷了,原本还将公孙勉当个人物,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蠢到了用黄家的人来跪在衙门前喊冤,在辽东郡这个地方,谁不知道黄家的罪大恶极,多少人被黄家残害? 皇甫嵩却是不知情,他问祖昭:“怎么回事?你一向来不是非常谨慎吗?怎么能够办这样的案子?”他这样说却是已经相信了一半,认为是祖昭火头上来直接将黄家给灭了。 但是祖昭却是指着外面的青天白日说道:“苍天可鉴,我祖昭的为人,我祖昭手中有着成千上万的人命在手,战场上杀人祖昭从来就没有犹豫过,但是说道让我祖昭杀一个百姓,那是永远都不可的,我祖昭还有着自己的良知!” 而在这个时候黄家的人还在哀嚎着,声音非常大,装的也极其的像,不大一会就引来了围观的民众,而民众当中就有着王楚楚和他的父亲,还有着一大群平日被黄家欺压的百姓,还有着几个被黄家灭门的世家子弟前来,看到黄家的人竟然敢在衙门前喊冤,可谓是一大新闻,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颠倒乾坤正义不在,良知更被他们给喂了狗。 于是辽东郡的民众越围越多,平时这些民众都是非常善良的,大多都是闷头看笑话的,但是这次黄家的人却是真的触怒了他们,因为黄家的人告的是祖昭,哪位为辽东郡父老主持公道的大人,独自颠覆了黄家的少年英雄。 祖昭是辽东郡百姓心目中青天老爷,当日斩杀黄小四,祖昭的威望在辽东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威望,这次黄家竟然要将他们的青天大老爷给拉下马,而且要让青天大老爷直接深陷牢狱,这是他们不能够忍的,一人不能忍,十人不能够忍,百人就爆发出一股狂潮,但是随后就有着万民集合在郡治的府衙前请愿,诛杀黄家逃跑的这些个罪大恶极的人。 一时间整个府衙前面民情汹涌,就是黄埔嵩也无法淡静,而坐在大厅当中的公孙勉却是如同小丑一般兀自说着黄家的案情,而那王守成却是脸色发白,他还是轻易的疏忽了祖昭的民心,轻易的疏忽了正义这个东西。 “哈哈,让本将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祖昭倒是有着什么神通,让万民请愿!”皇甫嵩笑着说话,却是走出了大厅,此刻的公孙勉却是一脸的灰白,任由他颠倒黑白,找了那么多的伪证,伪证人,但是祖昭有着辽东郡上万的父老为他作证,这就是民意,他们高高在上欺压百姓惯了,哪里将百姓的力量看在眼里,然而在今日辽东郡的这些父老就是要出头,为他们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喊上一声冤枉,要让这辽东郡没有半分的黑暗,有的是青天白日,有的是让他们心情愉悦的气氛。 第202章 安居乐业 当祖昭走出来,还有着黄埔嵩走出来的时候,王楚楚和他的父亲还有着其他黄家当年一案的屈死之人的亲属都纷纷联名,要为祖昭做保证,一份用血写的万民请愿表就出现在王楚楚的手中。 当黄埔嵩接过这份万民表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他执政多年却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被百姓爱戴的官员了,在百姓的这位万民表的面前,公孙勉的一切力量都是一种非常可笑的笑话。 “众位父老乡亲,你们请放心,我黄埔嵩上来也清正廉明,但是这次来我就是要知道祖昭这个学生怎么样?说到底祖昭的表字还是我和他的老师一同商量的,我也算是祖昭的半个师尊,众位可以放心,黄家的案子我会彻查,那些从黄家逃跑的凶犯我也不会放过,不会让黄家这样毒瘤世家留在辽东郡祸害百姓!” 皇甫嵩雷厉风行,拿过黄家的案卷翻了一翻,再也没有兴趣看下去,这样罪恶滔天的世家早就应该铲除,公孙家族竟然和黄家有着关联,真的是非常蠢,而且吃相可是非常难看了,这次为了得到黄家的财产,公然诬陷一个清官,而且将他皇甫嵩给扯了进来。 皇甫嵩有心发怒,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有人给他打了招呼,公孙家族有着大人物在背后撑腰。 祖昭恭敬的送走了皇甫嵩,并且让皇甫嵩带走了一千斤的铁锭,他要在军中推广,就离不开皇甫嵩的人脉,而且这次黄埔嵩前来可以说帮了他的大忙。 如果是别人来估计祖昭要浪费一些脑细胞,但是皇甫嵩却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将领和上司,这也是祖昭敬佩黄埔嵩的所在,也难怪一代奸臣曹操也能够在皇甫嵩手下干了那么多年,并且是借着皇甫嵩的势起家的。 公孙勉祖昭自然没有动他,但是却是让人直接捆了送回了公孙家族,没有比这种方式宣战更好的了。 至于王守成,祖昭已经命令人彻查他所有的底子,在衙门混的没有一个底子是干净的,因为清清白白根本就在衙门内混不下去。 前后有着上万两的亏空和贪污,而且还和多起命案有着关系,和黄家有着密切的来往,并且与草原上的马贼关系密切,曾经买通杀手杀了前任的主治大人,最为重要的是和曾经的太平教黄巾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的是一个手眼通天,嘴大吃八方的主。 祖昭在斩首令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就将王守成九族一起推上了断头台,在这个辽东郡他第一次亮出自己的獠牙。 至于那十名背叛的衙役,当然没有放过,查清他们过去犯的罪行,直接加倍十倍重判,千里流放是最轻的,最重的直接凌迟处死。 在辽东郡他的地位必须是巩固的,这是他争霸天下的基石,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再次回到郡治府中,已经没有了那些怪异的气氛,在一天前那些给他脸色看,以为他马上就完蛋的家伙,统统给赶走,轻一点的撵回家,重一点的牢里伺候,做一辈子牢是轻的,半夜弄死了也是活该。 走到沙盘上看着辽东郡这块庞大的版图,如今的辽东郡相当于辽宁省,甚至比着辽宁省还要大一些,祖昭认真的看着沙盘上的每一个地方,最终却是将眼光放在了大蛎湾的地方,而后就是一阵惊喜。 大蛎湾!这不是后来的大连吗?著名的大连港口! 大蛎湾实际上只是当地人自己起的土名字,它在三国时代还有着一个蹩脚的名字,叫做东遝县,但是此时非常的荒凉,只有少量的渔民存在,祖昭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大蛎湾上,严格上说大蛎湾是海港,是属于东遝县的一部分。 “来人跟着我去东遝县,我要看看大蛎湾有着什么存在!”祖昭说干就干,带着人直接杀上东遝县。 在东遝县他终于看到了大蛎湾,仅仅是一个渔村,而且还是一个荒凉的渔村,东遝县的县尊知道祖昭来了,坐着一辆破牛车前来迎接,就是连这位县尊也是一副饥寒交迫的样子,脸上有着一股严重的菜色。 荒凉的不像话,作为一个深知后世大连那无尽繁华的屌丝,看见如今的东遝县,祖昭感到自己豪情万丈,如今这里是一块处女地,那么让他来开垦吧。 “东遝县县尊李毅前来拜见主薄大人,不知道主薄大人意欲何为?” 李毅已经四十岁了,身上的衣服都缝着补丁,脚下那是一双草鞋,寒颤的不行,就是如此也依然端着县尊的架子,如果不是他喊出自己是县尊,祖昭还将他当成一个外来的乞丐。 “我来看看大蛎湾,大蛎湾应该有着不少的特产吧?”祖昭笑着问道。 “有,就是非常大的海蛎子,还有海贝,大人喜欢在下可以帮着大人采办一些,这些都非常便宜,当然还有着海虾但是不是非常好捕捉!” 祖昭点点头,好久没有迟到新鲜的海贝了,海蛎子更是好东西,一个海蛎子能够顶上一个鸡蛋的营养。 祖昭眯着眼睛望上大蛎湾,心中却是有着一股大胆的想法,海运!如果此刻将前往吕宋岛的航线打通,那么将来他未必愁什么粮食,因为吕宋岛一年两季粮食!如果在吕宋岛种上大米玉米还有着红薯之类的农作物,哪里将是一个源源不断的粮食产地! 不过要先将这里办成一个港口,将这里的人口聚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县尊已经将几名渔民叫来,让他们去采集一些大的海蛎子,因为大人要吃,祖昭直接拿出十两的银子,寄了过来。让渔民大为感动。 海蛎子很大,并且是野生,海贝也是大个头的,一万海鲜汤下的面条,鲜美无比。 “我想吃点鱼,不知道各位可不可以给我捕鱼?”祖昭笑着问道。 那几个渔民却是感到为难,讪讪的说道:“海面上长满了海妖菜,因为那些海妖菜的存在,让我们无法划船,最近无法下海!” 祖昭往海边望去,果然见到黑压压的一片,心中好奇什么是海妖菜?结果前去一看是密密麻麻的海带好不好? 差点一头掉海里去。 “你们不吃这些东西吗?”祖昭指着那远处的海带? 结果几个渔民面面相戳,一个结结巴巴的问道:“海妖菜没有毒吗?大人吃过?” 敢情他们也没有吃过。 “给我捞起来,我吃给你们看!” 很快大面积的一块海带菜弄来了,很厚的那种,在前世的时候这样厚重的宝贝都已经出口了有没有?国人也就是吃点薄薄的海带。 祖昭亲自下厨,熬了汤,放了胡椒盐巴辣椒,将海带细细的切成丝。 当做好了以后,县尊李毅还是将祖昭给拦住了,声称为了祖昭好,亲自吃了一口,结果不肯放下筷子,要不是辣椒吃的他满头大汗,他要一口气给吃完。 祖昭无语的拿起另外的一双筷子,慢悠悠的吃着穿越三国以来最好吃的海鲜。 很快,海贝也弄来了,是渔民在海边捡来的,但是祖昭在这些海贝当中,直接找到了鲍鱼,这种好吃的存在,这个时候的鲍鱼也没有被重视起来,历史上也仅仅是王莽这样的草头英雄才喜欢吃这种存在,这个时候这种乡野中的特产还没有进入东汉贵族的眼中,在三国时代鲍鱼叫做九孔螺。 渔民似乎也知道九孔螺比较好吃,因此都是捡的上好的九孔螺来,个头大的让祖昭有些无语,后世一千块钱一个也比不上这种野生的个头。 “你们海边下养不养猪?”祖昭问道。 几个渔民黯然摇头,因为在海边下几乎没有什么淡水,自己家喝水都要到淡水的井里去挑,养猪这种麻烦的行当是万万玩不起的。 “将这些海带给我捞起来,一千斤我给你们十文钱!从今天开始都给我将海带捞出来,你们可以当饭吃,海带的滋味比着野菜要强得多不是?剩余的海带我全部带走,给在辽东郡街头上流浪的流民吃!” 祖昭一声令下,一千两的银子随即甩了出来,让县尊李毅差点掉眼泪,这些年他在大蛎湾转悠,看着一个个的乡亲给饿死或者流亡他乡,让他这个父母官心头难受异常。 而现在却是碰到了一个这么知道痛爱的父母官。 祖昭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明白要想让辽东郡富强起来,有地还要有人!人才是最为关键的存在,相比此刻的曹操已经在山东青州安抚流民了,当年的曹操可是硬生生的靠着安抚流民组建了他自己的铁骑虎豹骑,山东是一个人口大省,而现在的辽东郡却是一个人员稀少的存在,这是他不能够忍得。 收拢大量的人口才是关键! 看着大批量的海带,祖昭有着疯狂大笑的念头,这些海带虽然难吃,但是还是能够吃的食物,而在辽东郡的野外的树皮都被挖出来吃了,每日饿死的饿殍很多多到了让祖昭看着心痛的份。 “每日都必须有着一万斤的量,给我运到辽东郡去,我免费开赈灾篷子!”祖昭恶狠狠的说道。 祖昭带着人回到辽东郡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命令有了效果,在城外的流民已经开始上着赈灾棚汇集而去,吃的是海带,喝的是米汤,也算是一口吃的,有着一口吃的,就有了希望,找到祖昭想着干点什么的流民很多。 让祖昭感到高兴,因为这些流民说自己有手有脚,吃饱了自然要为大人干点什么,祖昭一乐还是劳动人民最为淳朴,干什么?给老子捞海带,让更多的人有点海带吃,让更多的人不饿死! 一批批的流民吃了一顿海带菜后,直接义无反顾的跟着去了海边做劳役,一时间原来清瘦的大蛎湾变得丰满了起来,近千的流民在这里打起了帐篷,开始了捞海带的大业。 县尊李毅也是昼夜在这里指挥,这位善良清廉的老者认为这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所以倾力相助,附近的海域渐渐的被清空,渔村的渔民边组织着坐船,上远处的海里去捞海带。 同时因为海带的大量食用,在辽东郡的高官贵人的圈子里也兴起了很多的吃法,在这个辽东郡的圈子里,很多人吃不起好的东西,偏偏还得苦哈哈的端着架子,表示自己家吃的是白喷喷的米饭,而实际上却是一碗米汤带着野菜,有了海带被赈灾后,就有着人冒领海带,回到家中做着吃,渐渐的发现海带这种东西吃了名目,而且还多了很多的吃法,如海带豆腐汤,海带绿豆汤,海带排骨豆腐汤,凉拌海带,等等吃法,这些吃法祖昭都没有想起过,但是被一群吃货给试验了出来,让祖昭不得不叹服华夏不亏是一个舌尖上的民族。 同时祖昭也放出话来,如果有流民愿意到辽东郡来,他保证流民一碗饭吃。 结果玄菟郡最先不仗义,直接给他送了一万流民,祖昭表面上装作不乐意,却是在背地里乐开了花,玄菟郡的郡丞乐坏了,在信中一直夸祖昭为国为民,但是字里行间祖昭都能够读出你小子就是一个棒槌的意思,祖昭也没有怪罪,而是让玄菟郡继续往这里送人,理由很简答,就是马贼冒犯的很厉害,这里需要打仗需要人口等等,而实际上马贼根本就不敢进犯辽东郡,现在的祖昭在草原上已经成为杀神的代名词,马贼听着名字就能够吓得掉落下马。 昌黎郡,右北平郡也纷纷送了流民过来,两位郡丞在心中回忆了祖昭和他们同甘共苦的日子以及深厚的感情,无非是追忆往昔的重重热血岁月等等,最后笔锋一转却是希望祖昭将这些流民给容纳了吧,哥哥这里实在是没有余粮,听闻你是仙师的弟子,希望能够看在兄弟们这么深厚的感情将流民给收留了吧。 祖昭发现,脸皮神功在三国时代就已经非常厉害了,比如这两名郡丞关系似乎也不是非常亲切,结果人家驱赶着流民就给祖昭给送来了,美其名曰支持祖昭边防事业。 祖昭也没有客气,这些都是免费的拉动力啊,到海边吃着海带,挖着海蛎子去给我把大蛎湾海港给我建设起来再说话,以后美好的生活都在上你们招手。 祖昭还在想着如何从海里捞海带的时候,司徒燕已经化妆进入了城中,直接找到他要海带,因为司徒一族已经遇到了严重的粮食问题,因为最近没有抢劫,他们也就没有了粮食的来源,眼看就要饿死了。 祖昭笑着,直接将一万斤的海带拨给了她,叮嘱他用十匹马来换,司徒燕根本就没有考虑就答应了,海带在司徒燕中可是宝贝,因为干得海带可以储存起来,是他们这样的游牧民族最为喜欢的存在,而且常年吃牛肉羊肉,放进一些绿色的海带是一种很好的调味品。 司徒燕将调味品这个词咬的非常重,让祖昭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最开始的味精不就是从海带中制作出来的吗? 海鲜的名字不是白给的,很快祖昭就将海带晒干快马送给万思德,万思德的酒楼青楼开的非常火,而且海带的这种新鲜的吃法,让万思德一番炒作后,价格反而涨的飞快,甚至达到了三两银子一斤的价格,让万思德很是大赚了一笔。 在海滩上驻扎的县尊李毅很快的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带的数量越来越少,以后这么多人该怎么办?等海面上结冰以后又该怎么办? 祖昭回答他:将海边的海滩给开发出来,在海滩上养鱼,现在养鱼等冬天的时候扑捉,当冬天的粮食。 李毅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海滩上养鱼,海滩上养蟹子等生计,祖昭没有办法,只好让公输宏带着图纸,现场监工,就是将海边上的滩涂全部开发出来,形成一个个的池子,挖出一条条的水渠,弄上龙门闸,并且在龙门闸上安置一个细细的布网防止有着乱鱼进来,等涨潮的时候放水进来,等落潮的时候将龙门闸给落下,这样池子就有着很多的水,在固定的水里养鱼。 李毅看着这个设计,泪流满面,高声称呼自己的这些年真的是活到了狗身上,这样的道理竟然没有想出来,如果早做这个,得有这多少的流民可以安居乐业? 在大蛎湾的流民越来越多,最后有着将近五万多人,治安成为了问题。 很多流浪的盗匪也混到了里面,看着大蛎湾有吃有喝,自然动了心思。 甚至有着盗匪潜入其中,开始占据地盘,并且开始喝令那些老实的流民将吃的给他们,否则一律杀死。 在一夜间先后就有着十名流民给杀死。 祖昭知道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四十名流民,都是一刀致命,一看就是老手。 于是乎祖昭一脸的愤怒。 第203章 彻夜难眠 一方面让李毅将人登记造册,开始分队,一共分为三百个小队,每一个小队一千人,有着一个千人长负责,这些千人长都是祖昭带的亲兵,同时也是为了暗中找出那些盗匪。 鱼大头是一个流民,个子非常小,但是力气却非常大,上个月就来到了大蛎湾,在这里有吃有喝过的非常是舒服,本来想着将家中的父老都给接过来让他们也一起享享福,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山匪,是的山匪。 而且那个山匪他还是认识,那一天这名山匪头子冲进他们的村子掠走了很多的姑娘,糟蹋了姑娘后就杀了。 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他们。 在一个夜里他也看见一个非常瘦的小子给他们杀了,为的是抢走他手中的海带,杀人之后他们就将海带带走,交给一个在外面穿着丝绸的商人带走,听说流民吃的海带在外面已经到了十两银子一斤,现在流民吃的已经不是海带,而是钱,听说在很多地方海带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品,因为海带这种东西能够调味,是一种非常好的存在,现在就是富庶的中原蜀中等地海带都已经开始兴起。 鱼大头很恐惧,他怕下一次这些山匪也找到他,将他手中的吃食给抢了。 他在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祖昭,于是大着胆子就上着祖昭跪了下去,小人物就有着小人物的特点,他这一跪就引来的祖昭的同情,还以为他是因为家里困难之类的,拿起一快碎银子就要塞给他,鱼大头惊恐的拒绝了碎银子,而是将他看到的一切都给祖昭说了出来,祖昭脸上就有了一丝笑容。 经过鱼大头的指认,祖昭就看到了一个山匪脸色非常难看,想着逃跑,祖昭让人直接抓住,在沙滩上毒打,用一根细细的竹竿狠狠抽,抽的他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才将同伴给招了出来,一共有着十八个山匪混了进来。 这十八个山匪经过审问才知道和公孙勉有着关联,这些人都是公孙勉这个家伙命令来的,为的是弄到海带发财,现在在外面的海带已经炒成了天价。而在祖昭这里也仅仅是一份口粮,而且祖昭也比较看重眼前流民的生命。 处死那十八个山匪的时候,将所有的流民都召集了过来,让他们看着这十八个山匪斩首,随后尸体扔到了大海当中。 随后就是军事化管理,祖昭感觉管理这些流民从现在也只有军事化管理才可以,不然早晚就会出打乱了。 而眼前的鱼大头,在众目睽睽下,祖昭让他做了一个千夫长,这个小子也是聪明伶俐的主,前前后后打点的非常好,而且想出来将小的鱼苗捞起来放进挖好的池塘当中。 每天早上跑步,中午下午都劳动,上午却是锻炼各种队形,都是齐步走这种最为基本的阵型,祖昭要的是纪律性,那些不遵守纪律的一律管着小黑屋,不给吃不给喝,饿死的喂鱼。 尽管上午练习队形,却没有影响到继续捞海带。 祖昭在这些队形中找到那些块头魁梧却是憨厚的流民做了自己的亲兵,一共选了三千人,加上自己原来的幽骑一共有着五千的人马,而且都是精兵。 同时祖昭也绘制出新式渔网的图纸,就是后世的阵网,一旦鱼群进入阵网当中,绝对无路可逃,同时打造船只,打造帆船,随着阵网的普及打到的鱼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一天就能够打到上万斤的鱼,而当祖昭整出挂在船上的拉网的时候,打鱼量再次的翻倍,吃不了的蟹子大虾开始往辽东郡开始输送,辽东郡几乎家家户户飘着鱼香味道。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型的渔港建立了起来,而且流民根据祖昭的设计纷纷的住进了土胚房子当中,有家庭的单独在一起住着,没有家庭的合住一个房子。 吃不完的鱼就晒成鱼干,海带也已经在池子里开始生长,还有着一些小鱼也在挖好的滩涂当中成长起来,当阴天下雨或者狂风的时候,就到池子里去捕鱼,渐渐的这些流民发现在这里要比着在家乡要好的多。 鱼干,海带,鲍鱼,海蛎子,海贝,这些放上海水能够活着,都被祖昭拿到草原上交易,草原上的马匹和羊毛也远远不断的送到了辽东郡。 马匹这个是必须要的战争利器,但是羊毛要了干嘛? 很多人不解。 祖昭也没有说话。 纺车在一下午的时间就让他指挥着公输宏给制作了出来,随后找来一名流民中的少女过来捣鼓纺车,羊毛在纺车下变成了丝线,之后变成了毯子,变成了一件件斗篷,变成了温暖的内甲。 那名少女一双小手,将扦、弹、纺、织、工具玩的贼溜,天生的心灵手巧,如果不是这个少女心灵手巧,祖昭也不能够确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做到在错纱,配色,综线,花工技术上有着突破。 随后在草原上的交易就多了斗篷这种鲜艳颜色的服装,还有着美丽的毛毯更是让草原上的牧民喜欢,在帐篷当中铺上一条毛毯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而换毛毯?用羊毛还就是了。 就是拓跋流云这个畜生也在草原上放出话来,这种毛毯有多少他要多少,而且斗篷这种东西完全可以当成军用物资,骑兵穿在身上御寒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存在。 司徒燕却是拿着这些东西四处交易,换的大量的银钱中间除了她的利润剩下的都是祖昭的,一时间钱生钱,让祖昭光是从草原上就得到了上百万两的银子,而这一切几乎都是空手套白狼换来的。 因为手中有这钱,司徒燕就从祖昭手中购买大量的铁锭,炼制兵器,同时开始囤积羊毛,到处收购羊毛,原本在辽东郡凶悍无比的马贼再也没有时间去抢劫了,因为抢劫也就是抢钱,但是他们现在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抢的羊毛就是现成的钱,而且不用担心明天早上脑袋会被别人挂在裤腰上当战利品。 一时间草原上鸡飞狗跳,都开始将那些羊毛梳理,整理好打捆送到了辽东郡。 在巨大的大蛎湾港口,一排排的渔村当中,女子忙着防线,男子忙着大鱼,孩子在旁边吱吱呀呀的数着有几个羊毛捆子,忙的不亦乐乎。 看着日益繁华的大蛎湾,祖昭忍了很久没有将它改成大连湾。 祖昭还是将大蛎湾给军事化管理了,并不是他愿意这样做,而是所有的织娘的要求腊月要求的,因为她已经受到接二连三的威胁和挟持了,有大势力盯上了她,要想着将她带走,并且看中了她的纺织技术,但是腊月却是明白,真正懂毛纺织的是祖昭大人,她也仅仅是心灵手巧罢了,离开了大蛎湾她什么都不是,尤其是那些精致的纺织机械,其中繁杂无比,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设计出来的。 那些美丽的斗篷,美丽的毯子,美丽的毛衣都是通过机械做成的,人力在这些机械面前苍白无比,外面的人以为将她腊月带走就可以得到所有的毛纺织技术,这是一种粗陋的想法,在这个大蛎湾离了谁都能够运转,因为大蛎湾的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 很多在大蛎湾游走的势力,都看中了毛纺织这中新鲜的行当,因为那美丽的毛毯,那美丽的毛衣无论是铺的还是穿在身上都现出一股贵族气息,让他们感到惊讶震惊。 而且其中无限的商机让他们都如同嗜血一般的疯狂,拼命的想要在大蛎湾中找到一个适合他们的缝隙。 祖昭直接将大蛎湾变成了一个军营。 凡是进入大蛎湾的必须要求有着他的手令,硬闯者杀无赦。 在大蛎湾的织娘不准随便外出,外出必须有着军队保护!大蛎湾内建立自由的集市,鼓励大蛎湾的人种菜种地养猪,自由贸易,所得的收入算是他们自己的。 大蛎湾内五万人,自给自足已经是足够了。 祖昭一位自己将这些颁布出来,会让大蛎湾的人不满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非常满意。 大蛎湾的这些流民似乎对于外界有着一股从来没有的痛恨,因为在外界他们只是一个要饭的,而在这里他们是自己的主人,有的渔夫已经找上了一个纺织女做了老婆,夫妇都有着稳定的收入,过着在外面都不敢想的生活。 外面是一个什么世界? 连饭都吃不饱的存在。 为什么还要去外面的世界中去? 只有那些傻瓜才到外面的世界中去要饭,在这里有着鲜美的鱼鲜美的大虾,美味的可口法大米,还有着每一个月祖昭大人给发下来的月利,那可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外面的世界他们已经厌倦了,而这里的生活他们深深的喜爱着。 祖昭现在每一夜都要在夜晚视察大蛎湾,辽东郡这块地方是他崛起的龙兴之地,但是他们更为重要的是他想着打通海运这条线。 打通海运将吕宋岛给拿下来,吕宋岛可是一个两季种植的存在。 而且在此时的东瀛国度,哪里有着取之不尽的银矿,如果将东瀛国度给占领下来,那样就可以为自己建立另外的一个军事基地。 不过眼前也仅仅是想,最为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建立一支自己的优势化部队。 …… 公孙勉已经来辽东郡不下于十次了,他感觉到自己已经魔怔了,因为只要祖昭做的事情,他都会红了眼睛一般疯狂的盯着,祖昭炼制的那种宝刀,削铁如泥,斩尽碎玉不在话下,祖昭炼制的铁锭在全国的各大军区卖的非常好,他公孙世家也同样卖铁锭,但是铁锭的质量却是让铁匠抱怨,因为用了他们的铁锭打不出好的兵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自从祖昭做出来的铁锭后,各大军区已经不合他们家玩了。 公孙勉一度让公孙度发怒,认为是公孙勉小肚鸡肠惹下了祖昭,因为祖昭这个人只可以做朋友,不可以做敌人,一旦成为敌人,这个人太可怕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手段。 但是公孙勉看到那美轮美奂的毛纺织的时候,却是吓呆了,因为这种东西他从来就么有见过,没有见过就以为着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东西如何做,更不知道这宗东西起源于何地?一无所知怎么应对?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种美丽的毛毯卖疯了,在东京城几乎每家每户贵族都以家中有着贵重的毛毯做家饰,而且毛毯在夜晚可以抵御风寒,而且那种毛衣更是在京城卖疯了,因为毛衣这种东西穿在少女身上保暖,最为主要的是可以将少女的线条完全的勾勒出来,既可以保暖,又可以将自己的美丽秀出来,让许多的少女贵妇疯狂,最为主要的是能够让男人将心拴在自己的身体上。 还有着那种斗篷,那种彩色的斗篷,一出现在东京城的市面上就被抢了,祖昭设计的路线就是从好看美丽开始。 率先就是在青楼中推广的。 当青龙女子穿着斗篷行走在冬夜的时候,无疑成为一道风景,更多的人却是看到了那斗篷的样式,于是慢慢推广开来。 一时间风靡东汉贵族王室,人人以穿着毛纺织的内衣而自豪。 源源不断的银子上着祖昭的手里汇聚起来。 从最初的十万两银子,到现在的一个月一百万两的银子。这样庞大的数目让祖昭都不敢相信,因为他仔细的统计过,现在整个东汉的国库一年的后入也不过是几百万两的银子,也就是说他辽东郡一年的收入和东汉王朝一年的收入持平,甚至还要超过。 蔡琰作为祖昭的会计师,经常在深夜还在用纤细的小手算着一笔笔的收入,每一次都感觉是在做梦一般。 第一次收到壹佰万两银子,让她彻夜难眠,她是见过钱,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当祖昭说他现在的钱已经可以和东汉的皇帝有着一拼了,她都差点给吓到,现在她才明白祖昭为何会不让自己的父亲蔡邕别去东京城,因为这个少年根本就没有将东汉的皇帝放在眼里!或者说东汉的皇帝和他相比,什么都不是! 蔡文姬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何她会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一旦在她心中扎根,再也无法动摇。 是的,那个昏庸的皇帝,真的比不上眼前的少年,东汉末年的所有的地方几乎人人都要饿死,天寒地震旱灾水涝无所到,几乎没有活人的地方,但是这个少年将自己的辽东郡治理的无比昌盛,是的昌盛,这里的流民脸上已经没有了菜色,没有了惶恐有的是幸福的红润脸庞。 整个世界还在动荡当中,而这里却是一片的幸福。 这就是蔡文姬对于此刻的辽东郡的形容。 …… 当司徒燕再次来到祖昭的面前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让祖昭感到惊讶的话:“我的两个弟弟被拓跋流云这个畜生杀了,他们只是越过边界去收购羊毛,却被拓跋流云的部族发现,最终没有逃脱被杀的命运,拓跋流云放出话来,谁也不能够再将羊毛出售,否则就让他们死!” 祖昭一惊,没有了羊毛,毛纺织这样的东西,就是无根之水早晚外玩,他还是小看了拓跋流云的混犊子,竟然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我该怎么办?”司徒燕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少年明明只有着十六七岁,但是却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只要他出手那拓跋流云毕竟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这个少年给她的信心。 “杀了他,你成为鲜卑一族的女王,这样就行了,以后你们草原上将是你的天下!”祖昭淡淡的说话。 “可是非常难,因为他有着将近十万的兵马,而且都是骑兵!” 司徒燕为难。她现在手中也不过是一万的骑兵,而且还是一只各方马贼组合起来的,要是论战斗力来讲根本就是一群渣。 “这种事情,不用人多,只要杀了拓跋流云这个畜生就可以了,然后你们鲜卑一族将陷入了内斗当中,很多人想着争夺皇室未来人的位子,这个时候你让他们内乱就可以了,你自己闷声发大财!直到你的实力财力都能够夺得皇室宝座的位置,再发动!” 祖昭笑着说话。 “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做到呢?刺杀拓跋流云?他身边可是有着鲜卑一族的勇士!”司徒燕忧虑是说话。 “这件事情由我来办就可以了,你只要带着我进入草原潜入拓跋流云的区域,我就能够让拓跋流云彻底的灭亡!” 祖昭沉吟的说话,现在的这个司徒燕分量还是太轻,而拓跋流云始终是他的生死大敌,这个家伙无时无刻不盯着辽东郡这块肥肉,辽东郡要想着长治久安,就必须将拓跋流云给弄死,司徒燕是不是能做鲜卑一族的皇室,这个要看司徒燕是不是有着那样的才能。 只是对方做不到也没有关系,他能够杀了一个拓跋流云也就能够杀死一个司徒流云,或者任何一个鲜卑贵族,因为他是祖昭。 来到沙盘上,看上目标,拓跋流云的本部在三千里外的草原上。 而自己要做的是三千里奔袭,击杀拓跋流云。 这个难度不小,至少现在的幽骑还没有做到这样的战争,但是祖昭却是非常有着信心,尤其是陌刀在手,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三千里奔袭需要一人两匹马轮流骑乘,这样才是长途奔袭才能够有的保障,好歹和司徒燕的交易中,辽东郡有着接近一万匹的战马,这样的数量维持这次奔袭已经不是问题了。 这次是没有粮草的支援,两千幽骑要做的就是就地取材,杀拓跋流云的部族维持自己的后勤供应。 第204章 山原之外 在深夜时刻祖昭带领着三千人出动,马匹却是有着六千。 此刻在军中已经普及了马镫马鞍这些乘骑的装备,而且每个人都只是带着一天的口粮,剩余的全是炸药。当然炸药都保存的非常好。 陌刀是必须带的,这次也是为了试验陌刀对上草原骑兵会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这一次三千人带了三千把陌刀,祖昭并没有将陌刀打造的特别重,而只是打造了十斤左右,饶是如此长时间恢复陌刀也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事情。 “第一天,我们就必须奔袭到一千里外的克达尔部落,这是拓跋流云的本族,我们要在这里将这个克达尔部落给彻底的屠灭,随后将粮草补足,随后再次奔袭以千里外的萨布达部落,这个萨布达部落同样非常教好拓跋流云,将这个萨布达部落灭了之后,原地稍微修正,一天后奔袭拓跋流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随我祖昭去迎战草原鼠辈,大家上马星夜出击!” 祖昭率领骑兵星夜出击,奔袭鲜卑驻地。 当第二天黑夜来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一千里外的克达尔部落,也就是说他们经过奔袭,达到了第一个目标,克达尔部落。 此刻的克达尔部落还是非常的平静,似乎没有察觉到有着汉人前来。 危险在这个时刻似乎格外的隐匿,祖昭派出斥候,潜入其中,这个部落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祖昭的到来。 “杀,一个不留,不要心慈手软,我们的后路不能够留下一个敌人,否则后患无穷!”祖昭狞笑着说道,此刻他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陌刀,这把陌刀并不是步兵用的陌刀,而是专门给骑兵做的陌刀,不是非常沉重他拿在手中还是非常的合适。 当三千幽骑,分出两千人包围克达尔部落,剩下的一千幽骑直接袭杀而去。 “杀!” 祖昭率先冲入了克达尔部落,可怜这个部落连个拒马和鹿砦之类都都没有。 “有汉人来了!” “汉人这些软脚虾竟然敢欺负我们草原人!” “给这些汉人一些厉害!” 草原上的骑兵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双方形成了第一波的交锋。 杀! 双方激烈的碰撞在一起,但是当草原骑兵用自己的马刀上对方砍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马刀直接被斩断,而对方的那奇异的马刀随后就砍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一个草原骑兵掉落在地上,看着自己另一半的身体感到惊惧,这些人是魔鬼吧?怎么一招就将自己打落马下,他想活着站起来,但是随后的一名骑兵策马而来,马蹄踏下就他剁成了肉泥。 没有一个草原骑兵留下来,所有人都被灭口。 妇孺小孩祖昭也没有放过,因为这条路是他撤退的路线,他不想自己腹背受敌,已经死的人是不会想着办法去攻击自己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兵者国之凶器,违战,然战必胜!要想得到文明之幸福,必须经历文明之痛苦。 “下马搜寻所有活着的人,补刀务必杀死,所有的尸体都必须掩埋干净,然后将血迹给弄干净,让人看不出杀戮来,之后在他们的帐篷中修养四个时辰!”祖昭沉声说话,此刻就是他也感觉腰酸腿疼,一夜间奔袭一千里地,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此刻却没有人喊冤,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有着的是喜悦,汉朝最怕的就是草原骑兵,而汉人被叫做软脚虾,以至于匈奴鲜卑都被称为狼一样的部落的,但是此刻他们杀这些人如同切菜一般的容易。 是的,切菜一般的简单。 “很快在这里找到吃食,人人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随后将能够吃的东西都带上,喂马,修养。 “大公子,我感到真的是非常痛快,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我们能够在草原上杀到这里,而且将这些草原蛮子给杀的干干净净,想着就感到非常痛快!” “不错,大公子,我侯勇跟着你杀到这里,真的是死而无憾,如果是将来侥幸活着,那么我将会给后辈炫耀我的战绩,当年……” 祖昭不由得乐了:“你小子的确快当父亲了,你的婆娘快生了吧?” 侯勇点头,“谢谢大公子,如果不是跟着大公子,我在为一口饭而抢劫,想来是多么的不堪回首!“ 祖昭笑了笑,命令众人赶紧休息,现在重要的两天后,将拓跋流云这个畜生给杀了,这个畜生为了他的统治,每一年都下令打谷草,每一年在边境上的百姓就有着将近十万被虐杀,东汉的边境线千里无人烟。 如果能够杀死他,定然要将他的狗头悬挂着暴晒一百天。 第二日再战。 虽然疲惫没有完全的休息过来,祖昭依然上着远方而去,在这个时刻一鼓作气势如虎才是主要的。 杀! 奔袭! 战马奔腾,骑兵却是杀气重重,第一次战斗胜利后,他们的士气如虹,手中有着陌刀,胯下有着怒马,这就是骑兵想要的生活,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任意奔腾,即使祖昭再怎样压制情绪,怒马平川还是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此刻他才明白为何成吉思汗征战千里而不败,因为在战马上的这宗豪情,就鼓舞着所有骑兵勇往直前,这是一宗只有铁血骑兵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夜晚时分再次进入了萨达不部落,萨达不部落是一个有着近万人的部落,规模很大,要想着完全剿灭也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祖昭采用的是火药,用少量的斥候潜入里面用火药将所有人消灭。 这样用的时间最短。 “砰!” 在深夜中传出一股轰天的声音,近千斤的炸药爆炸,幸存下来的蛮子都冲了出来。 杀! 祖昭再次冲出去,身后的幽骑随后掩杀而去。 这一次,直接就是屠杀,没有任何的反抗。 萨布达这个拓跋流云的部族彻底的给抹杀,萨布达是草原上和拓跋流云关系最好的部族,当年拓跋流云带着人追杀司徒一族,就是萨布达一族将司徒一族给拖住,然后成功的将司徒一族的皇室剿杀。 萨巴达一族在草原上的勇士在草原上的战力可以称得上是第一勇士。 但是此刻,却是傻得要命,因为他们面对这种特有的爆炸和轰鸣给吓傻了,而且大脑处于一种震撼当中。 在战场上一秒钟的迟疑,就带来成千上万人的被杀,战争的场面也随之改变。 萨布达一族就这样消灭。 简单,高效,祖昭漫步在这爆炸后硝烟和热血当中行走,有着一种恍惚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穿越要做如此血腥的事件,屠杀这样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手中发生,但是他反复论证在往回撤退的路线上,萨布达一族如果奋起追击,自己这三千幽骑兵将死无葬身之地,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挣扎,心慈手软只能够用愚蠢两个字来形容。 休养,整理战马,将萨布达的好的战马全部牵走,这算是福利。 顺便将所有人的服侍都换成了草原上的服侍,而且打的旗帜同样是萨布达部落的旗帜,一路上遇到很多的小的部落,祖昭率领骑兵大张旗鼓的过去。 萨布达部落在草原上上来蛮不讲理,而祖昭等人的嚣张非常的正常。 依旧等在日落,祖昭在拓跋流云十里之外扎营,眯着眼睛看上前方拓跋流云的巨大部落,这个部落有着十万人,四方更是有着大大小小的部落在包围着,周围人口不下于三十万,要想着在这些个部落中杀死拓跋流云是一件难事,但是杀死拓跋流云后再成功撤退才是最为艰难的事情。 而在对面的帐篷当中,拓跋流云看着手中的一块毛毯,眼中有着贪婪,他已经从汉人哪里得到确切的消息,这些美丽的毛毯,美丽的斗篷,美丽的毛衣都是用羊毛制成的,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用的羊毛竟然有着如此的用处,让他惊讶。 听说那辽东郡的祖昭已经用着这些羊毛制成的宝贝,换了整整一百万两的银子,听到这个消息他几乎要发狂,这些银子应该是他的,他的,都必须是他的!因为他是草原上的皇帝!有了银子他就可以扩展兵马,有了银子就有了粮草,然后挥师南下,将汉人皇帝的狗头给割下,那么他将是整个天下的皇帝。 “祖昭?哼,我要将你攥死,你竟然敢抢我的财富,你这个小杂种!”他在帐篷当中怒骂着。 “大王,有着飞鸽传信!”一名亲兵上前来。 拓跋流云一挥手,淡淡的说道:“念!” “公孙家族给大王传递消息,说祖昭有可能带着人马来袭击大王!”这名亲兵不可思议的说话。 “什么?要袭击我?祖昭在哪里?”拓跋流云感到这是天底下最为荒唐的事情,他是草原上的王,整个草原都是他的,而那祖昭也不过是辽东郡的一个主薄,手底下有着一万精锐就不错了,而且长途奔袭不让他知道?怎么可能。 “笑话,公孙家族一群的胆小鬼,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竟然穿给我们这样的消息,真的是该死!”在旁边的一名谋士讽刺的说话。 “不错,我们没有去汉人的领地去打谷草就不错了,他们还敢到我们这里才放肆?要知道我们的长处就是在草原上的大战,他们汉人也不过是在城池上做做乌龟罢了!” 拓跋流云不屑的撇撇嘴,却是说道:“有时间我们要去辽东郡将这个祖昭给料理了,顺便将他的那些个神奇的玩意给抢过来这样银钱如同流水一般上着我们而来,这个祖昭根本上就是一头肥猪,只要时间到了他的所有财产还有着那些神奇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众人都大声的议论着,将祖昭当成一块栈板上的肉。 祖昭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手中是一个非常大的炸药包,听着拓跋流云的话不由得好笑。这个世界上猪都是蠢死的,狗熊都是笨死的。 第205章 想即刻做 “拓跋流云你这个畜生,祖昭在此,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祖昭在帐外大吼一声。 炸药包就扔进了拓跋流云的帐篷当中。 “谁?怎么是汉语?杀了他!”拓跋流云看着脚下的炸药包,不屑的说话,汉人都是脑子坏了,想着拿这东西砸死他?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有着一根引信在自燃。 “是,手下马上就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敢闯我们……”一名大将大声的表示忠心,但是回头却发现一阵强光在他身后发生,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乎所有的帐篷都被扔进炸药包,一时间被炸色无数。 祖昭闯进大帐之内,看见拓跋流云这个畜生,仅仅是被炸断了两条腿,一时间还没有死,只是在地上嗷嗷的惨叫。 “拓跋流云,想不到你没有死,挺好啊,借你人头一用,扬我祖昭威风!”祖昭上前手持陌刀,猛地将拓跋流云踩住,挥刀就要将对方的人头割下。 “你就是祖昭?传说你百战百胜,没有想到本王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无憾了!”拓跋流云看了一眼,年纪尚在稚嫩年龄的祖昭,心中一阵感叹。 祖昭的陌刀却是不懂他的感叹,一刀斩下,鲜血飚的幔帐都是。 提着拓跋流云的人头,大步走出帐外,此刻的帐外已经是乱腾腾的一片,祖昭特别针对的就是拓跋流云的亲兵帐篷,哪里竟然一个亲兵都没有过来。 估计是被侯勇等人仍的炸药包给彻底的消灭干净。 侯勇等人的炸药包是特制的,里面撒了很多的胡椒粉,就算没有被炸死,双眼也被胡椒给呛得看不清事物了。 “撤!”祖昭大喝一声。 三千人马飞快撤到放置马匹的地方。 骑上马就飞速撤离,跑出十里以外才停下来,这是一片胡杨林。 “在这里埋上地雷,等着他们上来追!”祖昭下令。 追兵肯定是有的,但是所谓的追兵在祖昭看来就是菜,正好缺少马匹。 轰轰! 地面传来震动,拓跋流云部落真的是有追兵前来,拓跋流云死了,他的部落在一阵慌乱中死了不下于五六千人,虽然人数伤亡不大,但是却是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让整个部落都动荡不安。 但是随后他们就沿着踪迹追寻了过来。 这一只追兵有着将近一万人,挥舞着马鞭追赶。 在他们快要来临前,祖昭的人早已经将地雷布置好,纷纷打马急速的奔跑。 “追上他们,不要让这些家伙跑了!为大王报仇!” 鲜卑骑兵说着鲜卑语言,看见那些凶悍的家伙竟然逃走,士气顿时上来,一伙只是知道逃跑的骑兵,没有什么可怕的,追击就是了。 轰! 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无数的骑兵直接掉落马下,更多是触发了不间断的地雷。 一时间血肉横飞,肌体飞溅血液,直接就是一个修罗地狱。 当对方发出惨叫的时候,祖昭带着幽骑杀了回来,先是强弩袭杀,最后是陌刀上前收割性命,追上来的骑兵让尽数屠杀这些已经吓破胆子的家伙,人头砍下,挂在胡杨树上。 祖昭在胡杨树下刻下字:“胆敢追击者,杀无赦!尔等怎样对待边境汉人,某就怎样对待尔等蛮夷之族!”落款祖昭。 一万名蛮子的首级挂在胡杨树上,看起来非常恐怖,但是祖昭却明白这是手段,示威的手段。这是彰显他战力的存在。 第二日回到萨达不部落据点,在这里替换了战马休整一番,随后星夜往回赶,第三日到达克达尔部落,再做一番休整,将这里的战马全部带走。 第四日安然的回到了辽东郡城,命令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随后将早已经被石灰处理过的拓跋流云的人头挂在旗杆上,做示威用。 司徒燕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拓跋流云这个畜生真的死了。 而且是被眼前的少年给杀死的,三千里奔袭,前后不过用了七天的时间,前后击杀了近三万人,而且血洗三个强大的草原部落,现在的拓跋一族简直是乱腾腾的一团,都为争夺王位而闹个不朽,现在真的是陷入了内乱当中,争权是他们注意的存在。 司徒燕身边的马贼们也看见了拓跋流云的首级,各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拓跋流云真的死了,并且还是被祖昭奔袭三千里杀死的,都是在马背上生活的主,明白拓跋流云这个草原王那是绝对货真价实的料子,如果是他们断然做不到这样的成绩。 司徒燕这次是来交易羊毛的,如今拓跋流云死了,草原上一片混乱,她趁机将大片的草原地域给占了,并且上牧民收购羊毛,并且是货真价实的银子,一举获得了辽东郡边防线以外所有牧民的民心,用银子交易,证明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马贼了,有着光明正大的钱挣,就是司徒燕身后的马贼也觉得自己做事光明正大的很,和以前那种行走在黑暗中已经完全两样。 有了羊毛,祖昭的毛纺织再次出现一种井喷的生产高潮,生产出来的毛毯,斗篷就是最远的安南的客商都不远万里来采买。 银钱也如流水一般往辽东郡飞来,一切都井井有条。 但是许多的目光却都是盯上了祖昭,因为这动静太大了,达到了让整个朝廷都必须注意辽东郡的一举一动。 这一天下午,祖昭坐在客厅当中,看着书籍,心中却是默默盘算着如何在大蛎湾内建设处一只巨大海洋舰队,到时候有着一只水师,横行四海,在海中称霸,哪怕是将来在陆地上失败,自己也有着一条巨大退路。 然而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书生的到来,让他彻底的失去了淡静。 这为他风尘仆仆的中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郡守慕容羽,说起来这个慕容羽也算是倒霉的,因为他得罪了公孙度世家,被公孙世家攻讦,说他贪污受贿,现在正处于调查当中,而且这个调查还是没完没了的调查,让他这个郡丞成了一个笑话。 慕容羽一直在等着一个翻身的机会,当祖昭将拓跋流云的首级带回来的时候,他感觉自的翻身机会来了。 因为祖昭现在是他的手下,虽然祖昭到来后,都没有叼过他,但是名义上却是行得通的。 “烈臣加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有着何种吩咐?”祖昭也没有客气,因为也没有必要客气,在辽东郡他现在可是一手遮天,这个慕容羽可谓是一个戴罪之身,他在祖昭的面前可是不够看的。 “是因为军功的事情,我想让烈臣贤弟匀给我一份军功!”慕容羽直接和祖昭兄弟想称,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紧张的盯着祖昭,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才能够和将这个祖昭给拿下。 祖昭笑了,这个人非常的有趣,竟然这么直接,于是也直接的问道:“不知道用什么代价来换取军功?我的军功是用骑兵流血才换来的,可是不轻的分量,大人您要三思啊!”祖昭拉着长音笑着说话。 “辽东郡以后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而且我要借祖昭贤弟的军功为跳板,直接跳出辽东郡这个泥潭吗,哥哥我不是你这种绝世猛将,我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在这个浑浊的官场上我只想着自保,过着我自己的安稳日子,野心什么的我没有,而且我发现烈臣贤弟在治理地方上有着自己的一套,这一套我看不懂,唯一看懂的就是黎民过着幸福的生活,这是现在这个乱世当中不可思议的的!你可是知道很多的流民已经上着你这里转移,就是山东的一些流民也是不远万里辗转到此,为的就是得到你的庇护,和辽东郡的黎民一样过着安稳的日子!” 慕容羽这番话说得非常的真挚,但是祖昭却是只信他三分在官场上混的,心早已经黑了,没有黑的那些个早已经被砍头活着流放了,在官场混就要懂得官场的规则动官场上的权谋,慕容羽这种示弱的表现也仅仅是眼前,说白了政治就是交易,各自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取。 祖昭要的是辽东郡彻底的权力,而慕容羽要的是彻底的跳出辽东郡这个泥潭,因为现在的辽东郡他已经玩不起了,不小心就会被卷进漩涡中死的比较难看。 祖昭盯着慕容羽,直到慕容羽心中发毛,这才淡静说话:“很好,既然大人要军功,那就报上去,说这拓跋流云的人头是大人在幕后运筹帷幄得到的,你看如何?” “啊?” 慕容羽在瞬间就感到头脑发晕,再看上祖昭感到这个少年真的了不得,竟然有着如此的胸襟,杀拓跋流云这样的事情,可是一件巨大的军功,但是祖昭眼睛都不眨的将这件军功给让了出来。 这份魄力,这份果敢,非常人能够做到。 慕容羽盯着祖昭,发现这个少年真的是可怕,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飞天化龙。 第206章 航海之想 慕容羽最终是笑着走的,虽然没有喝酒,但是却是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喜不自胜,如果不是看着他还算正常,祖昭还真的不敢让这货走,怕他一下子因为太高兴而得了失心疯。 送走慕容羽,祖昭将眼光放在了如何制作马甲上,确切的讲祖昭是想着如何才能够将一批战马打造成拐子马那样的强大的重骑兵战甲。 拐子马也叫做铁浮屠拐子马,乃是所有马匹上都有着马甲护身,并且在战马的前方有着两根锋利的长矛,在战马的重装冲撞下,战马利用冲撞之力将前方的士卒用长矛给穿透,铁浮屠拐子马,就是人马都穿上重甲,无畏对方的刀剑,所到之处横扫一切。在后世当中有着金兀术的拐子马就曾经所战披靡。 祖昭现在要做的就是铁浮屠拐子马的所有护甲,将自己满意的图纸交给铁匠,随后就是铁匠门制作模具开始新一轮的战备。 现在的辽东郡已经涌来近十万的流民,并且还有着源源不断的流民上着辽东郡而来,尤其是山东省的流民居多,这些山东汉子带着孩子老婆不远万里而来,只为吃上一顿饱饭,喝上一碗热粥,只要能够让老婆孩子都活下去,什么活都能够干,祖昭在路上已经碰到了三波这样的山东汉子,不要赏赐因为俺们都右手右脚,俺就要活干,俺不白拿别人的东西,拿了别人的东西俺会过意不去的。 祖平在一旁看的直点头,首先就这波山东汉子给抢走了,人实诚做事牢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人,不愧是孔孟之乡的人。 祖昭笑着,这些流民已经非常多了,但是看到山东人来到这里,他大手一挥,将这些山东的汉子直接拉进了军队。 曹操怎么起来的,因为在山东青州的收编了一百万的山东汉子,成立了虎豹骑,助他打下了江山,山东人实诚也傻,最后整整的虎豹骑没有出来一个将领,所有的功劳都是人家的,就是如此也是勤勤恳恳,随着曹操东征西战,帮助曹操打败了一系列的劲敌。 当流民达到十五万的数目的时候,大连湾海港终于放不下了,祖昭索性将这些人都当成脚夫,管吃管住,让他们将自己的斗篷地毯海带鱼干海鲜干制品运送到各地去贩售,以万思德当地的青楼为目的地。 即便如此也是超过了负荷,辽东郡现在刚刚兴起的财力,还真的不能养活这些从外地源源不断的流民。 辽东郡已经关闭城门,不欢迎流民进入。 玄菟郡是最遭殃的一个,因为流民无法进入辽东郡,于是掉头都进入了玄菟郡,让玄菟郡郡丞无可奈何。 玄菟郡就是余粮也不多,没有办法下,还是上着祖昭求援,希望给想想办法。 祖昭笑着让玄菟郡交给这些流民怎样采羊毛,让他们去草原上采羊毛,或者在草原上养羊,只要将羊毛拿来,祖昭就给他们银子或者粮食。 最终这些在玄菟郡逗留的流民上着草原进发,祖昭在这些人临行前,每人送了十斤大米,作为鼓励,到了草原上不缺的就是草根,只要动手就不会饿死,只要肯采集羊毛,他肯定会给银子或者粮食。 铁矿,毛纺织,还有海鲜,这是祖昭目前的经济来源,最大的底气却是粮食。 在辽东郡,祖昭这次直接中了将近一千亩的土豆,一千亩的红薯,一千亩的玉米,当然还有着大米,黍子之类的农作物。 土豆,红薯,每一亩地都是一万斤的产量,将近三千万斤的粮食产量。 而在海边下,海带菜的下脚料都已经为了猪牛羊,粮食的秸秆也都为了猪牛羊,粮食带来的附加价值也不小。 而且土豆红薯都非常耐储存,并且是非常好的充饥作物。 当粮食产出来的时候,当地的农户彻夜驻守,为的是将这些近乎神迹一般的种子给看住,防止外地人将这些种子来偷走,虽然是小农思想,但是祖昭却非常欣赏,这样也好,他还真怕曹操那不要脸的家伙过来将种子给偷走,但是以眼前这些老农这股拼命的架势,谁想偷走种子真的不可能。 地里有土豆,玉米,海里有海鲜,房子里有着毛纺,这就是辽东郡整个地区的景象,人人忙碌,就是平素那些小偷小摸的都被影响,过着自己的好日子。 祖昭很喜欢这种环境,喜欢在夜晚下漫步自己所在的领地,并且看着这些原本可怜的流民现在成为幸福的农夫或者织娘或者渔夫,这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辽东郡前前后后没有半年的时间已经是换了一副模样。 “有龙兵来了,龙兵!龙兵吃人了!”在祖昭还在考虑如何将眼下的辽东郡治理的更好的时候,在海边传来了惨叫声,一群渔夫在惨嚎和害怕。 称呼着有龙兵吃人! 龙兵是什么东东?祖昭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人,是不相信这些玩意的,而且他还是一个善于蛊惑别人的高手,别人说龙兵他是坚决不相信的。 但是到了海边下,他才明白为何这些渔夫会说龙兵吃人了,这龙兵不是别的东西,这玩意叫做鲨鱼,就游弋在渤海湾里,渔民将附近的海带菜都给捞开,开阔出一块宽广的海面来,自然方便了渔民打渔,但是也方便了这些海上霸主来到这里,而且这些海上霸主对于血腥味极为的疯狂,一旦被咬的猎物流血,它们是坚决要将猎物给杀死的。 祖昭摇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些庞然大物,有着这些庞然大物在,整个大连湾的渔民都只能够蹲在海边上饿死,他内心中将大连湾建设成为一个庞大的海港的想法,已经遭到了第一个打击。 “大人,那是龙兵啊龙兵,我们早打了天谴!”一个渔夫跌跌撞撞的上来禀报,对那些鲸鱼仍然称为龙兵。 祖昭摇头,无知真的是可怕。 但是他寻思了一下,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龙兵,那么不妨利用大家这种愚蠢的思想,稍微引导一下。 “那就祭天好了,供奉玉帝等人,让这些龙兵走,如果这些龙兵不走,就证明这些龙兵是邪恶的,它们不听从天庭玉帝的吩咐,我们将它们杀了也不会怪罪的!”祖昭淡淡的说话。 一个巨大的祭坛摆好了,祖昭装模作样的祭拜了一番,结果却是那些鲸鱼还在游弋。 “都看见了那些不是龙兵,那些是海怪,他们吃我们的人,我们要吃他们的肉!”祖昭笑了,这是现成的鲸鱼,而且这个时代的鲨鱼没有喝过被污染的海水还可以放心食用,祖昭望着那些鲨鱼宽大的背鳍不由得冷笑:活该你们送上门来,那么吃你们的鱼翅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幽骑兵给我准备,让公输先生过来,在海边下造大船,我们要捕杀这些家伙!” 祖昭设计的图纸非常豪迈,用的是后世战舰的图纸,好歹他也是一个半吊子军事迷,知道后世的战舰粗糙的制作方法。 没有采取舢板的做法,而是采取了最为豪迈的前后撞角的形式,而在穿上更没有舢板船所特有的楼昉,祖昭深深的认为在船上设计楼昉简直就是找死,这种舢板在近海可以,但是一遇到暴风因为高大的楼昉侧翻的比例性太大。 采用的是巨大的桅杆上面是一层层的三角帆,这样能够最大的利用风力,船头船尾都采用铁桦木做,这样能够提高战舰的战斗力量。 图纸已设计完,就被公输宏抢走。 但是随后如同疯子一般的公输宏跑回来给祖昭论证,因为他不懂,为何要设计成为一层层的三角帆,并且是横帆侧帆尾帆等等。 祖昭笑着解释,最后公输宏也是一头迷糊的去了。 十万人一起制作是什么概念? 一天半的时间就已经将这艘巨大的船只给打造出来,在打造的时候,祖昭让公输宏在船上做了巨大的弓弩。并且是以齿轮为巨大弓弩。 同时还有着周围近百个射击孔,用来对外射击,这是为了将来在水面上和敌方相遇才做的准备。 同时间还有着让水手踩得巨大水轮,以调控船只的左右方向。 这条船总共一百米宽十米,下水之后第一次试航还行,而第一次试航出遇到了鲨鱼群。 祖昭冷眼看着这些鲨鱼群,这些鲨鱼并不大,也只是有着五六米的虎鲸。但是吃人吃鱼却是非常的凶猛,他将前面的巨大弓弩将带着粗大绳子的攻城矛给射出,几乎将那虎鲨给射穿,箭矢上的锋利的倒刺将虎鲨牢牢的固定住。 带着巨大船只左冲右突,祖昭也乐得它冲,只要它露出水面,强弩就对准它一阵猛射,就算它为海上霸主,也是被一阵强弩给射成了筛子。 最后船只带着第一只虎鲸返回了海岸,这条五米长的虎鲸被拖到了海岸上,众多渔民冲上来将虎鲸拖到岸上。 祖昭看着这条船只笑了,就叫做猎虎号。 当第二只接近十米的虎鲸被拖出来的时候,渔民已经对这所谓的“龙兵”已经没有了敬畏感,因为这“龙兵”的肉也是不错的,最为主要的是这些肉有着厚厚的脂肪,可以炼制鲸鱼油,许多渔夫就着一勺白白的鲸鱼油吃的贼眉鼠眼乐呵呵样子幸福的不得了,但是祖昭却是一口都吃不下如此肥腻的存在,要不是看着周围的家伙都看着他,直接出吐了。肥腻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够享受的。 祖昭万万没有想到毛纺织会成为皇家特供的玩意,当大汉朝少府(专管皇家贡品的官职)司马里来到辽东郡驻扎下来的时候,祖昭才相信。 司马里为人名声不怎么好,听说有着太后路线,祖昭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有着哪位太后的路线,想到东汉估计没有几年就要灭亡了,这货的太后路线也估计很快就完蛋,而且以后是董卓上位,这货的下场估计好不到那里去。 司马里在驿站住了下来,当祖昭去拜会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熟人,公孙勉。 司马里人长得极为的猥琐,一双蜜蜂小眼睛,一个酒糟大鼻子,还带着一个朝天嘴,真的是极品,这样的人担任少府职位,真的是对不起东汉王朝的广大人民群众。在他的身边,公孙勉正在细细的说着什么,在他的身边有着一礼盒。 当祖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公孙勉将礼盒推到了司马里的手中:“大人请收下,这是绝品的书画,为秦朝李斯所画,并且最为好看的是整个画的转轴都是古玉做的,画好,转轴更是好,绝对有着收藏价值!” 说着还上祖昭看了一眼,表情非常鄙视。 祖昭无语,这位是和自己比财力? 现在的公孙家真的比自己有钱? 一个想法就在祖昭的脑海中出现。 “辽东郡主薄见过少府大人!”祖昭上前行礼。 司马里笑着说道:“听闻主薄可是一个大的财神,我一见面啊,果然是财大气粗,你看你财运洪飞啊!”司马里笑着说话,直接将话题引到了钱这个问题。 祖昭一愣,暗中纳闷看来这个司马里果然是嘴大吃八方,吃拿卡要这一套是少不了的,这也是天朝的习惯。 “哪里哪里,在下哪里能够称得上是财运,大人才称得上是财运当头,您是正当的财神,只要随笔一挥,就有着大笔的钱财运筹,这才是底蕴!”祖昭笑着说话。 司马里一笑,心想这个祖昭却是有着一颗玲珑心的,知道怎么讨好自己。 公孙勉却是非常的不舒服:“烈臣贤弟,你看我送给司马里大人一张名画,不知道烈臣贤弟来见到司马里大人怎么不带点东西?”公孙勉冷笑着说话。 这是典型的挑拨,若是换做是别人估计要恼怒,但是司马里却是一副想当然的意思,那意思就非常明确了,这里天高皇帝远,我就是代天子行事,你怎么能够不孝敬我呢? 祖昭的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玩味了,他淡淡的说道:“不知道这幅画,多少银子?” 谈钱俗,但是不谈钱更俗。而且这两人都是在铜臭当中将节操都丢了的存在。 公孙勉竖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一万两银子!”脸上有着骄傲的表情,一万两的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万人民币,这种大手笔的贿赂也算的上是大气。 祖昭淡淡的说道:“烈臣不会玩风雅,我直接送上十万两的银子,请司马里大人将皇家特供这块招牌赐给祖家就可以了!” 司马里听到十万两银子,顿时心花怒放,心想这是个财大气粗的主,我喜欢。 十万两的银子,可是他十年也挣不到的存在。而且辽东郡这个地方,过于偏远,和东京城相比真的称得上是遥远,在这里弄点钱也不会被东京城的腐儒们知道。 一听到祖昭要皇家特供的招牌,公孙勉就急了,皇家特供的招牌以上可是在公孙家族当中的。 这个家伙竟然敢当面抢? 要是将皇家特供的招牌给丢了,公孙勉能够想到公孙家族的怒火,而且他这个经办人恐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司马里大人,我出十一万两的银子!”公孙勉伸出一根手指。多加一万两。 “那我出十三万两的银子!”祖昭笑嘻嘻的说话。直接加了两万两银子。 “我出十五万两的银子!”公孙勉再次说话,但是一次多加了两万两的银子。 “我出二十万两银子!”祖昭直接将价格放在了这上面。 他眯着眼睛,就等着坑公孙勉。 果然公孙勉还是追了上来:“我出二十一万两银子!”公孙勉涨红了脸,二十一万两一银子是他的极限,也是他能够挪用的最大程度的银子,公孙家族这些年算得上财力雄厚,但是一下子拿出来二十一万两银子还是感觉到极为的肉疼。 祖昭笑了一下,却没有加价,本意却是不要这个皇家特供的招牌,他的羊毛纺织业飞速发展,产品根本就是供不应求,现在是皇家的人来求着他卖,他要一块皇家特供的招牌有什么用?最为主要的是狗日的汉灵帝很快就会被架空,所谓的皇家也很快就要倒了。 要一块招牌有何用? 公孙勉一下子僵在了哪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祖昭竟然没有出价,而是让他直接中奖,但是这个中奖却是拿出了二十一万两的银子。 这个代价太大了。 相当于公孙家族一年生意的净收入。 如今白白的消失了。 “我这里有着一块皇家特供的招牌,将来还是有着生意可以做的,但是如果没有皇家特供的招牌,将来的做生意可是不灵光的,这块皇家特供的一块招牌代表着公孙家族的脸面,很多人和公孙家族来往,无疑看中的就是我公孙家族的这块招牌,而是一万两银子损失了,但是却还是值得的!” 祖昭冷笑着,却是将眼神瞄上了司马里。 第207章 又一公孙 “大人这次来到辽东郡,我这里也是送上二十一万两的银子,权当是人情,就算是结识大人了!公孙家族什么时候送来银子,我就什么时候送来银子!”祖昭的话里有话,让司马里一愣,对啊,这个拿到手的才是钱,这个公孙勉说是拿出贰拾壹万两银子,但是事后不认账怎么办? 而眼前的祖昭就顺眼了很多。 什么也不要,直接就送二十一万两银子,大方的很,这是一个人才。 司马里眼中的人才,自然和冤大头挂钩。 公孙勉恼怒的看了一眼祖昭。 随后上着司马里说道:“公孙家的银子明日午时就送到大人这里!决不食言!” “我的银子也是明日午时送到大人这里,大人等着听好戏吧!”祖昭话里有话。 公孙勉笑着和祖昭说话:“上来听说烈臣贤弟精明的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公孙勉这是讽刺祖昭白白送出二十一万两的银子。 祖昭淡淡的点头,心中却是想:“等明日午时就是你们公孙家哭的时候!” 随后两人直接告辞。 司马里乐呵呵的送走这两位。 坐等明日午时公孙家族和祖昭送来银子。 祖昭回到郡治,就吩咐侯勇:“派探子进入公孙家族,去看看他们家常用的马车,常用的箱子是什么样子的,最为主要的是盛放银子的箱子是什么样子的!” 一会儿侯勇就回来报告,常用的马车是雕刻着虎豹的车子,在辽东郡常见,常用的箱子是青丝楠木做的箱子,这个在典当行中也是非常平常。 “去弄一辆车来,然后弄二十个大箱子来,里面放上砖头等等杂物,随后如此……” 侯勇点头。 第二天公孙勉带着人押着二十万两的银子,上着驿站而去。 随行的都是最为精锐的护卫。 当路过第一个小树林的时候,所有的马匹突然发疯的往前猛跑。 在小树林里,侯勇扮老虎的啸声,惟妙惟肖。 不但是马匹就是其他的动物也是疯狂的逃跑。 “有老虎?”公孙家族的人非常的慌乱。 当他们惊魂未定的时刻,却发现那二十万两银子的车却是被那头疯马不知道拉到了哪里去。 公孙勉接连踹倒几个护卫,声色俱厉的要求他们找回银子。 众护卫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疯马的马蹄印,最后在一个大树旁找到了这头静静站着的疯马,公孙勉抢上去,发现那些盛放着银子的箱子上面的封条都完好无损。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是他么的好险!” 随后就带着人上着驿站而去。 而在远处祖昭手中也有着一马车银子,正是公孙勉手中的银子,只不过被他掉包了。 而此刻在公孙勉的马车里,那里面是青砖。 并且祖昭还放了一些纸钱,很多都是祭祀用品,在东汉用祭祀用品送给活人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咒人家死。 “走!我们也去驿站,拿着公孙家的钱,自然要那公孙家族招牌!皇家特供这块招牌,一两银子不花,弄到咱们的手中也是不错的!最为重要的是还有着好戏看!” 在驿站。 公孙勉招呼着人将“银子”搬了进来,司马里两手搓着,虽然两眼放光,但是却忍住了,当众死掉封条看看银子什么样子?这个想法在司马里脑海中出现过多次,但是都被他压制了。 吃相不能够太难看! 但是当祖昭来到的时候,祖昭大声的吩咐:“给司马里大人将银子抬过去,将上面的封条给撕了,这年头人心不古,也不知道有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拿出银子来!”祖昭声音特别大。 大的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到。 公孙勉脸上有着恚怒的表情,但是随即就压了下去,心中想着:“你一个棒槌,二十一万两花了什么也得不到,我怎么能够和一样?” 所以在这一刻他看祖昭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但是祖昭看同样看超级傻蛋一般。 祖昭命令身边的人将银抬到里面去。 随后将封条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好看到了极点。 “司马里大人,这是真金白银,烈臣是有些俗套,但是却是心意!不像有些人听说用青砖之类的东西糊弄大人!” 什么? 司马里将不满的目光望上了公孙勉。 公孙勉哈哈一笑:“我公孙家族上来信誉坚挺,就如同这真金白银一样” 他大步走上去,将自家的封条撕掉。 露出来的是青砖,还有着各种祭祀用品,一时间他惊呆了。 司马里怀着兴奋的表情上着那些“银子”扫去,但是看到的却全部是祭祀用品,这是咒人早死才送这种毒辣的东西。 他的一张脸一点点的变黑了,怒到了极点。 司马里嘿嘿冷笑着,这些年他在皇家混的极为的凄惨,尤其是上层中看人眼色,耳提面命,稍不小心就会有着杀身之祸,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下面,辽东郡这个偏远的地方竟然也有着人敢这样戏弄他,那些上位者敢戏弄他敢作践他因为他们是上位者,那么这个公孙勉为何敢公然戏弄他? 说好的送礼,送二十一万两的银子,却没有想到是送的祭祀用品,而在这些祭祀用品当中还有着让他最厌恶的存在一个鼎,专门送终用的鼎,这是见面咒人死才用的手段。 “公孙勉大人真的好厉害,给我送的礼物尽然这么别致,我们相交有着十年左右,我却没有想到公孙勉大人竟然有着如此的胸怀,你的礼物我不敢接受,你拿走好了!”司马里一脸厌恶的说话。 一声公孙大人,让公孙勉脸色发黄,他是深深的知道司马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越是疏远的人越是敬佩好好的说,此刻叫他一声大人,说明对方已经心生不满而且是巨大的缝隙。他抢上前去,将其他的箱子都打开,结果全是这些东西。 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司马里大人你听我解释,我公孙勉和你相交多年,我的为人您是清楚的……”公孙勉上前拉着司马里的袖子说话。 司马里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情。 一甩袖子,直接将他的手给甩开。 祖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说话:“听说公孙勉大人喜欢养外宅,并且养的外宅不是一般的多,有七个外宅吧?家里的大夫人闹得厉害,所以样外宅的费用是有些紧缺了一些,但是将银子换成这些祭祀用品,公孙勉大人难免有些吃香太难看了!” 司马里一听感觉非常有道理,公孙勉素来喜欢养青楼的女子,而且有着七八个外宅在,这些外宅的花费甚大,就是公孙家族都有着怨言,再看眼前原本应该送给他二十一万两的银子,此刻却是送给了他有些丧钟诅咒类的东西。 他冷声说道:“公孙勉大人果然是风流人物,那好带上你的银子,走人吧!”司马里重重的说话,随即看看在远处淡静的站着的祖昭,心中将皇家特供招牌牌子给谁在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烈臣贤弟你上前来,我给你皇家特供的招牌,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家在辽东郡的特供,这特供的位子就应该是你的,第一你的那些地毯和斗篷让皇上喜爱,第二也是本官的一些私心,你的为人让我感到放心,而不是和某些人一样,表里不一,将我司马里当傻子耍。 祖昭笑着,说道:“大人放心,这地毯和斗篷都是我手下捣腾出来的,其中的利润巨大,我自然会匀给大人五成的利润!我和大人五五分账如何?” 五五分账? 司马里心中嘣嘣直跳,五五分账利润可是惊人的。 他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像是木头一般的公孙勉,心想这样的机密还是不要让这个家伙知道了,于是淡淡的说到:“公孙家族的东西,我真的是不敢收,你将那些东西收走,也许你可以带回给你们家族在族长公孙度,我相信他也许会非常喜欢这些东西!公孙大人请回,我这里接待不了像您这样高规格的人物!” 公孙勉恼怒的看了一眼司马里,他心中乱作一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银子呢?银子怎么丢了??”这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公孙家族知道二十万两银子丢失,能够将他的皮给扒了。 再看到一脸淡静的祖昭,心中越发认定银子的事情肯定和祖昭有关:因为最终收益的人是祖昭,而且祖昭已经拿到了皇家特供的招牌。 “司马里大人你和我相交多年,应该知道我公孙勉是一个什么人,有句话讲得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司马里大人做事情还要三思!”公孙勉冷冷的说话,这样的语气已经是撕破了脸,让司马里考虑一下得罪他的后果。 司马里冷笑了一声:“来人将这个匹夫打出门去!” 身边的几个皇家侍卫顿时上来,提起公孙勉一阵毒打,随后将他扔出门外去。 房中只是剩下祖昭和司马里。 司马里热情的和祖昭攀谈着,五成的利润真的是让他激动连连。 祖昭笑着,这五成的利润可以让这个司马里将大量的羊毛纺织品运走,乍一寻思可能是吃亏,但是皇家通道上来安全,五成利润恰好能够打开一个巨大的贸易渠道,在整个东汉末年,皇家的奢侈品才是最好的。 最为重要的是通过司马里他可以知道朝廷的最新变化,这是一个情报方面的渠道。比较的好。 而且一旦司马里敢于拿着他的五成的利润,那司马里贪污的证据就被他捏在手里,以后这个司马里就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如果司马里不服从,直接将他贪污的证据给送上去,这个司马里油滑的很,是一个在铜臭当中浸泡的主,所谓的忠诚于皇家对他来说还不如一个铜板值钱。 一个喜欢钱的人,就是一个可以用钱摆布的主。 祖昭呵呵笑着,将一些条例和司马里商定,于是价格就敲定了下来,因为是皇家采购,价格足足涨了十成,司马里和祖昭相视一笑。 两人觉得果然是一贱如故,臭味相投。 祖昭走出司马里的驿站,就看到了在远处站着的公孙勉,后者的脸上可是有着不少的愤怒,此刻更是带着人四处搜查,想要找到一些证据,但是祖昭岂会让他找到证据,就是原来掉包的痕迹都给抹掉了。 任你奸猾似鬼,还得和我的洗脚水!这是祖昭心中的想法。 一分钱没有花,还拿到了皇家特供的牌子,祖昭心中非常的爽。 回到郡治就看到侯勇说道:“公孙家族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他们中有人扬言要将我们送往各地的羊毛纺织品,都给抢了,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祖昭一愣,这个公孙勉够光棍的,这是直接动抢? 阴谋不成,直接玩阳谋? 不过公孙家族行商天下,在各地都有着分号,如果对方要狙击自己的贸易,也是会让自己受到一些损失。 心中一个比较损的主意慢慢的出来。 “来人,将大量的羊毛纺织品都云集在一起,往冀州送货!”祖昭笑了一下,既然对方要抢,就让他抢好了,嘿嘿,抢劫可是犯法的,真的当他祖昭手下的幽骑不会杀人?抢他的东西,这个有点过了。 猎杀鲸鱼的队伍越发的厉害,他们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鲸鱼一见血就会引来很多的鲸鱼赶来,越来越多。 这样一来可以猎杀的鲸鱼就更多,曾经一度有着近十万斤的鲸鱼送到岸上。 “大公子,这些鲸鱼的皮可以做成内甲的,并且非常的坚韧!”公输宏笑着说话,作为三国时代的科学家,这位思维比较的奇特,一眼就看到了鲸鱼皮的厉害。 祖昭看了一下,果然鲸鱼皮非常的好,用刀砍了一下,也仅仅有着一层白色的痕迹,防御性也非常的好,最为主要的是这鲸鱼皮内甲轻快,非常的轻松。 还有大量的鲸鱼油脂,白花花的让祖昭看着发昏,但是他听到周围的都传来一阵阵吞口水的声音,不由得摇头,在这三国时代还是有着前世的矫情,看着肥腻的东西就有些恶心,而身边的这些亲兵,却是很少吃到荤腥,这鲸鱼油也算是好东西了。 祖昭一拍大腿,“将这鲸鱼油在辽东郡出卖吧,价格适当的低一些,目的就是让辽东郡的父老都能够吃上一顿荤腥,这灾荒之年吃到一些荤腥也是不错的!” 公输宏顿时有着敬佩的表情,这就是自己的大公子,忧国忧民,半年的时间让这个辽东郡有了很大的起色,而这个大蛎湾是最好的存在,在这大蛎湾的十万百姓,家家户户都吃着鲸鱼油,顿顿有着荤腥,而且还有着新鲜的鱼吃,夫人在家纺步,男人在外面打鱼,光这大蛎湾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大量的鲸鱼油被发卖,价格非常低,祖昭本来是想着给辽东郡的百姓吃得,但是却发现这些鲸鱼油遭到了疯抢,就是大户家族也是偷偷摸摸派出下人来买,改善自己生活,贫民老百姓却是几乎凑一点钱,买点肥油熬汤喝。 一时间辽东郡家家户户都有着香味从家中传来。 但是鲸鱼油还是遭到了外地客商的抢购,这些人深深的明白,在乱世当中吃上一顿荤腥是多么的不容易,而这些鲸鱼油脂却是这么便宜。 一时间鲸鱼油被贩卖到了山东湖南,甚至是蜀中只要是有着战乱的存在,这种廉价的鲸鱼油脂及有着大量的市场。 等祖昭反应过来后,鲸鱼油已经脱销了。 哪怕一天有着十万斤鲸鱼也是炼制不出销售来,而且鲸鱼油脂可以保存,保存的时间非常的长。 而且渤海湾的鲸鱼群也在减少,这些鲸鱼大概没有想到竟然有着一群人,专门打他们的注意,它们是海上的霸主,但是此刻祖昭要自己做霸主,只有让它们彻底的消失了。 半个月以后,祖昭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司马里死了,并且是暴毙身亡,死在了东京。让祖昭原本想好的计策全部落空,同时也惊讶,这个公孙家族果然有着两下子。 为了让自己的家族得利,一出手就将朝廷负责皇家特供的少府给干掉了,祖昭可以肯定这个新上任的少府肯定和公孙家族有着联系。 而第二天的早上,祖昭就见到了公孙家族的掌门人公孙度,公孙度一脸的清秀,人如潘安一样美貌,如果不是年龄颇大,倒是一个极好的娈童,听闻,这个公孙度年少的时候曾经给某位大人物做过娈童,后来才成了家业。 “烈臣贤弟,果然是一表人才,而且更是胸怀锦绣,将我公孙家族玩弄于手掌当中,而且公孙勉那个傻子更是给调换了银子,这些事情做的是天衣无缝,让我佩服!”公孙度一脸的笑意,如果看表情还以为这是多年好友,但是话语却是极为的毒辣,这是前来和祖昭算着。 祖昭细细的看了他一下,发现他双眼极为的阴狠。 心中突然想到司马里都被干掉了,那么公孙勉怎么样了? 于是开口问道:“公孙勉大人也不是一般人物,给司马里大人送上祭祀用的东西,头脑也不是一般的简单,我想问一下,公孙勉大人如何了?” “被我乱棍打死了,一个废物有什么用处,哪怕是我的亲兄弟!”公孙勉脸色淡漠的说话。 什么?狠人啊! 自己的亲兄弟因为丢了二十万两就彻底的被打死,这样的人果真是狠辣。 怪不得这个家伙能够轻易的干掉了司马里,相比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不敢干,不能过干的。 为了钱为了利益,什么都不顾的。 第208章 余孽风波 祖昭看着公孙度那阴郁的眼神,不由得觉得这种人是一种没有人性的家伙,于是也干脆的说道:“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何必故弄玄虚?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和你公孙家没有什么好感。” 公孙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利润的一半,你开发的大蛎湾我去过,你的海船我也见过,你的羊毛纺织业我也见过,利润都非常的大,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太过于相信自己,我公孙家族才是这辽东郡的地头蛇,而且我公孙度经营多年,我的关系网可是非常发达的,我就是一头蜘蛛,而我要的那些人都是在我蛛网中的存在,一旦被我抓住就会让他死,所以我劝你思考一下,给我答复,你不要想着吃独食,因为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 祖昭冷笑道:“公孙大人果然是好胃口,一张口就要吃下我五成的利润,但是你可是知道我的五成利润有着多少?” 公孙度一伸手:“你一年最少的收入大约有着一千万两银子,我要五百万两银子,剩下的五百万两银子给你,你必须孝敬我的,因为在这个辽东郡我才是土皇帝,你什么也不是,你现在看似挣钱挣得很多,但是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头被养着的肥猪,一旦时间成熟就是宰你的时候!” ‘而且你种的粮食也非常奇怪,我已经上着你的家人调查过,你的红薯你的玉米你的土豆产量都非常惊人,这些东西你也必须无条件给我送上,我可以告诉你祖昭,今日你敢说半个不字,你明日就会人头落地!”公孙度慢悠悠的说话。 祖昭听着乐了,这是典型的黑吃黑,相比这是公孙度发迹秘密。 可是他祖昭是被吓大? “我倒要看看你有着什么本事让我人头落地,我就和你赌一把,公孙度你想着明天早上我的人头没有落地,那就是你的人头落地了!” 祖昭冷笑着对应,如果连这样一个嚣张的土著都对付不了,将来还能够做点什么? 公孙度冷笑了一下,直接甩着袖子走了。 夜晚时分,祖昭直接就回到祖家驻地。 在庭院当中,布置各种暗哨,人人拿着陌刀。 祖昭更是身穿上好的软甲,在等着公孙度的人来,刺杀这样的把戏上次公孙勉派人做过了,但是没有成功,祖昭不确定公孙度会不会学公孙勉派人来刺杀,但是防患于未然,而且公孙度这样的人,是一个并不怎样的主。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一夜间风平浪静,当祖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祖家的驻地外有着一群的黑衣人被杀,从他们手掌当中老茧看,这些都是常年的剑客,这些人却是被人一剑击杀,而且都是在喉咙上,这一剑刺得极为的精准。 冯落雪在祖家外站了一夜,手中提着一把红剑,看见祖昭出来淡淡的一笑:“听说公孙度的人妖杀你,我在你家外站了一晚上,还行,杀了这么些人,这些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公孙度的人,这些年公孙度拼着不要脸,只要有着妨碍他的人都一律用杀手来解决,这也是公孙家族常用的!” 祖昭笑了笑。 “最难消受美人恩,冯姑娘请里面坐下!” 冯落雪笑着点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有着很多的诱惑,她杀了一夜的人,却没有半点的血腥气味,自然是剑法快到了极点,祖昭知道前世的剑道宗师,杀人到了极点后,剑尖上根本就没有血,白刃进白刃出。 此刻却是看她腰身阿娜,风姿委婉,哪里是什么剑客,分明是一个邻家女孩,青春靓丽,这是祖昭的想法,冯落雪给他的这种感觉非常的怪异。 “上次落雪姑娘,雪夜赶来相救,却没有想到这次也来到这里!让祖某深深的感到荣幸!”这是我特制的一些茶叶,落雪姑娘尝尝。 祖昭将一壶比较好的碧螺春,拿给冯落雪。 冯落雪笑了一下,仔细品尝了一口,发现非常提神。 “真的是好东西,而且止渴生津,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存在!” “这一盒送给落雪姑娘!”祖昭大方的说话。 他抬头却发现在冯落雪的脸上有着几个红点,应该是被蚊子咬的,想到对方竟然为了自己这般辛苦,心中难免有些感动。 冯落雪被他看得有些羞涩,不由得捂着自己的脸上的红点,担心的问道:“被蚊虫咬的,是不是非常难看?” 祖昭摇摇头,心想要是有一瓶花露水就好了。 花露水? “冯姑娘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让人给你制作一点东西,你常年行走在外面难免有着蚊虫叮咬,有了这些个东西,将来就不会有着蚊虫叮咬了!” 祖昭吩咐下去,让人采集最好的牡丹花,然后再取来高度酒当场配置,还有着柚子肉。 半个时辰后已经制作出一小瓶来。 落雪姑娘试试这个怎么样? 祖昭将花露水送给冯落雪。 冯落雪迟疑了一下,感觉到手中触到一片温热。 “这是什么?怎么有着一股灼烧感?”毕竟是自己的脸蛋,冯落雪也不希望自己的脸蛋给毁掉。 “这是花露水,在炎炎夏日中是防止蚊子叮咬的必备神器!”祖昭笑了一下。 冯落雪小心的将指尖蘸在花露水上,随后涂抹到自己的脸庞之上,刚开始是一种被急速灼烧感,但是随后就有着一股清凉的感觉。 原本被蚊虫叮咬的感觉彻底没有了。 “这个真的是非常好!” 冯落雪笑着说道。 最让她感到中意的是那种玫瑰花香,一点的花露水却有着一股难以磨灭的花香,让冯落雪喜出望外。 “落雪姑娘你怎么每一次都知道他们来击杀我的消息?”祖昭还是比较的纳闷。 冯落雪笑了一下,因为这些人都在我雪山下修行过,所以我懂得他们的联系方式和暗语,通过暗语我知道了他们要在今夜刺杀你。 “这些家伙也在雪山下,修行过?”祖昭不解的问道。 “是的,在雪山下修行过,而且这些人是被公孙度送到雪山下学习的,而且是雪山弟子中比较不错的存在!”冯落雪叹了一口气。 “这些剑客最为主要的是精于刺杀,当年我的师尊因为某种原因必须传授给这些家伙一些剑法,却没有想到这些剑法全部被这些刺客用来刺杀,完全辱没了我雪山的门风!所以我这次一方面清除叛徒,另外一个就是杀人!杀掉那些那种勾结我雪山派弟子的人物,只要是那些让雪山派弟子干坏事的都必须杀掉。 祖昭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个公孙度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培养高等剑客专门用来刺杀。 光是这份谋划就已经是枭雄的潜质。 “冯落雪姑娘,这次是来杀公孙度的?”祖昭不解的问道。 “公孙度我杀不了他,因为他的军营很大,根本就找不到他藏身的所在!”冯落雪有些黯然神伤,公孙度的为人很狡猾,而且熟悉雪山的一切,要想杀他并不容易。 祖昭笑笑,他有着很多的办法让公孙度自动献身。 第209章 又见黄巾 “公孙度这个人非常厉害,因为当年在雪山就和张角等人一起,所以也算是半个黄巾贼的元老,虽然他没有参与黄巾贼,但是在黄巾贼大乱的时刻,在辽东郡中所有的大户,都被细节,而唯独他家的财产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公孙度秘密参加了无数次残杀皇族的事情,掠的无数财产。此人厉害在大汉王朝的顶层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和黄巾贼也有着密切的联系,手眼通天入地,在雪山当中有着赫赫名声!” 祖昭算是听明白了,当年的雪山派中有着张角,公孙度这样的绝世枭雄,同时还有着冯落雪这样的少女,可见雪山派也算是在三国时代培养了很多人才的公会了。 “他们决定要刺杀你,然后将你的财产和辽东郡都弄到自己的手中,据我所知在辽东郡还有着黄巾贼余孽潜伏着,你要小心!”冯落雪说话。 黄巾贼? 听到黄巾贼余孽,祖昭一下子豁然开朗,怪不得那公孙度说他有着让自己一夜间就倾覆的把握,自己拥有一万幽骑兵,财力更是无双,在辽东郡几乎是可以说是一个小的国度,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有着人敢声称能够一夜间就让自己玩完,祖昭当时以为这货是说大话,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真的有着能力的。 对方是黄巾贼的元老啊。 “谢谢落雪姑娘,一夜未消息就在这祖家休息一下,我给你安排客房!”祖昭笑着说话。 冯落雪也不客气,到底是在刀刃上生活过的女子,对于男女大防这样的事情看得非常淡薄。 就在祖昭不远处的西厢房住下了,而在西厢房旁边正是才女蔡文姬的房子。两女算是一起做个伴。 “来人,将我们的东西都给我换了,不要装真的羊毛纺织品,要将……放入其中!”祖昭对着祖平祖阿女小心的说着什么。 祖平和祖阿女连忙点头。 …… 在公孙家,公孙度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家族,因为这些人正在遛鸟斗蛐蛐,一点斗志都没有。 “你们这些人将鸟给我杀了,蛐蛐给我打死,现在到了公孙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要么是公孙家族胜利称霸辽东郡,要么是祖昭胜利,将我们公孙家族斩尽杀绝!”公孙度一脸冷酷的说话。 公孙家族的那些阿叔阿公这才动容了起来。 “我们不是派出人马要将他送往各地的洋纺织品都给拦截下来吗?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不是非常好吗?” “这个祖昭十七八岁吧,有这样的邪乎吗?” “听说这个家伙是一个仙师的弟子?” 公孙家族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话,但是都将话题放到了祖昭是仙师的弟子这个伪命题上,就是公孙度也在这个伪命题上伤脑筋,和仙师的弟子作对就是他也感到心惊胆战,但是想到大把大把的财产都要从自己的嘴边溜走,说什么也不甘心。 “仙师也不管人间的事情,祖昭也仅仅是靠着仙师传下来的方子,却没有得到仙师的帮助,可见这位仙师是非常不愿意管人世间的事情,仙师同高人一样,都是非常冷漠的,他们向往的是长生!”公孙度不愧是神棍,直接将祖昭的仙师这个伪命题给踢开。 一个老者手中把玩着一个蛐蛐,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就做无本买卖好了,高句丽,草原上都上我们订购那些洋纺织品,我们只是抢他们的,这样我们的财富可是嗖嗖的往上涨!”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起祖昭的那些个新鲜东西,眼中都是贪婪,尤其是说道祖家有着一亩产一万斤的种子,就让他们心动不已。 “抢了,或者灭掉祖家将他们的那些东西都弄来,真的是太神奇了!”一名公孙家的族老拍着桌子说话,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有着那亩产一万斤的种子,而且以后将会有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想到那种生活,他就有着一种不可抑制的贪婪。 “对,抢了,而且那个祖昭的家里有着什么水车,碾盘等等许多新鲜的东西,中出的粮食非常的多,去抢的时候别忘啦将这些带上,这些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另外一个族老也笑着说话,他似乎看到了祖家被灭亡的时刻,而他却是有着祖家一切的东西。 这些人内心中的贪婪无可压制。 公孙度看着这些人不由的感到好笑,在这些人眼中祖昭的一切都是能够抢来的,但是唯独他不这样认为,公孙度认为最有价值的是祖昭,因为这一切都是祖昭设计的,而且祖昭在设计的过程中有着无数的新意,才有了如此明媚的今天,大蛎湾的种种变化就是一个明证,从一个小小的渔村,到现在成为一个繁华的小县城,可谓是神来之笔。 如果他能够驾驭得了祖昭,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公孙度都要试试,但是现在不行了公孙家族和祖昭已经闹翻了,辽东郡一山不容二虎。 “今夜吩咐人马将祖昭的货物都给我截下,人全部杀光让祖昭知道我们公孙家族的厉害!他能够逃过我的刺杀,相比身边有着高手在,就不要再在刺杀上下功夫了,现在要做的是看谁最恨,看谁最硬!” 公孙度的话音落下,在座的公孙家族的人都纷纷下去。 “族长,那祖昭的人马可是袭击过拓跋流云,并且将拓跋流云给杀了,我们这样冒失的抢他的东西,会不会有些欠缺考虑?”一名族老在众人走后,一脸的担忧。 公孙度看了一眼这名族老,不由得赞叹了:“现在有着这样心思的族老真的是不多了,我这次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昨夜刺杀失败,二十三个剑手死亡,祖昭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他有着神兵固然厉害,但是我们的人马却是隐藏在暗处。,这半年来公孙家族多加掩护,他们都活着,而且活的非常滋润,兵马强壮,随时可以出击!只要星夜将祖昭和祖家给灭掉,他的一万幽骑兵也不过如此!” 族老沉默,最后点头,随后心事重重的走出公孙家族。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悄悄的让自己的家人收拾行李,带着自己的一家人星夜逃亡,有多远逃多远。 公孙度看着远处的族老悍然的让手下人追击。 公孙家族还未对祖昭战斗,内讧已经开始了。 …… 深夜时分,祖家的一支车队,正在休息,从外面看,这次运送的货物和往常的一模一样,领头的管事却是一路上谨慎异常,要求平稳小心,不能够有着剧烈的冲撞,一旦有着那个伙计不用心,随时都有着一鞭子抽到这些人的身上。 当公孙家族的人潜伏过来的时候,祖家的这只车队看见人影,就随着管事早早的溜走,让那些追杀的人感到无力,这些家伙竟然没有半点要保护车队的想法。 “哈哈,这些软脚虾,这次是被我们给吓破了胆子,将这些东西给带走,我们这一次发了,这些可是翘首货色!”公孙家族的一名小头目呵呵大笑,就要打开箱子,想要同运送的这些个箱子当中找到一些个贵重存在,自己带走,但是当他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黑乎乎的,而且他打开箱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弄断了一根线? 这根线好奇怪的样子,为何挂在箱子的锁鼻子上? 祖家的人到底有多傻? 这位公孙家族的小头目冷笑着,手中上着一层乌黑黑的东西伸出,就在他将要碰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一道白光出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弄断的那一根线正是诡雷的弦,于是爆炸了,一千斤的火药爆炸,让他的小队一次死的干干净净,就算没有死的也被重新出来祖家人马给扔到了大坑中埋了起来。 然后所有人高兴的回到祖家,报告状况。 这一次专门坑傻逼土鳖二百五。 偏偏那些个公孙家族的人还一脸臭屁的认为自己的胜了,到头来成为死尸。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这一道人马一样顺利,在去蜀中的一只小队,就遇到了麻烦,那即是设计的诡雷没有炸,并不是谁都有着玩诡雷的天赋。 但是这一只小队是祖昭收留的流民所扮,这些流民一看诡雷没有炸,而那些公孙家族的人又那样的血性,于是举着火把冲了下去,他们没有武勇之力,但是却有着一股血性。 于是和公孙家族的人同归于尽了。 实际上祖昭的运送队伍大部分都是流民,这些流民人心地道,比较老实,一直记得祖昭的好,这半年来祖昭给他们的银子也不少,如今看到有人找祖昭的麻烦,心中却是有了计较,在这乱世当中,死人非常正常,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杀了,但是如果为了祖昭的车队战死,并且是杀了那些盗匪,一方面可以报恩,另一方面自己死了,祖昭按照当初的约定,也会给他们的家人一个好的出处。 第210章 新有挑战 “出事了!”侯勇失魂落魄的跑来给祖昭回报,祖昭不由得奇怪。 侯勇指着自己后面那一群少女织娘说道:“我们的少年将里面的两个女孩子肚子给搞大了,现在小肚子上鼓鼓的,太明显了,那两个女孩子没有爹妈,和我家婆娘关系不错,而且这些织娘都泼辣的很,这次来上您要一个公道的!” 祖昭不由得望去,天!来了一群织娘,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在前面是侯勇的老婆,也就是当初心灵手巧的织娘王玉芬,她嫁给侯勇后肚子也大了,一直在养胎,闲空的时候指导一些少女练手,在这群少女织娘当中,那是当仁不让的大姐大,而且自己的夫君更是祖昭的亲军,所以她在少女当中有着很大的声望,最为主要的是她还是全军中有名的红娘,不知道撮合多少少男少女。 但是在她撮合了两个少女给了两个风流的少年兵卒后,这两个少年兵卒本着办完事后吃干抹净的态度,竟然不管那被搞大了肚子的少女,又和另外一个少女搞上了。 王玉芬大方的上着祖昭行礼,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说,祖昭明白了,这是少年兵士的没有理了,并且是德行有亏。 都说清官难管家务事,但是祖昭却要管这样的事情。 “那两个负心的兵士叫做什么名字?”祖昭笑着问道。 王玉芬望了望在人群中垂泪的两名大肚子的少女,这两名少女还算是清秀,但是有了孩子自然腰肢粗苯的很,没有了少女的柳腰。估计那两名骚年兵士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故才抛弃的他们。 “叫做公孙安和公孙月!”这两名少女哭着说话。 公孙家的? 祖昭猛然间感到一股不可思议。 想不到竟然有着公孙家的人来到了这里。 “那两个人在哪里?”祖昭问侯勇,意思是你的兵给我带来。 侯勇尴尬的指着在少女人群中,说道:“她们一早晨就到了我们的兵营当中,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结果公孙安和公孙月直接就给这些娘们给绑了,不但被绑了还被一顿痛打,我看见了她们都是用手掐,一块块的掐,我们军营中就听到类似杀猪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了一头猪!” “我的亲兵过去调解过,但是被一群少女给挡住了,她们人数多,竟然将我的亲兵也给绑了,这事情我是处理不好了!” 说话间一群少女抬着公孙安公孙月过来,祖昭一看全身都是青紫青紫的,让他看了都一身的冷汗:“果然妇女也是半边天!” “大人您要给我们一个公道,这两人始乱终弃!” 祖昭扶着额头,让她们起来,大着肚子跪在地上不是个事情。 看着两个公孙家族的人一脸的惊恐,要说这两人长得是潇洒英俊,好一副皮囊,但是却有着一股阴柔的气质,这股气质在公孙度公孙勉的身上见过,错不了。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现在怎么说话,混进大蛎湾来有何目的?公孙家族的嫡系人马是不是?”祖昭冷冷的问道。 公孙月公孙羽不由的浑身打着颤抖,想不到这都被看出来了。 “是的,小的就是公孙家族,但是却不是嫡系人,是旁支,一直以来都是听从家族族长的吩咐!”公孙月在地上小心的说话。 “回去将你们的父母都接过来吧,因为公孙家族的人都要被消灭了,我看在这两个少女的面子上,让你们活着,或者将你们杀死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公孙家族从来就没有拿着你们当回事,你可是知道昨夜里就有着许多公孙家族人被杀,而下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度,因为他是看到这些人逃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是你们旁支的人马被杀了,而且被杀的还有着一名公孙家族的族老,这名族老给我来信,希望能够进入大蛎湾,成为我的属下,但是事情败露,他们已经被杀,这是他的书信!” 祖昭将那封书信,拿给公孙羽公孙月。 这两人一拿到那封书信,顿时泪流满面,正是他们的父亲,被杀的那一支脉也正是他们的那一脉,因为他们都在大蛎湾卧底的,对于大蛎湾的发展非常的了解,并且所见所闻都报告给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那位族老。 “是去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你们必须对这两位姑娘负责,因为她们的肚子里怀着你们的孩子!你们走带着她走,你们不走那就和她们好好的生活,我一视同仁,不杀你是因为我于心不忍,让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公孙羽和公孙月跪在地上磕头,表示一定要和两位姑娘同心协力过好一辈子。 祖昭索性将所有的士兵和织娘都集中在一起,开个联谊会,这样让心生爱慕的青年男女也好在一起。 当所有幽骑兵都集合到这里的时候,祖昭对着那边的织娘们说道:“拿出你们的本事去俘获年轻少女的心吧,如果你们情投意合,过来找我,我给你们盖房子让你们结婚生孩子,过安稳的日子,我曾经发过誓言让跟着我的弟兄们有两亩薄地,有着一间草房,有着一个老婆过日子,跟着我的兄弟我要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那边的姑娘们你们也听好了,这帮小兔崽子有着敢始乱终弃的,你告诉我,我保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 闹哄哄的联谊会就开始了,祖昭也没有太多招,毕竟前世他还是处男一个,这辈子倒不是处男了,将美丽如画一般的蔡文姬给拿下来了,但是怎么撮合新人,却不是他的专长。 不过祖昭还是有着法子,那就是让那些单身的士兵上台表演自己的武道。不是劈砖就是连个刀法,总之要出彩,而女孩子泼辣一点的就来个山歌,文静一点的就来个诗词朗诵。 随后就广发瓜子,鱼干总总小吃,让少女少年们自己认识。 现场开始火爆起来。 “想不到你还有着这种手段,的确是收买人心的好办法!这些织娘都是一些老实人,平日忙于工作,现在终于可以有机会找到可靠的郎君了!”冯落雪在一旁轻轻的说道, 祖昭吓了一跳在,这个冯落雪真的是来无踪去无影。脚步清灵的他都听不见。 “呵呵,冯姑娘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参加这个联谊会应该没有问题!”祖昭笑道。 “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的眼前,但是他一直像木头一般装作不知道,不知道是真笨还是假装笨?”冯落雪看了一眼祖昭,双眼中有着一些幽怨。 祖昭顿时尴尬了起来,他有着婚约在身,但是已经祸害了一个蔡文姬。难道再让这个奇女子也陷入一种情殇中? 前世一夫一妻的理念在折磨着他,所以明知道冯落雪对自己有意,却不能够真的面对。 “姑娘们跳起来,我们草原上有着一种舞蹈,我来教你们!”冯落雪直接跳入了少女们的核心圈子当中,叫着少女们一起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 高亢的歌声从冯落雪的喉咙中发出,这是蒙古草原上的情歌,大意是哥哥,妹妹在唱情歌来,希望你策马天涯做英雄,不要忘记在家乡的我。 很快有着少年也加入了其中,就是祖平还有着祖阿女都被一些少女给拖入了舞蹈当中一时间整个篝火晚会兴奋到了极点。 当祖昭觉得挺有意思的时候,却发现冯落雪就站在他的面前,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掌上他邀请,后面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兵士和一些泼辣的少女织娘在大声的起哄,大意就是祖昭不下去和冯落雪一起跳舞,那就是没有胆子,要受到鄙视的。 男人没有胆子怎么行? 这个必须受到鄙视的,祖昭一咬牙就拉着冯落雪的手和附近的一个少女织娘的手一起和大伙跳了起来。 前世的祖昭也是一个练过的,喜欢唱腾格尔的歌,尤其是一手天堂模仿的极其的神准,这个时候看到少年少女们这般的欢乐,顿时忍不住长了起来: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海水,绿绿的大海,这是我的家…… 祖昭索性篡改了天堂,直接将草原改成了大蛎湾。 让他想不到冯落雪竟然能够跟着他唱二重唱,当祖昭唱到: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天堂……我的大蛎湾我的家……让整个篝火晚会到了顶尖。 少男少女们抛开了矜持,大声的唱着,这首歌短短的时间就被学会,并且被传唱。 许多少年泪流满面,半年前他们还在各地流浪,甚至喂一口野菜喝着一口凉水度日,半年后这里却有着一种无比幸福的生活。 一切都如同梦想一般,但这里是真实的。 我的大蛎湾我的家! 当这首歌,传遍整个大蛎湾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形成,许多少年兵士敞开嗓子大声的吼着,同时间打开了自己的心门,将身心彻底的溶入了大蛎湾当中。 天堂腾格尔最后的那种格调,被一群少年吼成了狼嚎,但是没有人在意,这里只有欢乐。 大蛎湾是这里所有人的家,也是所有人的天堂。 公孙羽公孙月站在祖昭的面前,详细的说了黄巾贼余孽被剿杀后退到了大漠当中,做马贼,并且多次来到辽东郡刺探情报。 “在大漠哪里?”祖昭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些黄巾贼真的是厉害无比,竟然可以逃到大漠当中。 “就在辽东郡最近的东隅大漠,哪里有着一只足足有着万人的马贼和司徒家族的马贼不同的是,这些马贼都是黄巾贼余孽留下来的,这些人靠着屠杀换来了巨大的财富,并且一路上在大漠抢劫各种商队,让商队给他们交税,现在的财富已经是非常惊人,在马贼当中就有着公孙度的人做首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讲,这些马贼就是公孙度豢养起来的鹰犬!”公孙羽在旁边详细的述说着马贼的情形,甚至精确到了马贼的头领霍三师。 霍三师是一个商人,但是因为行商遭到大漠的马贼追杀,整个商队都被杀死,他也被捅了一刀,但是命大被一队胡人救了,此后他发誓报仇,在这个过程中他自己组建了马贼头领,以后的日子当中,马贼越来越多,最后极为的凶悍成为大漠中中最大的凶悍存在。 而霍三师却是公孙度的亲儿子,霍三师的母亲是公孙度在青楼买下,然后成为外宅的一个女子,霍三师长大以后就是在青楼当中,没有任何人管他,直到他在大漠中闯出偌大的名望,公孙度才理会这个儿子,并且将黄巾贼的余孽都教给了霍三师管理。 祖昭笑了,大漠就在草原边境,也在辽东郡的边境,哪里的地域宽阔,藏黄巾贼余孽真的是不错,这个公孙度真的是个兵法大家,但是将黄巾贼的余孽藏在大漠当中,他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大漠马贼和草原马贼上来是死敌,对于剿杀大漠马贼的事情,祖昭认为有着司徒燕就够了,这个司徒燕此刻已经成为草原上著名的马贼。 之所以著名是因为这个司徒燕只是抢人口,凡是从草原上过往的商队一律要交税,然后交税之后要留下几个人手采羊毛,或者帮着放养,期限满了以后自然放回去,这样做是因为草原上人实在是太少了。 因为羊毛生意司徒燕这个马贼首领女汉子,在草原上有着偌大的名声,因为她只是抢羊毛,并且抢完了还给钱,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除了霸道外海帮着牧民搭建帐篷,甚至许多的马贼改行做羊毛生意,这些马贼手中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着砍人大刀,在草原上收购羊毛,愿意卖给他们的,银子公道无匹,不愿意卖给他们的,就用刀子商议,同意不同意都是用大刀讲道理,说价格的主。 好歹草原上也没有人别人收购羊毛,而且祖昭也只是收购司徒燕一家的羊毛,这让司徒燕有着时间崛起,并且和拓跋一族发生过多次的征战,并且在当地牧民的帮助下,屡次战胜拓跋一族。 “司徒燕在哪里,让她来见我,我要让她的势力在壮大几分!”祖昭淡淡的说话。 公孙羽和公孙月顿时一惊,草原上的女王司徒燕也是可以这样的称呼的?那可是一个凶悍的马贼首领,听说是一个女子,但是手下却是极为的凶悍,而且这个女子杀人不眨眼,曾经亲手杀了一些拓跋一族的几名王爷,在草原上凶猛无比。 但是他们接着听到: “司徒燕正在辽东郡和我们交易,她应该能够马上过来!” 司徒燕一脸劳累的走到了郡治的府衙,看着在大厅当中少年祖昭一脸遗憾的说道:“当年我要是泼辣一点,不去草原,说不定我就可以在这里找个人嫁了,也许是孩子的母亲了,现在的我却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一般人和我说话都吓得哆嗦!” 祖昭笑了,司徒燕还是原来的司徒燕,只是多了太多的遗憾,草原上的厮杀,让很多的东西给磨灭了。 司徒燕指着公孙羽和公孙月说道:“这两个少年我听说过,不过公孙家族的人真的是很差劲,对自己人下手非常狠辣,但是对付祖昭这样的人却是软弱无比,你看公孙度叫嚣着让祖昭大人消失,结果现在组扎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心中的那些顾虑还是放弃吧,我和祖昭交往这么多日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和祖昭做朋友比着做敌人要好,做敌人的有着张角张梁,他们可是一代枭雄,但是现在呢?死了,拓跋流云这个畜生怎么样?在草原上称王称霸,还不是被祖昭三千游骑直接砍了脑袋了事?” 司徒燕说着话,却是贴身衣袋中拿出一个欠条,那里面是他们辽东郡欠下的债务:“这是我们草原上的欠条,当年我们司徒一族为了崛起,从你这里借了一百万两的银子,这个欠条我一直留着,现在银子都押到了这里,这个欠条你虽然没有要,但是我也没有毁掉,今日将债务还了,无债一身轻!” 祖昭笑了,看看外面的晴朗的天空,能够想象到一个女子在他的指引下称霸草原,的确是一个巾帼女英雄。 “拿着吧,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最为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未来草原上的女皇,掌控草原,那样我的羊毛生意会越做越好,未来也会更加的广阔!” 祖昭淡淡的笑道。 司徒燕无语,一百万两的银子,此刻在祖昭的眼中也就是一个数字,在祖昭的眼中那些钱有没有都一样,但是用钱的意义却不一样。 “其实我还有着另外一条财路,让你在草原上迅速的发展起来!”祖昭笑着说话。 司徒燕顿时双眼明亮:“是什么?” 祖昭摇摇头说道:“先把大漠的马贼给灭了,我的那条思路才能够实现,现在有着大漠马贼一切都是白搭,因为有着大漠马贼在,什么都要被抢光了,你的地盘放养的都足够多,无法再塞下别的东西了,所以将大漠马贼都杀光是你眼下作为重要的事情!” 第211章 新罗之豫 司徒燕:“拿着我当傻子是不是?谁不知道大漠马贼是公孙度的人马,你这样挑唆是为了渔翁之利罢了?” 祖昭不由得摸着自己的下颚,想不到自己无疑中挽救的一个傻女子,现在竟然有着这样犀利的眼光。 “是为了让你练兵,剿灭大漠马贼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做,但是让给你做,是因为让你知道你现在还有着很多的对手,大漠马贼这些年来一直在扩编,人员也在不断的壮大,如果没有你的人在,我想现在草原上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但是这个时候,你不和大漠马贼决战,他们也会和你们这些横行草原上的马贼决一死战,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你应该都懂的!” 司徒燕点头,这些年在草原上已经有了好大的地盘,但是想到祖昭说的第二条财路不由得翻了心思:“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财路?” 祖昭笑道:“马奶酒,我要制作最好的马奶酒,而大漠就是最好的酿造马奶酒的地方!” 司徒燕摇头:“马奶酒我们没有听说过,我只是听说你的酒在草原上非常的兴旺,而且马奶酒真的是非常好吗?”她大眼睛眨着,表示非常的疑惑。 祖昭点头,马奶酒这种东西起源于元朝,是铁木真的妻子发明的,从此以后就在草原上兴旺起来,但是后来在草原上兴旺起来,这就是马奶酒的来历。 一般的马奶酒也就是也啤酒一样有着三四度这样的酒精分量,但是经过六蒸六酿后就会形成美味烈性的马奶酒。 祖昭早就酿制了一些马奶酒。 这些马奶酒分为两种,一种是酒精度数只有三四度的那种了,另外的一种却是六蒸六酿的好酒。 司徒燕喝了一碗三四度的马奶酒,非常好喝,微酸,冰凉,非常的爽,但是喝六蒸六酿的马奶子酒就感到一股火辣胃中传出来,比着中原的酒还要好。 司徒燕用看发明家一样的眼光看着祖昭说道:“就冲着你这些马奶酒我也要将大漠给抢下来,草原上的马奶都能够流成河,真的是浪费了!我要是将大漠给拿下来,草原上的百姓也就有了另外的一条活路!” 祖昭笑着点头,这个三国时代,虽然是农业为本的社会,但是他的路线无一不是工业为本,无论是羊毛还是马奶都是走的大规模流水线的路子 公孙羽和公孙月走了,怀着对祖昭深深的佩服而走了。 与此同时马奶酒也开始了酿制,并且在辽东郡开始了贩卖。 尤其是高档的六蒸六酿的马奶酒卖的出奇的火辣。 买的都是大户人家,因为便宜而且好喝,马奶酒靠着便宜的价格高端大气的质量,打卡创一条小陆。 现在辽东郡流行什么,外地的客商就会买些什么回去,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辽东郡在引导某种潮流,就比如辽东郡流行穿羊毛衫,并且身上都披着漂亮的斗篷策马飞奔,成为一种北域的潮流,很快就在京城兴旺起来,当朝皇帝以为自己穿着很得体,但是在外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个天子穿的很土鳖一样。 马奶酒刚刚在辽东郡兴起,就很快风流全国。 于是草原上的马奶也成为了抢手货色,在大谋中的马贼自然也盯上了马奶酒,霍三师已经接到了他父亲公孙度的来信,要求他将马奶也控制起来,抢夺马奶,为公孙家族制作马奶子才可以。 公孙度感觉自己老了,很多的事物出现的太快,让他应接不暇,就如同马奶子酒一样,突然就出现,并且风靡全国,偏偏这种马奶子酒有着养生的作用,特别是那董卓每日都要痛饮三五斤才罢休,并且放出豪言,喝了马奶子酒,可以夜御十女等等佳话。 司徒燕带着马贼星夜到了大漠当中,在大漠银月下能够看到在绿洲中的马贼们都过的非常的安稳,这些家伙如果不是人人带着血性,估计在大漠中早已经成为良民了,因为这块绿洲是大漠最好的存在,靠着这块绿洲就是开个旅店之类的收益也是非常好的,但是现在的绿洲早已经没有了牧民,有的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马贼。 “杀!” 司徒燕冷冷的说话,草原上的英雄是马背上的英雄,他们或许被祖昭给压制着,但是却从来没有服过谁,这一次更是要对大漠中的马贼展开报复。 “杀!” 大漠马贼似乎已经知道对方要来,竟然在短时间内整齐了兵马,从大营中杀出来,双方都是骑兵对骑兵,战力高昂,鲜血狂飙,尸体随地都是。 双方的征战是真正的肉搏,没有祖昭的火药长枪强弩,这些战斗就变得无聊和枯燥了起来。 祖昭就在远处看着,没有动手,因为他希望两只队伍厮杀的一方是司徒燕,要不然司徒燕永远不能够在草原上立足,在草原上立足只有铁血才能够做到,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本质上是一个崇拜强者的民族,如果司徒兰没有像样的军功,在草原上不会获得任何的尊敬。 双方还在厮杀,但是祖昭却是看到了黄巾贼的人,在簇拥着公孙家族的人上着远处逃走,看得出正是公孙家族的族长公孙度,这位公孙度大概是没有想到,今夜司徒就会进入大漠和大漠马贼展开决战。 最终司徒燕胜利了,带来的一万人马死掉了五千多,剩下的都带着伤,而马贼却是全部被杀。 祖昭在远处看着,只是上着公孙燕表示了庆祝,转身就走,他的重心是辽东郡,还没有称霸草原的想法,草原是一个畜牧为主的地方,没有耕地这是最大的危害,没有耕地就意味着将来的王朝毕竟不大,冬天必须掠夺粮食,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 公孙度还在逃跑,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祖昭竟然能够摸到了这里,祖昭没有动手,但是草原马贼动手的瞬间公孙度就知道已经输了。 他只有逃走的份,哪怕他的儿子还在那里死战,但是儿子没有了,就可以再生,命没有了就万事皆休了。 祖昭让他跑,也仅仅是跟随着,看他跑进了公孙府邸,随后没有在意的回到了驻地。 “大公子为何没有将那公孙勉给杀了?”祖平不由得有着疑问。 祖昭淡淡的笑道:“这会杀了没有意思,因为现在的这个公孙勉是没有牙的老虎,而且杀他的人不应该是我们,应该是草原上的马贼,或者是沙漠中的马贼!” “如果有一天人们问公孙度的人是怎么死的,我们应该回答他是死在了马贼的手中,让司徒燕杀他就可以了,借刀杀人也要有耗到才行!” 祖平点头,恶狠狠的说道:“让这个家伙多活几天,他们在全国的分店都被我们的人给掌握,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估计不久后公孙度就成为了傻子一般的存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还有他们和黄巾贼的联络方式也已经破解了,是一种白色的信鸽,对方放出的鸽子都被我们给击落下来,鸽子肉非常香,然后有着一些特殊的纸片,在大米水当中,沾染了一下于是就有了字迹!” 祖平将那些字迹寄给祖昭,祖昭点头,没有杀公孙度,是因为祖昭想要沿着公孙度的这条线了解到残存的黄巾贼的势力还有着多大? 而且他是知道的,黄巾贼被镇压后一年的时间里,整个黄巾贼又再次崛起。 但是他看到纸片后,却是吓了一跳,在全国还有着近百万的黄巾贼余孽潜藏了起来,,主要地方还是在山东,江苏等地方,这些地方非常大爷,竟然不知道眼皮底下有着黄巾贼潜藏,从书信中知道山东江苏这些郡治都是太平天下,再也没有人追究黄巾贼的事情,一位黄巾贼不会卷土重来。 不过他也详细的推论过,那就是黄巾贼的名声已经臭了,而且没有著名的首领领导,没有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霸气说法,农民早已经对黄巾贼厌恶,而且拿起锄头的黄巾贼就不再是黄巾贼,一旦有了地谁还去做土匪? 祖昭推论也就是有着五十万的黄巾贼精锐能够作乱,而公孙度就是和这些人联系着。 留下公孙度,留下一个活的鱼儿。 …… 大蛎湾还在火热的建设当中,马奶子酒已经大规模的生产,同时有着新罗和高句丽的人开始过来购买这些东西。 祖昭进入到大蛎湾视察情况,就发现有着少女织娘打闹着嬉笑,将一个女子推到了祖昭的面前。王玉芬这个织娘的大姐大,笑着说道:“大公子,我们的这位姑娘说一定要嫁给你,而且她手中的活非常的好!” 被推来的女子满脸的羞意,她只是说说,从远处就看到了祖昭那英俊的模样,而且还有着赫赫有名的军功,更是杀了草原上的拓跋流云,让她爱慕不已,常常做春梦梦到的就是这个少年英雄。 祖昭看着这名少女,模样也算是可以,唯独一双眼睛却是让祖昭感到奇怪,这双眼睛有着一种怪异,有上位者的那种威势。 真的是古怪到了极点,一个织女怎么能够有着此种的行径? “我已经有了人选,冯落雪姑娘你们都认识,还有蔡文姬姑娘都是我的红颜知己,你们懂得我不是那种太过于花心的人!” 祖昭笑着解释,眼前的那名少女大眼睛中有着一股黯然。 周围的织娘也都知道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看着少女在双眸中的失望都赶紧的安慰,祖昭不由得苦笑,因为在他的双眼中看到好多的织娘盯着他。 是那种含情脉脉的那种,一下子就让他毛骨悚然,什么时候他成为少女偶像了?漂亮的少女也能够讲究,为毛一个横向发展身体堪比狗熊的一个织娘也在留着口水看着他?被恐龙女盯着和被一名美女盯着,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当那名少女走后,王玉芬嫋嫋娜娜的走来笑着说道:“那个女子是一个新罗女子,但是说着一口流利的喊话,而且非常的通人情,并且知书达理,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新罗贵族或者大家门庭中人物!” 新罗女子? 祖昭不由得想起那女子眼中的眼神。 新罗女王全之虞? 因为他听说新罗女昂全之虞好玩成性,经常偷跑出自己的皇宫,到各地游历玩耍,而新罗国的大臣们却是满世界找他们的女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成为一个笑柄,但是年纪轻轻的全之虞还是非常喜欢各地游历。 “看住她,不要让她乱跑,我大蛎湾虽然是一个和平的港湾,但是也不能够让洋纺织这种技术传给外人,要么就在我这大蛎湾中生活下去,要么就忘掉这里的一切,我大蛎湾的一切都是机密,羊毛纺织这样的技术是万万不能够外传的!”祖昭淡淡的说话。 王玉芬点头,她还是搞不清状况。 祖昭还是让人在辽东郡搜寻一下,附近有没有新罗国的侍卫在满世界找他们的女王? 果然不久后就传来消息,新罗国的武士拜访过辽东郡的府衙,并且留下了大量的银子,为的是找到一个少女。 祖昭让人将那个少女的画像拿过来,正是那年轻织娘的样子。 看来真的是新罗国女王全之虞了,祖昭也没有犹豫,而是缓缓的走到织娘的制作间,在人群和纺织机子中找到了全之虞的身影,这个全之虞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羊毛纺织的东西,每一次制作都特别的用心,以至于祖昭来到身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祖昭站在她身后,看见她纤细的手指被勒出一道道的血痕,却没有见过她抱怨,却没任何的停留,织出来斗篷漂亮好看有着一种恢弘大气的美感。 “你的手如同白玉一般,说明你以前养尊处优惯了,这样做工,不觉得委屈吗?”祖昭来到少女的身边,这名少女唯一的就是眼睛很亮,如同星光一样让人迷恋,四肢修长,胸前规模也不小,在工作间哪里一晃一晃的形成一个不小的起伏。 “你应该明白进入了大蛎湾,以后就难以走出去,我不会让任何人将羊毛纺织这种技术传出去,这里的人可以活得非常好,而且以后也会活的更好,但是一旦羊毛纺织这种主收入破损,大蛎湾的收入可是要大跌的,这种情形我不愿意看见,如有人想要带走这样的技术,只有留下性命才行!” 祖昭淡淡的说话。 全之虞不由得身体颤抖,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祖昭认出来,一张小脸很快就变得惨白无比。 “我们谈谈吧?”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着。 祖昭淡淡的点头。 两人从制作间走出去。 阳光下,全之虞浑身都在颤抖。 但是却是极力的压制着惧怕等情绪,一双大眼睛中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怎么想到混入我的大蛎湾当中的?”祖昭不由的有了好奇心,对方是一个女王,不能够说新罗国度是多么的奇葩,在这个年代竟然用女子做国王,而且这位还是一个喜欢逃跑玩玩的小妹子。 “因为我想着让我的新罗所有百姓都吃上饭,而不是饿着肚子,这些年我游离在大汉朝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大汉朝并不是向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好,相反很多的穷人都吃不起,而我们新罗呢,说起来非常好笑,我们新罗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国家,国家贫穷的让我惊讶,你很难想象到我这样的女王一顿饭也只是吃上一顿泡菜,一碟米饭罢了,吃上一碟米饭在我们新罗已经是皇家御宴了,我游历大汉朝每一个铜板都是我挣来的,从来就没有花过新罗一个铜板!我来大汉就是偷师的,我要让新罗成为一个富庶的国家,虽然新罗很小,但是新罗真的是太穷了,穷到百姓一家人只能够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全之虞惨笑着说话,但是眼神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倔强。 祖昭不由得笑了,这还是一个坚韧的小女孩,十六七岁和自己一样却有着这样深远的认识,让他感到敬佩。 “你说什么也没有用啊,因为我要让辽东郡变得更加的富强,而且我的辽东郡可是比你的新罗国度要大!最为重要的是,这里的流民已经有的幸福生活,我们不能够破坏掉!” 祖昭坚持自己的原则,这个全之虞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孩子,懂得用眼泪博得同情,但是祖昭却是不吃一套,眼泪,女人的眼泪最不值钱了,尤其是一个当女王的眼泪,那是政治中智慧。 鳄鱼的眼泪。 “我可以让你睡,我可以成为你的妃子,只要你成为我新罗的皇帝,我给你生儿育女,一切一切都可以的!” 全之虞权衡了一下,最后咬着嘴唇还是将一个重磅炸弹给投了出来。 祖昭还是摇摇头,这美人计对他不好用,蔡文姬才情惊人,美貌无边,更从书籍上学会了一套床上功夫让他欲仙欲死,还有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冯落雪,武道惊人,三围惊人,同样美貌无比,全之虞和她们相比真的是太差太差。 “这个不用谈!”祖昭直接拒绝了。 第212章 动员劳力 “好吧,我们新罗有着这个,你看了以后肯定会感到惊讶!我用这个跟你换!”全之虞还是从艳女迅速的变化成为政治家,从自己的衣袖当中拿出来一枚果子,像是拿出一枚法宝一般。 祖昭一看这果子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苹果啊,只不过这个苹果太小了和一个大枣一般。 “你说这个东西是你们新罗的物品?”祖昭不由得无语。 “是的,我们新罗有着一条这样的峡谷,里面有着很多的这样的果子,每年都有着很多的果子产出,让我们的子民能够解决温饱,哪里被称为神果树峡谷!” 祖昭听到神果树峡谷,这个词差点一头栽倒,一个小的不能够再小的苹果好不好,就那点苹果肉还不够一口吃的,真的是有必要用神果来形容吗? “美女你知道土鳖是怎么炼成的吗?就是你说的方式炼成的!”祖昭从嘴里就喷出一句话来。 “什么是土鳖?”全之虞还是有些发愣,显然没有听说过。 祖昭笑了笑,这样的果子真的是少见,不过苹果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中国自己就有的,在天山深处也曾经有着一条密密麻麻的苹果树丛林,哪里的苹果长得极为的繁茂,每一年都有着苹果没有收获都掉落到了地上成为了一层层深深的果泥,后来也即是在元朝左右从荷兰也即是吕宋岛那嘎达传来了嫁接之术,才让苹果大发其财。 “这个东西还可以让他们长大更大更好,因为这样的果子太小了!我的师傅是仙师你知道吗?”祖昭不由得显摆了一下。 全之虞小脑袋点头点的格外厉害,仙师这个东东的杀伤力太大了,就是女王也得甘拜下风。 “当年仙师也告诉过我,会遇到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非常的不平凡,让我指点一二,我没有想到真的碰到一个小姑娘,看来仙师没有骗我,我就告诉你这个神果,它实际上叫做苹果,我现在教给你的是一套嫁接之术,就是将所有产量最高,果子最大的树木给选出来,然后将它的枝条给砍下来做钗子……” 祖昭讲解了一番嫁接之术,全之虞歪着小脑袋问了好多问题,她睁着眼睛比比划划,将几个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弄明白了。而且还将葫芦嫁接到冬瓜上等等古怪的东西。 “我明白了,就是找一个好的父亲,然后让它在母亲的身上留下后代,明天的春天,母亲的后代就已经顺利的成长了!”全之虞最后用了一个朴素的道理形容。 祖昭点头,这个比喻太特么的……流氓了,好歹你也是一个女王不是? “你们的苹果可以运来,我可以做苹果罐头,我用银子来买你们的苹果,你想你学会了羊毛纺织的东西有什么用?你们新罗没有草原,难道你们买羊毛不成?就算买来的羊毛你们又怎么做成纺织品?而苹果罐头这样的东西就是你们本地的东西,直接运出来就是粮食也是财富你说是不是!” 祖昭认真的分析道,这是真心话,这个小女孩显然不配做一个女王,太感性了,所以给她解释一下怎么利用本地的资源,舍近取远那是取死之道。 “我们那里还有着一种神牛?它的奶水特别的多,跟普通的牛不一样的是,这些牛奶子特别的大,我们管它叫做神牛,你认识不认识!”全之虞不由得问道。 “认识,奶牛嘛,是不是下面那啥特别的长特别大,挤挤就有着奶水?”祖昭不由得来了兴趣,按照史书上记载,奶牛这个玩意应该是在古代不应该有的,但是这个古代地图中是中国的古代,却是不包括新罗,新罗竟然有着奶牛这种神奇的东东? 这意味着以后可以不喝马奶子,而是可以喝牛奶了? “啊,好东西啊,我的伊利我的蒙牛啊,真的太想念了!” 几头? 祖昭不由得对这个小女孩高看。 “一百多头,每天我都派人去给他们挤出牛奶来,然后我们皇宫可以喝神奶!”小女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艳的嘴唇。 显然是非常的向往。 “牛奶我也收购,但是你必须给我制作出奶酪来,奶酪你做过吗?”小女孩赶紧的摇头,将大眼睛盯着祖昭示意祖昭将奶酪制作这种方法交给她。 祖昭又将奶酪中制作方法交给她,因为太容易了,这次竟然直接弄明白了。 “我们新罗也是有海岸的,大蛎湾能够做成这样,让我好羡慕,你如果有一天想通了,或者可以来到我们新罗来,或者你有一天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就来新罗,不管你有着多大的敌人,新罗都会和你共进退!”小姑娘做出承诺,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祖昭。 祖昭无奈的摇头,这是好意,还是接受吧,不接受伤人心了,但是接受了也是伤自己的心啊,他会有着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吗? 小姑娘最后大眼睛盯着祖昭,看的他毛毛的,不由得问道:“又怎么了?” 小姑娘说道:“我在想你的嫁接之术,你这样优秀的父亲和我这样优秀的母亲生下的孩子一定非常的聪明,要是嫁接的话应该是一件成功的案例你说是不是?” 祖昭无语了。这是魔怔了不成。 “我很嫉妒,我嫉妒她们!”全之虞走了,跑远了才大声的喊出来。 祖昭不由得摇头,我和你就认识一面好不好? 半个月之后全之虞率领新罗大军押运着苹果,半成品的奶酪运到了辽东郡的边境线上,祖昭按照价格公平付钱。 苹果罐头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将将糖熬成糖稀,然后将苹果去籽,切成块,最后将苹果放进锅中熬制,到透明的时候,将苹果和糖水一起装在陶罐中储存起来就可以了。 苹果罐头这种玩意,坑人第一个坑的就是汉朝的皇帝,祖昭现在是皇家特供,直接送给当朝皇帝,之后就宣扬这是皇帝吃过的东西。 汉灵帝吃了之后果断的说好,他能够不说好吗? 第一苹果这东西在大汉还没有, 第二这个年代零食太少了,最多吃个糕点还整成馒头大小,身为一个皇帝不能够忍啊。 于是苹果罐头开始在大江南北兴旺起来。 当然苹果罐头走的是高端大气的路线,一陶罐苹果罐头就是十两银子,什么?你吃不起?废话,吃苹果罐头的都是大汉朝的高富帅和官府胖才吃的了的,你们就省省吧! 于是大汉朝流行吃罐头,并且还是一人拿着一陶罐罐头显摆。 但是青睐苹果罐头的就是大家闺秀了,馋嘴的永远都是小女孩,一罐罐头十两银子这是天价,但是人家吃得起,姐吃的是罐头吗?姐玩的是身份,吃的是资历,有老爹老妈在,管他呢,吃! 半成品的奶酪? 制作成为奶糖,一样和苹果罐头风靡大江南北,为闺蜜们一起聚会炫耀的资本,当然少不了坑汉灵帝了。 哪位成为少府的人,叫做黄承恩,是公孙度一手扶植上去的,黄承恩一直想着报恩,想着将祖昭的东西给掐了,但是他发现整个东汉也只有祖昭产奶糖,做苹果罐头,他第一次要求祖昭以三两银子一罐卖给他,他也好纯赚七两银子。 但是祖昭直接让他走人,从此以后不贡献给皇家了。 第二个月汉灵帝到底是嘴馋了就问,这个罐头为何没有? 黄承恩支吾着说这种东西已经没有了。 而在这个时候,一位亲王说他刚刚还吃过,并且是刚刚送到京城的。 “来人将这个黄承恩,给拖出去腰斩然后喂狗!” 黄承恩脸都白了。一个劲的磕头,最后汉灵帝看自己这个皇宫实在是没有几个心腹,也就留下他一条狗命。 出了皇宫,黄承恩直接奔辽东郡来了,直接涨价,一个罐头二十两银子。 祖昭不卖给他。 五十两银子!黄承恩直接下了老本。 祖昭点头同意,这年头坑的就是冤大头,而且还像一个傻子一般的皇家少府大人。怎么看都是超级大傻子。 全之虞在新罗很忙碌,苹果树峡谷凡是长出来的苹果一律采摘下来,还有着那些奶牛一律要挤奶,新罗全民动员,大量的钱财和大量的粮食都进入了新罗。全之虞还是有些小城府,将祖昭送来的红薯和土豆都种在了地里,第二年已经产出了大量的红薯土豆了。 怀着偷了东西一样的心思,全之虞悄悄的问道:“土豆收不收?红薯收不收?” 祖昭感到一阵眩晕,这是出口转内销的节奏喵? 本来送出的是粮食,但是人家硬是不傻,给种在了地里,还是低估了善良的农民,他们对于种地比着自己精通多了。 不过祖昭还是和全之虞商量,这种神果还是不要外传的好,尤其是他们相邻的高句丽。 全之虞小脑袋点的格外勤快。 但是也提了一个很让祖昭感到头疼的条件:“和她合作生一个孩子,将来这个孩子是新罗的王,因为祖昭是仙师的弟子,而这个孩子将来也肯定是仙师的徒孙,有着仙师保佑,这个孩子可以让新罗昌盛,让黎民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祖昭无语,心想这是一个什么年代了? 这么开放? “这是许多大臣商量的决策,他们觉得非常好,而且都通过了这个决策!”全之虞红着脸说话。 第213章 海蛎产品 为了招待全之虞,祖昭特意去海边弄了几个螃蟹,几个大虾,这个时候的大连湾纯天然没有任何的污染。 火锅这个东西,作为一个地道的吃货,祖昭还是将它发明出来了,并且还是用红铜做成的,下面是炭火,这火锅有着海鲜,有着羊肉,还有着牛肉,吃的祖昭都打嗝,全之虞也似乎没有了淑女风范,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 “这个怎么没有辣味?用这个好不好?”全之虞笑着将一枚辣椒拿出来,这是新罗产的东东。 祖昭笑了,这玩意没有想到新罗也产。 “这是在海边我找到的,小的时候,王宫中的侍卫都说是毒果子,我尝了一下,感觉好吃,就一直留着,后来觉得不辣不香,就当成了调料,很好吃。 祖昭点头,清汤的火锅固然好吃,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意义,为了将火锅吃的香甜无比,还是放上辣椒比较好。 祖昭将辣椒放进了火锅当中,不由得大吃特吃。 海边? 祖昭似乎想到了什么! 前世补肾壮阳价格比着海参还要贵重的海肠子,特么的海肠子里面晒干了就是天然的谷氨酸钠,为鲁菜大师们的真传调料,没有这宗海肠子,鲁菜就没有好的味道。 “来人给我弄份海肠子!错!要很多的海肠子!老子特别想吃!”祖昭大声的叫道,想到这些人未必就认识海肠子是什么,不由得焦急,因为这个海肠子估计还没有注意到! 带着全之虞就来到了海边,海肠子只有在风浪中才能够捞到,但是让祖昭没有想到的海肠子真的在海边就有,而且带来的渔夫都用大网捞,一般情况将这般丑陋的东西给摔在了一边,都是将大鱼大虾给收了,这些丑陋的家伙直接给跳过,一网兜下当垃圾一般给扔了。 祖昭命令将这些东西都给他弄干净,之后将海肠子的内脏剖洗干净,然后他亲自做菜,用韭菜炒海肠子。 将其他的海肠子都扔进了海鲜汤里,这东西是天然的调味品。 “真的好鲜,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全之虞笑着说话。 大眼睛眯着从来就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 闻着香味,走来的是蔡文姬还有着冯落雪,两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闺蜜?祖昭迷惑的望着二女,不由得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 冯落雪挽着蔡文姬的手一脸不满的说道:“当然没有,听说你从海边捞了很多的菜,我们可是等着吃,却没有想到没有等到,治好过来蹭点吃的,主薄大人你这是红袖添香佳人在座,我们来是不是不合适?” “合适合适!”古人云小人和女子最为难养,这是真的,尤其是三个女人聚集在一起,祖昭感觉眼前一片浆糊,尤其是蔡文姬大眼睛朦胧着,似乎有着一层水雾一般,就差要滴下来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蔡琰妹妹,这可是烈臣亲自做的,来尝尝!”冯落雪拉着蔡文姬坐下,直接将全之虞当成了空气。 两人一左一右将祖昭夹在里面,不断的给祖昭夹着菜,最为重要的是夹着那些本来就不多的海肠子。 全之虞大眼睛眯着,不甘寂寞的也往祖昭的碗里夹了一下海肠子。 然后三个女人大眼睛都瞪着他,非常默契的说道:“吃!” 祖昭无语,自感沉沦,默默吃着海肠子,不管眼前的三个女人怎么用眉眼战斗,他都置之不理,随后吃完走人,剩下三个女人在哪里展开了各种小手段。 祖昭干脆吃完来到海边,让人将海肠子都给晒干这些玩意可是天然的味精,靠着这个可以将材料做成最美丽的海鲜。 味极鲜调料包正式诞生。 为了不让别人猜出来里面的成分,一律磨成粉。 这个年代可是没有显微镜这种东东的。 万思德的青楼已经饥渴难耐,最先将这种味极鲜调料包给买了去,这种味极鲜调料包一包就是十两银子! 这个真的是天价,就是在场的三女也是泛着白眼,这个太不公道了,海肠子这种东西就是不值钱的好不好。 但是祖昭不这样认为,人性本贱,你若是一文钱一个调料包,肯定卖不出去。 第一批买的人家吃的就是新鲜,玩的就是心跳,吃的是寂寞,小爷的钱就是花不掉,你能怎么地?吃的就是身份!没钱也想要吃味极鲜调料做出的饭菜? 万思德的青楼在冀州已经开的红红火火了,但是人家还是记得祖昭的话语,好东西就一个贵价,不能够便宜了。 用味极鲜调料包做出的菜真的香满整个青楼,一时间将整个大厅的莺莺燕燕都给震住了,第一次吃了味极鲜做出的饭菜,那就是一个香。 吃了味极鲜做出的饭菜,再吃别人做出的饭菜,这个真的不能够忍,那是如同猪食一般,不能够吃,万思德的青楼一夜间风靡冀州,所有的纨绔都知道想要好吃的必须去万思德的青楼,而且万思德的青楼里有着最好的美女。 实惠方便。 祖昭原本觉得大连湾十万流民人太多了,但是当分工明确之后,发现十万人也不是太多,而且好多的工作都没有人来完成有没有? 大蛎湾招工的消息再次从内部传了出去,辽东郡都疯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找关系,想着如何才能够进入大蛎湾当中。 祖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恩师卢植竟然亲自拉下脸来给祖昭写信,在信中卢植告诉祖昭近来他的情况很不好,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卢峰远到祖昭的大蛎湾去,希望祖昭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让卢峰远从此以后远离官场。 恩师卢植的这封信沉重无比,祖昭知道恩师上来有着傲骨,从来不求人,但是这次却是有着一股从来没有想过的恩师会求到自己的头上。 尽管大蛎湾还在招人,但是祖昭却是带着自己身边的三百幽骑,星夜赶往京城,啊想知道自己的恩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心中卢植的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悲哀,天地君亲师被他说得特别的悲壮,让祖昭心中有着一股不祥的感觉,祖昭有着一切都是卢植给带来的。 他不容卢植有着生命危险,卢植可以没有官职,可以隐退山野,但是有人想要卢植的命这是祖昭不能够忍得,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必须忍,但是有些事情偏偏就是祖昭他不能够忍得。 在一夜赶路后,被前面的一匹枣红马给拦住了去路,正是冯落雪带着一头风霜在前面等着,一夜间的赶路让她有些疲惫,双眼通红。 “蔡妍妹妹全之虞妹妹听说你星夜赶出辽东郡,担心你会有事情找到我让我帮助你,你的武道适合战场冲锋,但是却不适合近身搏杀,尤其是遇到我们雪山的刺客,很难保证会让你逃出去!让我跟在你的身边,也许能够帮上一个小忙!” 祖昭点头,有红颜知己如此,他心中感动不已。 三百幽骑带着大量的钱财赶往东京,同时间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尤其是皇宫中的关系。 到了京城才知道卢植得罪了十常侍的左锋。 当年在冀州,钱粮非常紧缺,左锋听说冀州得到了一部分钱粮,就想着让卢植给他弄点好处。但是卢植根本就没有搭理。 结果一回到京城,左锋就上奏汉灵帝说,卢植贪污,而且卢植的弟子祖昭更是在辽东郡有着造反的嫌疑,和新罗女王勾勾搭搭和草原上的马贼也是十分的亲密,不像是一个臣子的样子。 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讲,祖昭将卢植连累了,左锋此人是十常侍的人马,十常侍是汉灵帝的身边十个宦官,这十个宦官是张让赵忠等十个太监,汉灵帝曾经对外说过,张让就是他的亲爹,而赵忠即使他的亲妈,关系到了这一步,十常侍可以说能够左右朝廷的布局,不但是卢植受到了十常侍的忌讳,就是立下大功的黄埔嵩也是非常尴尬,据传已经有人举报说,黄埔嵩贪污腐化,在军中乱用亲信,并且有着杀良冒功的各种行为。 听着各种传闻,祖昭不由得摇头。这个汉灵帝真的是死不足惜,这样的人物要不是坐在皇位上祖昭恨不得将他砍成肉泥。 就在他想着如何动作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熟人曹操。 曹操此刻灰头土脸,已经是狼狈不堪,黄埔嵩这样的功臣都被弹劾了,他作为黄埔嵩的弟子自然免不了要被弹劾,青州郡郡丞的职位已经不保了。 这个时候的曹操在大汉朝还是一个小脚色,他声名大噪是因为他刺了董卓一刀,但是却没有杀死董卓。 而这个时候显然还没有发生那样的惨案。 “烈臣兄也是来拯救恩师?” 曹操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祖昭点头。 “那烈臣兄有着什么打算?”曹操问道。 “解铃还需额系铃人!谁诬陷的就找谁,而且这件事情很简单,让左锋改口就是!”祖昭淡淡的说话。 曹操一脸大汉:左丰是张让的人马,他怎么会听你的呢?” “有钱能够使鬼推磨,但是有些东西就是鬼也害怕!” 第214章 发展贸易 祖昭冷笑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和十常侍的人马打交道,但是既然涉及到自己的恩师,自己不出面就说不过去了。 “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我来救我的恩师卢植,也顺便能够将皇浦嵩给救出来!”祖昭淡淡的说话。 曹操蓦然发现眼前的少年似乎胸有成竹,比着他这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要好的多。 …… 祖昭吩咐人盯住左丰,随后就打听左丰的各种爱好,每日的行走路线,生活规律,最喜欢去的地方。 左丰人已经四十岁,但是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和他一样坏到了极点,头顶长疮脚下流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左丰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花如醉青楼,因为在花如醉青楼有着他的一个姘头,方罄悦,方罄悦是一个被卖到了青楼的管家小姐,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但是唯独性格极为的倔强,从来是卖艺不卖身,在花如醉青楼中也有着一个不小的名声。 左丰一直对方罄悦非常喜欢,左丰靠着自己的关系,为方罄悦将一些家族的冤情给解决了,所以得到方罄悦的报答,从此以后方罄悦就是他的女人。 可以说左丰有着两个弱点,一个是他的混账儿子,另外一个是这个方罄悦的妓女。 祖昭就决定从方罄悦的身上下手。 花如醉酒楼上,祖昭淡然而坐,身边有着两个莺莺燕燕的少女坐着,朝着他笑,祖昭不由得将脸给别过去,这两个女子长得是不错,但是三国时代似乎没有刷牙的习惯,而且着两位似乎是吃了大蒜?特么的一股大蒜的味道。 三国年代只有高官贵人才有这用细盐刷牙的习惯,下层的百姓……真的是张嘴就能够让让祖昭呕吐呕吐不知归路。 “你们两个闲着给我唱一首小曲!”祖昭将月满西楼这首词拿出来。并且用自己略带着几分稚嫩的嗓音唱了一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祖昭的声音沧桑的很,却是将李清照的这首词的意境给唱了出来。 两名妓女也是花如醉的红人,一个抄录,一个拿起琵琶,细细的回味祖昭刚刚的唱功,一时间都有些痴了,青楼中谁能够解女儿心?迎来送往万千的贵客可是有着自己的中意自己的情郎? “你们声音大一点,我最近心头有些累了,这是我做的曲子我的心境,小爷我只是想听听曲子散散心!”祖昭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两名妓女笑着点头,心中却是在想这名公子可能是给自己的意中人写的,却不知道那个玉人被这位多才多艺多金的公子青睐?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两名妓女的声音还算是清灵,其中的相思和愁绪都能够表达出来,在花自醉的都是文人墨客,哪怕不是文人的也要那把扇子装逼,听到这首歌曲顿时纷纷叫好。 祖昭站在窗前上那些文人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乐子,大多是吟诗作对,一手好的词,顿时被传送,而在场的两个妓女也是非常得意,因为这曲子是公子让她们唱的,以后她们就有着唱这两首曲子的机会。 在方馨悦的房间中,方馨悦听到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时候,心中某处似乎感到受到了触动。 “去看看是谁在做的词,竟然这般高雅,其中的离愁相思之意,相比这位少年人的意中人天各一方,能够有着如此情怀的少年真的是不多,看看能够请到咱们的房里来!”方馨悦一边录着月满西楼的曲子,一边说话。 小丫鬟点头,随即随着声音去了祖昭的雅间。 在祖昭的雅间当中已经有着四五个小丫鬟,都是花自醉酒楼的红牌妓女请他到房间中一座,自然对这首词非常满意,更是对这个作曲的少年有着兴趣,古来佳人爱才子,也是佳话。 但是祖昭却仅仅是和小丫鬟到了方馨悦的房间。 在方馨悦的房间里也见到了左丰,一脸肥胖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知道这货无恶不作,乍一看这位就是一个慈善家模样,有着一副善人的外表。 “在下祖昭,不知道方姑娘请在下来……”祖昭上前行礼,摆明了自己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方馨悦上前行礼:“奴家方馨悦,请小哥过来,是因为你的一手曲子让我感到动人心弦,特此请来一见,这位是我的故人左丰,你不必拘束!” 左丰也是站起来行礼,这货在青楼倒是有着一股狂放不羁的样子,没有官员的架子。 “不知道这位小哥是为何人作词?”左丰不由得问道,他学问了了,但是却是能够听到里面的相思之意。 “在下为我的一个红颜知己做的词,她在远方,从此天涯相隔,今日收到她的一封书信,一股悲伤就在心中生出,一股郁闷下写下了这首词,让两位见笑了!”祖昭笑道。 左丰一脸的得意:“才子佳人,终成眷属也是难得,这首曲子却是极美!” 祖昭上前拍着马屁:“想不到左丰大人也是情场中人,今日一见也是缘分,少不得叨扰几份!来人上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还有让你们的厨师来,我要吃最好的菜,吃最好的酒!” 左丰一脸惊愕,花自醉酒楼自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做出的菜那是最美的,但是祖昭尝了一下一口吐掉,随后就拿出一个小包对着那厨师说话:“将这个在菜做好后,放进去,你尝尝是不是逼着你做的要好,还有我要上好的马奶酒,要六蒸六酿的草原烈酒!” 那名厨师要反驳,但是被祖昭一瞪眼,只好忍了,但是当他做出菜的味道以后,香飘酒楼,就是整个酒楼的客厅的客人都纷纷留着口水。 从来就没有过的香气。 很快宴席就上来,六蒸六酿的马奶酒也上来,六蒸六酿的马奶酒在京城价值不菲,,但是祖昭却是接连上了几个酒囊,让左丰吃惊,这样豪气的少年还真的难以碰到。 祖昭知道左丰的一个最大的缺点,极度贪婪,对钱有着本能的占有欲。 “请!” 左丰恭敬的请祖昭落座,这一刻才正是这个少年。 方馨悦在一旁笑语晏晏的坐着,笑着让祖昭给她做首词,以后也好在青楼中混,毕竟一首词加上良好的唱功,可以让她继续红下去。 祖昭干脆抄袭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左丰在一旁笑着说话,这首歌更是有着意境,就是他也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意境。 方馨悦非常喜欢这首曲子,很快就将谱子做出,并且唱的极有意境。 左丰拍着桌子,喝着马奶酒非常的得意。 这样的生活类似神仙。 蓦然间他看着眼前的酒菜,看着眼前的马奶酒,嘴里的美味,不由得将眼睛瞪起来:“祖昭,你是辽东郡的祖昭?” 祖昭心想你这个蠢货现在才知道,点了点头。 “来人,抓……” 祖昭笑着说道:“左丰大人不问问我为何在这里?而且你确定你外面的那些侍卫还能够冲进来?”祖昭淡淡的打开窗户,在窗户下有着左丰侍卫,一个个的委顿在地。 一时间左丰被吓呆了。 “你想做什么?” 左丰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 “和做大人做生意啊,您看我的味极鲜看看我的马奶酒,还有奶酪,还有罐头,这些都需要一个在京城中一个既有人脉的人来做,左丰大人你在这官场上搜刮一年能赚多少银子?五万两是极限了吧?不如和我合作给我代理这些产品,我每年给你五十万两银子怎样?” 左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是被五十万两银子给吓得。 “你知道大汉王朝现在的库存有着多少银子吗?也仅仅有着一百万两的银子,这还是国库!”左丰有些不能够喘气了。 “左丰大人感觉这些钱很多?还是没有胆量拿?你我之间都是和金钱打交道的人,所谓的官场法则还有着那些迂腐的存在你就不必要拿出来讲了吧?我深深的相信,左丰大人可是一个开明的人,眼下的大汉风雨飘摇,朝局动乱到底未来怎么样都不知道,眼前捞银子才是王道,你说不是?” 祖昭淡淡的说话。 左丰点头,看着桌子上马奶酒,这种马奶酒六蒸六酿,就是汉灵帝都很难喝上,如果让他代理,未来的利润可以想象,富可敌国也不是不敢想。 对于皇家的忠诚? 他只是对十常侍大人忠诚罢了。皇家算什么?一群傻子! 十常侍的那些人那个不是用银子喂出来的,没有银子自己能够立足吗? 十常侍当政没有银子谁理会你?卢植黄埔嵩那样的人不是一样进大牢? “我干了,这样的好事情我当然要做!但是你应该有着条件吧?”左丰冷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也懂。 第215章 为官为财 “呵呵,左锋大人千里只为钱,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要救的是恩师卢植,我知道恩师现在已经非常困难,估计有人想要他死,甚至株连九族,但是恩师一生清正廉明,更是对我祖昭有着知遇之恩。恩师有难我祖昭不救,那即是禽兽不如,我希望大人能够活动一下,让我恩师罢官就好,我会说服他从此以后退隐山林,不再搭理朝廷纷争!而且夜晚时分我会让人送到府中五十万两白银,作为报酬如何?” 祖昭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左丰按住自己狂跳的心,沉思了一下,如果让卢植从此退隐山林,也是十常侍愿意看到的,十常侍也不过是想着把持朝政罢了,卢植死不死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卢植将手中的兵权移交,十常侍放过卢植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没有问题!”左丰点头答应,他是十常侍的红人,而且有银子在手没有办不了的问题。 “还有听说皇甫嵩大人已经被判了死刑?后天既要处决?”祖昭问道。 左锋点头,皇浦嵩太犟不肯服软,被十常侍给整了黑状,昏庸的汉灵帝哪里管什么忠良功臣?杀了再说! “我再加上十万两银子,让大人如此这般……” 左锋吓了一跳,饶是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法子,但是想着千里做官只为钱,有钱赚不赚白不赚,而且自己不做,说不定这个祖昭让别人去做了,到手的银子能够让他在飞走? “这个可以办到!” …… 第三天,在京城的府衙大牢里走出了骨瘦如柴的卢植,他双眼平静,一身百姓的麻布在身,脚下更是穿着一双草鞋,长发披散,很是邋遢。 在大牢前一个马车静静的停着,里面坐着的就是祖昭,看见卢植出来,祖昭慌忙的从车内跳下,将卢植扶到了车里。 “烈臣想不到会是你,我听说为了就老夫,你前后花费了一百万两银子,壹佰万两银子因为救我,而落到了那十常侍的手中啊……”卢植有些感叹。 祖昭拱拱手:“恩师不必多虑,十常侍命不久矣,那一百万辆银子也不过是他们的催命钱,倒是恩师不必在这东京城呆了,如今十常侍横征暴敛,让百姓民怨沸腾,黄巾贼会再次卷土重来,大汉朝的命数已经尽了……” “胡说!”卢植大怒,大汉朝有着他太多的心血,乍一听祖昭的话语,感觉相当的刺耳。 但是随即想到朝政白十常侍把持,大汉朝的命数真的是到头了,想到这心中一片黯淡,双眼中的明亮也是黯淡了不少。心中对于大汉朝的热切也是冷却了很多,再想到他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差点被株连九族,这样的事情说来真的是可笑,可悲,可叹。 祖昭是知道恩师的心情的,但是为了斩断恩师对于大汉朝的情丝,还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今天是皇浦嵩大人被处决的日子,也许我们可以去送他最后一程,弟子已经买好了酒,现在去刑场送行敬酒还来得及!”祖昭的语气有些沉重。 “什么?皇浦嵩将军竟然要被处死?”卢植浑身都在哆嗦,身为一个同僚,他和皇浦嵩相知甚深,交情也是极好,却没有想到皇甫嵩没有马革裹尸,却最终屈辱的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这是绝世的冤情。 他想要怒号,但是想到怒号有什么用?他自己不是差点死在里面? “走,去送将军一程!”卢植迈着苍老的步伐,上了马车。 在菜市场的囚车上,祖昭看到了左丰朝着自己一点头,表示一切都已经成功,再看囚车上的皇甫嵩脸上被烫坏了,就是舌头也被割掉了,显然这位是已经被替换的主。 但是即使是被替换的主,外界也依然不知道,整个京城人满为患,都知道皇甫大人正直无私骁勇善战,这样死的太冤枉了,整个东京城有着十万人相送。 囚车所过之处都是一片哭声和不平,有人送上热腾腾的鸡蛋,有人送上一碗酒,但是昏迷中的人却丝毫主知道那些东西。 卢植和祖昭想要挤到前面去,却发现死活都无法靠近,人民争先恐后的要为皇浦嵩送行。 卢植看着万人空巷的场面叹了一口气:“民心彻底的颠覆了,帝王之威不久亦!” 祖昭见到抢不到前面去了,也就懒得去做了,而是拉着卢植到了最近的花自醉酒楼,在方馨悦的房间中,卢植见到了曹操和被狸猫换太子的皇浦嵩。 “呵呵,想不到将军来了个金蝉脱壳,为兄可是要被你吓死!”卢植看到皇浦嵩后爽朗大笑,不过还是狠狠的看了一眼祖昭。 “都是烈臣为我安排的,不然断头台上就是我的脑袋被斩落,想来真的是心寒,我已经心冷,从此想着归隐在山野了!”皇浦嵩一脸的萧索。 卢植黯然点头,昏君昏庸,奸佞横行百姓难以度日,同时也是他们这些贤臣的死期,这样的朝廷真的是不值得投靠。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是这个道理。 “一年之后兵灾将横行天下,这是我不想看到的!”皇甫嵩喝了一碗马奶子酒,大声的说话,语气中有着一股遗憾。 卢植点头,好容易将黄巾贼给镇压下去,黄巾贼被镇压下去最为根本的原因是,百姓没有活路,没有办法才造反。 曹操在一旁沉默,他这个时候也是最为黑暗的时期,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恩师皇浦嵩竟然落到这个结局,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的。 祖昭却是淡淡的发笑:“天下事不破不立,很多事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天下大势,汉朝也如此,两位恩师不必在意,大厦将倾一木难支,这次卢植恩师还是跟我去辽东郡,皇甫嵩将军跟着孟德去青州郡,现在要想着有话语权,必须手中有着军队,有着武力才有这平等对话的权利。两位恩师想要大展宏图,去地方就可以了,将来奸佞横行,用一只大军打出清君侧的名义,自然可以肃清奸佞,一振朝纲!” 皇浦嵩摇头,心灰意冷。 卢植同样对汉灵帝的薄情心冷。 …… 两个老者喝醉了,唯独曹操和祖昭没有喝醉,两人背负双手俯视着京城。 “烈臣贤弟有没有想过杀了汉灵帝那个昏君?” 少年曹操嘴里突然吐出一个冷飕飕的声音,这个声音透骨的冷。 祖昭摇头。 “我想杀他!”曹操冷笑道,今日的事情是他心路历程的重要转折点。 祖昭一愣,这个时候的曹操还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少年,比如为了黎民苍生刺杀董卓?后来经理的太多黑暗,才一点点的进化成为一代枭雄。 “有朝一日,我要做人上人,要将皇帝也攥在自己的手心中,我说东他就不能够西,终于皇帝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最后曹操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不错,终于皇帝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皇帝也是一个王八犊子,为了自己的自私,可以杀掉很多人!”祖昭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曹操一样。 曹操豁然转身望着祖昭说道:“烈臣贤弟,也许我们有一天会在战场上见,那时候可能只有一人能够活下去!” 祖昭淡然的点头:“如果我们兵戎相见,活下去的人肯定是我!” “你太自信了!”曹操不忿的说道。 “我一直自信,而且你也很自信,但是你心机太深,而且太多疑,必定很多的事情不会非常的顺利!” 很多年后,两人终究还是在战场见面,成为生死对头。 …… 最终皇甫嵩和卢植都跟着祖昭回到了辽东郡,曹操没有胆子窝藏皇甫嵩,让祖昭鄙视不已。 回到辽东郡,祖举就一脸忧愁的找到了祖昭。 “红薯大丰收,土豆大丰收,然后我们没有地方储存了!” 祖昭带着皇甫嵩和卢植两位曾经的朝廷大员,看着成千上万斤的土豆就被搁置在田地里,纷纷感觉这是在作孽。 但是在辽东郡人人都能够吃饱饭,并且不但吃饱饭,而且能够吃上像样的海鲜,猪肉,伙食水平比着朝廷命官还要好。甚至汉灵帝都要吃辽东郡人民吃剩下的奶酪,罐头等等。 这里富足的不像话。 “这是粮食啊,坚决不能够浪费了!”两个老者看祖昭就如同看一个超级败家子。 祖昭点头,不由得想着如何才能够将红薯和土豆利用起来涅? 凉皮! 粉条! 河粉! 三种美食同时跳了出来。 这三种美食还没有出现过,现在做也不晚。 有着汉灵帝这个超级大傻帽,这些东西绝对会卖上好的价钱。 河粉这个走高档路线好了。 粉条走的是抵挡的贫民路线,相信在辽东郡就有着好的路子。这个可以交易给新罗女王全之虞,还有草原上的司徒燕。耐储存的东西都是牧民的最爱,而且在羊汤中加上一点粉条也是不错的选择,粉条炖蘑菇这是一道名菜有没有? 皇甫嵩和卢植两人都瞪破了眼珠子,因为在别的地方流民吃不上饭,而在这里流民已经表示肥肉这个东西有些腻人,吃多了不健康这种古怪的论调,让两个老人吹胡子瞪眼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216章 河东之想 祖昭都头脑中闪过了粉条、河粉、凉皮之后,顿时大笑道:“老师,看来以后皇帝恐怕要因为我们剩下的这些东西花费不少的钱财了。” 卢植看着祖昭的样子不仅摇摇头,自己这个学生绝对是一个全才,而在商业方面更是一个鬼才,看辽东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他的敛财能力了,于是也只好对着皇甫嵩说道:“黄埔兄,你看烈臣这个样子,你有什么感觉?” 皇甫嵩直接不予理会,然后拉着卢植走开了。祖昭对着祖举吩咐道:“我们这些剩下的土豆,用来做粉条、凉皮还有河粉。” 看着祖举茫然的样子,祖昭只能够是解释道:“将土豆弄成土豆粉,然后和成面团,然后做成条状的。懂了么?” “可是这个不就是跟面条一样么,有什么用啊。”祖举问道。 祖昭也知道凭借祖举根本不可能明白于是只能是放弃了,说道:“你就不用管了,我等下去将详细做法写下了交给你。”祖昭说完就转身向着卢植和皇甫嵩追去了,留下了祖举在那里依旧是一脸的茫然。 祖昭追上了卢植和皇甫嵩,然后就拉着两人去喝酒。卢植笑道:“烈臣你恐怕主要心思不是和我们两个老家伙喝酒吧,还有你需要问我们两个的事情?” “看老师说的,学生只不过是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刚好适宜喝酒,所以这不才装着胆子请两位师长品尝一下这陈年女儿红嘛。当然了,学生顺便能够继续听两位长辈的教诲。”祖昭笑着说道。 “看到没有,烈臣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滑头了,你当初还担心烈臣会因为性格吃亏。我就说他绝对是比别人多长了一个心眼,一看就不是吃亏的类型,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自罚一杯啊。”皇甫嵩笑道。 卢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酒杯,说:“好,今天就遂了你的心意,我先自罚一杯。” “烈臣啊,你既然想听我们两个老家伙的想法,那么你先说一下你自己的想法吧。对于现在的天下大势,你是怎么看的。”皇甫嵩转头又对着祖昭说。 祖昭略微一沉思,说道:“就目前朝廷来说,真的已经是一种无力回天了的状态,即使是有着管仲之能的人出现也是注定了衰败,可能老师听了不高兴,但是今天既然是喝酒说的,我就索性大胆的说一下了。” “好了,我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对于现在的形式我还是能够看清一点的。”皇甫嵩摇摇头说。 跟着皇甫嵩的话,卢植继续道:“虽然我会朝廷有感情,但是现在看到了皇帝做的事情,宦官当道。官吏也是诸多买官才能够成为官的,也是知道朝廷回天乏术了。” 皇甫嵩苦笑道:“经历过王莽之乱之后按照气数来说,我大汉王朝其实就已经是开始气数衰败了,最近的两位皇帝更是因为享乐造成了国库空虚。” 卢植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补充道:“再看看陛下实在是对于钱财太过看重,所以,唉,烈臣你继续说吧。” “其实说到底,在恒帝时候就已经开始从根上衰败了。而到了现在的灵帝真的是连根都腐朽了。”祖昭站起身来说道,“首先是十常侍把持朝政,然后外戚的力量也是很强大。 皇甫嵩将一杯酒一饮而下说道:“其实看一下黄巾之乱就能够知道,如果陛下拿出些黄白之物组建军队,同时任命能臣,那么黄巾之乱结束的更快。” 祖昭说着还偷偷的看了看卢植和皇甫嵩,看到两人只是神情有点低落,就继续说道:“虽然说现在黄巾之乱已经是平定了,但是天下已经是开始进入动乱的前奏了。” “那么你认为动乱会因为什么而爆发呢?”卢植听到后不禁问道。 “首先西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然后我想恐怕皇帝陛下的身体已经是不能够和以前相比了。如果说现在皇帝陛下驾崩,那么天下必然会进入一种大乱的状态。” 皇甫嵩看了看天空说道:“灵帝一旦驾崩,那么首先就是何进与十常侍的矛盾啊,陛下本就更中意二皇子。” “可是太子可是何进的亲外甥,何进大将军也是注定了不会让十常侍好过,这样一来,势必会是造成洛阳开始从而席卷天下的乱世啊。”祖昭附和道。 “那么烈臣有什么想法呢?”卢植喝了一口酒问道。 “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不适合在天下人的面前展露出更多的实力,因为虽然朝廷腐败,但是朝廷的威慑力还在,汉灵帝还是天子。” “恩,有道理,你继续说。”看到祖昭露出询问的表情,皇甫嵩道。 “所以,如果说我现在就跳出来,并不能够占据大义的位置。虽然黄巾军没有成功,可不可否认的一点却是说,他会给已经这样的大汉王朝再一次沉重的打击。”祖昭继续说道。 卢植不禁感叹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所以我现在更应该做的还是说要去进行地下势力和商业上面的发展,慢慢的积蓄实力,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能够有逐鹿天下的实力。”祖昭笑道,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皇甫嵩笑道:“好!凭借着烈臣这段话,当浮一大白!审时度势,能够不被自己现在的情况而变得急功近利,知道应该做什么,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卢植笑道:“行了,你就别夸他了。烈臣对于天下大势和自己的分析还是很透彻的,说白了,这小子就是处于乱世的一个战争机器。” “同时玩起来阴谋的手段还是一点都不含糊,不说能不能够登上九五之位,起码位极人臣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烈臣,你说一下如果天下大乱的话,都有谁有资格去逐鹿天下呢?”皇甫嵩和卢植两个人相视一笑。 “首先我说一下阿瞒吧,首先孟德现在的心中还是忠于朝廷的,如果可能,孟德一定是会尽力的为朝廷解忧。”祖昭看着天空淡淡道。 “但是许劭先生也是说过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祖昭听了卢植的话低头晃着杯中的酒语气坚定的说:“对于许先生我觉得既然他会说出这话,那就说明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说,如果真的天下大乱,那么孟德一定是诸侯之一。” 卢植看着祖昭的样子,淡淡道:“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够预料,你就不用想太多了,继续说,孟德确实是可以算作一个潜力股。” “如果非要继续说的话,袁本初也是算上一个了。袁本初的四世三公起码在现在看来是真的很有用,因为一旦天下大乱,必然会是有人冲着这四世三公的名头去投奔他,那么对于一般的人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啊,可是……” “可是本初他的性格不足以在当世称霸。”卢植接着祖昭的话说。 祖昭心虚的一笑说:“老师就是老师,袁本初这个起码依照现在的性格只能够是因为家世积累起资本,但是注定会被他败光的,所以我说只是可能有资格。”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扭捏个什么。”卢植笑骂道。 听到卢植的话,祖昭索性就放心大胆的说:“至于其他的天下英雄还真的没有看到有逐鹿天下的资本的人。如果要继续说的话,荆州牧刘表作为汉室正统也是有一丝机会。” 卢植笑道:“只是刘表这个人比较安于现状,没有什么野心,其实益州牧刘璋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总而言之,仅就目前而言,真的是没有太多人值得看好,最多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人。” 皇甫嵩饮了一口酒看看天空,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烈臣怎么看破虏将军董卓这个人。” “董卓太刚愎自用,如果能够改一改,估计还能够善终,不然我怕他甚至会不得善终。”不知觉已经是夕阳西下,三个也都是有了醉意,所以,祖昭吩咐人将卢植和皇甫嵩分别送回房中。 自己则是到了河边,随意的躺在岸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虽然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但是自己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最后逐鹿天下的会是曹操孙坚和刘备三人。 所以自己必须要做的还是尽快的去建立情报网络,而商会就是最好的手段,这样人手遍布天下,同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收集朝廷的信息,曹操,孙坚,刘备的信息也是需要的。 然后自己的军队就目前来说装备其实还是可以上一个档次的。就目前的锻造水准来说,已经锻造出陌刀来,但是依旧可以制作别的武器,提高军队实力,这样自己在未来逐鹿天下的时候才能够更有底气。 最后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边境还是有着一些威胁的,看来必须要尽快的去将周边的威胁清扫了,同侧之塔岂容他人鼾睡。至于具体的方案到时候还是需要去商讨一下,而且可以去找老师问下他的意见,再有就是自己现在需要防备着一些有心人对于自己的打探。 想到这里,祖昭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己现在发展势力还需要偷偷摸摸的,真是一件让人很抑郁的事情啊,哎…… 看着天边,祖昭静静的合上双眼,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感受着风的方向,突然笑道:“谁能够陪我看夕阳唯美,看心中江山如画。 “我啊。” 第217章 马腾叛乱 听到身后的声音,祖昭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然后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冯落雪笑道:“落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你猜啊。”冯落雪调皮的一笑,然后坐在了祖昭的旁边。 祖昭摇摇头,笑着刚要说什么。只见张远跑来说道:“烈臣,不好了,现在估计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 祖昭略微思量了一番,灵帝现在还没有什么危机,应该说还不至于到了天下大乱时候啊。所以说道:“文远你慢慢说,就算现在天下大乱,我们在辽东还是有一段时间给我们来反应的。” 张远深吸了一口气,将气息平静下来说道:“最新传来的消息,灵帝决定了开放地方的军权,对于地方的军权控制不再那么严格,并且要求去抵御西凉反叛。” 祖昭淡淡道:“西凉叛乱,在去年黄巾之乱的时候不就已经是爆发了么。”祖昭还记得当时韩遂和边章分别叫韩越和边允。 “当时灵帝还觉得西凉叛乱只是小打小闹,所以并没有在意,再说了在当时和黄巾之乱相比,西凉军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啊。”这个时候卢植和皇甫嵩也是走了过来说道。 “那么现在朝廷那边的消息有什么?”祖昭转头向着张远询问。 张远道:“灵帝昭告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都要前往凉州,,帮助朝廷清缴乱军。” “皇帝陛下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啊,就这么一条命令就是要让各地方自己去组建军队,既然是私军就肯定需要自己出钱。可是灵帝加上了一条开放地方军权。真是。”祖昭无奈道。 皇甫嵩道:“可是无论是谁面对开放地方军权这一项都是会毫不犹豫的跳进这个坑中。” 祖昭摇摇头继续向着张远问道:“那么朝廷派出的军队是谁领军呢?” “灵帝再次启用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袁滂为副。拜董卓破虏将军。”张远道。 祖昭略微一沉思,说道:“走,咱们去屋内看着地图说。” 卢植和皇甫嵩看了一眼冯落雪脸上露出了看儿媳的那种笑容,张远也是冲着祖昭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祖昭突然想起来冯落雪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是因为张远的消息冷落了家人,一时间也是老脸一红。 卢植、皇甫嵩和张远三人见状先走一步,冯落雪看到了祖昭尴尬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说道:“好了,大事为重,你快去吧。” 祖昭看着冯落雪露出的笑容,也是缓解了一点尴尬,然后上前一步,握住冯落雪的手道:“等天下平定,我们就找个地方去生一大堆的娃娃。” 冯落雪听到祖昭的话顿时脸上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红,甩开祖昭的手羞恼道:“谁要跟你生一堆娃娃。”然后就跑开了。 祖昭揉了揉鼻子笑着摇摇头也是迈开步子去找卢植等人商量这引起朝廷重视的西凉叛乱。 走到屋中,看到卢植等人都在,祖昭笑道:“我刚才忘记问了,西凉军和朝廷的攻守如何现在?” “韩遂、边章等人现在已经是入寇三辅侵逼园陵。而张温等人是并各郡十余万大军暂时驻扎在了美阳,来拱卫园陵。”张远继续解释道。 祖昭走到了地图旁边说道:“就现在而言,西凉叛军攻打的前沿阵地就是汉兴和陈仓了,汉兴距离美阳的距离差不多是一天,而陈仓则需要三天。” 皇甫嵩点点头道:“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守军能够主动出击。一面去威胁陈仓,这样边章必然不敢再动,然后北宫伯玉离开汉兴城后,奇袭汉兴城。这样一来或许可以解美阳之围。” “只是带兵的不是我们啊,所以我们现在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算了算了。”卢植看到皇甫嵩越说越激动不禁笑道。 祖昭开口道:“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北凉叛乱不用太放在心上,因为首先北凉的叛乱并非是一条心,这就给了朝廷机会。同时其实西凉军中还是有汉人的,所以说我并不看好这次叛乱。” 张远说道:“那么就不会和黄巾之乱一样最后席卷天下么?” “当然不会了。”卢植说道,“黄巾之乱利用了百姓对于朝廷的不满,同时还有张角的妖术造势,这才导致了最后的大乱。” “其实也可以说主力军不同,黄巾之乱的主力军是百姓,而西凉叛乱的主力军只是西凉人。这就注定了效果是不一样的。”皇甫嵩接着卢植的话说道。 “其实西凉叛乱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既然皇帝陛下对于地方开始放松军队限制,那么我们就将军队方面的一些计划稍微的提前一些。”祖昭摸着地图说道。 “就是说这次的西凉叛乱我们不去参与么?可是这样朝廷那边如何交代呢?”张远问道。 祖昭一笑说:“对于西凉叛乱其实有没有我们都是没有太大的差别的,但是有一点,我们去了可能会被当枪使,所以最好的决定就是不去。至于朝廷那边,你猜呢。” 张远顿时额头冒出来了黑线,没想到祖昭竟会给自己这么一句话,于是直接将头扭向了一边,懒得搭理这种样子的祖昭。 祖昭看来,手再地图上的洛阳摸着说:“要知道现在依旧是十常侍当道,所以我相信仅就现在而言他们不会来得罪我这个散财童子的。所以朝廷方面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用担心。” 张远一愣,问道:“那么就是说,我们解下来继续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布置了?” “不不不,既然朝廷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那我们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所以我们的计划还是需要变动的。”祖昭摆摆手说道。 “那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张远问道。 祖昭神秘一笑,凑到了张远耳边小声说道。说完后只见张远一张脸已经是和锅底一样黑了,直接低着头走出了屋子。 这一幕看的卢植和皇甫嵩两个都是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祖昭看着两位长辈的样子,也不说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而是开口道:“老师,我觉得可能我还是要麻烦你来教一下我手下的将领一些带兵之法,我们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 “你有什么想法?”卢植问道。 “西凉之乱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走到了尽头,如果说还会继续下去,那么势必会变成有大汉朝臣也参加了反叛一起形成同盟。”祖昭说道,“但是无论怎样,都会因为一个潜在因素让这场战争停止。” 皇甫嵩略微一沉思道:“灵帝驾崩。” “没错,一旦灵帝驾崩,那么势必会开始造成乱世,至于怎么乱还有未可知。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主要还是积蓄自己的力量这样才好来应变。”祖昭道。 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然后只见祖季、张远、张预和韩当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张远依旧是黑着一张脸,皇甫嵩看到不禁问道:“文远,刚才烈臣和你说了什么?” 祖昭听到后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浓了说道:“我刚才跟他说,去把放不了的土豆和红薯都消灭掉就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 听到祖昭的话就连沉默寡言的韩当的嘴角都难得的牵动了一个弧度,然后祖昭正色道:“既然皇帝陛下对地方放松军权,那么咱们就将军队的发展提前一些,韩当重骑兵的组建还有什么问题。” “马匹没有问题,现在然后如果说问题还是重甲。”韩当说道。 祖昭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觉得如果说每个人都将朴刀变成战斧会怎么样,马匹能够承受么?” 韩当想了一下说:“其实我建议是战斧配备不一样的,咱们特别优良的战马还是有一些的,可以配备重一些的战斧,至于其他的人我们可以配置轻斧。” “恩,既然是重骑兵,那么一部分还可配置盾牌。祖季你那边的装备怎么样了。”祖昭问道。 “放心吧,这边的装备起码对于现在的军队已经是可以配置齐全并且能够有所剩余,然后对于马上装备也是刚刚好。可以开始打造新的装备了。”祖季信心十足的道。 “好,那我等下再去给你其他的图纸。文远,我想知道咱们的商会现在如何了。” “商会已经是走在了正轨上,至于情报网络大致也已经是建成了。朝廷现在的动向我们已经近乎可以完全掌控,但是其他州的一些动向我们还没能够太细致的掌控,但是用三四个月的时间估计就差不多了。” 祖昭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这样,我们现在差不多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然后就是注意流民动向,尽快对我们的军队进行扩建。”说完后,祖昭示意张远四人可以去忙了。 “将军,还有事情你没有吩咐呢。”张预急急道。 祖昭一愣,还有什么事情,然后露出疑问的表情看向了张预。 “我们周边的比如高句丽等国,是不是要适时地去敲打一下了?”张预道。 祖昭听后笑道:“这一点我倒是忘记了,但是也先不急。我们现在的冶炼技术已经能够提供给我们精良的装备了,但是说我们的新兵总是需要经历洗礼的,那么对象就定为了他们。” 然后张远四人拱拱手,都离开去分头准备了。卢植和皇甫嵩看天色已晚也是离开了,只是留下了祖昭在屋内看着地图,手指摸索着地图,思绪也是随之而动。 灵帝驾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祖昭也是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仅就现在而言,一旦天下诸侯并起,自己的机会其实并非是很多的,所以说,要趁着现在去进行实力的积蓄。 突然祖昭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祖昭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第218章 西凉之祸 祖昭知道自己当下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尽快的发展自己的势力。而辽东却是可以作为自己的跳板去逐鹿天下,想着祖昭的手就划动到了辽东各郡。觉得自己需要加快对辽东各郡的征战了。 祖昭走到屋外看到天色已晚,便回房休息了。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祖昭麾下根据原定计划进行着发展。其中发展最快的还是重骑兵的打造,往往战马是制约骑兵建设的一大重要因素,但是对于在辽东的祖昭等人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最不成问题。 周边的游牧部落和小国的战马完全能够担当的起重骑兵坐骑,同时这只重骑兵队伍更是要比一般的重骑兵高出几个档次。首先是大蛎湾的铸造工艺已经是超越出这个时代太多了,锻造出来的铁甲完全可以抵御很多的攻击。 再有就是大蛎湾现在已经是将那些无处存放的红薯还有土豆做成了粉条、凉皮这样的新鲜物品。虽然说成本很低,但是对于祖昭来说并不会因为成本低就将价格降低。对于现在的世界来说,祖昭可以自信地说,这些东西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因此将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用的土豆和红薯加工后再销售出去,对于大蛎湾来说即使不是无本生意,也是相差不多的。祖昭知道物以稀为贵,并且奉行着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的理论。让商会将粉条、凉皮完全就是定位为了高端产品。 洛阳城内的高官巨富都是争相购买。至于知道内情的高远曾经问过祖昭:“咱们将本来就没有用的土豆和红薯加工成这样,卖这么高的价格,没人买怎么办。” “咱们走的就是高端路线,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所以不用担心。”祖昭不以为意。 高远依旧是不放心追问:“可是,有钱人又不是傻子,那些贪官更是人精。他们真的会买?” 祖昭继续说:“所以咱们需要限量供应,同时价格定得越高越好,这样他们买的就不仅仅是东西了,还有面子。放心吧,就算没人买,咱们也亏不了多少不是么。” 现在高远一想起来当时情景,就觉得自己是个土鳖,对,就是祖昭经常说的那种很傻的土鳖。就像祖昭说的,有钱人就好像犯贱一样,将价格定得越高,他们越买账,好像这样就能够显示出来他们的优越感一样。 而这段时间让祖昭最为满意的还是商会的发展,因为商会现在已经是遍布全国了,就算是美阳城那里也是有着商会的小范围活动。至于保护商会的就是祖昭手下的军队预备军,因为是预备军,所以还是有不成熟的地方。 但是祖昭知道一味的训练终究不如上战场来的有效,所以就交给了预备军保护商队的任务,在商队运送路上总归会遇到强盗,并且在现在这种动乱的时期,甚至于有的时候还会遇到黄巾军残党。以战养战,预备军往往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加入正规军中了。 “烈臣,商队来的消息你知道了么?”这个时候卢植走了过来,在大蛎湾的一段时间的修养,卢植现在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给人一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感觉。 祖昭拱手道:“老师,您说的是去美阳城运送箭矢的商队传来的消息吧,我已经知道了。” “唉~~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马腾竟然也是反叛朝廷了,看来大汉真的是气数已尽啊。”录制慨叹。 “老师不必这样,其实马腾反叛在我看来,更多是韩遂的原因,现在韩遂将北宫还有边章的军队都纳入麾下,已经是有了两份气候。”祖昭说道,“至于马腾等人的反叛,我想是最近朝廷逼他们逼得太紧了吧。” “恩,传来消息,马腾等人自从西凉叛乱之后,日子愈发的不好过了。” 祖昭听了卢植的话继续说道:“其实老师您想,西凉军叛乱的主要西凉头目现在都已经是命丧黄泉了。也就是说,其实剩下的人,终究是翻不了天的。” 卢植摇摇头说:“不,你要明白,一个人一旦对一件事心死了,那么所迸发出来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老师,其实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有着一颗拳拳爱国之心的。马腾之流相比最后还是会接受朝廷开出的条件的。”祖昭淡淡的说。 看着卢植露出沉思的神情,祖昭想到在自己的记忆中西凉之乱的开始应该是早一些,并且持续的时间也是久一点的,马腾之乱也是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现在距离董卓之乱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依照灵帝的身体状况来说的话,董卓之乱的时间应该是和历史相吻合。 想到这里,祖昭再次开口道:“老师,您说如果真的天下大乱,汉室面临崩离,我们是出兵勤王还是说自立为王?” “呵呵,你自己既然已经是有了决断,那么又何必问我呢?老师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做你想做的就好了。”卢植神情稍微的缓和了一些说道。 祖昭笑道:“老师,如果说将来洛阳动乱,既然大汉王朝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可是终究皇帝还是大义所在,那么我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自立为王?” “你想过两者的后果么?”卢植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祖昭点点头说道:“如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我最后的也只能够是位极人臣,登不上九五之位,但是说,我有制约诸侯的手段。” “而你若是自立为王,名正言顺,只是长期要收到制约。”卢植说道。 “是的。”祖昭沉重的点点头说道。 卢植笑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么?难不成对于你来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么?” 祖昭大笑:“果然还是老师厉害,是的,我相信自己不挟天子,也是可以打下一片天下的。” “将军。”这个时候张预走了过来道。 祖昭笑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好事?” “您自己看吧。”张预将字条递给祖昭道。 祖昭将字条打开看过之后,大笑道:“事可成矣!”然后将字条递给了卢植。 卢植将字条打开看到上面写着:“张让近日久居宫中,灵帝大限将至欲立二子刘协。袁绍与何进密谈,何进欲召董卓回京对抗张让。” 祖昭笑道:“看来我们的何大将军快要坐不住了啊。” “如果灵帝真的立二子刘协为帝,那么何氏必将失势,何进相让自己的外甥登上九五之位,就必须找到援手来对付洛阳城内的禁军。”卢植沉思道。 “可是恐怕何大将军这个算盘打得不是多么的好呀,董卓又是岂是好相与之辈,恐怕最后不过为人做嫁衣。”祖昭笑着说。 “那么你又有什么计划呢?”卢植道。 “张预,传我令,商队抽出六成预备军赶回辽东,其他军队也是回到辽东集合。”祖昭道。 “诺!”张预领命转身而走。 “老师,我现在去找文姬。”祖昭道。 “先不急,先说一下你的详细计划吧,看看我这个老头还有什么用处。” 祖昭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这样的,既然董卓将要进京了,那么势必洛阳将会进入一段动乱的时代。可是洛阳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恐怕都知道。” “诸侯必然不会看着这么何进和董卓两个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着。”卢植接着祖昭的话说。 虽然祖昭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何进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暂时的赢家是董卓。但是这些话并不能够跟卢植说。 于是祖昭继续说道:“没错,所以天下诸侯必然会汇聚洛阳周边。而这个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去插一脚,因为相对于有的郡守或者州牧来说,我们的力量还是有差距的。” 卢植道:“还有一点就是,如果你去的话,有可能会是成为某些人的马前卒,这更是不可以的一件事情。” “没错,所以我们就将眼光放在辽东之地。天下诸侯并起之时,我们趁机如果可以将这个辽东掌控在自己手里对于日后无疑是一个深厚的根基。” “只是怕有的人不会让你如愿啊。”卢植幽幽道。 祖昭神秘一笑:“老师,人嘛,终归是会收到利益的驱使的。谁的手下没有宠信的庸才呢?” “你还想使用对付左锋的办法?”卢植问道。 祖昭点点头,说:“没错,首先我们现在其实在有的大势力诸侯眼中还不是那么的显眼,对于大多数谋士来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必须在近期拿下的。” “甚至于说,现在的你公布出来的力量对于有的人来说只能够是一个鸡肋,能够顺手拿到那就拿到,拿不到也不强求。”卢植说。 祖昭点头道:“对,所以我们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暗暗的积蓄实力,当诸侯汇聚关东之时,就是我们争夺辽东之时。” “但是这个过程还需要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制度”祖昭冲着卢植坚定道。 “看来你已经有了清晰的战略,剩下的就是战术的执行了,有什么需要我和皇甫兄的,你就直接来找我们两个就好,去吧。”卢植挥挥手道。 祖昭躬身,然后离开。向着蔡文姬的房子走去,同时心中想到,老子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当然是有着金手指的存在了,面对这个小小的局势又怎么会看不破呢。其实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商会也是我的重中之重。 祖昭没有和卢植说商会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卢植还不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的通过经济制裁一方诸侯的想法。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祖昭知道当一个商会能够富甲天下的时候,加上自己的武力支援,可以更加轻松的击败一方诸侯,而且有钱才能够有军队,这可是万年不变的真理,军队就是拿钱堆出来的啊。 想着祖昭已经是走到了蔡文姬的房中,却是刚好看到了全之虞。 第219章 飞鸽传书 祖昭看到全之虞不禁一愣,真的是不明白全之虞怎么和蔡文姬又在一起了。然后想到蔡文姬和冯落雪也是关系特别好,祖昭不禁盯着蔡文姬看了良久,那不成蔡文姬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 蔡文姬被祖昭盯得低下了头,祖昭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拉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问道:“新罗女王怎么在这里啊,有什么贵干么?”说着端起来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大口。祖昭在女人面前还是比较随意的。 “我来问问蔡文姬姐姐你喜欢女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全之虞忽闪着大眼睛天真无暇的说道。 “噗~~”祖昭听后一口茶全都喷了出去,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时代啊,不禁郁闷的看向了蔡文姬。蔡文姬也是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看书。 “美女啊,能不能够不要酱紫啊,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想法的。”祖昭捂着额头郁闷的说道。 全之虞委屈道:“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 “你觉得我哪里好,我也可以改。”祖昭顿时感觉到了欲哭无泪,呻吟道。 可是祖昭的声音太小,全之虞没有听清。不过在一旁装做看书的蔡文姬其实一直在竖着两只小耳朵听,听到了祖昭的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祖昭无比幽怨的看着蔡文姬,蔡文姬又连忙变回了淡然的表情,但是眼睛里面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 祖昭站起身来说对着全之虞说道:“好了,我亲爱的新罗女王,今天我来找文姬是有正事的,至于借种,哦不,结合一事咱们回头再谈好吧。” 说完就不再看全之虞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不给全之虞反驳的机会转头看向了蔡文姬说道:“文姬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屋子,全之虞一看,大声说道:“喂!我不开心了!我很不开心!” 蔡文姬怎么看祖昭的身影怎么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笑着对全之虞说道:“好了,等下我就带他回来。你先看看书,或者找落雪姐姐去聊会儿天。”说完也是笑着去找祖昭了。 祖昭在屋中看到蔡文姬进来,顿时眼神幽怨的说道:“文姬,你怎么可以这样坑我?” “坑你?什么意思?”蔡文姬问道。 “就是害我的意思,你怎么能够跟全之虞说那种事情。”祖昭说完也是不禁老脸一红。 蔡文姬捂嘴笑道:“我和落雪姐姐都感觉全之虞妹妹挺好的,而且是新罗女王,这个对你以后也是有所帮助的啊。”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先来说正事。”祖昭郁闷道。 看到蔡文姬露出的疑惑表情,祖昭说道:“是这样的,等到时机成熟,我准备兵发辽东,可是这样就面临着征兵还有就是管理的事情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其实我们现在的大蛎湾就需要更加完善的制度,一直想要跟你说,只是没有机会而已。然后你还说你准备占领整个辽东,这就更需要完善的制度了,我先说一下大致的想法。”蔡文姬想了下说。 祖昭笑道:“你就先说一下你对咱们大蛎湾现在的想法吧。” “首先是管理,我们要有管理者,你毕竟不能够亲历亲卫,所以说,我们可以找到各个方面擅长的人去专门管理那一方面。但是也要有制衡他们的存在,就算你特别相信的人。”蔡文姬说道。 “恩,其实也可以说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越是我相信的人,别人对他的总归是有着一些怀疑的,所以需要一个方法来进行证明。”坐下说道。 蔡文姬走到祖昭的旁边坐下说:“没错,同时我们还要在大方向进行分配,这样各司其职,才能够将效率达到最高。我们还能够有民主的方式,这样来保证战略大方向不出错。” 祖昭点点头说:“恩,这个确实是。补充一点就是我需要有一票否决权。” “是的,其实他们的想法只是能够给你一个参考,最后的决策必须还是你来做,这样才能够保证你的权利不流失。”蔡文姬笑着说。 祖昭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么等到我们去获得其他地盘之后呢?” “首先你需要是对军队提出要求,不能够损害百姓的利益,因为百姓是你在后期一个至关重要的助力。”蔡文姬道。 祖昭想到了历史上都是得民心者的天下,而且国家最后也是那些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军队在最后才能够取得胜利。可以说百姓是一个对自己极其有益的存在,但是前提是能够不去损害其利益,这样才能够做到民心所向。 蔡文姬看到祖昭露出沉思的神情,以为是他还想不透约束军队的原因就又开口道:“军队是你手中的一柄剑,但是百姓其实就是你的铁,这柄剑是可以斩断铁,但是你想过没有,只有你拥有更多的铁,你的剑才能够更多。” 听到蔡文姬的话,祖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知道的,我刚才在想的是别的事情。其实天下大乱,各地的赋税都是很重的。那么咱们的赋税应该怎么样呢?” 听到祖昭的话,蔡文姬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是祖昭认为自己是妇人之仁,不能够理解自己呢,听到祖昭认同自己的观点,蔡文姬心理还是甜丝丝的。 “其实对于赋税来说,我觉得我们只要比它原本的低一点点就好了。” 祖昭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为什么呢?咱们即使是不收赋税都是没有问题的,商会的受益完全是足够的。” 看到祖昭的样子,蔡文姬笑道:“虽然我们不缺那些钱,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一个好人只要是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人们所谴责的。” “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做的太好了,那么未来能够收益的就没有了,慢慢来我们就可以一直在收获民心。”祖昭豁然开朗说道。 蔡文姬点点头笑着说:“是的,就是这样。” “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设置出一个贡献度的东西,只要是对我们做出的贡献多的,就可以受到赏赐?” 蔡文姬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可以将目光放的长远一点。贡献还可以是对当地的贡献,然后让当地官员进行赏赐。” 祖昭想了下说:“恩,可以,那就是暂时是这个样子,你找老师去再进行下细节的商讨。既然你对现在大蛎湾的想法已经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先将大蛎湾的制度弄出来。” “好的。” 祖昭温柔的看向了蔡文姬,笑道:“辛苦你了。”说着,脸就向着蔡文姬靠了过去,蔡文姬将眼睛闭上,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呼吸。 “嘭~~~”只见门突然被打开了,祖昭顿时是心头火起,竟然打搅好事,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的么! 只见冯落雪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祖昭和蔡文姬。蔡文姬脸上好像天边的红霞一样然后低着头说:“我去找老师商讨细节。”就小跑出去了。 祖昭坐好说道:“妞,你可知罪?” 冯落雪冷哼一声,说:“你好像变得很厉害了啊。” “将军!”就在祖昭想要反驳的时候张预跑了进来喊道。 祖昭揉了揉眉头问道:“怎么,又有什么消息了?” “前线传来消息说董卓有了动作。”张预道。 祖昭顿时一愣问道:“董卓怎么了?” “我父兄飞鸽传书说董卓给马腾韩遂写了一封信,但是内容不知道。” 祖昭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你给文远传信,问一下何进最近有没有和董卓联络过。” 张预一拱手然后就退下了,留下祖昭在一边思量,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的话,汉灵帝恐怕真的是命不久矣。看来想要知道一些情况,自己少不得还是要去一趟洛阳的,想到这里,祖昭就开始向着门外走去。 “哼!”就在祖昭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身边传来了一声冷哼。 这个时候祖昭才想起来冯落雪还在自己的房中,于是转头笑道:“落雪,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冯落雪说道:“看最近大家斗神很忙的样子,所以我想,我其实是可以帮你培养一些会武功的人的,反正我最近也是闲来无事。”说着将走扭到了一边,装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祖昭两世为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冯落雪的心中的想法呢。于是笑道:“好呀好呀,其实早就想要让你帮忙了,可是又舍不得落雪操劳,这就一直搁浅下来了。” 冯落雪的面色一喜,然后马上又恢复了脸色说道:“恩,反正我没什么事情做,就当打发时间了。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我准备下,去洛阳一趟,办一些事情。你想要谁跟你去,就直接选人就好,毕竟武功这个东西还是很看资质的,所以说,给你选人的权利。” 可是冯落雪现在又怎么会关心这个,上前一步说道:“我要陪你去。” 就在祖昭不知道怎么拒绝冯落雪的时候,皇甫嵩却是来了看到两个人的样子,原本想说的话也是没有说出口。可是皇甫嵩的到来却是让祖昭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转头对着冯落雪道:“落雪你先回去吧,我和皇甫叔叔说点事情。” 冯落雪看着拉着皇甫嵩逃离开的祖昭不禁跺了跺脚。 终于离开了,祖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皇甫嵩说道:“幸亏皇甫叔叔来的及时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落雪。” “你拒绝她什么事情啊?” 看到皇甫嵩脸上露出的暧昧表情,祖昭不禁在心中暗道,真是为老不尊,怎么这个样子,然后说道:“她非要和我去洛阳。” 皇甫嵩顿时一愣说:“你看过孟德的飞鸽传书了?” 第220章 何进召见 “什么?”祖昭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孟德的飞鸽传书?没有啊。”祖昭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皇甫嵩看到了祖昭的样子知道他还没有看过曹操的飞鸽传书,便说道:“我还以为孟德给你又发了一封飞鸽传书呢。是这样的,孟德说洛阳最近的时局比较动荡,希望你能够前往洛阳和他也好有个照应。” 祖昭略微一思量道:“好的,我不日就将动身前往洛阳。皇甫叔叔放心吧,我等下就给孟德修书一封请他宽心。” 皇甫嵩点点头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而祖昭在原地,沉思良久。根据现在的局势京都恐怕马上就要风起云涌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当务之急都是要去洛阳一趟。 其实祖昭的心中还是有着一点期待的,那就是相信不久之后曹操会被逼逃出洛阳,而在路上会遇见陈宫,也是这个时候才在说出了那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同时正是因为这件事,陈宫才离去。而陈宫绝对是一个人才,所以说如果可以将陈宫为自己所用那样必然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祖昭再次想了下还有什么需要自己注意的事情,可是暂时也是理不出什么头绪于是就只能够作罢了。回屋后整理了一下就一个人向着洛阳城而去,这一次祖昭是只身前往的,有的时候人少比人多其实更加占有优势而且机动性比较好。 再有一点就是祖昭到达洛阳之后还能够利用商会的情报网。在路上祖昭突然想到了虽然商会的有着探听消息的职能,但是说商会的主要作用还是说赚钱,如果以后不明确他的作用,那么可能会走向一条歧路。 所以祖昭在脑海中构思着自己的情报组织的雏形,暂时是分为天罗和地网,而天罗的主要职能是进行消息的探查,那么地网主要就是消息的整理和进行暗杀。罗网的雏形在祖昭的脑海中出现之后,祖昭却是一时间想不到交给谁好。 既然想不明白,祖昭就不再纠结了,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一骑绝尘而去。 祖昭进入洛阳城内并未标明身份去找十常侍和左锋。十常侍注定是将会走上一条末路,因为汉灵帝一旦驾崩,何进必然不会继续让宦官专权,作为一个屠夫出身的何进,恐怕会将十常侍一网打尽。 可是住在客栈中的祖昭还没有将屁股坐热,曹操却是就已经来到了。曹操大笑:“烈臣你一直到你来了,我就马不停蹄的前来找你。想要和你一起谋一件大事。” 祖昭笑道:“洗耳恭听。” “随我来你就知道了。”曹操神秘一笑说道。 祖昭随曹操走着就知道了,曹阿瞒一定是搭上了何进这条路,自己通过这个机会,也是可以知道更多信息,对于何进也能够有了解进而能够更好的把握住洛阳暂时的局势。 到了何进的府上,曹操和祖昭分别落座。何进对于曹操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报复不小,两个人就开始随意的聊着了。 祖昭在一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不时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比如曹操提起了在围剿汝南、颍川两地黄巾军时,表现出色的下邳县丞孙坚,尚书台已经审核了他的功绩,定下了他的封赏,直接提升为别部司马。还有这骑都尉曹操,也因为赫赫战功,被升迁为济南相。 听得曹操和何进的交谈,祖昭不由得暗自感慨,这些可都是将来称霸一方的诸侯啊!现在在何进口中,却只是匆匆一笔带过的小人物而已。 而同时,祖昭也是渐渐想明白了,何进若真的是一副杀猪屠夫那样的模样,就算是他有个当皇后的妹妹,也不可能能够被提升为大将军一职,更不要说还能得到曹操、皇普嵩等一干能臣的拥护。至少在何进死之前,不管是曹操、皇普嵩和朱儁等一干朝中老臣,还是曹操、袁绍等一群后起之秀,对何进还都是十分拥护的,可见何进本身并不像历史上所传的那般一无是处。 谈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何进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目光一转,落在了坐在末席的祖昭。当即,何进便是淡淡地笑道:“孟德!今日前来,是不是要给某介绍什么英才啊?” 曹操听得何进主动问起,也知道是时候了,当即便是笑着说道:“大将军果然是厉害!一语中的啊!” 说着,曹操便是指着坐在末席的祖昭,对何进说道:“这位就是上次下官对大将军提起过的辽东祖昭祖烈臣!” 祖昭立马便是起身,朝着何进拱手,喝道:“末将祖昭!拜见大将军!” 何进看了一眼祖昭,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祖昭?恩,我记得卢大人也曾经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打仗的本事很不错!能够得到卢大人的赞誉,并且成为卢大人的学生,想来你应该是有些本事!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喏!”祖昭对于这些并没有太过在意,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何进只不过自己用来更好把握现在洛阳局势的一种手段,十常侍那群爱钱的人,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有丝毫的担心。 对于祖昭的态度,何进也是很满意,再次点了点头,却是转过头又和曹操聊了起来,显然是不愿意再和祖昭多说什么了。 不过,就是这样,却已经是达到了今天来见何进的目的了,祖昭也是知道进退,当即便是淡淡然地退回到了末席,坐在那里不再多说话。 又聊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曹操这才起身向何进告辞,而祖昭也是跟在曹操身后朝何进行礼。 何进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对曹操说道:“孟德啊!过几日就是史侯的诞辰!眼看着史侯已经不小了,我想你有空就来教导下史侯。” 何进口中的史侯,却是何进的外甥,也就是汉帝刘宏和何皇后之子刘辨。当年刘辨出生之后,因为刘宏之前的几个儿子都先后夭折,何皇后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所以将刘辨寄养在一个姓史的道士家中,想要依靠道士的道术保护自己儿子。 也邪乎了,结果这刘辨还真的是健健康康长大了,没有像他的几个哥哥那样夭折。而之后刘辨虽然被接回了皇宫,但皇宫上下也都直接称呼他为史侯,也是为了纪念刘辨当年的那段生活。 前几年,宫中的王美人为刘宏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刘协,虽然那王美人一生下皇子就被何皇后联合张让等人给毒杀了。可那皇子协却是在董太后的保护下,活得好好的,而因为王美人的关系,刘宏似乎也对这个幼子格外的疼爱,要不是因为何进手握重权,只怕刘宏早就立皇子协为太子了! 对此,何进心里自然是着急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权力全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如果刘辨最后不能登上皇位,那么何进现在所有的权力,到时候也全都会烟消云散!为此,何进想过很多办法,首要的一个目标,那就是弄死皇子协! 可惜,自从王美人死了之后,刘宏对何皇后就已经起了戒心,加上董太后一直就看何皇后不顺眼,时刻保护着皇子协。而最近几年,何进和张让那些宦官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想要除掉皇子协,那也是越来越困难了。 既然除掉皇子协这条路行不通,何进又打起了另一个主意,那就是尽力增加自己外甥刘辨的份量。为此,何进干脆和张让等宦官决裂,这几年更是大肆拉拢那些党人,就是想要通过这些文人的口,给刘宏加上一个不能废长立幼的枷锁。 同时,也可以在朝堂之上让那些官员心中认定刘辨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这一印象,这样才使得刘宏越发不敢轻易撇开刘辨立皇子协为太子了。 听得何进的话,曹操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其实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何进会以此来向自己提出要求。可是为了保住祖昭,曹操明知是个坑,也只得是闭着眼睛往下跳了。当即,曹操便是朝着何进深深一拜,说道:“既然大将军如此看得起下官,下官又敢不从命!” 见到曹操答应了,何进不由得哈哈一笑,望向祖昭的目光也是多出了几分欣喜,也是多亏了这个小子,要不然曹操这头倔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肯低头呢!光是凭这一点,以后也得好好提拔这个小子,算是给他的报酬吧! 两人从书房告退之后,径直走出了大将军府,出了大门口,两人却是同时松了口气。这次大将军府上一行,对祖昭来说,可以说是受益匪浅。首先,对于何进自己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对于洛阳马上来到的风雨自己能够把握中了。 其次,曹操因为带自己来已经是绑在了何进的船上,最后势必会是从京城逃跑,不出意外会遇见陈宫,这可是自己的好机会。而且对于自己来说,此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收复陈宫的。 曹操深吸了口气,转头对祖昭说道:“烈臣!我倒是没有想到大将军会对你有了一些关注,可能是因为老师的关系,想当初老师可是太子的太傅,这个结果是好是坏,现在还说不准,总之今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曹操可以算是在洛阳经历了不少了,看问题也是比较深入的,他现在所担心的就是何进某天会因为朝廷中的事情而让祖昭去当炮灰。祖昭对于这些当然是不以为意了,自己只要是见证到了汉灵帝驾崩,洛阳大乱。 自己就可以会辽东进行自己的计划了,但是说如果可以在这段时间收复一些人,那可就是意外收获了。想到这里祖昭心中还是蛮得意的。 第221章 滋生事端 出了何府,祖昭却是发现,虽然现在时值乱世,不过洛阳城的夜市还是很热闹的,洛阳城的百姓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隐藏在阴暗处的混乱,依旧过着他们平常的生活。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祖昭这几个月来一直绷紧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不少,或许这也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快看啊!有人打架了!”连着走了几条街之后,祖昭刚刚想掉头回去,却是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只不过祖昭从这惊呼声听出来的兴奋情绪显然要更多一些。祖昭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当即也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赶过去看热闹的意思。 可是祖昭不想看,并不代表别人不好奇,随着这一生惊呼声响起,祖昭前后左右的路人全都是朝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赶去。一时间,祖昭竟然被这些路人给推得不由自主地跟着跑,偏偏祖昭对这些平民百姓又不好出手,只得是苦笑着随着大流了。 很快,祖昭便被这些百姓给推搡着来到了事发地点,却是一间装饰华丽的酒楼门口,祖昭抬起头往前面一看,虽然看不到酒楼门口的场景,不过却能看到高挂在酒楼上方的牌匾,正是“楼外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祖昭毕竟也算是身手灵活之人,很快便从人群后面直接钻到了最前面,拨开身边看热闹的人,祖昭朝着楼外楼大门口一看,顿时就是乐了。这酒楼门口的场景,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一方单方面地挨打,而偏偏挨打的那一方还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因为那些躺在地上哀号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人,而另一边正在挥着拳头开打的,却是只有一个人! “直娘贼!俺就知道你们这家一定是间黑店!要不然,哪有开店的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打客人的!”那打人的壮汉嘿嘿一笑,却是停住了拳头,直囔囔起来。那壮汉停下来,倒不是因为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对方已经没有一个是站着的,全都是躺在地上打滚。 祖昭看得这场面,心中也是生出了不少兴趣,能够将这么多人给打趴下,祖昭自问自己也做得到。但看这些人虽然看上去伤得很重,但最多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显然是这壮汉对手下的力度控制得极好,这一点,祖昭就绝对做不到。可见,这壮汉的武艺绝对在祖昭之上! 想到这里,祖昭就不由得仔细察看那壮汉的模样。这壮汉长得是极为高大,祖昭目测了一下,至少也有两米二以上,这种身高放在这个年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巨人了!而这壮汉不仅是个子高,身形也很宽,身上只是传了一件无袖的单褂,而且胸口还是敞开着的,露出了浓密的胸毛,而无论是胳膊上还是胸口处,全都是壮实的肌肉。 至于这壮汉的相貌嘛,那就长得有些强差人意了那张脸特别的大,再加上那双宛若铜铃的眼睛,谁要是半夜被这家伙瞪上一眼,只怕命都会被吓掉一半。 “你,你,你竟然敢在楼外楼闹事!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缩在门槛上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一副掌柜模样,脸色苍白,全身打颤地指着那壮汉,颤颤巍巍地说道。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是立马往酒楼内缩了缩,像是很害怕壮汉会冲上去揍他。 不过那壮汉却是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而是哈哈一笑,喝道:“你们这家黑店!俺砸就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俺就算是碰上千军万马也不曾怕过,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壮汉这话说的是极为豪气,只见他说完之后,却是一个大跨步往酒楼门口走去,倒是把那掌柜的给吓得是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不过这壮汉却只是走到大门口,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酒坛,大手直接拍开了酒坛上的封泥。 然后抬起酒坛便是往自己的大嘴里倒。喝了一大口之后,壮汉直呼了一声痛快,哈哈一笑,喝道:“不错!不错!你们这家店虽然是间黑店!但这酒倒是货真价实的美酒!掌柜的,要我说,你们既然有这么好的酒,何必要开这黑店呢!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不是挺好的嘛!” 这壮汉的话,差点没有把这掌柜的说哭了,这掌柜的可是满心委屈,他们可真的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啊,什么时候开过黑店了! 那壮汉却是丝毫不理会周围人群的议论,连着喝了几口酒之后,却是眼睛亮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开始灌起酒来。转眼间,这足足有十斤的一大坛酒,就被壮汉给喝了个精光,可是那壮汉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随手将那空酒坛丢了出去,砸了个粉碎,猿臂一展,从旁边又提了一坛酒开始喝了起来。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全都给我让开!”就在众人都在感慨那壮汉的酒量和胆量的时候,一把呼喝声却是从围观人群的后面传了过来,不少人低声惊呼着“官兵来了”,一个个都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让一队身穿精锐铠甲的官兵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这队官兵来了,那一脸惨白的掌柜的顿时是眼睛一亮,慌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那队官兵那边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哭喊着:“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你可要为小人们做主啊!” 那队官兵带头的一人,却是也是一名大胡子军官,这大胡子军官也认得那掌柜的,当即便是板着个脸喝道:“张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那张老板哭丧着一张脸,跑到大胡子军官的面前,直接就是跪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大人啊!今天小人这酒楼可是开的好好地,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浑人,喝了小人店里好几坛酒却是不肯付酒钱,还打伤了店里这么多伙计!大人你可要为小人这做主啊!一定要严惩这恶徒!” 那张老板一边对那大胡子军官哭述,一只手直接就是指向了正坐在门槛上喝酒的壮汉。倒是那壮汉,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依旧痛痛快快地喝着美酒。 看到这情景,那大胡子军官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青了,不管这张老板说的是不是真的,光是这家伙的这副态度,就足够让大胡子军官恼火的了。大胡子军官当即便是对身后的部下喝道:“还都愣着干什么?没长耳朵吗?还不快点将那个凶徒给我拿下!” 有了长官的命令,那些官兵当即便是喝了一声,唰唰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朝着那壮汉就冲了过去。这些官兵都是专门负责洛阳城治安的官兵,这捉拿凶徒倒也是他们的职责范围。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兵,那壮汉却是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只是一脸轻松地将手中的酒坛抱在怀里,瞥了一眼那些冲过来的官兵。 猛地一个纵身,直接跳了起来,竟然迎着那些官兵冲了过去,壮汉的口里还念叨着:“你们这些官兵,竟然帮着开黑店的歹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且让俺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这壮汉虽然身形高大,可是速度却是极快,就算是祖昭,也仅仅是看到一道残影闪过,那壮汉就已经冲到了官兵当中。看着这壮汉的动作,祖昭心中就有了断定,这些官兵绝对不可能拿下这壮汉,因为这壮汉的身手就算是比起冯落雪,恐怕也毫不逊色! 果然,还未等那些官兵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壮汉飞起一脚,朝着身边的人一扫,顿时就将几名官兵给踢飞了。 紧接着,那壮汉便是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便是轻轻松松将那些官兵给击退了,可怜这些官兵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全都躺在了地上,和那些酒楼的伙计一样的下场。 大胡子军官顿时就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模样,虽然之前从那满地打滚的酒楼伙计的模样就知道这壮汉身手不错,可没有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这些可都是真正的正规军士兵啊!竟然被眼前这人如此轻松地给打倒在地!大胡子军官当即便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向了壮汉,一脸紧张地喝道:“大胆!你竟然敢对官兵动手!简直是目无王法!” 那壮汉听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便是端着酒坛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喝道:“直娘贼!找你们这些人所说的,难不成要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任你们宰割这才算是遵纪守法吗?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胆!”那大胡子军官被壮汉这番话说的是又羞又怒,当即便是怒喝了一声,高举起手中的佩刀,便是朝着那壮汉劈了过去。这大胡子军官虽然身手比起之前那些官兵要好得多。 可惜比起那壮汉却是要差太多了,那壮汉身子一侧,便是轻松让开了大胡子军官这含怒一击。紧接着,壮汉那砂锅大的拳头就是直接一挥,正好落在大胡子军官的肚子上,竟然将那大胡子军官给打得倒飞出去了十来步的距离,直接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此刻,周围围观的百姓那可是一阵哗然,之前这壮汉和楼外楼的伙计开打,他们可以当做是看热闹。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壮汉竟然胆大得对官兵动手,还把他们都给打趴下了,这下事情可就闹大了。已经有不少胆小的开始悄悄溜了,生怕会被这壮汉给连累到了。 之前一直想要走的祖昭,此刻却反倒是不想走了,悄悄走到了一旁,继续看起热闹来。倒不是祖昭的好奇心有多厉害,而是他现在对这壮汉是起了兴趣,现在祖昭手下虽然已经有了高远、高预等人,但他们都不是身手了得的高手,若是能够把这壮汉收归帐下,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当然祖昭也不会现在就贸贸然上前招揽,这壮汉身手如此了得,祖昭估算是这家伙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还是先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再从长计议。 只见那壮汉一拳解决了那大胡子军官之后,却是哈哈一笑,将怀中酒坛子里面最后的一口酒给喝光了,直接将酒坛子给砸了,扯开胸襟,大声喝道:“痛快!痛快!果然还是要大口喝酒,再打上一场才舒服!哈哈!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喊完之后,那壮汉转身便是径直朝着那已经吓瘫了的张老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那张老板顿时脸色变得是越发苍白了,还未等他准备爬起身逃跑,那壮汉却是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见到张老板想要逃,那壮汉干脆就是一把抓住了张老板的后衣领,像拎小鸡崽子一般,将张老板给拎了起来。 看到那壮汉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张老板可是吓得不轻,不住地向那壮汉赔礼求饶。那壮汉却是哈哈一笑,朗声喝道:“掌柜的!放心!俺今天就是心情不好,特地在你这里找点乐子!呐!这是俺的酒钱!好好数数,多出来的,就算是赏你们的了!” 说着,只见壮汉另一只手伸到怀里,直接就掏出了一大块金块,伸到了那张老板的面前。 张老板的眼睛顿时就被这金光闪闪的金块给晃瞎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金块说不出话来。这么一大块金子,别说是那几坛子酒的酒钱了,就算是将他的楼外楼给拆了,也够赔偿的了。 只是看着那壮汉的凶狠模样,张老板咽了咽口水,却是不敢伸手去接,只能是瞪着眼睛看着那金子说不出话来。 那壮汉仿佛是看穿了张老板的心思,哈哈一笑,却是直接将金子塞进了张老板的胸口,将张老板往地上一扔,却是再次走到酒楼门口那里,弯腰提起了一个酒坛,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且慢!且慢!把酒留下!”就在那壮汉要离开此地的时候,忽然从酒楼的楼上响起了一把惊呼声。众人都在惊讶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有这么多前车之鉴,还敢去招惹这壮汉。 众人都是纷纷抬头望酒楼楼上望去,只见那酒楼的二楼的一扇窗户那里,一名身穿青色长袍,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正拼命挥着手臂,朝着楼下的壮汉喊着:“别把酒拿走了!那可是这楼外楼最后一坛酒了!” 这年轻男子的话一说出口,顿时整个大街上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额头都挂起了黑线。 看这年轻男子的身形,简直就是那种被风一吹就会飘起来的样子,竟然为了一坛子酒,敢和那个凶徒叫板,天知道他那小身板够不够得那壮汉一拳的。 就连那大胡子军官挨了壮汉一拳,都已经倒飞了出去,这年轻男子要是挨上一拳,不知道会不会飞到天上去! 不过那年轻男子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危险地事情,而是依旧把上半身探出窗口,对着那壮汉喊道:“喂!你听到没有!那可是最后一坛酒了!你千万要给我留,哎呀!” 一声惊呼声响起,原来那年轻男子为了和壮汉说上话,却是把上半身给探出太多了,一个跟头竟然从窗口翻了出去,直接从酒楼的二楼摔了下来。 “不好!”随着众人一声惊呼,祖昭的眼睛一眯,却是容不得他多想了,一个纵身便是朝着那年亲男子跳了过去。这二楼虽然算不上很高,但以那年轻男子那种瘦弱的身形,估摸着要是摔下来,就算是不死,也要去掉半天命。 虽然祖昭和那年轻男子素不相识,但要祖昭就这么看着他摔死,那还是做不到的。 也亏得那年轻男子反应够快,在摔下去的时候,双手胡乱那么一抓,虽然没有止住往下摔的趋势,但多少减缓了一些速度。 祖昭趁着这个机会,这才堪堪赶在年轻男子摔到地上之前,伸手将他接住,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消掉了年轻男子下坠的冲力。 周围响起了一片喝彩声,刚刚那年轻男子摔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捏了一把汗,现在见到这年轻男子获救了,大家也都是齐声为祖昭的身手喝彩。 重新站起身来,祖昭也是将那年轻男子从地上扶起来,可还未等祖昭询问他有没有事,那年轻男子却是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直接便是朝着那壮汉跑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壮汉怀中的酒坛。 一边作势要夺,一边喊道:“这酒你一定要留下!一定要留下!”只可惜,那年轻男子的个头还没有那壮汉一半大,瘦胳膊瘦腿的,又怎么可能抢得动壮汉怀中的酒坛。 祖昭看着那年轻男子的模样,不由得苦笑起来,见过嗜酒的,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嗜酒到这种程度的。为了酒,竟然连命都不要了,祖昭还真不知道刚刚自己出手救他是对是错。要是自己没有出手的话,这世上少了这么一个酒鬼,说不定倒是一件好事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壮汉会一拳将这年轻男子给揍趴下的时候,那壮汉却是满脸稀奇地瞪着年轻男子看。 而那年轻男子却是一点都没有被壮汉那狰狞的相貌吓到,反倒是昂着脑袋喊道:“哎呀!反正你刚刚已经喝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坛了!这坛酒就让给我吧!”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小酒鬼要倒霉的时候,那壮汉却是突然咧嘴一笑,却是将怀中的酒坛放开了,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俺可是第一次看到和俺一样如此好酒之人!你这人倒也不错!好!这坛酒就让给你了!” 年轻男子正抓着酒坛使劲拽呢,壮汉这突然一松手,那年轻男子一下没有控制住力道,却是抓着酒坛就往后倒。不过这年轻男子却是干脆将酒坛给抱在怀里,宁可自己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也不肯让酒坛碰到磕到。 躺在地上,那年轻男子脸上虽然露出了痛楚的表情,可是眼睛却是眯成了缝,笑呵呵地抱着酒坛坐了起来,直接拍开了酒坛的封泥。 顿时那酒坛内的酒香便是飘了出来,年轻男子把鼻子凑到了坛口,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陶醉地说道:“好香啊!果然是好酒!那几个家伙果然没有骗我!这楼外楼的酒的确算得上是天下一绝啊!”说着,年轻男子却是再也忍不住,抱着酒坛便是灌了起来。 那壮汉看着年轻男子的模样,却是不由得哈哈一笑,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深得我心的表情。随即,壮汉便是转头望向了祖昭,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身手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较量较量?” 祖昭也是微微一笑,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壮汉的对手,不过身为武者的本能却是让他心中燃起了熊熊战意。只是祖昭看了一眼周围,笑着说道:“你刚刚可是打了官兵,还留在这里和我比斗,难道你就真的不怕那些官兵的援手来了,你逃不出去吗?” 那壮汉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大手一挥,哈哈笑道:“俺平生就两大爱好,一是喝酒,二是打架!碰上这两件事,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别想拦着俺!” 听得壮汉的话,祖昭的额头不由得飘过一滴汗水。这里可是洛阳城啊!这壮汉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说什么皇帝老子?这要是被有心人传了上去,那可是真正的大不敬之罪啊! 不过听得这壮汉的豪言壮语,祖昭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些东西了,当即便是点了点头,喝道:“好!天大地大,不如打架最大!我们今天就来好好打上一场!”说完,祖昭便是摆出了一个应敌的架势,却是准备应对壮汉的攻击。 那壮汉听得祖昭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喊道:“好一句‘天大地大,不如打架最大’!没想到今天俺连着碰到了两个知己!”说完,壮汉当即也是右脚朝前一跨,双拳提到了胸口,也摆出了一副应战的姿势。 祖昭的眼睛不时闪过精光,只有临阵对敌的时候,祖昭才能够感受到眼前这壮汉的强大。虽然这壮汉可能还比不上冯落雪那么厉害,但他不像冯落雪有那么好的系统底子,一旦有了,过不了几年,一定会强过冯落雪! “看招!”首先发动攻击的,自然是祖昭!只见祖昭一声暴喝之后,却是欺身上前,一拳便是朝着壮汉的胸口正中击打了过去,这一拳击出,竟然带着一阵阵的破空声。面对这样的高手,祖昭也是难得发挥出自己最强的力量。 看到祖昭这一拳击出,那壮汉也是眼睛一亮,他当然也能看得出祖昭这一拳的不凡,若是硬接下来,就算是自己天生神力,恐怕也是要吃不少亏。 当即,壮汉脚下往后一滑,整个身子却是以完全不符合身形的柔软往后面一折,鼻尖擦着祖昭的拳锋就这么险险地躲过。 之前祖昭就从壮汉和那些官兵交手的时候见识过壮汉灵巧的身手,当下也没有觉得多吃惊,而是心中一沉,连忙转身迎敌。而壮汉却是抓住祖昭回身的这一瞬间的破绽,那斗大的拳头猛地击出,带着一阵仿若惊雷般的破空声,直接就朝着祖昭的脑袋砸了过去。 光是看这一拳的威势,祖昭就知道,要是真被这一拳给砸中了,祖昭的脑袋非得开瓢不可!祖昭可不敢那自己的脑袋去和壮汉的拳头比硬度,当即便是一个闪躲,灵巧地躲过了壮汉这一拳。 壮汉这一拳虽然没有击中祖昭,却是收不住拳势,直接砸在了祖昭身后的墙上,哐地一声,那墙上又被砸出了一个窟窿。 第222章 灵帝驾崩 “哇啊——!”周围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哗然,一拳就能够将青石板砌成的墙壁砸出一个窟窿,这一拳要是砸在人身上会怎么样?一时间,众人全都不由得为祖昭担心起来,祖昭刚刚能够出手救了那个小酒鬼,在众人心中,多少对祖昭还是抱有好感的。 而见到祖昭躲过了自己这一拳,壮汉却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咧嘴一笑,双拳就像是下雨一般朝着祖昭挥舞了过去。 刚刚这一躲,祖昭虽然没有被壮汉的拳头给砸中,但之前所积攒的优势却是全没了,面对壮汉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祖昭只能是一躲再躲,靠着自己灵活的步法,躲开壮汉的攻击,偶尔起身飞起一脚,想要扳回优势。 可惜,祖昭的那几脚抽鞭腿法落在那壮汉身上,却是不痛不痒,让祖昭很是无奈。 祖昭和壮汉这两个人比斗,双方都还没有受什么伤,可却是苦了之前那些被壮汉揍趴下的酒楼伙计和官兵。祖昭倒是注意了脚下,几次跳跃,落脚都特意注意没有碰到那些伤员。 而壮汉却是百无禁忌,哪管得脚下有什么,只管落脚,已经有好几人被壮汉踩中,身上再添了不少伤势。 倒是之前那个小酒鬼,一个人抱着酒坛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身边祖昭和壮汉的比斗,不时还拍掌叫好,估摸是把两人比斗当做是下酒助兴的表演来看了。 两人拳来拳往的拳风吹在小酒鬼的身上,还惹得那小酒鬼不停地喊着:“凉快!真凉快!再扇大点风!” 就这么,祖昭和壮汉连着对攻了上百招,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祖昭虽然已经渐渐落于下风,但仗着身形灵活,壮汉硬是一拳都没有击中他。 而祖昭虽然击中了壮汉不少次,但壮汉却是根本就不怕祖昭的攻击,最多也只是在被击中后,倒退了一两步而已。 “在哪里?凶徒在哪里?让开!让开!”就在两人比斗正酣的时候,又是一把惊呼声从远处响起,同时还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这脚步声来看,至少有不下两百人正在往这里赶来。 祖昭和壮汉同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了闹出动静的方向,显然是官兵的援手到了。虽然刚刚壮汉说的是那么豪气,但这等麻烦事还是不沾为妙。 随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是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后撤了三步。壮汉一脸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这次就算平手!看来我们只有下次再来分出胜负了!” 祖昭心里却是清楚,若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他是必输无疑,既然壮汉这么说了,也算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祖昭也是笑着抱拳说道:“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下祖昭,字烈臣!敢问兄台姓名?” “呵呵!”壮汉不由得一愣,却是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抱拳喝道:“敢情咱们打了一架,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我叫蒙战!” 从外面传来的官兵的脚步声和吵杂声是越来越近了,蒙战再也不敢耽搁了。当即蒙战便是对着祖昭抱拳喝了声:“祖兄弟!后会有期了!”说完,蒙战便是一个纵身,直接跳上了楼外楼的楼上,紧接着几个跳跃,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祖昭还呆在原地看着蒙战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发愣,忽然就感觉到胳膊被什么东西一扯,整个身子也是被拉扯得往一旁。 祖昭转头一看,却是那原本坐在地上喝酒的小酒鬼,正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往一旁走,嘴里还喊着:“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祖昭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是糊里糊涂地跟着那小酒鬼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从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呼喝声,祖昭这才明白了过来。虽然那酒楼的伙计和那些官兵不是他打的,可是刚刚众目睽睽之下,他可是和行凶的蒙战称兄道弟的,眼下蒙战跑了,那些官兵势必是要拿自己来问罪了。 听着后面传来的喧闹声,祖昭也只能是被那小酒鬼拉扯着往人群里面钻,还别说,这小酒鬼所选择的道路虽然转得祖昭有些头晕,但没过多久,便是钻进了一个小巷子,就这么甩掉了那些官兵。 祖昭看了看巷子口,确定没有人追来,这才缩了回去。祖昭倒还好,那小酒鬼经过刚刚那么一段奔跑,却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让祖昭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就算是如此,那小酒鬼还是紧紧抱着那个酒坛,怎么也不肯松手。 深深吸了几口气,小酒鬼这才平复了气息,端起酒坛猛灌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润,却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渍,很是享受的模样。看到这小酒鬼的样子,祖昭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抱拳说道:“刚刚多谢小兄弟的帮忙了!” 那小酒鬼却是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刚刚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我带你逃出来,大家一人一次,扯平了!” 听得这小酒鬼的话,祖昭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感觉了,看了看左右,有些没话找话地问道:“小兄弟,你可是洛阳人氏?” 那小酒鬼却是没好气地瞪了祖昭一眼,说道:“大哥!现在我们可是在逃难啊!实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说话了吧!” 被小酒鬼这么一顿抢白,祖昭顿时就是哑口无言,斜眼看着小酒鬼照旧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心想,就你这样,也算是在逃难?不过这话祖昭倒是没有说出口,干脆坐在旁边的一个小石墩上,抬头望着夜空,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祖昭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蒙战,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没有错。回想起刚刚和蒙战的比斗,祖昭不由得感慨,这蒙战也是一员猛将啊! 忽然祖昭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自己竟然还想着能够将蒙战收到自己的帐下,可是现在恐怕难再遇到了。 “喂喂喂!”见到祖昭还真的不理自己,那小酒鬼却又不干了,连着喊了几声,把祖昭给叫回神来,说道:“我说,听你的口音倒不像是洛阳人啊,怎么跑到这洛阳来了?” 祖昭回过头看着那小酒鬼,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当即便是笑着说道:“小兄弟,这可是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呢?” 那小酒鬼没想到祖昭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却是把他弄得哑口无言了。最后只能是悻悻然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说就不说!”说着就转过身,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看着那小酒鬼闹脾气的样子,祖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却是说道:“好了,小兄弟!不若我们都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样大家都不吃亏,怎样?你刚刚也听到我和那壮汉的对话了,我叫祖昭!是从辽东来的!你呢?” 那小酒鬼眉头一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虽然这建议看上去我有些吃亏,但,算了吧!就让你占点便宜!记住了,我叫郭嘉,字奉孝!是从颍川来的!” “郭,郭嘉?你说你叫郭嘉?”祖昭差点没有跳起来,顿时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酒鬼,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看上去醉醺醺的小酒鬼,竟然会是后来名震天下的一流谋士,鬼才郭嘉!祖昭先是把郭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随后又干脆绕着郭嘉转了好几圈,前后左右地看来看去。 那郭嘉虽然有些醉了,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清醒的,被祖昭这么看来看去,当然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直接就是一把拽住祖昭的胳膊,喝骂道:“你,你干什么呢!” 被郭嘉这么一喝,祖昭才发现自己刚刚实在是太过失礼了,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可脸上还是布满了怀疑,再次问道:“你说你叫郭嘉,真的叫郭嘉?是字奉孝的那个郭嘉?你没有弄错吧?” 被祖昭这么反反复复的问,郭嘉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烦了,当即便是直接推开凑在自己面前的祖昭,喝道:“莫名其妙!我当然叫郭嘉,郭嘉又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人,我冒充他作甚?我又不是傻瓜,难不成还会把自己的名字给弄错了吗?” 被郭嘉这么一通呵斥,祖昭这才算是相信眼前的这个小酒鬼真的就是郭嘉了。一想到眼前这个小酒鬼将来会成为一名顶级的谋士,祖昭的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 刚刚跑掉了一个蒙战,眼下又有个郭嘉送上门来。这郭嘉貌似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投靠到谁的帐下吧!想到这里,祖昭便是瞪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看着郭嘉,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来洛阳干嘛啊?” 见到祖昭总算没有那样奇怪地看着自己了,郭嘉这才又回过头端着酒坛喝酒,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我?老师最近刚刚放我出师,我这是来找我的老朋友叙叙旧的!可是没想到那几个小子全都不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惜我的盘缠都用光了,想走都没办法!本来还想着到那楼外楼吃一顿霸王餐,没想到碰到你们两个,让我白吃了一顿,还顺搭上这么一坛子美酒,真是走运啊!” 祖昭顿时就无语了,敢情这小子在那楼外楼就打算吃白食的啊!竟然还那么贪酒!天知道,今天要是没有碰到自己和蒙战,这小子要为在酒楼的那顿霸王餐挨多少打! 看了一眼郭嘉这瘦胳膊瘦腿的,祖昭还真是有些佩服郭嘉的胆大,就他这副小身板,也敢去吃霸王餐! 不过祖昭想想也就没有再深究这方面,现在郭嘉落难了,岂不是给祖昭一个更好的机会?祖昭当即便是摆出了一副自认为最帅气的笑脸,盯着郭嘉说道:“小兄弟!你若是真的饿了,不如跟我来吧!” “有酒么?”郭嘉笑道。 祖昭大笑:“管够!”两人相视而笑,祖昭知道作为当时的三国一流谋士郭嘉可是有着鬼才之称。可以说曹操前期因为郭嘉才能够奠定下那么深厚的基础。 可以说郭嘉真的是祖昭此行的一大意外收获。相信没有人会不希望能够得到这位英年早逝,但是绝对不比诸葛孔明差。 同时祖昭想到自己还需要找到陈宫,而这就势必会和曹操相遇,如果这么说,自己就必须将郭嘉先送回辽东,想到这里,祖昭说道:“奉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而这个时候皇宫之中却是正在发生着祖昭日思夜想的事情。 “陛下!”“陛下啊!” 一声声惊呼,从皇宫内汉帝的寝宫传出,飘荡在漆黑的夜空中。汉灵帝刘宏,于中平六年,即公元一**年四月,毙命于自己的龙床之上,年仅三十六岁! 作为一名皇帝,一名统治者,刘宏显然是很不合格的。但是恐怕刘宏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死,却是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就像是在他的寝宫外,虽然现在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很快,黎明就将到来,正是新的一天! 虽然一直守在汉帝身边的蹇硕一边痛哭汉帝宾天,一边下令严守这个消息。可是这个时候,袁绍之前所安插的心腹却是已经偷偷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宫外的袁绍。而不仅是袁绍,其他各个势力也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得知了汉帝已死的消息。 在皇宫的一个偏僻角落的宫殿内,刚刚从手下的小黄门口中得知消息的赵忠,阴沉着脸对殿内的张让等人说道:“陛下,宾天了!” “啊!”当即,在殿内的一干十常侍党羽全都是惊呼了起来,可是从他们的口中,却是听不到任何的伤心难过的情绪。张让当即便是问道:“那现在陛下身边都是有谁在?” 赵忠做事倒是精细,刚刚已经把一切情况都问清楚了,阴测测地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蹇硕那个小子了! 蹇硕这小子已经调派了他手下的西园军把守住了陛下的寝宫,不过照我看,他绝对封锁不住陛下宾天的消息!” “那是自然!”在张让身边的宋典立马就叫唤了起来,似乎汉帝这么一死,他也不用像刚刚那般小心谨慎了,“那蹇硕有甚本事?不就是靠着溜须拍马赢得了陛下的欢心嘛!和宫外那些大臣们斗,他蹇硕还嫩了点!” “好了!”张让却是一摆手,直接喝道:“前些日子我已经得到了董卓的回信,他现在已经率领大军驻扎到了河东郡!只要大事一起,他便会率领大军赶来洛阳!如今陛下已经宾天!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宋典!你现在立刻去董太后那里,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董太后身边应该有不少当年陛下生父解渎亭侯留给她的高手!你去怂恿董太后,让她派出那些高手前往永祥宫,看看能不能把何皇后和皇子辨给!”说着,张让就做了一个抹喉的手势。 宋典也是跟着阴测测地一笑,点头说道:“明白了!张公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说完,宋典便是直接起身,朝着宫殿外走去! “郭胜!你现在就立刻去何皇后那里探听消息,若是董太后的刺客到了,你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务必要将何皇后和皇子辨给干掉!以除后患!”张让转过头对着另一边的郭胜喝道。同样郭胜也是点了点头,径直站起身往宫外走去。 “段珪!”张让再次盯上了坐在另一边末席的段珪,喝道:“你现在就去宫门口盯着,小心别让人把消息传出宫外!”张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命令却是下晚了,现在只怕消息已经借着袁绍的口传到了何进那里了! 当然,十常侍是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消息已经暂时被蹇硕给封锁住了呢,段珪也是点了点头,便是站起身跟着离开了宫殿。 最后张让转过头望向了赵忠,说道:“赵忠!你带着剩下的人,去把宫内给布置一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皇宫控制在我们的手中!这件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可不想让蹇硕得了这个便宜去!” 赵忠当即便是喊了一声:“好!我这就去!”说罢,便是带着宫殿内除了张让之外其他所有人,直接就是走出了宫殿。一时间,原本还有些拥挤的宫殿内,就只剩下了张让一人守着那略带青色的油灯。 张让这一番安排,顿时就让皇宫变得是鸡飞狗跳,郭胜一路小跑,来到何皇后的永祥宫。由于郭胜在何皇后身边得宠的关系,郭胜进入用想点,那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直接赶到了永祥宫的内殿。本来郭胜还想像平常一样,直接推开殿门就进去,可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殿门的时候,一声暴喝就好像在他后脑勺那里炸雷一般地响起:“什么人!” 这一声暴喝,可是把郭胜给吓坏了,虽然这些年来,郭胜作为十常侍之一,那可是威风八面,不知做过多少坏事。可是郭胜的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胆小,现在被这一声吓,郭胜直接就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周围,却是没有看到一个影子! “什么事啊?”又是一把声音从内殿里面响起,不过这次和之前的那把暴喝声却是截然不同,正是何皇后那略带慵懒的声音。 听到何皇后的声音,郭胜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呃一丝光明那般,慌忙对着殿内喊道:“娘娘!娘娘!是奴才啊!奴才是郭胜啊!” “哦!是郭胜啊!那就进来吧!”听得确实是郭胜的声音,何皇后这才再次话。刚开始,郭胜还是不敢再动殿门,最后还是里面的宫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便是拉开了殿门,把郭胜给迎进了内殿。 刚刚进内殿,郭胜就像是死里逃生了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对身边的宫女一瞪眼,喝问道:“刚刚那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这么无礼?” 那个宫女似乎也知道郭胜在何皇后面前时很得宠的,当即便是拜倒在地,说道:“回郭大人的话!在外面的都是这几日娘娘新添加的护卫,听说一个个厉害得很,只是这些天来,奴婢都没有见过他们一次。” 新添的护卫?郭胜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可是在郭胜的心底,却是一阵翻江倒海。没想到何皇后竟然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增加自己身边的护卫!难道是他们的计划泄露了? 郭胜不由得猜想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这样的猜想!若是何皇后真的识破了他们的真正身份,那肯定会马上派人将他们给拿下,那里还会容得郭胜在这里? 对于何皇后增加护卫的目的,郭胜那是不思不得其解,可不管何皇后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增加了护卫,那刚刚张让让宋典劝说董太后来行刺的计划,那可是行不通了! 一想到这一点,郭胜顿时就像是泄了气一般,本来郭胜还想着掉头去通知张让,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脚才刚刚朝着后面伸出了一丁点,郭胜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根本就一动也不能动。 郭胜能够明确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他,而且郭胜敢确定,只要自己回头一走,恐怕立马就会遭到这些目光主人的攻击! “该死!看来何进早就有了准备了!”郭胜心中暗骂一声,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了,直接便是朝着殿内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两个身影正坐在内殿的床榻上,其中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自然就是这永祥宫的主人何皇后! 而坐在何皇后身边,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的华服少年,正是当今的皇子殿下,何皇后的儿子,大将军何进的亲外甥,刘辩。 第223章 风雨欲来 虽然张让等人封锁消息,但是依旧是被何进也是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所以何进将袁绍曹操等人召集来。 众人在心中无比焦急,但是曹操却是很淡然的说道:“我又一个妙计,诸位就不要来回的走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等。” 等?这就是所谓的妙计?听完曹操的话,众人全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如何是好。袁绍也是有些尴尬,可看曹操那不紧不慢的样子,袁绍也张不开嘴,干脆也是学着曹操的样子,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闭目养神。 见到袁绍也是这个样子,众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着急,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是一个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曹操一口喝完杯中美酒,却是抬起头,朝着房门外望去,那里也正是皇宫所在的方向,看着那个方向,曹操的眼睛一眯,闪过了一道莫名的光芒。 而此时,在另一头,何进穿好了朝袍,便是直接离开大将军府,朝着皇宫方向赶去。大将军府上距离皇宫也不远,所以没用多久的时间,何进就已经赶到了皇宫门口。因为已经是深夜了,宫门早就已经紧闭,何进坐在坐骑上,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亲兵上前喊话。没有天子下诏,旁人或许是进不了皇宫,但何进却不一样,身为国舅兼任大将军,进个宫门还是没问题的! “大将军!大将军!”何进在等着亲兵上前通传,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明显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的喊声从旁边传了过来,何进回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面,一个人影正在不停地朝着自己招手,同时喊道:“大将军!快!快点过来!” 何进眯起眼睛一看,却发现那人正是自己去年安排在蹇硕身边的司马潘隐!这潘隐乃是何进的心腹,一直为何进效劳,何进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连忙是调转马头,朝着潘隐那边走去。问道:“潘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等何进走进了,才发现潘隐的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一脸急切的样子,冲着何进就是喊道:“圣上已经驾崩!蹇硕与十常侍密谋,要拥立皇子协为帝,这次是故意赚大将军入宫,要谋害大将军啊!如今皇宫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大将军入宫,就难逃一死!大将军速速随小人离开此处!” 听得潘隐的话,何进顿时是大惊失色,立马回过头朝着宫门方向望去,只见之前被何进派去通传的亲兵已经回来了,宫门也是正在缓缓打开。在旁边的潘隐见了,更是着急了,立马对着何进就是喊道:“大将军!不要迟疑了!再晚就走不了了!快点随小人走这边!” 何进是很信任潘隐的,所以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立马跟着潘隐往旁边的一条小路跑去,就连自己的那些手下也顾不上了!在潘隐的带路下,何进在那些小巷子里面转来转去,却是很快就回到了大将军府!等到了大将军府,何进立马就是冲进府内,同时对着守门的军士喝道:“立刻去调集兵马,将大将军府内守卫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吩咐完之后,何进就是直接朝着内院方向赶去,等何进冲进书房之后,那书房内正在等待的众人全都是吓了一跳!此时的何进,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高傲的模样,一脸惨白,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何进的这副模样,立马就是让众人惊起,纷纷上前询问。唯有曹操一直呆在自己的座位上,默不作声。那何进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气息,惊呼道:“不好了!天子已经驾崩!蹇硕贼子秘不发丧,却是要谋我!” “什么?”得到这么一个消息,所有人都是惊呼起来,大家都是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何进,可看何进的模样,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有假!一时间,所有人都是痛哭流涕,不少人甚至是捶胸顿足,哀恸天子驾崩!袁绍自然也没有例外,只是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曹操,虽然曹操也是一脸哀痛的样子,但袁绍却是看得出来,只怕曹操早就猜到天子驾崩的事情了! 看着众人如此哭成了一团,何进那是又气又急,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总算等到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定了一些之后,这才对众人喊道:“诸公!眼下蹇硕秘不发丧,而且有意立皇子协为帝!诸公以为当如何是好啊?” 听得何进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渐渐冷静下来,下军校尉鲍鸿瞪圆了眼睛喝道:“阉贼胆敢如此无礼!大将军!末将愿意领本部人马,冲进宫内,诛杀阉贼!” 有鲍鸿这么一带头,众人也都是心思一动,若是凭着这个借口,直接冲进皇宫将阉贼杀光,也不为是一件好事!不过很快陈琳就是喊道:“不可!不可!皇宫乃是天子居所,我等都是外臣,擅自闯入皇宫,还要动刀兵,这就是大逆不道!我们既然忠心为主,又岂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陈琳的话也是得到不少人的支持,毕竟这擅闯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而鲍鸿等几名武将还是想要坚持己见,在他们看来,蹇硕等中常侍不过是几个阉人,以前有天子庇护,才会如此为所欲为!可现在天子已经驾崩,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何进此刻也是有些犹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过了好半晌,何进却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袁绍身上!在座众人都是代表了大汉各大世家的势力,而袁绍所代表的袁家更是四世三公,各大世家之首!当即何进便是对袁绍说道:“本初!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是好?” 见到何进竟然问到自己头上了,袁绍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蹇硕既然特意使诈谋图大将军,说明他对大将军还是有所顾忌的!只要大将军还活着,蹇硕就不敢擅自提用力皇子协为帝的事情! 所以,依末将之见,现在首要是要保护好大将军的安全!有大将军一日,蹇硕阉贼就不敢提废立之事!而大将军也可派人进宫与皇后娘娘取得联系,尽快确定天子驾崩之事是否属实才是!” 这天一早,何进便带着袁绍等人进宫拜见太后,准备请太后准许诛杀张让等人。 而张让等人此时却已经得到了风声,因此立刻让人假传旨意,将何进单独招入宫中,袁绍等人率军在宫外等候。 第224章 将军之见 祖昭既得了马元、苏德一文一武两位将才,心中自是万分高兴,现在正值他需要人才之际,偏就出现两位这样的将才,不可谓是天要降大任于他啊。 不过,马元的蛮力祖昭倒是领教了,至于苏德的才学,也只是听他空口谈来,不知道实际应用中他是不是真的只会纸上谈兵。祖昭决定找机会试试他,毕竟如是马谡之人,祖昭可是不想任用的。自己是带着外挂来的,知道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任人用人上自然是更加精明和谨慎。 三人畅快淋漓的喝了一番,祖昭便将两人带往了曹操所在的官邸。他这么做倒不是要将此二人介绍给曹操,只是自己现在只身在洛阳,有曹操照着一点,到不是什么坏事,主要是出于对他们二人的身份问题考虑。若是有人识得苏德是黄金贼党的前军师,只怕会出一些乱子。 再则,马元痛打大胡子军官,这事情势必会引发一连串的余波,祖昭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增加麻烦,所以将他们带进曹操所在地,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三人到了曹操府邸门口,却见一辆宫中车马飞驰而过,祖昭眼睛,一眼就看出了车上的人,正是十常侍宋典的手下。显然他们是刚从曹操府邸出来的。祖昭疑惑,曹操和宋典无什么亲密的往来,他的手下怎么会来这里的。 带着疑惑,祖昭直接就请求面见曹操。门人一番通报,祖昭带着马元苏德二人很快便见到了曹操,可是看曹操的脸色,却是有几分忧郁的神色。祖昭知道,曹操是历史上的一代奸雄,此刻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宏伟的心,他是要干大事的男人,如此这般忧郁的神色,只有在忧国忧民的时候才会出现,不知道他此刻是在忧愁什么,莫非洛阳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么。 祖昭回顾三国历史,此刻正值公园186年春,洛阳城中没什么值得载入历史的大事发生啊。突然,他眉心一拧,忽然行想起了一事,莫不是曹操此刻正在为那事情烦恼么? 曹操见祖昭进来,脸上的忧愁之色缓和了许多,不过眉目之间还是难以掩饰一丝丝的忧郁。 “烈臣,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呢?”曹操快哭来到祖昭面前,见他身后还有两个陌生男子,一壮一瘦,对比很是强烈,他们站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此二位是?”曹操看着马元、苏德问道。 “这是马元,字平义,幽州人士;这是苏德,字世德,亦是幽州人士。他们都是我刚才在洛阳城中结交的豪爽之人,因为我只身来洛阳,也没有什么好去处,所以就带着他们来了这里,希望曹公不要介意。”祖昭说。 曹操细看二人,马元身材高大壮硕,一看就是力大无穷之人,若是能修得一些队长之技能,在战场是,必定是一个勇猛良将。在看苏德,虽然比较清瘦,可是脸色清秀,一看就是精明之人,而且看他面色虽有不羁之色,可是眉宇之间透露出的豪气,足见其是以为内藏丰厚的谋士。他哈哈一笑,执两人的手而说:“孟德素爱结交豪杰,今能和二位结交,是我孟德的大幸。” 祖昭心中不禁一阵暗叹,这曹阿瞒笼络人心果然有一套,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忠勇之士愿意誓死追随他呢。现在他还没有展现什么宏图大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必定是雄霸北方,那时候他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了。自己在世为人,能来到三国和曹操之流争夺天下,倒是真是一大快事。 马元、苏德也早就听闻曹操之名,之前苏德可是和曹操率领的军队做过正面交锋的。苏德此刻也禁不住细细打量曹操一番,回想那时候,曹操虽然人少,可是黄巾军还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看来这曹操还真是有些能耐的。 “流落异乡之徒,只求莫要给曹公惹来麻烦,又岂敢高攀曹公。”苏德幽幽说道。 曹操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先生说话客气了,我曹孟德也不是什么功德无量之人,现在在朝中做一小官,褪去头上这帽子,也是平凡人一个,先生又怎么说是高攀与我呢。我们之交,贵在交心。” “此话甚好,我喜欢,看来曹孟德也真是豪爽之人呢,你这个朋友,我马元交定了。”马元乐呵呵的上前一步,大笑着冲曹操点头。 祖昭一看不对,再这样闹下去,要是曹操是什么诡计,将这二人留在他身边留用,这可就是自己的损失了,最可恨的是以后还将变成敌人。他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我看之前曹公面色有些惆怅,不知道是为何事忧愁,可否说来我听?” 曹操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拍掌而曰:“对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了。你们快请里面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不比讲究什么繁文缛节了。”说着将祖昭等人请进了内室。 祖昭心中暗笑,这曹孟德倒是真有趣得很,他可以光着脚丫跌跌撞撞的出门迎接谋士,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等行为,着实能让有识之士为其卖命。此刻他不知道马元苏德底细,只是看在他们和自己在一起,就毫不避讳的和他们一起谈事,看来这曹操果然有过人的胸怀。 进了内室,曹操吩咐下人上了些茶水,这才幽幽说出了他所郁闷之事。原来,曹操所忧愁之事,正和祖昭所想的没什么诧异。就是这个世界,汉帝要重修西宫,命宋典负责。而那宋典本就是贪财之徒,此刻自然是要打捞一笔,他打着天子的大旗,完全不把朝中各臣放在眼中,让他的部下纷纷到朝臣家中说天子诏,让他们设法拿出打量的金银,以作天子重修西宫只用。 而真正让曹操忧愁的是,西宫大修,光靠国库银两是不可能的,宋典已经派人到各州各县征收重税,而最终受苦的必定是百姓,这样一来,许多人必定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据我所知,宋典将重点征收地点放在辽东一带,他已经派人前往幽州。”曹操说。 祖昭一听,心中甚怒,辽东可是自己的大本营所在地,现在正是发展之期,若是让他一通乱来,自己的前功就尽弃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宋典打辽东的注意。而且自己在那里新开设的许多新式机构,一旦被宋典这样的奸诈小人知道,一定在朝中胡言乱语,到时候只怕天子直接会派兵破坏那里的一切。 曹操看出了祖昭的忧心,不过却不真正知道他在忧心什么,以为是他在担心黄埔嵩和卢植等人,说道:“烈臣,现在你师父那边也需要你,我这里虽然希望你留下来帮忙,可是我知道留你不住。” “曹公,我想我必须离开洛阳了,幽州那边情况一直不好,现在的百姓日子好不容易有些起色,要是让宋典的人乱来,那里的黄金余党一定会趁势作乱的。这不由得我不忧心。”祖昭说。 曹操自是点头同意,他知道祖昭是一个千古奇才,对待事情上每每有奇招,此刻宋典奉天子诏修复西宫,这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而如何让地方百姓不受牵连,这就需要地方官的谋略了。 在曹操府中带了一宿,次日一早,曹操就为祖昭和马元、苏德三人安排了车马。他本来想要将马元苏德二人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几次暗示之后,二人表现出的都是要跟着祖昭,曹操也无奈,只能心中暗自告诉自己,以后将祖昭纳入自己麾下,那么他的人不就是自己的人了么。 只是他不知道,祖昭又怎么可能被他招入麾下,祖昭一定是这个乱石之中他最大的一个敌人。到时候曹操就会知道,江东、汉中根本就不是事,而祖昭才是最大的对手。 祖昭带着马元、苏德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皇甫嵩所在的州府。途中经过一小县,此刻太阳已经西斜,三人于是进入城中留宿一夜,打算第二天再启程赶路。 一路舟车劳顿,人疲马乏,三人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喝了些酒,找了酒楼住下,在房间中畅谈理想。 正休息间,忽然听到楼下一片混乱,吵闹不堪,祖昭和马元立刻就翻身而起,出楼探看,苏德也起身跟出,不过速度却不及祖昭和苏德二人快速。 祖昭、马元来到楼台,往下一看,却是一队军士在强抢一个女子,口中还骂骂咧咧,那女子呜呜哭泣,一直求饶,可是军士却执意要将她带走。地上跪着一老头,已经被打破了头,他却一直以头撞地,求军士放过他们。 “军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你们不能带走她啊,求求你们了。”老头将头撞得咚咚直向。 其中一面上有一刀疤的军事猛的一脚将老头踢翻在地,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天子要修宫殿,向全国征收税收,你拿不出银两,自然只能将你这孙女买了充数,要是天子怪罪下来,我们整个县都会受到牵连。” “军爷,天子要修宫殿,我等自然是希望出力的。可是我们连饭都几乎吃不上,又去哪里来的银两交税。求求放过我们吧,我孙女她还小,你不能卖了她啊。”老头哭哭啼啼,一直在地上磕头。 那军士却是哈哈一笑,一把捏在女子的脸上,奸笑着说道:“小?哪里小了?将她卖进青楼,那是享受不尽的快乐,她这年纪正好,一点也不小。” “不要,我不要被卖进青楼。”女子哭哭滴滴的哀求着,可是军士却不听,怒骂两声,带着女子就要离开。 那老头又岂肯依了军士,紧紧的抱着他的腿,哀求着让他们放了自己和孙女。军士使劲了几次,皆是不能脱身,脸上顿时燃起怒气,哗的一声抽出腰间的朴刀,口中大骂一声,向那老头砍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可是却没有人出面制止,只是躲得更远了些,生怕伤到了自己。见到这等杀人之事,祖昭又岂能坐视不理,他刚想大声阻止,可是口才微微张开,却发现身边人影一闪,有什么东西从二楼掉落下去。 他心中一惊,再看时,身边却没有了马元的身影,此刻他已经跳到了楼下,大喝一声,几步飞速向前,一脚就踢掉了军事手中的朴刀,铮的一声,刀子插进了酒楼大堂的红色柱子之上,发出亮晃晃的光泽。 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别说军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连一旁的围观群众也看不清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明晃晃的刀子,然后才吃惊的看看军事,这才发现他前面多了一个壮硕的男子,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军士身边的其他士兵,看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都纷纷抽出刀子,将马元团团围住。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野人,居然敢干涉官府的事情,你是活腻了耶?”军事大声的呵斥道。 马元却仰天长啸,说道:“官府之人不保护百姓,却这等要谋害百姓,你们算是甚么鸟军士?” 众人听得马元声音洪亮如天雷,之前的那无影无形的一脚,却又快如闪电,不禁都有几分惧怕,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退避三舍,而持刀的士兵们则都提高了警惕,唯恐一眨眼之间自己手中刀就被夺了过去。 “你这厮居然敢侮辱官府之人,看来真是活腻了,今天非将你带入大牢尝尝滋味。”军士恶狠狠的说道。 马元却丝毫没有惬意,笑道:“别说是小小县城官府小兵,就是天子老儿在此行凶,我一样将他揍上天。” 众人听他此话一出,解释一阵阵的惊叹和唏嘘,连天子都敢骂,这人不是疯子就是作死。 “将他拿下。”那军士大呼一声,右手一挥,向其他士兵下了命令。众士兵得令,都嘶吼着挥舞着刀子朝马元砍来。 祖昭在楼上看着,生怕祖昭双拳难敌四手,真欲下楼出手相救,却被苏德拦住。祖昭不解,问他为何如此。苏德却幽幽一笑,说道:“平义只能你也领教过了,现在我们追随你干大事,他要是这几个虾兵蟹将都摆不平,以后如何在百万军中自由拼杀?你要想委以他重任,就应该给他机会。而且你这时候出手帮助他,只怕他会觉得你怀疑他的能力,倒是会搞得大家都不高兴嘞。” 祖昭一想也是,自己心目中的马元,可是那种如关羽张飞一般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大将,若是现在连这几个小混混都摆平不了,那以后真就不能奢望他有什么大作为了。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这样的笑话,可不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他虽然有些担心马元,可是最红依旧听从了苏德的话。之前马元连洛阳守卫都能轻易打倒,此刻面对的这小小县城的几个地方小兵,对于马元来说,也许真是小菜一碟。 而且,马元能第一时间出手相助,行为和言语之中都是十分爱护百姓,这样的人,将来一定是可以委以重任的。如果可以,自己现在谋划的重金甲骑兵的首任统领,或许马元就是其中一人。 眼看着中士兵挥舞着刀子一拥而上,马元却丝毫不慌乱,他目光如矩,似泰山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待得众人将要挥刀砍下,只听马元咆哮一声,这声音异常雄浑震耳,吓得那些士兵纷纷停手,全都如同木鸡一般呆在那里。 祖昭见了大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狮吼功么,实在太了不起了,就这一声咆哮,足以震慑敌人。三国中有记载用声音吓人的不多,小霸王孙策回身一喝,吓死过一人,张飞在长坂桥三声怒吼吓死了曹操身边亲随夏侯恩,赵子龙单骑诱敌,回声一吼,吓得后面追赶的百余骑纷纷落地。而今进到马元一吼,居然吓得一二十名士兵呆若木鸡。这么大的震慑力,只怕也就只有这时期的大将才具备。 祖昭心中甚是欢喜,这马元果然是一名猛将,而不是在市井街头抢美酒的无赖莽汉。见众士兵不动了,马元又是一声爆吼,两步上前,一把捏住那军士的脖子,口中骂道:“我今天就弄死你这只会欺压良民的官府狗。”说着只见他手上青筋暴起,接着一声喝斥,却见那军士双目圆睁,突然面色发白,继而转紫,随后七窍流血,全身一颤,没了动静。 马元放开手,只见他手指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原来那军士的脖子也都被他给捏烂了皮肉。其他士兵见了,轰然逃跑,而围观的群众,在惊悚了一阵之后,居然鼓掌欢呼。 祖昭和苏德此刻才缓缓下楼,夸耀马元身手果然了得。马元哈哈一笑,说遇到这样的狗屁军士,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天下不见得就不会太平。 那女子此刻扶着老头来到祖昭他们身边,跪地磕头道谢。祖昭和马元连忙将其扶了起来,问是何事,为何那军士要如此为难他们? 第225章 县令之豫 救下了被军士欺负的老头和女子,两人立刻跪地磕头拜谢,却被祖昭和马元急忙扶起。祖昭问道:“老先生,你们因为何事得罪了官府,他们居然要如此打伤你们?” 老头一把鼻涕一把累的哭诉道:“我等小民,岂敢得罪官府,只求能过平稳的日子。” “那到底是为何?”祖昭心中疑惑,这官府士兵没有理由无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欺压良民的,其中定有内情。 老头拉过女子,说道:“恩公有所不知,几年前黄巾贼人作乱,这孩子的父亲和哥哥应诏参军,可惜第一战就战死。后来黄巾贼人终于被赶跑,孩子她母亲也病故,现在只有我和她。日子过得异常的艰苦。可我们自食其力,孩子她做些纺织缝补的事情,倒是也能过日子。谁料有一天她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一人,却是县令大人的小侄子。他眼看我家孙女有些姿色,就想行乱,被我家孙女抗拒,最终不小心将其推到一木桩上刺死了。” 老头说道此处,马元忽然大声说道:“刺死了好,那等鸟人,这样刺死倒是便宜了他,若是让俺遇上,非得拧断他的手脚,再慢慢将他折磨致死。如此看来,你们县令也不是什么好鸟,带我稍后去端了他县衙。” 老头摇头道:“县令虽然有些无能,可是也不算是一个坏人。众人都看到是他侄子使乱,此被我家孙女不小心给杀了的,所以最终县令大人也没有给我家孙女定罪。可是他的亲戚却誓言不会放过我家孙女,天天有人来捣乱,干扰我们的生活,还扬言要将我家孙女买到青楼。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今天,县令老婆的弟弟,就是白壮士打死的那位,突然带人冲进我家,说是天子要修宫殿,让我们交白银几百两。可怜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别说几百两,就是几十辆也交不出来。于是他们并用强,说要将我家孙女卖去青楼,以好抵赋税,否则天子怪罪下来,一定殃及所有人。” “真他娘的,哪有如此重的赋税,这完全就是趁机报复么。”马元忍不住一张拍在桌子上,哗啦一阵响,一张好端端的木桌居然散在地上,变成一堆废木头。众人惊呼一句,大赞他好功力。 老头和那女子也是浑身一颤,继而说道:“今日承蒙恩公相救,无以为报,若是恩公不弃,以后小孙女就跟着恩公,鞍前马后侍候你一辈子吧。”说着拉着孙女,又要叩首。 这可极坏了马元,他换忙看向祖昭,希望他说句话话,表情看起来很是惊慌。祖昭心中不由得好笑,这马元,打起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有人要将孙女托付给他,他却急成这个样子。他想看看那马元会如何答复老头,故意不理会他,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话。 马元见祖昭不说话,心中更是慌乱,又将目光看向苏德,希望他快说几句话,帮忙自己解围。谁知苏德也是眼顾四周,没有搭理他。马元双臂一挥,哀叹一声,说道:“老先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天下有情有义之人都会做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图什么回报了。你说要让你家孙女侍候我,这个万万不行。不行啊!” 老头也慌了,道:“莫非壮士嫌弃我家孙女不成?” “不不不,我岂会嫌弃她呢,只是我是一流浪之徒,居无定说,这会儿正跟着主簿大人回冀州,我又岂能让你家孙女侍候我呢,万万使不得。”马元说道。 老头闻言,心中明白,原来年轻的祖昭才是主儿,怪不得这壮士一直用眼睛看向他的。现在自己和孙女算是彻底得罪了县衙了,既然遇到一个主簿大人,若是能让他带着孙女离开,自己这老骨头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主簿大人,求求你帮帮我们吧。”老头哀求道,几乎又要跪下。 祖昭急忙将他扶起,说道:“老先生休要如此客气。不如我们给你们些盘缠,到外乡谋生去吧。” 马元见祖昭接过了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快速移动到苏德身边,小声说道:“世德,亏我还认你是知己么,想不到你居然不帮我。” 苏德淡然一笑,说道:“你看那姑娘不错,要是能给你做娘子,怕是不错。你这年纪,也是该找一个内人的时候了,现在遇到这种好事,你应该接受才是,难道我要帮助你拒绝不成?这可是昧良心的事情啊,我又岂能做得。” “呸呸,我一个粗野汉子,独来独往惯了,要什么娘子,这不是苦了人家女娃么,这可万万不行啊。”马元说。 苏德道:“那我们打个赌。” “赌甚么?” “你说那一老一少是会同意主簿大人的说法接受我们的一些盘缠远离这里呢还是会一直坚持跟着我们?”苏德说。 马元思量了一下,心中想,他们在这里是居住不下去了,他心中可不愿意那女子跟着自己啊,这样多不自在。要是跟着主簿大人,那倒是与自己无关,可是他就怕那老头和女子认准了自己,这可就不好了。于是他赌老头和孙女会带着盘缠离开。 苏德笑了笑,说那么他就赌老头和孙女会跟着他们。两人约定,输的人请一大坛子美酒,然后静待祖昭的处理结果。 祖昭细看那小女子,发现她很是有些姿色,虽然衣着普通,可是那天生的丽质,还是无法被这一声粗布衣服掩盖。若是能换上一身合适的漂亮衣服,那姿色只怕不在冯落雪和蔡文姬之下。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可是没人当前,却也忍不住一番遐想。眼看那女子,此刻正值芳华之年,正是高度发育期,那介乎于成熟与懵懂之间的气质,很是让人心动。 他提出要给他们有些盘缠离开这里,其实也是真心,三国美女这么多,自己总不能见一个上一个吧,要真是如此,只怕到最后自己精尽人亡了,连辽东都还难以平定,更别说是一统江山了。 无奈那老头却再三哭诉让祖昭带着孙女,说这样她有个依靠,以后也不会有人敢这般欺负她。祖昭无法拒绝,只能回头看着马元和苏德,看看他们二人是做何感想,特别是马元,这人是他救下的,就算人家要以身相许,那也是该许给他。虽然祖昭也看上这女子的美丽,不过他可不想将天下美女都收入囊中,自己随遇而安就行,最主要的是干事业。 马元一脸紧张,躲在苏德背后。看了马元这样子,祖昭和苏德不禁都是一阵好笑。 “世德,你认为该如何做?”祖昭问道。 苏德却是不语,眼神交汇之中祖昭已经猜出,这是让他自己决定。祖昭看看老头和女子也很可怜,这世界上只怕没有了他们的亲人,女子这般美色,流浪到其他地方,只怕也会招惹好色之徒,在这乱世之中,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情。于是,他同意了老头的请求,让他们二人跟着自己一同回冀州皇甫嵩所在地,至于今后自己迁往辽东郡,他们要不要跟着去,那是另当别论了。 见祖昭同意了,老头甚是欢喜,不过那女子倒是因为有些羞涩,因此举止有些拘束。得到这样的结果,苏德冲着马元嘿嘿的笑着,口中说道:“要记得,你欠我一坛美酒。” 马元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定然请你”,后来闪到老头和女子之前,说道:“老先生,我先说一句啊,你们现在跟着的可是我们的主簿大人,今天虽是我出手救了你们,可是你以后别再提要让孙女侍候我或者以身相许什么的,否则我定将你们打出去,知道么?当然,如果你非认为需要报恩,那么这恩自然是报在主簿大人身上,明白了么?” 老头和女子都是一惊,然后点头同意,那女子更是羞涩的看着帅气的祖昭,之怕她心中早就想着要将这恩泽报在祖昭身上吧。马元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太勇猛,想起来还是有些怕怕。 祖昭闻马元之言,只是无奈一笑,心中暗想,这马元还真是一个少见的人才,古代英雄,谁不贪恋美色,如是吕布,更是因为贪恋美色而不听陈宫言,导致随后身死。曹操于军中强行与孔秀的嫂子乱俩,最终遭到孔秀报复,活活害死的大将典韦,真是罪过。这马元不贪恋美色,之后敌人能对他使用的计策自然就少了一条。 祖昭同意接受老头和女子的跟随,大家都是送了一口气。马元将那被自己捏死的军士扔在门外,扔些碎银子给店家小二,让他们处理处理了。几位小伙忙活一通,找了马车将军士尸首送完府衙,他们识得,这是县令夫人的弟弟,可不敢得罪。 祖昭等人却丝毫不觉得害怕,点了些菜品酒水,和老头和女子一道吃了起来。那老头心中感激,知道遇到了贵人,心中高兴,话也多了些。席间,他说自己叫陈宗,字表里,一生没什么作为,甚至惭愧。他孙女名为陈圆圆,字淑芬,今年刚十六岁。 祖昭一听,直叹不得了,这女子居然叫陈圆圆,若是自己穿越到的是明末,一定会以为自己遇到的就是一代名妓陈圆圆呢。看看面前这姑娘,那姿色,只怕是真和陈圆圆有得一拼。如果不是现在他们将其救下,说不定她真被人卖到青楼,到时候历史演义中就会出现一个三国名妓陈圆圆,说不定能和貂蝉抗衡一番呢。 陈圆圆看到祖昭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禁更是羞涩,将头埋得更低。祖昭见到陈圆圆的娇态,知道自己的表现确实太过于色狼了些,不过说良心话,他可没有盯着人家看,他可是在想问题的,只是思绪飘散的时候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而已。 陈宗看祖昭的样子,心中也猜测或许这大人很可能是喜欢自己的孙女的,若真是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了,她以后算是有个依靠,就算给他做个奴婢,只怕也是能有好日子过的。于是乎老家伙干脆就趁热打铁,一推陈圆圆手臂,说道:“承蒙大人接受我们,这碗酒,算是老朽和孙女敬三位大人。” 老头毕竟是老姜,说话自然不会冷落了马元和苏德二人,不过他的重心依旧是放在祖昭身上。他也是希望能给孙女找个好归宿,最后就算不能嫁给祖昭成为他的妻妾,祖昭也一定能安排个好人家给她的。 祖昭和马元、苏德三人急忙举起酒碗,让陈宗不要太客气。那陈圆圆娇羞一笑,也轻举酒碗,作欲饮状。祖昭冲她一笑,率先将酒喝干,而其余几人也将碗喝个底朝天,可是那陈圆圆,却只是小抿一口,顿时咳嗽不已,脸色通红,如似云霞,秀美诱人。 陈宗呵呵一笑,慌忙说道:“三位大人请见谅,小孙女之前不曾喝过酒,现在失态了,实在请三位大人包含。” 祖昭笑道:“陈老言重了,圆圆不会喝酒,实属正常。既是如此,那么圆圆就多吃菜肴,不必拘束,免得喝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闻得祖昭的关心,陈圆圆娇羞的看了祖昭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心中一阵砰然乱跳。马元和苏德见了陈圆圆这娇羞态,也不禁哈哈的笑起来。听到笑声,陈圆圆却更是羞涩,脸色白里透着红润,如同一个成熟的桃子那般诱人。 聊天过后,老头得知祖昭现在在皇甫嵩那里任职,还和幽州之人有交集,心中更是赞叹不已。皇甫嵩大名,陈宗可是时常听说的,那是一位正直有才干的人。 几人正聊天,忽然外面几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问之下得知,原来这几个小儿就是负责运送军士尸首的。那县令夫人见到自己的弟弟死了,苦得甚是伤心,说是一定要报仇,而县令也已经调兵遣将,正朝这里赶来。他们几个小二幸亏跑得快,要不然已经被伤心之下的县令老婆给抽刀杀了。 “三位大人,这个如何是好啊?不如你们带着圆圆速速逃了去,我老头子一人在这里等候他们。”陈宗惊慌的说。 陈圆圆一听,也是粉脸乱颤,一把抱住陈宗,哭泣着说道:“爷爷,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你一个女子,要是被他们抓住了,那可得遭受什么样的罪啊,我老骨头一把,大不了一死。你随着三位大人离去,以后侍奉好三位恩公,也算是祭告我在天之灵。”陈宗口中虽是如此说,可是眉目之间去看得出,他着实不忍心离开自己的孙女。 马元一下子跳将起来,大声说道:“二位不必如此惊慌,区区县衙几百人,我还不放在眼中。你们大可放心,县令以及他那婆娘要是敢来,我定让他们给你们二位磕头认错。” 祖昭也说道:“你们俩谁也不会有事的。我本来还要去找他们的,现在他们既然来了,倒是免得我多走一趟。” 正说着,外面一阵嬉闹喊叫之声,大队人马迅速包围了整个客栈,惊得里面的人纷纷四处躲避,只是露出半个脑袋窥视即将发生的一切。转眼之间,客栈内涌进五六十号戴着盔甲的士兵,个个舞着长剑将祖昭等五人团团围住。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叫,么口让出一条道来,却见一人从马上纵身而下,从穿着上看,正是县令。 县令走进来,看到门口的血迹和一旁的还未收拾干净的碎木,冷眼看着祖昭他们,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是杀害我县尉之人?” 马元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大声说道:“没错,就是我杀了那贼厮。你就是他的姐夫狗屁县令吧?你欲待如何?” 县令瞥了马元一眼,面不改色,又看看祖昭和其他几人,幽幽说道:“没错,我就是县令。你这人好生无礼,你我初次见面,为何出口骂我?” 祖昭一听,心中不觉好笑,这县令倒是很是有兴趣,他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到更像是来谈判的。看他样子,步伐稳健,身子雄健,应该是武将出身之人,可听他说话,又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在面对马元的震天咆哮,他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如止水,看起来不应该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具备的素质。他决定,自己先不表态,看看这县令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马元咆哮道:“你这贼厮,让你手下到处行乱,自己不多加管教,还要包庇不成?既然你管教不了,我就将他交给上天帮你管教了。你是不是也想和他早些团聚?” 县令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回头问身边士兵:“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惹上他们的?” 一士兵唯唯诺诺出来,指着陈宗和陈圆圆说道:“我们奉命向各家各户征收税收,可是他们交不出来,于是县尉大人并要将这女子卖往青楼,以抵税收,可是他们抵死不从,后来我们追到此处,突然县尉大人就被他杀了。”士兵指着马元说道。 县令闻言,抬头看着马元,脸上露出些许疑惑,问道:“你赤手空拳杀了我县尉?” 马元道:“没错,就是我杀了那鸟厮。此等逼良为娼之人,谁见了都会杀了他。你一个县令,养着这样的贼人,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和黄巾乱党有什么区别?” 面对马元的辱骂,县令倒是没有表现出生气,他看看马元和祖昭等人,幽幽问道:“你们是何人?” “我就是我,一个路见不平之人。你若向替那贼人报仇,只管放马过来。”马元大声说道。 谁知那县令却哈哈一笑,说道:“此等逼良为娼之徒,人人见了都是杀之而后快。” 此话一出,顿时惊呆了所有人,他身边的军士个个都是疑惑的看着他,而马元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苏德和祖昭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这县令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你们走吧。”县令幽幽说道,同时下令步卒让路。 “什么?让我们走?你不为你的县尉报仇?我听说他可是你妻子的弟弟。”马元疑惑的问。 县令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论他是谁,放了错就该受到处罚。虽然我们逼不得已向百姓征税,可是我也没有要他们伤害百姓。他既然要逼良为娼,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死故亦然。” 祖昭心中暗自惊叹,看来这县令果然不是一般人品,听陈宗说,之前陈圆圆意外杀了他的弟弟,他居然不给陈圆圆定罪,现在身为他老婆的弟弟的县尉被杀了,他居然也不定罪,看他样子,不是软弱之人,那么必定是明理之人了。 “你不追究我的罪责?”马元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根据他的了解,小到一个县令,大到朝中重臣,无不官官相护,这个县令也太特立独行的存在了吧。 祖昭也不由得问苏德:“你怎么看?” 苏德却不急于答复祖昭,而是问陈宗:“这县令官做多久了?” 陈宗回忆了一下,说道:“该是好几年了,听说黄巾军造反,进攻这里的时候,就是他帅人奋勇抵抗,才不至于让贼人进入城中的。那时候本听说要提拔,可是后来依旧还是在这里做了县令,不过百姓倒是很拥戴他,支持他继续做县令。” 苏德笑了笑,转头对祖昭说道:“这就对了。我观此县令,该是一个知大义晓大理之人,按照他这种性格,如果遇不到同样刚正不阿的人,一定很难被提拔的,所以一直还是只能做一个县令。如果大人你能笼络到他,此人将来必能有一番大作为的。” 祖昭暗自点头,这里应该不属于皇甫嵩管辖的翼洲,否则这样的人,要是真有才华,早就该得到提拔了。 “我看你们不是什么贼人,趁我反悔之前,你们走吧。”县令说道。 谁知道县令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咆哮之声:“好你个陈有志,让你来捉拿凶犯,你居然想要放他们走,你这是要反了不是?” 祖昭不禁一愣,这女子是什么人,居然直呼县令大人得名字,莫非就是县令的妻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第226章 冷面银枪(1) 随着外面一声女子的咆哮,县令身边的衙役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祖昭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穿着绛紫色衣服的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初看她体型,颇是丰腴,再看脸时,虽然也是线条清雅,可是那满脸的星星点灯,着实叫人不敢恭维。 “陈有志,上次你弟弟被这狐狸精杀了,你不追究,现在我弟弟又因她而死,你依旧不追究,你这是什么道理,莫非你和这小狐狸精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女子边骂着边来到县令身旁,挥舞着手一通乱指。 衙役们纷纷按剑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她。祖昭心中倒是逗乐,知道三国时期的女子其实还是没啥地位的,大多是男人手中的玩物。这个女子,居然敢对县令大人大呼小叫指指点点,着实不简单,看这个县令的样子,莫不是怕老婆不成? “夫人莫要胡言。有甚是回家再说。”县令陈有志依旧面色不改,一面平湖无甚波纹的样子。 那女子却不依,声音还放大了几分,说道:“我就是要在这里说。你这县令怎地如此窝囊?现在朝中派人下来征讨赋税,你这也不能收那也不能收,到时候交不出银两,看你脑袋怎么保得住?” “听夫人之人,这两日来城中多有恶事发生,莫不是你派人所为?”县令冷冷问道。 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没错,就是我派人去收税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可是到时候你交不出钱财,上面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这里屡遭黄巾贼人进犯,百姓的日子本就水深火热,现在又哪有什么银两上交赋税?我正申请免去百姓的赋税,让他们修身养息一阵子,待日子过好了,自然会为国家出力。现在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你让他们频繁交税,不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么?现在贼人四起,百姓盲目追从,就是因为官员不顾百姓死活。我又岂能效仿他们?”陈有志大义凛然的说。他的这番话话听在众人耳中,都是一阵的赞叹,百姓们更是鼓掌欢呼。 祖昭对身边的陈宗说道:“看来你们这县令很得民心啊。” 陈宗点点头,说道:“陈大人确实是为百姓着想的,可是他这夫人却是一个贪财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的一个汤哥在洛阳谋事,听说是十常侍身边的红人,所以她一直没有将县令老爷放在眼中,随时都是大呼小叫的。” “我观这县令也不是一般人物,怎么就如此惧怕他的夫人呢?”祖昭不解的问。 陈宗呵呵一笑,说道:“到底为何,我等小民也不敢细窥,不过我听人说,因为之前他的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一直对夫人很敬重,虽然对于夫人的做派很是不赞同,可是也无法对她做些什么。” “果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才,窝在这里做一个区区县令,确实浪费了人才。”祖昭不由得感叹。听了陈宗的话,祖昭心中更是对这县令陈有志有了欣赏,想要看看此刻的乱局他要如何处理。 只见那妇人听了陈有志的话,更是一脸的怒气,说道:“陈有志,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要不是我堂哥保着你,你早就脑袋落地了,现在他要你征收一些赋税,你就推三阻四的。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为宋大人办事,要是得罪了宋大人,谁也保不住你。” 听了这妇人的话,祖昭心中暗自思量,她口中的宋大人,莫不是十常侍之一的宋典么?哼哼,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十常侍就是几个宦官,得了昏庸皇帝的宠信,他们身边的一众小阉党也开始得意起来。 “休得那那些祸国殃民的阉党宦官和我相提并论,他们多行不义,迟早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陈县令此图突然袖袍一甩,厉声骂了起来。 那妇人大概没有想到丈夫会突然这般发火,一时间愣在那里,继而又瞪大眼睛,直接指着陈县令的额头骂道:“好你个陈有志,居然敢辱骂我的堂哥,要不是有我们,你能有今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在这里装什么爱戴百姓的老好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不成?”说着作掩面状,轻拭着眼角。 看到妇人这样子,陈县令的脸色缓和了些,扶着她坐下,说道:“夫人对我的恩德,有志永生难忘。可是那陈圆圆之事,确实于他们无责,你让我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将她卖去青楼,她有好日子过了,我们也能收到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妇人立刻说道。 “身为地方父母,岂能做这种逼良为娼的伤天害理之事?这事情就此作罢,夫人莫要再管。来人,带夫人回去休息。”陈县令对着周边衙役大呼一声。 话音才落,就有四五个衙役转出,站在妇人身边,想要将她请回去。可是那妇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而是冷冷的看着陈圆圆,说道:“今日你要不处置了这小狐狸精,我就不走了。你要是不忍心,那你交由我来处理得了。” “不可,她的事情我来处理,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陈县令说。 妇人将手一挥,说道:“不,要么我处置她,要么你当着我的面处置了她,否则你我夫妻缘分,就此结束?” 她此话一出,听众尽皆惊叹。连祖昭身边的苏德也禁不住说道:“这妇人好生不讲理。” “他这是要逼着自己的丈夫离开她的节奏啊,换作是我,早扇她两大嘴巴走人,这等狗屁县令,不做也罢。”祖昭说道。 马元也凑过头来,说道:“有这样的夫人骑在头上,活的真是窝囊。我看那陈县令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不如我出去一掌拍死了他的夫人,让他跟我们一道走了算了,我觉得他这个朋友值得结交。” 祖昭抬手制止,笑道:“莫要胡来,我们且静观其变,看看他如何处理。清官难断家常事,我倒是还真像看看那这陈县令是如何解决这事情的。” 面对夫人的威逼,陈县令脸上露出些许的无奈,说道:“夫人,为了这点小事,你岂能拿我们夫妻之缘说事。我自会处理好此事的,你先请回去休息吧。”说完,他转身对众衙役说道:“还愣着做甚?还不快请夫人回去休息?” “喏!” 几个衙役答了一声,走到妇人身边,道:“夫人,请随我等回县衙休息吧?” “都给我散开。”妇人大声怒吼道:“我就是不走,我今天就要将那小狐狸精卖入青楼,再找些人天天侍候着她。” “把他给我带回去。”陈县令大声怒喝道。 几个衙役却不敢动手,只是看看妇人,又看看县令,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带走,恕你们无罪。”陈县令知道衙役们担心什么,于是乎补充了这么一句。 “喏!”四个衙役齐声答应着,躬身对妇人说道:“夫人,得罪了。”说完便强行将她拉出去。谁料那妇人却扭动着肥大的身子挣扎个不停,口中大呼一声:“青刍,给我杀了这四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话音才落,不知道从何处闪出一人,只见刀光一闪,咔嚓几声,一阵血肉废物,听得几声惨叫,众人再看时,那四个拉着妇人的压抑现在尽皆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 祖昭心中骇然,什么人出手如此迅速,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他这等速度,怕是不亚于冯落雪。马元此刻也是看直了眼睛,口中幽幽赞道:“好快的刀法,差点没有看清。” “这么说你还是看见了?”祖昭问道。 马元点点头,说道:“看见了,好俊的刀法,那人的身手只怕不在我之下,若是兵器比拼,我还要逊色一筹。” 听了马元的话,祖昭心中有些不安,那妇人身边居然有这样的高手,现在还不知道是隐藏着几个呢,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可以勉强逃过,马元自然也无事,可是苏德一介文人,只怕逃之不过,还有那陈一老一少,到时候只怕无暇顾及他们,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到四个衙役瞬间倒在血泊中,围观的群众都是尽皆惊叫,不禁倒退数步,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里偷偷窥视着外面的动静。而县令身边的衙役也纷纷退开几步,嚓嚓几声抽出刀子,围在县令身边。 只见陈县令咬着牙齿,皱着眉头,一脸的怨怒。他悄然蹲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衙役,哀伤不已。那几个衙役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丝毫没有准备,死了都来不及闭眼。陈县令甚是忧伤的抚过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瞑目。起身幽幽说道:“他们几个跟随我多年,一起杀恶贼,除黄巾,面对敌人毫无惧怕,几经恶战都不能被敌人杀死,想不到现在居然死在自己人手中。夫人,你可真狠心呢。” 妇人冷眼看着血泊中的衙役,不屑的说道:“不知好歹的几个奴才,死了活该。” 陈县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头看着那个叫青刍的男子,幽幽说道:“青刍,想不到你居然这般深藏不露,你到底是何人?” 妇人抢过话,说道:“他是黄巾贼作乱的时候,我堂哥从天子护卫军中挑选出来的保护我的高手。我一直不让他显露身手,就是为了更好得保护我。” “可是他们没有要伤害你。”陈有志大声说道。 “哼,敢碰我就是找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碰我。陈有志,你现在是要派人抓住那个狐狸精呢还是要继续和我作对?”妇人冷森森的说道。 陈县令幽怨的看着她,冷冷说道:“要我伤害我的百姓,我做不到。” “那好,你做不到就我来做。”妇人冷冷的指着陈圆圆,说道:“青刍,去,将那小狐狸精给我带过来,你乐意的话好好玩弄一通将她卖进青楼去。” 名为青刍的男子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提着刀子慢慢向祖昭他们走去。陈圆圆见男子过来,面色惊恐,躲在爷爷陈宗后面,而马元和祖昭则有意识的挡在他们的前面。心中都是在想,若是那青刍想要硬来,只怕也不能轻易讨到便宜,他们二对一,不见得就打不过他。 眼看那青刍一步步逼近,陈圆圆虽是躲在众人后面,却是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之前她就被吓得不轻,现在这么厉害的敌人直比她而来,她哪能不害怕。祖昭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她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心中不免有些怜惜,小声安慰道:“别怕,在我倒下去之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虽然这是安慰,可是陈圆圆心中更是不安,要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祖昭他们,自己的罪过岂不是更大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被卖到青楼为妓,她就浑身控制不住的紧张。 青刍走到马元身前,扫视了他们一眼,最终看到马元的手指上还有点点血迹,青刍冷冷问道:“你就是那个杀了县尉的人?” “没错,就是我,你待如何?”马元丝毫没有畏惧,将胸膛挺得更直了些。 青刍说道:“我于县尉共事很长一段时间了,知道他有些功夫底子,你居然一个回合就能将他击杀,看来你的身手很是了得。” “一点雕虫小技,上不了场面,不过诛杀那等无良小贼,倒是也够了。我看阁下出手迅猛,该是一流的刀客,今天既然遇上了,我倒是真想讨教几招。”马元说道。 “看你还有些胆气的,未请教?” “姓马名元,字平直。混沌半生,没什么名气,没什么人瞧得起。”马元说道。 青刍冷冷一笑,说道:“确实是无名小卒一名,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有名之士。我看你颇有正义之心,不想就这样让你死在我的刀下,若是你将那小娘子交出来,我们或许还可以做一个朋友。” 马元哈哈笑道:“看来我们只能做敌人了,要我交出她,万万做不到。” 青雏点头一笑,却不和马元继续交涉,而是看着祖昭,细细的看了一阵,说道:“阁下看起来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祖昭道:“我却不记得曾见过你。你既然是天子护卫队的带刀候,为何会屈身来到这小小县城中做一个无良妇人的保镖?” “保镖?”青雏疑惑的皱眉,显然不知道祖昭口中的保镖二字是什么意思。 祖昭幽幽一笑,说道:“就是护卫的意思。” 清楚点点头,却不回答,而是转眼看着苏德,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张角得力大将韩毅麾下第一谋士苏世德?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有死?今日遇见,是上天要我立此等大功么?” 苏德见这青刍识得自己,心中也是一惊,不过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问道:“想不到还有人能识得我,真是倍感惊讶。没错,我就是苏德,不过我早就脱离的黄巾乱党。” 青刍笑道:“黄巾贼胆作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一日为黄巾贼,终身为黄巾贼。当初对你的悬赏可是一比张梁等人低。此刻若是擒得你回去,我青刍就可以出人头地,不用再做什么带刀护卫。” “听你之言,你也是想要带兵驰骋沙场之人?”祖昭问道。 “我自幼习武,自然是希望能大干一番,只是后来还未来得及提拔,就被选入宫中保护天子,不能在施展手脚。后来更是被派到这里保护县令夫人。宋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只能听从。”青刍说道。 祖昭心中暗想,那宋典虽说是派人保护天子,其实是在监视天子,他们十常侍和何进只见的争斗,天下谁人不知。谁能控制天子,谁就能威吓四方,而将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谋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之人,自然是当属曹操,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的曹操,也就是一个还没有变成龙的蛇。 “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蜗居在此处,何不另头他能,展示自己的才华?”祖昭说道。他确实是不想和这个青刍交手,到时候打将下来,只怕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未等青刍回答,后面的县令夫人却大声骂道:“你在那和他们说些什么?难道你也想反了不成?快将那小狐狸精给我弄过来。” 青刍闻言,眼角一斜,向后瞟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得冷漠异常,如同冰渣子要从眼角滚落下来一般,着实吓人。 “你们是自动将人交出来呢还是让我自己动手?”青刍冷冷说道。 祖昭拳头一握,将陈圆圆和她爷爷向后推了一点,说道:“要我们交出她,除非你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好骨气,好胆识,那么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清楚幽幽说着,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做出了要进攻的姿势。 祖昭和马元也拉开架势,准备和这个青刍拼上几百个回合。谁知还未等他们动手,陈县令却突然大喝一声,说道:“都住手。青刍,你杀了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一笔账我们先算算。” “陈有志,你疯了不成?你要再这样疯下去,我们夫妻真就缘尽于此了。”说着她从怀中掏出剪刀一把,然后拉起一簇头发,作要剪状。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真要如此?”陈有志冷冷问道。 “不是我要如此,是你要逼我如此。”夫人冷冷说道。 陈有志看了他一阵,口中呼喝道:“来人,拿我枪来。”随着声音停止,背后出来一人,扛着一八尺长枪上来,那枪头闪闪发光,似是银制。他接过长枪,随手一舞,居然摆出一个很是帅气加霸气的姿势。祖昭进了,心中大喜,他见过赵云耍枪,觉得赵云的枪法真的是出神入化,可惜自己拿着赵云的那一杆枪,根本就舞不动。 现在见这陈县令的枪,看起来比赵云的那一杆还要竖起很多,不知道他实力到底如何,心中不禁多了些许期待。 “陈有志,你真要绝了我夫妻之缘么?”妇人大声问道。 陈有志却是不理会,将长枪一挺,直逼青刍。那步伐如风,真是风一样得男子。青刍见陈有志挺枪攻来,舍了祖昭等人,挥舞着刀子迎接上去。两人如电光火石般交汇,两兵器凌空碰撞,溅出点点火花,发出刺耳的声响。 “冷面银枪?”苏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将正在全心观看战况的祖昭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问道:“你说什么?” 苏德指着陈县令说道:“他就是冷面银枪。之前我和黄巾军在一起的时候,本来一路高歌猛进,后来军队却遇到一个耍银枪的人,在他的攻击下,黄巾军连连溃败,我也就是那时候被迫离开黄巾军的。” “你见过他?”祖昭疑惑,他要是见过陈县令,早就该认出来了,这么这会儿才认出来的。苏德告诉祖昭,他只是在高远的地方指挥作战,便没有看清楚耍枪人的面貌,每每交战,那人从来不报姓名,见人就冲,让黄巾前锋措手不及,许多高手就是被他一枪刺死的。由于他不肯报姓名,黄巾军也打探不到他的信息,所有就称他为冷面银枪。现在见到他如此枪法,才识得原来这个陈县令就是当时大败张梁主力的冷面银枪。 祖昭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三国之中居然还有这等优秀的人,可能由于他的性格问题,使得他在三国历史中被埋没了,现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定要挖掘出这样的人才,为自己所用,不能让他们再受埋没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将他收拢到我这里。赵云不可能跟我,那么我就收了这个冷面银枪陈县令,有朝一日遇到赵云,也让他们切磋切磋,看看谁厉害一些。”祖昭心中暗自一阵计划。 而这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第227章 冷面银枪(2) 祖昭心中悄然计划着要如何将着冷面银枪县令收到自己的麾下,而此刻陈有志和青刍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上百个回合,却谁也没有落入下风,反而都是精神抖擞,越战越勇,在一旁观看的群众和衙役们,无不惊呼呐喊。 只见陈有志将枪一挑,刺斜里向青刍的喉咙刺去,青刍腰身一转,挥刀格挡,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之声,同时两人身边发出一道闪亮的光芒。青刍躲过陈有志的攻击,立刻转守为攻,一刀想着陈有志的脑袋斩去。那陈有志却是不慌不忙,一枪举起,挡掉了青刍的进攻。 青刍一记不中,刀锋一转,顺势将刀直直刺入,刀尖距离陈有志心口村许之时,那陈有志却反应够快,突然脚一蹬地,向后跃出一丈多远,同时拖动银枪,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大转身,一招回马枪朝青刍挑了过来。 青刍见了,也不慌张,抽刀格挡,无奈陈有志着一枪力道实在是过大,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青刍不禁被震得后退数步,直到抵到一张桌子的时候,这才稳住了身子。 “原来你居然这等厉害,倒是让我小瞧了。”青刍将刀子一挥,不禁有些佩服的夸耀了一句。可是陈有志似乎不接受他的夸耀,而是依旧一脸的冰冷,幽幽说道:“你杀我兄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各自为主,奉命行事而已。不过我青刍也不惧怕你,我看你枪法很俊,和公孙瓒手下赵子龙有得一拼。我曾经和他交过手,两人大战几百回合难分身负,看来今天你我要分出一个胜负来,只怕也是有些困难。” “修得枉自猖狂。我曾曾经见过赵子龙的枪法,和他相比,我不想说是谁厉害一筹,可是今天,你却休想要走出这里。”陈有志冷冷的说道。 青刍哈哈一笑,说道:“我你有多少本事就尽皆使出来吧,我倒是真想领教一下你的绝学。”说着,青刍一挥大刀,几步抢上前,狠狠向陈有志砍去。 陈有志拉开弓步,却也是一枪向青刍刺去,他这一招,似乎是毫不防备,而是要和青刍拼命一般,看得众人都是一阵骇然,莫非这陈有志真是急坏了心情,现在只攻不守么。 祖昭心中却明白,其实这正是陈有志的优势所在,他的枪比青刍的大刀要长,两人同时不守只攻的话,自然是他陈有志要占便宜。果然,青刍挥刀猛进之时,见陈有志连守也不守的攻过来,知道他是要利用距离上的优势。 青刍无奈,眼看陈有志的枪立刻就要通捅入自己的喉咙,他只能用刀格挡,一个侧身,枪擦着他的达到从喉咙五寸远处次将出去,他顺势将刀向陈有志削去,随着一阵次次的声向,一连串的火花溅了起来。 陈有志眼看清青刍的刀子就要削到自己的手上,立刻抽回银枪,两手交换,猛一枪再度刺出,青刍飞身闪过,这一枪正此在一根漆红色的柱子上,挡的一声,枪稳稳的插在了柱子上,整个枪头几乎全部没入柱子之中。 “嚯,好厉害的力道。”看的人不禁夸耀起来,能有这等力量之人,只怕能轻松举起几百斤的重物,而且看他那枪,只怕不下七八十斤,可是在他手中,却是舞弄得如此轻松,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壮实的人居然有这等力道,着实惊了众人。 陈有志将手腕一翻,枪随力走,哗啦一声,柱子上被挑出一个巨大的洞,木屑飞了满地,那一根柱子,被枪刺到的地方,却是一团蓬松,屋顶也不禁一阵颤抖,散落下诸多的碎瓦尘埃。 青刍正要转身进攻,陈有志的夫人却在一旁大声的呼叫起来:“够了,都给我住手。”她这一声吆喝,将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众人本来看得正夯,现在却突然被叫停,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大家都想看看这两大高手最终对决如何,难不成就这样停了么?实在是心有不甘。 听了县令夫人的话,那清楚收起大刀,不再进攻,而陈有志的银枪也兀自在空中停了下来,侧目回望夫人。只见那妇人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抓着一簇自己的头发,说道:“陈有志,你真有替你所谓的沙场兄弟报仇?” “此仇不共戴天,飞报不可。”陈有志冷冷的说,同时看向青雏。 “那你的亲弟弟被害死了的仇你怎么不报?”夫人大声问道。 “他自己多行不义,当有此报,我又如何报仇?”陈有志说道。 夫人道:“我弟弟,好歹是一县尉,现在被贼人杀死,你也不报仇?” “他也是不义之徒,居然逼良为娼,你让我找谁报仇?”陈有志说。 夫人冷冷的看着他,点头说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陈有志字命清高,今天,你真的要放过那小狐狸精不成?” “她本就无罪,何谈放过不放过。夫人,青刍是专门负责保护你的人,今天,我却非杀了他不可。”陈有志冷冷的说。 “你若是之意要杀他,那就先断了我们夫妻之间的缘分吧。”夫人说着,居然当真手中用力,剪刀一合,将一簇头发剪了下来,缓缓松手,丝丝缕缕的黑发在空中徐徐飞落,看得众人无不吃惊。 陈有志心中也是一惊,幽怨的说道:“你为了他,居然要和我断了夫妻缘分?” “我话既出,自然是当真,既然你心中只有你的所谓沙场兄弟,那么你要我又有何用,你们虽是好几年的夫妻,可是今天缘尽于此,以后再也不相互拖欠。”夫人幽幽说道。 祖昭心中也是不解,这夫人到底什么意思,好女不嫁二夫,她现在年纪也不大,难不成为了这点事情就真要和县令绝了夫妻缘分,实在是太过于想不通。 “世德,我怎么看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啊,那妇人为何一定要和陈县令绝了夫妻之缘分?”祖昭疑惑的问一盘的苏德。 苏德也是摇头,不解的说道:“我也是很不理解,她一直这样威胁陈县令,现在看来,似乎是故意为之一般,难道她是故意要和陈县令断绝夫妻缘分,而陈县令不肯抓陈圆圆,倒是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祖昭也觉得苏德言之有理,莫不是这妇人早就想和陈县令绝了夫妻之缘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她看中了什么其他人,可是却无法修了丈夫,所以借故来了这么一招? 见妇人真的断发绝缘,陈有志眼中也是说不尽的幽怨,他万万没有想到,夫人口中这样说着,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禁不住问道:“夫人,你何必如此,难道你真不想和我再续夫妻之缘么?” “你我理念不同,倒不如绝了这缘分,各自另外找个好归宿,你做你的清官,我做我的恶人。”妇人幽幽的说。众人都是惊骇,她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恶人,真是让人费解,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祖昭心中却暗自思量,一定是这妇人心中已经不再喜欢陈有志了,或者她希望嫁一个不择手段飞黄腾达的丈夫,可是陈有志原则问题太强,纵使能力不小,也是一直被上级打压。其实这种心理要是放在现代,也是可以想得通的,一些女人觉得自己的老公不求上进,总是坚守着所谓的原则问题,所以一直得不到提拔。 每当和朋友相聚,知道别人的老公如何如何的升级了,心中又哪能不心痒痒,说不定此刻,她的堂哥其实已经物色好了某位朝中单身大员,要将她嫁给那个人呢,所以才让她离开陈有志,而今天的事情,正好让他找到一个借口。 虽然这只是祖昭一厢情愿的猜想,不过他却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古代也是有贪恋权势的女人的,为了和更有权势的男子在一起,合谋杀了自己的夫君,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见。不过古代女子见诸于史传得,多时一些为国为名民的贞烈女子,这种无德之女,自然是很少被人记述下来,因为这是反面教材,社会需要的是歌功颂德,又岂会为这些女子作书立传呢。 而这个妇人,现在说不定就是完美演绎这一幕呢。当然,这只是祖昭一厢情愿的猜想,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只怕是只有县令夫人她自己清楚,不过祖昭对此倒是很感兴趣,他倒是真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以后好好追查一下这个女子的动向,说不定真有其事了,这倒是真的很好玩呢。 “夫人,即使如此,我深表遗憾。我今天这县令之职,始得于你家族的派任,现在既然你我不再是夫妻,那么这县令一职,我也不再做了,从此之后,你我就是路人,而我再也不是这里的县令。”陈有志说着,将银枪往地上一插,身手解去自己的官袍。 见陈有志解去官袍,众人都是大惊,而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是直呼不要,让陈有志一定要做他们的县令,他们可不希望他离开这里。祖昭看着跪倒在地上磕头的百姓,心中更是对这陈有志有些敬佩,难得有这么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现在这乱世之中,官员一级一级的搜刮百姓,真正为百姓着想的人,又能有几个呢,谁都是想要谋求自己的权利高深,全心全意为了百姓这等胸怀,祖昭他也自叹不如陈有志。 面色清冷的陈有志此刻脸上也显露出了一丝丝的惆怅之色,对百姓们说道:“我一直想要带你们过上好日子,让你们过上安宁的日子,无奈我陈有志能力不足,现在朝中要我征收重税以修天子西宫,我心中抵触,可是天子之诏,作为臣民的,只有服从。现在我既然已经不是你们的县令,那么我自是不会向你们征收赋税的,希望你能能迎来一个能力不凡的好县令。” “陈大人,不要啊,我们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好官,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陈大人,你是我们的县令大人,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们而去啊。” …… 百姓哭哭啼啼的哀嚎着,都不希望陈县令离开。陈有志这么做,他也是不忍看着百姓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苦挣扎,也许自己离开了,看不见了,心中才没有那么挂念而已。 陈有志和百姓们说了一阵,最终不忍倾听百姓的哀求之声,黯然转首,对青刍说道:“青刍,我今日姑且不杀你,既然你是瑶绘的护卫,希望你以后能保护好她。毕竟我和她夫妻一场,虽然后缘已尽,可是前缘依旧。” 青刍冷哼一声:“看来你陈大人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不过今日之斗,你我胜负未分,你若是要就此斗罢,我也不会缠着你,若是你后你我再相遇,到时候我却非要与你一决雌雄。” 陈有志说道:“若是来日再见,你我大战几百回合。今天就此斗罢,我再不是这里的县令,也不管这里的事情,我只是一个百姓,一介路人。可是看到你们要欺压善良,我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陈有志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青刍执意要带走陈圆圆,那么他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他是一定会插手陈圆圆的事情的。青刍冷冷一笑,也不作答,只是将目光看向妇人。 那夫人看看陈有志,又看看陈圆圆和祖昭他们一伙,最终摇头叹息一阵,说道:“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先放过这小狐狸精罢”妇人说完,冲着一种衙役说道:“你们现在是县衙衙役,之前是县令的沙场兄弟,现在县令辞职离去,你们是继续留在县衙当差,还是追随前县令而去,随你们选择。”说完徐徐出门,招呼过来属于她自己的侍卫,又招呼了青刍一声,坐上马车,缓缓离去。 青刍得了夫人指令,抱刀向陈有志说道:“县令大人,后会有期。” “下次再见,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陈有志横着银枪,面色冷冷。 青刍只是一笑,没有多说话,转身对苏德说道:“你是黄金贼党,我一定会捉拿你交送朝廷的,今夜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明日我即刻会奏鸣朝廷,一路捉拿你。” 苏德呵呵一笑,说道:“能捞你如此挂心,我苏世德倒是很有幸呢。虽然我现在已经脱离黄巾军,可是你既然依旧要捉拿我,那么我随时恭候。” 青刍一笑,继而转脸看着祖昭和马元,说道:“今日不能和二位交手,颇有遗憾,不过你们和黄巾余党在一起,我们一定有对战的机会的。” “老子随时恭候,就怕你不敢来。”马元大声说道。 “是会有对战的机会的,只要你不那么早扑街的话。”祖昭也嘿嘿笑着说。 “扑街?”青刍皱着眉头问道,显然不知道这一个词是什么意思,别说他不懂,其他人也不动,都是疑惑的看着祖昭,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祖昭心中一阵好笑,回到古代就是好玩啊,现在流行词汇时不时的弄出来那么一两个,搞得对方一头雾水,瞬间就有了一种很有存在感的感觉了。 “就是如果你还没有阵亡的话,我们一定有机会交手的。”祖昭笑着说。他知道,这个青刍其实野心也是不小的,他不会一直乖乖的做一个宫中带刀侍卫那样的人,更不会一直保护着那个妇人,只要机会一旦成熟,那么他就会用自己的能力强力往上怕,倒是一定会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自己想要一统天下,一定会和他交手的。 听了祖昭的解释,青刍嘴角一抽,露出一丝冷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明不明白,也不和祖昭多说话,而是转头看着陈圆圆,说道:“还有你,我是不会翻放过你的。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到时候我可会来找你的。”说完他哈哈一阵大笑,带着刀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客栈的门,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速度果然快速至极。 陈圆圆惊恐的看着他消失,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害怕,紧紧的偎依在她爷爷身边。祖昭见了,心中甚是怜惜,不禁暗想,要是这小妞子偎依的是自己,那么一定是很爽的事情。她以后既然跟了自己,而马元又如此不近女色,或许在将来,她可以和蔡文姬、冯落雪一起分享他呢,当然,全之虞这个不怎么好看的女王只怕也是一直赖着自己了。想到这些,祖昭屋子一阵暗笑,搞得一旁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见众人惊奇的看着他,他这才轻咳两声,正色道:“陈大人,可否陪我等喝两杯?” 陈有志看看祖昭等人,冷冷说道:“我看你们三个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可是你,苏世德,你是黄巾余孽,和你一起喝酒,只怕是会污了我的名声。” 面对陈有志的不友善,苏德倒是不生气,而是笑道:“十常侍朋比为奸,天子昏庸无能,天下人心散乱,盗贼四起。我从黄巾举义,只求能消除不仁,还百姓一番安土。现在天子大修宫殿,广征天下赋税,三成修葺宫殿用,七成却进了十常侍囊中,试问县令大人,他们和黄巾乱党相比,只怕是要更要为祸苍生。若是百姓有好日子过,又岂会举旗造乱?起码黄巾军打的的为了百姓正义的号召,百姓为了活命,自然拥戴张角,若是天下没有了十常侍之类的贼人,百姓能安居乐业,那么别说不会出张角这样的人,就是出了,不用朝廷降诏,百姓自己都会将他送交官府。” 第228章 猛将入麾 陈有志听了,眉角一动,冷冷一哼,说道:“果然是黄巾贼党第一谋士,却能说出一番意思来。好,今日我就姑且相信你的正义,不与你计较。” “县令大人是知理晓义之人,我知道我说这些,大人心中自然比我明白。”苏德说道。 陈有志将手一挥,说道:“我现在也是普通百姓一个,再不是甚么县令,你莫要一口一个大人的叫我。” 苏德笑笑,没有多言。祖昭却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虽是县令,怎就如此算是辞去了职位?听你和你夫人的对话,似乎她能罢免了你一般?” 陈有志愣了一下,叹道:“她是我夫人,同时也是郡守佐官,自然能够罢免我的职位。这些都是过去,不提也罢,你不是要请我喝酒么?可否连我这些兄弟一起请了?待得日后我有了银两,再双倍请你们便是。”陈有志说着,回眼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二十多个衙役。 原来,之前县令夫人说,他们这些衙役以前就是跟随陈有志的,现在他不再为县令,他们可以选择继续回到县衙当差,也可以选择跟着陈有志成为一介平头百姓。他们最终都选择了跟着陈有志,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去继续当差。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看来这陈有志果然回笼络人心,他将自己身边的人当兄弟看待,真是有情有义之人。看到陈有志之后,祖昭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组建一支身手敏捷的轻骑部队,人可以不多,可是却要都是精英,他们负责专门破坏敌人后方,累死火烧粮草之类的,同时可以负责暗杀对方大将,搅乱对方阵容等等。 他们可以远处用弓,进处用枪,能进能退,真是一支强悍的杀手。这样一来,就能给重甲铁骑创造更好得冲阵条件,实在是太好了。祖昭决定,一定要招收陈有志到自己麾下,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特有的三国特种部队,而陈有志将会是这一支部队的首领。他一心为民,只要自己学着刘备的那一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那么就不怕他不归顺自己。 “好,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大家还分什么你我,弟兄们,都做过来,大家一起喝个痛快。”祖昭招呼着那一批衙役过来。 那些衙役看看陈有志,见到陈有志点头,这才满脸高兴的坐在了他们身边的座位上,脸上都是很高兴的神情,似乎便没有因为丢了差职而难过。 “都是爽快之人,好,我喜欢,店家,快将你们最好的酒送上来。”马元大声的叫唤着。 祖昭脸上挂着笑容,也招呼也店家一声,让他们上酒上菜。席间,陈圆圆和陈宗忽然又对着陈有志跪下,说是对他的恩德表示感谢。陈有志急忙将他们扶起,一通自责,说自己在职时没能好好保护好他们,致使他们屡受欺负。 陈圆圆和陈宗听了陈有志的话,很是激动,他们之前就见过陈有志,不过那时候因为是犯事,所以不敢抬头看,现在近距离看了,虽然这县令看起来面色冷冷的,可是眼中却充满着善待他人的慈爱之色。 “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市井之人人,可否如实告知在下,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有志忽然问祖昭。 听了陈有志的话,可谓是正中祖昭的下怀,他还一直在捉摸着如何将话题引申到自己想要招收他的话题上,既然他先问起了,那么就正好。不过要怎么说呢,祖昭心中还是想了一下,毕竟现在不是很了解陈有志这个人的内心,若是用刘备那一套,开头闭口我本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今闻黄巾作乱,国将不国,有志欲破贼安民,不知道这样说来陈有志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装b了些呢。 祖昭轻咳一声,正襟危坐,幽幽说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在皇甫嵩大人麾下任职,是卢植卢大人得弟子,在幽州和辽东有些自己的势力。现在黄巾作乱,朝中又有十常侍等宦官为祸,我一直在想,若是有一日灵帝驾崩,那么天下注定诸侯割据,国家将四分五裂,那时候群雄并起争夺天下,到时候势必要有人出来一统天下,还百姓一番乐土,而我如今一直在寻找志同道合志士一起某就大事。势必外除列强,内惩国贼。“ 陈有志听着,不禁心中一阵阵触动,感觉祖昭这一番话,实在是说中了自己的心坎里面去了。现在十常侍为乱,大将军何进在朝中也是怀有野心,两大阵营一直在明争暗斗,一旦天子驾崩,他们势必会扶持对自己有利的人做新的天子,那么朝中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到时候波及整个华夏大地,受苦受难的百姓必须有人拯救,而这时候天下诸侯自然也会各怀鬼胎的打着为了国家的旗号争霸,可是能真正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人又又多少呢。 陈有志知道,卢植和皇甫嵩确实是两个比较正派的人物,扛黄巾军有功劳,而且也爱护百姓,那么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既然是追随他们的,又对天下形势看得这么清,心中还有大志,真是值得结交的人,可是他也不能自己送上门去。 “你分析的确实不错,可是天下诸侯,到时候谁有能力一争夺天下呢?你又有几分把握认为你能斗得过他们?”陈有志问道。 祖昭听了,心中不禁一阵高兴,陈有志这么问,这说明他其实是有意和自己一起打拼的。至于天下大势,历史中早就有记载,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时候,能起来争夺的人刘备都说了一通,不过曹操最终都否认了,只是说了他自己和刘备是英雄。 于是乎,祖昭也将刘表刘璋江东孙氏和袁绍袁术等人的势力特点都分析了一通,听得陈有志以及其他人都是频繁点头同意他的看法。最终分析来分析去,祖昭自然是将话题说道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说出了自己的对于未来的猜想,当然,这是他带着外挂来的结果,诸葛亮隆中对就全然揭示了这些。 他告诉陈有志,最终天下诸侯争夺,如同袁绍,虽是四世三公,可是这个人志大才疏,不足以成大器,追随他的人都是冲着他四世三公的名望去的。而至于其他那些诸侯,直接就没有什么野心,许多人只求在一番故土中自保,最终的结果就是妨碍了一统天下的步伐。 而到最后,在大汉疆土中,江东由于地势险要,而且那里多有才俊,势必会独霸一方。而在北方京都一代,自然也会有能人统一,在西蜀一代,那地地势偏险,大军难至,若是有人在那里做根据地,自然也能打个持久战。而自己最终将统一整个辽东,形成他其他大势力争霸的局面。 “实不相瞒,我现在在全力发展辽东一代,开发各种商业农业木业也冶金业,就是要正兴整个辽东,作为以后和其他大势力抗衡的资本。可是这一切的执行需要有才能的人去规划管理,有倒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而这一切得到发展之后,最终和其他势力对决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军队。我想在有这个志向,需要的就是如陈大人你这般的人才帮助我,若是能的你得你相助,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为天下百姓带了天下一统的和平大业的。”祖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那就是希望陈有志跟着自己大干一番。 “我无德无才,只怕跟着你会坏了你的大事。”陈有志很是装b的说道。 马元不乐意的说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看你能坐上县令,多少有些才华的,而且看你耍枪,功力远远在我之上,当然,若是徒手相搏,你也许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们跟着祖大人大干一番,此不是甚好么,你又推辞个什么?” 陈有志闻言,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只是一闪而过,甚至说完全就不能算是笑容。不过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了变化,这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我跟着你,我能干什么?”陈有志问道。 祖昭笑道:“自高祖斩白蛇起义,身边文臣武将逐一增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空闲着的,冲阵杀敌训练军队有韩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萧荷,其他张良等人也是物尽其用,陈大人才学非凡,难道还怕闲置了不成?若真是让你闲置着,那么我祖昭也就是昏庸之人一个。可是我祖昭虽然不才,可是也不至于昏庸,若是能得你相助,大家一同举事,正是我的幸事,天下百姓的幸事。” “好一个天下百姓的幸事。好,既然你们如此坦陈豪爽有大志向,那么我陈有志今天开始就跟着你们大干一场。若是你们争夺不为百姓,那么我必然提着你们的脑袋另投他人。”陈有志言辞激昂的说道。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若是我对百姓不义,那么我自己将项上人头送上,任凭你处置。” “好。我这些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一直生死与共融入共享,今日也就跟着你一起前往辽东。兄弟们,你们可否愿意跟着一起开赴辽东,大干一番?”陈有志大声问道,和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誓死追随大人。”衙役们激动的高呼起来。 祖昭心中也甚是激动,大声说道:“好,弟兄们,大家现在起都是兄弟,今晚大家就喝个痛快,明日启程,开赴幽州右北平郡,到时候再好好款待大家。”说着,他举起了酒碗,让大家一起喝。众人欢呼这倒满了酒,大喝一声,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时候,人群中多有青壮男子出来,说愿意跟着陈有志一起跟随祖昭,他们也想干一番大事,为天下人民幸福贡献力量。面对百姓的激情,陈有志现在可没有自作主张,他知道自己现在既然是追随了祖昭,那么就不能喧宾夺主,最终的一件裁定还是得看祖昭。于是,他将目光看向了祖昭,希望他说点什么。 祖昭自是心中甚喜,自己以后还要广招人马了,现在有人报名参加,不是更好么,立刻就同意了男子们的请求,而且他当场就说了,以后他们就跟着陈有志,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归陈有志管,只要不违背自己制定的大策略大方针,他们可以在陈有志的带领下自由行事。 这可是大大的放权了,陈有志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有识之士的看重,心中也是暖滋滋的。不过他心中倒是冷静,这个祖昭,虽然能说善道,对于天下局势的分析也头头是道,不过到时候他若是真一个为了自己利益而弃百姓之利不顾的话,那么自己说道做到,一定取了他的人头。 众人一直在客栈中喝了一个多时辰,毫不避讳的畅聊天下大事以及以后的宏图大志,而这一期间,许多百姓壮年闻讯而来,说是既然陈有志不在这里了,那么他们希望跟着他一起去,更有甚者,希望举家迁移至辽东一代,在那里安居生活。 祖昭虽然觉得带着这么一些人前往有些不妥,不过想想刘备那厮带着几万名百姓逃命,弄得赵子龙单骑救主名扬千古,自己带着这些人去辽东,也是好事一件,现在那里地大物博,缺的就是人,就算这个县城的人全部跟了去,那对于辽东来说,也就是沧海一粟。当下,他立刻来着不惧,同意了所有人的请求。 这一夜,众人各个都是喝醉了,而祖昭更是被人车轮战的敬酒,最终醉得稀里糊涂的。好在有陈圆圆照顾他,这等待遇别人却是不曾有的。陈圆圆和店家小二一起将他送回屋子,他一直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之中看到床边有一个靓丽的身影,还以为是蔡文姬,突然就伸手将她抱住,继而按倒在床上。 陈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立刻就吓得想要惊叫起来,可是她却没有惊叫,而是一动不动的躺着。虽然心中扑通乱跳,脸色羞红,想要逃避,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不动。 之前爷爷就告诉过她,祖昭这人,必定成为乱世之中的一代枭雄,而且看他举止,也是有情有意之人,就算他有三妻四妾,也不会轻易辜负了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既然他现在收留了他们,那么,如果能真正意义上的跟随着他,那么这辈子也就安定了,不会再受人欺负。 爷爷说的话虽然隐晦,不过她怎么说也是正值芳华正茂的二八年华,心中对于男女情爱自然知道一些,爷爷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要自己以身相许么。此刻被祖昭抱着,她有些惊慌有些怕,可是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微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天天明时候,祖昭习惯性得醒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无论晚上几点睡,天色微亮的时候他总是会醒过来,上个厕所什么的,要是累极了就睡个回笼觉。 “昨晚,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吧?”祖昭不禁暗自回忆起来,可是他之记得自己确实是抱着一个人就睡了,那时候头昏,还以为不是冯落雪就是蔡文姬呢,想不到居然是陈圆圆。 “乖乖,要是被陈有志那家伙看见,会不会认为我就是一个贪图女色胸无大志的人,会立刻一枪结果了我的小命。不行,我的快点起来,慢慢再问陈圆圆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祖昭心中暗想,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发生什么,多一个陈圆圆倒是挺好的事情,他恨的是要是发生了,自己浑然不知,实在太不划算了,这陈圆圆可是个处啊。 谁知道他一动,陈圆圆居然睁开了眼睛,正水灵灵的看着他。 第229章 调任辽东 祖昭欲要起床,不料却惊醒了同卧的陈圆圆,两人眼光碰撞,对视激起一阵阵的激情。陈圆圆更是瞬间脸色通红,急忙偏移目光,愣了一下之后起床,呆呆的立在床边。 祖昭见了,轻咳一声,也下了床,看到彼此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估摸着昨夜也许真没发生什么,问道:“昨夜,我们两没有发生什么吧?” 他这么一问,陈圆圆更是脸红,娇羞的说道:“大人喝醉了,搂着奴家睡下,不曾发生什么。”她的语气极其轻雅,听着令人舒服,而且配上她那一脸的娇羞状态,让祖昭不禁怦然心动,暗自想到,迟早把你给办了,不过却不是现在。 陈圆圆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转身出门去给他倒水,然后服侍他洗脸类类。祖昭见她对人体贴入微,心中甚是喜欢,料想如实真让她被被褥了青楼,真是糟蹋了一朵好花,今后就留着她在身边吧,要糟蹋也是该由自己糟蹋,不能便宜了别人。 陈圆圆见祖昭脸色有些异样,忙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弄到他哪里不舒服了。祖昭这才从yy之后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在想些事情。”口中虽然这样说,可是心中却是在想,她这么娇羞美丽的样子,加上她散发出来的清纯女子的那种诱惑气质,确实搞得自己心中有些不自在。 一通忙活,出去办事的陈有志也回到了客栈之中,至于办的是什么事情,他没有打算说,祖昭等也也不打算问,各人隐私权还是该留给人家的,要是现在就对他的一举一动过于关注,可能会给陈有志带来反感情绪。 而此刻,客栈内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许多人该推着车子牵着马等候在外面,他们都是有随着陈有志一起离开这里的,许多人都是在这里没有固定耕地的人,所以决定跟着陈有志一起离开这里,难得遇到一个好县令,他们可不想接下来在这里受苦。 祖昭看到这么多人都愿意跟着陈有志和自己一起走,心中对陈有志更是看中几分,吃过饭后,各自在城中备置了一些路上所需的物资,于是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启程了。众人昼行夜宿,一路无什么事情发生,一直平安返回到幽州。而那些跟着他们的百姓也在进入的一个县城中呆了下去,因为现在祖昭无权任命陈有志做什么官职,自然不能管着那些人。 不过祖昭在幽州各郡县都有些名望,不看僧面看佛面,县中县令自然是给追随他而来得百姓安排的驻地,还答应全力帮助这些百姓,让他们尽快安顿下来。 刚回到幽州,还未来得及做一些休整,祖昭就立刻被州牧招了去,说他一番推荐之后,辽东郡郡守同意让祖昭做为主簿,全力辅佐郡守之事。祖昭得知此消息,甚是惊喜,自己到了辽东郡,此不是正合自己一向么,而且直接升至辽东郡主簿,接下来对于自己的发展可是更方便了许多。 谢过州牧之后,祖昭便回了家中,将这消息告诉了爷爷祖举,祖举得知祖昭被推举为辽东郡主簿,也是非常的高兴,直叹自己的昭儿有能耐,将来必定成大器。祖昭心中暗自回答,当然会成大事的,自己的愿望可是一统天下的,又岂止只是做一个小小辽东郡主簿就心满意足止步不前了。 在和爷爷商议过后,他们决定,举家迁往辽东郡。而这次祖昭带回来的马元、苏德和陈有志以及陈圆圆爷孙女两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行人到了辽东郡,大家暂时安顿下之后,祖昭独自去见了辽东郡守刘真。 这刘真有着皇室血脉,不过老一辈在在后来的一系列宫斗中败走,所幸没有落到被全部诛杀的局面,不过一直被打压。好在这刘真也争气,一直努力拼搏,有了才能,自然能有人赏识。之前在讨伐黄巾作乱之中屡次立下战功,所以如今坐上了辽东郡郡守一职,也算是不辱没了自己的皇室后裔的名声。 祖昭事先就派人给郡守那里打了招呼,说自己某日某时将会拜见郡守大人。这么做也是礼节问题,不至于太突兀,给人莽莽撞撞的感觉。到了约定日期,一番通报之后,祖昭终于和郡守见面。郡守和卢植、黄埔嵩等人有些交情,以前也从他们口中听说过祖昭的抵抗黄巾贼人的各种英勇事迹,那时候州牧推举祖昭出任辽东郡主簿一职的时候,他就立刻答应了。今天终于盼来了祖昭,心中也有些激动。 “烈臣拜见郡守大人。”祖昭见了郡守刘真,立刻鞠躬行礼,他在平时给人的影响是一个儒雅书生,不过干起事情来却是很有白方人士的豪放之风,所以人人对他都是夸奖有佳。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进入厨房入得厅堂。 “烈臣快快请起,能的你协助,真是我的幸。”刘真急忙将祖昭扶起,便邀着他一同进坐。祖昭进去屋子中才发现,里面坐满了人,见他们进来,众人都是纷纷起身向郡守行礼,同时也对祖昭头来尊敬的目光。 祖昭明白,这些都是郡守的辅官,郡守这是要让他和大家相互认识呢。这样也还,大家一起共事,早些熟悉了对方各自的情况和司职,早工作得时候也能更好得开展。现在正逢乱世,每天都有猜不到的事情发生,有了防备,才不至于到时候紧咬关头连要找什么人负责都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诸位,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信任我辽东郡主簿的祖昭祖烈臣,他可是军功卓越之人,颇得很多人赏识,现在来我辽东任职,真是我辽东郡的一大幸事也。”刘真向在座的人介绍说。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向祖昭打招呼,口中尽说些好话,说什么少年俊才,才华横溢,一表人才等等。祖昭知道这是官场吹捧之言,这些人和他第一次见面,对于自己的真实能力还不知晓,他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来了一个年轻人成为他们的上司,心中要是真的佩服,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祖昭知道他们这些话虽然大多数都是虚溜拍马的,不过心中很是受用,虽不至于飘飘欲仙,可也不至于冷冷的在他们面前装b。不过该有的谦虚他自然是有的,对于那些说得过头的人,他自然也会自嘲和自谦一番,这倒是给众人和郡守留下了更好得影响,觉得他确实是一个很会做人的人。 可是祖昭发现,众人都热情如火的时候,唯独却有一人对此不冷不热,似乎不怎么把祖昭放在眼中。原来此人是辽东郡都尉江宴,掌管这里的军队事。已经在辽东郡做了多年,也算是跟着刘真南征北战多年。他听说祖昭也是一个能征善战之人,而且受表“烈臣”之字,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现在见了,原来是这样一个白面小生,心中顿时有些不服气。 郡守刘真自然也是瞧见了江宴对祖昭的不悦态度,他是追随自己多年的爱将,也不想责怪与他。祖昭也不想在这里与他理论,毕竟自己现在不能做到让人人都敬服的地步,在茫茫大地中,人才辈出,才华武略在自己之上的不计其数,诸葛亮出山前后关张二人对他也不怎么信任的。而自己现在的才华,不及诸葛等人十分之一,不被人待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祖昭心中清楚一点,自己可是带着金手指带着外挂过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的所有走向以及今后局势的发展,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要是这样都还斗不过他们,那就真的是太无能了些。 谁料祖昭不与他计较,那江宴倒是要与祖昭计较起来,他缓缓起身,问道:“素问主簿大人英勇善战,我今日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还请主簿大人不吝赐教。” 众人听了,都是免不了一阵唏嘘,这不是明摆着要让祖昭难堪么。郡守刘真心中也是有些不高兴,这是州牧举荐来的人,要是州牧知道了他在郡中遭受刁难,一定会心里不爽的,自己现在正值要升调之际,可别因为一点小事误了自己的大事。本来郡守想要阻止江宴的刁难的,可是祖昭却面对微笑,让郡守别太担心,朗声说道:“大家都是同僚,共同为郡守做事,同时也算是为国家做事,有事提出来一起商量研究,此很正常。不知都尉大人有何赐教。” 江宴冷冷一笑,说道:“赐教不敢,是请教主簿大人。” 祖昭说道:“请教也好赐教也罢,都尉大人但提无妨,烈臣若能解答,自会解答,若是不能,这里坐着这么多的同僚,大家一同研究,也一定能相处好的对策的。”他可以把在做的拉拢过去,其实是有意无意的要孤立江宴,而且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谁知道这都尉会提出什么古怪刁钻的事情。 “我闻主簿大人多次以少胜多打败黄巾贼人。现在我辽东郡属于边远之郡,时常会找到贼人的入侵以及其他满足势力的入侵,而郡中军队却不见增多,若是突有数万大军突然围困了我辽东郡,请问主簿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解了这危机?”都尉江宴冷冷问道。 祖昭心中不禁沉吟,这厮还真是要为难自己呢,这是一个简单的攻守问题,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的先搞清楚郡中有多少兵力可用,里面的粮草储备又能维持多久。若是自己不清楚这些就盲目说出措施,那么他一定会虚报自己所需的数据来故意刁难自己,这样自己一再的改变策略,有道是兵贵神速,战场上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调试策略的。 祖昭笑了笑,问道:“在这之前,我想请问一下,到底都尉口中的数万贼人到底是有多少?” 江宴冷冷一笑,不耐烦的说道:“姑且算是五万吧,你去进别别人,难道会轻易让人知道你带了多少军队去么?” 他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不禁掩口而笑,江宴也是得意不已。祖昭兀自摇头,陪着他们一笑,心想这都尉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被他找到自己的说话漏洞了,看来他真的是会好好刁难自己一番啊。 “都尉言之有理。不过贼人来袭,一定不会悄无声息的,在他们踏入辽东郡地界之时,我们的探子一定能探知到一些信息,若是真一点都没有察觉,那么我们养的人实在是一无用处,这只能说明我们做领导的愚蠢无能,用人不善。有道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祖昭恭谦的说。 他最后两句话众人听得都是不明朗,有人抢在江宴之前就追问那是什么意思。祖昭心中一得瑟,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吧,我现在对于你们而言,可是后知几千年的大预言家大先知,想跟我斗,你们还嫩了些。解释道: “就是说,如果士兵无能,可能只是他一个人无能,可是如果是将领无能,那么他手下的一众士兵也都是无能之辈。试问有识之士谁会乐意跟着这么一个窝囊的将领呢,自己不能建功立业也就罢了,要是他一个错误得决策,将自己的小命都丢了,可就太不值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中佐官都不敢再笑,都是暗自点头表示佩服,他说的确实没错,将门无犬子,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一个好的大将能将一支残军带成精英部队,而一个无能将领,一支精英部队交给他,也只能是白白让那些士兵殒命。 “主簿大人,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江宴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祖昭道:“我确实是在回答都尉的问题,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贼人来袭击,我们自然不会盲目出击迎敌吧,总得分清巨石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在正式回答都尉的问题之前,我还想问,我军有多少兵马可用?” “不足一万。”江宴很是快速的回答道。 “不足一万是多少?九千九百九十九?”祖昭故意这么问。 江宴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拳头紧握,说道:“七千。” 郡守咳咳的两声,在祖昭耳边说道:“我辽东郡现在兵力确实不足七千,由于战乱的缘故,这里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根本就难以找到壮丁充军。” 祖昭点点头,心中却是在想:“这就说明你们不够高明,能否招募到壮丁参军,不是说招就招的,没有足够的激励,谁会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你拼命,人家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自己阵亡了家中老小无人赡养,这可怎么行。” “那请问我辽东郡现在有多少粮草,城中军民若是选择死守,瞒状态下能维持多久?”祖昭闻。 “满状态?”江宴不解的看着祖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同样疑问的还有郡守和其他佐官。 祖昭轻微一笑,回答道:“就是能维持好士兵的良好状态,不至于让他们因为挨饿而损失了战斗力,就是他们的战斗力要处于最强状态的。”说完,他不禁心中暗想:和你们这些人交流就是麻烦,这个还好解释,若是遇到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语,你让我怎么给你们解释。 都尉回答道:“不能维持一月。” 祖昭又是暗自点头,虽然这看起来是都尉要故意刁难他,不过现在倒是却让他提前对这里的军备有了了解,自己正式任职后处理起来这些资料,倒是也有个头绪,知道一个轻重缓急。 祖昭回答道:“既然是如此,我们不能轻易出兵迎敌,先得死守城池。贼人一路赶来,一路劳顿,精神状态自然不如我方军士,他们若是立刻强攻,虽然我们只有七千不到的人马,可是借助我们的防守工具,他们要想轻易攻入城中,也不是什么容易得事情。而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派一队人马突围出去,到其他地方求得援兵,我们只要能守得住半月,到援兵来时,前后夹击,自然能击退敌人。” 都尉冷笑道:“主簿大人说的轻巧,敌人可是几万人之众,岂能让你轻易突围。只怕还没来得及冲到他们阵营之前,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祖昭幽幽道:“如果我们是打着求和的旗号出去呢?贼人来攻,能不战而得城,他们自然高兴。” “求和?亏你说得出,居然向贼人求和,这种罪名,我等可背负不起。”江宴大声的说道,颇有谩骂鄙视之态,而其他佐官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独郡守不做声色,他知道祖昭说的不是要真的求和,他在等着祖昭说出下面的话。 祖昭说道:“我们自不是真的求和,而是假求和,让他们放松警惕。” “你以为敌人会不知道你这点伎俩么?再说者,你派人出去求和,他们一定会选择直接让你开门投降,又哪有机会让你出去搬救兵?”江宴说道。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这自然不是直接出去那么简单,当是好好做一场戏给敌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们内部将领之间有矛盾。” 第230章 舌战都尉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问他如何用演戏给敌人看,让他们就相信了呢?祖昭心中在有盘算,大军压境兵临城下,总会有内部人士心态不正,想要投降者,这对于己方还是对方来说,都可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比如说魏延砍了老大而追随蜀汉一般。再加上自己对于周瑜打黄盖的一番理解,要摆弄这么一个伎俩,倒是不是难事。 他告诉众人,若是真有强大浩瀚的贼军来了,那么我们内部就可以找出一个能力了得且绝对忠心的勇武之将作为这次的突围人选。期间再以他的名义偷偷告诉贼军,现在我军状态维持不过半月,那时候若是进攻,必定是守不住的,他有心投降,无奈郡守和一众主将不肯投降,他愿意带着本部人马投靠对方。 这是第一步,对方起初肯定是不信的,接下来就是给敌人放烟雾弹的时候了,频繁向敌人散步信息,说我军内部矛盾不断,多有想要投降之人。在这里频繁的书信往来之下,我军也是该发现的时候。于是乎就痛打那个将领一顿,以坚定将领坚决出城投降的心愿。 接下来将领就书写一信给敌军,说将于某某夜晚悄悄出城投降。前面的戏份已经软化了敌人的戒备之心,他们能得到一个大将,自然也一定是欣然接受的。到时候趁他们不备,直接就借助夜色的掩护大军冲出去,掩护将领冲出重围求援,若是能一击杀了敌人首领,那么也许求援都不用了。 众人听完,尽皆惊叹,这一招苦肉计若是真用在战时,一定让人防不胜防的,别说是敌人,在祖昭自己讲述的时候,众人都这技能若是用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也一定中招。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高大的心理,他们认为自己都可能上当的计谋,敌人也一定会上当的。而江宴作为一个领兵的都尉,听了这么一个苦肉计,心中也是有些叹服。 不过他可不能就这么服输了,面子上可是大大的下不去,于是继续刁难道:“你说的轻巧,可是若是城中没有如此将才呢?” 祖昭颔首而笑,他知道是时候给江宴一个台阶下了,否则今日虽然是他先挑起的事端,可是若是让他没了颜面,今后一起共事,那么可就不好了。 “若是其他城池,如若没有这等让敌人心动的主将,那么当是另外想办法。而就针对我辽东郡而言,这样的将才又怎么会没有?”祖昭笑着说。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文职官员,都将眼光在祖昭和江宴只见徘徊,他们知道,都尉江宴就是这里最能干的一个将领,不知道祖昭初来乍到的,会认为谁是辽东郡最厉害的奖励。 “你说谁有这等能力?”江宴冷面问道。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都尉大人便是烈臣心中的不二人选。” “什么?我?”江宴吃惊的指着自己问道。他心中自然是激动高兴的,可是祖昭会不顾自己的刁难而说自己确实有能耐,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非你莫属。试想一下,敌人来犯,最忌讳的无疑就是城总将领抵死不祥,而如果都尉都选择想要和谈,那么他们自然是高兴的。可是都尉上面可是还有郡守的,若是郡守也是抵死不降,那么都尉想要投降的话就只能他自己投降,而郡守大人一旦知道,自然会先将都尉给责罚一痛。所以说,若真有敌人来而我们无力和他们做正面交锋的话,要使出这一出苦肉计,当是郡守大人和都尉你的配合了。烈臣一通胡言,说得不当之处,还请都尉大人指教。”他一口一个都尉大人,因为自己还没有正式入职,这也算是对江宴的一种尊敬。 江宴沉默了一阵,突然哈哈一笑,说道:“好,主簿大人果然有才能,此计甚妙,一般人只怕是想不出来的。刚才是我失礼了,还请主簿大人不要见怪。”说着他倒了一樽酒,向祖昭敬了一敬。 祖昭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我都同为辽东郡着想,相互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是必要的,又何来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倒是我初来乍到就敢在此卖弄,还希望诸位见谅。”他说完也举起酒樽向其他同僚敬酒。 众人都是高兴,这主簿大人谈话之后便没有遗忘他们的存在,心中自然开朗得不行。而且见他心胸这般宽阔,对于都尉的刁难丝毫不介意,实在是佩服得紧,纷纷举樽共饮。 自此初面之后,祖昭给辽东郡各郡守佐官留下了好的印象,特别是都尉江宴,更是对祖昭心服口服,时常与他来往交谈,共同商讨军事上的问题,有时候还谈谈人生大志,听听祖昭谈论天下大事,江宴每每听了,越是对祖昭佩服不已。 和郡守刘真以及一众佐官会晤之后,祖昭心中也觉有些收获,特别是轻易摆平了江宴的刁难,最终让众人服服帖帖的,这对于自己以后在这里大展手脚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他没有急着进入府衙,而是去了大蛎湾,一则是想念在那里的冯落雪,许久没有和她亲近了,特别是这几天总是被陈圆圆搞得一身欲火,可是无奈还不能对她下手;而来也想听听她的一些意见,自己洛阳这一趟行,总算收到了三个人才,至于怎么安排他们,他倒是想要听听冯落雪的意见,因为她总是能给自己提供很多得点子。 到了大蛎湾,他也没有让人通知那里的管事之人,自然也就没有通知冯落雪,他想玩点浪漫,让冯落雪惊喜惊喜,自己现在调任辽东郡主簿一事,冯落雪等人还不知道呢。 祖昭首先去了大蛎湾的渔业养殖场,那里可是重点工程之一,这些资源除了可以南销,对于后备供应也是很不错的。一番视察之后,对那里的发展颇为满意,继而又去了大蛎湾的一个军事训练营,那里所在的自然是冯落雪了,她此刻正负责帮助祖昭训练一支具刺杀性质的强力组织。 到了训练营,那里的外围守将自然是识得祖昭的,对于祖昭的到了也很是意外,同时也很是激动,他更知道祖昭此次前来就是来找冯落雪的,于是就主动将冯落雪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祖昭点头之后,说要自己去,让那将领好好守在外面,这里是秘密基地,非自己亲信不准进入。守将自然承诺,他一定好生看守,不会让外人看到里面的一切的。 祖昭进了营地,又行了许久,期间多出遇到关卡,不过没有人敢拦他,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和祖昭一起杀过贼喝过血的人才,他们自然是识得祖昭的,各个见了祖昭都是一脸的恭敬和谨慎,唯恐自己精神状态不佳。 祖昭对于他们很是关怀,在不作战的时候,他对待他们就是对待自己兄弟一般亲,当然,若是处在作战状态的时候,那可是很严厉的,该赏则赏,该罚则罚。所以士兵们对他很是敬畏,在战场上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又走了一段,前方设置有各种比较现代化的一些训练设施,这些都是祖昭从现代带过去的技术,军队除了整体作战能力,比如那些排兵布阵的,他也很是强调单兵作战能力,因为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而且祖昭知道,以后若是和诸葛亮等人交手,排兵布阵自己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必须强调单兵作战能力,用区区几百人甚至几十人就破了他的大阵法,这才爽呢。 远远的,祖昭就能听到士兵们的操练之声。他悄悄上前,遇到守卫的时候,也让他们不要声张,自己倒是想要看看这冯落雪是如何训练这一班子大老爷的,自己事先没有和这些士兵说过,完全是冯落雪自己来挑选训练的。之前他还担心这些人会对冯落雪有些不服气,可是现在看了冯落雪对他们的训练状态,祖昭也很是喜出望外。 那些士兵很是听从冯落雪的指挥,她声音虽然轻柔,可是却是魄力十足,总现代的小白之文描述,那就是“低吼”,祖昭此刻也算明白了,低吼这次还真没用错,起码在冯落雪身上没错,确实是低声也能吼出来。 冯落雪背对着他,自然是看不到祖昭的出现,可是那些士兵却能看见祖昭,见到祖昭来了,他们都紧忙聚拢,口中喊出了一声“将军。” 冯落雪本来想要对这些人的突然变阵而发怒,可是听到他们喊出了“将军”二字,心头忽然一震,同时一股热流划过。扭头一看,却是见祖昭站在身后。有那么一个冲动,她就要转身抱住祖昭。不过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回头对士兵说道:“休息半柱香时间,然后负重跑十公里。” 众士兵听了,答了一声“喏”,便笑着去休息场休息。冯落雪见士兵们都去休息了,这才缓缓走到祖昭身边,幽幽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也不先告知一声。” “因为我太想你,跑得快了,消息没有我快啊。”祖昭笑呵呵的说着,说的冯落雪心花怒放,冲着他莞尔一笑,口中轻声说了一句“骗子”。 祖昭忽然将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只见上面握着的是一小捆白红青紫各色都有的花束,说道:“这个,送给你的。” 冯落雪闻着淡淡的花香,心中甚是感动,问道道:“这又算是什么?” “就是一束花啊,送给你的,愿你永远像化一样美丽。”祖昭说着,伸手就抱住了冯落雪。她半推半就的说道:“士兵们都看着呢,你一个将军,这样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只怕对他们影响不好。” “还是妞你说得对,这样确实不好,那我们进屋子吧。”祖昭说着,未等冯落雪反应,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快速走进附近得营帐中。 “喂喂,你干啥呢,士兵们都看着呢。”冯落雪有些娇羞的说道。 祖昭嘿嘿笑着,加快了脚步,说道:“谁敢看我就挖掉他们的眼睛。” “你真有这么歹毒?敢如此对你的这些士兵?”冯落雪笑着问道。 “好吧,不逗你了,这么几日来你一直在操练他们,也是辛苦妞儿你了,等晚上回去了,我好好侍候你可好。”祖昭笑着说,眼中却依旧不规矩。 冯落雪笑盈盈的说道:“到时候谁侍候谁还不知道呢。”她知道男女尊卑,自然不会说出让祖昭帮助他倒水洗脚这样的事情,这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的,就算和丈夫之间再怎么亲密无间意乱情迷,这种事情她们自然也是不敢想的。 祖昭好好笑道:“总之我会好好垂幸你的。这几天去了洛阳,你可没有让我少想啊。” “那文姬妹妹呢,你有没有想她?”冯落雪问道。 “这个,也想吧,总之都想,妞儿,你不会吃醋吧,我可是先来看你的。”祖昭说道。 冯落雪心中自然是激动的,能捞祖昭这般记挂,当是很大的荣耀了,要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而这平常之中他必然也有最在乎的人,起码现在看来他是很在乎自己的。 “那全之虞妹妹呢?你有向她否?”白若雪问道。 “那个女王啊,我也想啊,不过不是你们的这种想,我是担心她会带着我们这里的一些技术回到她们的国家,到时候我的计划就大打折扣了,所以我想着她一定不要乱来才好。”祖昭很是认真的说,不再有之前的嬉皮笑脸。 冯落雪幽幽道:“你不是同一帮助她们的国家了么?她可是没少来问我和文姬妹妹关于和你的一些私密问题,都搞得我们不知道怎么回答。” 祖昭一听,心中直乐,这全之虞果然够奇葩的,看来她真是看上自己了,又是许诺嫁给自己让自己做国君的,又是探讨这些床上问题想要满足自己,看来还真是一个好女人呢。不过自己的目标是天下一统,又岂是她一个外藩小国能栓得住自己的,要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这一次穿越了。 “那你们怎么回答?”祖昭忍住心中的笑的冲动,故意装作很是正经的样子问冯落雪。 “讨厌,还能怎么回答,这种事情是能讲的么。”冯落雪说道。 祖昭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好了,真不逗你了,其实我来找你,一来是真的想你了,而来是看看你这里的训练情况,这第三吧,我想要和你探讨一些事情,就是关于我们以后的经济发展和军队、军费扩充的问题。” 见祖昭认真了,冯落雪也收起了面色上的羞涩状,很是认真的问祖昭他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确实是这样,不过说正事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冯落雪问。 “我现在调任辽东郡主簿了。” “这是好事啊,脱离了州府,倒是更利于你发展自己的势力。”冯落雪说。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果然是妞你最懂我,怪不得我最想你呢。” 第231章 配置人才 闻祖昭言,冯落雪只是淡然一笑,不过心中却是挺高兴得,能得祖昭如此挂念,岂能不高兴呢。她笑着看了看祖昭,幽然说道:“辽东郡郡守刘真是汉室宗亲,现在汉王朝摇摇欲坠,他作为皇室血脉,自然是想要光复汉室的,你在那里任职,很多想法他都很可能是会赞同的。” 祖昭点点头,说道:“刘真虽不是什么有大才干只能,不过毕竟是流着皇室的血脉,现在国家风雨飘摇,他心中自然也是想要好好的大干一番。而且辽东郡内的有才之士不少。” 冯落雪说:“这样甚好,你的计划执行起来也能得他们的拥护。你可得好好和他们相处啊,你一个新人过去,别到时候处处受人排挤,这可就不好了。”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妞儿你放心吧,他们现在已经对我很是佩服呢。不过我现在有些担心的,天子要修宫殿,派宋典负责的,这家伙是一个贪婪之徒,他会借机向各地征收赋税,到时候只怕又会激起各地的民愤啊。” 冯落雪听了,脸上也是浮起丝丝的黯然之色,手紧紧的抓着腰间的佩剑,说道:“宋典这一众宦官奸臣,丝毫不顾百姓死活,他们也没有什么后代,贪这么多钱财,也不知道做何用。” “就是他们绝了后,所以才自己在世的时候各种享受啊。可惜天子一直很相信他们,现在连大将军何进都陪排斥,洛阳城更是凤云暗涌,用不了多久,天下势必真正的大乱,那时候盗贼四起,群雄争霸,受苦的就是百姓啊。” 冯落雪听了祖昭的话,不禁也是黯然长叹一声,天下一乱,受苦的自然就是百姓了,他们辛辛苦苦存的几年粮食,只怕瞬间就被征收没了,重要的是免不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冯落雪说:“现在我们辖区的人还不是很多,幽州一直是兵家种地,常年驻军,百姓惧怕战火,多有逃到其他州的。如今我们想要让这里的经济有好的发展,我们还必须得有人啊。特别是粮食生产这一块,没有人可是什么不行的。” 祖昭点头称是,打战讲究的是粮草先行,行军中最怕的就是粮草供应不足,到时候不用敌人来攻,自己内部就先瓦解了。针对这样的情况,祖昭提出,要想一些奖励计划,让更多的人到这里来,让他们积极参与到这里的经济建设,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在这里是安全的,他们所得当是给他们的。而且,军队在操练至于也可以参与到农业建设中,这样一则可以掩人耳目,一则还解决了种地问题。 冯落雪很赞同祖昭的说法,还补充了许多自己的看法,祖昭对于冯落雪的补充,也是不住的点头赞赏。心中对这个美女夸奖不已,原来这三国时期真的是俊才遍地啊。想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那是有大智慧之人,如果野史记载不假,诸葛亮还斗不过黄月英呢。眼前的这个冯落雪,武功了得,带兵有方,在文治上也是很了不起的。 这就让祖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陈有志,问道:“你是否亲说过冷面银枪这个人?” 冯落雪脸上一惊,点头问道:“我听说过他,据说那时候黄巾军对他可是闻风丧胆,因为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就这样称呼他。我听说不可一世的张梁手下一个谋士就是被他给打败了。” 祖昭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可知道那个谋士叫什么名字?” 冯落雪摇头:“那我可不记得,不过这个人确实有些才能,如果不是后来受到黄巾军内部的排挤,只怕张梁这个人工将军不会那么快就败了。” “我可是知道他叫什么名的,而且我也知道那个冷面银枪叫什么名字。”祖昭微笑着说道。 冯落雪笑而不语。祖昭鼓捣半天,这才坐直了身子,说道:“别胡闹了,说正事。” “本来就是在说正事的,祖大人你先胡闹的,罪名可不能按给奴家啊。”冯落雪说道。 “好好,我胡闹。现在我们说冷面银枪和那个谋士的事情。”祖昭装出一副正经的样,而冯落雪也按剑而坐,细细听着祖昭将事情道来。见冯落雪很认真的样子,祖昭也不在和她玩笑,将自己在洛阳如何遇到马元、苏德二人,又如何在一县陈遇到陈有志,又如何知道苏德就是那个张梁麾下的谋士,冷面银枪就是陈有志等事情一一向冯落雪说了。 冯落雪听完,惊讶不已,忍不住问道:“就这样,你就收了这么三个俊才非凡的人?” 祖昭点头,说道:“你觉不觉得这是天意的安排?天将降大任于我啊。” 冯落雪不禁格格一笑,继而面色很是认真的说:“这样一来,继张文远、张预之后,你又得了两员猛将,而苏德,可做作为一个军师,他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啊。” 祖昭点点头,脸上却有些忧郁,说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只是一个主簿,没有什么大权,不能给他们安排什么能让他们展示身手的职位,只怕他们呆久了会觉得留在这里无用武之地。” 冯落雪想了想,说道:“这到不是什么问题,他们既然追随你到了这里,说明对你是很信任的。你必须在你可控制的范围内让他们独当一面。比如说马元,他之前参加过军队,对于军队的作战也是了解的,那么让他帮助你训练军队,而苏德有大谋略,现在没有战争,他正适合在经济发展、人员调度上大显身手,到时候战事一起,在后方他可以稳住根基,在前方他又可以指挥之战,真正做到运筹帷幄,相信想在让他发展经济他不会有什么非议的。” “而这个冷面银枪陈有志,文才武功都是非凡的,你不是要打造一支重甲精骑么,他正好可以成为这支军队的将领。”冯落雪说。 对于前面苏德和马元的安排,祖昭没有意见,不过提到陈有志的时候,他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重甲精骑是一支人数较多的军队,主要就是用于突进,到时候实在该撤退了,他们也是做后军断后的,这样的军队交给他负责自然可以的。 可是现在祖昭想要组建一支古代特种兵,里面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他们要有绝对的身手,灵活的头脑,能做到就算孤身陷入敌军内部也处变不惊,能够完成任务,而陈有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选。 “具体是怎么做的?”冯落雪对于祖昭的想法很是好奇。 “他们身上要配备军队最先进的东西,就是说就算十万大军没了,只要他们还在,我们就依旧有抵抗的资本。他们要有单杀能力,于万千守卫中取敌将首级,也要能协同作战,配合大部队的进攻,甚至在大部队还没行动,他们就要潜入敌军后方,搞一些探测,破坏,比如说烧了敌人粮草,绑架暗杀敌方重要首领,破坏敌人同盟等等。”祖昭说。 对于祖昭的这个说法,冯落雪很赞同,可是这样一支军队,只怕要找出十几个这样的人都难。祖昭告诉冯落雪,这一支特种部队就只需要十几个人,他初步计划是十八个,至于为什么是十八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你所训练的这一批人中,有没有符合的人选?”祖昭问。 冯落雪却直接摇头,说道:“我挑选的这些,都是体格最健壮,最具重逢潜力的人,我都是按照重甲精骑的标准挑选的,每个人身穿几百斤衣甲还能身轻如燕。若是冲锋陷阵,他们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要说有勇有谋,如同陈有志一般,我认为他们之中没有这样的人。” “也对,他们主要负责的就是冲进敌阵,学的是相互配合的阵法,确实不是和我所要求的特种部队的身份。”祖昭有些黯然的说。 冯落雪看出了祖昭的失落犹豫之色,立刻安慰道:“陈有志这样的人不多,可是不见得就没有,来日方长,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你可以放权给他,将你的这个设想告诉他,然后让他在军中挑选复合标准的人,专由他负责训练。” 祖昭点头:“你说的对,这事情不能急,宁缺毋滥啊。好,就依你所言,直接让陈有志负责,也不至于让他闲着。” “而且你要强调给他,他负责的这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在作战是将胜败的大关键。因为我们不知道到时候要面对的是如何强大的一个诸侯,也许他们有兵七八十万,而我们只有三五万,这样他的作用就大大的体现出来了。”冯落雪说。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晚上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亏待了你。” 冯落雪被祖昭一番逗乐,两人又不禁在营帐内笑闹起来。 就在这里,营帐外跑来一带刀兵士,面色通红,气喘吁吁,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报告,还未来到营帐前面,就长长的吼出一声“报。”然后按剑跪在营帐外。他知道里面是冯落雪所在,自然不敢闯进去。 冯落雪和祖昭听了外面有人报告,而且听出了他语气之急,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两人立刻严肃着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几步出了营帐。 “出了什么事情?”祖昭问道。 那士兵本以为里面只有冯落雪一人,此刻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禁一愣,抬头看是,却是祖昭,他看了冯落雪一眼,立刻禀报:“报告将军,我们抓到两个可以人物,怀疑是北方蛮族得细作,现在人扣押在张副将那里。” 冯落雪和祖昭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居然会有这等事情发生。于是他们让士兵带路,直奔张远所在的地方。张元一直负责这里的军事防御,这里的事情自然由他管。不过现在抓到了细作,他又不知道祖昭已经回来了,所以只有让冯落雪过去,因为他知道冯落雪和祖昭甚好,时常为祖昭出谋划策。 到了军营,只见四周都是军队,一个个精神抖擞,意气昂扬。祖昭见了,心中甚是高兴,这张远治军果然是有一套,这些人之前都是散兵游勇,想不到在他的带领下,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支能征善战的正规军。 冯落雪和祖昭进了军大营中,看到一众武将都在里面,而最上方坐着张远,地上五花大绑的跪着两个人,从背后看倒是和中原人士没什么区别。 张远面朝着门,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祖昭,他也没想到祖昭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脸上很是激动,立刻就起身迎了出来。其他一众武将见了,也都纷纷回头。见是祖昭来了,都躬身行礼,齐声喊了一声:“拜见将军。” 祖昭挥手让他们起身,边走向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边问是怎么回事。张远紧跟祖昭身后,让他坐上位子之后,才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练军的,可是从几里外就有诸多哨兵在看守,为的就是防止有敌人悄悄潜入。那时候,张远带着一支队伍在四处巡查,这里是他们军队的核心所在,粮草、器械、兵器都在这里,所以他很是不放心,很多时候都是亲自带队巡查。 这敲这天,他们巡查到一个粮草存放库的时候,发现远处有诡异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人跑动一般。张远心中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自己的巡逻士兵,不至于那样鬼祟,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潜入进来了吧。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军营所在,可不能向外界泄露出去,于是他立刻就带着人追了上去。 果然,那两个人虽然是穿着他们军队的服饰,可是见到张远他们追至,却是向着远处逃去。张远率人策马直追,料想不出多远便能抓到那两个人。可是山路一转,前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等转出山路,只见那两人骑着快马飞奔而去,那马匹非常的雄健,张远骑的虽然是精心挑选的好马,可是和他们的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是就是这样,更让张远觉得这两个人不简单,若是让他们就这样逃了出去,一定会 追了几乎半个石辰,眼看就要前面两人就要逃出他们的地界范围,张远有些急了,问身边的人:“前面可有我们的人马?” 一人告诉他,前面是最后一个哨卡了,不过那里地形隐秘,不被外人所知,他们主要负责的是探查外方的敌情。在一通快速交谈之后,一士兵吹响了号角,是他们军中特有的暗号,这也是祖昭带来的一种远距离交流信号,是从进军和退军的号角于战鼓中演化而来的。 号角吹响,前方的哨卡里面的人听到之后自然知道是出了事情,于是立刻派人出来在路口进行阻止。可是那两个逃跑的人居然直接挥舞着大刀就迎了上去,由于他们马快,一个回合下来,就想最前排的两个士兵给杀掉。 第232章 计划安排 他们继续策马直冲,想要一路杀出去,那哨卡中有几十个士兵,其中里面的小统领倒是有些能耐,硬是接了两个敌人的二十几个回合,最后终究不敌,被刺落下马,在地上生死未卜。 不过这正好给张远和其队伍赢得了时间,在小统领刚刚倒下,张远就带着人马赶到,将那二人团团围住,二人左冲右突,去终究不能冲出去,四周都被张远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张远纵马进了圈子,将枪一挺,指而问曰:“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探如我方军营,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却不打话,举起刀子又冲向张远。面对他们的合力攻击,张远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他多次从万军丛中过,这两个人虽然有些能耐,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在眼中。” “我可不愿伤了你们的坐骑,那可是两匹难得的好马。”张远心中暗自说着,同时也策马上前,枪头直取二人的上半身。当先一人,见张远一枪刺得凌厉,不敢迎接,弯腰躲过,同时纵马跑到了张远的背后,立刻掉转马头,对着张远。 此刻,张远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他的兵士看了,不禁有些当心,可是也没能插手,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给张远添乱为好。张远被两人夹在中间,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两人见张远在他们中间,相互使了一个颜色,同时向张远砍来,张远刚收回枪,没想到他们的马速实在是太快,此刻已经冲到跟前,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两人配合着实默契,前面一人直取张远脑袋,后面一人去弯腰砍向张远的马腿。 张远一手挺枪,一手拉着缰绳,那马匹会意,后腿一蹬,正好踢在那人的马头上。那马吃痛,嘶叫一声,直接腾空跳起,将背上的人掀翻在地。就此时,张远侧身躲过前面那人砍来的刀,然后双腿一蹬,直接凌空而起,一个高空飞跃,飞到了前面敌人的马背上,同时一掌拍出,将那人拍落下马。 那人还要挣扎,却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张远的人马给擒拿住了,而他的同伴自然也早就白张远的队伍控制住。两人挣扎不脱,怒目而视,口中却是不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潜入我军营地?”张远大声喝问。 可是那两人就是扭头看着四周,丝毫没有要回答张远的意思。纵使张远再三威吓,他们也不说一句话,反而挺直腰板狠狠的看着张远。面对如此,张远冷冷一笑,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说的。” 于是他下令士兵搜身,两人极力挣扎,可是丝毫没有作用,在他们的贴身衣服上,士兵搜出了多张图纸,呈给张远。张远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直叹幸好自己逮住了这两个人,否则真就坏大事了。 搜出来的几章图纸中,有几张是整个大蛎湾的地图,还有是整个幽州的郡县分布图。这本没什么,要搞到这些地图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让张远震惊的是他们所带的图纸中居然详细标注了祖昭新建的军事分布图,重要的经济区域以及马鞍山矿区等等。连他们军事区内的粮草存放点,驻军哨卡、军械存放点等等都标注得详详细细,而起上面标注的几条秘密小路,有些连张远都不知道。 张远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就将他们带回了军营,可是几番审问之后,他还是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他以为祖昭去了洛阳还没有回来,于是就想到了冯落雪,希望她来出出主意,只是没想到,祖昭居然也回来了,这倒是让他很是意外和惊喜。 “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么?”祖昭问道。 “将军,我已经审问过他们了,可是他们就是闭口不言,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你看他们样子,一定是北方蛮族的,不如杀了算了。”张远说道。 祖昭却摇头,说道:“杀或者不杀无关紧要,我想知道的是,这些标注有秘密小路的地图是谁给他们的。这些小路军中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不可能是自己绘制的。” 张远说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些小路,有些连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这地图的。” “所以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些地图。文远,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小路,其中有些不是什么小路,完全可以让大部队通过,只是中间有那么一两个地方极其惊险,所以没人走,一般的地图上也就没有标注出来。” 祖昭对这些小路其实早就有了防备之心。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邓艾凿路如蜀的事情。那时候蜀国以为有天险,在那一面不设防,谁知邓艾军从天而降,本就没有什么大军的蜀国毫无抵抗之力,就是诸葛后人也是力不从心,死于疆场。 现在自己所在的军营就是被这些小路包围的,这地方可是他的军事后备库,绝对不能出事,要不然自己率军去打敌人,自己的大本营却被人占了,这才叫得不偿失呢,失去了根本,以后就丝毫不能动弹了,自己不动而别人在进步,这就是一种落后,落后就注定挨打,注定失败。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内奸?”冯落雪幽幽问道。 “一定是我们内部人士出现了问题。现在幽州分有各大势力,相互之间虎视眈眈,而我又独立发展,一定会被他们注视。也许进来打探情报的不是什么北方蛮子,而是几个幽州大势力的人。”祖昭说道。 听了他的话,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都不禁抬头看了看祖昭,见祖昭看向他们,两人立刻就低头。他们这细微的动作,祖昭自然是看见了,而冯落雪也没有遗漏他们的这点怪异表现,心中暗自猜测,或许真如祖昭所言,真正想要获取这里情报的,其实是幽州某势力。 现在的有识之士对于天下大局都有分析,汉王朝的衰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虽然天下还姓刘,可是完全就不再刘氏的掌控之中,各地诸侯早就各怀异心,借着黄巾造乱之势积极发展自己的力量,图谋有朝一日共争天下。 作为幽州的几个大势力,他们要图谋天下,必定要先平定幽州,所以相互之间开始发生摩擦,这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情。可是,究竟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军中内部的叛徒又到底是什么人? “将他们押下去,好生看押,改日我会亲自审理他们。”祖昭大声说道。 几个士兵冲进来,立刻就将二人押了下去。那二人却也没有说话叫喊,任由士兵将他们带走。在场的人都是议论纷纷,不知道祖昭要如何处理这事情,自然也有不少人出谋划策,有说直接斩掉的,有说严刑逼供的,五花八门,什么建议都有。 可是祖昭却不表态,没有否认也没有同意,只是看着每个人的表情,最后让众武将退下,只留下冯落雪和张远在身边。众武将“喏”了一声,议论纷纷的退了出去。 待得那些人走后,张远问道:‘将军,你有什么计策么?” “你有什么想法?”祖昭反问。张远是他寄以厚望的人,他希望张远能学会独立思考,这样以后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张远愣愣的看看祖昭,又看看冯落雪,嘿嘿一笑,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还是严刑逼供,最后他们如果打死不说,那就将他们斩了,不能让他们将这里的一切泄露出去。” 祖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张远一眼,继而转头看着冯落雪,问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冯落雪犹豫了一下,幽幽说道:“如果他们死不肯说,最终死是唯一的抉择,可是这实际上解决不了问题,杀了他们两个,还有更多的人会潜伏进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找出潜伏在我们内部的人。” 祖昭终于点头,对张远说道:“文远,这就是问题的本质,你以后看问题要学会从这方面思考。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将来你一定能独当一面,是一个将帅之才,不过这期间你少不了要磨练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你明白吗。” 张远闻言,甚是感激,躬身抱拳说道:“承蒙将军其中,文远一定不负将军重托。”说外有些尴尬的看着冯落雪,见她带着笑意,他也不由得笑了一笑,不过立刻就换上了严肃,怕被祖昭发现他冲着冯落雪笑。 对于张远的这些小动作,祖昭自然有所察觉的,不过他倒是不在乎,这得益于他对冯落雪的信任以及对张远的信任,现在他们都在为自己做事,目光上的一些交流是必须的,总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冷眼相对吧,那到时候可就就坏事了。关羽就是太强势了,才导致被困麦城的时候没人发兵就他,谁让他那么不把人放在眼中呢。 “文远,你认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出内鬼?”祖昭问道。 张远想了一阵,抱歉的说道:“将军,属下无能,实在想不出除了拷打那两个家伙外,有什么好办法。” “这没什么无能不无能的,想不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祖昭抬头看了张远一眼,继而又问冯落雪:“你认为呢,有什么办法不?” 冯落雪也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说道:“不如我们主动派人假装是内奸去和他们接触,这样说不定可以套出他们的话呢。” “对对对,此计甚妙。”张远也急忙发表自己的看法。 祖昭微微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现在我们只是从那二人的神情以及地图进行猜测我们内部有奸细,可是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奸细到底是很么角色,是领兵的将领呢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他现在是不是就在我们这个地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已经抓到了这样个人,若是贸然前去试探的话,只怕是会打草精神。” 张远和冯落雪都是点头同意,这样做的话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说不定还会被人倒打一耙。可是该怎么办呢,他们又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三人边看着那些图纸,边细心想着问题,张远更是绞尽脑汁的在想,祖昭可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他真希望能表现一下,冥思苦想之后,还真发现了什么。 “将军,你们请看,这地图上的绘制其实不是很标准,也就是说这些小路不是原地图上就有的,而是后来有人描绘上去的,。将军你看,这上面还有涂改过的痕迹。”说道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细小的曲线说、。 “接着说。”祖昭见他停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远得令,立刻说道:“拥有这些军用地图的,我们军中没有几个人,除了将军您,还有我、张预,我用人头担保我不是内鬼,张预也一定不是。” 祖昭道:“如果你们都是内鬼,那么该死的是我。说明我待你们一无是处,你们才会想着投靠他人。你接着说。” 张远嘿嘿一笑,说:“谢将军信任。现在有图纸的只是我们少数几人,可是当初路线绘制的时候,是找的本地人带路,那时候一起去的人可是不少,可是能接触图纸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所以我认为,可以从这几个人身下暗暗的调查。” 祖昭点头赞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知道那时候的几个能接触地图的人么?” 张远对于自己的手下,虽然不说能知道每个士兵的名字,可是对于那些说得上话的小统领,他却对他们都很了解的,很快就列举出了那几个人。祖昭和冯落雪看着那几个人的名字,他们也都知道,那几个人是从祖昭号召抵抗黄巾军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起的,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被判他呢? 可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他们也不敢确定这些人就不会被判自己,这点祖昭就更是相信了,袁绍大败于曹操,还不是手下第一谋士投靠了曹操的缘故。当然,这是祖昭还没有出现的历史,现在祖昭搀和进来,以后局势会如何发展,他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不干涉的东西一定会按照原轨道运行,这点他倒是可以断定的。 只是,官渡之战,这改变格局的一战,自己只怕是一定会参与了,要不然也就败忙活了,那么大的战役都没自己的分,还怎么还意思说自己是来改变风云格局的。 分析来分析去,他们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谁都没有可能,这几个人对于祖昭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也许他们不是要背叛我,是受到别人的胁迫。”祖昭突然说道。 “何以见得”冯落雪问道。 “你们看,这五个人之中,其中三个是和我同出一县的,而李鸿本就单身一人,我现在还委以他重任,他没理由背叛的。剩下的章贡,是辽东郡人士,他的家人一直在辽东郡,和公孙度是一个地方。而我和辽东郡的公孙度一直有矛盾,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让他放细作进来,还让他透露这里的布局呢?”祖昭说。 听了祖昭这么一说,张远立刻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叹了起来,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前些日子就是他负责的巡逻的。那么一定是他了。” 祖昭阻止道:“现在还只是猜测,不可莽撞。如果事情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我们不是要急着定他的罪,而是要救出他的家人。张远,你立刻前往辽东郡,探清楚那里的章贡家人的情报,然后立刻飞鸽传书报告给我。” “现在就去么?”张远问道、 “即刻启程,马不停蹄。不能让我们抓了人的消息先到达辽东郡。”祖昭说道。 “令命!”张远说了一声,躬身退出。 待张远出去后,祖昭对冯落雪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得你出力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冯落雪柔声问道。 “派人将他们五个监视起来,不过千万不能让他们察觉,如果他们谁敢偷偷的派人出去或者飞鸽传书,你不动声色的,将它们拦截下来。”祖昭说道。 “这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难道在张远送回消息之前,我们就这样等着么?”冯落雪问道。 祖昭嘴角一抽,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说道:“当然不是了。我们自然是先下手的,不能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什么意思?” “你挑选些只得信任的人,派他们去狱中,其中两人假扮罪犯,关在那二人身边,监视他们的举动,其他人也混入狱卒当中。如果内鬼得知那两个人被抓,为了保全自己,一定会救他们出去或者是暗杀了他,这些事情都不能发生。”祖昭说。 “好,我立刻就去安排。”冯落雪说。 祖昭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快去安排吧,我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去找你。” “找我做甚?”冯落雪回头问道。 祖昭嘿嘿一笑,色迷迷的看着她,说道:“你说做甚?”特意把做字说的特别大声。 冯落雪抿嘴一笑,骂了一身不正经,并按剑而出。 第233章 难得良将 冯落雪既出,祖昭一人坐在里面,抹额沉思。章贡等五人,是他麾下的东西南北中五位统兵,分别负责五个军营的军队管理,虽然他们上面有张远张预等人监管,可是他们也是有绝对的权利管理本部人马的。现在他们每人可控制的人马不下千人,而且都是精英部队,若他们中一位真有投敌之心,那么带来的损失一定不小的。 可是他们追随自己多时,对自己忠心耿耿,为什么他们会叛变了,他们都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这点祖昭可以肯定,如果他们真是那种人,那么早就可以离开走了,也不会一直追随到现在。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某些把柄被人握住了,或者他们受到了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威胁。 好在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打错,否则要是被自己的敌对势力知道自己怀有异心,想要单干一场的话,只怕朝廷早就派人来围剿自己,押回京城问罪去了。想之前卢植忠心不二的抗击黄巾军,可是由于张角作法使得他溃败,心怀叵测之人在朝中作乱,说他怀有异心,=刻意不抗敌,导致朝廷派中郎将董卓来讨伐。 那董卓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皇甫嵩等人的解救,只怕卢植也早就遭遇不测了,这乱世,真不是那么好混的,轻易就能成就一个英雄,轻易也能毁灭掉一个英雄。 祖昭不由得有些感慨,他暗自思量,接下来,虽然要放手一些权利给自己的手下,不过自己的军队,自己必须有自己绝对的管理权,虽然他会听从其他将领谋士的话,不过就像他之前和冯落雪谈得那样,自己必须有一票否决权,否则到最后实在不好办。 祖昭思索良久,心中不悦,缓缓走出大营,四处参观。有将领见到他,自然是慌忙迎上,带着他四处参观。看看自己的部队训练如此有素,祖昭的心倒是好过了些,不过现在自己的人马太少,而且存量不足,不出几天,天下就彻底打乱了,现在自己必须未雨绸缪,想法子增加自己的军队数量和粮食储备。 可是无端扩充军队,自然会引起朝廷的怀疑,祖昭苦心思索,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扩充军队呢,这就必须有战争。可是自己可不能主动发生战争的,这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和志愿,同时也是百姓所不愿看到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无论如何,为了以后争霸天下,这些都是必备的,不论什么理由,只要有机会,他决定,一定要极力扩张自己的军队。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搞发展,自己的商会现在分布还不广泛,一定要想办法扩展到全国各郡,一则是赚钱,二则是联络、打探信息。当然,首要任务是赚钱,至于军情和实时的打探,自然有专属的团队,不过也得借助商会这个避风港,有道是有备无患。 且说冯落雪出后,他也思考着祖昭的安排,心中对于祖昭的计划很是叹服。她来到军中,找到自己的亲信部队,直接传达祖昭的命令,派一部人分别去章贡等五人家将他们悄悄监视起来,并且给他们下令,凡是从这五家出来的信使,一律捉拿送回她这里审理,陆地上看得严格,天空中也不能错过。派去的人中,自然是包括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只要发现有信鸽飞出,一律射杀。 一切安排完毕,冯落雪亲自到了狱中看那两人,而且将假装罪犯的几个士兵分别关在那两个人的隔壁房间,以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冯落雪进到里面,亲命令狱卒开门,按剑而入。 见识一个气质非凡的女女子款款而来,两个家伙都是眼前一亮。之前他们就见过冯落雪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子家居然会来到这脏乱差的狱中。料定她一定是来问消息的,两人心中颇有默契,见到冯落雪之后,先是眼前一亮,后来就各自迈过头不看他。 冯落雪走到他们身边,说道:“我们将军说了,只要你们肯说出你们是受谁指使,我军中又是谁联系你们的,那么我们非但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还赐予你们锦衣玉帛,如果你们要离开,我们绝对不阻止,如果你们留下来,那么凭借你们的能力,高官厚禄少不了你们。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说出来?如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打得死去活来的,不一样是要说么?” “少在这花言巧语,老子不吃这一套,要杀便杀,要是我皱一下眉头,那么就不是一条汉子。”其中一个男子厉声说道。 冯落雪悠然一笑,说道:“好一个男子。那好,等到大刑伺候的时候可别哭爹喊娘就行了。”说完她将头转向另外一个男子,问道:“你呢,是不是也是不将大刑伺候放在眼中?”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大刑?有什么手段你们就使出来吧,我要是叫一声,就不是个人。”男子说道。 “好,有骨气,我看你们能挺到几时。”冯落雪冷哼一声,走了出来。随后向狱卒交代,不论是谁要来看这两个男子,一律放行,不过一定第一时间通报给她。而且必须注意,一定要小心看守,别让人将他们劫了去,或者是被害死了之类的。 狱卒和她派来的人信誓旦旦的说,让她和祖昭将军放心,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好生看守着他们。 “要不要对他们动刑,说不定他们受不了就说了。”其中一个冯落雪派来的军事问道。 冯落雪摇头说道:“不,将军说了,现在不能对他们动刑,反而要好好的对待他们,准时给足他们需要的食物。现在我们比斗的就是耐心和智慧,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喏。”众人回答道。 离开狱中,冯落雪回到军大营,却不见了祖昭,一问之下,原来他在其他将领的陪同是在到处视察去了。冯落雪不禁淡然一笑,看来这个将军倒是挺负责的,对于自己军队很是关心,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智谋的人,随着他的军队一步步的状态,经济也一步步的发展,加上他对天下大势的了解,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业,自己跟着他,一定是没有错的。 此刻时间尚早,冯落雪也不打算去找祖昭,她决定到那五大军事统领的营中去看看,顺带探叹他们的口风,将抓到两个细作的消息透露给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而且要是真是他们中之一是内鬼的话,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的,或者杀人灭口,或者不惜一切将他们救走。 冯落雪一一去了五人坐在营地探查,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有些失望,五个人对于这个消息都表示震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因为他们都提议将那两人大型逼供。冯落雪一一摇头否忍,说现在不行。当然,她正在追查内鬼的消息自然是没有透露的,她就是去探探口风而已,只是终究没有任何收获。那五个都是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人,心理素质这一关绝对是过硬的。 不过章贡无意中听起来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冯落雪起了疑心,那时候她和章贡交谈的时候,章贡忽然问她,在那两个人身上有没有搜擦到什么。 冯落雪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搜出了几张地图,都是关于我们的军队部署和粮草粗储备库的,看来他们就是潜入进来探查我军军情的,现在我们就一直在怀疑,他们是怎么样通过冲冲关卡潜入进来的,这两人是在是厉害,所以将军也不主张对他们大型逼供,那样无济于事。”冯落雪故意不提及那标有秘密路线的地图,这要是说了,很明显的就是告诉他现在他们已经发现有内鬼了。要捉鬼,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他们要捉鬼。 “那将军打算怎么办?”章贡问道。 “先将他们关押,方正他们探到的情报也传不出去了,对于我军没有什么损害,而在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之前,自然是要抱住他们的性命的。要不然我们杀了他们两个,敌人不死心一定会再派人来的,那时候就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抓住了。”冯落雪说。 章贡道:“将军果然英明。可是,如果他们要是逃跑了怎么办?” 冯落雪故意叹了一声,说道:“你担心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狱中看守不是很严格,不过就算他们逃出了狱中,不见得就能从我军营中逃出去吧。所以这事情还是不用太担心。章统兵,现在狱中有些人手不足,你这里可否派调几个人过去帮忙?”冯落雪故意这么说,因为他觉得这个章贡就是那个内鬼。 章贡踟蹰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挑选几个人过去帮忙吧,出现在这样的探子,不得不防啊,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所在,要是被他们泄密出去的话,那棵不得了。” “此甚好,那就请统兵挑选几个精干的人过去狱中帮忙吧,等这事情过了,我一定禀报将军你的功劳,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的。”冯落雪说。 “这是卑职应尽的,又岂敢有什么服务。你现在这里休息,我立刻去挑选几个军中精明能干的交由你带过去吧。”章贡说道。 冯落雪点头同意,坐在桌前静等章贡去挑选精明之人。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叹,如果章贡真的是内奸的话,不知道祖昭会如何处置,章贡是一个难得的良将。 第234章 潜行夜谈 祖昭一番巡视,夜里和冯落雪在一处,幽幽情话,自然少不了鱼水之欢。一通欢乐之后,他搂着冯落雪,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屋顶,有些茫然。冯落雪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心中有事。 “怎么回事,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冯落雪问道。 祖昭这才回过神,冲她一笑,说道:“哪有什么心不在焉的,你看刚才我表现多好啊,你可是如痴如醉,飘飘欲仙的,如实心不在焉,怎么会那么威猛呢,是吧。”说着又在冯落雪那雪白的肌肤上轻吻一下。 冯落雪笑着将他一推,娇柔的说道:“刚才自是勇猛,可是我说的是现在,你心中有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说出来我帮助你分担一下啊。” 祖昭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反正你一直都是我的智囊和保镖。我在想,如果这此出事的真的是五大领兵统领中的一位,我该如何处罚他们呢?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换做他人或者是其他时候,一定是杀无赦的。出卖军情是最大的罪。” 其实这问题冯落雪也早就想过了,怎么处置都是不太好的。五位统兵是和祖昭一起出生入死到今天的,如果真是他们,还真不好处置,可是不处罚的话又不足以服众,大家都会以为祖昭寻思,可是责罚该有多重,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这个问题其实在今天我去探访他们五位的时候就有想过。如果真是他们,倒是真让你有些为难了。毕竟他们都是一直追随你到现在的人。立下不少的功劳,不处罚的话不足以服众,处罚过度的话也不合适,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啊。”冯落雪也不禁叹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不过这到底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为何会这么做,如果他死被他人所逼破的话,我们最好是先进行一定的责罚,然后再给他以鼓励和安慰,这样做技能留住他的中心,还能服众。” 祖昭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妞你说的在理,到时候就打几军棍了事吧,或者在扣发一些军饷之类的,或者消去他的一些权利。” 冯落雪挪动了一下身子,以便更好的配合祖昭抱着她,这样大家都舒服些,说道:“打多少或者罚多少要看他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贪图小利的话,这种人无可救药的,杀了他一不为过,不过这显得太不念旧情,不杀的话也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否则他不知道感恩,以后有更大的诱惑的时候,一定还是会叛变的。” 祖昭点头,这点他最清楚的,就像吕布直流,虽然勇不可挡,可是将他留在身边,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为了金钱,他杀了丁原,为了美女貂蝉,他又杀了董卓,这样的反复无常,怪不得最终被抓住后就被砍头了,而他的手下出了陈宫一心寻死外,其他将领如高顺张辽张颌等都活了下来,成为后来曹操打江山的各方主力。 张辽和张颌更是戏份不少,一直活跃在乱世之中,留下千古佳话。当然,至于吕布为什么一定要杀,祖昭心中还是有看法的,那时候只要刘备一句话说不杀的话,曹操也许真就会留着吕布了,可是刘备却反而尽说吕布的不是,最终被吕布骂大耳贼,说他不讲道义。祖昭也一直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刘备确实不够义气,辕门射戟之恩先不说,吕布对他刘备其实不错的。之前吕布听从陈宫的话占领了刘备的地盘,那时候乱世之中,谁占领谁的地盘是很正常的事情,刘备不也是丧家之犬一般到处的投靠人么。 可是那时候吕布占领了刘备的城池之后,对于刘备的家小可是秋毫无犯,还专门派人保护好他们的。可是刘备依旧恨吕布占领了自己的领地,而不知道这乱世之中吕布听从陈宫的话确实是没有错的。他们后来还死皮赖脸霸占人家东吴的荆州好多年呢。 话说回来,祖昭觉得,刘备要杀吕布,其实是因为他刘备早有争夺天下之心,不过只是一直打着光复汉室的大旗而已。那时候要是吕布真的跟了曹操,对于刘备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想之前他们三兄弟都奈何不了吕布,以后曹操要是得了吕布,还怎么和曹操抗衡呢。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吕布也只是丁原手下的一个贴身保镖,陈宫也还没有路面,曹操也还没有献刀,或者更近的说,现在十常侍和何进都还没事呢,曹操也还是一个无名小辈。 祖昭之所以想这些,就是想要思考他的一些做法导致什么后果,以史为鉴,这样有利于他对于大局的掌控以及自己对人才的笼络。现在他就是面对这样的问题,该如何处罚即将面对的犯错的自己人。 至于那两个探入进来的人,杀不杀倒是没什么大关系,搞清楚之后直接收编他们都是没有问题的,有人看着他们,就算他们不知道感激不杀之恩,那么他们也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看着祖昭又兀自出神思考问题,冯落雪又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问他到底又在想些什么,还开玩笑的说道:“是不是在想蔡文姬妹妹啊?我听说她在这方面可是很在行的。我可不想和她这么比啊。” 祖昭贼贼的一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说道:“现在是我和你在一起,我想他们做什么呢。我们还是谈正事,你说我们现在这计划,能找到内鬼么?还不会不有其他的人探入进来了。” 冯落雪一听,也是吃惊不小,对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细作探入进来呢,这样可不好啊,要是真有,他们现在是还在里面你还是已经带着情报逃出去了。 “总之我们必须加大巡查力度,不可小心。”冯落雪说。 祖昭道:“那是自然了,小心得天下,大意失荆州啊。” 冯落雪有些不解,问道:“什么大意失荆州?” 祖昭这才明白过来,现在的冯落雪自然不知道大意失荆州这是什么意思啊,本来好好的天下人人都知道的话,自己回到古代了,却还要解释一番,重要的是这时代还是在那事件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插入进来会不会改变这历史,也许荆州到时候就是自己的,关羽没资格镇守那里,就不会出现那事情了。 又或者,自己的人镇守荆州的时候出现了如同关羽那样的事情,这句话依旧流传于后世,或者关羽根本会跟随自己,到时候他还是镇守荆州,依旧失去了荆州。 不过祖昭知道,关于跟着自己这可能性已经没有了,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张飞刘备桃园三结义了,如果历史不欺骗他的话,他们那三基友可是铁打不动的,想曹操后来对他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最终关于还是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找他好基友刘备去了,自己可再没有能力比曹操做得更好了。 东吴自然也是认为没有能力比曹操做得更好了,所以抓到他之后毅然决然的就将他砍了,一代英雄武圣,最终还是落得一个被人砍头得下场,实在是悲哀,归其原因,就是他太忠烈。 自己现在字为“烈臣”,也是忠烈之意,可不能被人抓住啊,要不然到时投降吧,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投降吧,嘿嘿,只怕是死路一条,谁会放走一个和自己作对的家伙呢,除非是另有图谋,就像诸葛亮七擒孟获一样,七捉七放,为的就是要孟获心服口服,从而让他好好在南疆呆着,不要侵犯蜀地。 只是,最终,孟获服气是服气了,可是他服气的是诸葛亮,等诸葛亮一死,他还是造反了。所以说人心隔肚皮,知人善用啊,诸葛亮明知道魏延有反骨,还是留着他,就是有十足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驾驭他。 那么,自己现在有能力驾驭即将查出的这个内奸么,到时候是不是继续将他留在身边,他会不会继续背叛自己?祖昭自认为没有诸葛亮那样的才干,自己唯一比这里的众多谋士强的就是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些比较详细的时候,至于诸侯争夺,最后天下三分,诸葛亮这个老家伙也早就分析到了,不过现在诸葛亮得改变看法了,也许后世学生学到的隆中对就是天下四分了,因为祖昭自己的卷入,天下必定四分,要想团点西蜀或者东吴,祖昭不认为自己有这本是,起码开始的阶段不行,曹操八十万大军还被打得溃败不堪呢。而要吞掉曹操势力就更不可能了。 唯有四分,然后自己也搞个联合,慢慢的吞并他们,最终实现天下归于自己,这才是天下大计啊。话说回来,现在祖昭面临的就是对于内鬼的处决问题。他和冯落雪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决定就是看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是被逼的,轻度责罚,官降几级,不过依旧代行以前之事,就是名义上降了,实际上不降。 如果是他们为了利益主动叛变,那么就重则之后轰走,不能留着他们在身边,杀了也是过分,让他们外出自己谋生去吧,以后要是战场上遇到,那么就是死敌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在相拥而睡,就有卧底在狱中的士兵来报告,说是有情况出现。两人很快起床,整理着装后立刻就去见那士兵,问有什么重大发现。 第235章 故我忠臣 祖昭和冯落雪二人来到大堂,之间一个带到士兵已经候在那里,见到是他们出来了,急忙行礼问好,说是有要事包禀报。祖昭忙问何事,他心中还是很在乎的,忽然遇到这样的事情,由不得他不急。 “报告将军,我们依照你们的指示,在狱中潜伏,一直没事,可是到今天天刚亮的时候,却有人进去探视那两人,是中军统领部的腰牌。”士兵说道。 “中军统领部的腰牌?”祖昭和冯落雪不禁都是相互看一眼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这不就是说是章贡部的腰牌么,难道真的是内鬼是章贡不成?祖昭的呼吸有些急,真要是章贡的话,只怕接下里的事情就是不是处罚或者不处罚那么简单立刻,因为章贡是最早跟他的一个,而且为了更方便的为祖昭办事,他没有选择将家属移居到这里来。 现在看来,要么就他其实早生异心,所以才不将家属带来,其二就是真如祖昭他料想的,章贡在辽东的家人被人控制了,以此来威胁他。这样的话,后续解决起来就麻烦了,现在自己还不能和其他势力集团发生正面的冲突,否则就算是赢了,实际上也是输了,这会引起其他势力集团对自己虎视眈眈,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说不准到时候自己真就从这里消失了,到时候三国还是三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 祖昭又岂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上天有一定的安排,自己可不错过这次再生啊,一定要小心为上,步步为营,在这乱世之中打造属于自己的神话。 “是谁进去看的他们?”祖昭问道。 士兵回答道:“是中兵统领章贡大人的副将文熊。” “文熊?那么他进去之后说了什么?”祖昭问道。 “他说,他是奉命前来审查那两个人啊,是中军统领让他来的。中军统领知道军中出了事情之后,很是忧心,所拍他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自然也是没有拦住他,而是让他很顺利的进去看了。”士兵说。 “那他有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没有?”祖昭问。 “回将军,文熊副将没有和他们说什么,而且看样子他们也是不认识的样子。只是文熊副将进去之后,看了一阵,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汇也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后来他问了我们一句,这关押的两个人是不是就是抓大的习作,我们回答是之后,他就只说要好生看管,可不能出事,刺探军情可是重罪,要是让他们有事或者是逃了,一定饶不了我们的。”士兵说。 祖昭不由得冷冷一笑,这文熊倒是挺会说话的,可是他去看那两人的时候居然没有一句交流,而且他们看起来是不认识的,这么说,也许文熊只是仅仅奉章贡之命去看看,或者他也不知道章贡是不是有问题的。 就在这时候,又有士兵报告着跑了进来:“报告将军,中军统领章贡大人家中发现信鸽飞出,已经被我们射了下来。” 冯落雪和祖昭不禁相互看了一眼,想不到这才说道文熊去看人,那边就真放出信鸽了,或者文熊是去看看那两人的样貌,然后将其向章贡说了,章贡在根据相貌特征做出判断,然后确定信息后再向外地通风报信么。 “信上写的什么么?”祖昭问道。 士兵从腰中抽出一笑纸卷递给祖昭,说道:“将军,小的可不敢看,给将军带来了。” 祖昭点头,加过纸卷,慢慢展览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蝇头小字:人确实被抓住了,我在设法营救他们。不过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我已经对不起祖将军,要是你胆敢伤害我家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看着字迹,确实是章贡的字,可是里面却没有提到到底是谁逼迫他这么做。不过看这话祖昭就明白了,他的家在辽东郡,那里和自己有矛盾冲突的就之后公孙度,而且有这能力敢对军中家属不敬的人,也就是只有他公孙度有这个能力。 虽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确定章贡就是那个私通外敌人的人,可是祖昭还是不打算就此将他带来问罪,只是让人看着他们家,千万要盯紧章贡,别让他乱来,特别是他情绪如果激动了,很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祖昭还要等张远得消息,这会儿,张远应该已经到了辽东郡了,是什么情况他那边也很快就会发回信息的,到时候在抓住章贡,重要的事要如何保护住他的家小。 一般看来,公孙度就算是真抓了章贡的家小,那么让张远派一队人将他们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直接就等于接受了公孙度得挑战,现在和他完全撕破脸还不是时候,毕竟他是幽州三大势力之一,而且都是他们公孙家族。 祖昭特意安排下去,要看好章贡和狱中的两人,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事情。而章贡家的监视也不能松懈,有信使出去或者有信鸽飞出,都要拦截下来,千万不能让公孙度接收到信息,否则依据公孙度的性格,他一定会乱来的,到时候只怕是会害了章贡的家小,祖昭可不希望这样悲剧的事情发生。 又过了一日,狱中两人也都没什么异常的动静,而章贡也没有再派人去看他。不过章贡的家中却接连拦截到了三只信鸽,说此刻狱中防备很严格,要救出他们实属不易,希望对方忍耐些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一定帮助将人救出来,并且安全送走,希望对方不要着急,切不可伤害了他的家人。这是章贡再三提到的事情。 祖昭看了书信,不由得哀叹起来:“这些年章贡一直和我东征西讨的,也没有回家过,虽然他的俸禄几乎都是寄回家了,可是此刻出了事情,他自然觉得自己愧对家中的,所以他才这么做。这也真难为了他,换作是我,人家用家人威胁我,我会不会也这样做呢?也许会吧。自己作为一个将军,要是连自己家小都保不住,这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呢,就算以后自己得了天下,也一定会被人暗中笑死的。” 祖昭决定,等到张远那边的消息确定之后,先要设法救出章贡的家人,如果对方真是公孙度,这样的话,这一次还真得求助公孙瓒了,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和公孙瓒有些往来的,不过求人的话,只怕又少不了一些金银损失了。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也是i必须的,和一个忠诚的猛将比起来,金银又算得了什么,要是失去了军心,有了再多的金银有何用,到时候还不是被盗贼抢去的命。 傍晚,就在祖昭焦急等待的时候,有士兵跑进来报告,说是张远那边有了信息。祖昭急忙接过一看,确实是张远发回来的信息,他已经确认章贡的家人确实被公孙度控制了,不过只是在他自己家中被控制,并没有被抓进公孙家的军队中,如果要将他们解救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祖昭立刻给张远回信,不要采取这样的措施,现在自己在辽东郡管事,虽然官级上来讲在辽东郡是自己说了算,可是公孙度这样的势力,是有朝廷背景个历史根源的,现在不能明着和他对干,否则他在朝中乱说一通,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小人这种东西,结交没什么好处,得罪就跟没什么好处了。现在,必须假装服软,让公孙度以为自己不敢和他对着干,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在一举将他干掉。 “你打算怎么做?”冯落雪问道。 祖昭说道:“现在的话,要杀一个公孙度不难,你一个人都可以将他杀了。可是要根除他的势力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困难的,而且就算赢了他,我们也会元气大伤,更是让其他势力注意到我们,对我们后续发展不好,所以现在不能明着和他对敌。以前我不给他好脸色看,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用直面他,我背后是皇甫叔叔和卢植老师。可是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直接对决,他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我还得为我的以后考虑呢。所以,我决定去请公孙瓒帮忙。那个人最喜欢人家欠他人情了,这个小忙他一定会帮的,而且我给他的好处不少,正和他心意。” 冯落雪说道:“这样也好,和公孙度那种小人交手,现在还有些不值得。那么,公孙瓒那里,需要我去么?” “不,这我的亲自去,一来一表我的诚心,而来也和他交谈交谈,看看他对于公孙度是怎么看的,对我又是怎么看的,现在公孙度窥视我的军情不足以打击我,要是公孙瓒都对我养病有看法,我就更得堤防了。”祖昭说。 “那需要我陪同你一起去么?”冯落雪问道。 “我也希望你能陪着我,可是无奈现实不允许啊,现在张远张预都不在这里,祖平也不在,蔡文姬得看着全之虞,现在能在这里管事的就只有你了,要是你也不再,这里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的,所以你得留在这里,帮我看着这里的一切。等我回来之后,会好好奖励你的。”祖昭说道。 “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冯落雪笑问。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到不了我到时候任你通宵达旦的折磨还不行么?”祖昭笑道。 “没正经的。”冯落雪娇声嗔了一句,问道:“那么,公孙瓒那里,你打算带些什么去?” “我听说公孙瓒那里有贼作乱,他在打战,粮食和军饷是个问题,所以我吃点亏,给他运送一些粮草过去,当淡然,金银钱财也是要带一些的,不过不是给他,而是给他派去辽东郡说事的人。还有,你帮我准备些我们的经济产品和一定的银两,这些发往辽东郡。”祖昭说。 冯落雪不解的问道:“发往辽东郡?做什么?” 祖昭说道:“给公孙度啊。”见冯落雪脸色有异样,他接着解释:“公孙度这小人,这次不成,他会再想办法的,我只有给他一些好处,向他服软,以后他才不会干扰我,而且我要一直麻痹他的心,慢慢的在辽东郡树立威信,发展我的势力,到时候让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冯落雪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同意祖昭的看法。对待小人就要用对待小人的手段。这是一定的,这才能起到一个很好的效果。两人计划了一阵,并分别准备东西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祖昭带着队伍前往公孙瓒所在地,而冯落雪也将他送出极力之外,这才策马而回,安排人马送物资发完辽东郡。 第236章 助公孙瓒 祖昭带着数百骑几一种车辆一直开往公孙瓒所在的郡县,他知道公孙瓒这人喜好打战,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北方民族作战,很是需要粮草物资,所以投其所好的带来了一些军需用品。 祖昭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麻痹公孙瓒以及他手下的谋士。既然公孙度都开始注意到他了,那么公孙瓒的谋士们自然也会想为什么公孙度要和祖昭作对,进而就会对祖昭进行了解查看。 现在祖昭主动带着钱财粮草而来,就是要向他们表明,自己在辽东一代就是努力的发展经济,安顿百姓,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图,不存在和他们争夺势力。祖昭明白,自己现在必须韬光养晦,一定不能因为一时自大而毁了自己以后的宏图大业。 这次来求助公孙瓒,他带了自己的精良部队而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因为这年头到处都有上贼匪盗,他不得不小心提防,而且这些匪盗之中不缺乏赵云这样能力了得的家伙,以前遇上赵云,两人最终兄弟相称,要是遇上一批不讲理的,硬是要夺取他的物资的话,他也得有个防备,这东西是用来求人的,这次求人可以为了以后自己的宏图大业,可不能因为几个盗贼而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他调动了一批精兵粮将一起护送。 进了公孙瓒所管辖的地界,早就有军队注意到了他们,立刻就围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一听是辽东的祖昭要来见公孙瓒,那守卫之将还算有些见识,是听说过祖昭的,不过没有见过面,对于祖昭来这里到底为何,车中押送的又是什么东西,都进行了很详细的盘问。 当得知祖昭所押运的这些是军需用品的时候,守将眼前一亮,嘴巴也不由得咂了几下,不过作为一番守将,不敢大意,还是很认真的查了车里的东西,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一面派人飞报公孙瓒,一面亲自和祖昭一起运送物资。 公孙瓒不久前正征讨归来,本想继续追击敌人的,无奈后备粮草不足,直接不由几百骑兵用,所以不得不回来,虽然是打了胜战,不过他不是很高兴,而且有人门客也告诉他不能频繁发生战争,这样的话对导致民众外流,越来越给自己的军队和收地带来困难。 公孙瓒就是一个天生的作战狂人,要是让他不动,他会疯癫一般,所以只要有些了储备,他就会攻打敌人,而且都是打得比较狠的,故而北方的民族听到是公孙瓒,都会寻则必然或者撤退,不敢和他正面交锋,这就是不要命的疯子,谁会愿意和一个疯子拼命。 此刻,公孙瓒一个人坐在屋子中,手中端着一杯水,桌子上摆着一张地图,他不停在图上指指点点,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待忽然听到有人报告,他有些不高兴,问是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有一个自称是祖昭祖忠烈的人押运着一批物资说是要见你,现在守卫大人正带着他赶来。小的快马前来报告大人,请问大人,该如何定夺。”士兵回答道。 公孙瓒一听是祖昭来了,心中又是有些喜又是有些惊,不禁暗自嘀咕:“他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的,他能力不错,一直在辽东郡那边发展,现在押运这一批物资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忽然想到物资,公孙瓒心中灵光一闪,暗自说道:‘既然是物资,管他是为什么事情而来,先收下他的物资再说,这对于我还说是好事,至于他要求我做什么事情,我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怪我不得。恩师对他也很照顾,皇甫嵩对他就更为欣赏了,他不去找他们,怎么会想得起来找我呢?” 细想之下,还是觉得物资重要,而且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见见他也是正常,正好可以趁机向他借些粮草,以供自己征兵只用、这样一想,公孙瓒立刻召集本部人马,出城迎接祖昭。 祖昭远远的看到大队人马来了,知道是公孙瓒亲自出来,不禁也是打了几分精神,可不能让这个师兄看弱了,虽然这次是来求他,可是表现也不能太弱势了,要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烈臣,你怎么想得起突然来看我了。”公孙瓒飞身下马,口中笑呵呵的说着,眼睛却不停的打量着车马上的屋子,越看越高兴,还激动的问道:“你这大车小车的拉的什么东西?” 祖昭看到公孙瓒那只差流口水的样子,心中不禁暗骂了两句,要不是设计到你们公孙家族的事情,我才懒得来你这里呢。不过想归想,面子上他还是很客气的,别说因为公孙瓒是他的师兄,更是自己这次前来是要有事要求他的,面子工程一点要做足的。 “烈臣拜见师兄。诸多时光不见,师兄一切可安好。”祖昭很是礼貌的问道。 “安好安好,自然安好。对了,恩师近来别来无恙吧?”公孙瓒问道。 祖昭回答:“恩师也挺好的。师兄,劳烦你亲自出来迎接,烈臣我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啊。” 公孙瓒哈哈一笑,说道:“你来到我这里,我自然是该出门迎接你的,可是师弟你这大车小车的到底是什么?” 祖昭一直车子,说道:“我在辽东听闻师兄这里又有贼寇最乱,正巧我那里有一批粮食成熟,于是换了些军需品,给师兄送过来,也好鼓鼓士气。虽然不多,一点心意,还望师兄不要嫌弃才好。” 公孙瓒道:“你我同窗兄弟,你这样做旧太见外了。不过我正好缺些物资,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了。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你帮了我,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管开头便是,我绝对不会推脱半个不字。” 祖昭道:“师兄这样说,烈臣心中甚至感激。实不相瞒,我这次却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是有事情要麻烦师兄帮忙。” 公孙瓒很爽快的答道:“既然你开了口,只要我能帮忙的,自然是会帮忙的。”说完哈哈的笑起来,不停的在车马之中查看,还时不时的用鼻子闻闻装在袋子中的是什么东西。 祖昭心中暗想,这公孙瓒却是机智得很,几次说话都强调是自己能帮助的范围内,这既说了自己是豪爽的,又给自己留了后路,到时候一句直接说帮不了也是可以说得过去,好在这次找他的不是什么大事情,否则还知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呢。 “烈臣师弟,此处不是说话出,快快随我回了府衙,在一定商议事情可好。”公孙瓒看完了屋子,心中很是高兴,急忙邀请祖昭进城,生怕他临时变卦,不给他这些物资一般。 祖昭自然同意公孙瓒的话,一路找车劳顿,他也想要休息一下,哪怕就是坐下来喝点茶啊酒啊都行。不过他知道在公孙瓒这里是喝不到茶的,茶这东西可是只有自己才有啊,连华佗那人都没有喝过。 进了城中,到了公孙瓒官邸,两人并肩进入,分主客坐定之后,公孙瓒对于祖昭一番夸耀之后,这才问起祖昭来找他到底是何事。祖昭闻言,这才说,自己的一个小部下,因为家中人得罪了辽东郡的小吏公孙度,所以被他扣押了,部下很是担心。自己虽然在辽东谋事,可是以前和公孙度有些矛盾,自己出面的话,只怕公孙度会趁机刁难自己,自己受点苦楚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怕自己性子激烈,一时间说错话,害了部下的家属,那就是罪过了。 “他们为何要抓了你部下的家人呢?”公孙瓒不解的问。 祖昭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不过这几天见到我和不小心不在焉,做事屡屡犯错,一责问之下才知道是家里面出了事情。所以我只有来请师兄你出面帮忙救出我那部下的家人,也算是功德无量,烈臣心中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公孙瓒哈哈一笑,说道:“此是小事一桩,我立刻修书一封,让他公孙度放人,否则我就奏请朝廷,说他欺压百姓,到时候说不准朝廷让我去讨伐他呢。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派人亲自到辽东郡去和他说,总之你放心,这事情很快就不是事了。 “谢谢师兄帮忙,烈臣我感激不尽。”祖昭说。 “都是同门师兄弟,而且你有这样帮助我,在我物资紧缺的时候给我送来这么多物资,我们之间算是相互帮忙,谁也不欠谁的,要是再客气就说过去了。”公孙瓒笑哈哈的说道。 祖昭自是连连称是,心中倒是将他骂了一通,要不是自己现在不想张扬,也不用顿时这些物资,现在听起来倒是自己真要他帮助多大的忙一般,像是自己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最终,公孙瓒决定派自己的亲信亲自前往辽东郡让公孙度放人。祖昭谢过一番之后,又见了那公孙瓒的信心,悄悄赛写金银细软给他,让他一定多多帮忙。那亲信得到好处后自己非常高兴,所不定会帮助他救出人的,还夸奖祖昭关心属下,体贴百姓,以后一定是有大作为的人。 祖昭呵呵一笑,之说自己能在这乱世之中为百姓做一点好事就很高兴了,不敢奢求什么。这也是希望日后这家伙能在公孙瓒面前说说好话,不想太早的和公孙瓒为敌,这家伙就是一个战争狂人,到时候他三天两头的来骚扰自己,对于自己的发展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跟着公孙瓒的信使,祖昭又日夜兼程赶回辽东郡,与那里的张元聚合,了解了情况之后,直接由公孙瓒的信使和张远一起去见公孙度,祖昭则选择不去,要不然真太给公孙度面子了,到时候只怕他会上风头,自己只是现在不想和本地豪强闹翻,这不代表怕他们,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展好自己的内部,远攻近交,到时候才能现成对敌对势力的包围。 第237章 定罪叛将 在公孙瓒信使和张远的全力交涉下,公孙度最终服软,同意放了章贡的家人。再说他得到了一些金银,又有公孙瓒在背后被祖昭撑腰,他也不得不放,至于他派人刺探祖昭军营的事情,张远没有提起,他自己也就没有提起,他知道这种时候要那两个人定时被祖昭抓住了,既然祖昭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自己也就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凭据指控祖昭,到时候两败俱伤终究是不好的。 救得章贡家人,张远直接就将他们带到了大蛎湾军营中。待得张远回来,祖昭才命人将章贡捉了来,虽然是捉了来,不过祖昭强调,不能伤了章贡,更不可以将其五花大绑。 而狱中两人也被一起带来,祖昭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二人的身份,确实是公孙度那边的人,而且这二人没有家小,一直帮公孙度进行一些刺探性的工作。不过他们两个也真能忍得住,在狱中的时候,两人从来不交谈,没有说漏半个字。章贡也就只是派人去确认了那么一次,一直没有机会要救出他们。 等章贡被带到军营大殿之时,他看到正前面正襟危坐的祖昭,又看到那两个士兵的时候,顿时明白自己事漏,心中咯噔一下,不过他们没有表现出一副要狡辩或者是怕死求饶的样子,而是表现的很淡定。 “章统兵,坐吧。”祖昭指了指一盘的坐凳,让章贡坐下。那章贡倒也有自知之明,直接就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对不起将军,要杀要刮,属下没半句怨言。” 祖昭冷冷说道:“我和曾说过要杀了你?我为何要杀了你?” 章贡说道:“将军,属下知道我所犯之事将军已经尽数查清了。我不敢奢求将军能免我一死,不过还求将军不要因为我而累及我的家小,章贡就算死也感激将军的。” 祖昭说道:“章统兵,你追随我那么多年,现在也敢于承认自己的罪行,你知不知道,出卖军情是死罪,完全可以以叛国罪判你死刑。” 章贡黯然一叹,说道:“属下知道。所以今日站在这里也只求一死。属下不能继续追随将军,但愿来世能继续追随将军,希望来世我不要再犯这种糊涂事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依照我军律法,私自出卖军情,与外敌勾结,这是死罪。诸位,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章统兵?”祖昭对在座那些谋士和各级统领问道。 张远上前一步,说道:“将军,章贡虽然犯了死罪,可是属下认为他罪不至死,还希望将军能饶了他的性命。” “私通外敌杀无赦,这是我军的规定,你怎么认为他还罪不至死?”祖昭冷冷问道。 张远抱拳而曰:“禀将军,属下以为,章统兵追随将军多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就算今天犯下的是死罪,那也能将功抵过一部分,所以罪不至死。” 祖昭沉吟了一下,问道:“其他诸位有什么意见?” “将军我,我也以为章统兵虽然是犯了死罪,可是念及他过去战功,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处死。”其中一个统兵为章贡求情,他这一公开求情,其他人也纷纷替章贡求情,只有冯落雪一直静静的没有表态。冯落雪虽然是一介女子,可是他是越女剑传人,能力了得,而且对于军队建设和管理很有一套,所以设计军中要事的时候她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你怎么认为?”祖昭扭头问冯落雪。 冯落雪抱拳说道:“我以为,就算要用功抵过,也应该先弄清楚章统兵这次犯下这大错到底是为了,如果是为了一些利益或者这有投敌之心,那么再多的功劳也不能抵过,如果是被人威逼的而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情,那么我们要问责的是威逼他的人,而他就算是触犯死罪,也是应该网开一面的。” “有道理。”祖昭点点头,问道:“章统兵,你到底是为了何事才要做出这等犯下死罪的事情?你追随我多年,过劳卓著,我万万没有想到会你是做出这种事情,莫非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你真有叛敌之心?你说出来,如果你认为敌人对你比我对你好,你不得不投靠他的话,那么我直接放你走,是我自己不行,我会自己反省,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今天敌人将你挖走,明天就将东营统兵挖走,后天就将南营统兵挖走,大后天就将西营统兵挖走,在后来就将北营统兵挖走,一个接一个的,到时候我的人势必全走了,这样的话,我只能怪我无能领导你们,却也实在是不能怪你们了。”祖昭说完,扫视了一眼所要在场的人。 在场之人听祖昭这么一说,心中都是一慌,急忙禀明中心,说自己中心日月可鉴,顶不会为了其他利益而投靠敌人,言祖昭一直领导有方,胸怀大志,是他们要贡献力量,实现人生价值的追随对象,又岂会投靠敌人呢。一个个说的言辞激昂,信誓旦旦,让祖昭心中也有些感动。 不过他现在必定是在审理案件,不能表现出自己徇私枉法,要求情也是让属下们求,让他们知道这次不杀章贡是大家共同求情的结果,这好处确实多多,一则体现了自己民主,二来也让他们之间更团结。祖昭需要的就是一支团结一心的军队,而不是四分五裂,今天我盼着你落马,明天我盼着你战死的军队。 有功劳了,必须赏赐,有罪过了,必须责罚,这是祖昭必须要让众属下知道的事情,要不然自己以后还如何统领他们呢。 章贡听众人无一不为他求情,心中甚是激动,不过口中却依旧说自己犯了死罪,对不起祖昭和众同僚,希望自己死后,来生能在和他们一起追随祖昭,以报答这一世的知遇之恩。 祖昭厉声说道:“章统兵,你是我军营的中营统兵,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什么一些利益而被判大家,你到底是为了何事才和这两细作里应外合,出卖我军情报的?你既然一心求死,你也不是要忠于敌人才做出这等事情,那你为何不当着我们的面说出谁是想要刺探我军情报的人,他又是用什么手段逼迫你的。” 章贡却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不能说,现在自己犯下死罪,只求祖昭能给他一个痛快,而且念在他过去追随祖昭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希望祖昭不要追究他妻小的责任。 祖昭道:“你口口声声挂念你的家小,看来你很看重他们,只要你如实说了,我保证对于你的父母,我如自己父母一般对待,对于你的孩子,我入自己孩子一般对待,在场的所有人为证,我祖烈臣说话算话,一定会善待你的家小的。我也知道,你的家小在辽东郡城中,我现在在那里任职,完全可以将他们接到府衙中居住,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章贡一脸的感激,却又是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要是说了出来,一定会累及自己的家小的,希望祖昭不要逼迫他,只求痛快的赐他一死。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死也不肯说出想要刺探我军情的敌人是谁,那么我就成全你。”说完祖昭冲着侍卫大喊:“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几个卫兵进来,驾着章贡就要出去。 才走没几步,却被张远拦住,躬身说道:“将军,章贡他既然有难言之言,这就更加说明这事情的发杂性,不把事情搞清楚就将他杀了,这是令亲者痛而仇者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把事情进一步调查再说。既然章统兵不肯说,这里还有两个细作,对他们大刑伺候,还不怕他们不说么。” 其他人也站出来求情,说道:“将军,张副将说的在理,我们现在不能这样将章统兵杀了,这样只会中了敌人的计的,还是把事情调查清楚为好。” 在众人的一番苦劝下,祖昭才让卫兵们住手,说道:“章统兵,大家都认为你是有了难言之隐,所以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情,不过既然你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强求你。我会慢慢将事情调查清楚的,大不了废些时日。将章统兵压入牢中,改日再审。” “喏!”众士兵押着章贡又要出去。章贡却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挣扎着说道:“将军,我愿意说,我愿意将事情的始末说了,我这么做不是要求将军饶我不死,我只是希望将军能明白是谁在窥视我军。其实让我出卖我军情报的是辽东郡小吏公孙度。” 听他这么一说出,除了张远、冯落雪和祖昭,其他人都表示十分的惊叹,议论纷纷。而那两细作也开口威胁章贡:“你这是不顾你家人死活了么?” “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们难逃此难,那是也是天意。可是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将军。”章贡大声对那两细作说道。两细作恶狠狠的看了他几眼,不再说话。 “公孙度?”祖昭故作惊讶,说道:“公孙度实则一胸无大志,赏罚不明的一小人也,我想不通,你为何会叛我帮他。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至于糊涂到看不清人的地步。” 章贡黯然说道:“禀告将军,本来我衷心对将军的,不敢有二心,可是就在将军你去洛阳之时,那公孙度知道我在将军这里任职,而且是军职,所以他就抓了我的家小,威胁我让我放两个细作进来刺探我们在这里的军事发展情况,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就杀尽我的家小。将军,我家中数代同堂,人口数十,上有八十多岁老者,下有两三月孩提,试问我怎么能弃他们不顾呢。于是我只能同意让他们进来,并悄悄给他们地图,让他们从秘密小道进入,躲避我军的巡逻和哨卡。将军,是我糊涂,今日只求一死,可是将军你能力不俗,结交甚广,那公孙度虽然是地方一豪强,可是自有人可以压制他,希望我死后将军能帮助我救出我的加下,这下属下死也安心了。” 第238章 出兵平叛 听了章贡的话,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他们无不咬牙切齿,说公孙度真是小人,居然这般对待无辜之人,有人直接建议起兵征讨他,直接将他从这个时代中抹去。不过有人恨归恨,头脑还是清醒的,现在出兵公孙度,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出师之名,而且公孙家族势力庞大,是幽州最大的豪强,现在得罪他们,对于我军不利,不建议将事情闹大。 祖昭见众人讨论责骂之声慢慢平息,这才幽幽说道:“原来你这么做是被逼无奈的。看在你一片仁孝之心,今日就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现在起,扣发你三月的军饷俸禄,削除你中营统兵之职,降至营门护卫,另,再责军棍五十,可有异议?” “谢将军厚恩,章贡无异议。”章贡说道。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来人,带他们进来。”祖昭突然朝外面大叫一声。 众人都是疑惑,祖昭这是要带什么人进来。只听得外面一整杂乱的脚步声,有轻有重,前前后后,其中不乏叮当之声,似乎是身上还配有什么金属配饰。 众人都是愣愣的看着门外,而章贡更是满心不解的看着外面,待门开了,看到外面进来的一众老老小小,章贡铁骨铮铮真汉子,面对刀光剑影头破须有不曾皱眉的人,此刻却满脸泪水,因为他看到的是自己的一众家小走了进来。 章贡家小见到了章贡,也是一脸的吃惊与激动,稍微的愣住之后,一家几十口人哭作一团,让在场的人也多有杀人落泪者,祖昭看着也眼中酸溜溜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章贡一家人痛苦一番之后,齐齐跪下对祖昭行大礼,对他表示感谢,祖昭急忙起身将他们扶起,说道:“公孙度不仁,我又岂能不义呢。你追随我多年,你的心我能不了解么。其实我早就知道是公孙度在搞鬼,这辽东地区,除了我和文丑也写不和,与黄巾乱党是仇敌,剩下的就是和公孙度有矛盾了。当初我从两细作身上搜出地图,看到上面标注的秘密路线,知道只有你们五位统兵知道这些路线。所以,再次我要向告诉大家,其实从抓到细作开始,我就一直派人监视你么诸位。” 五位统兵相互看了看,说道:“将军为大局着想,这么做事必然的。” 祖昭看他们能理解,也就不的便宜卖乖,而是冲着章贡说道:“虽然你是被逼的,可是你终究是放下了罪过,该罚的一定是要罚的。” 章贡说道:“将军救出我家小,又赐我不死,章贡肝脑涂地无以为报,愿听将军责罚,毫无怨言,今后章贡一定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将军。” 祖昭面色严厉的说道:“本罚扣你三个月军饷和俸禄,可是现在你家人再次,这三个月的军饷和俸禄照发;撤去你中营统兵之职,降为门营守卫,不过军中现在正是要人之际,你依旧代行中营统兵一职;现在局势不定,世事难料,你五十军棍先且几下,以后戴罪立功,若有功劳,五十军棍免了,若是再错,新旧罪过一并算了。” “谢将军,章贡一定争取戴罪立功,以谢将军大恩。”章贡躬身拜谢。 众人对于祖昭的这种看似处罚实则不处罚的决断没有什么异议,他们知道在,这一切最不再章贡,而且也没有娘陈大作。后来,当章贡和其他人得知祖昭是用物资向公孙瓒亲自求助的时候,都是心中一热,觉得祖昭是一个绝对值得跟随的人,这就更坚定了他们追随祖昭的决心。以后应用杀敌自是后话。 且说章贡带着家小出去之后,接下来便是对于细作的处罚,现在一切都已经知道了,对于他们也没有必要审问,有人主张杀了,有人主张继续关在狱中。 祖昭却告诉两细作,他已经调查了他们的身世,知道他们没有家小,单身一人,一直东出西进为公孙度做一些极度危险的情报工作。现在祖昭给他们两条路,一就是放他们回去,至于公孙度是会杀了他们还是继续将他们派往其他地方做这样的工作,他管不着。其二就是他们留在这里为祖昭所用,他们能轻易记得路线,临危不乱,祖昭需要这样的人。他们可以自主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两人相互看了看,想想公孙度一直让他们做这样的刺探活动,失败了要打要杀,成功了却没有什么奖励,而且那公孙度得到情报之后,也只是小打小闹,做一些威胁别人获取小利益的事情,觉得这样拼命为他换来的情报就被他那么轻易的用作小打小闹,实在是不值当得。现在祖昭既然不杀他们,还要留用他们,心中自然感激,突然跪倒在地,答应留下来和祖昭一起共谋大事,日后必定死而后已,倾力相报。 皆大欢喜的摆平了这一事件,众人对追随祖昭之心又坚定了许多。祖昭看到大家乐于追随他,心中也很是高兴,接下来就是自己装b稳固发展的阶段,各种农业牧业和冶金业都必须发展,军队没有战马盔甲武器等等,那就不能称之为军队。 现在自己要打造多种不对,缺乏的就是各类金属,而这个时代相对于发达的冶金技术就是对于铁矿的开采和利用,现在马鞍山铁矿已经启动,可是规模不大,完全不能满足需求,甚至可是说打造箭头都不够,这还怎么作战呢。 字郡守升调,祖昭代行辽东郡守开始,祖昭就大力发展各种职业,而且他还设法扩大商会,将商队直接扩散到西域,这样一来,也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粮食生产品种已经其他的物品交流,极大丰富了辽东地区的生活品种。 祖昭一直物尽其用,每个有能力的人他都安排在重要的位置。冷面银枪陈有志负责组建他设想的特种部队,并由陈有志、冯落雪和祖昭三人轮流训练。冯落雪负责刺杀项目,陈有志负责协同作战能力以及单兵作战能力,祖昭自然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存在的重要性,明白他今后将要面临的各种工作。 而苏德则和蔡文姬一起负责郡内的商务和税务一起其他文职工作,马元则成为了辽东郡的北部都尉,直接归张远和祖昭管,其余个人,都是得到自己适应的职位。特别是祖家家族成员,祖昭自然将一些重要的管理权力交给他们,家族的壮大对于自己是很有利的。一切安排妥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训练,养殖,种植,扩张地势,不过这得有人,所以祖昭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更对的人来到辽东,他和属下们多次商议,建立了一系列的赏赐刺激机制,希望这样能吸引跟多的人。 时正值粟米种植之期,祖昭下令各县大力种植粟米,不能留有余田,而且他强调,百姓种出来的粟米,凡在辽东郡辖区,在原来降低赋税的基础上再降低一半,百姓到时候可以自由贸易,不再收取任何税负。其他外地人士,若来辽东郡开荒种植,不但不收赋税,还有官家负责发放中粮,只需要到收货时交取少量的租地费用就行。 在这样的奖励制度下,百姓纷纷响应,大力种植,以前许多空闲的山田都被开发出来。而其他地方的百姓,特别是受到黄巾造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大多涌进辽东,纷纷接受官府的中粮进行种植。 祖昭心中大喜,特别水利官员亲到各地负责水利修复,军民配合,大兴水利,让种植不受到缺水的影响。 然后就在辽东大搞发展的时候,江夏郡赵慈却起兵反汉,杀了南阳郡太守秦颉,大军一路北上,直接入侵辽东,很快,辽东郡的多个县城被贼人占领,县城粮食储备被他们全部霸占,最重要的是,祖昭的水利工程还没有修建好酒受到了破坏,这让他极度的恼怒。 其他地方郡守能力不足,纷纷退却,不敢抵抗,才让贼势越来越大,到进入祖昭辖区是,已经有几万军队,而且多有人不断相应中,因为贼人霸占诸多粮草,那些吃不饱的人更是纷纷投靠,为的就是有一碗饭吃。 祖昭震怒,以郡守的身份奏报朝廷,希望带兵剿灭贼寇。朝廷也知道贼人造反之事,现在既然祖昭主动请战,朝廷立刻就拜祖昭为讨逆将军,官居四品,并且派兵一万五千让他调用。 得了朝廷军马,加上自己的辽东军队,祖昭有了三万人的军队,和贼军旗鼓相当。不过这是他全部军队,可不能全部搭上,现在北方势力对辽东虎视眈眈,不得不防,郡中公孙度直流也一直想要添乱,所以祖昭只能带一部分军队出击。 张远主动请命,愿为先锋,带五百军队先行。祖昭却拒绝他的请命,张远是很成熟的一个将领,他必须镇守后方,不能让北方蛮族趁虚而入。祖昭让马元为先锋,拜苏德为军事,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陈有志本也想一同出征,可是祖昭却让他留在郡府,管理全郡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是行郡守事。 陈有志知道自己留下来的任务不比行军打仗送行,最终同意,一定处理还郡中事物,现在辽东郡是祖昭的大本营所在,一定不能让内部乱了,他负责的事情可清闲,北方若是叛乱,他还必须得支援,要是祖昭那里有意外,他也必须顺势夺度的做出判断支援。正因为他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所以祖昭才将他留在郡府,负责一切调度。 分拨完毕,马元作为先锋先行,祖平负责押送粮草,祖昭和苏德则率领大军在后浩浩荡荡的开赴战区,势必一举平定赵慈之乱。赵慈也知道祖昭出兵镇压他,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只等祖昭大军一到,那就一决雌雄。而且他已经在祖昭大军经过的途中设有埋伏,先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第239章 出将而入 且说马元带队进入辽东郡所领县望平县地界,五百精骑精神抖擞,跟着马元准备大干一场。正行着,马元看看前方地势,森林茂密,遮天蔽日,期间只有一条小道通过。两边又多有高山,将一条小路夹杂中间。 他勒住缰绳,让部队停下来。副先锋见马元命令停步,策马上前,不解的问为何不急速前进。马元指着前方的地形说道:“你看这地方,我们要是通过的话,处于低矮的地势中,敌人若是埋伏在此处,只怕我会退不能退,进不能进,被他们包了饺子。” 副先锋一看,觉得马元说的在理,掏出地图一看,通往望平县的路就只有这一条,如果不从这里过,后续部队根本无路可走。“那我们可怎么办?不见得敌人就会在这里设伏。” 马元摇头说道:“别小看了赵慈那人,他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召集数万之众,让各郡县的官兵望风而逃,看来他是有一些实力的。这次我们出兵征讨,他自是早就会探到消息,自然不会让我们平平安安的到达他所在的地方。如果我是他,这里这么好的地势,一定在这里设伏,这么险要的地势,足以将先锋部队打得全军覆没。” “可是这是唯一的通路,在没有其他路径可走。”副先锋有些扶首叹息,有些慌乱起来。 马元说道:“不急,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不过一定要做好防范。如果他们真有埋伏,也许会来偷袭,而且他们的探子早就应该谈到我们已经抵达这里了。你立刻安排人安营扎寨,烧火做饭,我去前方看看。”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副先锋问道。 马元一摇手,说道:“不用,我带十几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你负责在这里指挥,先把营寨按扎起来,这才是头等大事。” 副先锋领命而去,安排士兵们安营扎寨,烧火做饭。马元则带领十几个人悄悄前往前面探查。他看看地形,不敢贸然而进,而是选择攀上附近一高峰,看看这道路两边是否真有埋伏,他们这一夜不可能不做饭的,如果真有伏兵自己也许可以看到。 马元招呼了士兵,开始向山中往上爬。这里树木茂密,实在难行,可是又不能砍断树木而行,唯恐惊到了埋伏的敌人。几人历经艰苦,终于登到半山腰,看看那前方,却是之看见遮天蔽日的树木,丝毫看不下下面的情况。 马元叹了一声,当机立断,直接越过山崖,去那里附近看看。这可惊坏了跟随的士兵,前去那里的道路异常惊险,稍有不慎就会跌入后面的悬崖之中,若是被敌人发现了,也是没有了退路,必死无疑的。 士兵的担心虽然在理,可是为了大局着想,马元毅然决定必须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了,借助森林的掩护,不见得就逃不掉。他心意已决,士兵们也只有誓死跟随。一队人又辛辛苦苦的越过悬崖,向那山中前进。 将近日落,漫天都是红霞,如同天空被血染红了一般,似乎空气中还充满了血腥味。忽然一阵风出来,马元似乎问道了烟火味道以及烧饭的味道。这风就是从前面吹来的。其他士兵也闻到了,此刻闻到饭香,不禁都是喉咙一动,吞了一口唾沫,肚子中也咕噜咕噜的打起了鼓。 “前方必定有敌人,我们的悄悄潜伏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埋伏我们。”马元说。 “将军,这样近距离的查看,若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士兵问道。 马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来这里探看他们虚实的。” 士兵觉得有道理,于是众人继续前行,行不多久,果然看到前方林中竖着军旗,按扎着营寨,炊烟袅袅,他们正在烧火做饭呢。更让马元和前来的士兵们吃惊的是,林木之间准备了无数的滚石飞箭,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那小路中若是受到双面夹击,完全就是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纵使来的是千军之众,也别想全身而退,想要通过,那就是更不可能了。 “看来敌人果真早有防备了。我们现在先回去。”马元领着众人,回到了营地之中,此刻正值饭菜成熟,马元并命令众军开饭,吃得饱饱的准备迎敌人。 吃完饭后,马元找来几个小兵长,一同商议作战一划,他决定让敌人主动出击,先搓搓他们的锐气。他自己带领一半骑兵出营,在外围埋伏,而其他人留在营地之中,大声的说笑唱歌,让敌人知道我军这一夜如此的消闲,他们一定会安奈不住要来偷袭,到时候来个内外夹击,一定让他们大败。 “如果敌人不来呢?”有人问道。 马元哈哈一笑,说道:“若是敌人不来,那么我们就真正的好好玩一夜,岂不快哉。不过军中不能喝酒,我虽然是嗜酒如命之人,可是现在这时刻,谁也不许碰酒,否则我知道了杀无赦。” 众人领命,安排了一通,马元带着两百余骑兵悄悄埋伏在营地外,而营地内的士兵在抽调出一大部分,大声的说笑唱歌。他们这声音注意让敌人听到。 等了近半个时辰,却不见有什么动静,有士兵按耐不住,问道:“将军,他们会不会是不来了?” 马元也有些疑惑,难道敌人识破了自己饿诡计,真打算死守而不主动出击么?就在他疑惑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众人影,还有轻微的马蹄之声,看起来是马蹄被包裹住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十分的小。 “来了,大家都别动,放他们过去。”马元小声说道。众士兵得令,连大气都不敢喘。借着淡淡的月色,可以看得清楚,来着不少于三四百人,多是部兵,只有带头几个是骑着马匹的。马元部按兵不动,将他们尽数放了过去。 再说那营地之中,虽然里面有多个人在说笑唱歌作了,可是更多的人却搭箭拉弓埋伏在四周,眼瞧着有人闯进了营地大门,那些唱歌说笑者立刻就熄灯灭火,没了踪影。 偷袭者还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就见营地之中四面火气,无数火把朝他们扔来,借着是密密麻麻的箭如同大雨一般向他们飞来。为首的将领知道上当,立刻领兵退出,营地的人乘势追出,杀的对方人仰马翻。 偷袭者不敢回头应战,只顾一个劲的向来路的方向逃跑,正奔跑间,忽然听得前面一声鼓向,接着四面火起,几百人突然举着火把冲了出来,将他们的退路给截断了。 为首一将,骑着高头大马,举着一把开天大斧,抖擞精神,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那敌军将领的坐骑听到鼓声,见到火起,突然受到惊吓,一阵乱跳,差点将那将领掀翻在地上,好在最终他将马稳住了。 “大胆贼人,居然敢夜袭我营地,还不报上名来。”马元挥舞着巨斧,一顿咆哮,声音如同轰雷一般,震得整个山谷都发出了颤抖之声。 那贼人将领见到这人气势十足,不禁心中也是一虚,鼓足声音说道:“我乃赵大将军麾下都骑尉,南阳人赵琦是也,你又是何人。” 马元大声说道:“幽州徐无人士。先锋马平义是也,贼人见我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可饶你一死。” 那赵琦看看这马元,眼大眉浓,头宽额阔,手中一把巨斧,怕是有几百斤之力,不禁心中也是有些虚火,可是现在却也不是投降的时候,自己有兵四百余人,他们看起来兵力和自己悬殊不大,虽然自己现在被包围了,当是只要冲出这里,进了小路,敌人要是再敢追击,那么正好打一个反手。 赵琦思索至此,一声下令,带着众士兵向前冲杀而去。马元见那人居然想要冲出,挥舞着斧头直接向他攻来。赵琦见马元向自己杀来,也不敢大意,立刻挺着枪向马元攻去。 之间马元爆吼一声,一斧头劈开赵琦刺来的长枪,接着斧头顺势平平挥过,直切赵琦的脖子。赵琦一惊,将躲避不过,急忙有枪格挡,可是谁知马元力气过大,大斧过处,直接将赵琦的枪杆斩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赵琦本人也被打落下马。 马元立刻翻身下马,一斧头砍了下去。赵琦求生心切,翻身一滚,滚出半米之外,再看马元斧头,直接再地上砍出一个大坑,足足有十几寸深。赵琦不禁暗自吞了一口唾沫,想不到这才出兵就遇到这么猛的一个人。 见马元又向自己奔来,赵琦飞身而起,上了附近的一匹马,拉动缰绳,就要逃走,谁料马还未动,马元也飞身而起,直接站在马背上,举着斧头又向赵琦砍来。 赵琦浑身一颤,立刻翻身滚下马背,接着又在地上一滚,躲过了马蹄的践踏。可惜这一滚,正巧头撞到一块石头上,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并没有了知觉。 马元提着斧头,砍翻一个冲上来的敌军小兵,径直走向赵琦,捏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一看那家伙只是摔昏了过去,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你们的将领已经被我抓住,缴械者,可免一死。”马元登上高处,拎着赵琦大声的说道。 士兵们一听将领被抓住,更是没有了作战之心,纷纷放下刀枪剑戟,蹲地投降。马元的士兵收起那些武器,将一众人押入营地之中。看到赵琦没死,马元心中又有一计,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通过前方被人设伏的险要之地。 赵琦被冷水泼醒,醒来之后就破口大骂,说是大丈夫有死则已,要杀便杀,他是打死不投降的。马元哈哈一笑,说道:“你爱降不降我可不在乎,现在我完全可以一斧头砍了你,不过留着你我有大用。你若能配合,完事之后我保举你能在我军中谋得些职位,将来定少不了似锦前程、你若不配合,我也无所谓,只要有你这一身服饰就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赵琦问道。 “我只想剿灭乱党。你们起兵反汉,实在是祸乱百姓。”马元说道。 赵琦却喷了一口水,咬牙切齿的骂道:“汉帝昏庸,宠信宦官,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们起兵反汉,就是顺了天下百姓之意,是造福天下苍生,又岂是祸乱百姓?你们助纣为虐,才是祸害百姓。” 马元道:“我主祖将军,爱戴百姓,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在所辖郡县大型水利,鼓励生产,现在正是春种时节,你们却起兵造反,破坏百姓粮食生产,到时候导致来年百姓没了吃的,这难道是天子之错不成?这是你们这些人导致的。战事一起,遭殃的就是百姓。现在我辽东郡县只求能好好发展,让百姓能吃饱饭,能安居乐业,你们却入侵我郡县,这是何道理?难道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马元一席话说得赵琦哑口无言,他随着赵慈起兵谋反,实在是想要得到一口饭吃,可是进入辽东郡内的时候,他确实看到了百姓乐于生产的景象,这正是他需求的,可是赵慈却破坏水利,霸占百姓粮食,这让他也心痛。可是赵慈自然也是有一番说辞的,他一个小官,自然不敢强辩,现在听了马元的话,再想想自己进辽东郡是看到的景象,确实觉得马元说的在理。 马元看赵琦不再顽固,将他扶起,说道:“我看你也是希望天下太平之人,何不跟随我主一起造福百姓?只要你归顺我们,我保证你以后一定能看到你想要看到的,而且你在我军中自然不会是一个闲置之人。我马元以前也是流落街头的醉鬼一个,后来被我主看到,带回辽东,现在有军情,做了这先锋。若不是遇到他,也也依旧是暗叹世俗,诅咒奸党的街头醉汉一名,又岂会有机会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呢?” 终于,赵琦愿意归降,而且同意了马元的计策,要帮助他清楚路上的障碍。马元大喜,和赵琦细细商量起自己的计划。 第240章 擒贼擒王 星夜,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那诡秘的小道,直奔那山中的营地而去。 待近了些,那营地守卫就看见了那队人马,心中警觉,立刻举火问是何人。 当先一人,正是赵琦,他对着那问话的守卫大声说道:“是我,我已经将敌军先锋部队诛灭,现在抓了他们的先锋回来。” 营地守卫见是赵琦,又见身边确实绑着一个穿有敌方战甲的高大男子,后面的队伍,都是自己的人马,这才开门将一众人放了进去。原来这赵琦本不是负责拦截的部队主帅,他只是一个负责今夜夜袭的一个小将。 真正的统兵将领其实是在营地之中,他正策划着万一要是赵琦失败了,来日该如何战胜敌人。这行军打战,必须要将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全面了,并想出相应对策,方能常立不败之地。 正商议呢,这会子忽听到有人报告说是赵琦得胜归来,将领们自是很是高兴,急忙迎接出了营帐。两边的兵卫举了火把前面开路,待见赵琦入了火光下,果然绑回来一将,心中更是高兴。在看看那后面的军马,似乎也俘虏到了许多的人,还有部分的粮草。 “子合果然英勇善战,一句就击败了敌军的先锋部队,我一定奏明主公,让他好好赏赐你。”统帅哈哈大笑着说道。 “谢谢将军,这是卑职的分内事。”赵琦下马,抱拳说道,同时让人将捆绑着的马元从马上弄了下来。那统帅贼笑着看着马元,说道:“你就是郡守祖昭派来的先锋么?听闻祖昭如何了得,之前如何大破黄巾义军,我看也不过如此嘛,选个先锋如此不抗一击,个头不错,可是没有脑子。” 马元大骂道:“奸贼,你祸害天下,一定不得好死,有本事你放了我,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可敢?” 那统帅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还敢言勇。来人,将他拉出去斩了。”可是一声令下,却没有人动,他大怒,喝斥道:“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没有听到么?” 他的卫兵想要动,可是被赵琦拦住,说道:“将军,这是我们俘获的一个敌方将领,就这样将他斩了,只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既然是敌方将领,不斩留着何用?”将领大声的责备着。 赵琦说道:“将军,我们和不留着这个先锋和他们后面的部队做谈判呢?将他们的先锋大将在对战时候带出来,也能壮壮我军的气势。” “留着无用,作战靠的是能力,不是什么投机取巧。拖下去斩了,既然是你抓来的俘虏,那就有你亲手执行吧,我会禀告给大将军你的功劳,给你赏赐的。”将领说道。 可是赵琦却不动,而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冷冷的看着统帅。那统帅一惊,大声怒骂道:“赵子合,你要造反不成?快把这人推出去斩了,你听到没有?” “将军,抓住敌将,不审不问,不设法招降,只怕不妥?”赵琦说。 统帅冷冷道:“败军之将,招来何用。一个小小先锋,能审问出什么,直接斩了,挫挫敌人的锐气。快,将他推出去斩了。” 赵琦愣了一阵,忽然嚯的一声抽出佩剑,一下子割断了捆着马元的绳子。马元哈哈大笑着,接过士兵递上来的大斧头,和赵琦一道向统领逼近。那统领大惊,边后退边大声骂道:“赵琦,你要造反了不成?” 赵琦说道:“反又如何?你只知道拼杀,完全就不顾其他人的死活,跟着你们,确实只会祸害百姓。进入望平县之时,我看到那里的百姓都安居乐业的,在努力的开垦土地种植春粟,可是我军一来,非当不帮助他们,还乱杀百姓,你的部下更是干出一些奸淫妇女之事,那时候我就想反对你,可惜你官职高高压着我,我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又和你一起出来埋伏敌军,你居然什么都不问就想着要杀人,我想明白了,你们反汉根本就是为了我们百姓,而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大胆,你居然敢这样说话。那是他们的百姓,他们一心拥护着祖昭,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们?”统帅骂道。 “能得百姓拥戴,足见其是有德之人,我军所到之处,抢劫百姓钱财粮食,更有乱杀百姓奸淫妇女之人,这等义军,实在是不义,我还不如跟着祖将军,就算在他辖区做一个小小的百姓我也乐意,而不是跟着你们胡乱杀人。”赵琦说。 统帅此刻有些慌乱了,大声吼叫道:“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叛徒和敌人一起拉出去斩了。”可是吼叫两声之后,发现没有一个士兵响应,再看时,才发现里里外外的人都被赵琦的人控制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赵琦的人,而是祖昭的先锋部队。 “你,你,原来你根本就没有偷袭成功,你被敌人抓住了是不是?”统帅问道。 赵琦说道:“没错,我是失败了,可是他们没有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杀,而是对我好生对待,向我述说他们的心理和志向,以及今后的发展,我觉得他们才是我要追随的人。” “赵子合,你这个叛徒,我会报告大将军,将你碎尸万段的。”统帅大声的骂道。 “你能有命逃回去再说吧。”马元冷冷说道,同时挥舞着斧头向他砍来。就在这时候,统帅背后却突然冲出来一批人,将他护住。他们是统帅的直属部队,一直藏在暗中,自然没有被马元的人控制住。 统帅见是自己的人来了,立刻笑开了颜,大声说道:“将他们给我剁成肉泥,一个不留。” 士兵们得令,纷纷挥舞着刀枪剑戟冲杀上来,看他们气势汹涌,马元和赵琦不得不边战边退,好在他们也有五百余士兵,形成了两相对抗的局面。 “将军,不能让他逃走了。一定要趁此将他抓住。”赵琦说道。 马元嘿嘿一笑,说道:“这是自然,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直接去取他人头过来。”说着他爬上一批战马,双腿一夹,向前方大营冲去。有士兵想要前来阻挡,被马元一斧头砍翻,众人看他这气势,没有人敢阻挡。 刚刚到大营帐侧面,忽然刺斜里杀出两骑兵,都是使的双戟,看起来异常的雄壮,咆哮一声,直接向马元杀来。马元也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双腿一夹,挥舞着斧头冲了上去。 “当。”两斧头在空中硬碰硬的砍在一起,发出闪亮的火花。就在马元接下第一人的攻击时候,第二人也砍了过来,马元舍了那人,抽回斧头,抵挡住攻击,又是一阵火花四射。 马元左接又攻,四五十回合下来不落下风,不过他心中也是直叹,这敌方队伍中居然还有这样的护卫,之前的赵琦可是自己三个回合都接不住的,按理来讲他那么弱势,不应该是带队偷袭之人,莫非他当时是没有出全力么?或者是除了什么意外。 正想着,其中一个又砍了上来,马元挺直腰身,双手挥舞斧头过头,躲过对方刺来的一戟,奋力砍下,那将举戟抵挡,可是马元力量过大,直接将马都打得蹲坐下去,挣扎着难以起来。 瞧着这空隙,马元挥舞着斧头直取另外一人,那人见了,却不敢接战,落荒而逃。马元策马追上,一斧头砍出,那将提放不及,被斩落下马。马元这代明白,这二人能力不小,相互配合着作战很有一套,可是一对一的话他们其实很弱势的。 就在此刻,只见前方一对人马偷偷而出,为首一人,正是敌军的统帅。马元大喝一声,策马追上,遇到阻挡,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统帅身边的护卫被他全部斩落下马,只有那统帅一直在前狂奔。 马元见自己的马匹脚力有些不足,而对方的马匹却速度越来越快,这样追下去的话,一定被他逃掉。他抖擞精神,大口一声,轮着臂膀,将手中斧头扔了出去。 那统帅闻风而动,扭头时见到一把斧头正向自己飞来,他来不及抽出兵器抵挡,只能挥手抵挡,无奈斧头力道惊人,他之觉得手中一热,然后就觉得头中一痛,立刻翻身落马,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再动弹。 马元追到跟前,提起那统帅一看,只见他的手臂骨头折断,头骨尽碎,已经丧命。马元叹了一声,夹起尸体跨上统帅坐骑,快马加鞭的赶回营地之中,见众人还在厮杀。他单手举起统帅尸体,大声说道:“你们统帅已经被我击杀,你们还不缴械投降?” 两军立刻停手,惊奇的看着他,见他手中真是统帅尸体,本部士兵大声欢呼起来,而敌军士兵也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马元见这一路也摆平了,为后续部队开了道路,心中甚喜,直接就驻扎在这个营地之中,安抚了敌军士兵之后,将他们全部收编,自己出门时只是带着五百骑兵,现在自己的人一个未折损,只是有人受了些伤。而收编了敌人军队之后,他立刻就拥有了一千五百人的队伍。 队伍在营中歇息一夜,三更造饭,五更起兵,直逼望平县。 第241章 无可说服 马元率领着先锋部队抵达了望平县,只见县城上尽挂赵氏旗帜,上面站着黑压压的士兵,而且这望平县墙坚城固,要强攻不易,马元决定,在县城外选择有利地形扎寨,同时派人飞报祖昭他们现在的情况。 营寨按扎完毕,马元和赵琦同桌而坐,向他打听起望平县的事情。赵琦告诉马元,现在驻守县城的是他的一名同乡,名为赵孟,以前就黄巾起义的时候,他就想要追随黄巾军,可是最终未果。那赵孟身手了得,使得一手好刀法,而且箭术也是一流,百步之外能轻松射中敌人。曾因为不忙乡里乡长欺压,怒而杀之,最终逃亡异地,前些年才辗转会家乡。 适逢赵慈起兵反汉,兵至南阳之时,赵琦和赵孟并一起参加了赵慈之乱。初战之时,赵孟就因为勇猛无敌而被士兵拥戴,赵慈对他也是大加赞赏,现在是赵慈的最得力助手之一,称得上是左膀右臂。这望平县是辽东郡重要县城,处于很重要的军事地位,进可攻退可守。所以赵慈才命赵孟驻守这里。 “你和他是同乡,那你有没有把握将他劝降?”马元问道。 赵琦说道:“我倒是愿意一试,不过那赵孟对汉官的仇视由来已久,他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一旦跟了谁,这意念很难转变过来,现在赵慈对他如此看重,只怕他就是死也不会投降的。不过我倒是愿意一试,能不打就不打。“ 马元说:“等我部大军到了,你可以去试试,能招降则招降,不能的话唯有打了,这望平县是我辽东郡的重要地方,切不可让他们久占。” 两人商讨一番,没有贸然前往。赵琦透露,这望平县中,将近有军队万余,若是强攻,只怕是很难,当初要是这里属于防范,被他们偷袭,要拿下这望平县,只怕是要付出不下的代价。 且说望平县中的赵孟,此刻已经被赵慈封为神龙将军,因为他作战迅猛,出入战场见首不见尾的,特此封他这么一个称号,可算是自赵慈下全力最大的武将。 他的探子在就探知祖昭的先锋部队已经到来,而派出去埋伏的军队也已经全军覆没,活着的士兵也已经投靠敌人。赵孟暗自叹了一声,这祖昭的手下确实是有些有能力之士的,不过他倒是不惧怕。当听说赵琦也投降了之后,他有些愤怒,立刻派使者来马元他们的营地。 马元军的卫兵带着使者进见马元,一问之下,原来那使者是替赵孟来告诉赵琦,如果他还念同乡之情,那么就厉害祖昭军,至于之后他是到别处去还是回到赵军本部,赵慈不管,不过要是赵琦选择归顺祖昭,那么若在战场上相见的话,绝对杀无赦,等他打败了祖昭,一样对赵琦杀无赦。 听着使者如此无礼的话,马元大怒,直呼要将这使者推出去斩了,给那赵孟一点颜色瞧瞧,祖昭军也不是好欺负的,可是赵琦却制止了,说两军相交不斩来使。让使者回去告诉赵孟,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清楚,若向真心为百姓着想,那么还是弃赵归祖的好。 信使怒哼一声,骂赵琦没骨气,愤怒而回,将赵琦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还说若是在战场上见,赵琦一定会杀了他赵孟的。这一通话听得赵孟暴跳如雷,他自认为自己对赵琦不错,想不到赵琦居然这样说自己,他发誓,一定要活捉赵琦,让他看着自己如何跟随赵慈踏平天下,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强者。 一日之后,祖昭率领大军抵达望平县,和马元合兵一处。听闻了马元的事迹后,对马元大加赞赏,马元听得祖昭赞赏,心中也甚是高兴,将赵琦引见给祖昭和苏德。 “拜见祖将军。”赵琦躬身行礼。 祖昭急忙将他扶起,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平义说了,你是个真心为百姓的人,能得你这样的人,是我的荣幸,以后辽东就是你的家,跟着我,我们一通发展。” 见祖昭如此礼贤下士,赵琦心中很是感动,说自己一定是死追随,为百姓谋福利,接着他又将望平县的详细情况向祖昭和苏德说了,还主动请愿愿意去说降赵孟。 祖昭听了他对赵孟的描述之后,觉得不妥,如果赵孟真对此怀恨在心,只怕他对赵琦不利,出于对他的安全考虑,祖昭不同意他去。可是赵琦为感知遇之恩,坚持要去试试,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祖昭无奈,值得听从他的话,让他们去说服赵孟投降。一切安排妥当,赵琦单骑前晚城下,朝着城楼大声喊:“我是先锋赵琦,我要见赵孟将军,劳请通报。” 不多时,赵孟出现在城楼上,手握大刀,身背弓箭,穿一身黑色盔甲,脸上布满沧桑,看起来历经过很多的事情,他也不打话,直接搭箭拉弓,嗖的一声射出一箭,那箭呼啸飞来,如同流星落地一般,一下射掉了赵琦头上的头盔。 “赵琦,你我是同乡,你却要投靠敌人,你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今日我不杀你,你回去吧,若是下次再见到你,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赵孟冷冷的说道。 赵琦却不害怕,说道:“赵将军,既然你我是同乡,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我此刻前来,不是要说服你投降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赵慈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因为你接触他比我多。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不能和他过多接触。可是随着我们起义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抢掠,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更有不法之辈,乱杀百姓,强奸妇女,这些都是你我共同所见的,可是赵慈他也没有制止,而且还让这些人担任重要职位,他自己也屡次强抢妇女供自己玩乐。赵将军,你想想你当年为什么要杀官僚,不就是因为他们欺压百姓么?现在我们这样,和当年你杀掉的官僚有什么区别?我们这样伤害百姓,和朝中奸贼乱党又有什么区别。想想我们初到这里,百姓积极耕种,大型水利,可是我们到了之后,扰乱了春耕,百姓来年吃什么?” 赵孟在城楼上低头良久,大声说道:“轮不到你教我如何做人看事,我只要管好我的部下就行了,你所说的那些,我的部下没有一个人敢做。” “没错,你是不会让你的部下这么做,可是你却是赵慈身边的人,是他的人多还是你的人多?你不做他们做,你这样视而不见,自己清高,这就是助纣为虐,祸害百姓。我知道这望平县现在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可是你不会不知道临县赵慈驻守的无虑县吧?他乱杀百姓和守军,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跟着这么一个主,你认为你能得到什么?”赵琦说道。 赵孟将手一摇,大声说道:“我不求得到什么,我就是要推翻汉朝,只要这个昏庸的朝代没了,天下就太平了。” “昏庸的朝代没了,可是大批昏庸的人却掌握这百姓的生死,你认为你这是做好事还是行恶?” “住口。”赵孟大声喝斥,同时一支弓箭射将出来,正中赵琦左肩,血如同流水一般的流了出来。“你走吧,敢再多说一句,我射的就不是你的肩,而是你的头。” 赵琦道:“你自己想想。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完策马而回。 马元见赵琦受伤,早就策马而出,将他接回营地之中。 “你没事吧?”马元有些担心的问道:“这赵孟真不通情理,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伤人了。” 赵琦忍痛呵呵一笑,说道:“他不杀我已经算是幸事了。” 马元将赵琦带进营帐之后,祖昭和苏德早就在那里,叫了军医来给他看伤。卸去衣甲一看,所有人都吃惊,只见那箭头冲前面射进去,直接从后面穿了出来,而且再便宜一寸,就会伤到主动脉,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这家伙箭法果然了得。”马元叹了一声。 给赵琦一番处理之后,祖昭派人带他下去修养,然后自己和苏德马元等人研究起要如何打败赵孟这人。 苏德说道:“我观这望平县城,易守难攻,若是强攻,我们舟车劳顿的,一定必败。那么我们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智取?”马元和祖昭都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苏德点点头,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一条妙计。 祖昭心中自然明白,若是强攻这县城,自己的军队一定是吃大亏的,敌人是守株待兔有备而战,自己舟车劳顿的,怎么和人家拼,而要是不速速拿下这县城,等贼人的其他援军到了,那么自己就是必败无疑,而且这次带的粮草也不够坚持多久的,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 第242章 勇救赵云 祖昭和苏德既率领大军万余人与先锋马元在外面县外合兵一处,知道这望平县城坚墙固,里面粮草充实,而且守将赵孟是一名猛将,如想强攻,实属不易。祖昭和苏德最终共同决议,必须智取,一定要将里面的守将赵孟诱导出来,不能和他打攻坚战。 一番计谋之后,由赵琦打头阵,率领千余轻骑兵前去搦战,势必要诱导赵孟出来。且说赵孟军中有勇士一名,名为韩野,生的虎背熊腰,力大无穷,使双团花斧,重达百二十斤,此刻见是赵琦来搦战,于是主动请求出战。赵孟同意,许他带着一千兵马出去交战。 韩野闻言,却哈哈一笑,说道:“我只需五百骑兵,定能捉那叛将回来,又何必一千,将军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赵琦的能力了?之前我多次在冰场和他较量,知道他虽然有些能耐,不过要想战胜我,只怕还有些困难。” 赵孟摇头说道:“你之能力,我自是相信的。可是你也别小瞧了找琦那人,平时虽然不喜欢争强好胜,可是他的一杆枪使得确实不错,你莫要轻敌。” 韩也笑道:“将军,不是我要轻敌,而是那赵琦根本就接不了我十个回合,将军如果不信,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活捉那叛将回来,甘愿受军法处置。” 赵孟道:“立军令状就先免了。我相信你能打败赵琦,可是敌人营中的军师是前黄巾义军张梁麾下的第一谋士苏德,此人诡计了得,打得中郎将董卓差点散命,后来由于兵力不敌,这才溃败下来。而且那祖昭在和黄巾义军作战的时候,也是表现得有勇有谋,不可轻视了他们。” 韩也不屑的说道:“将军,你又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末将这就带五百骑兵迎站,如果不能取胜,那就提头来见将军。”说完,叩拜一番,按剑而出,调来本部五百精骑兵,打开城门,杀了出去。” 赵孟摇头一叹,提刀上城头观战。且说赵琦一直在城门外搦战,言语之中总在劝说里面的士兵们开门投降,不要遗祸百姓,那赵慈不是什么值得跟随的人。说的人心动摇,多有低声讨论者。 就在此刻,城门大开,当先一人,挥舞着双锤杀将过来,背后也跟着五百精骑兵,各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为首一将,自然就是韩野,他冲到赵琦阵前,大骂道:“无耻小二,既然投了敌人,不去过你的好日子,居然还敢来这里乱我军心,看我今天不捉了你回去,将你扒皮抽筋,一顿好打。” 赵琦见来者是韩野,知道这人勇猛,特别是手中双锤,能轻易开呗裂石,若是被他一锤击中,那就休想活命。不过他倒是也不惧怕,而是哈哈一笑,说道:“韩野,你也是和我一起参加他们起义的,之前你我皆是受苦百姓,可是他们起义之后的所做所为,你也看着眼中,你要是继续追随他们,那是助纣为虐,何不现在回头,追随真正为百姓着想之人。” 韩野怒道:“你以为我会向你一样,打了败仗,为求苟且活命,就投降了敌人。今天我就将你抓了回去,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打败敌人的。”说着他举着双锤就冲了过来。 赵琦见了,策马扬鞭,挺着长枪,也冲了过去。两人一个回合相斗,又各自调转马头,继续交战。那韩野力大无穷,手中双锤被他雾得如同花枝一般乱颤,而赵琦虽然力量不及韩野,不过伸手却又要比之灵活许多,每次韩野强硬攻来,赵琦都不与其正面碰撞,而是从侧面避过,可是纵使是此。两兵器相交接的时候,还是震得他手臂有些酥麻酸疼。 四五十回合下来,两人不分胜负。看得两军都惊了眼,不停的大声呐喊,为自己的主将加油助威。两人又斗了几十回合,由于马困乏,各自回营换了战马,继续抖擞精神交战。 祖昭在远处看着他们二人交战,心中不禁暗自叹了一声,想不到敌军阵营中居然有这样的猛将,那和赵琦交战之人,那力气只怕不小于马元,自己此行没有带什么大能力非凡的将领,若是再遇到几个如此厉害的对手,这战就更难打了。 “军师,你认为他们两人交战谁获胜的机会大一些?”祖昭问道。 苏德细细看着,说道:“将军请看,那敌人之将力大无穷,他手中的双锤,加起来不下两百斤,可是他挥舞起来,却没什么吃力的,而且看他样子,不像是一般的乡勇之人。再看赵琦,虽然力量不能相提并论,可是他懂得避重就轻,沉着冷静,没一招都收放自如,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两人这样斗下去,只怕一时半会分不出什么胜负的。” 正此时,只见韩野嗷叫一声,右手中的大锤向赵琦胸部砸去。赵琦枪尖一挑,一条直线刺出,正中韩野手臂,韩野被枪这么一挑,手中吃痛,只觉手臂一酥麻,手中大锤并掉落在地上。 就在同时,他抓住赵琦的枪,左手的大锤抡起砸向赵琦头部。赵琦见了,脸上一吃惊,急忙双手握枪,举起枪杆抵,可是那韩野力气惊人,直接一锤将枪杆打打断,大锤顺势而下,就要砸在赵琦面门上,两军看在眼中,无不骇然,料想这赵琦是死定了。 可是那赵琦却反应迅速,双脚一蹬,飞身而起,离开了马鞍。他刚离开,那大锤就一下砸在马背上,可怜战马一声长啸,被砸倒在地上,口鼻耳目之中有血徐徐流出。 赵琦飞离马身,拿着断枪杆后退数步。那韩野见赵琦没了战马,心中一喜,将枪头掷向赵琦,大声喝斥道:“叛将赵琦,受死吧。”说着挥舞着单锤向赵琦冲杀而来。 祖昭军看到此处,都是大吃一纪念馆,料想现在他没有战马,又没了武器,抵挡是不能抵挡,想要撤回也是不可能,想必是死定了。就在此时,祖昭阵营中忽然冲出一人,舞着巨斧,大声喊道:“休得伤了我方之人。幽州马平义在此,我来与你决一死战。”话音未落,已经冲到阵前,举着斧头,拦下了韩野的致命一锤。 这冲出来救赵琦的,正是马元。他眼见赵琦战马被打死,立刻就冲将而出,正好赶上时候,救了赵琦。接下韩野得攻击之后,他俯身抓起赵琦,将他拉上马背,用斧头指着韩野说道:“你现在只有半个武器在手,而且你坐骑乏困,我不与你交战,待你备好了坐骑,拿起了武器,再来与我决一死战吧。” 韩野听着这人说话洪亮,震耳欲聋,如同天上的轰雷,再看他手中巨斧,也是不下百余斤,知道此人也是力道不小之徒。自己之前和赵琦胶粉,耗损了些力气,而且现在坐骑确实也困乏了,如果和眼前这人交锋,只怕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 “你是何人?”韩野勒住缰绳问道。 “你给我记好了,我叫马平义,今天若是和你交锋,胜之不武,因为你之前就损耗了力气。你先回城中,修养一番,待明天再我我相战,可敢?”马元大声说道。 韩野仰天长笑一番,说道:“要杀你们,何必等到明天,等我回去换了战马,今天就将你们主帅祖昭一起抓了起来。” 马元听这家伙对祖昭直呼其名,心中甚是不爽,骂道:“口出狂言,真不知死活,那你就去换了战马,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韩也大亨一声,调转马头,俯身拾起地上的锤子,双腿一夹,回了阵营之中。他心中不服,势要将那马平义打败。马元带着赵琦回了阵中,安抚几句,真要策马而出,不料后面却传来撤军号角,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军队徐徐而退。 那韩野换了战马,正要出击的时候,也是忽然听到己方的撤退之鼓声,口中狠命一叹,双锤往口气中一砸,狠狠说道:“明天再要了你这厮的命,看看是你斧头厉害还是我双锤要优胜一些。”说完也带着军队回了城中。 马元带着赵琦回到营中,赵琦屈膝跪下,汉颜而曰:“将军,我未能斗过敌人,损了我军士气,还请军法处置,以安军心。” 祖昭急忙上前将他扶起,笑着说道:“两军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没甚么大不了的。今天你勇斗那大力士,甚是振奋我军之心,虽然最终不敌,可是不见得你就败了,而且你今天败阵回来,也是我们计谋中的一部分,你不但无过,还有功劳呢?” “甚么,还有功劳?败军之将,何敢言功?”赵琦惊慌的说道。 祖昭道:“我说有功便是有功,不过这功劳现在还不能奖赏你,等大破敌军,我们班师回朝的时候,自然会对你们的功劳进行嘉奖的。” 赵琦心中虽然不解,可是他知道祖昭不是要故意奚落自己的,而是真心夸奖。谢过一番之后,候在一边。马元此刻不解的问道,他正要和敌人交战,为何退兵? 祖昭说道:“我知你勇猛,若是和他交战,你自然能获胜,可是这就会坏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必须让你回来的。现在,我们必须将计划向你们说了,今天派你们出战,先不告诉你们我们的计划,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祖昭说完,于是将他们的计谋告诉了赵琦和马元等人。他们听了,都赞此计甚妙,破敌之日真是指日可待,而且赵琦更是赞同,依据他对赵孟的了解,他一定会中计的。 话分两头,且说那韩也听到撤军之令的时候,心中憋屈,见到赵孟的时候,心有不甘,问道:“将军,我正要捉拿敌将,你为何鸣金收兵?” 赵孟说道:“你已经交战几百回合,现在敌人换将,你若是继续交战,唯恐中了敌人的计策,就是没有计策,我恐怕你体力不支,被敌人占了便宜。你要与他交锋,明日再次出战便是。” 韩野一听,心中虽然不服气,可是知道这是赵孟对自己的关心,心中还是感激,一番交谈之后,建议夜里去偷袭敌人营寨。可是却被赵孟拒绝,现在敌人有多少人马还不具体的清楚,贸然前去,只怕他们会守株待兔瓮中捉鳖,所以还是坚守的好,不要贸然出击,等交锋几日,探得他们虚实,到时候便可全力出城攻打他们。 两方军队各自休整,待第二天继续决战。祖昭军没有贸然攻城,赵孟军也不敢贸然出城迎敌。待第二天天明,战火的烽烟又弥漫在整个望平县的上空。 第243章 计策诱敌 次日天明,祖昭营寨中一队人马飞将出来,来到城门口继续搦战。早有人报告了城内的赵孟,这个时候,韩野再次主动请战,赵孟同意,韩野并带着一对人马五百余骑兵,大开城门冲了出来。 见到为首的依旧是赵琦,韩野很是不屑的说道:“手下百战,昨天你有幸不死,今日何故敢再战?还不偷偷暗笑苟且偷生,为何非得前来送死?” 赵琦挺枪而曰:“昨日一战,小有失误,你道我真打你不过不成,今日我奋力一战,定能胜你,你先小心你首级,别怪我枪下无情。” 韩野说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你速速退去,让昨天那使用斧头的人出战,你不自量力,我却不屑于杀你,免得污了我手中的双团花斧头。” 赵琦听了,脸上泛起一股怒气,挺枪纵马,杀了出去,叫道:“我定取你首级,看你到时候如何诋毁我。” 韩野见赵琦冲了上来,脸上划过一丝诡异和不屑的微笑,挥舞着双锤,迎了上去。两人大叫着又是大战百余回合依旧身负部分,再次回到阵中换了战马,继续交战,又是近百回合,赵琦瞧准韩野一个破绽,一枪刺出。韩野慌忙抵挡住,一锤向赵琦砸来。赵琦惊,策马而回。 韩当见赵琦撤退,紧追不舍。忽然,冷不防,赵琦一个回马枪刺了回来,韩野心中大骇,全力避过,可是依旧手臂上被刺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他大怒,指挥着军队追击。 骑兵纵马向前,直取赵琦部队。赵琦军队丢盔弃甲败走,韩野军直追到祖昭军大营门外,被乱箭射回。回来的路途之中,多捡到赵琦部队丢掉的武器盔甲,部队甚是高兴。 韩野大笑而归,面见赵孟。赵孟见韩野勇猛,又夺了些武器盔甲回来,心中也是高兴,很好的犒劳了韩野一番,将他的勇猛公布三军,希望众人以韩为榜样,英勇杀敌。 第三日,城门外又有人搦战,城内依旧是韩野出战,见来的人依旧是赵琦,韩野嘲笑一番之后,两人再度交战。斗了白余回合,赵琦再次败走,韩野果断命人追击,如同昨天一样,军队又大胜,而且他发现祖昭军营寨居然向后拔了一里多。不是昨天驻扎的那里。 韩野获胜归来,将自己所见报告了赵孟,口中说道:“可能是敌人见我勇猛,生怕我率军直接冲杀他们大本营,所以完后拔寨,躲避我们吧!” 赵孟心中也有疑惑,这祖昭是来讨伐自己的,理应带来精英良将,怎么现在一直只是派降将赵琦出来搦战呢,莫非他是有意这样未知,这是什么计谋么。细细思考一番之后,觉得是祖昭句故意试探他,想要看看他军中到底有多少可以作战的大将。 赵孟心中冷冷一笑,暗自说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想看我军中有些什么良将,我也就偏偏每日都只是派韩野出战,你不排除你的将领,我也不派新的人出战,看看到底谁厉害些。” 赵孟给韩野下了命令,如果次日敌军再派赵琦前来,那么就奋力将他杀了。赵孟领命,说来这者要真的是赵琦,他一定取了他的脑袋。第四日,城外又有人搦战,城中依旧是韩野出战,而不出意外的,祖昭阵营中依旧是用赵琦出战。韩野也不打话,直接抖擞精神直取赵琦,气势却比之前的要猛烈许多。 赵琦战不过五十回合,并败走。韩野在后面追杀,又获得诸多东西,大胜而归。在追至祖昭军大营的时候,他查看了祖昭军所留下的灶坑,按照一个坑二十人个人伙食计算,那灶坑不足五百个,也就是说祖昭军中其实军队不足万人。 赵孟得知这消息之后,心中甚是高兴,可是他依旧没有选择主动出击,他打算再看看,到时候就能一举除掉祖昭军,那时候可就功不可没,拿下整个辽东郡不是问题,接着整个幽州也就指日可待。 一连五天,祖昭军中都是赵琦出战,而赵孟军中也都是韩野出战,每次都是大败赵琦。第五日,韩也发现,祖昭军营又再次完后拔了一里远,驻守在山中。 第六日的时候,却没有人来搦战,赵孟和韩野心中疑惑,难道是祖昭军退兵了不成?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全身而退了。于是,赵孟派给韩野两千骑兵,两千步兵,主动去追击。 韩野带兵到了祖昭军大本意处,营地虽然在,其中还有些飘摇的旗帜,可是杀入营地中的时候,却不见人影,原来祖昭军早就离去了。野一声令下,奋起直追,追不过三里,见前面缓缓有一军队,正在撤退。 韩野大喝一声,率军冲了上去,那一支军队听到后面有军队冲来,转身迎站,为首一将,正是马元。韩野勒住战马,用大锤指着马元,问道:“你不是要和我决一死战么,为何这样悄悄退去?你们不是来讨伐我们的么?难道是因为被我连续五日打败,不曾交战就要撤退不成?” 马元大声说道:“要不是后方有北方蛮族攻击,我定取了你们将军赵孟的脑袋。”他话才说完,一旁一士兵就在他耳边说道:“将军,你怎么可以将这事情向敌人说了?” 马元大声说道:“有何不可。我今日断后,如实有人追来,一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告诉他知道又如何。”说完大声对韩野说道:“你既然追来了,那么今日就别想再回去了,我和你决一死战吧。” 韩野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一个只有一身勇力的人,丝毫没有头脑。难怪祖昭一直不派你出战呢。好,我今日就取了你这没用的脑袋。”说着就挥舞着双锤直接冲了过去。 马元大喝一声,也策马扬鞭的攻击了过来,两人在马上交战不足一白回合,马元败走,率军而逃。韩野果断率军追击,只见马元的士兵纷纷丢盔弃甲,慌乱的逃命。 眼看就要能通杀一番,不了前面却杀出一支人马,拦住了韩野的去路,为首的正是赵琦。他指挥部队一通乱箭,刹住了韩野得追击。 “我奉命再此接应断后的部队,马元,你部先撤退,我来和他交战。”赵琦说道。 马元点头,也不多说话,率军而逃,同时赵琦挺枪来战,可是战不足五十回合,又败走,口中还说道:“韩野小儿,我军现在已经退守无虑县城,有本事你们来将无虑县都攻占了罢。” 韩野指挥军队在后面追击,直追一里多,途中又捡到诸多祖昭军队逃跑时候扔掉的盔甲和武器,后来由于遇到正在撤退的主力部队,韩野不敢继续追击,带着战利品回望平县报告赵孟。 “他们后方有北方蛮族的攻击,现在已经退军,将军,他们打算退守无虑县,缓和之后再缓缓撤军,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了?”韩野问道。 赵孟哈哈一阵狂笑,说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他早就料到祖昭要是出兵讨伐我们,那么背后必定受到北方蛮族的攻击,到时候他们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一定会大败的。好,就是这个时候,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时机了。”说完命令士兵马上早饭,休息一夜之后,第二天五更并率领城中主力部队万余人出兵。 途中经过祖昭军营的时候,他看了上面的营寨部署,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服,那部署很是严整,皆成犄角之势,前后左右相互照应,如实有人偷袭,不论从哪个方向,无疑都是进入一个包围圈中,他不得不赞苏德那家伙确实能力了得,要不是北方蛮族的捣乱,想要摆平他们,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大军出了城郊,直抵达秘林峡谷之中,韩野报告说自己就是追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撤退中的主力部队,由于这里地形险要,所以他没能再继续追击。赵孟点点头,这里确实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之前赵琦就是在这里伏击祖昭的先锋部队,可是谁知道他们居然主动出击,导致失败。 看看这里的地形,赵孟也不敢轻进,要是遇到埋伏,自己的万余部队有可能折损过半。于是他派人带领五百骑兵五百部兵先通过这里,大军则在后面。约摸半刻之后,有人回来报告,说先头部队已经顺利通过,这里没有什么埋伏。 赵孟这才放下心,指挥着部队通过。谁知刚行到一半,忽然听得一声鼓响,秘林之中尽是敌人旗帜,正吃惊中,后面又是一通滚滚乱响之声,只见无数巨石木头滚滚而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面转出一支人马,为首的正是那马元,他哈哈大笑说道:“赵大将军,我在这里可是恭候多时了。” 赵孟知道自己上当了,心中甚是恼怒,举着大朴刀就冲杀上去。马元抖擞精神,举起斧头迎接上去,两人交战两三百回合,身负不分,而这时候,赵孟后军却是一片混乱,几招打退了马元,回头看时候,却见两山之中箭落如雨,赵孟的军队纷纷倒下,其余人只能抱团躲在盾牌之下,甚是狼狈。 赵孟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全军覆没的,他舍弃了马元,挥舞着朴刀,指挥部队射箭还击,同时派遣一支部队去前面开路,无比弄走那些石头木头。几队人马反击的反击,守护的守护,搬石头的办石头,最终在石头木头被鲜血染得通红的代价下终于腾出一条能容人马通过的小路。赵孟立刻指挥这军队折回,而此刻,已经有近两千的士兵受伤或者阵亡,他顾不来那么多,率领能跑的人快速撤回。 马元在后面一阵猛烈追杀,又是砍伤杀死数百人,一路继续追击。赵孟部队正逃走间,前面又是一队人马杀出,原来正是赵琦在这里埋伏,之前他们通过的时候,赵琦一招指令不动声色的让他们过去,到他们折回的时候再拼杀。 赵孟大怒,挥刀之取赵琦。赵琦不惧,指挥军队进攻,打不过五十回合,赵琦撤退。赵孟不敢恋战,带兵逃走。带回到望平县城的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不足两千,其余八千余人大多投降或者四处逃散。 “打开城门,我是将军赵孟。”赵孟冲着城上大声吼叫道。可是半天却不见城门打开,他欲要再叫时,只见城头转出一人,带着布帽子,气定神闲的说道:“赵将军,县城已经被我夺回,你若投降,我就打开城门让你进来。” “你是何人?”赵孟大声问道。 “辽东郡太守、此次讨逆将军祖烈臣大人得军事苏世德是也。”苏德幽幽说道。 第244章 猛将入营 愤怒的火花从赵孟的眼中喷射而出,这才知道自己在出兵的时候,城池早就被人夺了去了,而自己也中了埋伏,损失惨重。心中只怪自己大意,明知道对放有苏德这样的谋士,居然想不到他们会使诈骗自己出城。 此刻,后面的马元和赵琦已经追了上来,赵孟不敢多加逗留,望西而逃,谁知没走多远,林中闪出一支军队,各个穿着黑色衣甲,手持长枪。身背弓箭,威风凛凛。 “赵将军,祖某再次恭候多时了。”为首一将,白衣白袍,一表人才,神采奕奕。 “你就是祖昭?”赵孟问道。 “正是。赵将军,你已经没有了退路,投降吧!”祖昭说道。 赵孟看看四周,果然自己已经被包围了,看地方军队,又何止只是万人,算上已经进城的军队,只怕不少于两万。 “你们何以有这么多军队,我们看过你们的灶坑,顶多够一万人吃用。”赵孟问道。 “没错,那只是障眼法而已,就是为了欺骗你的,我们一个灶坑分两次用,士兵也不是同时吃饭的,是分两次。”祖昭说。 赵孟一惊,说道:“这么说你们果然有两万之众?你们并没有受到北方蛮族的攻击?” 祖昭笑道:“就算有,我也早就让人防备着了,他们小打小闹,不足一提。我现在就是要平了你们之乱。赵将军,我看你是一名勇将,你投降,归顺于我吧。” 赵孟冷笑一阵,说道:“我就算战死也不会做降将的。”着挥舞着朴刀直取祖昭。祖昭却面带笑容,丝毫没有要招架的意思。就在赵孟冲到他跟前的时候,祖昭未动,而他背后的一队黑甲骑兵却纵马上前,几条铁链交相扔出,最后一通旋转,将赵孟捆了起来。 赵孟心中大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容,本来自己有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能耐,可是面对这一对黑甲骑兵,他却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被抓住了。 祖昭笑道:“我知道这世道有很多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之勇猛之人,而你赵将军就是其中之一。于是我就打造了这么一只部队,专门在战中保护我。” 赵孟挣扎一阵,丝毫不能动弹,大声骂道:“贪生怕死之辈,算是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放了我和我一决高下。” 祖昭道:“我自知无力不如赵将军,我又何必要送死呢?”说完哈哈一笑,命人将赵孟和韩野一种武将带进望平县中。 这诱敌之计果然让赵孟上当,现在终于将他抓住。祖昭正襟危坐在县衙中,两旁立着马元赵琦等一众武将,而苏德则在祖昭身边坐着。除了赵孟和韩野,其他的人都表示愿意投降,他们原先被就是百姓,祖昭许诺他们投降之后让他们在这里驻守,或者随着自己回辽东郡首府接受军队的高强度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其余抓获的士兵,愿意为百姓的,祖昭许诺分给他们田地种粮,此刻正值种植时节,让他们立刻开荒种植,以后粮食多了,直接可以和官府换其他需要的物资。士兵们有人愿意为民,有的愿意继续做一名士兵。祖昭安排人一一对他们进行统计,到时候好做出安排,这里要是容不下这么多人,那么只能将他们派往其他的地方,大蛎湾那个地方的工农业还需要大批的人呢,现在招降的这一批人,只是沧海一粟,和自己以后争夺天下的大业相比,实在是太少了。 堂外一阵吵闹之声,有人押着赵孟和韩野进来,那韩也一路骂骂咧咧,将祖昭身边的文官武将都骂了一通,而对于祖昭也是直呼其名,大喝大骂,对于马元和赵琦,他更是骂不绝口,说要杀了这些家伙。 押进了堂中,韩也见到了众人,更是骂得兴起,逐一将祖昭一众骂了一通,说什么奸诈小人,使用奸诈手段,他就是死了不服气,有本事就大家明着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这样使用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就是不服,死也不服。 与韩野相比,赵孟倒是一声不吭,只是目光冷冷,他知道自己现在失败,死他自然没什么惧怕,自从踏上反汉这条路之后,对于死他就看得透了,没多大在乎。只是他心中一直在想,为何祖昭身边会有那么奇怪的部队,那一支黑甲部队看起来就是专门保护祖昭的。 亏得自己杀敌时候那般勇猛,在祖昭的护卫部队之前却丝毫没有用武之地,想到这些,赵孟不禁苦笑起来。 “赵将军,韩将军,你们是降还是不降。”祖昭问道。 韩野大声骂道:“奸诈小人,要杀便杀,我韩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是不会对你们投降的。” 祖昭笑着点头,转眼对赵孟说道:“赵将军,你可否愿意追随我?你这样的人才,被不良之人利用实在是可惜,跟着我一起,我们一起某图大业如何?” 赵孟冷冷道:“不良之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口中所说的有良心道德之人,这乱世之中,人人在在算计,都在为自己着想,谁会真心对我们这百姓思考?” 祖昭说道:“这乱世之中,确实有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享受不顾百姓的死活,可是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总有人是为百姓着想的,之前那么多朝代的更替,起义之人有自称为百姓苍生的,当然也是被逼造反的,也有自私自利乘势组建自己势力的。抛开前两种不说,就拿这第三种来说,他们组建自己的势力,如果不为自己领导下的百姓谋福利,别说是被外人进攻,就是百姓也会起而反他,就像你们现在起兵反汉一样,因为你们认为汉已经不再为百姓考虑了。如果我说我是一心为百姓才组建自己的势力,你愿意跟着我么?” “怎么样都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现在你既然抓了我,那就杀了我吧,你私自招留反贼,不怕朝廷怪罪么?”赵孟冷冷道。 祖昭笑道:“留下人才为人名做事,这有什么可以怪罪的。只要心正,那还怕什么。” 赵孟冷冷道:“多谢祖大人厚爱,不过人各有志,我既然败了,你就杀了我吧。” “没错,大不了一死,你够种就杀了我们。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一条好汉。”韩野大声的叫骂着。 祖昭缓缓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短剑,慢慢向赵孟韩野二人走去,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要发生的事情,拿到祖昭要在这里杀了他们么? “你们起兵造反,罪无可赦,又入侵我辽东郡,杀害我的百姓,破坏这里的生产。”祖昭便说边举起了刀子,众人看得一阵心惊,他继续说道:“可是你们造反是为了生活,如果你们两人真是那种嗜杀百姓之人,今天这望平县的百姓就不会这么黯然无恙。这望平县县令也是一个一心为百姓之人,你们没有杀他,这说明你们也是有自己的判断的。至于我听说的以前你们杀害百姓奸淫妇女之说,相信不是你们所为,也不是你们可以让部下所为,否则我一定亲手宰了你们。既然你们不肯降,那你们就投去你们认为值得追随的人那里去吧。”祖昭说着,刀子嗖嗖一动,割断了困在他们身上的麻绳,然后一圈圈的将绳子解开。 “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也可以去寻找你们认为值得追随的赵慈,不过我告诉你们,赵慈他现在侵入我辽东,伤害我辽东百姓,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你们继续追随他,让他做好和我决战的准备,如果他多杀一个百姓,我就会在他身上多划一刀。如果下次我们再在战场上见,那就是生死搏杀,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何谈了。”祖昭说道:“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来人,给他们粮食盘缠,足够他们回家乡或者去追随赵慈。”祖昭命令道。 他这一通话,搞得众人都是不解,难道就这样放了这两个人么?如果他们继续追随着赵慈,那么接下来讨伐赵慈的时候,不是又多了两个劲敌。可是祖昭既然这样做了,也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赵孟和韩野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敢相信,祖昭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还给他们盘缠食物,有这样的人么?或许他有足够的信心以后再将他们抓回来。 有士兵把一些银两和食物带上来递给赵孟和韩野,他们二人却不接,韩野看着赵孟,赵孟则看着祖昭,想想祖昭之前说的话,很是有道理,在想想赵慈的作为,特别是他对官员的处置,完全不论好坏,一律杀无赦,而且一杀就是灭口,加上赵慈对部下的纵容,赵孟实在颇有微词。 “祖将军承蒙不弃,我赵孟愿意留在你身边效犬马之劳。”赵孟抱拳说道。 韩野见赵孟都降了,他也选择归降,不过他提出要求,就是要好好和赵琦以及马元真正的交手一番,之前赵琦连续败走,是他们的计谋,他想看看找琦到底能和自己大战多少回合,马元和自己比起,力气又谁大一些。 赵琦和马元哈哈一笑,自然是同意。于是,赵孟和韩野成功归顺到祖昭麾下,接下来祖昭将兵出新昌,那里现在正受到赵慈的攻打。 第245章 杀无赦 组昭君打败了赵孟军队,顺利夺回了望平县,又顺利招降了赵孟及其部下将领数人,而其手下部队之前被打逃跑的,知道祖昭下令不追究他们责任而且将给他们资助的时候,纷纷回到望平县受降。 于此,祖昭原本两万的出征部队,现在收编了赵孟的军队,人数猛然增加到了三万之众,声势更加好大。只是由此带来的粮草问题,也成为了祖昭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他们之前所带的粮草只够本军两万军队一月之用。 后来打开望平粮库,发现里面粮食充足。原来赵孟攻下网平县后,将县令抓了起来,他带着几个部下看了粮库,并没有开仓放粮,也不准士兵乱来,所以里面的东西得意保存完好。祖昭心中大喜,对这赵孟又夸奖了一番。 望平县令很得这里的百姓拥戴,虽然他抵抗不住赵孟的进攻,可是这实属必然,赵孟军声势好大,望平县只有千余人守卫,县令在选择了象征性的抵抗后,选择了投诚。祖昭觉得这种做法没有什么不妥,一千人对抗一万人,纵使城池再怎么坚固,也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选择投诚其实是明智之选。所以,祖昭依旧让他做这里的县令,并出台了一系列安抚百姓的措施,来年免去百姓所有的赋税,而且会派人来帮助他们继续修复水利工程,让种植缺水或者雨季水灾不成为问题。 知道祖昭做了这么一系列安抚百姓的措施之后,赵孟心中也很是叹服,知道祖昭确实是一个为百姓思考的好郡守好将军,和他相比,赵慈确实要残暴很多,他所到之处,都是搜刮百姓存量以作军队粮草储备,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 除了安抚百姓,祖昭还下令军队在望平县休整数日,改日再出兵新昌讨伐找慈。他给军队下了铁规,在此休整期间,所有士兵不得扰乱百姓生活,夜里不得进住百姓家,白天组织训练,不可骚扰百姓,谁要是对做出对百姓不利的事情,那么就杀无赦。 时有二人,是小小伍长,属于赵孟的亲戚。这日两人在街中巡视,来到一河边,两人正欲停下来休息,忽然楼上一盆水泼了下来,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起来嫩白美丽,神是迷人。 这两个小伍长以前本事被马元斩杀的那个先锋统帅的部下,之前跟着那个统帅做了很多起奸淫民女的事情,可是有那头领护着,而且赵慈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赵慈本人就没有少做这种事情,而且那统领对于这种事情也是乐此不倦。 现在两人见到楼上有这么一位姑娘,心中邪念又起。想想自从更个赵孟,进入这城中,赵孟也是下令不要乱来,苦于大敌当前,那时候他们也无暇外出猎艳,现在居然被他们撞上了这等美女,又岂能放过。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朝着楼上走去。那女子见有军爷上来,知道是自己刚才泼到他们水的缘故,慌忙前来道歉。她知道祖昭下令不许士骚扰百姓,这几天士兵也确实对百姓照顾,夜里睡在大街上也不肯敲门进入百姓之家。现在有军爷上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不测。 可上得前来的时候,两军爷却对她动手动脚,姑娘绝对不对劲,羞涩跑开。可是二人贼心已经打起,又岂会这样放过她,而且这地方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两人也不惧怕什么,他们立刻冲上前去拉出姑娘,一人捂住她的嘴巴,一人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按到在地上。 姑娘一通挣扎,可是哪能动弹得了,自己一个弱你女子,那两人可是杀过人的伍长。就在女子衣服被尽数脱去的时候,突然屋子中出来一个老妇人,见到此等情景,大吃一惊,疾呼救命,并冲上来和那两人拼命。 其中一人挥手一推,就被推出了楼口,直接摔落到下面的河中。解决了老妇人,两人继续向女子施暴。此刻,河中正有一货船驶过,见到楼上摔下来一老人,急忙将其救起,老人指着楼上,口中说了一声:“救我孙女。”话说完并气绝而亡。 船上四五人听到上面有女子时不时的呼救声,慌忙拿起木棍扁担冲了上去。等上得楼中,却见两人正对一女子施暴。他们大口一声,挥舞着扁担冲了上去,直接照着两人一顿暴打。那二人这才停止对女子施暴,裸身起而反击。 他们身手了得,赤手空拳很快就打翻了几个冲上来的人。几个好心百姓看到地上的衣服,这才知道自己打的居然是军人,心中暗叫不好。两人知道事情败露,唯恐他们向祖昭透露,于是杀心大起,抽出刀子,对着几个人就一阵乱砍,几百姓慌乱逃命,其中三人立刻就被砍翻在地,其余二人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在楼道中,又被砍死一人,其中一人背后被踢了一脚,直接就蝶飞到了一楼,口中、鼻子中顿时鲜血直流。 他就按后面二人追来,慌忙起身,大呼着向外逃去,直呼救命。刚逃出门口,忽然河道中水花四溅,片刻之后,浮上来一个女子,才发现那个被凌辱的女子已经跳河身亡。 男子大惊失色,往后看了一眼,朝着街道逃去。后面二人依旧不肯放过他,快速追了过来。男子慌乱的逃到街道上,见前面有一直巡查的队伍,呼救着向他们逃去。 原来,那巡查的队伍正是马元带的一小支队,他奉祖昭之命,亲自带队来巡查,想要看看是否有士兵欺负百姓或者有什么街头恶霸之类的。马元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呼救,急忙迎接了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抓住马元的手臂,跪地而哭。马元将他扶起来,问是为何如此惊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男子点头,将自己兄弟同伴救起老人,又在楼上看见士兵对一女子施暴,士兵后后来追杀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元听了,心中震怒,大喝一声,见不远处果然有两个衣裳不整的人提刀而来。他舍了男子,直接冲上前去,直取那二人。那二人见前来的居然是祖昭手下的先锋大将马元,心中一慌乱,知道敌他不过,转身边逃跑。 马元爆吼一声,追将上去,没出二十步,就追到了他们。二人不死心,举刀看来。马元也不抽刀,直接箭步冲上,在他们刀子还未砍来之前,一拳击倒其中一人,接着又是飞起一脚,将另外一人踢飞到一米之外。只一个回合,两伍长就被马元撂倒。 击败两人之后,马元一面命人去河中打捞女子的尸首,一面派人去查看楼中被砍伤的百姓,自己则带着二人直接回去见祖昭。进了县衙,他也不通报,直接提着两人就冲了进去。 祖昭此刻正在和苏德研究如何进攻新昌,赵孟也在一旁旁听,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吼叫之声,抬头一看,却是马元提着两人进来。他直接将两人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赵孟,你看看,这就是你的部下,你的士兵。” 赵孟不解,忙问是怎么回事。祖昭脸上颜色一变,说道:“平义,休得无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将军,你让他们自己说,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说着嗖的一声抽出刀子,怒不可歇的立在一旁,瞪圆了眼睛盯着二人。祖昭等人不解,忙问那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颤抖着将自己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两人一顿痛苦,跪地磕头,说是自己喝了酒,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情,希望祖昭能饶过他们这一次。 祖昭听了,心中震怒,啪啪两巴掌就打在两人的脸上,大声叫道:“来人,把这两个家伙拖出去斩了。” 话音落,外面立刻就冲进来四人,将那二人押着要出去。那二人听到祖昭要斩了他们,早就吓尿,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要这样死了,哭哭滴滴的挣脱侍卫,抱着赵孟的大腿,说他们知道错了,希望赵孟能帮助他们求求情,以后他们一定应用杀敌,冲在最前线,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赵孟心中甚是难过,自己的部下,还是自己的亲戚干出这等事情,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祖昭。他仰面朝天,口中幽幽道:“自作孽,不可活。”说完一脚将他们踢开。 祖昭大喝一声,说道:“将他们痛打武士军棍,然后拉出去游街示众,再拖到菜市场问斩,我要亲自监斩。”居然有这等凌辱妇女还砍杀百姓的事情发生,祖昭觉得就这样杀了他们两个太便宜他们了,这非但不能平息自己的怒气,更不能平息百姓的怒气,若果百姓有误会,还以为自己表面上做好人,实际上却纵容部下对百姓使乱呢。 那二人被推了出去,外面传来一整啪啪啪啪的挨打声以及鬼哭狼嚎的哀叫声。两人被打了五十军棍,疼得死去活来,之后又被押上囚车,拉到大街中游街示众。 第246章 以正军纪 城中百姓奔走相告,早就将士兵奸污妇女和砍杀百姓杀人灭口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现在见到囚车中那两人就是行凶之人纷纷抓起能抓到的石头鸡蛋蔬菜向他们砸去,一直追着他们到了菜市场,待二人被士兵押上断头台的时候,他们依旧纷纷向二人扔东西,高声呼叫着将这二个猪狗不如天地难容的家伙处死。 这时候,祖昭也带着人到了这里,他对百姓宣布:“父老们,我的部下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伤天害理之事,我祖昭难辞其咎,我向大家道歉。现在,这两个无耻之辈就当着你们的面问斩,也算是对大家的一个交代。” “杀了他们,杀了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百姓们纷纷叫了起来。 祖昭就见百姓都在气头上,个个口中骂声不绝,他一声令下,只见刀光闪过,两道血光冲天而起,咕噜两声,两颗人头落在地上。就此时,百姓纷纷冲上前去,有人直接一脚就踢在那两人头上,众人一拥而上,纷纷一顿乱踢,后来人头被踢得无影无踪。 祖昭斩了二人之后,又安抚百姓一番,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才带队回到了府衙。他派马元详细探查了之前的事情,得知那被凌辱的女子是一个待嫁的规矩,家中父母早死,只有一位奶奶,也被打入河中而死,至于上楼救人的百姓,两人重伤,两人被砍死,只有一人带轻伤逃出,就是向马元求救的那个人。 祖昭听了,心中一团怒火不由得升起,一脚将一张小桌子踢飞,口中骂道:“畜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现在我怎么向百姓交代。” 苏德劝导:“将军,这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不过他既然发生了,我们也只能接受,现在行凶的人已经问斩,也算是对死者和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祖昭心中异常难受,虽然他也喜欢美女,可是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却万万不敢去想的,现在自己的军队中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自己以后在夺取其他城市的时候,只要守军向百姓强调一句,祖昭军中多有欺辱百姓,奸淫妇女者,如果城破,百姓家人一定免不了这等遭殃,到时候只怕城里军民齐心,同仇敌忾的对抗自己,那时候免不了老弱妇孺都上阵作战,就像那时候对抗日本一般全民皆兵,到时候自己就算是躲得城池,也是空城死城一座,有什么用呢。 正恼怒着,忽然韩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赵孟收起东西,就要离开了。祖昭一听,愣了一下,现在这当头,自己心中已经够乱了,赵孟怎么还有这心思添乱呢。那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他一定是心中内疚,是自己以前的部下,而且是自己的亲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他才要离开的吧。 祖昭带着众人急忙追出,在城门口将赵孟截住,问道:“赵将军,你这是何意?” 赵孟提着一个布包,很是惭愧的说道:“将军,我的部下做出那等事情,我还有什么面目留在你的身边,有什么脸面带兵打仗,我更有什么颜面面对城中百姓?这事情我难辞其咎。以后只有归隐山林,洗涤我内心的罪过。” 祖昭道:“这你就错了,现在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出来统领一批正义之军拯救百姓的时候。这就是是一箩筐好鸡蛋之中,难免会有一个两个坏鸡蛋。这责任不在你,要你这么说,我们大家都是有责任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一个补偿,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如果你这种有识之士逃避了,以后领兵的尽是如十常侍一般的奸诈小人,如那二人一般的无耻小辈,没有人去抗击他们,这天下百姓更是何其艰苦,何其的水深火热?你以为你逃避了你就没有罪责了?恰恰相反,你逃避就是助长了罪恶的滋生,你这才是罪恶知道吗?” 赵孟被祖昭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之下,这才同意回去,同时他也明白了,带兵大战,不能只注重他们的作战素质,还要讲究身心素质,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针对此事,祖昭向军中下了一条死命令,以后有骚扰百姓者,轻者重罚,严重者一律处死,如果有奸淫妇女之徒出现,一律凌迟处死,绝不姑息。士兵犯错,伍长受牵连,伍长放错,什长受牵连,什长放错,偏将军受牵连,一直类推,如果祖昭手下的将军犯错,那么他祖昭也自觉视其情况的严重性接受处罚。 这事情之后,赵孟心中一直自责,他主动背着荆棘,在士兵的护送下在街上游走,算是一种赎罪,也算是对百姓的一个交代。 百姓知道错不在他,而是人心隔肚皮,那样的人看不透也是正常,而且这几万大军,难免有人心术不正的,他们不包庇纵容,果断将他们处死,已经算是对百姓最大的交代了。 这样之后,赵孟才觉得自己心中稍微有些宽慰。而他这样做,祖昭心中也更是对他有了欣赏与信任,知道他以后一定是能够委以重任之人。 祖昭军队在望平县继续休整了三日,这三日之间,在没有什么扰民的事情发生。其中一个夜晚下大雨,士兵在大雨浸泡的街道中扎营,有百姓看不下去,主动请他们进屋子睡觉,可是没有人敢进去打扰百姓,依旧住在营帐之中。对此,百姓对祖昭军甚是佩服,他们交流对话的时候,免不了对这支军队的赞美。 而想起那遭到凌辱的女子,他们也不禁扼腕叹息,偏偏就她遇到了军中的恶人,天命如此,大家也无能为力,只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发生。祖昭这一支军队,真心是为百姓的,而祖昭推行的一些列政策,也都是对百姓游离,他们自然是大力支持。 驻扎了三日,祖昭继续率领着大部队开赴新昌征讨赵慈。封马元和韩野为左右先锋,率先头部队前去。而赵琦和赵孟,负责押送粮草紧随其后。 且说祖昭率军夺回了望平县,赵孟等人尽皆归降一事,早有探子报告给了在新昌的赵慈。那新昌本是辽东郡大县城,城池之坚固不亚于望平等县城。赵慈抵达新之后,由于粮草不多,立刻下令强攻,好不容易将县城攻了下来,可是自己也损失惨重,此刻正在县城中修养整顿,打算让士兵恢复一些元气再图谋他出。 这时候听得赵孟归降了祖昭,心中甚是火脑,一顿爆喝将探子轰出。这赵慈学过一些排兵布阵之术,身长八尺,玉面长须,长得也颇有仪表,才气也不凡,不过此人异常暴戾,心急之时最喜好杀人泄气。 此刻听闻赵孟投降,心中更有一股怒火要发泄,立刻派人提上来新昌县令,一刀将其砍了,还觉得不过瘾,要将县令全家老小一并杀了,有部下死命相劝,他这才同意不杀县令家小,不过命人将县令的透露挂在城墙上。 不多时,又有探子飞奔来抱,说祖昭大军已经离开了望平县,此刻正拜幽州猛士马元和赵孟的部下韩野为左右先锋向新昌县杀来。赵慈闻言大怒,立刻问谁要出战,先灭了他们先锋部队,以挫对方威风。 此刻一将领出来,此人姓纪名灵,本是山东人士,后来那里发上战乱,他投军不成,杀了一军官,为了躲避山东战乱而流落至南阳,正逢赵慈起义,便投靠了赵慈。 这纪灵身长九尺,善使用一三尖两刃刀,勇猛异常,之前所有战事中所向披靡,未能遇到敌手,所以赵慈将他留在身边留用。现在纪灵主动请战,赵慈心中很是高兴,立刻让他带兵两千前去祖昭先锋部队。 纪灵说道:“小小先锋,我去迎战他们已经是看得起他们了,何须两千,只要八百骑兵,我并能带着他们的头颅来见。” 赵慈说道:“不可,那马元能力不小,而且现在他和韩也为左右先锋前来,那韩野是赵孟身边第一猛将,能力不可小觑,而且他们先锋部队带的人也不少,你还是多带些去。” 纪灵大声道:“主公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那韩野,我之前和他对练过,空有一身蛮力,不足畏惧,至于马元,无名小辈是也,更是不足一提。我只用带八百骑兵,定能取他们首级前来。主公若是不信,我可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取得他们脑袋,甘愿受军令责罚。” 赵慈见纪灵如此霸气,心中胜喜,说道:“我又岂会不相信将军呢,好,那么你就带着八百骑兵前去,我要看到他们的头颅。等你成功归来,我这这里给你设庆功宴,城中美人,随便你挑选。” “谢主公。”纪灵谢过之后便出了府衙,挑选了八百骑兵,大开城门冲了出去。赵慈在城楼上看着绝尘而去的纪灵军队,心中不由赞叹:“纪灵真乃神将也。此战定能胜利。” 第247章 大战纪灵 且说马元和韩野既成了作用先锋,一起率领军队直冲新昌县城。路途之中,遇到一支逃散的百姓,马元下马问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流落之此。百姓得知这是郡守大人得先锋部队,顿时哭而相告,说赵慈进了县城之后,派士兵抢走百姓家中的物资粮食,搞得城中民不聊生啊。而且那赵慈还纵容士兵乱来,百姓家多有妻儿妇女被奸污着,他们这些人就是家中有未嫁闺女之人,为了防止遭遇不测,他们悄悄逃了出来,故而流落到这里。 可惜他们家中的马匹牛羊粮食等等都被士兵抢了去,徒步赶了这么几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果腹,只能迟些树叶野菜,喝些山中清泉,艰苦度日。马元心中怜惜,命人将军粮分一些给他们,让他们去望平县那里,只要到了那里,直接可以找府衙县令所要粮食和种子,到时候县令自会给他们安排住处生活给他们,他们可以安心在那里生活下去。 一众百姓对马元等人跪拜而谢,这才带着粮食,携着妇女老人,缓缓望望平县而去。马元心中恼怒,发誓一定要取了赵慈的脑袋,等将他捉住之后,自己一定亲手将他斩了。 韩野在一旁不多言语,赵慈是他的前主公,自己现在是降将,知道赵慈不仁,他心中也觉得有些无颜,所以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随着马元一起率军继续前进。 进入心昌地界,众人开始小心起来,因为他们早就快马探知新昌县也早就派出了一队人马前来阻击他们,至于领军的将领是谁,却不能探知。韩野对马元说道:“我们得小心为上,那赵慈手下不缺乏似我等这样的猛士,其中更有不少如同赵孟那般在百万军中进退自如的猛将。” 马元点头,他自是会小心的,可是现在必须前进,所处前面的小障碍,以保证后面的大军能顺利通过。队伍行了一天,至黄昏时候,忽然见前面有一营寨,依山而建。 马元策马上前,只见上面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纪字,他正犹豫这守军到底是何人的时候,忽然前面寨门开了,一支队伍冲了出来,其中为首一人,骑着黑鬃战马,手持三尖两刃刀,呼啸着杀将过来,他正是赵慈手下第一猛将纪灵。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纪灵大声问道。 马元道:“讨逆部队先锋,幽州人士马元是也,你又是何人。” 纪灵哈哈一笑,说道:“连我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真死期到了。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我就是我家主公手下第一猛将,山东纪灵正是。” 马元道:“纪灵?不曾听说,你一个山东人,怎么跑到南阳与人造反?” 纪灵道:“造反?我们这是顺应天意,汉天子昏庸无道,十常侍为祸朝纲,地方官员欺压百姓,我等起兵,实则是替天行道,又岂是造反?你等不明事理,才是真正的助纣为虐,当杀之。” 马元怒曰:“你们残杀百姓,奸淫妇女,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替天行道?天要真如你们这般,天下残生早就逆天了。废话少说,今天既然撞上,我就先杀了你,祭我军旗。” “无知小儿也敢口出狂言,我定能在十个回合之后将你斩与马下。”纪灵说着,双腿一夹马背,挥舞这三尖两刃刀向马元直逼过来。马元也毫不畏惧,策马上前,高举斧头一战。 两人一番交战下来,马元心中不禁直叹这纪灵果然身手了得,三十个回合下来,马元已经落入下风,逐渐败下阵来。纪灵见马元斗他不过,更是精神抖擞,快速的攻打。马元左招右拙,心中明白,这样下去,不出十个回合,定能被这纪灵斩于马下。他看准纪灵一个破绽,一斧头砍出,纪灵提着马缰后退数步。马元有了喘息的机会,不敢再进攻,调转马头,逃离战场。 “贼将休走,看我去了你首级。”纪灵丝毫不给马元逃跑的机会。马元回头一瞧,只见纪灵和自己只有四五步之遥,而且纪灵马快,很快就会追上自己。 纪灵猛一踢马腹,那马嘶鸣一声,飞身而起,直接蹿到马元身后。纪灵大喊一声,武器直取马元头颅。马元听着脑后风声紧蹙,不敢回头,策马转身,闪进树林注重。 纪灵一时没料到马元会突然朝侧面逃走,三尖两刃刀立刻刺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直接刺进去了三四尺,他轻轻一拔,立刻就将武器拔了出来,挥军继续追击马元。 可是马元遁入树林之后,立刻不见了踪影。纪灵看到前方树影摇动,立刻驱兵前往。忽然见,前面杀出一将,虎背熊腰,声若轰雷,举着双团花斧就冲了过来,正是韩野,他一直躲在这里接应马元。 “休得猖狂,且看我来和你过招。”韩野大声的叫着,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纪灵也不畏惧,大声说道:“败军之将,尚有脸活在世界上耶?看我今天就取了你的小命。”说着直接冲向韩野。 两人交战,虽是在林子之中,可是在他们看来却是在平地上一般,打得热火朝天,激情四射,附近多有碗口粗细的树木被不时的砍倒。战了近五十个回合,韩野也逐渐败下阵来,逐渐招架不住。可是纪灵却越战越勇,手中动作越发快捷,招招直取韩野首级。 又交战十几回合,韩野败走,调转马头闪进树林之中。纪灵指挥这军队追击,没行多久,忽然听得前面一声鼓响,四面人声鼎沸,旗帜招摇。紧紧接着,四周的箭如同暴雨一般飞射下来。 纪灵知道中级,立刻指挥军队后撤,他自己则负责断后。有马元的士兵冲上前来,纪灵只轻轻一招,就将两人挑向半空,肚开皮裂,肠子内脏散落了一地。 众人见了,不敢再上前,只能远远的用箭攻击。虽然箭如雨下,可是纪灵却一点擦伤都没有,沉着冷静,应对自如。而他的士兵也由于有他在后面断后,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亡,只有一部分受了箭伤。 纪灵刚刚退出树林,忽听得一阵爆吼,左有马元,右有韩野,策马扬鞭的向纪灵冲过来。纪灵抖擞精神,命士兵缓缓退回营寨,他自己则当度和马元、韩野两人交战。 马元一马当先,斧头直取纪灵,韩野随后跟上,次斜里也杀将上来。纪灵毫不畏惧,且战且退,左挡又攻,丝毫没有落下风。眼看部队已经退去,自己也渐渐被包围住,纪灵这才舍弃了马元和韩野,转身杀向士兵。 众士兵近用枪矛刀斧,远用暗箭标枪,可是依旧奈何不了纪灵半分,他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他们营寨而去。马元和韩野追到纪灵营寨前面,两军相互射了一通,马元和韩野这才率军缓缓退回。 回到营寨之中,马元和韩也两下交谈,对于那纪灵的能力正是佩服不已,他们单独和纪灵交战,斗不过五十回合就落了败阵,不出七十回合,定被纪灵斩杀。而就算他们两人同时攻击,也不能丝毫站到便宜,依旧不出白于回合,就能被纪灵打败。 为了防止纪灵偷袭,马元命人加固的营寨,而且设有多处瞭望点和射击口,这样方便远距离攻击。随着黑幕降临,营寨中火光通明,照得如同白昼。马元为此还是不放心,让韩野率一半士兵枕戈而睡,他则负责带兵守卫营寨门口和负责巡视。 后半夜,韩野部起身负责守卫营寨,马元部又衣不解甲的睡下,直到天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刚吃了早饭,营寨外面就有人前来搦战,为首的就是纪灵。他们骂声不绝,多次挑衅,可是马元就是闭门不出,纪灵想要强攻,却也攻不上来。 如此这般,纪灵每天派人前来搦战,可是马元和韩野就是不出战,而是选择死守,而且他们的应在一直在加固中。这一日,纪灵没有前来,而是派了十几个部兵,衣冠不整的来打马元营寨门口叫骂。有士兵听不过去,请求出门杀了那几个部兵,可是马元却不允许,他知道这是敌人的诱敌之术,只要一冲出去,必备埋伏着的纪灵军主抓。 如此四五日,纪灵总派人来叫骂,他们真知横七竖八的在马元的营寨前睡觉、喝酒笑谈。可是马元就是不出战,他知道自己加上马元都不可能是纪灵的对手,出战无异于送死。 一直坚守了五日,忽然有士兵来报,说赵孟和赵琦已经押着粮草就快到了,而祖昭大军也将在天黑是后抵达这里。马元心中稍微有了些轻松,这几日真是憋屈得难受,可是却也不能出击。 赵孟和赵琦赶到之后,细细的问了遇到的事情,马元并将情况对他说了。赵孟听了之后,心中甚是不服气,他知道纪灵能力确实了得,不过之前同在一军中,不能和他对打,现在既然各自为主,那么就好好和他缠斗一番,看看谁跟离开。 纪灵不知道赵孟已经到来,依旧派人去马元营寨门口叫骂,赵孟策马扬鞭,带着几百骑兵,打开营寨大门冲杀出去。那外面晒太阳的士兵见有人出来,立刻就落荒而逃,而赵孟却挥刀直追。 正此时,忽然四面喊声大起,冲出几百骑兵,直接向赵孟冲来,而侧后方,有一高大猛将整朝这己方营寨门口冲去。赵孟心中暗叫不好,立刻策马而回,让马元关闭寨门。 马元得令,只能关闭营寨大门,将赵孟和一众出击的士兵拒在营寨门外。士兵们依靠在英扎木墙之中,死命抗敌,而营寨里面的士兵也射箭呼应,纪灵大军的冲闯之势被控制住。 赵孟回身杀回,直取纪灵。纪灵见是赵孟来了,也不再冲门,而是直接和赵孟交战,两人你冲我图,大战两百回合胜负不分,两军士兵全部停止作战,看着他们两人交战,无不骇然。 再战三百回合,两人越战越勇,丝毫不见有疲惫之色,士兵们更是看得惊呆,只觉得两人你来我往的冲杀,时不时的兵器碰撞擦出火花。从日中一直打到日落,两人大汗淋漓,谁也不见落入下风,身下坐骑都换了四五次,更有一次,两人斗得劲起,直接无视坐骑,最终坐骑体力不支,双双倒在地上四去。两人去谁也不肯退让,站在地上一通乱到。 两人直战到天黑,身负不分,约定明日再战,各自率军回到各自营寨之中。回到营寨之后,赵孟不禁叹道:“这纪灵勇猛,一日下来,我丝毫找不到他的破绽。” 马元和韩野、赵琦等人,这才知道自己和赵孟到底是相差多少,他们只能接纪灵五六十回合,不出七十回合必定败走,可是赵孟居然和那纪灵打斗一天,依旧精神抖擞。 却说纪灵回到营寨之后,也直叹这赵孟真是勇将,自己之前倒是小瞧他了。不过他也不惧怕纪灵,若不是天黑,他一定能打败赵孟的,明日一战,他当全力以赴,打败赵孟,只要赵孟败了,敌军势必军心不稳。 不过纪灵心中也有些焦虑,赵孟如此勇猛只之人,怎么会轻易就被祖昭军主抓呢?马元这等能力都做了先锋大将,祖昭军中不见得会有什么能力更了得的大将啊,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将赵孟抓住的。 是夜,祖昭也率领大军到来,听到敌方大将居然是纪灵,他心中不由得甚是吃惊。他清楚的知道,纪灵这个山东大汉,异常勇猛,在三国演义中记载,他层级和关羽单挑,身负部分,是袁术手下第一猛将,后来率兵讨伐刘备,逼得刘备求助吕布,这才有了辕门射戟的事情发生。 这自然是后面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自己现在就遇到了纪灵这样的猛将,着实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历史上可没有记载纪灵曾将参加过赵慈的谋反的。 “历史记载有时候也不可靠啊。”祖昭不禁感慨。听到赵孟和纪灵大战一天的消息,祖昭心中倒是颇为激动,能和纪灵大战一天,这赵孟果真勇猛异常,自己能得到他,真是一大幸事。 祖昭率领大军到了新昌县,与先锋部队合兵一处。大军依山扎营,上下互守,左右相依,营与营之间互成犄角之势又相互独立,这样的布局,若是敌人想要攻入进来,实在不可能。 夜里,祖昭和众武将、谋士在营帐里挑灯夜谈,共同研究攻打新昌的计策。现在大军新到,可是敌人军中有纪灵,敌人气势正盛,若是强攻,于己军不利,可是若是围而不攻,空粮草不足,最终不得已退军,那么就得不偿失。而且就算能坚持一月,到时候贼兵援军到了,腹背受敌,到时候必然大败。 祖昭与众人商量良久,最终决定,派人去冀州,请求卢植出兵攻打敌人的冀州势力已经江夏南阳的势力,现在赵慈孤军深入,只要后方大本营一旦被攻陷,他必定阵脚大乱,到时候让他进退不得,援军又不至,他死守新昌不成,必定思考退军,借此机会祖昭军并可以乘势追击,一举打败赵慈大军。 第二天天明,赵孟率领一支部队前往纪灵营寨中搦战,祖昭和苏德则在高地上观战。赵孟到了纪灵营寨前面,大声叫骂,让纪灵出来接受挑战。纪灵在营寨中早就听到了纪灵的叫骂之声,立刻披上战甲,率领军队冲杀出来。 见赵孟骑着一匹纯黑战马,所披战袍亦为黑色,看起来甚是威风。加上此刻晨风习习,吹起赵孟战袍,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祖昭在山头看了,心中也直叹赵孟这姿势帅呆了,若是换到现代,这样的帅气之人,一定引得那些小女子尖叫连连直呼偶像。 “昨天没能取你首级,今日定不叫你活着回去。”纪灵挺着三尖两刃刀直指赵孟,口气甚是猖狂,话音所出,空气扭动漂流。 赵孟虚空砍了一刀,说道:“我今日也定将你的头领砍于马下。”说着舞刀纵马,直取纪灵。那纪灵也抖擞精神,大呼一声,冲将上来。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丝毫不见气喘,手中的武器挥舞起来轻松如喘气。 纪灵一道刺来,赵孟挥刀抵挡,刀剑正卡在了纪灵的刀叉之中,两人手中用力,腰间同时使力,兵家相交,两人在马上往来数圈,不能开脱。一直僵持甚久,最终双方用力抽回自己的武器,这才分开来,看得两军士兵无不惊骇。 两人一招过后,各自调转马头,继续缠斗,又是四五十回合过后,纪灵丝毫看不出赵孟有什么渗漏,而赵孟也瞧不出纪灵有什么破绽。又斗了几个回合,纪灵一道搠去,赵孟侧身闪过,横空砍出一刀,纪灵同样低头闪过。两军看二人这一交合,都不禁惊呼起来。 苏德在山中和祖昭一通观战,看到此处,禁不住说道:“若是不得赵孟相助,要对阵这纪灵,只怕我军之中没人能敌。” 祖昭亦是点头,说道:“纪灵乃是山东汉子,体格高大能力了得,所使用三尖两刃刀又不是一般的寻常兵器。除了赵孟,我部张远、张预以及祖平倒是可与之一战,只是他们都是在后方防守,不能同来。而陈有志能力不小,也可以和这纪灵大战。确实,若不是招降了赵孟,现在遇到纪灵,我军没人可抵挡他,必定军心动摇啊。” 第248章 双将争锋 苏德道:“现在有赵孟在列,倒是也不惧怕这纪灵了。将军,他们两这样斗下去,你认为最终谁会胜利?” 祖昭幽幽说道:“他们二人相斗,最终都会平手吧,他奈何不了赵孟,同样赵孟也奈何不了他纪灵的。”祖昭这样说,是想到了纪灵终究会成为袁术的第一猛将。不过他倒是有一个想法,直接将纪灵收到自己的麾下,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和刘备交锋的时候,那个大耳贼会不会向吕布求助。最好就直接将吕布也收了,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过,现在自己连丁原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见什么吕布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么远,当下的问题就是剿灭这赵慈乱党,还辽东一个平静,自己的战备充足了,最终才有资本与天下诸侯一决雌雄,可不能像赵慈一样,后方根基不稳就急于求进,到最后两边收到攻击,连退守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时,纪灵和赵孟也越斗越勇,谁也不落入下风。纪灵知道这样斗下去奈何赵孟不得,心生一计,佯装败退,策马而回,却也不进去自己的营寨之地,而是奔上一小山岗上。赵孟斗得正夯,见纪灵突然走了,他又岂会这样轻易将其放过,大喝一声,立刻纵马追了上去。 祖昭在山上看了,心中暗叫不妙,赵孟这样单骑追去,要是中了埋伏,这可如何是好,立刻命人挥旗让马元和韩野率部队追上去。马元、韩野得令,各自率领几百人追了上去。韩野直追旧路,而马元却另抄路径,直接奔上山中。 赵孟追了一阵,见和纪灵的距离始终不能拉近半点,他大声叫道:“贼将休走,留下和我决一死战。” 纪灵回头,说道:“谁说要走了,就是看你敢不敢追。”说完停下马蹄,转身和赵孟交战。战不足二十回合,纪灵又走,赵孟大喝一声,继续追击。又追一阵,纪灵且战且走,一直将赵孟引到了一低洼的空地上。 赵孟追了一程,见两山之中树影摇动,知道是纪灵军就在这附近。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马元和韩野率军跟来,心中便也不惧怕,纵马跟了上去。纪灵见赵孟跟来,心中大喜,于低洼的空地上停住,调转马头对着赵孟,说道:“你敢追来,也算是一条好汉。” 赵孟道:“难道似你,只顾窜逃么。你若是识相,早些投降,免得我这手中大刀伤了你性命。” 纪灵哼了一声,说道:“你本是我主公麾下一名将领,现在居然投靠敌人,你若回心转意,我定禀告主公,让他不念你的过错,可行?” 赵孟道:“你我现在各自为主,说这些有又甚么用,要么我抓了你回去将我家将军,要么你抓了我去见赵慈。不过赵慈这人成不了大器,之前我跟着他,是因为他杀贪官,斩奸贼,以为是甚么好人,好来才发现,他也是一暴力血腥的自私自利之人,和祖将军比起来,他十足是一个恶人也。” 纪灵听了,心中大怒,骂道:“你既然这样诋毁自己的主公,实在不念一点旧情么?” 赵孟冷笑:“有何旧情可念。你若不服,直接来战。若是胆小,你可退去,告诉赵慈,若是他弃城投降,我定求祖将军饶他不死,若是他抵死不从,破城之日,死路一条。” 纪灵说道:“那我今日就先取了你的首级,回去献与我家主公。”说着纵马冲了上来。赵孟同样挥舞着刀子纵马迎上。两人斗打之时,各自的士兵都到了,马元和韩野军队和纪灵军队正好在林边碰上,也不打话,各自厮杀起来,谁也顾不上单挑的纪灵和赵孟。 两军厮杀良久,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日中,各自有损伤,而这时候天色渐沉,眼看就要有大雨至。正厮杀间,忽然山中又出现一支军队,正是纪灵的援军到了。马元一看敌人势众,而且天空已经飘洒下来了丝丝雨点,他朝着赵孟大叫,让其撤退。 赵孟闻言,看看四周纪灵军队甚众,知道这样斗下去恐让敌人占了便宜,于是弃了纪灵,跟随马元韩野一众撤下山来。纪灵见赵孟撤退,立刻指挥军队冒雨追击。赵孟等人不敢恋战,且战且退,慢慢退下山来。 纪灵军队士气大震,奋力拼杀,马元和韩野所率领的士兵多有被杀散者。正危机间,前方一阵呐喊,原来是祖昭派援军来了。见有援军至,赵孟立刻招呼着军队反杀。马元和韩野同意,率部转身冲杀。 纪灵军队没有想到对方还有援军,立刻有些慌乱,纷纷撤退。纪灵连呼喝数声,带头冲杀,军队这才慢慢稳了下来。可是祖昭军势力太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先锋部队人数,纪灵心中一凛,知道是祖昭后军到了,这样下去于己方不利,立刻让军队撤回。 得到撤退了命令,纪灵军队再无心思作战,纷纷溃逃。赵孟等人趁势追杀,杀死数百,俘虏数百。纪灵军在纪灵的断后下,终于平安推入营寨之中,赵孟军队追到营寨门口,纪灵军一通乱射,将赵孟军射回来。 这一战,由于纪灵没有料到祖昭大军到了,所以溃败,而祖昭军大获全胜。纪灵回到营寨之中,早有探子恭候在那里,有重要情报要报告。原来,昨日他们就已经探知祖昭大军日夜兼程,庭前一天到达了这里,可是先锋探子被祖昭军抓住了,所以消息不能很快发回来。 纪灵得知这一切,知道要是明日祖昭军寻则强攻营寨,他们必定是守不过的,遂连夜带兵退回新昌城中,将祖昭大军已经到达得消息告诉了赵慈。得知祖昭大军到了,赵慈倒是不慌乱,他早就派人千万翼洲派兵来增援,而且他已经联合黄巾余党,同时进攻辽东各县,让祖昭分身乏力。到时候祖昭四面受敌,他要么撤军回首辽东郡首,要么寻则强攻新昌城,无论如何,祖昭都没什么便宜好占,最终受益的还是他。 纪灵听了赵慈的计策,深表叹服。同时他也尽说祖昭军中能和自己对敌的只有赵孟一人,其余将领,都不能接他五十回合。赵慈心中大喜,好生嘉奖纪灵一番,当夜赐两美女陪睡,赐好酒两坛共饮。 纪灵喝了酒,却不让美女陪睡,而是将他们轰走。现在两军交战,他可不愿将体力精力浪费在这红颜之上。赵慈见纪灵不要美女,心中一阵狂笑,将本是赐予纪灵的两美女搂入自己房中侍候自己。 第249章 功变为过 大雨一直下了三天,祖昭军也没有选择去攻城,雨天攻城,对己方军队不利,这一定是守方占了便宜。而赵慈知道祖昭不会冒雨攻城,夜夜纵欲,纪灵找他商量军事,建议乘雨偷袭敌人营寨。现在祖昭军营寨不稳,又有大雨,偷袭的话他们一定防不胜烦。 可是赵慈却贪图享乐,同时他在等在黄巾军对祖昭后方的进攻和等待援军,对于纪灵的建议置若罔闻,让纪灵好好休息,等天色放晴,援军到了,在出城和敌人决一死战,到时候一定全灭祖昭军。 纪灵多次建议主动出击,均被赵慈拒绝。看着赵慈夜夜纵欲,不思出战,纪灵黯然神伤,兀自叹曰:“或许赵孟所言不假。我军终是难逃溃败的命运。”叹息数声,退回屋子中,从此他也不再建议出战,而是躲在屋子中。 祖昭一众在营寨中商量着对策,若是敌人冒雨夜袭,对我军可是巨大的威胁,不得不防,这连日大雨,营帐中多有进水,特别是粮草受潮严重,一些陈年老梁已经出现霉变等状况。虽然依旧能够使用,可是祖昭明白,吃了这样的粮食,对军队的害处极大。而且士兵这样日夜处在潮湿的气候中,对于以后很不利。 苏德也想过敌人可能会偷袭,建议祖昭将营寨冒雨拔高,同时开沟让睡流出,不能让营寨内出现积水等情况。祖昭同意,命人冒雨开沟排水,加固营寨。大雨一连下了五天五夜,第六天中午才放晴,天空中终于出现久违的太阳,士兵们欢呼雀跃,纵向阳光的普照。在日光这么一照之下,众士兵顿时享受这种舒服,全部退了衣甲,暴晒在阳光中。 祖昭见了士兵这样,心中大骇,立刻命让他严阵以待,不得松懈,若是敌人知道他们现在这般放松,派兵前来攻寨,那么到时候就算敌人不能占领了营寨,损失也必定不小。士兵见是祖昭下的命令,只得穿戴好盔甲头盔,严阵以待。 却说中午刚过,忽然有士兵来报,营寨后方突然出现一支军队,看起来是赵慈的部队。祖昭招来人一商议,苏德立刻指出,敌军一定是冲着粮草而去的,现在我军粮草受潮一种,若是再被他们破坏的话,大军没了粮草,最终的后果不可想象。 于是祖昭立刻集结军队,分五队同时出击,一对死守营寨大门,一队直接出营寨,去截退敌人后路,其余三对直接本分营寨后方保护粮草。祖昭等人刚带领着大军到了粮草储备地,只见那里火焰四起,军中一片混乱。祖昭大惊,敌人果然是冲着粮草而来得,可是看现在的火势,只怕粮草受损不小。 祖昭一面安排士兵灭火,一面指挥军队应战。赵孟一骑当先,直接向敌人冲杀而去。可是敌人却也不应战,纷纷射了一通火箭,缓缓退去。赵孟得祖昭令,挥军追杀,抢回不少的粮草。原来前来抢粮烧粮的正是纪灵。 赵孟见了纪灵,直接冲向他。纪灵却不恋战,命令士兵将抢到的粮草尽数撒泼在地上,然后撤走。赵孟所带的士兵见满地粮食草垛,无心追击,纷纷下马停步收拾粮草。赵孟见了,也无心追击。 纪灵正走间,忽然前面杀出一支队伍,正是马元和韩野。二人见了纪灵,知道单挑他不过,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冲杀上来。纪灵与二人战了一阵,怕赵孟追来,不敢恋战,且战且退,最终退回城中。马元韩野二人追到城下,将他们抢走的粮食尽数追回,不过纪灵军在撤退的过程中将粮食纷纷撒泼在地上,马元等人追回的粮食数量不及原来的二分之一。 马元等人领军回了营寨,将追回的粮食倒出来,其中掺杂着不少的污泥沙粒,看得士兵人人心痛。祖昭见粮草受损严重,看到士兵个个有些不安,立刻对他们他说,后续粮草已经在路上,不日就将抵达,大家只需要想着如何早日破敌就行,吃的反面不用担心。 士兵听祖昭说粮草将至,这才信心满满,精神也饱满了许多。祖昭见士兵有了精神,这才回到将军营寨中。此刻,赵孟、苏德、马元、韩野、赵琦一众尽皆聚集到帐下。 祖昭眉头紧蹙,忍不住轻叹一声。苏德说道:“想不到敌人真的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如果他们倾兵来袭,只怕我军就此惨败了。”其余各将领听了,也都心中黯然。 祖昭说道:“好在这次前来的,只是纪灵本部军马,我猜想赵慈一定没有同意倾兵来袭。这也算是天助我也。” 赵孟说道:“赵慈那人,贪图享乐,又很难听人劝。我向这次纪灵出来,或许完全就不经过赵慈允许的。若是赵慈肯听依照纪灵那骁勇善战的性格,只怕早就在下雨的时候来偷袭我们了。” 祖昭沉默了一下,说道:“要是果真如此,倒是可以离间他们二人。” 众人一愣,问是如何离间。祖昭思索一下,如此这般向众人交代一番,听得诸将连连点头同意,若是能离间他们,除了纪灵,那么赵慈手下再没人能抵挡赵孟等人,到时候直接可以攻城。 却说纪灵偷袭祖昭粮草库之后,率残余部队回到了新昌城中,他这次真是偷偷来袭。天色放晴之际,他看到自己的士兵多有慵懒之姿,料想自己的士兵尚且如此,何况居住在外面营寨的敌军呢。于是纪灵立刻面见赵慈,请求出全城之兵攻打祖昭军。可惜赵慈此刻还醉卧美女怀中,没有见纪灵,而且让人告诉他,敌人营寨中有苏德这样的谋士,一定会知道会有人去偷袭的,让纪灵不要去。现在天色放晴,敌军也不敢来袭,让纪灵好好休息,等援军到了一起杀出城去。 纪灵再三请求,赵慈就是不见。无奈,纪灵只能退出。他仰看天空,长叹数声,忽然有士兵来报,说是城中粮草有一部分受潮严重,需要转移。纪灵由此受到启发,祖昭军的粮草也一定受到雨水的侵蚀,此刻他们也应该正在转移粮草吧,如果出其不意的烧毁他们剩余的粮草,到时候他们没了粮草,一定会退兵的,这是最好的策略。 于是他再次面见赵慈,可是赵慈此刻正在和美女享受鱼水之欢,守卫听到屋中有动静,也不敢进去报告。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屋中动静才稍微作停歇,在纪灵的再三要求下,侍卫貌似前去敲门,将事情报告给了赵慈。谁知道赵慈听了心中大怒,说这纪灵是不是想要造反,居然五次三番的打扰他休息,不怕死的话让纪灵带本部人马去试试。 这赵慈说的本是气话,可是侍卫却将原话告诉了纪灵,经过一个人的口,这其中意味自然就变了。纪灵思索一阵,自己本部军马就不足八百,不过要偷袭敌人粮草营,倒是也够用了。于是他果真率领本部八百军事冲出城门,直接绕过后山直取祖昭军的粮草营,命令士兵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烧掉,如果敌人追来,那么就将所抢到的粮食泼洒在地上,敌人必不直追,这样军队也可以顺利撤回城中。 纪灵偷袭成功之后,带队回到城中,俺赵慈早就知道了纪灵出兵之事,他心中恼怒,这纪灵居然私自出兵,完全无视他这个主公。等纪灵回来,赵慈立刻命人带他来见自己。纪灵心中不明所以,跟着去见了赵慈。他好打算好好的规劝一番,现在敌人粮草不济,如果他们要想继续坚持镇守在这里,那么就必定会有后续部队送粮草过来,若是派出一支军队直接从小路绕过去,在背后截住他们的粮草供给,那么祖昭军不打自败,到时候没了粮草,必定撤军,到时候再出兵追击,则可一举占领辽东整个郡,到时候直接可以将这里作为后方根基,与汉朝分庭抗礼。 纪灵想法虽好,可是赵慈见到他之后,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将其骂了一通,说他不听军令,私自出兵,这是要害他全军覆没的节奏么。纪灵不服,说道:“主公,我面见你的时候,你不是派人给我传话,让我带本部军马出击么?” 赵慈怒,一拍桌子,吼道:“我何时让你带军马出击了?你私自出兵,折损多名士兵,败阵归来,对我们士气有损,现在还敢顶撞我。来人,将他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众将纷纷跪地求情,说纪灵这么做其实也是为军队着想,他已经破坏敌人粮草,不应该有过。可是赵慈却心中愤怒,依旧认为纪灵是错的,坚持将他拉出去打二十军棍,最先开头为纪灵求情的,同样拉出去打二十军棍。可怜那求情之人其中一个是文官,怎么挨得住二十军棍,只十军棍下去,早就皮开肉咧,昏死过去。众将见了,纷纷扼腕叹息,再没有人敢说半句。 其中一个求情的武将挨了二十军棍,也是站立不稳,心中甚是怨恨。此人面黑须赤,身长七尺,不算高大,乃是纪灵同乡,名为纪纲,两人在南阳相遇,知是同乡,两人时有往来。后来逢赵慈起义,二人同时追随。 现在无辜挨了二十军棍,哪能不气,时候来到纪灵房中,大述冤哭,又说纪灵本是有功,居然变成了罪过,这赵慈真是昏庸无能之人,约纪灵一起离去算了,免得日后丢了小命。 第250章 投敌未遂 纪灵却义正言辞的谴责了纪纲的想法,说赵慈这么做其实没错,确实是自己不听军令,私自出兵,虽然烧了些许祖昭军的粮草,可是自己的人也折损了二三百人,实在是罪过。现在大家既然跟了赵慈,就应该全心跟着他,不能心生二意,让敌人知道了就出事情了。 纪纲劝了半天,纪灵就是不听,还让纪纲休得乱言,只要带好军马,日后定能全歼祖昭军。纪纲离开而来纪灵之后,心中忍有说不完的怨恨,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同样遭到挨打的那个文官那里。此文官本是江夏人士,名为钟阳,以前在府衙中做过一芝麻小吏,负责一些文书工作,后来县令调戏他妻子,于是联合赵慈一起将县令杀了,一起起义。 那时候赵慈只是一个市井小民,不过整体夸夸其谈,说自己有什么鸿鹄大志,整天在街头小巷做,官府多次想要捉拿他,都被他躲过。钟阳那时候虽然说不上富裕,可是也算能解决温饱,在大灾荒之时,他也曾多次资助过赵慈,想不到今日赵慈居然这样对待自己,心中的怨恨自是不比纪纲的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他依旧在床上坐卧不安,屁股中依旧有血流出来,只要轻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忽然听到有人报告说纪纲来了,立刻就命人将其带了进来。纪纲虽然挨了二十军棍,而钟阳只挨了时军棍,可是情况看起来是钟阳要糟糕很多。 两人同病相怜,一见面就哀长叹断,说这样下去,不用祖昭大军攻进来,自己就先本赵慈打死了。想自己一直为了帮助他打江山,日夜未明的帮助练兵谋略,可是现在赵慈却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斗志,只顾蜗居在这小小县城中纵欲偷欢,丝毫不想着要主动进攻。 “想我当年对他也有些恩惠,他今日怎么就如此对待我呢。”钟阳越想越不服气。 纪灵也很是不服气,说道:“我等跟随他一起攻城掠地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那纪灵大哥,本事有功之人,却无端挨了那么一顿痛打,实在不值。你说的没错,在这样下去,不用祖昭军攻打,我们只怕就被他赵慈给打死了。” 钟阳听到此处,四处看了看,退去周围家仆侍卫,执纪纲手而曰:“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悄悄出城,向祖昭军投降,君意下如何?” 纪纲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确实有这想法。不过我听纪灵大哥说,他有一计谋,倒是能轻易破了祖昭大军,若是到时候我们投了祖昭军,而赵慈i听从了纪灵大哥的计谋,那么我等到时候只怕是难逃一死。” 钟阳道:“横竖都是死,何不先投了祖昭再说,我听闻那祖昭能力了得,当年之身带数十乡勇从数千北方蛮族手中救下卢植,后来又屡次平黄巾之乱有功劳,而且他和皇甫嵩等人交往甚密,在洛阳城中也认识很多高贵之人,汉大将军何进都曾召见过他,这祖昭可不是一般人物,岂能是说败就败的,而且他现在有苏德这样的谋士,一定会看破纪灵将军的计谋的。再说,我们只要将纪灵将军的策略向他们说了,这样他们就有了防备,到时候赵慈若果真用纪灵将军的计谋,反倒是被祖昭军将计就计给灭了,我等初次投靠就立了大功,今后必定受到重用的。” 纪纲点头同意,不过他却说道:“我等这样去了,与纪灵大哥不义,我和他在南阳相识,也算是同性兄弟,这样做等于是出卖了他,我们虽恨赵慈,可是却不恨纪灵大哥,若是他兵败了,赵慈一定降罪与他,这可如何是好。” 钟阳说道:“既是如此,不如拉着纪灵大哥一起投了祖昭,看赵慈还有什么能人可用。” 纪纲道:“话虽如此,可是纪灵大哥不会这么做的,我已经试探过他的口风,他让我好生带兵,到时候等援军到了,一起冲杀,那时候立了大功,赵慈定不计前嫌的奖励我们的。” 钟阳哼了一声,狠狠骂道:“我们有什么前嫌,现在赵慈只贪图享乐,完全没有之前的斗志。我觉得现在你我投靠祖昭是最佳的时候,等他们攻了上来,我们若再想着投降,只怕他们就不接受了,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这样,我们给纪灵大哥留言,说我们投祖昭去了,让他别在用那截粮草之策略,我们将会将这策略告诉祖昭,如何?” 纪纲思索片刻,立刻同意了,然后书写信一封留与桌子之上,两人带着本部亲信,星夜出城,望祖昭大营而去。没料想刚要出城,忽然四面火光亮起,周围冲出来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带队之人,手持长枪,身披盔甲,面色白皙,原来是赵慈的堂弟,人称白面将军的赵欢。 赵欢纵马上前,几枪刺死钟阳、纪纲的侍卫,又以枪指着他们而曰:“大胆叛贼,我主早就料到你们两人会不服,已经知道你们会去投靠敌人,我奉命再次等候多时了。来人,将他们两人绑了,带回去让主公问罪。” 话音落,早有士兵冲上来,纪纲捶死挣扎,挥刀砍死几个士兵,正欲逃跑之时,赵欢挺枪纵马而来,只一个回合,一枪刺在他大腿上,将他挑翻在地。随后钟阳和纪纲双双被五花大绑的带进县衙之中。 赵欢押着钟纪二人进了府衙,赵慈早就端坐在堂上,见二人被绑了进来,他立刻命人将二人按倒跪下,面红耳赤的骂道:“我待你们两人不薄,想不到你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我,想要投靠敌人,今日不杀你们二人,难稳军心。” 纪纲骂道:“我们追随你多时,一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纪灵大哥多次劝你出战,你却只顾自己享乐,后来他偷袭敌军粮草营,大胜而归,你非但不赏,还痛打他,连带我们这求情的人也一并打了,你这算是不薄么?跟着你,横竖都是死,我等又何故一定要留下来等死呢。” 赵慈咬牙切齿的说道:“居然还敢顶撞我,看来你是早有投敌之心。来人,将他们二人推出去斩了,将头颅悬挂在城墙上,以警告众将领和士兵,如果谁有投敌之心,这就是下场。” 侍卫上来,将他们押着出去,二人骂声不绝。刚到门口,却被一高大之人拦住,原来是纪灵闻讯赶来,他拦住侍卫,面见赵慈,说道:“主公,他们二人只是一时昏了头乱了心智,还请主公能饶恕他们这一次,让他们戴罪立功。” “纪将军,你不用多说,他们二人投敌之心已经昭然,我岂能放过他们?你若是再替他们求情,莫非你也有投敌之心耶?”赵慈冷冷问道 纪灵闻言,脸色一颤,脊背发凉,慌忙单膝跪地,叩首而曰:“主公,我自追随你已经,奋勇杀敌,不曾有二天,天地可鉴。” 赵慈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就退下,休得再为他们二人求情,今日不杀他们,难稳军心,若是谁人都似他们这般又是投敌又是顶撞我的,我这主公还怎么做?以后还怎么服众?” 纪灵道:“主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敌当前,不宜杀将。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我用人头担保,他们只是一时糊涂,等大军和组昭军决战之时,他们一定会奋力拼杀,以报主公今日不杀之恩的。” 众将见纪灵坚决求情,也都纷纷为钟阳和纪纲求情,赵慈看着所有人都这样,还想发怒,身边一人低声对他说道:“主公,现在诸位将领都在为他们求情了,你若是一意孤行,只怕会导致跟多的人有投敌之心,你何不放那钟纪二人一条生路,也好表示你的宽大仁厚之心呢?将士们感激你的情怀,定是誓死效忠,现在大敌当前,确实不宜杀将。” 这说话之人,身材矮小,黄眼黑脸,样子甚是丑陋,不过他却是赵慈身边的一个谋士,虽然才华不怎么样,可是说话总是能中赵慈之耳,很受赵慈喜欢,所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现在听他都这么说了,又看看那下面一种将领文臣,都在向众纪二人请求。而且他知道纪灵和纪纲是同乡,两人私下里一直以兄弟相称,现在若是不顾纪灵求情而将纪纲杀了,纪灵必定心生不悦。何不卖他一个人情,让他以后死命忠于自己,这倒是一个好的办法。 于是,赵慈同意不杀钟纪二人,不过要将他们关进大牢之中,待大军胜利击败祖昭军的时候,才能二人放出来,让他们看看就算没有他们,他赵慈还是能击败祖昭大军的。 钟纪二人被押入狱中,纪灵亲自送他们进去。途中,纪纲多次劝说纪灵,让他别愚忠于赵慈,可是纪灵只作听不见,让纪纲和钟阳好好呆在狱中,待他大破祖昭军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可以出来了。 钟纪二人被关入大牢之后,纪灵继续面见赵慈,说了自己的策略,那就是派军绕道祖昭军后方,如果他们有粮草至,可以将其拦截了,就算他们没有粮草援助,到他们撤退的时候,也可以阻截他们。或者在他们攻城的时候,直接派那一队军马将祖昭营寨劫了,让祖昭军无家可归,慌乱逃散,到时候大军出城前后夹击,必定大获全胜。 赵慈犹豫不断,问身边那丑陋谋士,该不该听取纪灵的计谋。那谋士冷眼看了看,否定了纪灵的看法。他是某将,纪灵是一武将,可是却多次出谋划策,他觉得纪灵抢了自己的风头,现在又岂能让他在这样。 “主公,纪灵将军的计策看起来可行,实则不然。要派一支军队出去,那么派多少合适呢?要想劫持对方粮草,谁能确定祖昭军后援部队是有多少?到时候只怕是派出去的人会被前后夹攻,有去无回。我认为,我们现在还是死守城池,等待黄巾义军的响应和援军的到来。他们既然不敢攻城,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主动应战呢?”谋士说道。 赵慈点头同意,可是纪灵却大力反对,说道:“现在我军粮草亦不多,要是让敌军顺利的将后援粮草跟上,他们只用围而不攻,最终失败的也是我军。我建议主动出击,就算打不过,我们也可以退守,可是意味的死守,对我军实在不利。” 谋士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军中粮草归我所管,我知道有多少。这新昌城是辽东最富裕的县城之一,里面粮草充备,足够我军半年只用,你以为祖昭军能和我们抗衡半年之久么?他要是真能抗衡这么久,那么后方一定空虚,早就被其他外族给攻占了。我想,相比较于新昌,他们的后方基地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黄巾义军一动,他们必定退兵,我们在顺势追杀,可以顺利的夺下多个城池,此不是更好。” 纪灵还想再辩,可是赵慈将手一挥,说道:“纪将军,你不要再说了,我决定坚守不出,等待援军到来再和他们交战。你退下吧,我有些累,要休息了。” 纪灵争不过,狠狠看了那谋士一眼,哀叹一声,徐徐退出。见纪灵走了,那谋士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纪灵回到住处,不禁叹道:“无耻小人,你和汉天子身边的十常侍有何区别,我军必定被你所败,我纪灵纵使再厉害,只怕也是无力回天啊。”恰巧这话被一士卒听见了,之前这士卒因为犯错,被纪灵毒打过,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听了纪灵的长叹,心知道报复的时候来了,立刻将纪灵的话添油加醋的向那谋士说了。 谋士一听纪灵居然将他和十常侍相比,甚是恼怒,又在赵慈耳边胡说一通,说纪灵只怕也有反叛之心。明日若是敌人来搦战,可让纪灵出战,以他的能力,一定完胜祖昭军中任何将领,若是纪灵将其杀了,证明他没有二心,若是他不杀,则证明他有投敌之心,可杀之。赵慈许。 次日,赵孟果然引着一支军队前来搦战,他让士兵们在城楼下大叫,说纪灵早有投敌之心,这新昌城早晚不保,让上面守城的兄弟弃械投降。早有人将赵孟的叫骂报告给了城中的赵慈。赵慈听了后心中极为震怒,他更是相信了谋士的说法,立刻招来纪灵,让他率军出战,而且给他下死命令,一定要带着赵孟的人头回来见。 纪灵心中疑惑,为何赵慈会突然要出战了。当他听说了城外赵孟军队的叫骂之时,瞬间明白了,原来赵慈是怀疑他有投敌之心,这才如此要求自己。纪灵当下接令,说一定带着赵孟的人头回来,以昭自己忠诚之心,清白之躯。 城门打开,纪灵率领着一支千人军队冲了出来,他一马当先冲到赵孟对面,厉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赵孟眼瞧城楼上有赵慈在观战,特意大声说道:“纪将军,我主知道你想要投靠我们,可是苦于没有门路。只要你杀了赵慈,带着他的头颅来见,那么这一战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他一定报告朝廷你的功勋,到时候加官进爵,一定少不了你的。赵慈之乱是继黄巾之乱之后目前最大的叛乱,若是能取得他的人头,封侯拜相不是什么难事。纪将军,你只要杀了赵慈,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 赵慈在城楼上听了赵孟的话,不禁觉得脊背发凉,这纪灵要是果真反了自己,自己身边的卫士只怕是拦他不住,而且城中军队有一半是直接归他调用,如果他今日不杀了赵孟一昭示他的忠心,那么等他回城之后,得先将他扣押了。 纪灵大怒道:“我又怎么会如汝等之辈,为了一点点小利益,居然背叛自己的军队而投靠敌人,今天我就先取了你的姓名,来日再取了祖昭那厮的首级,让你们在地府相会。”话音未落,他已经挺着三尖两刃刀冲杀上来。 赵孟不惧,挥舞着刀子冲了上去。两人各自冲杀,大战百余回合胜负不分。各自回营换了战马,又冲杀起来。约百余回合,纪灵斗志大发,飞马而来,谁料刚要和赵孟短兵相接,坐下黑马忽然失足,向前扑倒。赵孟挥刀看来,纪灵眼瞧不能躲避,勉强举起手中兵器抵挡。赵孟一刀将起劈开,顺势而下,刀锋直接在纪灵的肩头上停了下来,若是用力斩下,只怕纪灵右臂已经断了。 赵孟本来也是狠命冲杀,看到纪灵坐骑失足,觉得胜之不武,于是倒下留情,并没有一刀斩下,说道:“我现在杀你,胜之不武,你先且回去换了战马,再来战过。不过你最好选一匹好马,下次若是如此,我定将不手下留情。” 第251章 四面围攻 纪灵哼了一声,拉起坐骑,缓缓驰回。祖昭在营中看了,不禁夸奖道:“赵孟真是忠勇之人,不愿意趁人之危。” 苏德摇扇点头,说道:“赵孟真勇士也,将军得他,今后若能重用,他一定能够独当一面的。” 祖昭笑曰:“此是必然。我自然物尽其用,如赵孟之人,谁人得之斗将重用,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被重用,那么足见他主上是多么的昏庸。”苏德哈哈一阵笑,表示赞同祖昭的说法。他知道祖昭这人说得到做得到,之前自己就只是一个流浪之人,偶然间在洛阳和祖昭相遇,现在就拜自己为军师,可见祖昭这人对于人才很是爱惜。 正说间,纪灵换了战马冲了出来,苏德问道:“将军,你说纪灵与赵孟这样斗下去,最终谁会略胜一筹?” 祖昭道:“他们二人能力不相上下,战场交锋,容不得半点破绽,否则就会溃败,这就要看他们两人谁能沉得住气了,心浮气躁的一方必定先露出破绽,接着败下阵来。” 苏德曰:“我看纪灵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之前我军士兵的一番叫骂,他似乎很不在乎,而是专心和赵孟交战,赵慈身边有这样的人,难怪之前势如破竹。” 祖昭叹道:“可惜赵慈急于求成,根基不稳就孤军深入,最重要的是他军人进入我的辖区,这就决定了他命途短浅。” 苏德大笑,赞祖昭真有自信和实力。这样看来,今后就无人敢在骚扰辽东,就算是有,也只能是让祖昭更加壮大,而对他的力量丝毫起不到削弱。 此刻纪灵和赵孟已经又战了几百个回合,看得两军士兵尽皆惊呼,大声为自己的主将加油。他们二人也已经大汗淋漓,动作已经步入之快速,可是两人依旧攻守有佳,松弛有度,丝毫不给对方一点破绽。 赵孟战了一阵,心中暗想:这样下去必定不能占他什么便宜,不如佯装败走,引他来追,到时候再合力将他擒了,岂不甚好。想到此处,赵孟卖了一个破绽,让纪灵攻来,他在格挡一番之后纵马而逃。 纪灵见赵孟败走,果然独自追赶,口中大叫:“赵孟休走,看我取了你的脑袋。” 赵孟回头答道:“是好汉你就追来。” 纪灵收到刺激,更是急速追来。追了一阵,已经来到赵孟军队阵前,赵孟刚要回头,却听到对方一阵撤退之鼓,纪灵无奈,只得舍弃了赵孟,纵马而回。赵孟见势,指挥士兵冲杀,直到城下才回。 且说纪灵既进了城,怒问赵慈为何鸣金收兵,赵慈说道:“今日你已经战了良久,不能取胜,现在你孤身追去,怕敌人狡猾伤了你,故而收兵。等明日再战时,你多带一将出去,引那赵孟来追,到时候必定将他擒住。若是他想逃,你就一箭将他射死。”赵慈说着,命人带上一支弓几只箭,说道:“这箭头上涂有见血封侯的剧毒,你只要射中赵孟皮肤,他就必死无疑,等赵孟一死,祖昭军必定大乱,到时候我再指挥大军出城,一通将他们击败。” 纪灵端详着那弓箭,虽然觉得这样偷袭胜之不武,可是为了江山大业,他觉得这也是一条妙计,并同意下来,明天自己大战百余回合后必定假装败走,然后引得赵孟来追,到时候再出其不意一箭射回,赵孟始料未及,必定难逃一死。到时候大军出城,就算杀不灭祖昭全军,也可将他们拍出来搦战的军队灭去一半。 夜里,祖昭大营中,火把四起,亮如白昼。 祖昭蹲坐营中,两边站着一种文官武将,他们在商讨破敌之计。桌子上面摆着一张新昌城的地图。这新昌城是辽东重城,其护城河之宽深,胜过其他任何城市,要想破城,必须强攻城门。可是城中四面城门都是异常坚固,城墙也是每年都有检修,想要攻上去着实不易。 “若是能取得内应,这就好办很多了,不论是哪一边的城门,只要能打破,这就最好。”祖昭说道。 苏德说道:“可惜城中没有我军之人,如何能为内应。唯有一计,那就是今夜让士兵纷纷往城中投射书信,上面尽书明日纪灵回城之际,就是我们里应外合之时。” “军事还请详述。”祖昭说道。 “明日我们在东门搦战,由赵孟将军负责搦战,而马元将军则带着一只军队佯攻西门,到时候赵孟将军势必全力攻打纪灵,使得纪灵必须回城防守,到时候我军就迅速跟上。而今晚我军还有重要事情,那就是望他们城中投射书信,告诉上面的守卫,明日纪灵回城之际,就是我军进攻之时,告诉他们,及纪灵将军已经投靠我军,明天他回城时候必定控制城门,引我军进城。不管士兵们信不信,这话一定会传到赵慈耳中,那么他就不得不防。”苏德说。 祖昭拍手赞曰:“此计甚好,就算赵慈不上当,也可以加重他的疑心,接下来我们继续离间他和纪灵,而且我们在战术上继续选择进攻,到时候就不怕赵慈不上当。” 众将都说这样甚好。明天马元率重军,带攻城器械进攻西门,赵琦率军在北门摇旗擂鼓呐喊,只喊不攻,而南门由韩野负责,依旧只是呐喊不攻,以乱敌人之心。 一切安排妥当,夜里马元带着一众士兵悄悄来到城下,将带有书信的箭纷纷射上城中,守城卫士打开书信一看,立刻大惊,慌忙将心呈给赵慈看。赵慈见上面尽书明日攻城,纪灵为内应等内容,心中又怒又急。急忙找来谋士,问该如何。 谋士告曰,若是明日纪灵先杀了来搦战的敌军将领,赵孟也好马元也罢,他必须杀了,那么纪灵就可以回城,若是他没有杀一人而要回城的话,千万不能开城门,这是以防万一。到时候纪灵想要回来,那么他就必须摆脱祖昭军的追击,从其他三门进入。 赵慈同意,连夜将守城士兵换成了自己的亲信部队,凡是以前在纪灵手下为兵的,全部撤回,不得防守城门。 第二日,赵孟果然率军来东门搦战,赵慈命纪灵出战,告诉他一定要杀了赵孟,用强武力杀不了他,那么就用毒箭将其射死。纪灵领命,率军出战。 出得城门,两人也不打话,直接拼杀,战不足百回合,忽然有士兵报告在东门观战的赵慈,西门有大军强力攻城,请求支援。赵慈大惊,怎么会有人在西门攻城呢,那里是新昌城防最坚的地方,所以那里的守军相对要少一些。 赵慈刚要派人抽调其余部队去西门防守,却南门被门也有人来报,说有大军停驻在这两门口,鼓声震天,随时都准备攻城。赵慈惊,他坚信这一定是敌人刻意为之,到时候只要东门一破,敌军里应外合,这是想要让自己无路可逃么。 他命人一定死守西门,自己则继续在东门监战。想看看纪灵到底是什么表现,只要东门不破,西门就安全。眼看赵孟和纪灵已经大战数百回合,赵慈越看越心急,就在这时候,纪灵卖了破绽,佯装败走,赵孟果然挥刀追来。纪灵悄悄拿出弓箭,搭箭拉弓,欲待转身之际,想起昨日赵孟不肯趁人之危杀了自己,这恩德必须报,于是他回身一箭射出,正射中赵孟兜鍪,将其射飞在地上。 赵孟一惊,知道纪灵是感激昨日不杀之恩,今日这才故意射偏。赵孟亦有百步穿杨之术,他也搭箭拉弓,连续射了三箭,第一箭同样射掉了纪灵的兜鍪,其余两箭都是射在马腿上。 纪灵坐骑摔倒,他飞身下马,转身两箭,也是射中赵孟坐骑前蹄,那坐骑应声倒下,气绝身亡。赵孟惊,知道纪灵的箭上有见血封侯的毒药。而纪灵军队见纪灵坐骑倒地,纷纷冲上前来,将他救回。趁敌人混乱之际,赵孟挥军追杀,后面祖昭也率领大军尾随而来。 赵慈在城门上见了祖昭军声势浩大,唯恐城门一开,纪灵真就控制城门让祖昭军进来,于是下令关闭城门,不得放纪灵进来。纪灵军队冲到护城河边,正要过桥,却见吊桥升起,不让他们通过。 “这是为何?”纪灵在城下大叫。 赵慈在城楼上说道:“你纪灵有投敌之心,我怎么能让你进来?” “此话怎讲?”纪灵喝问。 “我命你杀了赵孟,你却只射他兜鍪马蹄,偏偏不射他面门,他也只射你兜鍪马匹,不射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赵慈怒吼着说道。 纪灵还余争辩,却见赵孟已经挥军杀来,不得已,他带着部下绕着护城河,向南面逃去。赵孟指挥军队,紧追其后。 逃到南门处,却见那里早有一支军队在,为首一人,正是韩野率领的两千军队。“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韩野大叫着,挥舞着双图花斧冲了过来。 纪灵冲上期与其交战二十来回合,见后面赵孟和祖昭挥军追来,不敢恋战,杀出重围,望西门而逃。熟料在西门却遇见了攻城的马元部队。他又与马元一阵冲杀,战不过二十回合,四面都是祖昭大军,他左冲又突,杀敌数百,终究不能突围,手下士兵,死伤过半,其余尽数被俘虏。 祖昭此刻来到阵中,说道:“纪灵将军,你是一名少有的猛将,不如归顺于我,共同擒了赵慈,算你大功如何?” 纪灵骂道:“我就是战死也不会投降于你的。今日我被你围困,自知难以突围,那么我死也拉一些垫背。” 祖昭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赵慈昏庸,没能善用你,若是你归了我,我奏报朝廷,表你功劳,之后荣华富贵,平定天下不是更好?” “废话少说,你我理念不同,我不会投降的。你若是有能耐,就杀了我便是。”纪灵说道。 马元在一旁听了,心中不服,大声喝斥道:“那我就会会你。”说着挥舞着斧头就要冲过来。 纪灵冷冷道:“你虽然勇猛,可是接不过我七十回合,莫要逞强,留着命追吧。” “那加上我呢?”韩野挥舞着双团花斧冲了出来。 “还有我。”赵琦也挺枪纵马而出。纪灵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眼对赵孟说道:“你也要一并来不?” 赵孟不言,看向祖昭。祖昭苦苦一笑,叹了一声,挥手让马元等人退下,对纪灵说道:“你是忠勇之人。今日若是杀你,倒是显得我不义。也罢,你离去吧。赵慈不是你该跟之人,你回山东去,投靠袁术去吧,那里或许会是你的好归宿。” 众人皱眉,纪灵同样不解,问道:“你真放我走?” 祖昭道:“我说不杀你,那就不会杀你。你走吧,不过你记住一点,以后小心一个名叫张飞的燕人。” 纪灵愣了半刻,冷冷道:“纵使你今日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祖昭道:“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放你走是看中你的忠勇,若是你是一般小人,我直接杀了你,也不会要招降你的,更不会放你走。”祖昭说完,挥手让士兵让出一条道路。士兵们得令,缓缓让出一条道来。 纪灵哼了一声,看看众人,策马扬鞭,头也不会的望东北而去。 众将看着纪灵离去,很是不解,问祖昭为何如此做,这样让他走了,以后不论他跟了谁,都是一个强敌。祖昭叹道:“人各有志,目前我有你们足矣,也不能强求他,就让他离去吧。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攻下这新昌城,抓住赵慈。” “将军,冒昧的说一句,你不会也放过赵慈吧?”马元问道。 祖昭仰天长啸一声,说道:“赵慈,必须死。他屠杀百姓,涂炭生灵。留着就是一种罪孽。” 众将听了,皆是点头,叫喊着一定要杀了赵慈。随后跟着祖昭率众回营,大军声势浩大,徐徐而退,大有凯旋而归之势。 赵慈得知祖昭军退兵,心中的紧张终于松了些,不过一想到来日又将兵临城下,他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想想祖昭军未到新昌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各地求援,可是这都半月过去,为何还没有任何信息,连一个探子都不见音信。黄巾余党那边也迟迟不听动静,这让赵慈更是惊慌,之前的王者气势荡然无存。 且说祖昭军队回营之后,赵慈的军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其中有一小将,平时和纪纲交好,后来得知纪纲入狱,心中甚是不平。现在又听说纪灵走了,他心中暗想,如今赵慈身边除了王青许平二将,再无能战之人,而这二将的能力远远不及纪灵,那么这新昌城迟早要被攻陷的。思索良久,他来到狱中,对狱卒打法了一番,终于见到了纪纲和钟阳二将,将赵慈逼走纪灵一事说了。 两人听了,不禁对望一眼,都说赵慈完了。他们商议良久,决定逃出狱中。那小将颇有些口才,他招来狱卒,分析了如今大势,认为赵慈必败,援军是不会到的,不如一起逃出去投了祖昭军队,或许能保住一命,要不然等大军破城之日,谁知道祖昭会不会来个大清洗,将军队全杀了。 几个狱卒听了,也是颇为心惊,多有要跟随逃跑者。是夜,一众人悄悄逃出狱中,来到城门口,将看守城门的士兵杀了,逃出城中,望祖昭大营而去。 行到祖昭大营外,早有士兵将几人抓住,押着去见了祖昭。纪纲钟阳等人见了祖昭之后,尽说投降之事,还将纪灵建议的策略向祖昭说了。祖昭极其在场的人无不骇然?为何,因为就在今日大军归来之后,郡中陈有志料定祖昭军粮草不济,所以派人运送了一批粮草来,而且押运的人不多,只要派出五百轻兵,定能轻易夺走这次所运送的粮草。 “若赵慈采用纪灵之计,我军必定已然败了。”祖昭不禁感叹。 “只可惜那赵慈现在没有斗志,贪图享乐,一味等着援军,不肯听纪大哥之言。之前我等就是为了帮助纪大哥求情才被毒打入狱,这才逃出来投靠将军,还请将军不弃,收留我们。”纪纲说道。 祖昭将他们扶起,说道:“你们来投,我自然高兴。现在,你们将城中情况向我们说说。” 纪纲等人感激祖昭收留之情,将城中情况尽数说了,城中粮草已经不多,能战之人只有王青许平二将,能力皆不及纪灵,而士兵们多数都是无心恋战,奈何赵慈暴戾,大家都不敢言语什么,只能听命死守。 祖昭听完。立刻决定次日派马元前去东门搦战,看看王青许平二将敢不敢出来应战。如果不应,那么就采取东南西三面同时攻城,之留北门,到时候在城郊埋伏一队人马,等赵慈逃跑之时,并可以将其抓住。 一起安排妥当,次日一早,马元就带着军队前来东门搦战,大骂赵慈。城中士兵早讲情况报告给了赵慈,王青许平请求出战,可是赵慈不许,说是现在出战若是败了,更是动摇军心,只怕连城池都受不住。 马元带着士兵朝着城上大叫,说黄巾贼胆已经在幽州边界被张预率军剿灭,没能进入辽东郡县,至于赵慈在降下、南阳以及冀州的部队,皇甫嵩早就派人将其剿灭了,现在只身下赵慈孤军奋战,劝他早些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城楼士兵听了,个个心慌,多有想要倒戈投诚者。可是奈何王青许平二将亲自在城楼指挥,没有人敢直接造反。马元率众在城下骂了一个早上,赵慈军就是不出城。 吃过早饭,祖昭命令大军尽带攻城器械,三面进攻新昌城。他们在护城河上搭起桥梁,又用攻城梯大力攻城。城上士兵抵死相抗,飞箭如雨,石头滚滚砸下,给祖昭军攻城带来极大的阻碍。 第252章 贼乱平 约申时时刻,赵孟率领的军队先将南门攻破,俘虏里面士兵千人。南门一破,城中惊慌,紧接着马元攻打的东门也被攻破,大军浩荡入城。得知消息的西门军队,知道抵抗无用,直接打开西门放祖昭军队进入。 众军汇合一出,齐进府衙,却不见赵慈以及侍卫部队,原来赵慈在南门还没有攻破的时候,就带领王青许平二将以及侍卫部队千余人从北门逃出,望北部山区而走。不了刚来到郊区,前面鼓声震天,杀出一支队伍,原来是祖昭亲率大军在这里埋伏。 “赵慈,我已经再次恭候多时了,你还想往哪里逃?”祖昭幽幽问道。 见到祖昭,赵慈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骂了一阵,命人突围。军队左冲右突,不能得出,王青许平二将在突围中战死,最终赵慈部下全部被歼,赵慈被活捉。 祖昭押着赵慈进了新昌城,百姓提壶单浆夹道欢迎,一片欢欣鼓舞。祖昭听闻赵慈在这里肆意伤害百姓,心中恼怒,本来抓到赵慈是要押送朝廷的,可是他最终决定在这里就将赵慈砍了,算是对百姓的一点安慰。 赵慈跪地求饶,说自己愿意跟着祖昭一通打天下,以后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祖昭冷冷一笑,说道:“我身边不需要你这种无德无良,无情无义之辈,今日你必须死。” 赵慈闻言,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他抱着赵孟的大腿,说念在之前共事的情意上,让赵孟帮助求情。可是赵孟不为所动,只是冷冷战着,没有说一句话。见赵孟不帮助自己求情,赵慈破口大骂,说他也是无情无义之辈,丝毫不念旧情,祖昭为何要留着赵孟这样的人在身边,又说赵孟见敌人就投降,以后遇到其他敌人,他也一定会投靠敌人,帮助敌人打祖昭君的。 祖昭冷冷一笑,说道:“你休想用这等低能儿的手段离间我们。你要是有义,为何逼走纪灵?你若听从纪灵的计策,我军早就败了。你有今天,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来世投胎做一个好人吧。哦不,来世你一定是投胎的畜生,因为你今生作孽太多,等n世之后,你再做人吧。”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大听懂祖昭的话,可是又都不好意思单场问祖昭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赵慈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自己来世一定是投胎畜生的。 祖昭命人将赵慈推出去,游街三天,然后将其斩首示众。百姓纷纷在街道中围观,不停的向赵慈扔石头棍棒,泥巴鸡蛋。可怜昔日美酒佳肴,美人陪睡,日夜偷欢的一代贼雄,如今却是落得这个下场。 祖昭既杀了赵慈之后,向朝廷报请已经平了赵慈之乱,他不要什么加封进爵,不要什么金银赏赐,只求天子免去这次修宫殿时的辽东郡税负,让百姓有喘息的机会。 天子闻之祖昭不用赏赐,心中甚喜,同意了祖昭的请求,免去辽东全郡一年赋税。祖昭将消息昭告辽东全郡,百姓得知不用上谁,激动得彻夜难眠,都夸耀祖昭,也谢天子恩德。辽东郡县从此百姓快乐的劳作,自己所得,尽归自己,这是他们最大的动力。 一月不足,祖昭就平定了赵慈之乱,其他诸侯将军听了,都叹祖昭能力了得,而祖昭为了躲避锋芒,将重要功劳推给了皇甫嵩,说要不是他出兵攻打赵慈后方,自己也不会这么顺利。 皇甫嵩见祖昭如此有义,报奏朝廷,直接让祖昭任辽东郡太守,反正现在他们也执太守令。可惜皇甫嵩的奏章被宋典拦下,他怨恨祖昭不让朝廷向辽东征收赋税,毁了他一条重要的贪污渠道,所以怀恨在心,将奏章压下,后来事情就此不了了之。祖昭虽无太守之名,却有太守之实,也乐得逍遥,这些自然是后话。 且说祖昭灭了赵慈,眼见新昌县受害严重,最重要的播种时令被耽搁了,祖昭特此向百姓表明,他会尽量从其他郡县抽调物资过来帮助百姓度过难关,无田无业之人则可以一起和他回辽东郡府,他会安排工作给他们,保证有吃有穿,男女皆可。他所说的自然就是进入大蛎湾生产基地,那里可是纺织业渔业木业各种建灶业都集聚的,缺的正是人。 祖昭此令一下,响应者甚众,祖昭命人将报名者全都记录在案,家有老人小孩者,若有多个兄弟姐妹,则可以去,否则必须留下来照顾老小,粮食物资方面官府会适当给予资助。 民众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里的县令,原来的县令和县丞都被赵慈杀害,必须选一个县令。他自己的人现在不能留在这里,留下谁都是有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可别像凤雏一样,江东只是让他弄个闲置,刘备也就只是让他做一个小县令。幸好张飞人粗心不粗,见到凤雏能力了得,果断推荐,这才让那丑陋不堪却才能和诸葛卧龙比肩的人有了上位的机会。 祖昭决定用民主选举的方法,就是在新昌本县由百姓选举出一名他们认为有资格做县令的人,这样是挺好的,高度自治,选出来的县令自然也会一心为民,而百姓也服他,办起事情来就容易了,遇到矛盾也是有商量的余地,不至于闹出事情。这年头,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三天一小乱五天一大乱,动辄就杀县令杀郡守起义造反,祖昭可不希望看到辽东本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祖昭心中还一直有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历史记载,在187年,明年的时候,辽东张举张纯将要造反,他们将会杀了右北平郡太守和辽东郡太守,自己现在就是行辽东郡守之职,到时候那两家伙造反的时候不会杀的就是自己吧,这就冤孽了,所以他必须提防,他相信他能改变历史的,一定要叫他们二人的造反扼杀在摇篮里面。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可不能效仿隋朝杨家,为了防止有人谋朝成为,姓李的就杀了,这可不得了。现在他手下就有很多姓张得文官武将,要是一并杀了,真是逼着人反了。他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当然,现在的问题就是选出一个县令掌管这里的一些事物,至于其他的佐官,那也就由县令主持让百姓选举好了,等祖昭发现适合的人选,自然也会调来这里任职的。 诏榜一出,百姓们可是感觉新鲜透了,自己选出自己看好的人做县令,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可谓是闻所未闻,直接不敢相信,他们知道官官之间可以相互举荐,官也可以举荐任命有能力的白百姓做一些小的职位,可是百姓自己选举出心中的人选,这种事情,除了祖昭之外,没有人不觉得吃惊又感兴趣的。 经过层层宣发筛选,最终百姓寻出了他们认为最有资格做新昌县令的一个人。此人身材偏瘦而高,看起来很清秀很有精气神,祖昭也很喜欢。此人是新昌本县人,姓廖名征。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祖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魏征和廖化,心中不由得哈哈一阵暗笑。 这个廖征,以前家中有些资产,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之人,只是为人不太张扬,不热衷于官场,他认为现在官场太黑了,一个好官做不了多久的,想要为百姓办什么事情,还没办好呢可能就被人弹劾下台了,所以一直没有参加什么官场事情,就在在家中读读书,却说家中竹简都有半屋子的。 现在百姓举他为县令,祖昭也许他,有什么想法可以自由施展,只要是为百姓好的。廖征感其恩德,同意做县令,还给祖昭讲了一些自己心中的善民之法,很得祖昭心意,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递交一个申请,祖昭一定很快批下来,并且派人来帮助他的。 看到祖昭如此为民,在祖昭大军离开的之后,百姓们纷纷执手相送,直出了新昌县界这才纷纷挥手折回,口中对于祖昭可谓是赞不绝口。 祖昭带着大军回到辽东郡的时候,早有人在城外等候着他,各官员以及百姓都有,而最让祖昭心头一热的人,其中还有四个女子站在队伍的正前排,他们分别是冯落雪,蔡文姬,全之虞以及陈圆圆。 第253章 策定新规 祖昭骑马进城,于迎接的人群挥手致意,对冯落雪等人自然是多看了几眼,不过他们与每个人说的话都不是很多我,虽然说要亲民,不过有时候需要保持一定的高度,有点王者风范,塑造一点点敬畏的感觉,这样以后才能统筹大局,指挥大军。 回到府衙之中,祖昭召开了一次会议,主要就是总结这次出征中遇到的问题及其我军的优势。这次出征最大的问题就是军中大将严重不足,军队数量和敌人差距也大。若不是赵孟等人归降,那么在遇到纪灵的时候,根本就没法打,而且军队的作战战术不成熟,这自然和平时关于这方面的训练少了有关系。好在苏德和祖昭的指挥若定,及时利用了外部资源,例如皇甫嵩的帮助,这才全歼了赵慈部队。 同时,祖昭让陈有志拟一份名单,根据这次出征的功劳进行赏赐。马元为先锋大将,顺利扫除第一道障碍,立有大功,而赵琦、赵孟和韩野,在后续作战中表现优异,同样是有大功劳的,特别是赵孟,骁勇善战,和纪灵对打的时候都是他出的力,功不可没,官拜辽东郡都尉,俸禄却比都尉要高一些,因为现在祖昭也是代行郡守事,不能给他们更高的官位。 最终该表扬的表扬了,该奖励的奖励了,祖昭问起了陈有志在辽东郡处理中遇到的问题,并且对陈有志的及时的粮草补给进行了高度的赞扬。祖昭在临走的时候便没有交代要陈有志派人押送后续粮草,期间也没有让人回来征粮草,不过在紧要关头陈有志能想到祖昭这次一定遇到了粮草困难而主动发送粮草,足见他有运筹帷幄的强大能力。 “郡中还发生了一点事情,没有向将军报告。”陈有志说道。 “哦,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有忧愁之色?”祖昭颇有兴趣的看着陈有志,他进城来看到的是整个城市被陈有志打理得井井有条,比自己亲自管理的时候还要好一些,特别是对于居民生活细则的规划与改善反面陈有志做得很好。 “由于是现在局势紧张,全国各地起义不断,幽州冀州更盛,所以这一代的百姓多有放弃初生婴儿的举动,在襄平以及周围县上都多有发生。”陈有志说道。 这点祖昭知道,之前他就遇到过多次弃婴的事情,不过他只是强制找到其父母并让其带回家,他们父母反应的问题基本一致,那就是没有能力养活孩子,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养活孩子,所以只能狠心丢弃。祖昭也无奈,只能给了他们些粮食,让他们继续养着婴儿,这样丢掉太有违人道了,不过要如何阻止这事情,祖昭却没有细想过。现在陈有志提起,祖昭也觉得这事情这样泛滥下很严重,这三国乱世要持续几十年,到时候要是没有后续青少年,等老一辈全特么阵亡了,还哪来的后代,到时候内忧外患,迟早被外族人给灭族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夸大,不过祖昭还是引起了重视,毕竟三四十年说起来也不是很长的,到时候国家没有后备人才,确实是很严重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严重,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措施么?”祖昭问道。 “我已经拟了一份文书,就是针对这事情的,请将军过目。”陈有志说完,将一份写在布条上的资料给祖昭看。祖昭接过,快速的浏览着,不时的点头称赞。 陈有志认为,之所以发生弃婴事件,一则的家庭没有能力抚养,二则是这种事情没有法律上的禁止,他们只是受到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可是他们最终还是依旧选择这么做,他们认为这是逼不得已的。这观点和祖昭所想的一模一样。 在解决措施上,陈有志认为,必须有一条法律规定,那就是丢弃婴儿是违法的事情,是要受到处罚的,而且这种处罚相对要严厉一些,罚款、入狱、充军等等。不过这些都是手段,最终实现的就是让他们好好的抚养婴儿、对于丢弃婴儿的事情,要坚决做到发现一起处罚一起,绝不姑息,还要昭告于大众,让其他人知道这一定是违法犯罪的。 在加大处罚力度的同时,官府部门对于有新生婴儿却抚养困难的,应该给予一定的帮助,或者说对于那些努力抚养婴儿的,官府应该给予奖励,这样就有利于后续人才的储备,营造和谐的幸福家庭。 祖昭很是同意陈有志的建议,之前越王勾践为了发展人口,也是这么干的,这是很有效果的。别看这东西现在看不出来,可是等十年后,那么就有一大批年轻有力的人加入到这个历史大舞台中,那个时代,十几岁的少年可是很勇不可挡的,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一点祖昭很是相信,而且古代人活得就不长,十岁以后就是很了得的存在了,哪像现在一些小屁孩,二十多岁了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在某些朝代,十三四五岁不结婚嫁娶,那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祖昭决定将陈有志的这个拟定现在辽东实施,先不扩散到朝廷上,要不然那些贪官一定会借助这机会大力残害那些百姓一把,这就得不偿失了。法律处罚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人家本来就是因为穷养不起才丢弃孩子,你特么再罚款人家几百钱,这不是想要逼死一家子人的节奏么。 在辽东郡先执行,处罚是一种威慑,而官府更重要的就是要给予他们帮助,现在正是用人之时,祖昭决定招收打量种地百姓在闲暇的时候进入自己的工业基地,各种生产各种养殖,同时给他们工资,这样多好,一举多得。 能得到祖昭的同意,陈有志表现很高兴,这是他跟随祖昭后实施的第一条律令,想不到祖昭就这样答应了,这让他很有成就感,心中也有个更多的想法。 “还有一个问题要向将军禀报。”陈有志说道。 “还是我们郡守内的事情么?”祖昭问。 “是的,是关于实力集团公孙度的。”陈有志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祖昭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个公孙度,特么的一直和自己作对,若不是看他是辽东郡的地头蛇,早就办了他了。不过祖昭知道不能冲动,公孙度这厮背景有些硬,现在动他的话,对自己的发展很不利,直接弄死他的话时机未到,要是现在和他对着干,他天天盯着你找麻烦,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又怎么了?”祖昭有些怒气的问。 “他时不时的派人到我们的相关产业基地上捣乱,特别是将军的防止场,锻造厂,以及那个苹果罐头和马奶子酒等等产业,公孙度似乎都盯上了。”陈有志说道。 祖昭怒道:“这小贼,陈天就惦记着我的这些东西,我看他是吃上瘾了。绝对不能让他进入产业内部,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实际的生产力量,他到朝中那么一报告,十常侍那几个死太监,一定会在皇上身边吹乱风,到时候我们这里就会变成赋税最重的地方。” 陈有志说:“所以我一直都采取严防的措施,不让他的人混进去。” 祖昭赞道:“你做的没错,那些地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对了,我看全之虞面色有些忧愁,你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关于她?” 陈有志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张预将军发回来的信息,好像新罗那边有异动,不过内部没有我们的人,所以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而且高句丽也一直在调兵遣将,动作挺大的,我们不得不防。” “他们闹就让他们好好闹闹,我正好借助机会壮大自己。”当然,这话他没有说给陈有志听,只是自己心中暗暗想了罢了,要是陈有志听了,可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的。 和陈有志等一众人商量了一通,大伙儿吃了一顿,算是他这个代理太守的赏赐,大军胜利归来,总要热闹一番的。每个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特别是祖昭带去了新的酿酒技术,现在他喝的酒都是浓度比较高的,虽然不是现代的那种烧刀子酒,动辄几十度那种,可是比起三国时期原有的那种只有几度的酒,那已经是不得了了,大伙儿没怎么喝就通醉了,只有祖昭撑到最后,不过也是有些头昏,虽然还说不上醉。 他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子,一进门,却见冯落雪、蔡文姬和全之虞三人在自己的屋子中。侍卫见了,将祖昭交给他们,很识趣的离开了。 “怎么会喝成这样子。”全之虞弱弱的问了一声。 蔡文姬娇滴滴一笑,说道:“大军凯旋归来,多喝了点罢。这都是他的习惯了。” 冯落雪也笑道:“我看他没有醉,你们都别被她骗了。” 第254章 风言风语 看到祖昭和冯落雪、蔡文姬三人都在忍俊不禁,全之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接着说道:“你们笑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向蔡文姬姐姐请教关于床上,你喜欢怎么样的,可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若果今晚能和你们一起,我在一旁看了,也能明白个一二的。” 祖昭听了,直接笑喷出来,蔡文姬和冯落雪也是低头抿嘴而笑。“你这还来个高清无码现场直播啊?好了,我佩服你了,之前的事情当我没说,你们三个一起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不会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吧?”祖昭将眼光在冯落雪和蔡文姬身上游离不止。 蔡文姬说道:“自然不是,而是全之虞妹妹有事要请求你帮忙,所以我们也一并来旁听,希望能给你们一些意见。” 祖昭松了一口气,缓缓将之前惊得站立起来的身子坐下,这才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祖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一定是新罗的问题,之前陈有志就已经向他说起过,只是知道的不苟详细,而且全之虞眉宇之中总有挥之不去的问题。她一直在为国民生计铤而走险,潜入各国偷技术或者和人谈判,也真苦了她这个女王,哪有王做的她怎么辛苦的。想想大汉天子,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管,睡睡妃子,逛逛宫殿,一辈子就过去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久好日子可过了,马上就会沦入为惊慌失措,为人摆布的小棋子,这亡国王天子的还真不好当,王国之主不好做啊,要全心全意为一个平穷的国家做一些事情,这样的国王也不好做。 在全之虞的述说下,祖昭知道一段他以前没有留意过的历史,这是外国,或者直接就可以说是独立小部落的历史,完全没有留有被中原大国记住的,因为这不涉及大汉,所以在历史上被遗忘了吧。 186年春末,新罗女王全之虞刚从汉朝回到他们国家中,立刻就被人扣押,原来是她的族弟起兵造反,发动内乱,控制了国家忠臣和各部落长老,威逼他们让全之虞退位,理由是全之虞只是一介女子,新罗也不是女权社会,而且她这个国王年纪善小,整天只知道到处游乐,不思为国家为人民做一点点事情,使得国家越来越穷,民不聊生,最重要的是她还出卖自己的国家资源给其他国家,这让自己的国家更加空虚平穷,全之虞有大罪,不能做国王。 长老大臣们之前就拿全之虞很无奈,可是他们多少还是知道全之虞其实是在为国家奔跑,可是如今兵权在全之虞族弟的手中,他们的性命就控制在他的手中,所以长老大臣们不得不同意让他做国王,而全之虞则被轰了下来,关进狱中。 后来,族弟为了用除后患,想要将全之虞处死,大臣长老们得到这个消息后,大为紧张,全之虞是皇室正统血脉,岂能这样被杀死,这样的话他们无脸面见死去的国王,于是买通一批死士,秘密将全之虞救了出来,一直逃进汉朝,再次来到祖昭所在的地方。 在全之虞被扣押期间,她的族弟,新的国王,控制了新罗所有的经济命脉,终止所有的和其他国家的贸易行动,这自然包括向祖昭出手奶牛牛奶,苹果等等他们特有的东西。在终止外贸的同时,他还大肆强征年轻男子从军,打算联合高句丽灭了北方的一些其他部落,抢劫更多的东西。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部落的不满和恐慌,纷纷联合起来对抗新罗和高句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新罗和高句丽由进攻变成防守,后来由防守变成节节败退,战火已经烧尽新罗,几乎四分之一的国土已经被其他部落战领,国家灭亡危在旦夕。 所以全之虞跑来找祖昭,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只要能平乐其他部族的入侵,把她族弟赶下台,那么她愿意嫁给祖昭,让祖昭成为新罗的国王。这个要求她之前也对祖昭提过,不过被祖昭拒绝了,自己一个汉朝臣子,跑到新罗做国王,这太不像话了,而且他的大志是整个能控制的天下王图,包括整个汉朝疆土以及周边的各小国,能征服的一定全部征服,又岂会在小小新罗中满足呢。 全之虞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更是没有什么谈判的根本,除了自己,她再拿不出什么筹码来。不过她国家担心,在祖昭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苦苦哀求冯落雪和蔡文姬,希望她们两个能帮帮忙。 冯落雪和蔡文姬分析了一通之后,觉得现在新罗内乱,祖昭确实可以出兵,制服了新罗,对于其他动乱的小国有很大的威慑作用,而且祖昭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壮大自己,最重要的是和新罗以及其他与之相邻的国家的商贸路线被终止了,这对辽东的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祖昭听了也很是愤怒,一则是比较同情全之虞,一则是自己心爱的牛奶啊,以前商量好的供给辽东的奶牛还没过来呢,现在就被他该死的小子给控制了,实在是不能忍,而且苹果罐头这个有建设性的东西没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朝中向他人炫耀自己的独特之处,自己这个皇帝特供就要打折了,以后许多事情就不好商量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呢?”祖昭问道。 “出兵新罗,打败入侵我们的那些国家和部落,让我族弟让位,然后,然后你可以做新罗国王,不过你必须娶了我才成,因为你不是我们新罗的人,只有娶了我才能做国王。我愿意嫁给你,给你生孩子,好多好多的孩子。”全之虞说道。 祖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暗自说道:“生那么多孩子,你当自己是母猪么,你愿意做母猪我还不愿意做公猪呢。” “国王什么的以后再说,重要的是那小贼断了我的财路,这点完全就是不可原谅。不过出兵新罗这事情,不是随随便便的,而且那是你们的内乱,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干涉你们内政,要不然其他国家会说我们入侵你们国家的。”祖昭说。 “不是干涉内政,是我请你帮忙,而且只要你娶了我做了新罗国王,那就不算干涉内政了。”全之虞慌忙说道,她怕祖昭会拒绝。 “咦你这小妮子是认定我了是吧,你怎么就这么想我做你的老公呢。总之这事情我先得奏报朝廷,到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出兵。你族弟躲你国王之位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事成之后,我也不做你们的国王,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大件。”祖昭说道。 全之虞见祖昭答应了,心中甚喜,说道:“什么条件,你快说,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是让我陪你睡觉生孩子么?” 祖昭哭笑不得,说道:“你一个女王,别动不动就陪别人睡觉生孩子好不好。这事情以后再说,等下你和蔡文姬姐姐一起好好谈谈,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睡觉生孩子了,你问问她们两个,她们可没有时刻说要陪我睡觉生孩子的,懂?” 听了祖昭的话,冯落雪娇羞的白了祖昭一眼,而蔡文姬则是低头笑着,默默不语。 全之虞有些急了,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嘛?” 祖昭说道:“我要在你们国家建一个牛奶加工厂,生产鲜奶的同时加工各种奶产品;其二,我要在你们国家驻军,保护你以后在新罗的稳定地位;第三,全线开通新罗与辽东的贸易合作路线和领域;第四,我会带生产技术给你们国家,帮助你们国家人命过上好日子,不过你们要提过给我建设生产的人力物力,还有,财政税务我必须有份,当然,这是建立在你们国家百姓能吃饱的基础上的;第五,在你们国家我要建立打量的贸易区,允许其他国家的人来你们国家经商贸易,利润所得,我们四六分,我六你四。就这些,这样可行?” 听完祖昭的话,全之虞还在埋头思考,暗暗算着祖昭提的这些要求行不行得通。冯落雪和蔡文姬却早就相同了,现在正有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祖昭,他们明白,他提的这几条要是签订下来,那么全之虞相当于是将他们国家卖给了祖昭,虽然表面上他们还是自己独立成国的。 祖昭看着冯落雪和蔡文姬,知道她们二人已经想到这一层面的。他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装作不知道。他知道这确实像是买了新罗,不过这比直接买了新罗要划算很多,因为这样的话是新罗自己在治理,祖昭只是负责投资,就像是海外投资建设一般,他只要等着收钱就行了,这样不会受到汉朝廷的控制和起疑,能让自己顺利的大发展特发展。 全之虞在那里计算了半天,突然高兴的笑了起来,说她完全同意这些,这样对她的国民可是大大的有好处,百利而无一害,说祖昭真是为他们的国民着想,今晚一定要陪祖昭。 祖昭看看冯落雪和蔡文姬,无奈的耸肩一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既然是帮助你们全之虞妹妹来旁听提建议的,总有点看法的吧?” 话音落,蔡文姬幽然问道:“你说的是全之虞妹妹今晚陪你还是你出兵帮助她的事情?” “我也是这个意思。”冯落雪紧跟其后的笑问。 “好啊你们,学会统一战线了是吧。那好,我就问,关于留下你们好妹妹赔我过夜的事情。”祖昭说道。 谁料蔡文姬面色无惊的说道:“这样也好,你喜欢床上什么样子的,就让她自己去寻找尝试吧,免得她天天追着我问,奴家也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冯落雪笑道。 祖昭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风了,这可要不得啊。” “这叫意见统一,你不是常说要团结么?”冯落雪说着,拉起蔡文姬的手,说道:“我们先走了,今晚你就好好宠幸全之虞妹妹吧。” 蔡文姬冲着祖昭一笑,说道:“奴家告退。”说完跟着冯落雪向门口走去。 等祖昭愣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真的一点也不醋?奶奶的我的后宫很团结嘛,看来以后不用担心后宫争权夺利了,这也好,免得我要顾战场还要顾后宫。”说完兀自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255章 空空如也 见到冯落雪和蔡文姬出去了,全之虞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该坐着,痴痴的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做?时候你上床吗?” 祖昭呵呵一笑,问道:“你以前侍候过男人吗?” “没有,当然没有,我好歹是个新罗女王,那个敢让我侍候啊。”全之虞弱弱的说,不过说完她有很快补充道:“不过我会侍候你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你走过来。”祖昭朝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全之虞会意,很快来到祖昭身边,痴痴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祖昭想要让她做什么。 祖昭坏坏的一笑,一把搂在她的腰上。全之虞第一次被人这杯搂着,还是一个男人,顿时浑身一颤,脸不由自主的就红。祖昭心中哈哈一笑,想她之前说那么红果果的话都不见脸红,现在却红了,原来她那些话真的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啊,甚至对于男女之爱也就知道睡觉生孩子,具体怎么回事,只怕她真不知道吧。 祖昭有意戏弄一下她,问道:“你知道怎么才能和我生孩子吗?” 全之虞点点头,说道:“知道,就是我们脱了衣服,然后一起睡在床上,然后我就会生孩子了。” 祖昭听了,忍不住想笑,可是他强忍着没有笑出来,继续问道:“这样就能生孩子了?不需要做点什么么?” 全之虞摇头,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祖昭,问道:“还要做什么吗?” 祖昭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轻咳一下,摆出比较严肃的表情,问道:“你追着蔡文姬姐姐讨论了那么久关于床上的事情,就知道这些?” “是啊,我问她你喜欢床上女人是什么样的,可是她就是不肯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怎么样,那你到底喜欢怎么样呢?”全之虞问道。 祖昭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女王也太特么的单纯了吧,简直纯得就像是一张白纸啊,或者说纯得有些过分,世界上有这么纯得人么,还是她真有些傻,可是也不向嘛,一个女王怎么可能啥,看他偷学技能的功夫那里厉害,智力一定是了得的。看来石她们新罗缺乏这方面的教育啊,或者是因为她是女王,别人不敢和她将这些事情,她也不去想这些事情。 全之虞眨巴着大眼睛想了半天,似乎想通了,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能随随便便就和男人生孩子的。” “你懂了我就放心了。”祖昭悠悠的说。 “那等我夺回了女王之位,就可以和你睡了。” 该怎么办呢,去找冯落雪和蔡文姬吧,不过找谁又是一个问题。各自有各自的好处,各自有各自的花招,还真是有点难以取舍呢。祖昭看看桌子上,忽然心生一计。 他转动茶壶,要是茶壶嘴指着东西方,那么就去冯落雪那里,要是指着南北方,那就去蔡文姬那里。他骨碌碌的转动茶壶,一阵转动之后,茶壶嘴最终在南方停了下来。 “看来还真该去蔡文姬那里,上次回来就找的冯落雪,这才也该找找小蔡了,听着她奴家奴家的叫,那娇滴滴的读书女模样,还是无限魅惑的。”祖昭笑嘻嘻的自言自语。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侍卫自然不敢问他要去哪里,只是想要跟着他去,可是却被祖昭遣回去了,自己是去办事,他们跟着干什么,要不然蔡文姬大一点声,他们都听见了,自己可不是变态,可不想和别人分享,连声音都不能。 到了蔡文姬的房间门口,那里自然也是有侍卫把守的,见是祖昭来了,急忙行礼。祖昭让他们撤下,到外面大门看着就行,别让任何人靠近,否则唯他们试问。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侍卫自然知道祖昭这是来干什么的。很果断的“喏”了一声,按剑退下,与大门口的侍卫一起守护在那里。 蔡文姬还没有睡,她在里面看书,忽然听到敲门声,不由得身子一颤,脸上也不禁一热,一种强烈的预感袭遍了全身。 “谁?” “是我。”祖昭回答。 蔡文姬自然能够听出祖昭的声音,心中一阵狂喜,急忙将书本放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快速出来开门。 “奴家拜见将军。”蔡文姬说着,朝四周不停的看着。 “看什么呢?”祖昭也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蔡文姬是在看全之虞是不是也更这来了。 见外面空空无人,蔡文姬这才娇羞一笑,摇了摇头。 第256章 情话 蔡文姬看看四下无人,知道祖昭是来找自己过夜的,心中自然激动。将祖昭迎接进去之后,拾了凳子让祖昭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陪着坐在他身边。问道:“全之虞妹妹不是要陪着你么,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祖昭无奈的一叹,说道:“我就是来问问你,你是怎么教她做人的,她可是什么都不懂,以为两个人睡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能生孩子了,还要生七个八个的。” 蔡文姬听了,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可没有这么交她啊。” 祖昭道:“就是你没有这么教她,所以才让她这么想了。”祖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看蔡文姬放在桌子上的书简,问道:“又学了什么招式想要和我共同研究研究啊?” 蔡文姬偷偷瞟他一眼,说道:“才不是呢,就是无聊随便找了点东西来看。” “会是什么事?”蔡文姬问道。 祖昭道:“敢这样敲门的,也只有冯落雪了,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开门一看,果然是冯落雪在外面,几个侍卫低着头,一脸的无奈。他们想要拦住冯落雪的,可是拦不住,也不敢怎么拦,冯落雪进入是不用通报的,这是祖昭向卫兵下的指令。 “这次你可没有直接冲进来。算是进步了。”祖昭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这么急。” 冯落雪说道:“接到消息,铸造部发现了一个怪人,需要将军你亲自过去看看。” “怪人?什么怪人那么了不得,居然还要我亲自看看?不过我正想去铸造部,正好,那我就去看看吧。”祖昭说完,对蔡文姬说道:“你也一起去吧,估计来回得折腾好一阵。”蔡文姬点点头,说了一声“喏”,便折回屋子中。 “你好像有些不大高兴?”祖昭看着冯落雪面色有些低沉,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因为我吧?” “昨夜全之虞妹妹没有陪你么?”冯落雪幽幽问道。 祖昭无奈一笑,又将他对蔡文姬说的话对她说了一遍。冯落雪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什么找的不是我呢?”冯落雪问道,颇有些吃醋的样子。 祖昭看看侍卫都远远的跟着呢,说话也没有必要小声小气,就如实说了:“我是转茶壶决定的。” “转茶壶决定?我不懂。”冯落雪说道。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我又想你,也想蔡文姬,犹豫不决的时候,就用转茶壶来决定了,如果茶壶的嘴是对着南北的,就去找她,要是对着东西呢,就去找你,最终茶壶嘴对准了南方,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哦。” 冯落雪白了她一眼,幽幽说道:“要是你永远这么犹豫不决,茶壶嘴又永远都对着南北方向,那我,岂不是要永远在等待了?” 祖昭笑道:“这怎么可能呢,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怎么不可能,你没有听说过指南车么,永远都是指着南方的,要是你故意在茶壶里做了手脚,那时候你估计都不需要我了吧。”冯落雪说着,不禁摆出一副有些失落的姿态。 “你干什么?”冯落雪一把抓住祖昭的手问道。 祖昭贼贼的一笑,说道:“买干什么啊,就是告诉你,下次我不转茶壶了,直接去找你。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才不让你来找我呢。”冯落雪甩开祖昭的手,快速向前跑去。 祖昭在后面叫道:“喂,你不能这么无礼,这可是郡守府。”话说完,冯落雪回头冲他一笑,加快速度跑了。而这时候后面的侍卫也跟了上来,在后面偷偷的小声笑着。祖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就一脸严肃的站在原地。 “笑就笑吧,我也不会责怪你们。”祖昭心理如此说道,口中倒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一眼他们之后,端正姿态,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愣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军,怎么了?”侍卫恭敬的问道。 “去找郡丞来见我。”祖昭命令道。 “喏。”侍卫答了一声,快步离开。 祖昭刚在郡府议事堂坐定,侍卫就带着陈有志进来了。陈有志看到祖昭一个人在里面,行了礼之后问道:“将军,这么急找我何事?” 祖昭让陈有志坐下,这才说道:“我想让你找一个人。” “将军要找何人?”陈有志问。 祖昭想了想,悠悠说道:“一个叫马均的人。” “马均?这是何人,我未曾听说。”陈有志疑惑的看着祖昭。 祖昭说道:“他本籍是凉州泥阳人。现在就在我们辽东郡内。” “将军是如何知道的?”陈有志不解的问。 祖昭一愣,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知道有马均这个人吧,必须得扯谎,古代不是流行做梦么,那么自己也就说是做梦吧,于是正声说道:“我昨晚夜做一梦,梦到一鹤发童颜的老者对我说,有一个名为马均的人,是凉州泥阳人氏,他现在就在我辽东郡内,说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希望我去找到他,若是得了他,则现在的粮食生产将会得到大大的改善,他是一个很有智慧很善于发明创造的人,对于今后各方面的发展都会有很大的帮助的,如果我不找到他,这个人才就会被埋没。醒来我一想,虽然是个梦,当时若真有神仙指点我去挖掘人才,我还是得试一试,不能让一个人才在我辽东郡被埋没了。” 陈有志听了,心中颇为感动,说道:“将军求贤若渴之心,令我非常感动。将军放心,我就是把整个辽东郡翻过来,都要找到这个马均。”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有劳你了。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不过我们总得努力试试。” 陈有志说道:“将军所言甚是,梦是上天对人的一中暗示,将军能如此重视,说明将军却是爱才,我等能在将军麾下做事,深表荣幸。” 祖昭心中高兴不已,这古代人确实对梦很情有独钟呢。不单是古代人,现代人对于梦也情有独钟的,周公解梦可是很流行的。这桩事情算是交代完毕了,他相信陈有志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马均的。 其实祖昭突然想到马均这个人,还是从刚才冯落雪的话中得到启发,她说起茶壶的事情的时候,祖昭立刻就想到了指南针,然后就想到了古代的司南,最终想到的作战的指南车,不过那东西貌似已经失传了。他忽然记起,三国时候不是有个叫马均的能造指南车么,这让祖昭心中很是激动。 想之前和黄巾军抗衡的时候,那张角果然能施展一些呼风唤雨的妖术,搞得漫天都是黑烟黄沙,军队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所以才被张角得逞了几次。若是有了指南车,还怕他张角什么狗屁的妖术,不就一点点呼风唤雨的计量么,也不能咬人。 将这事情交给陈有志去办,祖昭也放心,现在他要去铸造部看看,居然有什么奇葩人需要惊动他。再说者他也得去了解了解进度,自己将要组建的重甲精骑每天都在负重训练,可是这盔甲什么时候出来还是个问题呢,他还想着拿这支部队去新罗练练呢,可是新罗现在就出事了,看来是来不及了。 祖昭准备一番,带上人马前往马鞍山的铸造部,那里是冶金重地,为了就地取材,祖昭将武器、盔甲鳞的祖昭都健在那里。他本不想带着全之虞前去的,可是那妞一直吵着要去,祖昭无奈,也只能让她跟着,也不怕她偷学技术,就算她学到了,他们新罗以后都是自己在控制,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的,让她见识见识也好,让她放个心,自己一定有能力平息新罗内乱和外敌的,免得她天天朝着要陪睡要为他生孩子的,不就怕他不全力以赴么。 对付一个小小新罗就要全力以赴,之后还怎么争夺天下啊。 第257章 新式军服 祖昭一行人到了马鞍山的铸造部,早有那里的负责将领将祖昭迎接了进去。当得知祖昭的来意后,他不禁叹了起来,说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很是头疼,所以不得已才将情况报告了祖昭。 原来,铸造部来了一个没有抱姓名的人,他的锻造技术确实一流,得到这里许多人的公认,那个人做起事情来很认真,总有些奇思妙想,虽然平时话不是很多,不过每每出口,都能惊到人,所以大家都对他很看重。 不过最近由他负责铸造一批卫士腰刀的时候,就是祖昭要组建的所谓古代特种兵佩剑的时候,这个人却频繁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所有的锻造火候,甚至是淬水他都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让他手下的人都受不了,可是这样一个人才,也不能让他走了。所以这里的负责将领很是无奈,他知道祖昭是一个爱才之人,这样的铸造好手,自然不能轻易就这么走了,可是却很奈何不了他,不得已,这才将情况告诉了祖昭,希望他能来一趟,看看怎么处置这个人。 “这倒是一个很有兴趣的人。现在是他负责铸造我所要求的那种佩剑么?”祖昭问道。 负责的将领说道:“禀将军,确实是他在负责,由于他的铸造技术最好,所以就让他负责了。这个人也很认真的负责了,听说是将军你亲自设计的剑的模型,他细细看了之后,也是赞不绝口,说一定拿出他最好的水平打造这些剑,还要为将军打造一把绝世好剑。” 祖昭笑道:“他倒是挺有心的。那么他到底怎么了?就是要求过严格了么?”祖昭不解的问道。 将领叹了一声,说道:“确实是要求有些过分了,他说要打造达到将军要求的剑,这里的水是不行的,不能用来淬刀,必须用蜀江的水,可是蜀江距离这里何止千里啊,怎么可能派人去那里取水呢。为此,他很不满意,说没有蜀江的水他打造不出心中想要的好剑,将军,你说这怎么才好。” 祖昭思考了一阵,觉得这人确实很有不得了,居然对水都要求这么严苛,看来真是人才一枚,自己得亲自去会会他。问道:“那你有没有派人去蜀江取水呢?” 负责的将领回答道:“已经派人去了,从时间上估计,如果途中不耽搁的话,故意也就这两天应该到了。”将领话才说话,外面有人飞奔来报,说是去蜀将取水的人回来了。 “好,那正好,我们就一同去看看。来人,给我一套普通士兵的衣服。”祖昭大声说道。 “将军,你这是何意?”负责的将领不解的问道。 祖昭一笑,说道:“我这样去,他顶能认出我,换个装束,好好在一旁听听他怎么说,这不是很好么?别迟疑了,速速给我弄一套普通士兵的衣服来。”祖昭说完,看看身边的冯落雪、蔡文姬和全之虞,补充道:“给他们三人每人都换一套士兵的衣服。” “为何?”全之虞在祖昭话音还没有落就问道。冯落雪和蔡文姬也不解的看着他。 祖昭道:“突然有三个美女出现,我怕会引起骚动,若不是特殊身份的人到了,谁敢带着这么三个漂亮女子在铸造营中乱蹿啊,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们这一行人不简单了,只有我一个人改装了有什么用。” “不要,我才不要穿什么男人的衣服呢。”全之虞嘟囔着嘴说。 “那好啊,那你就别去了。正好,我还怕你偷学技术呢。”祖昭说道。 全之虞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她可以算是在场的最想去的人了,现在要是不让她去了,这可不行,她立刻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不就换一套衣服么,我去换不就行了么。”说完对祖昭的卫兵招手说道:“快快,快给我们也弄几套士兵的衣服来。” 祖昭嘴角一抽,不由得暗笑起来,小样,想跟我斗,你还太年轻了些,哥哥可是有两世经验开着外挂过来的人,要是连你都摆不平,我还怎么平天下呢。 冯落雪和蔡文姬看到全之虞的样子,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众人换好衣服后,出现在祖昭的身边,倒是瞬间亮瞎了祖昭的眼睛,这几个女人平时都是女子装扮,冯落雪一副武侠风,蔡文姬一副大家闺秀读书女的装扮,全之虞则衣着讲究,虽然穿得不算华丽,可是也有些女王的范儿,特别是那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气质,是一般女子不具有的,现在她们穿上了这士兵的衣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我还是一名制服控嘛,回去之后得让她们穿着这军装和我玩玩,一定很刺激的吧。”祖昭不由得猥琐的想了各种画面。 “你怎么了,傻笑什么了?”全之虞摇晃了一下身子,拍了一下愣愣的祖昭。 她这动作可吓坏了其他在场的将领和侍卫,怎么有人敢怎么和祖昭说话,还对他动手动脚的。祖昭回过神,看到大家一副戒备的样子,他摆摆手,让大家放松些,没事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以前没有见过全之虞,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而他们对于祖昭是绝对的服从和敬畏的,说话都是一丝不苟的,哪敢向全之虞一样动手动脚的。 一番安排之后祖昭带着众人前往铸造部,恰逢这个时候取水的部队回来了,祖昭倒是想看看那个负责铸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那么牛叉,千里迢迢让人去取蜀江的水,听起来都十分高大上的样子。 在路上,祖昭让侍卫都不要那么护着他敬着他,就像是对待一般的士兵就行,他让将领说话做事也不要这总是看着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那将领虽然口中答应着,可是依旧是小心翼翼,在和其他负责人沟通的时候也总是免不了要看看祖昭,这才敢发布命令或者指挥他们。在祖昭的一再要求他,他慢慢的才适应了一些。 “将军,刚才对你大不敬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将领问道。 祖昭知道他问的是全之虞,呵呵一笑,说道:“你问她啊,她克不得了,我猜你怎么都猜不到她是什么人。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猜猜她是什么人。” 将领也是傻乎乎的陪着祖昭一笑,回头看了看和冯落雪与蔡文姬说说笑笑的全之虞,看了一阵,回头对祖昭说道:“将军,我观那女子,虽然冒不出众美不惊人,可是她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具有的,我想她应该是哪家王侯将相的大小姐吧。” 祖昭嘿嘿一笑,说道:“你还挺会识人的,告诉你你可别吃惊,他可是新罗的女王。” “什么,新罗女王?”将领差点就叫出了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确实是啊,她眸子中透露的,确实是一种少有的王者之风,虽然这种风范显得有些稚嫩,可是比起其他的豪门闺秀,已经是不得了了。 “新罗女王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将领问道。刚问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像是和领导在说话,立刻说道:“小的突兀了,还请将军见谅。” 祖昭道:“没必要,我们这样不是谈得很好的么。记住,接下来就是保持这种样子就行,不对我毕恭毕敬的,否则我就不让你陪着我去视察了。” “是,将军教训得是。”将领说道。 祖昭见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已经无力吐槽了,干脆也就不说他了,继续谈全之虞,也许这样他才能放开一些,免得到时候到了铸造部,见到那个奇葩人物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将军啊大人啊什么的,将人家都吓得不敢说话了,影响了锻造铸剑的质量可就不好了,他可不希望铸造出一些废铁来。 “她虽然是新罗女王,不过喜欢到处的游走,很少呆在宫殿中。”祖昭说道。 将领立刻回答道:“这个属下倒是听说过,之前跟着张将军去平乱的时候,就有人讨论新罗女王,说她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让他们国家的元老大臣很是无奈,好多次将她带回去了,她有悄悄的跑了。” 祖昭笑道:“她那哪是不务正业,而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啊。她四处游走,不是为了玩,何时为了偷学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各种先进的生产技术,然后带回他们的国家,为了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她可是很厉害的谈判专家。” 将领一惊,回头看了全之虞一眼,问道:“既是如此,将军为何还带她来这里?” 祖昭道:“她们国家出了点问题。不说这个了,就快到铸造部了,记住,我现在只是一个你的部下,不是什么将军,进去之后你别对我毕恭毕敬的,该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知道么。” “谨尊将军命。”将领还是很恭敬的说。祖昭无奈白了他一眼,希望他等一下能机智些,别在这样,否则听不到那个负责人的真话就不好了。 就此时,全之虞跑了上来,问道:“快到了么,我听到了一阵阵的打铁声,还感觉到有些热了。”说着她抖了抖穿在外面的盔甲。 “你别乱动,再动别人都看出你是女的了,到时候我就把你赶出去,不让你看里面的铸造技术。”祖昭见她举动还是很娘,所以如此说道。 全之虞一听祖昭要将她赶出去,又是一惊,说道:“好,我不乱动,我不会让别人看出我是女子的。”说着努力压了压自己的胸口,看看附近得士兵,她也挺直了些腰杆,大步流星的走起来。 祖昭看着她这样字,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这样的萌萌女王,确实有些诱人呢,等着吧,迟早把你给办了,看你到时候还萌萌哒。 才到铸造部大门,很快就有士兵跑了出来,他自然不知道祖昭,向着负责的将领报告道:“大人,那个人又在里面发飙了。” 将领禁不住看了祖昭一眼,将祖昭一脸的平静,他这才抖抖喉咙,问道:“他又怎么了?” “弟兄们取回了蜀江的水,可是他一看就说那不是纯纯的蜀江水,不能用于淬剑,让大家重先去取。”士兵有些愤怒的报告到。 “岂有此理,我们进去看看。”将领不禁也有些恼怒,他看了一眼祖昭,本想请祖昭先进去的,可是看着祖昭眼睛都不看他一眼,这才率先走进去,祖昭一众则快速跟在后面。 进了铸造营地,最感兴趣的要数全之虞了,她一起可没见过这么壮观的铸造场景,那么多壮汉流着汗水,赤着胳膊或者直接就没有穿上衣的在那里拉风柜,挥大锤,特别是排列在四周的武器金甲,更是让她有些目瞪口呆眼花缭乱。 冯落雪和蔡文姬的表现则和她不同,二人都是成熟的人,对于男士已经了解,现在看到这么多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倒是没有好意思怎么看,而是低头跟在后面。 那些正在打造的士兵工人,见到负责人来了,近处的停下来打个招呼行个礼,远处的则自顾自的忙着,完全无视这里的其他人其他事。祖昭忍不住抖了抖衣服,这地方确实有够热的,长时间在这种地方工作,非得憋出病来,看来得接下来得找人研究研究,改善一下这里的工作环境,不过空调电扇的就不用奢想了,自己也没有研究过电,要不然倒是可以弄个水力发电的,再弄个电扇什么的吹起来。 “就是前面了。”负责的将领小声对祖昭说道。 祖昭点头,向前方看去,果然见那里摆设的半成品或者是成品的武器器械,看起来都很顺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水货,那些刀枪剑戟,闪闪发光,看着都让人想要上去耍一耍的感觉。 最前面张腿坐着一个男子,四面围着一些士兵,地上还有许多的木桶,里面放着的自然是水,是士兵刚从蜀江取回来的水。不过看他的样子和士兵们的样子,他似乎很不高兴,口中还时不时的训斥士兵几句,也有人不服气的和他顶上两句。 第258章 蒲元识水 看到士兵们的态度有些失礼,那负责铸造的将领刚想要出口制止,就被祖昭在后面拉住了,他让将领不要制止,想要听听那个男子要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士兵很是不服气的对那个男子说道:“这就是从蜀江运过来的水,你凭什么一口就否定不是蜀江水?我们辛辛苦苦的跑那么远去运水,回到这里难道你一句不是就行了?你天天只有坐在这里,知不知道我们很辛苦的。” 男子冷冷一笑,说道:“辛苦也不能随便找些江水来欺骗我,这就是我们马鞍山的河水,不是蜀江的水。这点小事你们都要欺骗我,我试问一下,你们还能干什么?一个个口口声声要跟着祖将军干大事,就你们这样,能干什么大事?” 一士兵也是冷哼道:“你说不是蜀江水就不是蜀江水了?我们几百个兄弟去运水,来回折腾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的一路跋涉,结果回来之后换不到一句好话,居然就是换来你的一通无礼的责骂。我就想不通的,铸剑大刀,玩的是手底下的功夫,怎么还和水淬水有关呢。” 男子冷冷道:“你们不懂,我今天就教教你们。这一般的水属于软水,用来淬刀,很影响刀的品质。而蜀江的水,是硬水,用它来淬刀,这才是最佳的,听过削铁如泥么,用一般的水来淬刀,根本就不可能铸造出那么锋利的刀子。” 士兵说道:“你别以为就你懂铸造的技术,在这里的人,谁不不懂一点的,有好多还是祖辈都是铁匠呢。铸剑造刀讲究的是千锤百炼,你却说什么和水有关,我看你是打造不出好刀,存心想要给自己找借口而已。” 男子道:“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祖将军交代下来的那一批长剑,不按照我说的打造,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到时候祖将军来了,你们自己和他交代。” “只怕要是祖将军来了,你就不敢这么说了。”士兵说道。 男子冷冷道:“就是祖将军在这里,我也这么说,没有蜀江的水,我就是不打造那一批兵器,到时候耽搁了,哼哼,看看将军到时候是处罚你们还是处罚我,除非将军本身就是一个不懂锻造技术的人,这样我就无话可说了。”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说祖将军,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一直陪在祖昭身边的将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一步上前,大声的呵斥起来,一脸的怒气,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祖昭就在这里。 那男子见是负责的将领来了,抬眼瞟了一眼,然后悠悠起身,抱拳说道:“大人,我说的是实话。这一批长剑是将军亲自设计的模型,我也觉得这样的造型和不错,美观,回鞘出鞘都很利索,最重要的是用起来顺手,刺进去快,拔出来爽。可是没有好的水来淬刀,再好的钢铁也是没有的,只会白白浪费了这一设计,所以,我坚持要用蜀江的水。可是大人,你派人去蜀江取水的人,居然就用这马鞍山的水来欺骗我。” 将领疑惑的舀起一瓢水,看了看,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马鞍山的水而不是蜀江的水呢?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男子不多说话,而是夹起一烧得通红的锻铁,在水桶里面划了一下,说道:“大人,这一桶水里面确实是蜀江的水,不过里面掺和了八升马鞍山的河水,你问问这些取水的兄弟,我说的对不对。” 男子话才说话,之前还一个劲的和他顶撞的士兵立刻就惊呆了,其他士兵也是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将领也是一脸的吃惊,看看男子,又回头看看祖昭,接着问运水的士兵:“他说的可是真?” 几个运水士兵愣了一下,换忙跪下,这才说出了令人吃惊的实情。原来,那负责铸剑的男子说需要用蜀江的水来淬火,让人去取八百桶来,这样自己就能铸造出前期的几把宝剑,如果还是接着后续生产,那么接下来还得继续去蜀江搬水。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负责人于是调派了四百多人和四百多匹马前往蜀江运水。 士兵们到了蜀江之后,取了八百桶水就赶了回来,可是就在回到马鞍山的一条江边的时候,由于马失前蹄,其中一批马摔倒了,背上的一只水桶滚落下来,撒泼了近八升的水。由于男子规定必须要取八百桶回来,现在水撒泼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想了想,就用那里的江水数了,足足装了八升进去,料想男子是不会看出来的。 可是谁知他们回到之后,那男子偏偏就选择了这一桶水查看,而且一看之下就说这不是蜀江的水。士兵们在惊讶的同时怀疑他就是胡乱说的,于是在心虚的同时和他据理力争,想不到现在他拿着刀子就这么一划,就说出了这里面有八升不是蜀江水的事实,真是令人吃惊。 “大人,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请大人宽恕我们吧。”士兵们跪倒在地上说道。 将领看看祖昭,见祖昭还是没有要动的样子,这可让他为难了,该怎么办好呢,是责罚士兵来昭示他管理很严格呢还是不责怪士兵以标版自己爱戴士兵的。 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让士兵们退下。士兵得到赦免,很是感激,慌忙说自己下次一定不敢如此行欺诈之事情了,说了一通之后这才退下,惊恐的立在一旁。 祖昭这时候才上前,走到那男子是身边,问道:“你说这水有软硬之风,到底区别在何处呢?能否让我们实质性的见识见识。刚才你识水能力让我们所有人都佩服,可是就是不知道这水到底和淬火有什么比如联系。“ 男子看看祖昭,心中也有些疑惑,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人,说话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看起来完全无视一旁的将领啊,他不可能是一般的人。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就是祖昭,只是以为是什么其他负责人来这里视察的,说道:“当然可以了。这蜀江之水,是硬水,属于兵器的精气神所凝聚的水,用来淬火自然是最好的,能赋予兵器灵魂。” 说完,男子嗖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他这一举动,可吓坏了祖昭的侍卫,冯落雪则第一时间抽出佩剑闪到祖昭的前面,横眉冷对的看着男子,而其他士兵也都抽出刀剑将男子围住。 男子倒是不甚吃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且这个也不是男子,是女儿身,我说的可对?” 祖昭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很是赞赏的说道:“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女儿身。你连水都能轻易分出是哪里的,要看出她不是男子,这没什么难度。” 男子笑道:“大人过奖,那么大人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如此这般士兵打扮?” 祖昭道:“这个待会再说,你现在就将我看做是一个士兵就可以了,我想知道,你的淬火理论和打造出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男子点点头,说道:“刚才让大人受惊的,小的在这里先给大人赔罪。大人,请给我一把侍卫的佩剑。” 祖昭有些不解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向一旁的自己的侍卫说道:“把你的佩刀给他。”侍卫点头“喏”了一声,将手中的剑递给了男子。那男子接过剑,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拿着他的匕首,将匕首高高举起,手中肌肉鼓起,只见他的气从丹田一直上涌到手臂上,忽然他嚯的一声吼,挥着匕首砍下,之听得当的一声,接着是铛铛一阵响,他左手的长剑已经断作两截,而他手中的匕首,却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居然斩断了侍卫的佩剑,而且它居然一点缺口都没有,这是何等的锋利,何等优良的品质啊。祖昭看得也吃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么?实在是太神奇了。 “妙,实在是太妙了。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祖昭忍不住称赞起来。 谁知男子却幽幽摇头,说道:“大人,这还不是削铁如泥。请大人细看,其实它本身也是受害不小的。” 祖昭和众人凑近了头细细一看,确实,那小匕首还是出现了一个缺口的,便不像远距离观看的那样毫发无损的。就在这时候,男子又从背后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他一点点的拉开布,里面是一柄带着精致刀鞘的短剑。他抽出短剑瞬间,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剑体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炫迈异常。 第259章 削铁如泥 “大人请看,这两把短剑都是千锤百炼后的好剑,是用同一种材质的金属打造的,或者说就是用同一块铁打造出来的,可是他们淬火的不同,最终形成也不同。刚才我用力斩断了长剑,它却无法真正的做到削铁如泥,只是比其他的剑要锋利一些,钢质要好一些而已,可是这一柄就不同的。”男子说着挥了挥那一把更炫迈的新短剑,说道: “这是几年前有朝中大官让我帮助打造的,当时他送来一块上好精铁,说要我帮助打造一把短剑。我给他打造了一柄自出道以来最优秀的七星宝剑。” “什么,七星宝剑是你铸造的?”祖昭禁不住问道,那是王允私藏的好剑啊,曹操就是带着那短剑去杀董卓未果,将那刀送给了董卓,这才有了丛操出逃遇到陈宫的事情。 “大人听说过七星宝剑?”男子不解的问道。 祖昭道:“我在洛阳有个朋友在朝中谋职,听他说起过有人向他们展示了一把七星宝剑,夸奖如何如何的好,想不到是出自你的手,今天见到你真是荣幸之至。” 男子嘿嘿一笑,说道:“那确实是我的得意之作。后来铸造了那宝剑之后,我看那精铁还有剩,于是就铸造了我现在的这短剑。虽然不如那七星宝剑,可是也能真正的做到削铁如泥。大人,请再给我一把剑。” 祖昭点头,又让侍卫将一柄长剑递过去。男子接过侍卫递过去的长剑后,说道:“大人请看好了。”说着他拿着短剑居然在长剑上削了一道,只听得一阵金属碰撞之声,一连串的火花溅起,那长剑上居然被削出一卷铁卷来。所有人见到这里,都惊呼个不停,果然是削铁如泥啊。 “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祖昭由衷的赞起来。 那男子淡然一笑,像是觉得这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般,说道:“这就是用蜀江的水淬火而铸造出来的剑,而这一把。”男子扬了扬之前斩断长剑的匕首,说道:“这是用一般的水淬火铸造出来的匕首。它的工艺流程甚至比这把削铁如泥的短剑还有精细,可是由于水的不同,效果却还很不如意。” 祖昭很是赞叹的说道:“果然是这样呢。好,既然你说要用蜀江的水,那么我们就用蜀江的水,我立刻就派人前往蜀江取水。不过,他们运送回来的水只有一桶是灌了我们这地方的水,还有七百九十桶水可以用的,你能否先用这些水铸造一些器具呢,就是士兵的佩剑。” 男子说道:“回大人,要打出一把刀子不难,可是要铸造一把好剑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讲究的是千锤百炼,所以这些水纵然能铸造出一些好剑的,不过这要等些时日。” “我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你要你们按照流程认真打造就行。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蒲元?”祖昭问道。 这下可轮到那个男子吃惊了,他来到这里之后,从来没有向他人吐露过自己的名字,甚至早以前,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就是为王允打造七星宝刀的时候,大家也是相互之间不通报姓名的,现在面前的这个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让他惊奇了。 “大人,小的的确是叫蒲元,不过小的冒昧的问大人一句,大人是如何知道小的名字的?”蒲元吃惊的问道。 祖昭淡淡一笑,心想我自然不会将我是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你的,告诉你了你也不了解。其实祖昭之前看到他这般对水吹毛求疵的时候就已经在想这个人是不是蒲元了,蒲元识水的典故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那时候学到这个典故的时候祖昭其实也是不相信的,只要用刀子在水中一划,就能分辨出这事哪里的水,还能看出里面混了多少的水,这怎么可能,听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 可是如今祖昭见到了,却是不由得他不吃惊,原来蒲元识水这事情的确是真的。不过祖昭自然不会这么说了,他嘿嘿的一笑,说道:“我以前在蜀地带过一段时间,曾经想要找人打造一把刀子,后来刀子打造出来之后我很满意,夸奖那打铁的技术天下一流。可是他当时却告诉我,他那不算什么真正天下一流的铸造人才是蒲元。我一直就想着或许能找到蒲元打造一把佩剑,可是寻便大江南北也找不到一个叫蒲元的铸造师。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心中确实有些激动。”祖昭由衷的说。 那男子听了,心中也是激动,他确实是在蜀江学艺的,后来由于为人打造好剑而出了问题,于是就离开了蜀江到处的流浪,不过他没有冷了自己的记忆,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在打铁铺里面帮忙,也好练练自己的手艺,后来来到这里,听说有专门的地方给部队打造兵器,俸禄不错,于是就来了。 “大人,你既然是大人,为何要装扮做一个士兵的模样呢?”蒲元不解的问。 祖昭笑道:“我听说这里来了一个负责铸造的大师,可是性格有些怪,要求有些奇怪,而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为祖昭打造兵器的,必须符合他的要求。我就像来听听真话,免得你知道是上级领导来了,不敢讲真话了。” 蒲元一听,这个穿着士兵衣服的人居然直呼祖昭大名,莫不是他就是祖昭么,他细细看了看祖昭,说道:“莫非大人就是祖昭将军?” “没错,他就是将军。还不速速见过将军?”一旁的小将领说道。 蒲元见来的是祖昭,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立刻行礼道:“小的拜见将军,刚才言语之处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祖昭将他扶起,笑道:“你何罪之有呢,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要求严格,精益求精,这才是我需要的。接下来,你负责为我打造我之前给你得那个剑图二十柄左右,当然,也给我打造一把佩剑就更好了。” “好,小的一定尽全力给将军打造一把世界上最好的佩剑的。”蒲元说道。 祖昭点点头,说道:“从今以后,你就负责我辖区所有的铸造工作,所有兵器、器械、农具都由你统一指挥,你就是我辽东郡的大司农吏。” 蒲元听了,甚是不敢相信,自己难道这是做官的节奏了么,他本是一一打铁的,现在居然得到赏识,做了辽东郡的司农,实在是超出意外了,急忙说道:“将军,小的才疏学浅,之懂得铸造之术,这司农一职,恐怕难以胜任啊,还请将会收回成命。” 祖昭道:“我说你行你就行。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要制造的,只管造就是了,我只要求一点,你今后是我的人,你所制造的东西必须得通过我的统一才能外流,如果你制造出的是农用器具,那么这东西必须在我辽东郡普及之后才能销往全国甚至其他国家。” “是,尊将军命。小人必定尽心尽力的负责,一定打造出将军所要求的佩剑。将军,我这手中短剑,虽然不及七星宝剑那么华贵,可是锋利之处,却丝毫不比它差,大人若是不嫌弃,我想再此送给将军,还望将军笑纳。”蒲元说。 祖昭早就心动了,这么一把好剑带在身边,安全感都要强一些,不过他看得出蒲元对这短剑也是喜爱异常,只好推辞道:“我自然是喜欢,可是我看得出你也是很喜欢它的,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又怎么能将它据为己有呢。” 蒲元道:“能让它呆在将军的身边,是我和它的荣幸,还请将军不要推辞,接受我的这短剑吧。也算是我对将军对我的知遇之恩的一种感谢。”说着他双手呈上那短剑。 两人又是相互推辞了一番,祖昭这才接受了那短剑。他轻轻抚摸着那短剑,喜爱异常。见身边全之虞也瞪大眼睛看着那短剑,祖昭心中一动,哧溜一下扯断她的一根飘在外面的头发。吓得她一声尖叫起来,这叫声完全就是女子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不远处的人虽然是处在嘈杂的打铁环境中,可是也听得清楚。 这里居然有女人,谁敢带女人来这里的,而且大家都许久木有见到女人了,心中那个痒痒,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围了过来。 全之虞稳了稳自己的头盔,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 祖昭嘘了一声,让她细细的看着。全之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祖昭手中的动作,只见他将手中的头发慢慢的放了下去,头发在刀口上突然就断作两截。全之虞看得吃惊,也觉得有趣,居然自己扯了几根头发学着祖昭的样子在短剑上试了一下,见头发纷纷断了,她不由得惊喜的叫起来:“太神奇了,实在是太神奇了,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锋利的宝剑,你们大汉王朝真的很了不起。” 她这话一出口,许多人都惊讶的看着她,这么说来,她不是汉朝人了?一个外族人士,这么会混进这里来了。祖昭看看众人,笑着对他们摇摇头,让他们别大惊小怪的,不过全之虞是新罗女王的事情他也没有向大家说,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众人此刻都知道了全之虞是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的谈笑起来,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挑逗之意,不过有些不正经。负责秩序的将领听了士兵铁匠的话,额头惊出滴滴汗珠,忍不住说道:“你们修得胡言,这是祖将军,你们不想要脑袋了么?” 众人一听这个穿着士兵服饰的人居然是祖昭,都不由得一愣,他们虽然没见过祖昭,可是对于祖昭的大名却早就听说过了,而且祖昭一直走的亲民路线,这里面见过他的人其实不少,不过他穿着士兵服饰,所以之前没有引起什么重视,现在看到他的面孔,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确定他就是祖昭。 “拜见将军。”所有热都纷纷行礼。 “都免礼吧,你们不用管我,看你们都累了一天了,天下来休息一下吧。”祖昭说道。 “谢将军。”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却不肯退去,纷纷围绕在祖昭身边。看到大家如此,祖昭心血来潮,借此机会就发表了一通演讲,无疑就是鼓励他们认真工作,这里环境虽然艰苦些,不过他们是在乱世之中最先锋的力量,没有他们,士兵就没有武器,没有武器的士兵,那就是一块任由敌人宰割的活动的肉,完全没有战斗力。 祖昭对于他们的劳动给了极高的评价,这让大家很开心,他们一直默默无闻的坐着这工作,从来就没有人这样称赞过他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打造兵器器械的。 祖昭心中自然也是大喜,这做主角的还真是不错的。又交代了一番之后,这才带着众人离开铸造部,到冶金场去视察去了。 第260章 硬上弓 祖昭带着众人在冶金场视察一圈,看到那里的士兵都很卖力,他的心中也很是欣慰,心血来潮的他又在那里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博得众人一阵阵的欢呼声。 经过半个多月的巡视,祖昭将自己的生产基地几乎都看遍了,对此很是高兴,按照这样的生产速度,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三国第一首富,到时候有了钱,就意味着能养更多的兵。 这段时间里,全之虞也总是前前后后的跟着祖昭,让他颇有无奈的同时也渐渐觉得这个女王确实有趣得紧,后来也就随她跟着,不过在晚上的时候,祖昭依然不会和她胡来,有需要了自然是去找冯落雪和蔡文姬。同时让他有些无奈的是,陈圆圆也总是如同丫鬟一般的侍候着他,各种端茶倒水无一不做,就是要陪睡,也只是等着祖昭点头。 看她一个美丽人儿这样为自己,祖昭心中也着实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只怕那小妮子真是要以身相许了吧,自己居然这么欢迎,这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他一直知道富贵不能淫的宗旨,现在还不是自己淫乱的时候,冯落雪和蔡文姬就能完全满足自己的各种需求了,没必要再伤害其他的小女生,虽然每次看到陈圆圆那呼之欲出的兔兔的时候,祖昭心中都是痒痒的,恨不能立刻动手将她给办了。 这这段时间,祖昭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兵出新罗的计划,一面奏请朝廷说边境有动乱需要出兵,一面调兵遣将等在朝廷的奏章批示。想不到这一拖就拖到了秋季。时186年秋,冀州再度有黄巾余党叛乱,皇甫嵩奉命甩军抵抗平乱,可惜敌人有数万人之众,皇甫嵩被逼得节节败退,不得已向幽州求救。幽州太守刘虞命公孙瓒去帮忙,可是公孙瓒一直挑衅北方部族,他那里也是剑拔弩张,他还等着别人去援助他呢。不得已,刘虞只能让祖昭派人援助皇甫嵩。 皇甫嵩的事情祖昭也早就知道了,他算是祖昭的一个恩人,是很好的忘年之交,而且皇甫嵩这人做官清廉正直,祖昭对她有很好的印象,此刻知道皇甫嵩兵败,若是不援救的话,一定会被朝廷的那些宦官借机陷害的。可是自己这正准备这兵出新罗呢,要是派人去援助皇甫嵩了,出兵新罗的事情看来要延误了。眼下援助皇甫嵩才是正事,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全之虞,那么就有必要和她说一下。 夜里,祖昭召见全之虞,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全之虞听了之后,料想会不会是祖昭就要出兵新罗了,会不会是想让她陪她睡觉呢,她的心中一阵笑激动小紧张,特意跑到蔡文姬那里问了一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来到祖昭的屋子。 她一进入祖昭屋子的时候,立刻就闪到了祖昭的脸,这妞好好打扮一番还是挺有风味的嘛,看起来真是秀色可餐呢。 “漂亮吗?”全之虞笑呵呵的舞弄着裙子问道。 祖昭点点头,说道:“漂亮是漂亮了,不过少了些女王风,多了些红尘气。话说,你夜半三更的穿这么漂亮干啥,想勾引我么?” 全之虞格格一笑,说道:“那就算是吧,你突然夜里招我来,难道不是要我陪你睡觉么?我可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到时候我们回到新罗,我就和那些大臣说你就是我的夫君,你就是新罗的王,这样可好。” 祖昭摇头道:“这可不行,我说过了你一个女王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和别人睡觉什么的,你要有女王的风范懂吗?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长大了些自然会明白的。现在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全之虞疑惑的在祖昭身边坐下,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祖昭,说道:“谈事情?谈事情的话你不是都找的冯落雪姐姐和蔡文姬姐姐的么,怎么现在找我了。我可是什么都不懂的,不能帮你忙的。” 祖昭说道:“这事情还真只有你能帮了。我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中,我找你商量呢是对你的尊重,好歹你是新罗女王。” 全之虞说道:“好吧,那你说吧,我就听着,看看是什么事情。” 祖昭说道:“冀州有贼人作乱的事情你听说了么?” “嗯,冯落雪姐姐和我提起过这事情,他说这一次贼人实力很强大,有好几万人呢,这可是我整个新罗人口的好几倍啊。”说完她脸上露出一丝忧愁之色,显然是想起了新罗,她离开新罗也已经半年之久了,不知道国家现在怎么回事了。 “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冀州的守官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现在他被贼人打得败退,请求我的援助,希望我出兵帮助他。”祖昭说,眼睛看着全之虞,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全之虞立刻就说道:“那么你就应该出兵帮助他啊,平息贼寇,剿灭乱党,才能让国家安定,让人民富强。” 祖昭心中不由得一笑,她说的倒是挺高大上的,难道她没有想过,一旦出兵帮助皇甫嵩了,那么帮助他新罗的事情就要停止推后了,难道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么,看她的样子,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你要知道,若是我出兵援助冀州了,那么,就不能去你新罗帮你夺回王位了。”祖昭幽幽说道。 全之虞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刻说道:“不行,你说过要帮助我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你可是将军,你答应过我的。”说着居然带着一点点的哭腔。 祖昭心中暗道,不会吧,一个女王,这样就哭啦,真是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呢,成天就知道睡觉生孩子,却怎么生孩子都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我是会帮助你的,可是这得推迟,等冀州战事缓和了,我们就前往你新罗帮助你夺回王位可好?我也没说不帮,只是现在人手不够,再说,朝廷的奏章也没有批下来,我怎么能去你们国家呢?你也说了,我应该援助冀州的。是不是?”祖昭好言说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一个纯呼呼的一个女王,祖昭可没这么好心思苦口婆心的和她解释。 全之虞愣愣的看了祖昭一阵,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只是推迟一阵子,还是会帮助我的对么?” “对我,就是现在分身乏术,不能同时两头出兵,否则要是有人在中间捅我一刀,可能新罗保不住,我辽东也保不住了。”祖昭说道。 全之虞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你先去帮助你们冀州,然后再帮助夺回新罗的王位。” 祖昭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在乎这个女王了,估计是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了吧,或者说是自己也比较在乎新罗,虽然那只是一个弹丸之地,可是控制了它,自己就有一个大后方,以后争夺天下的时候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只要一直西进南下,后方有了保障,这是最好的事情,有新罗缓和着,北方部族不会轻易就进入辽东。 “你能想明白我真是很高兴。好吧,那就这样了,你回去休息吧。”祖昭边说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全之虞忽然问道:“不用我陪你睡觉了么?” 听了这话,祖昭差点将口中的水全喷在她的脸上,憋了好半天才将口中的水喝了下去,放下杯子,眼睛盯着她,幽幽说道:“你就这么想和我睡觉?” 全之虞不语,目光不停的看看祖昭,又移开看看四周,手紧张的在衣裙上揉着。祖昭看出她心中的那份小紧张,有意挑逗一下她,说道:“是不是真想?” 全之虞忍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的。” “那好,上床吧。”祖昭说着,将全之虞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直接往床边走去,然后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吹灭了灯烛。 全之虞紧张的问道:“为什么要关灯?” “你喜欢开着灯,让我将你的全身都看个遍么?那我就点亮灯了。”祖昭差点笑出来。 “不要,还是把灯关掉吧。”全之虞紧张的说。 祖昭呵呵一笑,踢掉鞋子,飞身上了床,一把就在全之虞搂在怀中,感觉到她紧张的缩成一团,祖昭心中不由得一阵狂笑,让你吵着要和我睡觉,你这么紧张,要是真办起事情来,只怕会搞得我都紧张。 不过,祖昭的动作也就仅仅限于抱着她,没有想过要进一步的行动,现在虽然有些欲火,不过还不是把新罗女王上了的时候,虽然这是迟早饿事情。 过了很久,全之虞小心翼翼的问道:“要脱衣服么?” “那样当然是最好,不过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祖昭心中如此想道,口中却说:“这样就行了,不用脱衣服。” 全之虞轻轻的哦了一声,乖乖的蜷缩在祖昭的怀中,动也不敢动一下。隔了很久,她幽幽的问道:“我们这样会生孩子么?” 祖昭扑哧一笑,真想找一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真拿这个女王没有办法啊,要是这样都能生孩子,那么女子出去街上走一圈,回来不都得生孩子了,到时候那家闺女敢出去逛街的,到时候连孩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这才悲剧呢。 “可能会,可能不会,总之就这样睡着吧,要是你在乱动,我保证你一定会生孩子的,女人生了孩子后,你的肚子上就会有一大块的带有皱纹的肉,你也会很快老去,眼睛能也会黯淡没有光泽。”祖昭窃笑着说。 全之虞道:“听起来如此恐怖,那我还是不动了。” 第261章 平乱受封 梳洗罢,祖昭来到议事堂,招来所有大小将领前来就援助皇甫嵩一事前来商议。张远依旧在边界镇守,因为北方蛮族部总是想要进犯辽东,所以不得不防备,他们也不是要攻城掠地,就是趁着这秋收之际来抢些粮食杀些边界百姓就逃走了,很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就是有军队在边界看守,他们很多时候都会冲过来抢东西。 而张预和祖平此刻也来到郡府聚首,之前他们是负责训练军队的,祖昭早前就让他们对着军队回来,准备去援助皇甫嵩。不过至于派谁去,祖昭心中也是有些犹豫,毕竟是战场,要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些都是自己的得力爱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可真就悲剧了。 “将军,让我去吧。归头将军之后,我还没有立过什么功劳,这次有了机会,自然是该我去了。”说话间,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众人一看,此人正是之前从赵慈那里归降来的赵孟。 “不行,这次得我去。”其中一人立刻就出来争抢,原来是赵琦。 张预见两个自己不大认识的人居然这般争抢,心中立刻就不高兴了,走出来说道:“将军,我看我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一直在训练军队,这支正规军还没有参加过什么正式的大战了,是时候拉着他们去战场看看的,我训练的他们,自然是我带着他们去了。” 赵孟一听心中也不乐意了,反驳道:“张将军这么说,是指我们没有带兵只能了?” 张预冷冷的看了赵孟一眼,说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带出来的军队,自然是得我指挥他们上战场的。而且赵将军你们之前才大战过来,应该休整一下,不应该这么急着出击。” “你岂不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么?现在正是我贡献力量的时候。张将军别忘了,后方还有很多军队等着训练呢,既然张将军和在行训练军队,那么就应该留下来继续训练军队,至于带兵出击之事,自然是交给我了。”赵孟说道。 张预立刻道:“赵将军此言差矣,是我应该带兵出击,你们才是应该留下来帮助训练军队的。” 几个人争执不下,大有脸红脖子粗想要出去较量一番的驱使。祖昭看了心中不乐,大声怒吼道:‘都给我消停些。你们这是算干什么?我找你们来是商议的,不是吵架的,我需要的是一支团结的军队,一支彼此之间看做是手足兄弟的军队,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像什么话,居然为了争功而要出去比试,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要是谁不小心伤到了谁可如何时候。都给我住口,谁在吵就军法处置。” 祖昭这发火,众人才消停下来,乖乖的站着不再争执,不过脸上很是不服气对方,觉得就是该自己带兵出击。祖昭扫视他们一眼,朝军事苏德问道:“军师怎么看,你认为谁出征是最合适的。” 苏德悠然一笑,缓缓起身说道:“我觉得,这次贼军势力强大,而冀州皇甫大人那里可用军队不足万人,我们能调派的军队自然也是不足万人的,这就是说等到了战场之后,是一万多军队面对四五万的敌军,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要想以少胜多,须得有一智勇双全的大将。我听闻镇守边关的张远将军有勇有谋,进能取敌首级,退能报得军队平安。我想张远将军是最好的人选,何不将他招回来呢。” 祖昭说道:“军事所言甚是,我这就招张远回来,派人去接受边关事宜。” 苏德微微一笑,幽幽道:“可是边关事情也很重要,掉回来了张远将军,去那里镇守的也得是有勇有谋之人。与其这样南辕北辙,还不如直接就选在这里选一个了。不过我看诸位将军,之前的表现很不冷静,你们都是有勇力有智慧的人,不是一般的莽夫,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知道你们不是要争功,只是想要尽自己的力,可是这在敌人看来就是争功,这就容易上了敌人的计谋,所以,我想还是得找回张远将军再说。” 几位将领听了苏德的话,心中虽然有话要反驳他,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苏德已经说了他们也是有大勇大谋之人,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脾气,观观自己之前的表现,确实有些急躁了,他苏德说的也没错。 就在这时候,有人忽然说道:“军事,你看我去可适合?” 众人一看,说话的正是冷面银枪陈有志,之前他一直不说话,倒是被大家给忽略了,现在见他说话,都是愣愣的看着他,又看看苏德,想要看看苏德怎么说。 苏德道:“你若愿意去,自然是最好的。”想不到他居然一口就同意了,正在大家惊讶之时,苏德继续说道:“不过此次出兵,兹事体大,关系到我了辽东的威望,这一战若是打好了,对那些想要进犯辽东的人是一种威慑力,要是失败了,事情可就严重了。” 陈有志说道:“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一定辅助皇甫大人灭了乱党。” “好,既然如此,那就立下军令状。”苏德说着,让人上了军令状,让陈有志立了军令状。 既然确定了陈有志就是这次的出兵主帅,那么还得找先锋副将,几个人有忍不住争执起来。最终由于争执不下,众人抽签决定谁去谁留。结果是赵孟和祖平中签,张预留守郡府,同时继续寻找马均‘;马元和韩野、赵琦等人负责训练军队。 时186年秋,陈有志为统兵主帅,赵孟、祖平为副将,率领大军一万二千人开赴翼洲,帮助皇甫嵩平乱。陈有志和皇甫嵩合兵一处之后,立刻就组织了反攻,一天之下连续夺下敌人关卡营寨十二,陈有志还单枪匹马斩杀敌人先锋大将两名,为此军心大震,士兵斗志昂扬,奋勇冲杀。 两月半月时间,贼人全线溃败,退守冀州边界要塞,不过依旧有两万多的军队,和皇甫嵩的军队成了势均力敌的阵势。又半月,陈有志带兵绕后,烧掉敌人粮草,敌人粮草不济,退出冀州。皇甫嵩亲子指挥军队追击,一个月后全歼乱党于下野,宣告这次叛乱的平息。 朝廷为表彰皇甫嵩之功,特封他为车骑将军,封槐里侯。皇甫嵩感激祖昭派援兵,奏报朝廷祖昭部下的陈有志等人的战功,所有人等一律封赏。平乱之后,陈有志带着大军回到了辽东,由于他们的战功显赫,且辽西郡郡守一直没有作为,朝廷下诏辽西郡归统归祖昭管辖。祖昭大喜,派陈有志前往辽西任职,统管辽西郡,至此,祖昭势力进一步扩大,他将各种生产建设也带到了辽西。 由于周边不时有外族和起义军作乱,祖昭借此大肆扩充军队。为了平息周边环境,朝廷也特许祖昭出兵新罗。 187年初春,祖昭亲自率领一万大军前往新罗,赵孟和张远为左右先锋,先行进去到新罗边界,等候大军抵达,一同护着全之虞进去新罗国界。 在进入新罗之前,祖昭特意下令,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全之虞夺回王位,建立新罗和辽东的全线贸易合作,赶出其他势力,还新罗百姓一番净土,谁要是敢欺负新罗百姓,杀无赦,透露情报者,杀无赦。 大军遵命,唯命是从,不敢造次。祖昭这才带着大军开进新罗。起初还有一些军队进行抵抗,可是他们完全就守不住先锋部队的攻击,纷纷撤退,可是在抵达新罗国都之际,祖昭却遇到了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第262章 大雨阻军 却说祖昭大军一路向新罗挺进,虽然途中会遇到一些象征性的抵抗,可是新罗的军队王全不是祖昭大军的对手,纷纷溃败,而且有全之虞这个女王带路,一路上行军倒是很顺利。 这新罗环境多险要之地,有很多易守难攻的要塞,不过新罗军队不懂利用,这不禁让祖昭以及各位将领感叹万分,若是他们充分利用了地形优势的话,虽然最终还是不能抵挡住祖昭大军的步伐,但是祖昭大军却要受到重创,行进是不会那么顺利的。 听着祖昭和将领们的谈话,全之虞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新罗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家,没有多少人口,而且没有好的生活,和汉朝人民比起来,新罗人确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新罗人一向都很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总能生活下去,虽然生活很艰苦。 自全之虞成为国王之后,她全心全意要改变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所以一直东奔西走,到处的求合作,可惜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新罗合作,在他们看来,新罗就没有什么他们值得利用的地方。 不过全之虞一直都没有放弃,后来她来到了辽东,当看到祖昭的生产基地的时候,她惊呆了,这里百姓的生后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生活,那时候她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到一点点手艺回去交给新罗的人民,若是能求得祖昭的帮助,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后半生命运。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而且祖昭也终于同意答应帮助她。 现在听着祖昭和将领们的讨论,她心中自然是要感慨的。祖昭看到全之虞脸上有郁闷之色,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 全之虞摇头说道:“我非是不高兴,只是听到你个将领们的讨论而有些忧郁有些感慨而已,别无他事。” 祖昭不解,问道:“你感慨什么呢?说来我帮助你分析分析。” 全之虞说道:“你们说我新罗多有险要地势,可是却不懂得利用。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们新罗本就没有多少人口,军队句更少了,而善于作战的将领就更少了,和你手下的这些人比起来,我敢相信,新罗军队中没有一个将领是你们的对手。” 祖昭了解她心中的担忧,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们此次出兵,不是为了争夺什么,也不是为了杀戮,就是要帮助你们的人民百姓。至于遇到军队抵抗,不都是大多数被你劝退了么,我们也没有大开杀戒,天下一家嘛,我也不是那种嗜血的杀手,是吧。等军队到了你们城市,我一定会让他们死守命令,不会让他们乱来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全之虞心中很是感激,此刻已经只有她和祖昭两人,其他将领都已经退下休息,她忍不住抱着祖昭,说道:“我知道你的军队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感慨新罗没有一只像样的军队,要是遇到你这样强的军队要来占领新罗,我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好在我们新罗是一个小国,其他国家也不想着要来侵占我们。” 祖昭说道:“你可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国家,新罗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不过里面有丰富得自然资源,比如说你们的神树果,你们的奶牛,都是其他国家不具有的,这些都是你们的优势,只要发展起来了,国土小也会是发达国家,就像是新加坡等等,国家不小,可是人家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富有。” “新加坡是什么地方?你们大汉的疆土么?”全之虞不解的问。祖昭不由得咳咳的一笑,自己又穿越了,现在这年代谁知道新加坡啊,再说就算是知道有那么个地方,这时候也不叫新加坡呢。于是说道:“嗯,算是吧,是一个独立的小地方,总之他们很富有,你们新罗也可以这样。我不是答应过你要在你们这里建立生产基地么,到时候你的百姓就可以受益了。” 全之虞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新罗真的富裕起来了,这北方各国,特别是鲜卑、高句丽和其他部族,会不会总是来我新罗杀人放火抢东西啊?” 祖昭抱抱她,说道:“你放心吧,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派一支军队驻守在你们国家的么,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国家的。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帮助你把事情整的像样的。”他心中不由得暗暗说了一句,我的心是天下,要是连你一个小小的新罗都看守不了,以后还怎么打江山,怎么看守疆土呢,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总不能我自己打了江山就败在我自己的手中了吧,至于后世不争气将江山败了,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道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全之虞听了祖昭的话,很是感动,有些哽咽,看来她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心中确实要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此刻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来的下着。大雨已经下了近半个月,阻挡的军队的行进,不得不就地扎营。 听着外面的雨声,祖昭心中也不是滋味,这样下去的话,许多士兵只怕会受不了,这样的大雨,会让士兵得变或者变得懒惰,到时候战斗力会大大的打折的。 “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啊。这本来应该是旱季,怎么你们新罗会连续下这么大的雨呢。”祖昭不禁问道。 全之虞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每年都是这样吧,总之我记得起来我们这里就没少雨的。现在大军被困在这里,该如何是好呢?” 祖昭道:“我看这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不停歇,接下来确实得想一个办法了,总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冒雨行军的话,太危险了,士兵会受不了得,车马完全就派不上用场的。”祖昭也不禁感慨了几句,这是他们现在最纠结的问题。 “谢谢你帮助我。”全之虞忽然说道,搂着祖昭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一些。 祖昭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特地和她开玩笑,说道:“是吗,那你要谢我就得和我生孩子。现在就要,行不行?” 全之虞看了祖昭一眼,脸色一红,轻微的点点头。祖昭却绝对有些想笑,也将全之虞抱住,说道:“好吧,我们上床睡觉吧。”说着将她抱进了大营中的卧床中。 两人依旧和衣而睡,全之虞也自然问要不要脱衣服之类的话题,祖昭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自然不要求这样做了,而且他觉得穿着衣服睡有什么不好,不过对于女子时不时有影响,他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睡了一夜,两人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全之虞心中却在想着自己或许能给祖昭生孩子了,以后一定要嫁给祖昭,让他成为新罗的国王,这样他就会全心全意对待新罗的,自己也算找到了一个好的依靠。 第二天,祖昭又在营中召见诸位将领,商议进军一事,问问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 “将军,这里湿气太重,好多士兵已经受不了了,特别是年纪大一些的,以前受过伤的士兵,身子状况已经开始出现问题,最严重的几个,几乎连兵器都拿不动了,更别说是杀敌了。”张远说道。 祖昭一紧,眉头一蹙,问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呢?在这样下去,没病的也得搞出病来。” 赵孟说道:“当初选择在这里扎营,是看中这里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可是谁料想这营地才扎好呢,天就开始一直下雨,更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湿气这么重,将军,这样下去确实不行,我看,不如我们冒雨前进,等到了某个城市大军住进城市中,这样才能改观。” 苏德却立刻就摇头说道:“这样不行。”他拿出一张新罗的地图,,指着上面让大家看,说道:“你们看,这是我们将要前进的道路,再过两个城市,就到了新罗的京都。可是这一路上都是重山峻岭,现在地湿路滑,很容易造成意外的。而且新罗不比我大汉朝,他们最大的城市京都也没有我们一个郡府之城大,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这么多的军队住进里面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张远说士兵已经出现拿不动刀枪的,要是再等下去,一半人都没了战斗力,到时候要对付新罗和高句丽的联合军队,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祖昭忧心的说道。 苏德点点头,说道:“将军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不过我已经视察过了,军队中出现那样情况的人百人之中不足一人,这些都是年纪较大的,以前受过重伤的士兵,他们是被湿气入侵才会这样的,等天气一转好,他们就没事了,而且我已经派军中大夫全力照顾他们,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天象,我敢断言,过不了三天,天气一定就会情郎,到时候我们等路面干了就可以直接开进了。” 祖昭心中不禁一叹,吃惊的看着苏德,心中暗自说道:“你还会夜观天象?看来能夜观天象的人也不仅仅是诸葛卧龙和凤雏等人嘛,自己军中现在就有了这样的人了。”不过看看外面的天气,和半个月之前一模一样,完全就没有什么改变,总是大雨下了下小雨,完全就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嘛。 赵孟说道:“军师,要是三天后天依旧不晴朗,我们到时候该怎么做呢?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么?” 苏德笑道:“赵将军不要心急,我断定三天后一定能见到久违的太阳的,不信的话我们堵上一睹,可好?” “怎么赌?”赵孟不解的问道。他自然不知道军师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要和自己赌上一赌,他要赌什么呢,总不会是赌人头那么简单吧。其他人也都在纷纷猜测,这军师要和赵孟赌什么呢。 苏德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就赌两坛马奶子酒,大军凯旋之后,要是你输了,你买两坛给我,要是我输了,我买两坛给我,可行?” 众人不听,不禁都笑了起来,搞得大家神经兮兮的,原来就是赌两坛祖昭生产的马奶子酒啊。祖昭这时候也忍不住插嘴道:“现在奶牛都被新罗新国王给控制了,我现在别说是马奶子酒了,连一口牛奶都喝不到啊。不如我也赌上一赌。” 苏德问道:“将军你想怎么赌?赌天气会晴朗呢还是赌天气会依旧下雨呢?” 祖昭道:“这你们已经赌了,我心里自然是希望天气晴朗的。我要赌的是,赌你们两个谁赢,也就是变态的赌天气是晴还是雨,不过我们可不以天气做赌注。” 其他人觉得有趣,也都纷纷要参与进来,赌法都是和祖昭想的一样,有的赌苏德会赢,有的则赌赵孟会赢。出于输赢的考虑,他们心中自然就会抛弃主观上的希望天气变晴朗的这种想法的。最终结果下来,支持赵孟的人占了大多数,连祖昭都是赌的赵孟会赢。他当然是希望天气晴朗的,不过这段时间都这样,苏德却说三天就会变晴朗,可靠性不大啊。 再说,组要也想看看这苏德是不是真有经天纬地只能,他在战术上的才干祖昭见过了,可是这看天象的,他还没有见过,所以实事求是的,他还是觉得赵孟赢得机会大一些,而且这样,有利于刺激一下苏德,到时候要是真他赢了,作为一个爱好酒得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反正这一赌就是为了高兴嘛。 第263章 首战必败 众人一赌之后,眼看三天时间就要过去了。苏德所说的三天过后,自然就是说第四天的时候天气就会变得晴朗的,可是第三天夜里的时候,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味。 大军在心中捉急的时候,赌赵孟赢的人自然是兀自暗暗窃喜,这大雨这么大,到天明的时候一定不见得是会停歇的。他们当然希望天气变晴朗的,可是就赌论赌,看现在这气势,于是停不了的。 赵孟看着苏德笑道:“军师,我看你的两坛酒是输定了,你要不要先和将军预定两坛马奶子酒呢。”听了赵孟的话,众人也都笑了起来,祖昭也陪着他们说笑,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也赢了。 苏德却不以为意的说道:“赵将军,我看是你得向将军预定马奶子酒呢,距离天亮还有很久呢,到时候天色要是变晴朗了,你可不许抵赖。” 祖昭说道:“我赌的也是军师你输,到时候没有人敢抵赖的,除非是我先抵赖。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最不敢抵赖的人,你们要是一生气气我而去了,我就变成光杆司令了,我可不能没有大家。”他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开玩笑,可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这鼓舞军心,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不要被这天气吓倒。 他的用心每个人都是知道的,苏德说道:“将军,要是气你而去了,以后要喝你的马奶子酒,那么就有些困难了,为了能喝到好久,我们自然是跟着你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一定要追随将军才有酒喝的。”众人笑着说。气氛立刻就变得活跃起来,虽然外面还下着大雨,不过苏德却很有信心自己会赢一般,开始和大家讨论起了出兵情况,他计划待得天气晴朗之后,须得等上两三天,等路面干了,才方便运送粮草的车马前进。而且这地方许多路段都是陡峭的悬崖,车子不能通过,得用马运送过去,要是道出湿滑的话,马很容易走不稳,到时候后果就不可想象了。这久天气骤变,别说是人,连马的心情都受到影响,到时候要是一匹马出了问题,其他马匹受到惊吓,也许会跟着出问题的,所以一定要小心。 而在粮草队行动之前,须得有一支先锋部队,带着凿子锄头之类的在前面,将不甚平整的路段修一下,方便大军通过。这修路先锋,赵孟和张远又争执起来。最终两人都没有去成,而是让一个副将带了许多以前参加过石匠工作的人前去修路,他们二人则留下来负责粮草的押送。新罗虽然没有人才,不过他们现在和高句丽是盟友,高句丽常年和大汉朝为敌,对于汉朝的行军大战套路很是有些了解,他们要是来偷袭的话,得有人指挥若定的指挥军队反击,不能让他们得逞。 众人商量以后,各自回营休息,士兵自然也是轮流在站岗放哨,不过都是固定放哨,少了巡逻这一环节,大雨下了这么久,敌人也不见得就敢来偷袭,而且现在营地的驻扎很是讲究阵型,都是相互呼应的,不乱敌人偷袭哪个营寨,都会形成被包围的驱使,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选择来劫营寨的。 夜晚全之虞依旧来找祖昭,两人聊了一通之后,祖昭本想让她回自己的营中去睡觉的,可是那小妞似乎是被祖昭抱着习惯了,硬是要和祖昭一起睡,没办法,祖昭只能又抱着她睡了一夜,这可苦了他的弟啊,明明有肉吃的,却只能干昂首,着实憋屈。要是以后祖昭不在身边,都不知道她会怎么睡呢,她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就睡了吧,这绝对是不行的,自己都不舍得动的女王,怎么能让别人先动了了。 “记得,你要给我生孩,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祖昭半开玩笑的对全之虞说道。 她蜷缩在他的怀中,轻声哼了一声,说道:“当然了,我这辈子就看上你了,我就只给你生孩子,其他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那是当然。”祖昭心理说道,不过全之虞这话听起来,很是实在又烂漫的样子,看来等新罗的事情摆平之后,确实该和她发生一点什么了,不能让她就这样穿着衣服就想声孩子的。当然,他还是会采取一定的避孕措施的,不能第一次就让人家怀上了,虽然女人在这个年纪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这年纪也该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不过他总觉得现在还不合适,好想冥冥之中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而这个等待对于他今后的发展是大有用途的。 所以,现在自己不能乱留种,无论是对冯落雪还是对蔡文姬,或者是全之虞,虽然自己不是那种只是玩弄人家的人,可是现在还不是确定名分的时候,不过,终究是会给他们一个名分的,因为这古代就是一个流行三妻四妾的时候,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男少女多啊。 后半夜的视乎,天空中的雨还是哗啦啦的下着,越下越大,祖昭不禁蹙眉,这样下去,虽然自己是赌赢了,可是对于行军来说,确实是太不利了。苏德那么自信,不会真是胡说乱说给大家打气的吧。 模模糊糊的睡去,第二天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祖昭睁开眼睛,全发现外面没有了雨水的声音,而且天色都比平时要亮很多。“难道天气真的变晴朗啦?”祖昭心不禁有些高兴起来。 他起床之后,穿戴好变出了营帐,而自己还没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阵的欢呼之声。他走出营帐,果然见天色已经变得晴朗了,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消散,而是换成了白云,东方的天空,还可以看见丝丝缕缕的阳光越来越亮。 赵孟和张远来到祖昭身边,看着天空,脸上也是高兴,口中却说道:“这军师还真能通天呢,害的我们都输了酒了。” 祖昭笑道:“军师回去之后直接可以开一个酒馆了,里面全是我们给他的酒。” 话音才落,后面传来一爽朗之声:“将军,你们虽然输了酒,可是去赢了战,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当然,我是更高兴的,因为我是双赢。” 其中几个一旁的小副将也符合着说道:“我们也是赢了酒的。”他们几个是赌军师苏德赢的,因为他们一直陪着军师在看天,知道他们这几天夜里的活动和讲解,自然是相信军师的话。 “好,就为了双赢,今天就好好的庆祝一下。张远!”祖昭道。 “末将在。”张远声音洪亮的回答道,同时对祖昭行礼。 祖昭道:“你去分度负责饮食的队伍,今天给大家加餐,做一顿好吃的,有肉上肉,有粮上粮,我们就要出征了,可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的。” “是。末将这就去吩咐。”张远说完,并转身离去。 “赵孟。”祖昭有呼叫了赵孟的名字。 “末将在。” “你去告诉士兵们,今天让他们好好休息,可是放松一下,该晒太阳晒太阳,明天就准备训练,训练两天后出兵,别到时候连怎么杀敌都忘记了。”祖昭说道。 “喏,末将这就去安排。”赵孟正要出去,祖昭却将他叫住,说道:“等等,站岗放哨的士兵还是要有了,不能太松懈。”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亲自带队巡逻的,外围守备不会松懈的。”赵孟说道。 祖昭点点头,赵孟这才转身离去,去下达祖昭命令,让大军好好在太阳底下活动活动,明天就要开始训练,过几天就要开始出征了。同时他也果真负责,挑选了一支队伍,亲自带着他们到四处巡逻查看。 赵孟走后,苏德说道:“将军,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军师做的是什么梦,是不是梦见我军旗开得胜了?”祖昭笑问。 苏德却摇头,面带愁容之色,说道:“我只敢跟将军你一个人说,怕引起军心不稳,我昨夜做的梦,很是混乱,醒来就那个梦卜了一卦,惊讶的发现那是一个不想之梦,看来我军这次出击会遇到不小的阻碍,而且,恐怕有一员大将会受伤严重。” 祖昭听了,不禁也是皱眉,出征前做这样的噩梦,确实不太好,要是被士兵被知道了,一定会人人惧怕的,到时候还没开打呢,自己军队就开始混乱不堪了,这还怎么作战呢。他知道梦这东西是很神奇的,有时候真的神得自己都不敢相信,特别是这古代,很讲究梦的。 “那该如何是好?总之兵已经到了这里,这次干涉新罗内政,是一定的,有什么可化解的方法么?”祖昭问道。 “首战必败,将有大将濒临死亡,不过最终能保住性命,这是必然的,只要是进军,这就改变不了。不过后面我又算了一卦,只有还是会有转机的,至于如何是转机,这就得看将军你了。”苏德说。 “我?”祖昭不解的问,虽然自己是主帅,很多时候自己的意见都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可是他也是个民主的人,是会听从手下人的建议的。这次自己居然要成为挽救全军命运的大英雄,想起来还真有些刺激。 “是的,卦象现实,只要我军主帅才能化解危机。”苏德说。 “那我该如何化解危机呢?”祖昭问道。 苏德却摇头,说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只有等到看到实际的败局之后,祖昭才能想到破解只法。祖昭心中疑惑,同时也不甘心,难道首战必败是必然的么?难道是无可避免的么? 苏德点头,只要是要继续前进,那么这是改变不了的。好在首战虽然会失败,而且会又一员大将受伤,不过对于整个大军的行进还不足以达到是致命的打击。之后能不能化解,就看祖昭了,要是他没能想到什么办法应对,那么注定就会一路失败下去。所以首战败局之后,后续的作战是胜是败,就得看祖昭了。 第264章 大军休整 大军休整三日之后,祖昭提出自己打先锋,他这一惊人的举动可是惊煞了所有的人,主帅打先锋,这还得了,要知道先锋部队面对的是未知的死亡啊,各种阴谋阳谋各种陷阱,要是主帅有个三好两歹,这可怎么得了呢。 可是祖昭却不顾众人的反对,要自己打先锋,而且带去的是自己精甲护卫军,这样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家讲不过他,只能遵从,不过张远赵孟等人有纷纷要求做副将一同跟去,都被祖昭拒绝了。 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苏德一人知道,因为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第一时间了解我军第一战的面对面得正面战争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也好想出一个抗敌之策,他之所以不想让张远赵孟等猛将跟着去,就是怕验证了那个梦,让大将受到损害,虽然说不至于散命,可是大将第一战就受伤严重,一定会给敌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的,所以祖昭想要逆天而行,偏偏就不带大将去,既然死不了,他倒是也不怎么怕。 闻之祖昭却打这先锋之位,全之虞自然也是不同意,闹着不让祖昭去,可是其他大将都劝不住祖昭,她又怎么能劝得住呢。最终见自己劝不动祖昭,全之虞又吵着要跟着去,祖昭无奈,直接下令将全之虞带下去,不要让她胡闹。 其实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经对全之虞有些微妙的感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除了眼神之中透露出的王者风范让人眼前一亮之外,她冒不出众,特别是和冯落雪和蔡文姬比起来来,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可是相处下来,他发现全之虞和蔡文姬和冯落雪都不同。 冯落雪属于那种飘逸的女汉子型,蔡文姬属于那种优雅淑女型,而这全之虞,则是卖萌型,或者说她不是卖萌,完全就是呆到天然自然萌那种类型,这是去大又不是去游玩,他自然不会让全之虞胡闹的,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切安排妥当,祖昭自己率领着先锋部队在前面开路,在他之前还有一支队伍,那是专业的道路修补队,虽然还是很崎岖难走,不过祖昭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先头修路部队尽最大的努力进行修补了。 越过了险要的山峰山崖,终于抵达了新罗京都第一要塞,前面的守卫是依山而建的大城门,素有京都守卫之尘,城墙高达五十多米,一般的攻城器械完全就没有那么高,而且城门是用内外相扣型的,由于城墙过厚,所以里面的还有各种供射手驻扎的暗箱,要想攻入这里,实在是难,除非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 新罗之所以花费重大的人力财力来建造这京都第一守卫要塞,就是防止中原王朝的进攻。祖昭早就听说了这里的京都守卫,此刻见了,也是吃惊不已,心中只叹尼玛这完全就是科幻电影中才存在的城防啊,自己现在带的兵马,怎么和他们打,完全就没有进攻的欲望,只有等到后续大军到来之后再做商议。不过他们要是敢出城主动攻击,那么自己倒是不怎么害怕。 可是偏偏他们就主动出击了,随着城门发出一串怪异的响动,里面冲出一队人马,服装穿得很花哨,脸上还涂着油菜一般的东西。祖昭心中不禁好笑,这北方部族怎么也弄得自己像是南蛮之人一样,或者是自己见识短浅,对这里的人不了解的缘故吧。 只见对手一大队人马缓缓从城门走了出来,其中中间有一辆带顶的篷车,上面坐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虽然祖昭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不过却已经感受到他的一种戾气。 最让祖昭不解的是,随着他们的靠近,自己的骑兵战马居然有种惊噪不安的感觉,而且随着他们的靠近,战马越是显得惊慌,许多骑兵完全有些控制不住坐骑。 这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以前面对阵容更大的敌人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这种境况,怎么现在间居然出现这样的反应了,祖昭表示很不能理解,自己身下的坐骑也是不是的嘶鸣一声,四蹄不停的动来动去。 “将军,怎么回事,坐骑好端端的似乎受到惊吓了一般啊。”一个副将有些控制不住坐骑了,只能将目光投向祖昭。 祖昭目视这敌军队伍,幽幽说道:“我觉得他们队伍之中有什么我们战马害怕的东西,比如说一些类似豹子老虎一般的猛兽。”他这一说,所有的人都死死的看着前面,他们似乎也真隐隐约约听到了猛兽的呼啸声。 就在这时,新罗军队缓缓散开,跟在他们后面了,居然真是的一群野兽,有豹子有老虎,更多的是草原狼,虽然看起来有些像狗,不过祖昭知道,那就是草原狼,之中十分凶猛的狼,狼讲究的群体出没,连狮子都奈何不了他们。 “见鬼了,难道他们懂控兽之术么?”祖昭心中一惊,坐骑不禁猛烈的跳动起来,想要向后跑去,祖昭死命的拉住缰绳,这才将叹稍微控制下来。可是其他骑兵的坐骑,早就不受控制了,有几个人直接已经被掀翻在马背下。 “后军作前军,前军作后军,缓缓撤退。”由于租期惊慌,祖昭只能下令撤军,自己带领的是骑兵部队,坐骑要是慌乱了,那么骑兵的优势就丝毫体验不出来了。 得了祖昭的命令,大军调转马头,开始撤退,而就在这时,对方一阵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声音,忽然就听到排山倒海一般的咆哮一声,后面一阵神兽奔腾一般的声音。祖昭军的坐骑听到这声音,立刻就慌乱起来,丝毫没有了整容,四处乱逃,十之八九的骑兵全部落到了地上,有的则被战马拖得惨叫连连。 祖昭看看后面猛兽最来,也是吃惊不小,立刻下令自己精甲护卫全部下马,挡在后面,保护前军撤退。精甲部队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的,马上能耍枪,地上能舞棍,远能射箭,近能拼刀,是一支精良的全能侍卫军队,是祖昭专门训练了负责保护自己的,免得自己被如同吕布关羽赵云等那样的猛将偷袭,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的侍卫军得到祖昭的命令后,纷纷下马,拉开阵势想要和猛兽军团拼个生死。他们刚下马,坐骑就纷纷嘶吼着逃离而去。而祖昭军纵使再怎么训练有素,现在由于坐骑受惊,猛兽逼近,也都慌了神。 “射箭。”祖昭看猛兽已经冲到了箭能射达得位置,命令射箭,可是那些猛兽中了箭之后却丝毫没有要倒下的意思,只是有些直接中了四五箭的才一头栽倒在地,可是一头倒下,立刻就为后面的几十头换来了时间,秒秒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冲进了祖昭精甲部队的阵营之中。精甲侍卫护着祖昭,倒是攻防有序,且战且退,没出现什么大事。而其他的骑兵部队就糟糕了,士兵互相践踏倒地者要么被践踏而死,要么直接就被猛兽撕咬碎裂,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天空,而那场景更是让人不敢直看,血肉模糊,惊心动魄这样的词完全不足以描绘那种惨烈的场景。 眼看两千人的骑兵部队就要全军覆没,祖昭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指挥着自己的护卫军,奋力砍杀,可是猛兽实在太多,随着侍卫部队的人数受伤人员越来越多,阵容逐渐被打乱,最后由同一的阵型直接就变成了各自为战,可惜精甲部队装备再优良,依旧抵御不住猛兽的撕咬,阵型打乱只有,瞬间就有十数人命散猛兽之口,而其余的几十人责依旧围绕在祖昭四周,保护着他缓缓撤退。 指挥猛兽的新罗首领似乎看出了祖昭是重要人物,忽然一阵口哨吹笛,那些本来还四处追着士兵撕咬的猛兽,居然全部都朝着祖昭和精甲部队围了过来。看着猛兽梦气势如虹,一只只口中都是碎肉鲜血,祖昭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慌,难道自己就要命散于此了么,那苏德的梦果然准的让人害怕,这正面交锋第一战,自己手输得一败涂地,损失了两千多的骑兵部队,自己的精甲部队也伤亡惨重,而看这阵势,自己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指挥着剩余的精甲士兵组成锥形阵容,徐徐后退。那些猛兽猛烈扑来,都被士兵们里外呼应着将其击杀,可是纵使是如此,他们的处境依旧越来越危险,先不说就是对付这猛兽,新罗军队也开着战车发动了进攻。 战车配上猛兽,祖昭知道,自己的整容确实防不住了。 “吾命休矣!” 第265章 梦兆再灵 眼瞧着战车冲了过来,而四周的猛兽也像是得到命令一般更加猛烈的发动攻击,祖昭的精甲卫兵的阵容彻底被打乱,所有人都暗暗觉得双腿发软,看着都是心惊肉跳,想要后退,可是四面八方都是猛兽豺狼,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祖昭看着军心动摇,或者说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的精甲卫兵因为守护着他而没有溃逃,其余的轻骑兵都已经被猛兽们冲的四处逃散,更多的是被撕咬而死,地上满是血迹和肉块,恐怖异常。 就在祖昭暗叹将会将小命交代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一阵阵猛兽受伤的嗷叫声,祖昭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重装步兵正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赵孟。 他挥舞着朴刀,直接就砍翻了拦在前面的几只草原狼。指挥猛兽的新罗人看到有人冲了上来,立刻变换着口中的鸣响,本来围绕着祖昭的许多猛兽,看时向赵孟奔跑过去,一只只都是张着血盆大口。 “投掷标枪。”赵孟大声的命令道。他这一下令,跟在他后面的步兵齐刷刷的朝着前方投掷了标枪,就像是天空下来一阵枪雨一般,由于标枪力大速快,冲在最前面的一排猛兽,多有被刺中者,而刺种者直接就没有了进攻的能力,都是躺倒在地上哀痛的怒吼。赵孟奔上前来,对着倒在地上的猛兽就是一通乱砍,其他士兵也都跟上,将冲在最前面的猛兽看得血肉模糊,而且士兵们口中也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之声,虽然和猛兽的叫声不成正比,可是对于猛兽居然有了威慑力,它们的进攻节奏没有原先那么快了。祖昭见来了机会,立刻命人边战边撤退,与赵孟的部兵部队会合,再缓缓撤退。 祖昭慢慢退,赵孟快速的进攻,两只队伍很快就合兵一处,同时对抗敌人的猛兽。赵孟带的部队是重甲部队,属于祖昭以后要重点打造的部队,不过此刻却只带了五百人组成的队伍来新罗,因为盔甲的缘故,所以这队伍还没有批量组建,这次带着五百来是来新罗试试这样的重甲队伍在战场上的能力。 重甲部队本来就是设置的是步兵,因为若是轻兵的话,一定会加大马的负重,而影响前进和作战。不过祖昭同时还组建了重甲精骑部队,这也是为了适应战场的需要,不过这部队现在仍在训练之中,因为重甲精骑部队对于个人素质和马匹的要求都很高,所以现在就是冯落雪负责训练的那些人,还没有成型,自然就不能派上战场了。 现在,重甲部队的威力也显示了出来,由于他们靠的就是武装和强大的协同作战能力,现在和祖昭的精甲护卫军配合,倒是也很能起到效果,那些猛兽再怎么冲击,都是不能起到很好的突破作用,大战几百来回,没有人再受到重伤。 可是面对新罗的战车的冲阵,祖昭军也是没有办法,阵型一次次得被冲破,好在有赵孟和祖昭左右指挥,所以才一次次得击杀了冲进来的敌人。不过地方看到祖昭军现在人少,自然一直发动各种冲锋。 在大战一番过后,祖昭军的阵型被彻底冲散,大家零零散散或者三三两两的各自为战,而赵孟也顾及不了其他,只能保护着祖昭。 “将军,我们必须想办法突围出去,我们的援军还在路上,一时半刻不能抵达这里的。再这样耗下去,我们中有精疲力竭的时候,那时候就不堪设想了。”赵孟砍死一直冲进来的黑豹子,背靠着祖昭。 祖昭点头,说道:“必须突围,否则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被被这些野兽给咬碎的。可是他们前后包围了我们,想要突围,确实有些不容易啊。好在你来了,要不然这次我真就阵亡在这里了。”祖昭了字还没有结尾,一直黑熊就冲了进来,嗷叫一声,挥舞着熊掌就向祖昭的脸上拍去。祖昭见状,心中倒抽一口凉气,急忙举起长枪一枪捅了上去,可惜那狗熊力大,而祖昭的长枪又太锋利,直接将狗熊穿透,那胸嗷叫一声,居然誓死拍了一掌下来。 祖昭再没有别的武器可以抵抗,眼看就要吃那狗熊一掌,忽然见寒光一闪,一道弧线划过,嘎吱一声,熊掌废了出去。原来是赵孟见祖昭有危险,眼疾手快,直接一刀砍过来将那熊掌给剁了。 祖昭借着这个间隙猛然后退一步,躲过了公熊那几百斤的重压。看着地下如同小山丘一般的黑狗熊,祖昭心中都是凉凉的,若不是有赵孟的那一刀相助,自己此刻只怕是真成了苏德口中那个负伤的大将了。 而就在这时,一辆四人战车攻了过来,祖昭和赵孟两两躲避不急,只见赵孟将祖昭一掌推了出去,他自己则原地跳起原地跳起,手中朴刀射出,直接插在那驾车人的脖子上,而他自己也被马车撞飞了出去。 赵孟被这强烈的撞击之后,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艰难的往后移动。祖昭见此,终于明白,苏德的梦是如此之准,看来真有大将要受伤,现在赵孟这状况,只怕是少不了要断了些胸骨,而且很可能还撞出了内伤,若是有幸不死,恐怕也要修养个几个月半年,要想恢复原来的战斗力,恐怕非得一年之后。 休息一年才能上战场,这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是最难接受的,一年之后,若是平时再少了些拳脚的练习,只怕到时候早就不复当年的大将之风。 “救赵将军。”祖昭立刻下令道。侍卫们听了,奋勇砍杀了冲山来的猛兽和敌人,团团将赵孟围住,又有两人,将赵孟搀扶起,大家相互照顾着,徐徐向后突围。 见有大将受伤,新罗军队的进攻更是疯狂,他们这一战可谓是倾尽了要塞的所有战斗力,为的就是给祖昭军的第一战来一个下马威,从气势上打倒他们。因为新罗军知道,自己的武装力量和战斗人数都不及祖昭大军,所以这第一战一定不能输,出动了所有的战车。要知道这相当于他们全部的国防力量了,为了抵抗祖昭军队,全国的战斗力量几乎都集中在了这第一要塞中,如果里被突破,那么新罗将不再具有强大的抵抗能力,到时候祖昭军攻进京都,指日可待。 看着遍地的自己士兵的尸体以敌人猛兽部队的尸体,祖昭心中暗自神伤,这一次的损失真的是太惨重,他虽然早就从全之虞口中听说了这防汉第一要塞,也知道新罗虽然总体战斗力不强,不过还是有一支很强大的战车部队,为了组织祖昭军的进攻,这支战车部队一定会出现在第一要塞的。 全之虞说的没错,她对于他们国家的武装部署还是了解的,在这第一要塞中还真出现了强大的战车,可是令祖昭不解的是,她怎么没有提到这些猛兽呢,这完全就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这些猛兽的出现,让强大的骑兵部队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瞬间就被冲散了,这才导致这次的完败。 “赵将军,你怎么样了。必须挺住。”祖昭眼看赵孟的眼中有些迷糊,在他人中穴上猛掐了一下,好让他清醒些。 赵孟恍恍惚惚的说道:“将军,我怕是不行了,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心中也像是经脉全断了一般。不过能救下将军,我死也安息了。将军,你一定要突围出去,以后剿灭这可恶的猛兽。” “别胡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领士兵突围出去。”祖昭看赵孟受伤如此之重,心中何其不爽,真恨不得自己神力附体,能一枪一只将这些猛兽全搠死了。 可惜他虽然安慰着赵孟,心中却丝毫对于突围没有半点期望,现在自己身边只有百余重甲部队和黑甲精骑,也都是备有坐骑的,如何能够突围呢。让祖昭心中有一定要坚守的理由,就是苏德说梦中第一战确实惨败,会有大将受伤,不过不会有大将死亡。这个梦解已经无法避免的有一半成为现实,那么在接下来,真的会有什么奇迹出现让他们顺利撤离么。 就在这时候,忽然背后又是一阵车马之声,祖昭回头一看,又是自己的部队赶到了,不过他们都是一些普通装备的步兵,和之前出现在这里的军队相比,他们的攻击能力要弱很多。而为首的一人,正是张远,可是令祖昭吃惊的是,张远身边居然是全之虞,他们二人各自骑着一匹战马,后面的部队则全是步行,不过跑得依旧是很快,紧紧的在张远和全之虞的后面。 他们二人的坐骑在靠近野兽的时候,全都惊慌了起来,嘶鸣一声原地打转,再也不能近前半部。张远纵使再怎么能控马,这个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而全之虞就更让人担忧,她已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在她死死的拉着缰绳,没有直接摔落在地上。张远和全之虞弃了战马,急速朝着祖昭跑了。 奇怪的是,全之虞口中发出奇怪的呼喝声,和之前那指挥猛兽的将领发出的声音一样,听到她的声音,那些本来猛烈进攻的猛兽,居然都停了下来。祖昭抓住这个机会,让人带着赵孟,迅速突出重围,来到张远他们身边。 第266章 救场 张远见到祖昭这伤势,也是心中大为吃惊,而他吃惊的却又不仅仅是如此,对于敌人的野兽部队,他也是吃惊不已,他同样听说过南方有蛮族确实能利用猛兽作为坐骑或者是进攻,可是不曾听说新罗也有这样的能力。 全之虞此刻也来到祖昭身边,很是关切的询问祖昭有没有事情。祖昭生气的说道:“你之前为何没有提到新罗有这样的猛兽部队?” 全之虞很是冤枉的看着祖昭,说道:“它们不是我新罗的军队,而是高句丽的野兽军团。我想他们想在已经和我那族弟结盟,所以来帮助他抵抗汉军的,我之前确实也没有想到高句丽会触动野兽军团的。” “可是你居然能控制它们,刚才你吹口哨,那些猛兽就不进攻了,而是在原地徘徊咆哮,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张远显然也是很生气,怒气冲冲的看着全之虞。 看到祖昭和张远都责怪她,全之虞的眼中充满了委屈,说道:“我能控制它们,是因为我在偷偷侵入高句丽的那两年学会的一点点控兽之能,他们真不是新罗的军队,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杀了我。” 祖昭看她很是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不禁安慰了她两句。而这个时候,那些野兽则退了回去,新罗的战车部队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似乎是有意要放过祖昭等人一般。或者是看到祖昭军队总是援军不断,所以他们选择了撤退,不再恋战。 无论如何,他们撤军对于祖昭来说都是好消息。他带领着军队扯出了战场,选择了一个有利的地形,一面命令士兵安营扎寨,一面派随军大夫救治赵孟,并且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让赵孟有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 而这个时候的赵孟则已经昏迷不醒,多次出现休克症状,将几位大夫忙的满头大汗。见赵孟一时半会苏醒不了,祖昭安排了一系列的照顾措施之后撤了出来。他和张远与全之虞坐在营帐下,问他们怎么也突然来了,如不是他们到来,自己和赵孟只怕都死定了。 且说祖昭带着先锋军队前往之后,军事苏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心中很是担心祖昭的安慰,如果有一员大将必定受伤的话,那么祖昭居然是愿意去冒险,而且事后问题的解决之后祖昭能解决,于是他就毅然前往了。 可是梦中所昭示却不是最坏的,而是最不坏也会达到那种效果,也就是说祖昭很可能是受伤,也可能是直接阵亡。追随祖昭这么久,苏德充分的发现,祖昭是一个胸怀大志,对天下局势很有见解的人,同时他对于建军、对于百姓生活都很有自己的一套,所以祖昭绝对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若是他这次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怕天下大势就会发生不可改变的逆转,所以苏德很是忧心。 军师的忧心自然瞒不过张远和赵孟,他们二人一直追尾军事到底为何会这般忧心,难道是祖昭此去会有什么危险么?其实苏德摆着那么一副嘴脸就是给张远他们看得,见到他们二人一直追问,苏德发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将自己的梦和祖昭一直决定自己前往做先锋的事情向他们二人说了。 听了苏德的话,张远当场就发火了,祖昭是他发誓一生追随的人,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这相当于自己的梦就灭了,于是他立刻就提出要带领一支队伍去支援。赵孟听到那个消息后也是相当的震惊,说如果真要有人受伤才能化解这次危机的话,那么他愿意去做这个受伤的将领,一定保得祖昭平安。 张远和赵孟最终又争执起来,两人谁都不相让。最终苏德无奈,事不宜迟,不能让他们这么争论下去,于是就让他们用抓阄的方法决定谁去谁留。结果,赵孟抓到的是去,张远抓到的是留。为了保险起见,苏德让赵孟带去了这次的主力部队重甲步兵,虽然行进的时候不叫慢,不过如果连祖昭所带的黑甲精骑都对付不了的敌人,那么也就只有这支重甲兵可以与之抗衡了, 于是,赵孟就带着部队踏上了正途。赵孟走后,张远也是惴惴不安,坐立不定的。苏德同样也是如此,他再次算了一卦,发现其实还得有后续力量跟上,而且里面还有一个未知的因素能拯救大局,可是这个未知的因素却怎么算也算不出来。 无奈之下,苏德决定在让张远带着一支轻装部队快速增援。张远领命刚要出征,谁知道全之虞却来了,吵着一定要去,而且她已经与张远之前骑上了坐骑,策马扬鞭而去。 张远和苏德拦她不住,只能快速派兵追上,这次祖昭兵出新罗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全之虞的,而且这几天全之虞一直在祖昭营帐中过夜,大家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要是全之虞有了什么事情,那么他们对于祖昭也是很不好交代的。在张远的军队临走之时,苏德特意强调,一定不能让全之虞出事,要不然这次出兵新罗就会变成赤裸裸的入侵,而且还有杀害新罗女王的罪名很可能扣押下来。到时候外邦一定会借这个机会乱来的。 如否真是这样的话,朝中那些无所作为的宦官们为了自己继续能在朝中享乐,一定不希望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外邦作乱,因为这是需要军费的,到时候他们能贪的就少了,那么他么一定会拿着祖昭去定罪的。所以,全之虞一定不可以有事。 张远答应,说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一定不会让全之虞有事的,全之虞一旦有事,那么祖昭免不了就会受到牵连,再说自己也无法和祖昭有个交代,对于后续的发展就是更难以预料,所以张远心中其实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一定要救出祖昭,保证全之虞没事,就算是自己死亡了,这两件事情都是他必须做到的,这样自己就算是死好歹也能瞑目。 就这样,张远带着全之虞和一种轻甲部队前往了新罗的第一要塞。他们还没有抵达那里的时候,空气中局冲满了血腥味道,而且还隐隐约约听到猛兽的咆哮之声,那时候全之虞心中就疑惑,为何这地方会出现这样的野兽咆哮声,而且是一阵接着一阵。她想起了自己在高句丽的日子,在那里她看到了高句丽强大的野兽部队,能轻易击垮各种士兵,彻底冲乱地方的阵容。现在新罗和高句丽联手,不会是高句丽派出了他们的最好招牌猛兽部队来帮助新罗防守大汉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全之虞就开始默默的西靠她之前学到的驱兽之术,其实也就是用口技让野兽梦们知道进退,就像士兵听到鼓声就知道是冲锋还是撤退,野兽听多了训练者的口号,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做的。 想到是有猛兽部队围攻,全之虞的心中糟糕透了,要是祖昭真的遇到那野兽大军,那么祖昭的轻兵团就算是废了,因为他们的坐骑对野兽这东西充满了恐惧,只要嗅到有野兽的气味,他们就会异常的惊慌,到时候不等敌人进攻,自己的部队就先乱了阵脚,在加上新罗的战车队,那时候祖昭一定抵挡不了的。 等全之虞到了战场之后,发现情况真的如同她料想的那样,到处是尸横遍野,残肢断腿,惨不忍睹,看得她不禁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他可是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战场的。眼看着祖昭只有百余人的士兵保卫者,而周围比遍地都是野兽和新罗的士兵。全之虞开始吹出控制野兽的口技,果真那些猛兽居然停止了攻击。而全之虞也发现,新罗指挥作战的就是那个贵族少将军,他一直很喜欢自己,说要娶自己,可是一直被全之虞拒绝,她不想嫁给他,只想全心全意的为百姓做点什么,而不是作为一个王后天天在呆在宫中,她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虽然贵为女王,不过宫中的日子其实和汉朝的百姓没多大区别,甚是许多汉朝富有的百姓比他们宫中吃的都要奢侈。 所以,她的目标就是进入汉朝疆土,学习他们的知识技术,然后将他们待会新罗,让自己的百姓也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只有自己的百姓有好日子过了,那么自己宫中才有好日子过。 此刻见到那个贵族小将,全之虞没有多想,立刻就策马向前,用新罗语言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那小将看牢全之虞来了,心中大惊,唯恐士兵们伤害到了全之虞,立刻就下令撤军。 而高句丽的那个指挥野兽部队的人见到有同样能驱使野兽的人出现,心中同样也吃惊不小,同意退兵,要是搞不好敌人的驯兽技术高自己一筹,到时候野兽部队反向攻来,后果就不砍设想了。他知道汉朝人各种人才都有,能驯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得本事。当然,他是不知道是新罗女王全之虞所为,就算知道了,那个新罗小将也不会让他发动野兽攻击了,要是伤了全之虞,他可心中不知道如何面对呢。 第267章 战败和谈 事实上,新罗全之虞族弟谋取王位的时候,他对国中长老和大臣们所说的是全之虞入了汉朝之后,和汉朝人签订了各种条约,从而出卖了国家主权,她没有能力能通知这个国家,她只会让新罗变成大汉朝的一个傀儡。 于是他就扣押了全之虞,控制了支持全之虞的重要人物,抢夺了王位。在全之虞逃走之后,他说全之虞已经死亡,汉朝为了为全之虞报仇,一定会率兵来袭的,所以他纠集全国的军队,全力防守京都,而重要的力量自然是防守第一要塞,只要那里守住了,京都自然就没有什么事情。为了得到高句丽的野兽部队的帮助,新的国王出卖了许多国家的主权,包括每年向高句丽提供到少的他们国家特有得产品,比如说牛肉,牛奶等等。高句丽果然同意,派出了他们的野兽部队帮助新罗王。 那个小将的家族一直都是新罗主要武装力量的所在,现在汉朝要入侵新罗,他自然是担负了统帅的位置,指挥大军抵抗汉朝军队。同时他也恨透了汉朝人,认为是他们害死了全之虞饿。 直到此刻见到了全之虞,听到全之虞叫出他的名字,他这才明白,自己上上了新国王的当乐,全之虞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为了不伤害全之虞,他果断的夏令撤军,这就给祖昭等人的撤退创造了时机。 而苏德口说所说的不确定的决胜因素,自然就是新罗女王全之虞了,若是没有她的出现,那么新罗将领一定会继续配合这高句丽的猛兽部队进攻祖昭军,到时候祖昭和张远赵孟三人不知道还能不能逃走了。 祖昭在营帐中听了全之虞和张远所讲述,心中也是颇为震惊,他看着全之虞说道:“也许军师都没有想想到你就是那个不确定的决胜因素了。之前我还以为那野兽部队是你们新罗的,原来是高句丽的。真没想到,高句丽会有这样的野兽军队,历史课本可没有记载啊。” “什么?历课本?什么历史课本?”张远和全之虞不解的问道。 祖昭意识到自己又穿越了,那时候有文献有资料记载前朝的各种事情,不过应该该不是全民学习历史的时代吧,最起码他们没有什么历史课本。他幽幽说道:“我随口说的,就是文献。我们汉朝的文献中可没有记载高句丽有这样的军队。” 张远听完也不禁感叹道:“是啊,我们对于外部名族的了解其实很少,虽然这些年朝廷一直派人前往西域一代与诸多国家往来,不过对于他们却终究是知道的太少了。” 全之虞说道:“现在他们死守要塞,那里的要塞是不可能攻破的,我们该怎么办?最主要是他们还有猛兽部队,我们完全就没有办法对付。要不我去劝降那个新罗将军,也许他会听我的话不抵抗我们了。” 祖昭刚才听全之虞说起了她和那个新罗将领的故事,心中早就有了一丝醋意,自己来到这里,难道就是看着女人去说情放自己过去么?这实在是太不能忍了。可是出于为大局的考虑,他还是同意全之虞去劝说,不过他提出,一定不能同意嫁给那个新罗将领,起码要有待他帮助考察一番之后才能决定。 张远自然听出祖昭话语中的意思,他知道祖昭这是喜欢上全之虞了,不过他只是在心中笑了一阵,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而全之虞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祖昭话语中的意思,而是很认真的说道:“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不会嫁给他的,我和他的政治理念完全不同。我就想嫁给你,而且,我就快要给你生孩子了。” 当着张远和一众副将的面她说出这样的话,祖昭忍不住被口水呛得猛烈的咳嗽起来,而张远和其他副将则面面相觑,最终都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有些人怕在祖昭面前失态,在全之虞说完话之后就立刻带着笑主动请命出去带队巡逻放哨。未等祖昭答话,他们已经出了营帐之中。 祖昭无奈的看看张远等人,对全之虞说道:“这就行。带我大军到了,我们就在他们面前展示一下我们军队的威力,让他们看看我大部队的气势,到时候你在好言相劝几句,可以统一让他以后做什么护国公之类的,总之就是很享有特权的那种,这样软硬兼施,看看他会怎么抉择,如果他们抵死不同意放我们过去,到时候再想法子,一定要快速通过,要是再下个大雨什么的,那么野兽部队一旦先发动攻击,我们就完了。” 这话他自然只是对全之虞和张远等人说,对于后面的大部队,他必须将敌人有猛兽的事情说了,不过却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猛兽是可以战胜的,可不能在士兵面前说什么完不完的话,打战军心和士气是最重要的。 至于如何对抗敌人的野兽,又如何攻打敌人的要塞,这个问题,现在就是困扰祖昭的问题。他知道苏德说的,只有他能解决,可是现在看来,要如何对抗猛兽部队,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黄昏的时候,忽然有士兵来报有新罗的使者到。祖昭安排了所有将领副将齐聚营帐中,让大家抖擞净胜,绝对不能让使者看到我们第一战百倍之后有什么士气大损的,而是要让他回去向新罗的统帅报告,汉朝军队的气势丝毫没有受到打击。 使者进来之后,也不行礼,直接就用不怎么通顺的汉语告诉祖昭和其他将领,说是新罗大将让他传递一个信息,放了新罗女王全之虞,到时候汉军可以顺利撤退,他们不会发动猛兽的攻击,否则的话汉军这次一定会全军覆没的。 祖昭冷冷一笑,斥责道:“你去告诉你们将军,他现在是助纣为虐,要是识相的话就早些投降,要不然等我们大军一到,新罗女王重先登上王位的时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末日,全部按叛国罪论处。” 信者道:“我信息已经送到,至于你们要如何,我管不了。”说完立刻就转身,很蛮横的出去。一个副将实在看不过去了,嗖的一声抽出佩刀,口中喝斥道:“好无礼的信使,我这就砍了你的脑袋,用你的血液祭我们的大旗。” 信使一听,立刻回头,喉咙一动,有些紧张的看着副将。“住手,让他去吧。”祖昭将副将劝住,又对信使说道:“你转告你们将军,新罗女王改日会和他亲自对话,让他想清楚是让路还是不让路,否则大军破城之日,一个不留。” 信使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是装作很冷静的样子,依旧很是没有礼貌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祖昭的军营中。看着那信使出去,副将恨恨的将刀插回刀鞘中,说道:“这样无礼的人,将军,你为何不让我砍了他。” 祖昭淡然道:“两军相交,不斩来使,他爱无礼就让他无礼去,等到时候大军进城了,他要是有命看到的话,让他看看什么是礼仪之邦的大度和大气。对于这样的人,完全无视就好了。” 众人都对祖昭的这种情怀很是佩服。其实祖昭心中也是极度的气恼,居然这样无礼,实在是想砍了他。不过毕竟他是新罗的使者,改天全之虞还要和对方谈判呢,能不打这要塞就不要打,每个士兵都是娘生爹养的,家中都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若不是不得已,他才不会攻打这些呢。不过这是乱世之中,所谓时势造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自己只是想尽量的减少一些伤亡。今日一战已经损失了近千人的精壮部队,要是再这样损耗下去,等抵达京都,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士兵。 一天之后,苏德带着大军赶到了要塞前营,与祖昭军合并一处,他早就知道了赵孟的伤势,已经有信使向他报告了。而此刻到来,他第一个就探望了赵孟,根据大夫的描述,祖昭胸腔内部受伤严重,胸前股多有被撞断的骨头。好在他够强壮,虽然伤得严重,可是若是能好好的条例,不出半年便可以恢复如初,如果调理不好的话,那么以后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听了大夫的话,祖昭和苏德立刻就决定,派一队人立刻就送赵孟回去,祖昭还特意修书两封,一封给在洛阳的曹操,一封给冀州的皇甫嵩,希望他们能帮助找到华佗,让他亲自到辽东郡给赵孟医治。华佗这人飘忽不定,喜欢四海游医生,上次见面请他喝茶,之后还传了自己一些一道,或者说自己给他讲了一些一道,不过自己那都是纸上谈兵,而华佗是实践的。 现在,只要找到华佗所在,那么让他来辽东郡救人,这个他是绝对不会推辞的,只是现在祖昭人在新罗,不能亲自回去安排,所以只能请求皇甫嵩和曹操帮助。 曹操虽然现在官职不大,不过这家伙很会处人,有一口好口才,积极关系不错,在朝中还是有很多真真假假的朋友的,现在找曹操帮忙,他一定不会推辞,皇甫嵩就更别说了,官居冀州牧,朋友遍天下,上次就是赵孟带兵帮助他平乱的,现在赵孟受伤,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就是找不到华佗的那段日子,他也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救治赵孟的。 苏德也说,要尽快送赵孟回去,他说不出三天,回辽东的路上会有雨,一定要快速将他送回去,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否则车马难行,对于赵孟的病情不利。 祖昭点头,立刻就那排了一队百人队伍送赵孟回去,而且前面派两个轻兵带着信日夜兼程去找曹操和皇甫嵩,要是到赵孟回答辽东郡就能见到华佗来,那是最好的,赵孟这伤,早治疗早好。 赵孟还在昏迷中就被送走,祖昭送出了几里远,如果不是他,那么现在被送回去的就是自己了。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要不然就这样折损一名大将,无疑就是断了一条胳膊一般。 次日,全之虞在祖昭大军的保护下,来到了要塞门口,说要与将军谈话。很快就有人将全之虞来谈话的消息报告给了要塞守将,也就是那个想要娶全之虞的人。他急忙来到城楼上,看着下面果然是全之虞,心中激动万分。 全之虞倒是没有他这种激动,而是让他放弃抵抗,她的族弟的所作所为属于谋朝成为,是要被砍头的,而他的拥护者自然也是要受到诛连。如果他能够投降帮助她夺回王位,那么就封他为新罗的大将军,是她回到王位最大的功臣,到时候他将会是最有权势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子却说,他不想要什么大将军,他就只先要和全之虞结婚,她可以不做国王,让全之虞继续做女王,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全之虞责任不同意,差点就说出了她已经是祖昭的人这样话,好在祖昭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在她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立刻阻止了她,这才没有让她说出来。 要不然就谈判必定破裂了,人家爱你,你却爱着一个外邦男人,这什么道理,处于情仇爱恨,不杀你们个片甲不留才不解气呢。劝说半天,男子终究有些心动,或者说他不想要伤害全之虞,乱军之中,谁也不能保证。 第268章 火军埋伏 最终谈判半天,男子说他要考虑一下,现在新罗和高句丽是联盟国,不能由他单方面说了算,他必须和高句丽的将领沟通,等第二天再给全之虞答复。全之虞同意,说第二天会再来的。便跟着祖昭一起回了军营中。 针对今天的谈判结果,所有人几乎都认为明日可以不战,那个将领一定会归顺全之虞的。而祖昭对于这点更是深信不疑,古往今来,一个男人打江山或者造反,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女人而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爱江山更爱美人啊,打江山就是为了给美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高高在上,没有人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是夜,祖昭与苏德等人商量毕战事之后,各自回营准备安歇,全之虞却到了祖昭的营帐中。祖昭将其请坐之后,见她面有忧愁之色,郁闷之容,祖昭不解,问是何故,她心中莫非有什么担心的么。 全之虞含情看着祖昭片刻,不禁幽然长叹一声,就是不语。祖昭心中更是疑惑,这个平时有话丝毫不懂隐藏,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萌萌哒女王今夜是怎么了,怎么哀长叹短的,于是更加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全之虞又叹了一阵,这才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新罗的第一要塞,里面的守军还有高句丽的野兽部队,如果他们不同意妥协,执意要组阻止我回新罗,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 祖昭道:“既然免不了一战,那么就让他们知道我大汉军队的厉害。”话才说话,他立刻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必定现在面前的是新罗的女王,这样说似乎是很不把新罗放在眼中,虽然事实上也真没有将新罗放在眼中。 全之虞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在你们大汉眼中,新罗只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弹丸之地罢了。” 祖昭略微尴尬的一笑,说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一定会帮助你回到新罗,找回属于你的位置的。我答应过你,自然会帮助你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全之虞瑶瑶头,说道:“我既然能求助于你,那自然是相信你的。况且新罗还没有你一个辽东郡大,而起要讲究富裕,辽东也远远在我新罗之上,你现在进军新罗,也是帮我,这点我当然最是清楚。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我是不会引狼入室的,对吧?”说着,她就眨了眨眼。 祖昭嘿嘿一笑,说道:“那可以不一定,也许真的是引狼入室呢。”说着就色迷迷的盯着全之虞的胸部看着,样子非常的猥琐,全然就是一只色狼的样子。 全之虞倒是也不在乎,只是淡然一笑,继而有些忧心的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不肯投降,我们要是硬攻的话,不是我要怀疑你们汉军的作战能力,而是,就算最终攻下了这第一要塞,只怕士兵们死者十九啊。” 祖昭总算明白了全之虞的焦虑之处,她怕谈判不成,最终强攻的话,自己的部队会死伤惨重,到头来就是两败俱伤,而这样的部队再继续进攻新罗京都饿话,只怕不足以和那里的守军做最后的一战。 自己士兵的性命,祖昭自然也是在乎的,那可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事业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大独裁者,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也是他最大的理念,可是这三国乱世,绝对少不了家破人亡的,自己又能挽救多少呢,而自己最终要雄霸这里,自然最中也是少不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命运了,他能做到的就是能少死就少死。 祖昭见全之虞甚是忧郁,不禁将她轻轻搂住,说道:“你不是说那个领兵的大将军是一个喜欢你的人么,也许为了你他会愿意放弃抵抗呢?” “你希望我和他一起么?”全之虞很是认真的问道。 祖昭心中没有想到她这么问,愣住了一下,立刻回答道:“不都说了你是我的人么,我怎么会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呢,你说的什么胡话呢。或者你改变主意要跟他在一起了?我可不同意啊。” 全之虞将头靠在祖昭的肩头上,说道:“你是我漂流这么就遇到的一个好人,我的心已经属于你了,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蔡文姬姐姐和冯落雪姐姐,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不管你心中到底怎么看我,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的。” “那是自然了,你不和我在一起还和谁在一起啊。”祖昭笑着说:“既然这样,今晚你是不是又想睡在我这里啊?” 全之虞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要睡在你这里。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祖昭道:“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的,他会不会一定要我嫁给他他才同意让我们过去呢,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一定得嫁给他么?我可不想嫁给他啊,我要嫁的是你这样的一个有谋略有才干又招我喜欢的人。”全之虞说。 祖昭道:“先看明天他怎么说吧,欺骗他也好,怎么也好,能不打就不打,不过这就要委屈你了,有时候你得学会说谎。” 全之虞点头,祖昭说的没错,为了通过,为了新罗的所有百姓能过上好的日子,自己说说谎话骗骗那个将军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先放军队过去,要是在这里折损了祖昭军队的太多人马,那么就实在是大事不妙了。 两人一直谈到后半夜在才睡去,第二天祖昭早早就起来,和军师苏德一起商议进军之事,若是新罗守军不同意全之虞的劝降,该如何是好。苏德道:“将军,今日去劝说的时候,就算他们同意让我们进去,也是一定要小心的,如果他们在里面设了埋伏,我们一定会大败,所以,一定要小心,先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投降。” 祖昭道:“这点我也想过了,所以今天出去,一定要小心为妙,不可被他们突袭。我陪全之虞一起去要塞下面听他们的结果,而军师你们就带着人马跟在我们后面,而且一定要在路上设有伏击点,避免他们野兽部队强追。” 苏德的点头道:“这点将军尽请放心,我已经在夜里就布置好了退路两边的伏击军队,都是一些精准的投掷手和弓箭手,而且我们还准备了燃油弹,他们要是敢拍猛兽部队前来,等叫他们有来无回。” 祖昭很是赞赏的点点头,想不到军师的动作居然这般快,昨夜才提及的方案,他已经这么快准备好了。一切安排妥当,祖昭带着一小队轻轻兵和全之虞一起到了要塞门下,要求见新罗的统兵元帅,也就是这里的守军将领,那个喜欢全之虞的人。 可是刚才开口,城楼上立刻就出现了一大批严阵以待的守军,上面出现一个穿着统兵元帅衣服的人,却不是那个喜欢全之虞的人,是另外一个略微年长的大汉,他的身边,是一个很肥胖的人,穿着兽皮大衣,手中拿着一根累死笛子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是高句丽的控兽之人,也就是智慧猛兽的那个人。 “我要见你们的大将军。”全之虞冲着城楼上大声喊道。 “我就是大将军。女王,你私通汉贼,想要带汉军来攻打我新罗,你这是背叛国家,我要取了你的脑袋回去向新罗的百姓交代。”那个大将军说道。 全之虞道:“我没有背叛国家,我带着汉军来,只是要帮助新罗的百姓,而你们勾结高句丽,为祸新罗百姓,你们才是乱国之人。快速速放我们过去,好减轻你们的罪过。还有,你们的大将军呢,你是谁,为何穿着大将军的衣服?” 男子笑道:“女王,你想要见他么?好,我这就让你见。”说着他朝后吼了一声,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被推了上来,他就是那个之前的统兵大元帅,驻守这里的大将军,那个喜欢全之虞的人。 全之虞一看这架势,不禁疑惑的看了祖昭一眼,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想要和你一起投降汉军,根本就不配领导我新罗的军队,我们已经罢去他的将军之职,既然你那么想要他,就把他给你吧。”男子说着,一声喝令,只听到一声尖吼,那个先前的将军被推下几十米高的城楼中,接着闷闷的一声响,一阵尘埃飞起,落到了地上。 全之虞大惊,策马向前,只见那个男子已经摔得血肉模糊,完全不能样子。祖昭也没有料想到他们居然会杀了自己的大将军,这完全就是军变啊,看来他们是乘机夺取了将军一职,看来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他纵马来到全之虞身边,看看那个摔在地上的男子,完全就是传说中的一个肉饼,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全之虞大怒,指着楼上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子笑道:“女王,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的。他不是很喜欢你么,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背叛国家,就是这个下场,先是身为女王的你投靠的汉朝,想要带领汉朝的军队灭了我新罗,然后又是他这个统兵大元帅,居然为了你也想要投靠汉朝,你们都是奸贼,都是国贼,你们都必须死。” 说完他和身边的那个高句丽男子交流了几句。眼中透露出一股杀气。祖昭感觉到不妙,立刻让全之虞后退。全之虞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心中虽然恼怒,恨不得立刻就将楼上的那个叛乱之人杀掉,可是他知道现在处在危险中的是自己,因为要塞的大门已经打开,随着那个高句丽人的手中笛子的吹响,许多野兽已经冲城门冲了出来。 两人策马而回,马匹大概是听到野兽的咆哮,跑起来虽然快速,可是惊慌不已,骑在山上面没有一点平稳可言,全之虞差点就被抖落下来。祖昭的轻兵掩护着他们后退,而野兽部队和新罗的大军则在后面紧跟着追了过来。祖昭命人所有人立刻撤退,他们急退,后面野兽和新罗军就追得更猛。 退回到埋伏的范围内,祖昭让部下加快速度撤退,好让苏德发动攻击。就在野兽也新罗军队进入埋伏的范围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鼓响,那些野兽不禁都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发动进攻。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就在鼓响的瞬间,山两边突然滚下来许多火球,将他们重重包围。野兽们看到大火,全部都慌了起来,不再追击,而是向着反反向跑去,将新罗的部队全部冲散,途中还撕咬了不少新罗的士兵。 见到如此,苏德旗帜一挥,命令部队出击。埋伏在两边的弓箭手和投掷手立刻就冲了出去在后面追击,直到野兽和新罗部队退回要塞内,大军这才缓缓撤回,途中见到许多新罗士兵被野兽踩而死,不禁都感叹自食其果。 不过那些猛兽在逃离火圈之后,就在笛声的控制中有序的回到了要塞中,后续便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第269章 野兽战术 回到营寨之后,全之虞甚是伤心。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堂堂一个新罗的统兵大元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杀害了,这也让祖昭军队的进攻更加困难,现在那个夺取兵权的家伙,为了防止全之虞回去成为女王对自己追究责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死抗争,而且他们驻守在第一要塞之中,确实祖昭军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们,而且稍有不慎有可能就是祖昭军全军覆没。 全之虞自然是少不了一通发怒,祖昭心中自然理解她的愤怒,辞退左右,独自一个人陪着她,任由她哭闹怒骂,祖昭只是不多言,让她尽情发泄好了。到得最后全之虞发泄完了,祖昭这才出言安慰她几句,告诉她自己现在都行军之此了,无论如何,都会让她重回新罗女王的宝座的,而且自己现在出兵是向朝廷奏报过的,说是一定会胜利而归,若是失败了,他自己也无法交代,让全之虞放心便是,至于那些造反之人,他也会尽数将他们活捉,倒是怎么要怎么处置他们,都是全之虞一人说了算,到时候他们汉军自然是不会插手新罗的内政的。 全之虞在得到祖昭的一通安慰之后,心中这才平静了些,誓言一定要亲手宰了那本夺取新罗兵权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一个堂堂的新罗统兵大元帅,居然就那样被他们扔下城楼给摔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将他的尸体抢回来。”全之虞咬着牙齿说道,眼睛一直看着祖昭。 祖昭知道,她这么说,就是在求助自己,只有自己派兵才能将那个元帅的尸体抢回来。可是那是在新罗要塞下面,要是去了,他们不用出动什么野兽部队,直接在城楼上就可以将下面的人射成马蜂窝的。祖昭口头答应着,毕竟那样一个不可一世的统兵元帅被那样扔在那里,与情欲里都说不过去的。不过这事情不能举则样去,他得找军事苏德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这种事情不能乱来。 全之虞走了之后,祖昭立刻就找来苏德、马元、张远等人,一起研究如何将那个新罗将领的尸体给抢回来。张远道:“要抢回那尸体其实不难,就算他们派出野兽部队,只是要抢尸体的话,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可是无奈坐骑见到野兽就害怕,而没有坐骑的话,走进去之后要带着一具尸体出来,有些困难。” 所有人都是点头,张远那么厉害的武力,在百万军中能够自由的穿梭,没有人能够抵挡,要抢回那么一具尸体不是难事,可是问题就是没有了坐骑,作为一个武将,相当于就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 苏德说道:“我们的战车都是用马带动的,就算动摇战车,到时候马匹受到了惊吓,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如果是用部兵的话,那么他们如果出动野兽部队,只怕我们的步兵会有去无回的,这是现在我们要面临的问题。如果能让野兽部队不进攻,那么别说是抢尸体了,我料定在以后的战役中,他们的野兽部队丝毫不能起到左右。” 祖昭思索了一下,道:“他们的野兽部队终究是要解决的问题,就算我们有办法攻占了这个要塞,在以后挺进新罗京都的时候,依旧会遇到这样的部队的阻挡,到时候也是很麻烦的。现在是得好好的想一个如何破解他们野兽部队的办法了。军师,你有什么看法?大家也都谈谈,你们有什么击退野兽的办法。” 众将领听了祖昭的话,都开始交头接耳的通论起来,可是讨论来讨论去,终究还是没有结果。祖昭最终将目光转向军师,问他是否有什么良策。军事苏德摇头说道:“将军,这个问题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可是无奈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击退他们的猛兽部队。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梦境么,要击退这些猛兽部队,得靠将军了,只有你能相处办法击退这猛兽部队的。” “只有我?”祖昭不解的指了指自己,他也不是没有少想,可是就是想不出该如何击退这些野蛮暴力的野兽,只要看到他们,不当是马匹惊慌,连士兵都吓破了三分胆量,那还有什么精神去作战呢。可是要如何让这些野兽害怕呢。祖昭忽然想起之前用过的火攻,问苏德这样行不行。 苏德却是摇头,说道:“将军,这个你想到了,大家也都想到过,我也不止一次这样想。火攻看似是可以,那些野兽却是也是怕火的,可是我们不能在进攻的时候举着火把攻打野兽吧?我们可不能忽视新罗军队的作战力量,虽然整体上战斗力不及我们的军队,可是我们面度的是两种敌人,不得不分心应对,他们他们就可以专心作战,这对于我们是很不利的。而且,他们要是坚守不出,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祖昭不由得脸上也是刮起了几丝愁容,难道一只野兽部队就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全部破灭了么?军事说之后自己能相处这驱除野兽的办法,可是自己也是想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将军,他们现在正处于强势之期,我想他们是会制动出击的,不过埋伏这一招可能不见得会有效,他们吃了一次亏,自然不会再度吃亏的。可是他们为了赶走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主动出击的,所以,关于如何击退敌人的野兽部队,这个问题都是要解决的。”苏德说道。 祖昭道:“我知道是要解决的。就埋伏和火攻一事,敌人上次吃了亏,自然会想办法破解的,他们必须面对我们,而我们也必须在正面战场面对他们,和野兽的大战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能阻止他们呢?” 军师苏德说道:“将军,我认为这事情你该找以前新罗女王。” “找她?军师你都想不到什么策略,她能想到什么呢。”祖昭不禁笑了起来,一想起全之虞那萌萌哒的样子,他就不相信她能有什么策略。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还是有些能力的,特别是在偷偷的去学习别人技术的方面,可是对于作战,她可是什么都不懂的,这个方面,她完全和冯落雪和蔡文姬一个档次的。 军师笑道:“将军,你也别小看了那个女王,你别忘了,她可是也学得一点点的控兽之术的。” 祖昭这才反应过来,没错,那一日面对猛兽的进攻,张远的到来也险些抵挡不住他们,可是全之虞的出现,她用她那半桶水的计量,硬是打乱了野兽的进攻步伐,这才让祖昭等人能够安全退回去。这样说来,有道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全之虞既然能控制野兽,那么她自然知道如何让野兽惧怕的。 在和众人商量之后,祖昭果断去找全之虞。她看到祖昭来找自己了,心中一喜,忙问祖昭他们是不是研究出了什么策略,能够攻克这个要塞,帮助她抢回那个将领的尸体。 祖昭摇头说道:“我们的研究结果是来找你,看看你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全之虞大惊,愕然说道:“你不是很我开玩笑吧,我可是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如果蔡文姬姐姐和冯落雪姐姐在的话,你倒是可以问问她们,可是我对于军事什么也不懂,虽然我也想要帮助你想出什么良策,可是你和那么多将军还有军事都不知道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祖昭严肃的说道:“可是在某些方面你比我们每个人都懂得多啊,比如说对于如何控制野兽帮助人类作战或者让野退散,你就比我们懂得多。” 全之虞无奈的说道:“我也是之前进入高句丽偷学到的一点点,后来他们知道我是新罗人,就将我赶走了。我可不知道怎么控制那些可怕的野兽。” 祖昭道:“知道一点点就够用了,你知道野兽怕什么?” 全之虞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们都怕火的吧。这个你们不是知道了么,之前你们用火攻可是取得了胜利的,那么接下来何不用火攻呢?” 祖昭道:“这个策略自然可行,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具有极强的控兽之术,他可以任意操控野兽的前进和撤退,到时候火攻也就是无效了,除非他们真的是找死,钻进一个小胡同中让我们将他们活活烧死,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这到也是,那些懂控兽之术的人,也不是傻子,要训练出一个能听懂自己的话的野兽,比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还要难一些,他们自然不会让自己的野兽那么送死的。。” 祖昭点头,问她野兽除了怕火还怕什么。全之虞想了想,突然开玩笑的说道:“他们怕比自己厉害的东西,这个你知道的吧,比如说一个小动物会怕狐狸,然后狐狸可能会怕豺狼,豺狼可能怕豹子,豹子可能怕老虎,老虎可能怕大熊,就是这样了。” 祖昭一想觉得有道理,可是对面的野兽各种类型都有,在那里他们完全就是一直军队,不存在什么怕什么的问题,从草原狼到黑熊,他们那里都有了,还有什么东西是让老虎大熊都害怕的呢,估计是没有了吧。 “这么说,这些野兽军队还真没什么怕的么?”祖昭像是问全之虞,又像是问自己。 “那倒是不一定,它们也有惧怕的东西的。”全之虞说道。 “它们怕什么?快说。”祖昭忙不迭问道。 全之虞格格一笑,说道:“神兽啊,它们一定怕神兽的,因为神兽比它们厉害。。” 祖昭一听,刚想责备她几句,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却听到远处一阵剧烈的响动,整个大地都不禁抖动起来。祖昭已经,心中暗叫一声“地震了么?”立刻就冲出了营帐。外面已经积聚了许多士兵在朝着远处展望,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而伴随着这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是要塞里面野兽们受到惊吓的咆哮之声。野兽的集体咆哮,更是让这大地多了几分颤抖,让人听了心中慌乱。 “军师,怎么回事?”祖昭见苏德来到自己身边,随口问道。 “有士兵来报,是远处的山发生了崩塌,所以才发出这么大的动静的。”苏德说道。 这时候全之虞也从营帐中来到祖昭他们身边,幽幽看着远方说道:“估计又是龙搬家了,我们新罗地区总是出现龙王搬家的情况。” “龙王搬家?”祖昭和苏德同时问了起来。 全之虞倒是不足为奇的点点头,说道:“祖辈们都是这么说的。说住在山里的龙有时候会搬家,它一走,就会地动山摇的,它走过的地方总是会发生山体坍塌的。不信你们看看,远处的山是不是发生很多个坍塌了,像是龙走过的一般。” 第270章 神模驱兽 众人闻言,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发现远处的山体确实有很多得滑坡。这个祖昭也知道,在自那个年代的大山中,有的地方也是将这个样的山体滑坡叫做龙搬家,他只是吃惊怎么这个时候的新罗也有这种说法呢。那山体在打大雨的不断冲刷下,由于淡薄的土壤下面就是岩石层,所以很用以发生滑坡现象,而且是多出发生,看起来还真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走过留下的痕迹。 祖昭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之前全之虞说野兽怕神兽,刚才山体滑坡时候发出的巨大动静,确实让要塞中的高句丽野兽发出了巨大的咆哮声,那是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这些野兽确实害怕神兽,我知道怎么对付也谢野兽了。”祖昭拉着全之虞激动的说道。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将领呢,他这才立刻松开手,换作一副严肃的额表情。 全之虞不解的说道:“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去那里找神兽啊。” “将军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良策了?”苏德问道。 祖昭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想到了如何对付敌人野兽军团的办法了。那就是用神兽吓唬他们。” “神兽?众人依旧不解。虽然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伸手存在的,可是谁也没有见过,而且张角之流能呼风唤雨,也就是一些雕虫小技,可是要想召唤神兽,这是不可能的。 祖昭看出的大家的疑惑,说道:“我不是要召唤神兽,而是要制造神兽。” “什么,制造神兽?”众人更是吃惊,不禁抬头看看天空,生怕得罪了天神一般。 祖昭笑道:“没错,就是制造神兽。不过这个问题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就不灵了,谁敢走漏了,杀无赦。”说后面几句话的时候祖昭的表情是严肃的。 众将领还是不理解祖昭到底打算怎么样,于是追问细则。祖昭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向大家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是直赞实在是高,不过这样式不成,那么军队的初级势必遭遇到巨大的损失。 针对这点担忧,祖昭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们还有火攻这一个后备的,如果不成,起码用火攻来救命还是可行的,只是后续的攻击就会变得很麻烦了。不过这要是真可行,那么敌人的野兽军团就算是彻底的没有用了,不管怎么说,办法是人想的,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用的,要是一味的不敢尝试,那怎么行,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要不然怎么知道螃蟹很好吃呢。 计谋商量已经定,祖昭让人找来了军中的所有木匠、泥瓦匠。这种人倒是不少,以前很多人都是做这一行的,只是后来天下大乱,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最终选择了从军来生活。不过他们不理解,将他们找来做什么。 在祖昭的讲述之下,他们先是疑惑,后来都很是激动起来,表示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的,因为这也是关系到他们会不会在战场是被野兽吃掉,所以他们自然会是很尽力的。 没错,祖昭找来这些泥瓦匠和木匠,就是要打造巨型的传说中的神兽。他已经让人画好了尽可能威武恐怖的神兽模型,供制造的人参考,而且这模型确实要造得够吓人,要有一种很威严、藐视一切的感觉。从图像上看,倒是很具备这特点。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祖昭让人将神兽模型和战车联合起来,就是神兽脚下是有轮子的,而里面也要有人,里面的人直接推着神兽模型前进,看起来就是回动的一样。 而且,祖昭还在神兽饿口中做了特殊的处理,就算是一个扩音器一般,只要有人在里面敲鼓,在神兽的口中发出之后,声音就会被放大好多倍,而且那声音和鼓声也是不同的,总之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恐怖的神兽的叫声一般,虽然谁也没有听过这到底是不是神兽的叫声,可是做出来第一个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叹不已,都是无论是造型还是声音处理上,都是太像了。 经过士兵们的日夜赶工,经过两日之后,终于造出了六只这样的神兽。每当里面有人在轻微的叫唤,声音就被会放大,而附近得坐骑听到了这声音,都是惊慌不已。 所有人都很激动,这样一来,如果真能吓唬道敌人的野兽部队,那么对于大军的前进就好办多了。为了防止自己的战马也受到这声音的惊吓,他们都被自己战马耳中塞上了东西,确保马匹在前进的时候不会因为听到这声音而四处乱逃散。之前有人在模型里面轻叫一声,传出来的声音都是吓得战马一阵惊慌的。 神兽终于造好了,祖昭命张远带着一对人马前去搦战,而军队之中就藏有那六只神兽,为了确保神兽吓不倒敌人的野兽也让自己i的军队能顺利后退,祖昭好命人特意在张远军队的后面准备了一支火球军,一当野兽冲来,等张远他们退回来之后,立刻就用火球阻止住野兽饿进攻,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让祖昭心中震惊和安慰的是,士兵们视乎对于这神兽能赶走野兽很是信任,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等在着大干一场的样子。张远领兵在要塞下面一阵叫骂,果然见城门打开,一队新罗部队冲了出来,后面就是跟着高句丽的野兽部队。虽然新罗士兵也都是骑着战马的,可是它们似乎是不惧怕跟在他们后面的野兽的。 这是因为它们的战马已经知道了那野兽是不会伤害他们的,而且他们的耳朵和眼睛上都有一些特殊的处理,不能清楚的看清野兽,也不能i清楚的听见野兽饿咆哮声,故而不是很惧怕就在他们身边的野兽。而且对于控兽师来说,要控制战马不慌乱,这不是什么难事。全之虞就试着控制过坐骑,那坐骑在听到神兽饿咆哮之后曾一度很是惊慌,可是全之虞却最终让它恢复了平静,之后神兽再发出那样的声音的时候,马匹就不是那么惊慌了。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在敌军中发生,就是说第一次收到惊吓,第二次可能就被控兽师控制了,让野兽知道这神兽其实不可怕。所以祖昭还给张远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如果野兽收到神兽的恐吓而四处逃散的时候,一定要将那些野兽能杀死则杀死,不能杀死也不能让它们被对方召唤回去,要截断它们的退路。 这次出兵的是新罗的那个刚刚夺得兵权的将领,看来他对于自己的权势很是热衷,急着想要一展身手,向女王全之虞证明他是有能力做这个新罗的统兵大元帅的,也就是要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而全之虞让汉军来帮助是错位的,新罗军队一定能打败汉军。 和那个大将一起的,自然就是那个穿着兽皮的高句丽人,他的战车全后都是咆哮着的野兽,看得人胆战心惊,之前还斗志昂扬的祖昭军士兵,此刻看到那么多张这血盆大口的野兽,心中都是一凛,不禁产生了惧怕,要是神兽吓它们不住,只怕自己真的是有来无回的,现在他们的全部希望就是寄托在神兽上了。 祖昭也是将这希望寄托在“神兽”身上,要是这招不管用,要怎么打败敌人的神兽部队,他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能想到的他都已经想了,这个所谓的“神兽驱兽”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如果他没有记错,中国古古代倒是真有制造大型野兽吓唬敌人战马的事情,不过那是吓唬战马啊,现在自己面对的可是实打实的野兽,一旦处理不善,士兵的损失的不可小视的。 那新罗将领和高句丽的控兽将领脸上都是得瑟之意,似乎完全不把祖昭军放在眼中,对于他们居然敢来主动搦战,这无异于就是找死。他们自然不会将祖昭军放在眼中。 第271章 智取要计 双方语言不通,也没有做什么交流,张远一声令下,军队摆开了整容,那新罗将领和高句丽的将领相视一笑,极力故居的讨论两句,有野兽在,祖昭军摆什么样的阵势都是徒劳,到时候野兽一冲,却冲散了,何况还有新罗的军队配合着作战呢。 那高句丽控兽将领吹动笛子,野兽们如同得到命令一般,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祖昭军的士兵见了,不禁都是倒吞一口唾沫,脚步也不禁一动了两下,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些。 不过张远已经下令,谁也不准动,就按照这个整容站好,不准进攻也不准后退,除非得到他饿命令,否则杀无赦。这其实不是一个防御的阵容,是一个追击的阵容,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果敌人的野兽被吓走,那么他们就要立刻发动追击,将野兽驱散。 眼看敌人的野兽大军就要冲到张远所率领的军队的面前,忽然后面一声令下,六只庞大无比的神兽居然咆哮着冲了出来,横在了张远军队的前面,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巨大恐怖的咆哮声。 那全身心发动进攻的野兽大军,忽然见到眼前居然有这般恐怖的庞然大物,而且它们的咆哮声居然完全覆盖了自己的咆哮声,立刻就慌乱起来,哪还有什么进攻,转身就四处逃散,活像一只只丧家之犬过街老鼠,哪有半点野兽威风。 看着自己的野兽部队被祖昭军中突然出现的巨大怪兽给吓跑,那高句丽的控兽将领甚是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祖昭军中居然有这等怪兽。眼瞧着各类野兽四处逃散,还有许多直接就冲着新罗的军队撕咬过来,他急忙吹响笛子想要控制住野兽,可是却丝毫没有作用,那些野兽完全就失去了他的控制,发挥了野兽的本能兽性,开始四处乱跑,遇到人就撕咬,新罗军队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被野兽们冲乱了阵容,各自和野兽拼杀,死者甚众。 张远见着神兽果然吓跑了野兽军团,立刻就指挥部队发动追击。那些四处逃散的野兽,有能本追上者,尽被诛杀,而新罗部队由于混乱不抗,对于张远率领的部队也丝毫没有抵抗能力,在野兽的践踏和张远军队的攻击下,丝毫没有还手能力,最终只能匆匆退入要塞之中。 张远指挥着军队直追到要塞大门,被城上乱箭射得无法进攻,这才率领军队大胜而归。那高句丽的野兽军团,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一只能顺利被控兽的将领招回的。 败退要塞之后,高句丽控兽将领不禁一阵发火,同时疑惑这汉军之中怎么会有如此猛兽,那洪亮的咆哮声,如同天吼一般,居然吓得自己的野兽完全没有了进攻的能力。 新罗将领青务图林,就是那个夺取了兵权的人,此刻也是十分的郁闷,本来打算配合着野兽的进攻好好的教训一下汉军的,想不到却反而被汉军打得落花流水,此刻心中的郁闷程度,完全在那高句丽控兽将领之上。 “你不是说你们高句丽的野兽军团所向披靡,没有什么东西能战胜他们的么?前几天被汉军火攻击退,伤害了不少我军士兵,几天又被汉军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兽吓得四处逃散,我看你们高句丽的野兽军团就是浪得虚名。”青务图林愤怒的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在高句丽的将领身上。 “我怎么会知道汉军还有那怪物。这是你们新罗的地盘,我们好心帮助你们抵抗汉军,你居然这般诋毁我高句丽,那好,你自己抵抗汉军吧,到时候我看你有什么能耐守住这里。” 青务图林冷冷笑道:“这是我们新罗抵抗汉军的第一要塞,从来没有人能攻破这里,要抵抗区区两万汉朝军队,有何难,你会你高句丽去训练你的野兽去吧。” 那高句丽将领甚是郁闷,和青务图林争吵一番之后,愤然离席,他心中不服气,想要知道汉军中到底是有何种怪物,居然能打败自己的野兽军团,他找来亲信,让其去好好探查一下汉军到底是用的什么怪物,那东西能走能吼的,样子狰狞恐怖,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莫非汉朝真的是地大物博,什么东西都有么,如果真是这样,在以往的交手中,怎么不见他们主动用那种怪物袭击呢,这其中一定有诈。 高句丽派来的人很快就探入了祖昭的营寨中,其实他们的进入祖昭军早就知道了,祖昭和苏德也早就料到吃了败仗的高句丽人和新罗人一定会想办法来打探消息的,故意让士兵让他们进来的。 见到了敌人进来,士兵们假装看不见,而是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今日的胜战,脸上自然少不了得意之态。 “有了神兽相助,那高句丽的野兽军团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自然了,我们祖将军可是天神下凡的,所以天神此刻也让神兽来帮助我们,要攻破新罗,指日可待。” 士兵们开始吹嘘起来,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挺自然的,一点也不像是装腔作势,其实在他们的心中,祖昭确实是神一般饿存在,至于今日军中出现的神兽,出了那些个制造神兽的泥瓦匠知道之之外,其他士兵大多不知道。只是在出兵之前祖昭告诉大家,让他们抖擞精神面对敌人,不用紧张,他们有天上的神兽相助。开始他们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当看到自己的队伍中真的出现怪异的如同传说中的神兽出现的时候,他们也都惊呆了,看到敌人的野兽部队被神兽吓跑,他们自然是精神大振,追打起来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因为有神兽帮助他们的,在他们心中,这些个神兽是真实存在的一般,而完全不像是祖昭命人制造出来的模型。 高句丽将领派来的人听到了祖昭军营中士兵的讨论之声后,也是不禁全身颤抖,唯恐在回头之际就看到背后有神兽出现,将他们一口吞掉一般,所以在得知了士兵们的谈论的消息之后就急匆匆折回了要塞,将他们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将领。 那将领听后大发雷霆,道:“胡说,全是胡说,怎么可能有神兽帮助他们,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这个时候,青务图林也来到了高句丽将领所在的地方,他看到将领正在冲着士兵发火,冷冷笑道:“你这样有什么用?真的神兽也好,假的神兽也罢,总之你的野兽部队是没有什么用了,接下来还是得靠我新罗的军队。” 那将领被青务图林这样嘲讽,心中更是不爽,怒道:“你高兴什么,没有了我高句丽的帮助,我看你们新罗迟早都是要被汉军打败的。只要你们的女王回来,那么你这个杀害大将军私自夺取兵权的人,下场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我顶多回到我朝中受到一点点的责罚而已,而你则是会掉脑袋的。” 青务图林得到兵权之后,自然是英姿焕发,甚是得瑟,在这要塞之中虽然之后几千人的兵马,可是配合着这要塞,完全就相当于是有几十万的人马在看守,别说汉军只是来了两万,就是来十万,他也是不怕的,只要自己死守这要塞,那么汉军就别想轻易的通过这里。只要坚守几个月,汉军粮草不济,自然会撤军,到时候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勇退汉军,到时候回到朝中,依旧是兵权在握,就是新的国王只怕也不敢对他谋取兵权有什么意义。 看着那青务图林异常的高傲,高句丽的首领警告说:“你别小看了汉军,他们今天能打败我的野兽军团,明日就能攻克你们新罗的要塞,到时候大军长驱直入,很快就可以占领你们的京都,到时候你们女王归位,你就人都不保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抗敌,而不要一味的依靠着这要塞。汉朝多人才诡计,也许真能破了这要塞。” 青务图林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是被汉军吓破胆了吧,有这天线要塞在,汉军还能飞进来不成。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汉军必然退军,到时候我再出兵追击,一定让他们全军覆没,让汉朝永远不敢在侵犯我新罗,而且我还会攻占他们的领土,将我新罗壮大,到时候只怕你们高句丽也得衣服我们新罗。” 听了他的话,高句丽的将领只是冷哼一声,暗叹这家伙实在是太自大了,他以为自己得了新罗的兵权就天下无敌了,之前的大将军也不是轻易就被他们杀害了么,这样的事情不见得就不会再次发生,而且他是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兵权,加上他如此高傲,想除掉他的人只怕是不在少数吧。 高句丽的将领不想和他多家理论,说他要回去京都禀报事情的真相,让京都派人来支援这里。谁知青务图林却说他这样做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让他回去,要他留在这里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打败汉军的。见将领执意要走,青务图林直接下令将高句丽的将领绑了起来,不让他走。 “我是来帮助你们新罗的,你不能这样对我。”将领大叫道。 青务图林冷冷道:“我只是不想你回到京都乱说一通,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看我如何打败汉军吧。”说完命人将高句丽的将领带了下去。他也早就想过,一定不能主动出击,要等,等汉军撤退的时候再追击,只要死守这要塞,区区两万汉军,还没有能力攻打进来,除非他们真的会飞,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而在祖昭军中,士兵也早就将敌人悄悄探入的消息报告给了祖昭,刺了祖昭则正和苏德等人研究着接下来的作战呢。听了士兵的报告,祖昭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敌人果真安奈不住想知道我们使用的是什么猛兽,居然将他们的野兽军团给轻易吓退了。” 苏德说道:“将军果然是智谋过人,居然想到用神兽来退敌。” 祖昭谦虚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也是从大家的谈话中得到的启发,特别是新罗女王的话让我想到了该如此尝试一下,想不到还真成功了。这最终要归功于我们的那些个手艺非凡的士兵。军事,你安排一下,好好给他们奖赏一番,这次他们做出如此逼真的神兽,是应该得到奖赏才是的,如果他们做的不像,也不能吓退敌人的野兽军团啊。” 苏德点头道:“将军赏罚分明,着实让我们佩服。将军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们奖赏的,只是这接下来该如何攻破敌人的要塞,不知道将军又有什么新的策略么?” 祖昭道:“我倒是有一点想法的,不过这想法很不成熟,需要多番观察一下他们的地形才能做出详细的计划,接下来的日子,张远和其他将领,负责每天都要塞前搦战,看看敌人敢不敢出来和我们对战,而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派一批人好好打探一下要塞附近的地形,我要得打整个要塞的立体图形,从而制定一个可行的攻克方案。” 在地形测绘方面,苏德可是一等一的行家,他知道祖昭要了解整个要塞的立体图形之后,立刻就主动将这活儿揽了过来,说不出三日,一定能将整个要塞的图形都绘制下来。祖昭自然是非常的高兴,他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做到最可能的精细。 可是祖昭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攻打要塞呢,没有人知道,事实上祖昭的心中也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雏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案,具体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数据,让自己的这个雏形逐渐清晰,从而制动出可行的方案。 一切计划完毕,次日,苏德带着人上了山,直接从高处观查整个要塞的地理位置。这要塞处在一个非常险要的地方,两边都是无法逾越的高山,而整个要塞就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加上要塞的设计就是一个守护型的城防,里面有各种机关配合,强攻的话根本就不现实。 而这个要塞也是从这个方向进入新罗的唯一通道,要是不走这里,想要抵达新罗的其他城市,只怕也是不怎么可能的,更别说是要抵达新罗的京都了。 苏德观看了整个要塞的建筑,不禁也是感叹,新罗原来早些年就有不得了的高人了,居然想得起在这里建造新罗的第一门户,有了这个要塞,中原王朝要想进攻新罗,真的是难上加难。如果他们选择死守,避而不战的话,祖昭军最多能撑过一个月,而且现在已经是秋末,如果一个月不攻克这要塞,等冬天到了,更是不可能的了。 一连三天,苏德都带着人在要塞的附近测量绘图,力图将能见到的,再加上根据看到的,猜测着描绘出那些看不到的面,整个要塞的建筑和地形最终都跃然于纸上。这让祖昭欣喜不已,有了这要塞格局图,对于他设想的进攻方案是大有帮助的。 而这几日,张远和马元也轮流到要塞前搦战。如同祖昭料想的一样,新罗守军没有选择出击,而是选择了死守,面对祖昭军的嘲讽,他们在城楼上也回敬几句,有时候还射下一些箭来,不过他们就是不出兵。 一连过了半个月,新罗探子来报,说祖昭军中大营有所缩减,许多营帐不见了,而祖昭军中的战车似乎也一直被拆卸,他们似乎在建造一个什么东西。 将军青务图林听了,心中甚是不解,派人继续盯着祖昭军的一举一动,而这时候祖昭军中也有消息传出,说他们军队由于粮食不足,正打算撤军,不过那些战车,祖昭军不打算带回去了,直接拆卸了,为的是不让新罗军队得到。而他们已经有一部分兵已经撤回了辽东。 有人建议青务图林此刻发动突袭,可以在这个时候将汉军击败,他们每日来搦战,可是就是在故意制造幌子,掩护他们的军队撤退,也许在明天,突然就不见了整个汉军的踪影,那时候再追击就来不及了。 青务图林虽然高傲,不过他知道汉朝人诡计多端,不会就这么在他眼前乖乖的撤军的,于是他下令依旧死守,任何不不得出门和汉军大战,否则格杀勿论。那些守军每日面对着汉军的搦战,心中自然憋屈,可是他们也知道汉军善谋略,总是心中再愤怒,也是不敢出门直接和汉军作战的。 如此又过了数日,忽然一日,中不见汉军来搦战,青务图林也觉得奇怪,于是派一支轻骑兵出城去探看探看是怎么回事。那一队轻骑兵火速出城,直奔祖昭军所驻扎的营地,发现营地空空,早就么了汉军的踪影,只是在那里发现了一辆巨大的战车,上面一木板上用新罗语言留下了一段话:新罗要塞无法攻克,汉军自叹不敢强攻,不得已而退兵,现送上巨型战车一辆,以恭贺新罗新国王的即位,希望新罗国王能和汉朝交好,不要相互侵扰周边百姓。 士兵队长派人将这消息送回要塞给大将军,而他则带着人马继续向前追查,越过山岗,果然看见远处有一大队汉军在徐徐撤退,想必大队人马早就车走了,现在看见的只是负责断后的军队。新罗轻兵队伍不敢追击,将汉军已经撤退的消息飞速报回了要塞中的大将军。 第272章 最后进攻 新罗大将军得知祖昭大军已经退去,心中狂喜,将一直软禁在屋子中的高句丽将领也放了出来,告诉他现在汉军已经退去了,没有他的野兽部队的帮助,他一样能够击退敌人,只要死守这要塞,没有什么敌人能攻进来的。 可是那高句丽的将领听了却是直摇头,说汉军没理由就这么撤退了的,女王全之虞这次可是抱着要夺回王位的信念和汉军一起回来的,现在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退去了,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他提醒新罗将领,不要掉以轻心,汉军一向诡计多端,他们高句丽这些年没少和汉军交战,吃亏不少,他们看起来退兵,实则可能是在策划着进攻。 那新罗大将军青务图林却哈哈大笑,很是不将高句丽将领的话听在耳中,说道:“我看你们高句丽是被汉军打得畏首畏尾了,中原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你现在这种状况。现在汉军却是已经退了,而且他们还将他们的战车给拆解可,组建了一辆高大的战车,用来献给我们新罗的新国王。我要将这战利品带回京都献给国王,到时候整个新罗,除了王上,谁还能比我大,哈哈哈!” 高句丽的将领却一个劲的摇头,说道:“将军,我作为新罗的盟友,有必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汉军的阴谋,他们的战车,我认为就是一个阴谋所在。你试想一下,汉军自认为天下无敌,如今他们不能攻破这新罗要塞,已经是极大的打击了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很没有了面子,哪会还拆解了自己的战车给新罗国王做礼物的说法,这绝对不符合汉人的性格,这其中一定是有诡计的,将军务必要小心。” 青务图林冷冷道:“我看你真的是被汉军给打怕了。这也可以理解,你一向认为你们高句丽的野兽部队所向披靡,可是就这么轻易的被汉军打败了,你们心宗自然是会惧怕的。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汉朝的统治地位已经结束,接下来将是我们新罗人主宰这个世界的时候了,我一定奏明国王,出兵大汉江山,到时候占领他们整个疆土,到时候我新罗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 高句丽将领无奈的苦笑,心中暗自说道:“这个家伙看来是四期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此狂傲的,不是我要小看自己人,而是汉军时代都是很强悍的,虽然现在他们不断的内乱,可是依旧是很强大的存在,就算他们放弃不攻打新罗,外邦要想轻易打进去,那就是痴人说梦,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诸多劝说,可是最终换来的就是青务图林的各种冷嘲热讽,最终无奈之下,愤然而出。青务图林却满不在乎,让士兵好好休息,明天和他一起去将战利品带进要塞之中。 第二天一早,青务图林就带着大军来到了祖昭军之前驻扎的营地中,果然看见一辆高大的战车停放在那里,说这是汉军对新罗新国王的一个贺礼。青务图林见了,不禁心中甚是欢喜,之感叹汉军的建造手段确实了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造出这么高大复杂的战车、不过他们虽然有了这战车,可是依旧无法攻破这里的要塞,可是这战车要是用在其他战场,那么作用是一定相当的大的,将这战利品献给新的国王,自己的功劳又将大了一些,那时候自己就是新罗的二号人物,甚至,新罗王可能都要听从他的话了。 青务图林命人将这巨大的战车推进要塞之中,刚到车门口的时候,那高句丽的将领又将他们给拦住了,说这东西不能进入要塞之中,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诡异,不建议将车子推进要塞中。可青务图林对于他的话却充耳不闻,依旧命令士兵将巨大的战车推进了要塞中,见到高句丽的将领依旧想要阻止,青务图林一怒之下,以扰乱军心之名,将高句丽的将领抓了起来,直接关进大劳中。 巨大的战车被带进要塞后,所有的士兵和将领都要参观,没有人提出什么疑问,都觉得这是了不起的战利品,说青务图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这次能击退汉军,那么下次就可以进攻汉军了,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汉军之所以撤退,不是怕他们,而是因为这要塞实在不适宜强攻。现在有了这个战利品,他们的心中自然是冲满了乐趣,开始不自觉的轻飘飘起来, 而这一切最轻飘飘的就是大将军青务图林,他想到之前被自己夺权的那个将军,居然想啊为了全之虞放弃抵抗,想要放汉军就这样进去。幸好他和高句丽的将领将那个大将给废了,自己取代了大将军一职,否则现在只怕新罗已经是汉朝的疆土了。 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青务图林让要塞中的士兵全部处于休息状态,只是派了少数的人在城楼上执勤,其他人则尽情的庆祝,喝酒跳舞,新罗太穷,肉自然是没得吃的,而酒也是很少有的,不过在全之虞和祖昭合作之后,倒是在贸易上进了不少的马奶子酒,这种浓度稍微要高一些的酒立刻就得到了所有爱酒人士的喜爱,特别是那些处于严阵以待的士兵,更是在闲暇之余喜欢上了这样的酒,不过平时是不能喝的,要是误了事情,那可是掉脑袋的。 可是这一夜,大将军却让他们尽情的享受,士兵们也都相信汉军已经退兵,而且就算他们不推,有这要塞饿保护,谅汉军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说又热都放松下来,就连负责执勤的士兵都是抱着酒瓶,喝得醉醺醺的,完全就没有了保家卫国的士兵的样子。 青务图林心中高兴,喝得自然也是不少。一直到半夜,他才昏昏道道的回到自己屋子之中,正梦想着自己成为新罗最有权势的人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而且这吵闹之声越发热烈,这让他甚是苦恼。很要大发雷霆叫卫兵来的时候,忽然间一个卫兵冲了进来。 “进门不通报,你是想掉脑袋么?”青务图林怒吼道。 那士兵急忙跪下,颤抖着说道:“大将军,不好了,敌人攻进来了。” 青务图林先是惊了一下,虽然呵呵的笑着,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喝醉了,敌人怎么可能攻进来。去告诉外面那些士兵,别在我门口吵闹,否则我将他们全部斩了。” 卫兵到屯一口唾沫,叩头说道:“大将军,敌人确实攻打进来了,外面的人抵抗不住,已经攻打到大将军的屋子外面,士兵们快阻挡不住了。”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可能攻打进来,难道是飞进来的不成。”青务图林拍着桌子大声的怒吼道。 话才说完,门和窗子就被撞飞了,许多个士兵从外面撞飞进来,有的呻吟着在地上打滚后退,有的则在地上不动弹,像是死了一般。门口出现一个穿着汉军战袍的人,口中大声说道:“没错,我们就是飞进来的,大将军,你已经没路可走了,乖乖的等着接受你们的女王对你的处罚吧。” 这说话之人,真是祖昭、看到汉军到来,青务图林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的摇摇头,希望将面前的画面看得清楚些。 “来人。”他大叫可一声,可是并没有士兵前来,而他前面依旧站着祖昭等人。 “你们,你们真的是汉军?”青务图林有些惊恐的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汉军却是攻打进来了。 “没错,你不是在做梦,我们却是进来了,打扰了你的美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祖昭贼笑着说道。 青务图林不敢相信的看着祖昭,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祖昭笑道:“和你说的一样,我们却是是飞进来的,不过,不是全部都是飞进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昭军队不是已经撤军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要塞里面,这其中到底是发明可什么。 原来,祖昭让苏德等人绘制要塞全图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如何攻进这要塞的方案,那就是飞进来。在那次来到要塞城门下面的时候,他发现了要塞是依山而建的,非常的坚固高大,要强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而两边的山又是高高在上,都是都是陡峭的悬崖,要想进入要塞之中,除了从城门口进入,那么就只有蹬上山顶直接飞下来。可是那年代也没有什么飞机,没有什么滑翔机,要如何才能飞进要塞之中呢。他忽然就想到了孔明灯,利用孔明灯也许可以飞到要塞里面,只要用孔明灯结合滑翔机的原理,一定是可行的,于是他们用营帐试着做了一个孔明灯,试用了之后,发现效果不错。于是他让士兵将许多个营帐都该做了孔明灯,最终足足做出了二十几个。 至于他的军队,他怎么命令大军退避三舍,在山中偃旗息鼓,再安插几对人马缓缓向远处撤回,给新罗探子造成假象,最终还真迷惑到了新罗的探子,让他们以为汉军真的是已经退兵了。 可是祖昭也意识到,就这个二十几个人飞进去,一旦被人发现,那么就是死路一条,没什么作为,要想一句攻下要塞,一定要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之后就让自己的军队冲进来,可是这该怎么办呢,自己设置的从高空飞下的方法,虽然可行,不过降落地点不知道会是在那,也许就降落在门将口,也许就降落在某个被士兵重重包围的地方,或者是降落在自己都不着到是在那哪里的地方。 思来想去,祖昭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想到了特洛伊木马的故事,要是自己也仿造一个,那么这事情就这样陈了。于是他下令拆解了大部分战车,然后打造了一辆巨大的战车。在战车上有四五个暗阁,每个暗阁能存十几个人,最终这两庞大的战车里面共有四五十个精英部队,到时候只要新罗人将战车推进要塞中,由于里面的屋子普遍不高,甚是很难越过街区,于是青务图林就将战车停放在城门口。 战车内的人早就和祖昭越好的信号,只要听到哨响,他们就立刻从车上偷偷下来,然后解决掉守护城门的新罗士兵,打开城门之后,让祖昭大军进来,而那些给他们发信号的,自然是乘坐孔明灯号飞机降落在要塞内的人。这样的话,要塞中的人就始料未及,城里面四处都是敌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敌人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来,这样的话他们一定就慌张了,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呢。 祖昭、张远、马元和其余的十几个能力了得的副将,是乘坐孔明灯进城的。他们先是带着孔明灯到了山顶,然后点燃了灯,在不停的控制灯火和祖昭特别设置的如同滑翔机一般的手拉绳之后,孔明灯就能顺利的降落在新罗的要塞内。由于城中防备不是很森严,他们的降落倒是没有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高空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见过这东西,都以为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在天上飞呢。看了一阵,最终在位置降低的时候灯火灭了,他们也就看不见了。 祖昭和其他人几乎是在很近的位置降落的,降落之后用暗号相互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大家都在祖昭身边集聚,等待祖昭的指示。集合之后,祖昭指示众人,各自举着火把,在城中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点火,当是要确保控制火势,不能将整个城池燃了,这是新罗耗尽心血建设起来的抵抗外敌的重要城防,以后自己也要在新罗建设属于自己的基地,到时候如果天下大势确实对自己不利了,他也有去处。 最终的的是,他答应过全之虞,不在新罗做一些烧杀抢掠的事情的,要是第一个要塞之城就将人家烧了,这就失信于人了。众将领都表示一定在能控制火势的地方点火的,确保不会将整个城池点燃了。 安排妥当吼,各自分头行事,而祖昭则带着张远,抓了一个巡逻的士兵,直冲新罗大将军所在地。在抵达战车所在地的时候,他们用暗号告诉里面的士兵,可以出来。于是乎,战车里面的几十号人立刻就从战车出来,火速控制了守城的士兵,将城门打开,早在外面等候的大军见城门开了,直接就冲了进来。 而这个时候,要塞城中的新罗士兵还在忙着四处救火呢,谁也没有想到祖昭军居然从天而降一般的出现在他们身边,每个人都没有丝毫反抗就投降了,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反抗都是徒劳,只是送死。 不过祖昭还是遭到了反抗了,那就是青务图林的亲信部队依旧保持警惕的,见到汉军冲杀进来,他们自然也是要保护这他们的大将军的,可惜人数悬殊太多,战斗力也完全不及祖昭的人马,很快,青务图林的侍卫队就被全部制服了。那个逃进去向青务图林报告的士兵,还没报告完毕,祖昭就已经冲了进去,将青务图林给抓住了。 这诡异的一战,祖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击了要塞,重要的是他结合了空降和假投向真献车的战术,完美的运用了特洛伊木马的战术,才使得这次突袭的成功。当然,这还得益于青务图林的配合,要不是他自高自大,不做丝毫的防备,也没有对巨大的战车产生怀疑,光靠祖昭带着几个人空降,那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他们武力再厉害,也是敌不过千军万马的阻截的。 可是,现在,他们终于赢了,赢得异常的漂亮,接下来就是等着女王全之虞如何向新罗士兵训话,如何处置这个趁乱夺权,勾结外党杀害大将的青务图林了。 青务图林在被祖昭的人抓住的时候,依旧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祖昭他们,不停的说着这是不可能的,这个要塞拥有世界上最高的城墙,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祖昭大军怎么可能进了的,难道真如祖昭所说的,他们都是飞进来的么,这怎么可能,完全难以置信啊。 直到全之虞的出现,他才停止了咆哮。见到全之虞那犀利的目光,青务图林扑通一声跪下,向全之虞求饶,说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新罗疆土着想,而且新罗所有人都认为全之虞已经投靠了汉朝,是新罗的罪人,见到她就是见到敌人。 全之虞却大怒,问道就算你自己是新罗的敌人,他为何要杀害大将夺权,这就是跃上作乱,死罪当诛。听到死字,青务图林瞬间脸色煞白,没了半点人色。 第273章 自有风范 见到愤怒的全之虞,所有人此刻都领略了这个女王的风范,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可是没字每句之中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不可得罪的意味。祖昭也终于知道,这全之虞以前在自己面前像是一个小女子的样子,可是在面对国家的叛贼的视乎,她的这种愤怒表达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有王者之风的,完全不是之前在自己的屋子中朝着要和自己睡给自己生孩子的那个小女子。 青务图林面对全之虞的愤怒,自然是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跪地求饶。 “女王陛下,请你饶恕我吧,我之所以会杀了大将军夺权,其实是被高句丽的人所逼的。之前你劝说大将军投降,他想要投降的,可是高句丽的人却不同意,于是就将大将军杀了,我也是被迫成为统兵大将军的。”青务图林说道。 祖昭看着全之虞,也没有打算说话,想要看看全之虞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倒是真能看出这个女王的智慧的时候了。像青务图林这种人,如果是自己,一定将他除去,今日他敢伙同外人杀害将军夺取兵权,来日很可能就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复制中原王朝的模式,或者直接就可能将国王杀了自己取而代之。之前见他出战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扬的,丝毫不像是被逼着做大将军的。 全之虞道:“你们私通外邦,夺取王位,又逼迫百姓,这些都是死罪,你现在还想抵赖不成?今日不杀你,如何评定我新罗人心?” “女王陛下饶命啊,我真是被逼的。之前夺取王位的时候,大将军也是参与的,如此说来,他也是有罪之人,我杀了一个有罪之人,就算我没有功劳,也不能算是有罪啊,还请女王陛下饶命。以后我定当全力辅助女王陛下。”青务图林磕头说道。 全之虞看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得悲切,不禁看向祖昭,希望他说点什么,可是祖昭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和她目光对视,想要让她自己决定,毕竟以后自己是要离开新罗的,而她是新罗的女王,以后如何掌管一个国家,许多决策都是得她做决定的。自己这个大后方的基地,也希望找一个有实力的人看着的。 全之虞见祖昭不理,心中明白祖昭这是要考验自己呢。全之虞心中想到,这要不是祖昭用奇谋突袭了这里,那么汉军是不可能顺利进入这要塞之中的,到时候青务图林自然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要死命的抵抗。现在他又表现出一个处处被逼迫的样子,实在难以让人心中高兴,这样的人,迟早都是会借机会反的。全之虞一恨心,直接就下令将青务图林推出去斩了。 听到这个命令,青务图林先是一阵求饶,后来见全之虞心意已决,居然开始破口大骂,说她一个女流之辈,不思为国,和汉朝勾结,想要灭了新罗,是新罗的千古罪人,她会不得好死的。总之骂得异常难听,完全就没有了之前那怕死的样子,似乎这样骂就能让他不死一般。 青务图林被斩首后,祖昭看全之虞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祖昭知道她对于军中之事知道的不多,所以决定提醒她一下,接下来该安抚一下军心,告诉他们这次她带着汉军来新罗的真实意图,不能让他们对汉军产生抵触心理。最重要的是,要选拔一个将军统领这里的新罗士兵。 全之虞听后点头,立刻着急三军,于城楼上向他们训话: “新罗的将领们,士兵们,我本是你们的女王。我知道国中多有传言说我作为一个女王不务正业,只知道到处的游山玩水,其实这些心中图谋不轨的小人的一种诬陷。我之所以要离开我们的国家运走他邦,不是要游玩,而是去学习他们生存技能,我想着的是如何让我的子民有饭吃有衣服穿。可是,就是这样的好意,也是被人利用,现在他们夺了我的王位,肆意的向百姓们征收根本无法忍受的税收,就是为了联合高句丽一起发动战争。我知道,我们新罗和汉邦比起来是一个小国,可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厉害,想要和汉邦为敌,不是我要小看自己的国家,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汉邦为敌。我们一个连吃都吃不饱的国家,拿什么去和人家抗争?那些叫嚣这要入群汉朝国土,从他们的土地中抢到粮食的人,实则就是想要将我们新罗毁灭的小人。现在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我们有这第一要塞来阻挡汉邦对我们的进攻,可是他们要是真想攻打我们的话,这要塞根本就拦不住他们的。” 全之虞说道这里,下面的士兵和将领们都是议论纷纷,女王这话有道理,可是难道就这样想汉朝屈服了么,这样屈辱的活着他们倒是宁愿战死呢。 全之虞继续大声说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和汉朝为敌?除了为敌,我们难道就只有臣服么?不,我们可以是朋友,可是是联盟,是互相帮助互相尊重的国家。这次汉军来我新罗,不是要进攻我们新罗,他们只是要帮助我们赶走高句丽的军队。你们应该知道,高句丽的军队在我们的国家胡作非为,他们拿走了我们的许多东西,扰乱我们的百姓。可是汉军不会这样,他们给我们带来的是新进的生产技术,是让我们有更好的日子过。” 说道这里,突然不知道是哪里发出一声大吼:“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怎么知道汉军此次前来不是想要占领我们的国家呢?你拿什么保证?”众人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新罗的将军,是一个个子比较矮小的人,不过长得还算壮实,就是脸有些瘦长。 全之虞说道:“你的质疑是有道理的,我拿什么保证汉军不是想要入侵我们的国家的?也许他们也是想要占领我们的国家,想要抢夺我们国家的东西。可是,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证,他们这次来是帮助我们的,而不是啦入侵我们的。试想一下,如果他们真是入侵我们国家的,现在他们攻进了这要塞之中,还会好好的保持自己的整容对你们秋毫无犯么?” 众人一阵议论之声。全之虞又继续向他们说明了祖昭这次来就是要帮助新罗的,他要在新罗种植汉朝的东西,将他们先进的东西带到新罗来。说完这些之后,全之虞说出,她要任命一位将领作为大将军,统领这里的新罗三军,让所有人一起推荐,而最后在推荐的人之中选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当然那个要是认为自己有能力的,自然也是可以自己推荐自己的,只要是有提名的,一律有资格参加选拔。 这一刻点燃了全场的热火,大家纷纷推进自己心目中的人选,当然也不少是自己推荐自己的。全之虞让人将他们一一记下名录,说第二天就设擂台,选出武力最厉害的几个人。而能力了得的人,最终就算落选了,在提拔上也是优先考虑的,她要建立一个严格的军队系统,让自己的军队变得更强,这不是为了入侵其他国家,而是为了有能力在以后的竞争中自保。 这一夜结束之后,新罗的士兵们依旧在城中巡逻,他们还是不放心汉朝的军队,生怕祖昭的大军会在夜里乱来,将他们杀了。可是他们却发现,汉军的军纪相当的严,丝毫就没有半点的散乱,祖昭下令军队不准和新罗军队发生冲突,各自在各自的驻地中修正,还真有没有士兵在外面乱走都,都是在指定的驻地中休息驻军。这让新罗的诸多将领都不禁暗自佩服。汉朝的军队这么强大,原来是有严格的军纪的。 众人散去之后,全之虞又来到祖昭的屋子中。祖昭本以为她会容光焕发的,毕竟进了这要塞,她就只需要等着夺回自己的女王之位了,可是她却愁眉不展很是忧愁的样子。 “你怎么了,看起来这般不高兴?”祖昭问道:“该不会真担心我们会占领你们新罗吧?” 全之虞在凳子上缓缓坐下,说道:“你若是占领了新罗,我倒是不担心。” “为何?”祖昭不解的问。 “你现在的军队,就算占领了新罗的大部分城池,可是到时候新罗举全国之兵攻打你们,你也是打不过的,你占得了一时,也占不了一世的,除非你们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增援过来,将我们新罗的每一个部族都控制了。”全之虞说道。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回到新罗,你倒是真的像是一个女王了,再不是之前在我辽东时候的那个吵着要给我生孩子的小女人的。你这分析确实有道理,现在我怎么说也算是孤军深入了,要不是有你这个女王,我也有些担心新罗大军会一致对外呢。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可忧愁的呢?怕我说过的话不兑现么?” 全之虞幽幽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重信义的人,答应过我的事情你会做到的。而且我们已经签订了协议的,就算不反悔了,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祖昭说道:“说饿有道理,那你到底忧愁些什么?” “你没看到么,我杀人了。”全之虞抬头看着祖昭,眼中透露出一丝丝得难过和恐惧。 “杀人?你没有杀人啊?”祖昭不解的问道,他可没有看见全之虞在哪里杀人了。 全之虞说道:“青务图林啊。是我下令将他处死的,如果我不下令,那么他就不用死了。” 祖昭终于明白,原来她说的是这事情啊,于是开解她道:“你是应该这样做的。我观青务图林那个人,面相上就是一个有反意的人,他今天顺势夺取了兵权,改天也许就会夺取你新罗王的位置,杀了他是用除后患,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呢,而且还是我自己的子民。”全之虞幽幽说道。 祖昭将她轻轻搂住,说道:“乱世之中,情非得已,谁会愿意杀人呢。” 全之虞说道:“以前我只关注民生,对于军队丝毫的不了解,军人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巡视了一圈,发现我们新罗的军队的生活水平真的不如你们的军队,就拿战袍盔甲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你说若是你们汉朝真要入侵我们新罗,我们拿什么和你们抗争。跑开战甲盔甲不说,就是吃这一方面,我们新罗的士兵吃的也很少,完全就比不上你们啊。” 祖昭说道:“你也只是看看到了部分。我们汉朝到处都有起义军,就是因为国家不稳,军官不思为百姓,搞得名不聊生,他们不得已这才起义造反的。对于军队来说,粮草是最重要的,而许多起义军最后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充足的粮草,而他们为了得到粮草,自然又是从百姓那里掠夺,他们本就是百姓出身,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恶性循环,所以汉朝也是风雨飘摇啊。” 全之虞将祖昭抱住,柔声说道:“你真的会帮助新罗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么?” 祖昭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算话的,不过你也得让他们听从我的指挥,该种植什么就种植什么,该养什么就养什么。新罗必须开头贸易,和多个国家交易,这样你们的东西可以卖出去,其他国家的东西也能买进来,这样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全之虞很是感激的点点头,停歇了片刻,又问道:“到时候我夺回了王位,我该如何处置我的族弟呢?” “你心中是怎么想的?”祖昭问道。 全之虞说道:“我可不想再杀人了。” 祖昭嘿嘿一笑,说道:“也许这由不得你呢,你不想杀人,可是人家却想着要杀你啊。等进入京都之后,你不得离开我半步,知道么。” “为什么?”全之虞不解的问。 祖昭道:“总之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就行了,算是我想让你陪着总行了吧。等你夺回了王位之后,你就知道到时候你会怎么做了,现在想这些没有遇到的事情也是没有用的,谁知道到时候会如何发展呢。”祖昭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天又得赶路了。” 全之虞点头,可是抱着祖昭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将头靠在他的胸怀中。祖昭呵呵一笑,说道:“你不会今晚又想和我睡一起吧?” 全之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头。祖昭心中不由得一阵笑,说道:“可是,要是被你的那些将领看到你和我睡一起,不大好吧。” “我是女王,我爱和谁睡就和谁睡,难道还要得到他们的批准不成么?”全之虞说道。 “说得好,这才是女王嘛。”祖昭哈哈笑着,将全之虞一把抱起,直接就抱上了床,然后脱掉她的鞋子,搂着她睡在床上。他本想就这么搂着她静静的睡的,可是发现全之虞却一直动来动去的,而且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后来居然无师自通的在祖昭的脸上亲了起来。 这让祖昭着实有些吃惊,问道:“女王大人,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啊?”说着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全之虞潮红着脸说道:“以前冯落雪姐姐对我说过,说只要这样亲你,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吗,那以前你也是和我一起睡的,也不见你亲我啊。”祖昭带着戏谑的意味说道。 全之虞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今夜很想亲吻你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祖昭哭笑不得,这女王又回到了那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的角色了,他忍俊不禁的说道:“就这样啊,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啊。”口中虽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有一种冲动将她的衣服给慢慢剥掉,让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祖昭还是控制了心中这种冲动,心中暗自说道:“居然教坏人家女王,我回去定问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心中这样想着,不禁却叹了起来:“还真有些想你们了,现在我是抱着女王而不能动啊,这真是折磨人。” 看着全之虞的那一腔火慢慢的熄灭了下去,祖昭的身上也才好过了些,要是全之虞再这样,那么还真免不了要干柴遇烈火了。就这样抱着全之虞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一柱擎天的,祖昭只能暗自苦笑道:“倒是真难为你了,明明搂着肉也不能吃啊。” 祖昭和全之虞还没出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声还有锣鼓声,听起来很是欢乐的样子,他找来人一问,原来是苏德早就命人准备好了擂台,就等着祖昭和全之虞去选拔新罗的新一任戍边大将军呢。 祖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事情呢,这苏德果然能干,什么事情都能先人一步准备好,不愧是有学之士啊,让他做军事,果然没有错,而且他的梦异常的准。 “你哪天做梦可别梦见我阵亡了。”祖昭幽幽的自言自语道:“你应该梦的是我黄袍加身,嘿嘿。”祖昭边出门边狠狠的yy了一把。全之虞从他侧面出来,见他在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傻笑,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祖昭一愣,说道:“这不是要选拔你的第一个大将了么,帮你高兴啊。” 全之虞不知道祖昭说话,心中也高兴,说道:“我还是有些紧张,他们拳脚相加,不会出事吧?” 祖昭道:“不会的,点到即止。”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这选拔之事可得靠你了。”全之虞说。 第274章 擂台选将 看到全之虞和祖昭出现在擂台的主席位子上,下面所有的士兵都是跪拜行礼,高呼女王万岁,而祖昭军队同样也是对女王行礼,这也是体现了大国风度,现在面见的是新罗女王,礼数一定要尽到了,要是以大国之人自居而不对新罗女王行礼的话,那么新罗人自然就认为他们看不起新罗,以后还怎么谈发展。 这也是祖昭对军中三番五次的强调的,全之虞是新罗女王,一定要对她恭敬有佳,见到全之虞就如同见到自己一般,要行礼,不得乱了礼节。初时的时候士兵们不知道全之虞是新罗女王,只知道她和祖昭走得很近,所以对全之虞也是很尊敬的,后来出兵新罗的时候,才得知那个天天和祖昭在一起的女子,居然就是新罗的女王。 全之虞作为女王,又在上面一通讲话,不过这次讲的倒是比较简短,只是说了一些比赛的规则,点到即止,有能力者上。为了防止车轮战之类的战术而使得最前任的擂主不公平,所以没胜出两局之后,胜利者就休息,然后由另外两组人决斗,以此类推,直到最后选出前四人,在综合评定之后成为全之虞选定的第一任大将。 出了报名的和被推荐的,现场的人不论是有一定官衔的还是无名的小卒,只要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都可以上台挑战,这也是为了体现公平,鼓舞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只要是这次参与选拔的人,以后在提升的时候自然是优先考虑的。 随着一声鼓响,忽有一壮汉跳上了擂台,他先是向女王全之虞行礼,然后又向台下的人行礼,让人来挑战他。张远和苏德等人也是坐在祖昭身边的,他们自然也是要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这些意见由祖昭传达给全之虞。 眼看这个一个壮汉上来,祖昭冲着后面的马元说道:“若是你上,能打败他么?” 马元说道:“将军,不是我吹嘘,不出十个回合,我定能将他打倒。” 这话自然只是说给祖昭听的,不过全之虞也是隐隐约约听见,她倒是不以为意,马元的厉害她是也见过,这一路上马元可是充分展示了他的能力的。现在新罗的这些新秀打不过这个祖昭身边的得力手下,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在下赛德克,一个小小伍长,今逢女王选将,不自量力,也想一试身手,我知道我的能力低微,可是也带头来这里一试,谁愿意和我一决高下。”壮汉抱拳说道。 “我来。”人群中立刻就发出一个浑厚的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跳上了擂台。他像是向女王全之虞行礼之后,这才自报家门。他也是一个小小的伍长,这次选拔,他也是来试一试,现在面前的也是伍长,他自然就上来了。 两人相互行礼之后,开始发动可进攻。那矮壮的步伐稳健,出拳有力,而那瘦高的则步伐轻盈,很是灵活,两人相交二十多回合,不见身负。 祖昭问全之虞:“你认为他们两个谁会胜出?” 全之虞细细的看着擂台上两人的打斗,说道:“我觉得那个矮壮的伍长能够胜出。” “何以见得呢?”祖昭问道。 全之虞回答道:“那个矮壮的伍长步伐比较稳健,攻防有序,丝毫不乱,而那个高瘦的人,靠着灵活的走位,也丝毫不落下风,不过我看得出,在体力比拼上,矮壮的人要占大便宜,在这样耗下去,高瘦的一定耗不过那个矮壮的。到时候只要矮壮的抓住机会一招打中,那么高瘦的就输了。你说时不时?” 祖昭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回头看看张远他们,问道:“你们觉得呢?” 张远说道:“女王陛下说的没错,我看不出十个回合,那个高瘦的伍长必定败下阵来。”马元等人也是这样的说法。祖昭笑着对全之虞说道:“看来你还是挺懂的嘛,那我们就静待结果吧。” 果然,两人又相互拆了几个回合,那个高瘦的伍长突然一个走位不小心,被矮壮的伍长逮住机会,马步一蹲,一拳挥出,将那高瘦的伍长打飞了出去。那高瘦伍长被打翻在擂台上,捂着胸口挣扎了一阵这才站起来,说自己输了,缓缓退去。 他刚离开,立刻就有一个人冲了上来,他自报依旧是一个伍长。个子看起来和之前的获胜者差不多,只是他扎着头巾,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彼此,他向全之虞行礼后,立刻就和之前的获胜者缠斗其起来。他的步伐,速度攻势都和之前的获胜者没有多大的区别,两人你来我往,都是很小心谨慎,谁也不露出破绽。 祖昭又问全之虞:“你认为他们两个谁会获胜呢?” 全之虞摇头道:“这次我可不知道了,不过如果就这样下去,之前的获胜者毕竟是耗费了些体力的,只怕他会败下阵来。” 祖昭没有表态,而是扭头问张远他们怎么看。张远说道:“这次我不同意女王的而看法,那个扎着头巾的人,此刻看来虽然还是心平气和的,不过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这就疏于了防守,再拆个二十回合,要是他还不能占上风的话,他心中一定会更加着急的。自乱阵脚急于求胜是兵家大忌,那个扎着头巾的伍长似乎忽视了这一点。我看他最终会败下阵来的。”马元和苏德也是同意张远的说法。 果然,两人拆了二十个回合,那个扎着头巾的人听到台下的呼喊声,立刻就慌了神,步伐也开始乱了起来,手中的速度虽然变得更快,可是这是一种急于求胜的心态,完全将自己暴露给了敌方。 那个矮壮的伍长抓住这个机会,猛的一拳挥出,本以为能一拳将对方打到,谁料那扎头巾的居然将他的拳拦住了,见到如此,他也不慌张,而是继续组织进攻。那个扎头巾的,由之前的意味进攻,现在变成了意味的防守。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那个矮壮的人抓住一个机会,几步上前,肩头一撞,将那个扎头巾的撞了开来,接着他双手一揽,将那扎头巾的给抱倒在地上。 胜负已分,场下都是一阵的欢呼。全之虞静静的坐着,幽幽说道:“看来大兵打战,还是你们男人在行啊。” 祖昭笑道:“你只是不熟悉而已,花木兰可是很厉害的,杨门女将也都各个都很了得的。” “花木兰是谁?”全之虞立刻就扭头问道,其他诸如张远苏德等人也疑惑的看着祖昭,他们也不知道花木兰是何许人也。祖昭不由得呵呵一笑,无形中自己又暴露自己穿越了,花木兰是北魏的人,现在还是三国时期都还没有进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用纠结他们是谁,总之就是很厉害的女子。”祖昭边说边咳嗽两声,摆出威严的样子。众人见他这样,也没有多问,虽然心中甚是疑惑,想要知道花木兰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擂台上胜负已分,主持人让胜利者下去休息,让另外得人上台比赛。这其中共有伍长什长几十人参加,开始的时候看得都有些平淡,可是等事态发展到偏将军之争的时候,现场就顿时火爆了,连祖昭的直感叹新罗其实还是有不少能人的,这些偏将军的能力,完全不亚于汉军的偏将军之能啊。当然,汉军的封将之事不是全靠谁能打的,领兵能力才是主要的。如同自己一样,若是论战斗力,自己还打不过马元呢,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纵观三国和其他前面后面的历史,真正官衔高的武将,没多少是靠武力的,主要的就是靠领兵能力,关羽这样的奇葩自然得除外,他在后世可不是人,而是神。 在打斗之中,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身材有些粗圆的关头偏将军,他拳脚有力,最主要的是他出手狠毒,完全就是在打敌人一般的在比赛啊,看得众人有时候振臂高呼,有时候哑口无言。 “哼,心狠手辣。”看着他将一个偏将军打到在擂台上还一膝盖将人家顶得七窍流血,祖昭不禁叹了一声。全之虞看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敢怎么看了,急忙召来人让他们停手。此刻那个家伙已经连续打了五人,本来按照规定是胜出两局之后就可以先去休息的,可是那家伙却全然不顾,说他要继续挑战,而在后来的挑战者中,没有人能接过他二十回合的。 那家伙正在台上叫嚣着让别人上来挑战他,主持人已经到了他身边,说女王有令,让他先下去休息,等带下一轮的选拔再上。男子听了,还误以为是女王看中他了,心中甚是得瑟,回身拜了女王一拜,这才离开了擂台。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组比赛,各有胜负,不过能和那个偏将军抗衡的,还没有,起码祖昭是这样认为的。全局下来,那个偏将军自然是最耀眼的,这不当是他的武功,更是他的出手狠毒,许多人直接被他给打残了,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有好几个内山严重,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此刻已经到了日中,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全之虞下令全军先吃饭,待得太阳偏斜,没这么热的时候,选拔赛继续进行。众军得令,纷纷离开赛场回到自己的军队中开始食用午餐,而期间讨论最多的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偏将军。 就餐时,祖昭特招苏德张远马元等人一起和他与全之虞一起进餐,讨论一下一早上的赛事。现在几个人坐在一起,倒是也没有因为全之虞是女王而显得怎么样。在人前她是新罗女王,而在背后她则是祖昭的一个好友,祖昭的这些军士对待她就是对待祖昭一样,没有必要行什么女王之理。这种时候全之虞也没有将自己是女王的头衔挂着,很自然的,就是祖昭身边的一个小女人一般的样子。这让大家更畅所欲言,没什么拘束。 马元率先开口说道:“那个偏将的能力,可不仅仅是一个偏将那么简单啊,他完全能做一个更高级别的将军。” 张远道:“若论武力,他确实厉害,不过他的心态不正,对人出手狠毒,这样的人做了将军,一旦士兵有什么过错,一定就是面临着大危险的,他不适合统兵,否则一定会有人造反。” “军师你怎么看?”祖昭问道。 苏德沉默了一下,说道:“他确实是出手狠毒,可能这是急于表现的一种手段。张将军说的没错,他不适合统兵,可是这样的人,若是越让他被打压久了,他心中的气就越多,到时候爆发出来了,更是不得了的。” 全之虞听着有些紧张,问道:“那该怎么对待他呢?” 苏德说道:“回女王,对于他这样的人,一定要有一个人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人,要敢用,让他实现他的价值,可是也要控制他,不能让他胡来,一定要有人压得住他,可是那个压得住他的人却不能一味的想着要压制他。总之对付这样的人,要牵制他,同时又要让他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全之虞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军师,到底是该怎么办啊?” 苏德笑道:“女王陛下,就是说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不过不能让他做大将,必须有一个比他厉害的人做大将,而这个大将又要重用他。” 全之虞道:“可是,我观今早的比赛,没有人能胜过他的,那些伍长什长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和他同意官衔的人,也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啊。” 苏德道:“女王放心,下午还有比赛的,或许能有人在能力上压制他呢。” “如果没有呢?难道真把大将军之为交给他么,我觉得他出手太狠了,丝毫就不留情啊。”全之虞有些心有余悸的说。 祖昭道:“你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难道整个新罗就他最厉害了么?就算真如此,你直接代理大将军一职,军权你掌着,他也奈何不得你。现在很多人对他都是不服气的,我猜想以他现在的气势,一定会向我军将领挑战的,到时候以他‘破坏两军关系’将他打压就行。” 全之虞依旧很是担心,说道:“军师说了,这人要是被打压了,之后一定会爆发的。” 苏德笑道:“我是这么说的,可是你是女王,你要是直接管着他,他也不敢乱来的。而且他这么急于表形,就是要证明他是有能耐的,只要女王陛下承认他的能耐,给他想要的,他自然就会乖乖的。” 吃罢午餐,休息了近两个时辰,这要塞之中,太阳直射的十段过去,天气开始变得温和,赛场上早就集聚了新罗的士兵,他们都在讨论着有没有人能打败那个偏将军。而那个偏将军每每听到士兵们的讨论,就更是趾高气扬,一副我就是最厉害的,没有人能斗得过我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女王已经将大将军的官印交给他了。 擂台赛又开始了,那个偏将军依旧是屹立不倒,上台挑战的人,没人能接得住他二十个回合的,擂台下面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爆吼之声。就在他打倒了一个官级比他高的将军之后,他忽然对着女王和祖昭说道:“女王陛下,先让我军中要挑战的人准备一下吧,汉军这次来我新罗,既然是盟友的关系,那么,我想,我能不能找汉朝的将领兄弟讨教讨教?” 第275章 无名小卒 他说的是新罗语言,祖昭等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全之虞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他的原话告诉了祖昭他们。 “好狂的口气,将军,我去教训一下他。”马元抱拳说道。 祖昭刚要同意,马元后面的一个副将说道:“要给他一点教训,何须马将军出手,我去就够了。” 祖昭一看,原来是一直追随在马元身边的一个副将,名为马三,此人大眼浓眉,豹首虎须,样子甚是威武,很得马元喜爱,之前的一系列先锋任务中,他可算是先锋中的先锋,论麾下勇猛,这即便不是个魁首,也该是个榜眼! “那行,你去吧。不过得小心些,他可是个难缠的角色。要是敌他不过,主动退出便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没什么丢人的。”祖昭叮嘱道。 “谢将军关心,属下自会小心的。”说着向全之虞和祖昭行了礼,大步走向擂台。 那新罗偏将军看到来的是一个样貌粗矿身材健硕的人,倒是也表现出几分的激动,这样的人,或许能和他对几个回合,不过他依旧没有将这个挑战者放在眼中。由于两人语言不通,双栓抱拳行礼后,拉开架势就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各自抖擞精神,拆了约摸百余个回合,丝毫不见胜负,看得擂台下的士兵们都是热血沸腾,吼叫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有支持新罗将军的,也有支持祖昭副将的。 祖昭欣喜的看着他们二人越斗越酣,又扭头问全之虞:“你认为他们二人又会谁胜出?” 全之虞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去评价了,两人都是勇武了得,谁也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越战越勇,我真不知道他们最终谁会胜出,你认为谁会胜出呢?” 祖昭说道:“我也不大知道。”说完他扭头问身边的张远他们怎么看两个人的打斗。张远说道:“这很难说,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优势。新罗将军善于进攻,招招致命,可是我方将领却善于防中带攻,丝毫不乱,打斗之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也吃不准他们谁会胜利呢。” “马元你怎么看呢?”祖昭问道。 马元大声道:“回将军,我不知道他们谁会胜利,不过我希望我方胜利,好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我去了,非得将他打趴下不可。你看他,出手狠毒,完全就是想至对方于死地的样子。如果说之前他和新罗军士格斗的时候还手下留点情的话,现在和马三的较量,可是丝毫不留情啊,我看他真是杀红了眼,想要杀了马三一般。这小子,他要是真伤了马三,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祖昭听了,只是一笑,没有多加表态,可是全之虞却坐不住了,说道:“要不让他们停手罢,若是真伤了马副将,只怕汉军对于我新罗军士会有所仇视。到时候行军不利,矛盾多了,很容易出事情的。” 祖昭笑道:“你开始从女王的角度思考问题了。不过这你不用担心的,擂台之上总会有些受伤的事情发生的,可是也不足以致命的,那个偏将军再怎么狠毒,他也是不可能杀人的。” 全之虞急道:“何以见得呢。如果他真是想要得到这个将军之位而杀红了眼,到时候谁能阻止他?” 苏德笑道:“这个女王大可以放心。我们早在擂台上做了机关,下面有我们的人在看守,一旦有人起了杀机,想要至对方于死地的话,机关就会启动的,那样他就会摔落下去,没有办法再杀人呢。” “这是真的?”全之虞疑惑的问道,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样的机关,竟然能感受到杀机。不过,她也多少知些这群人的能耐,是以也是信了几分的。不过,机关如何她不关心,她在意的只是人的性命,这疑惑,自也是为人的生命是否有保障而起。 苏德又道:“是真的。我们在建设擂台的时候早就想到也许会有人杀的兴起,不顾点到即止,所以为防万一,我们在擂台上做了机关的,免得伤了士兵的性命。” 全之虞这才有些放下下来,说道:“这就好,你们大汉朝还真是懂得许多呢。”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那个狠毒的偏将军,她也不甚喜欢,她就怕他杀了祖昭军的人,到时候祖昭军对于新罗军有了仇恨,在接下来的交战中痛下杀手,那么就是血流成河了,她可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就在这时,只见擂台上的打斗又进入了高潮阶段。只见马三爆吼一声,轮着拳头,后脚一蹬,直接飞天而起,如同一颗流星一般撞向新罗偏将军。那将军见了马三这攻击架势,心中不禁也是一凛,倒退数步,挥舞着拳头,同样也是爆吼一声,硬碰硬的接下了马三的飞天而来得一拳。两人拳头相交,直接发出一阵咯吱之声,听得众士兵一阵骇然,只怕他们的指骨,都有折损吧。 两人拳头相接之后,各自弹开数步,看看他们的拳头,先是煞白,接着迅速转红,活像是两只红烧猪手。马三心中暗自说道:“这家伙的手中力量可真不小,我本以为这一拳能将他揍飞,想不到他硬是接了下来,果真是一名汉子,看来接下来的战斗中,我的出全力了,不能丢了祖昭大人得脸面。” 那新罗将军也是暗自称奇,心下说道:“想不到中原还有这样的勇猛之人。他这一着攻击,力道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我这硬接下他这一拳,整个手臂都是酥麻的,这若是被他打中要害,只怕我已经倒下了。不过我看他已经全力以赴了,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得狠心些,势必抓住机会一招制敌,这样拖延下去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正想着,马三已经咆哮着冲了过来,远在三五步之外,马三就飞天而起,只是这次他用的不是拳头,而是用的飞腿,直接凌空向新罗将领踢来。那新罗将领见了,不敢硬接,他知道这一脚所蕴藏的力量,若是马步不稳就硬接下他这一踢,一定会被踢下擂台的,这么算的话自己就输了,绝对不能和他硬碰了。 就在思考的瞬间,马三带着一阵疾风,已经飞到眼前。新罗将领侧身一闪,马三从他身边飞了过去,只是他的耳边还是被擦到了一下,直觉得头脑中嗡嗡作响,耳朵也是一阵阵的火热。新罗将领不禁大吃一惊,就这一阵旁风也有如此气势,若是被他直接踢中,只怕自己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而就这个时候,新罗将领反应也快,他看到们马三一脚踢空,身子却还在半空中,完全就没有防守的能力。“就是现在。”新罗将领暗叫一声,身子一转,手成鹰爪式,直接向马元的喉咙锁来。 台下的士兵们看到两人动作都是极快,攻的如迅雷,守的如闪电。而此刻看到马三没了什么防御能力,而新罗将领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致命的攻击,所有能看得清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直叹马三这下是玩完了。台下有人大叫,也有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血腥的一幕。 可是就在新罗将领的手要锁住马三喉咙的时候,只见马三却腰身一转,本是横空飞出的人,现在居然直立起了身子,同时他的双手护住面门之前,阻挡住了新罗将领的致命攻击,同时他借力打力,脚早新罗将领的肩头上一蹬,直接飞天而起。只见他在空中转体数周,如同一尊大佛一般坐落下来。 “我去,花样空中体操表演么?”祖昭见到马三那空中转体得动作,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前倾的看着擂台。一旁的人听了他的话,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谁也没有时间问,这是精彩的一幕,接下来会是如何,每个人都是很期待的。若是新罗将领被击中的话,那么胜负自然是不用说了,那么壮的一个人从空中落下,要是被砸中了,伤筋断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新罗将领见到自己一击不成,心中也慌乱了几分,现在有见到马三居然从天而降,不禁也是脊背一凉,知道自己要是不躲过的话,那么就输定了,小命能不能保住也是一个问题呢。 就在马三落地之时,新罗将领抽身一闪,闪出一丈之外,而他刚站稳,就听得一阵轰然之声,接着整个擂台发生颤抖。再看马三落下之处,擂台上已经被他砸出一个大坑。 所有人先是愣住,接着疯狂的欢呼起来。马三这攻击力度,可谓是开赛以来最有力量的一次攻击。这么强力的攻击,连张远和马元都没有想到。马元就更是惊奇了,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猛人,以前怎么就不发现呢,之前一起出兵的时候,虽然知道他勇猛,多次让他做先锋的先锋,可是也没见他如此神勇啊,今日看了,还真开了眼界。 “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这样的攻击,实在不容小视啊。马元,等这比赛完了,你带着他去见军师,找个合适的位置给他,不能埋没了人才,这么有实力的人,岂能一直让他做一个小小的先锋副将呢。”祖昭说道。 马元也是大喜,这马三算是他的同族老乡,自己投靠祖昭之后他才找自己来的,希望能在军中做些事情,那时候马元看他有些武力,就推荐他做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副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他居然这等了得,特别是刚才的借力飞天之能,马元自叹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是,将军,多谢将军。”马元乐呵呵的说道。 祖昭回首一笑,问道:“是提拔的他,怎么你如此高兴呢?” 马元道:“将军,他本是我的同族老乡,后来知道我来了辽东跟了你,所以他闻信也来了,我那时候就推荐他做了我的一个副将,我和他关系甚好,现在将军能看中他,我自然也是从心中替她高兴的,更是为将军的识人之能高兴啊,能跟着将军您这样的开明之主,这是我们的服气,我岂能不高兴呢。” 祖昭笑道:“行了,别拍我马屁了。我自是不会埋没人才的。看到你们能彼此照顾,不相互妒忌争功,我就高兴了。” 苏德说道:“将军,现在擂台已毁,不如让他们二人先停歇一下,待修复了擂台再比赛,如何?” 祖昭点头,说道:“好,就依军师之言吧。”说完他对全之虞说道:“通知他们,先停罢一段时间,待擂台修复之后再塞。” 全之虞会意,招来主持人,让他击鼓传令,让下面的人先停止比赛,待擂台修复了再继续进行。主持人得令,立刻就鸣鼓宣告,让大家休息,依旧在擂台上比赛的马三和新罗将领听到了命令,都是很不服气的看了看对方,对视良久后这才各自离开。 停赛的时候,祖昭和全之虞等人一起看了参赛的名单,现在已经进行比赛的只有一半多一点,还有二三十人没有参加,而之前参加的,都是些官位较小的,现在最大的也就到了偏将军一职,以上的将领都还没有上擂台。 “偏将军就如此了得了,接下来的比赛中,恐怖会见到更多的勇猛之人啊,军师,我看你这擂台是得翻修多次了。”祖昭说笑道,也算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苏德也是呵呵一笑,说道:“若能帮助女王选出心仪的大将军,我多修复几次也是可以的。” 全之虞听着他们一直称呼自己女王,倒是还有些不怎么习惯,这么长时间在辽东和祖昭在一起,可是没有人称呼自己是女王的,可是回到新罗之后,他们都开始称自己为女王了。 “看来你们新罗还是有猛将存在的。”祖昭对全之虞说。 张远立刻接话道:“其实新罗等国家一直就不缺乏这等勇猛之人,要不然我们边界也不会连连受苦了,许多戍边大将可是换了又换啊,就是为了找到能抵抗他们的人。” 全之虞幽幽说道:“其实我们的军队入侵你们的疆土,是因为想要抢一些吃用的东西,可是每次去了,都是我们的伤亡更惨重的。我们的武将再厉害,全军的整体素质和单兵作战能力不及你们汉军。” 看全之虞说得忧伤,祖昭连忙说道:“现在不讨论这伤和气的话题,接下来新罗会过上好日子的,到时候百姓可以随意往我辽东经商贸易,等我们正式结盟了,军队也就不会相互入侵了。” 听祖昭这么说,苏德也立刻就岔开了话题,对马元说道:“你去看看马三,接下来他还能不能继续接受挑战的,我看那个将领接下来还是会挑战我军的。” 马元应声而出。全之虞有些忧心的说道:“要不这样,他要是再挑战你们,你们不要应战就是了,免得出了问题伤了两军的和气。” 祖昭道:“这可不行,他要挑战,我们必须应战,要不然他会更气焰嚣张的,现在必须打压他的气焰,要不然以后你会驾驭不了他的。你记住,以后必须把他留在你能驾驭的空间之中,不能放任他做什么独当一面的戍边大将军一类的官职,知道么?” 全之虞点头,幽幽说道:“我只是想让百姓过些安静富裕的日子,想不到现在却牵扯到军事了。” 祖昭道:“作为一个王,没有能掌控军队的能力,那很容易就被人赶下台的,之前的教训你应该记住,你一心为百姓,可是其他人可是一心为自己呢,特别是有兵权的人,你永远猜不透他们想什么。所以你现在才要找一个对你绝对忠诚的大将军,以后你可以通过他控制新罗的军队,到时候就没有人敢反你了。” 全之虞问道:“你说你会在新罗驻军的。” 祖昭道:“我们的协议是这样的,我要帮助新罗百姓发展生产,就要保护好我留在这里的技术人员,也要保护好我的设施,再说者,这也是为了着想啊,新罗的那些对你不服气的人也不敢乱来。新罗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可是缺少开发,贸易通道也没有打开,这种闭关锁国是不行的。我留军队在这里,一则是监控其他周边国家的动向,能获得第一手资料,其二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不同意么?” 全之虞幽然一笑,说道:“只要你的军队不乱来,我自是欢迎的。” 祖昭笑道:“我的军队自然不敢乱来的,我想他们会和新罗的军队融洽相处的。” 众人又谈论了一阵,这时候马元回来了,说马三没什么事情,要是那个新罗将领再挑战的话,他完全可以应战,而且他也清楚那个将军的攻击手段,自己是不会输的。 祖昭对全之虞说道:“接下来先不要让他上场,我们先让剩下的选手上场,逐一决出胜负之后,我们评估一下优胜者的实力,由我们安排两两对战,而不是自由挑战,这样的话可以避免那个将领乱来。” 所有人点头同意,苏德还告诉祖昭他们,为了避免和那个手辣的偏将军交手,有些自知能力不足的人已经推出了比赛,先前胜出的许多伍长什长都退出,而没有进行比赛的也有好几个退出了。 全之虞听了有些怒气的说道:“真是没用,还没比赛就退出了。” 祖昭安慰她道:“你也不能怪他们,他们能有自知之明也是好事,到时候若是遇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偏将军,白白被打断了手脚,岂不是更惨么。现在依旧敢留下来比赛的人,都是大勇之人,我相信你一定能选出一个可靠的人的。要是这次挑选不出来,等回京都坐上王位之后,再昭告天下广选大将,这不是更好。” 第276章 暗箭伤人 全之虞听了祖昭的安慰,心中稍微好过了一些。确实是这样,不见得新罗的最强人就在这里,看来这里选出一个戍边将军看守要塞之后,回到京都之后真得来一次全国海选。 擂台赛再次展开,未等主持下令,那个原先的偏将军就冲上了擂台,向全之虞行礼后说道:“女王陛下,我和那位汉军还未分出胜负,我要继续挑战他。” 全之虞面色有些不悦,可是也没有发怒,而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将军,你已经连胜数场,众人都知道你能力了得,现在还有诸多将领没有进行笔试,不如你先休息一下,让其他人先比赛了在说。” 偏将军道:“女王陛下,我军之后没有人能斗得过我,素问汉军如何厉害,今日能和他们在擂台上切磋而不是在战场上生死相搏,这是他们的荣幸,如果他们不敢应战,难道这说明说我胜利了么?” 面对偏将的无情挑衅,全之虞怒色一起,几乎要发威,无奈却被一旁的祖昭拉住,示意她不要动怒。祖昭居然按住女王的手,这一幕被所有的新罗士兵看见了,不禁全场哗然,这个汉朝将军居然敢动他们的女王,实在是不可原谅,许多人都表现出了一种愤怒。 祖昭隐约也猜到了下面士兵的激愤情怀,可是他只做不知,笑问全之虞:“他们这是为何?” 全之虞脸上路过意思尴尬的神色,急忙推开祖昭的手,说道:“他们见我们手有接触,所以有此激动。” 祖昭道:“原来是如此,你贵为女王,在他们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确实是我有些不当的举动了。”口中随意这般说着,可是祖昭心中却在想:“你们这些家伙,我就只是这样碰一下你们女王的手你们就不高兴了,若是你们知道她每天都和我睡觉,那你们岂不是杀我之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候,偏将军的挑战也越发激愤,他说如果汉军中有能够打败他的,那么他今后就听汉军的指挥,如果不能,那么汉军就立刻滚出新罗,永远别踏进新罗半不。 话音未落,之听得一声冲天咆哮,场边走上一人,声若洪雷,势如奔马,大步流星的走向擂台,此人不是别人,真是之前和新罗偏将军切磋的马三。他本来是要在一旁休息的,之前苏德就告诉过他,不要再和那个将军比试,要让其他未上台的人先上台。可是他听到新罗小将如此这般看不起汉军,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咆哮一声,冲上了擂台。 那新罗将领见对手来了,不禁得意的一笑,说道:“女王陛下,既然他都来了,那么就容许我们比试比试,也算是友好往来,不过拳脚无情,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请汉军朋友能多多包涵。” 全之虞无奈的看向祖昭,悄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他们两人若是斗下去,总是会有人受伤的。” 祖昭将手一摆,说道:“那就让他们斗吧,军师说过擂台上设有机关的,受伤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发生人命就对了。” 全之虞叹了一声,下令偏将军可以和汉军比试,不过她强调双方都必须点到即止,不得动杀人之心。马三自然应声同意,他只是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罗小将而已,并没有想过要出什么风头或者是杀了他之类的。 那新罗小将可没这么想,他口头上答应着点到即止,可是心中却暗自盘算,这次汉军进攻新罗,用诡计偷袭了这个要塞,他心中实在是不服气,趁着这次机会,他一定要让汉军吃吃苦头,到时候打死一个算一个。 两人微微行礼之后,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之中,从一开始的拳脚相向,马上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新罗小将出手异常的狠毒,可谓是招招致命。马三自然也是看在眼中明白在心上,不过他倒是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应战,一连斗了白多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只见新罗小将爆吼一声,一拳砸向马三面门。马三立刻后退一步,低头闪过,同时一拳打出,直击新罗小将的腹部。那小将反应也不迟钝,膝盖一顶,立刻就将马三的攻击化解。与此同时,他顺势一脚,直击马三胯下。 眼看马三就要被击碎了命根,众人不禁都是倒吸凉气一口,为马三担心不已,而有些新罗士兵,则高声呼叫起来,发出阵阵狂笑,虽然他们也对于这个将领的心狠手辣有些不齿,不过现在是在打汉军,在他们看来就是在打敌人,这当然是畅快淋漓,让人血脉膨胀的事情。 就在大家都为马三担心的时候,只见马三不慌不忙,一招二字擒羊马,将那新罗小将踢来的腿给劳劳夹住了,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抡起右拳,直击他的心脏部位。 那新罗小将脚被夹住,几次挣扎皆不得脱,立刻被马三的力气惊住,他不敢在小视眼前的这个敌人,双手出击,硬生生扭住了马三击打过来的拳。两人顿时拳脚被锁,双方皆是动弹不得,滚到在地上,少不了一阵胡乱的厮打。 这一阵乱打好无章法弓步,就像是两只野兽在撕咬一般,可是这也掀起了整个擂台比赛的最高潮,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尖叫声一波接过一波。只见两人不停的扭打在一起,直接就滚下了擂台,按照规定,落下擂台者就判定为输的。 可是现在这个新罗小将是在和汉军武将切磋,不是出于挑战赛之中,所以没有人会认为他已经出局了,而且他虽然凶狠,可是也是有自己的朋友的,现在见到这等情况,那些个支持他的人自然更是高声呼叫起来。 眼看两人在地上一阵乱滚,谁也不先放手,身上的衣袍都沾满了灰尘,两人的脸更是看出一点人样,全是污泥灰尘,若不是两军的军服不同,体格也不是很相似的话,真有些难以分清谁是谁了。 全之虞看到此处,皱着眉头说道:“这哪还是比赛,完全就是乱来,你想想办法,别让他们这样下去,他们谁也不松手,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祖昭笑了笑,他也觉得这切磋变成现在这样子,像是两个小混混在打架一般,虽然战场上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大战的时候搂抱在一起咬鼻子咬耳朵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现在是在比赛,出现这种事情有些不雅。于是他招招手,对张远说道:“你去,制止他们。” “是,将军。”张远答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走向马三和新罗小将。 众人看到一个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威风凛凛的高大将军出现,都不禁默默的让出了一条路,张远径直走向二人,双手一用力,立刻就将两人拉扯开来,一手一人,将他们提在半空。 众人见状,尽皆哗然,这是何等的威力,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将拉人拉开了,而且将两个重量在两百斤以上的男子提在空中,那么说他的单手负重能力一定是在两百斤以上了,这样的将军,若是在战场上出手,谁还能够抵挡。 马三对于张远有这样的威力倒是没有表现出吃惊,以前他在军中的时候就没少和这将军来往,祖昭指令所有军士,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战场上士兵必须听将军的指挥,必须绝对的服从,而私底下而要轻如兄弟,将军者不得高高在上,普通士兵也不能自卑不敢和将军交往,每个将军都是从士兵而起的,每个士兵都有成为将军的潜质,而且也必须想着自己要成为将军,他们牢记祖昭告诉他们的一句话,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所以说,现在马三被张远提在空中,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在一起玩手腕的时候张远曾经就提起过五个士兵,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马三自己也能提起一两个士兵的,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有些尴尬而已。 而那新罗小将,自认为在这里的无敌的存在,他根本就不将新罗的其他武将放在眼中,也没有将汉军将领放在眼中,在他看来,马三已经是代表了汉军将领的最高水平,想不到现在,居然出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提在空中,这是何等的屈辱。 他气红了脸,不停的在空中挣扎,可是越是这样,就显得越是狼狈不堪,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所有士兵在沉默一阵之后,都发出了由衷的惊叹,赞扬这么汉军将领果然能力了得,似乎这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将军一般。 张远面对众人的惊呼,面不改色,等了一阵之后这才将马三和新罗小将放下,他也没有理会新罗小将,毕竟语言不通,说了也是白说,对牛弹琴而已。 “怎么样,没事吧?”张远问马三。 马三揉揉胳膊,说都:“谢谢将军关心,我没事。” 张远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回去找军中大夫擦点药,这里气候与辽东不同,不忽视了小伤痛。” 马三谢过一声,看了那新罗将领一眼,缓缓退出赛场。看着马三离开,张远这才转身看看那新罗将领,只见他满脸的愤怒,像是要吃了张远一般。张远也不介意,处于礼貌,冲着他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这本是善意的一笑,可是在新罗小将的眼中却是一种挑衅和侮辱,他怒从心起,恨不得吃了张远的肉,喝了他的血,将他扒皮抽经。看着张远的背影,新罗小将邪念骤起,猛然夺过一旁的一个士兵的枪,疾跑几步,向张远的后背刺来。 “文远小心!”台上的祖昭惊得叫出了声,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他的大将,现在赵孟已经大伤,若是张远再出问题,以后还拿什么和那些军阀抗衡,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不惊呼。 张远早就知道背后有异动,他眼角一斜,侧步闪过,只觉得一阵凛冽之风从自己的喉咙前面刮过,那尖冷的枪头,几乎是擦着自己的喉咙而过的。 “你还真想要了我的命啊。”张远心中暗暗说了一句,顺手将将枪杆拉住,一个借力,直接将新罗小将拉了过来。那小将一个趔趄,可是毕竟有些功底,一个马步,居然和张远僵持在一起,两人死死的握着枪杆,在地上僵持着。 张远怒看那小将一眼,冷冷说道:“是时候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了。”说完他手中用力,手背上的经脉清晰可见。 那新罗小将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自己挑起来,心中已经,扎紧马步,所有的力量都向下,和张远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只见张远嘴角划过一丝笑,突然大喝一声,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响,枪杆被折成两段,两人各自握着一段,怒目而视。 那新罗小将吃惊不小,猛的将抢杠扔向张远,转身就走。张远一掌将飞来的抢杠拍飞,又将自己的手中枪头插在地上,大喝一声,两步赶上,一招猴子揽月,将那小将拦腰抱起,高高举过头顶。 “还想走?”张远冷冷说着,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子,将那新罗小将扔了出去,直接飞出了四五丈之外。 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巴。看看张远,又看看那小将。只见那小将在地上挣扎了一阵,终于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捏着腰杆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给我拿下?” 他的部将一听,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动手。张远这样的无力,要想走出去,那不是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么。 “都聋了?给我将他拿下。这是新罗地旁,岂能容他一个汉人在这里作乱,国家尊严何在,军人尊严何在?”新罗小将大声喝斥道。 他的部下见他发怒,虽然心中对张远忌惮,可是上司下了命令,哪敢不从,纷纷举着长枪利剑将张远围住。张远将自己被士兵包围,倒是也不惊慌,而是一遍遍的扫视着他们。 就在此刻,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女性的声音:“都给我退下。”原来发话的正是女王全之虞。 众士兵本就不想和张远对峙,现在既然是女王发话,纷纷收起武器退了回去。那小将还想说话,全之虞咤道:“你贵为新罗勇士,本是正规比赛,你却从背后偷袭想取人性命,还有喝颜面说国家尊严军人尊严?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关入牢中。” 侍卫听到是女王发话,应声而出,将那小将押了起来。那小将却很是不服气,怒吼道:“女王陛下,我怎么做也是为了我军,你身为女王,不为自己的将士做主,却偏向外邦军队,这是合理?” 全之虞怒道:“你先小人在先,汉军多次礼让,你却想要某人性命,此等不仁不义之举,若是我还包庇这你,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新罗?”说完,全之虞又向侍卫们发令:“将他待下去,听候发落。” “遵命!”侍卫们得女王令,将那小将带了下去。 看着那小将被带下去,全之虞依旧怒不可歇,汉朝一直自诩是礼仪之邦,而其他国家被看做是野蛮之族,她本来以为新罗也算是一个礼仪之国,这次祖昭能帮助新罗,真是一大幸事,想不到刚才抵达这要塞,先是他的宠将赵孟重伤,现在又有新罗小将要暗算他的大将,纵使祖昭量大不追究,可是其他士兵却恐怕早就介怀在心,日后若是两军交战,如果汉军记恨与此,大开杀戒那可如何是好。 祖昭见张远没事,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要是张远真有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立刻命令自己的部队将那撒野的新罗人给剁为肉泥。此刻看到全之虞满脸的忧愁和愤怒之色,祖昭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爽,安慰道:“现在没事了,你干才真有女王风范,这种风范一定要保持住。” “他们居然做出这等暗箭伤人的龌龊之事,我担心你的军队会记恨在心,以后交战,恐怕……”全之虞忧心忡忡的向祖昭表明了自己的担心。 祖昭也明白她心中的担心不无道理,张远很得士兵爱戴,刚才那一幕,已经有士兵差点就冲上去了,以后两军若是交战,说不准真会有人借机乱杀以泄私愤。 “没事的,我军纪律严明,他们不敢乱来,再说者,你是新罗女王,这一路前往京都,我猜想没有多少军队敢阻挡你,除了京都保卫战,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战争爆发,也许京都保卫战也不会发生的。”祖昭道。 全之虞依旧忧心:”你依旧会帮助新罗的,对么?” 祖昭悠然一笑,说道:“祖昭誓言,至死不渝。你就放心吧,新罗百姓的生活不会比我辽东百姓的差的。” 全之虞闻言,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处在赛场之中,居然忍不住抱住了祖昭。 第277章 暗夜追击 众士兵眼看着女王全之虞居然抱着祖昭,不由得都惊呆了,谁也不敢多说话。这是什么情况,女王为何会抱着一个外邦的将军,难道她是要嫁给这个男子么?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在中原,男女之间是不可以接触的,而现在,女王居然抱住了祖昭,由不得他们不吃惊。 祖昭看到众人都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轻咳一声,说道:“喂喂,你的子民都看着你呢,你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啊。” 全之虞一听,也瞬间颤抖了一下,自己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居然在三军面前献出了拥抱,这真是尴尬万分的事情。可是她便没有立刻放开祖昭,而是定了定神,从容不迫的放开祖昭,很是威严的对三军说道:“众将士,你们都知道,和汉朝和亲,是建立两国联盟的最有效的方法,我这次前往汉朝,已经和这位将军订婚,他是皇室宗亲,我即为新罗女王,和他联姻,这是门当户对的。这次回新罗,就是要择日和他完婚,到时候新罗就是大汉朝的盟友,以后没有人敢在欺负我们,我们不能扰乱汉朝,同样,汉朝也不会进犯我们新罗。“ 新罗三军将士听了,先是全部愣住,后来都举着手中的武器,高声的呼喊着“女王万岁”,在他们看来,不用和汉朝交战,这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女王能舍弃自己尊贵的身份和汉朝和亲,这不就是要为新罗人民着想么,于是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祖昭听了,心中暗自说道:“看来是我中了你的道了,你这女王应变能力果然很强啊,三军都知道你要嫁给我了,这婚姻我是逃不掉了。”不得已,为了配合全之虞演戏,他也只能挥手向新罗将士致意。 在众军的一阵欢呼声中,擂台比赛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比赛之中,新罗的将领都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实力,其中猛将也是不少的,能和那个手段歹毒的偏将军抗衡的人也出现了那么两三个,祖昭建议,这两三个人就是值得提拔的人选,他们对于全之虞也是很忠诚的,对对手也是很尊敬。 全之虞采纳了祖昭的意见,比赛结束后立刻就召见了他们三人,分别对他们进行的封官加爵,三人千恩万谢,表示誓死效忠女王。至于大将军一事,全之虞听从祖昭的建议,没有在这些人之中选择,而是留有悬念,等她做回女王之后,再再全国甄选有能之人,这样女王亲自下了皇榜,自然能招来新罗的所有又能之士。 三个人便没有因为女王没有兑现要封他们未大将军的承诺而心有不满,而是都觉得女王这样做是明智之举,他们虽然在此刻脱颖而出,不过放在全国来将,论文才武德,他们都不见得是最厉害的,现在女王能看得起他们给他们升官,已经是对他们的看重,日后一定凭借本是忠心的效忠女王。 祖昭大惊,问道:“谁这么大胆?” “是那个在擂台上和马副将打斗的新罗偏将军。”卫兵说。 “是他?他不是被抓起来了么?”祖昭惊问。 卫兵吐了一口血,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说道:“将军,他联合他的部下,又纠结了一些对女王今日抱你有成见的人,已经杀将进来,将军,你们快走,我没能力保护好将军,实在该死。” 祖昭抱着他说道:“你已经尽忠了。”话才说话,卫兵一口血喷了出来,抽搐了一阵,头一歪,死在祖昭的怀中。 正此时,全之虞也已经草草穿戴好来到祖昭身边,看到浑身是血的卫兵,心中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祖昭道:“今日被抓的那个将军,纠结了一众对你有成见的人发动叛乱,想要来抓我们,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祖昭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刀光剑影之声,门口、窗口上立刻就冲进来数十个新罗士兵,为首一人,正是那个本应该被关在狱中的偏将军,他脸上带着奸诈的冷笑,说道:“女王陛下,你还想往哪里走?” 全之虞正气而怒,喝斥道:“你是要造反不成?” 偏将军剑指全之虞,大笑道:“是你要反了。你贵为我新罗女王,居然在未出嫁就和汉邦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真是有损我新罗国家尊严,你根本不陪做我新罗的女王,我要将你押解回京都,将你的丑事告诉新罗的百姓。今夜,你还和这汉狗睡在一起吧?我们新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不将你大刑处死,对不起新罗皇族,也无脸愧对百姓。” 全之虞道:“我已经和他定亲,我和他抱一起又有何过错。你胆敢要劫持女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你带着你的步卒退下,我可以少追究你的责任。” 偏将军冷笑道:“别拿你女王的架子吓唬我,现在新罗有了新的国君,而不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这就抓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回京都,到时候加官进爵,岂不快哉。来人,将这两个狗男女抓住。” 士兵得令,立刻挥舞着刀枪剑戟向祖昭和全之虞冲来。全之虞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冲杀,立刻就吓得脸色煞白,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祖昭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怎么说也得撑到张远他们到来,可是现在手中没有武器,还要兼顾全之虞,对方是几十个武装的人,自己只怕撑不住多久的。 正思忖着,当先一人挥舞着剑冲了上来,祖昭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从他手中夺过长剑,和其他冲上来的人拼杀起来,由于太过于混乱,不知不觉间已经无法照顾到全之虞,正拼杀着要冲出门口,忽然听到一声爆吼,接着是很不熟悉的汉语传进他的耳中:“放下剑,否则我就杀了她。” 祖昭闻言回头,只见全之虞已经被那偏将军抓住,剑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祖昭,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果然汉邦大将,能力果然了得,可是你再了得又如何?现在女王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再动手,我就将她杀了。” 祖昭闻言,手中的剑握得紧紧,恨不能一剑将那偏将军斩杀了。可是他还没有明显的动作,那将军手中长剑一动,全之虞尖叫一声,她那白嫩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新罗偏将军狠狠的说道:“要想救她,立刻将你的武器放下,否则我就杀了她。” “不要,放下了武器,我们都会死的。”全之虞大声说道。 祖昭呵呵一笑,柔情的看了全之虞一眼,说道:“可是我不可能看着你先死,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话音落,只听得咣当一声,手中的宝剑已经落在地上。 而他剑刚落地,一旁的一个新罗士兵立刻就一剑刺来,祖昭没有防备,腹部立刻中了一剑,好在他及时扭身躲闪,这才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割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可是还是疼的他嗷叫一声,跪倒在地,手捂着伤口,血汩汩的从指缝中冒出来,染红了衣服。 全之虞看到祖昭受伤,记得哭泣起来,眼中满是泪花,悲切的说道:“你快走啊,你不要管我。” 祖昭挣扎着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不管你么?是你说的你已经和我订婚了,作为一个男人,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哪怕是我自己死了。” 全之虞心中早感动得稀里哗啦,想不到祖昭心中居然这样看重她,宁愿为了她而死,想想初次见面的时候,祖昭可是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的,而现在,他居然为了自己宁愿受伤或者被杀,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又岂能不感动。 “你太傻了。”她只能用这三个字来表述自己的心。 偏将军冷笑道:“果然是友情有意的一对啊。不过可惜了。将他绑了,立刻离开这里。” “是。”士兵们答应一声,掏出绳子将祖昭绑了起来,然后押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快马加鞭的往城门赶去,共计两三百骑。 行了一段,忽然听得后面一声爆喝:“休伤我主,快快受降。” 众人回头,却是张远一骑当先的杀将过来,后面跟着的骑兵早被他甩在后面。新罗偏将军知道张远威猛,立刻命令侍从逃走,不得应战。一队人猛然挥动鞭子,驱赶着马,非一般的望城门逃去。 可是张远马快,立刻就追了上来,只见他长枪一挑,跑在最后的两个骑兵已经被刺于马下。新罗偏将军见了,心中大骇,命令道:“将他扔下去。”这言语中的他,自然就是指祖昭。 士兵得令,立刻将祖昭扔下马,然后护着那个偏将军继续向城门逃去。 张远见祖昭被让下马,在地上滚了数滚,最终撞在墙角上,心中大惊,立刻飞身下马,几步冲上前,当的一声,将长枪插在地上,俯身扶起祖昭,见他浑身是血,心中骇然,大声道:“将军,你不可以有事,将军。” 祖昭只是被摔得有些头昏,现在清醒过来,虽然浑身痛的厉害,可是没有什么大事。张远见祖昭睁眼,心中大喜,立刻抱着着他要上马,口中说道:“将军,我这就带你回去治疗。” 祖昭却一把拉住他,说道:“文远,我没事,你现在不用管我。” 张远惊道:“将军,你浑身是血,我岂能不管你。你放心,我立刻带你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祖昭道:“我只是皮外伤。你命令你立刻去追他们,一定要将全之虞追回来,不能让他们带回京都,否则我们这次兵出新罗就失败了。” “可是将军,你现在这样,我岂能放任你不管?我先带你回去,在去追他们吧?”张远急道。 祖昭道:“等他们出城,你一旦丢失视野,就追不上他们了,这是他们的地盘,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怎么找他们?全之虞不能有事,否则我唯你试问。“ “可是将军……” “去追他们,这是命令,若是全之虞有事,你就是最大的罪过,军法处置不容求情。”祖昭大声喝斥道。 “将军……”张远也急了,他可不希望祖昭有事。 “我没事,去追他们,难道你想抗命不成?”祖昭咤道。 张远一愣,立刻道:“属下不敢。”他眼看后面马元已经带人追了上来,又看看那些新罗人就快要出城门了,说道:“将军保重,我一定将女王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说完将祖昭放下,提起长枪,跨上马背,双腿一夹,只听得马声嘶鸣,眨眼的功夫,张远已经冲出几十米之外。祖昭看在眼中,口中幽幽说道:“你必须将她完好的追回来。” 正此刻,马元也带着人追了上来,看见了祖昭,全队人立刻翻身下马,围着祖昭,看到祖昭腰部流血,所有人都是大惊。 “将军,属下来迟,还请恕罪。”马元等人立刻单膝跪地向祖昭请罪。 祖昭道:“都起来,新罗人突袭,谁也没有想到。马元,你立刻带人去接应张远,不得有误。” 马元道:“可是将军你?” “我没事,你立刻领人前去,必须将全之虞完好的带回来,否则一律军法处置。我自会乘坐骑回去的。”祖昭提高声音说道。 马元一声“喏”,派了十几个人护送着祖昭回去,他带着百余骑追了上去,此刻已经不见了新罗士兵和张远的踪影,只是在微暗的火光之中留有阵阵灰尘,在空中飞舞蔓延。 且说张远一骑单先的追着新罗士兵出了城门,对方进入一条小道,也不敢停步,押着全之虞快速前进。那新罗将领眼看张远马快,很快就要追上,他下令十几个骑兵回身阻击张远,他则带着全之虞继续前逃。 骑兵得令,纷纷转身,挺着枪向张远刺了,张远丝毫没有惧色,马不停蹄,怒吼一声,枪走如风,一枪搠死最前面一人,然后飞身而起,又是一枪搠出,直接一箭双雕刺死两人,其余人见状,不禁凉气倒吸,口水暗吞,拉住坐骑不敢上前。 张远抽回长枪,丝毫不怠,纵马上前。众骑兵见状,知道敌张远不过,纷纷调转马头,也不敢走路面,纷纷闪入丛林之中。张远驱马上前,也不追赶他们,而是望全之虞而追去。 追不多时,那新罗将军听得后面有马蹄之声,回头一看,张远已经追了上来,不足而是来丈。他心中惊骇,这将军到底是有多神勇,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射死他。”新罗将军喝令道。 众士兵得令,分拔出四五十人,搭箭拉弓,只见飞箭像雨点一般射向张远。张远丝毫不惧,用枪拨开射来的箭,加速前进。那些士兵见了,心中无不骇然,继续搭箭拉弓向他射去,而且前后有序,势必要封住张远的路。 只见张远抖擞精神,长枪一舞,纵马上前,枪在他前面舞得飞起,形成一道屏障,将飞箭纷纷格挡下来。冷不凡间,丛林中又射出数支飞箭,他格挡掉一些,其中一直却直接射中他的肩头,差那么丝毫就射中他的脖子,血喷射出来,染红了他半边脸。 这可彻底惹恼了张远,他怒吼一声,一枪搠出,刺死一人。那些新罗骑兵的坐骑听到张远的爆吼,受到惊吓,抬腿嘶鸣,将骑兵纷纷抖落在地,兀自逃去。 第278章 势如破竹 张远拔出肩头飞箭,一手镖出,镖死一人,又搠死一人,马蹄落出,一阵鬼哭狼嚎,踩翻两人,这才纵马追去。 那新罗将军眼看张远又追了上来,心中又惊又怒,将全之虞交给其中一个将领,他带着十几个人回身阻挡张远,口中叫道:“你真当我新罗无人耶。” 张远也不打话,直接挺枪纵马上前,两将交锋,两个回合,张远一枪压下,那偏将军举枪托住,连人带马背压低几分,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要尽数被压断了。张远吼叫一声,抽回长枪,又一枪刺出,那将领无暇躲闪,眼睁睁看着张远的寒枪刺进自己的胸口,只见血光喷起,立刻翻落马下,气绝身亡。 “就这能耐,也敢绑架女王造反。”张远冷冷说了一声,立刻纵马追去。 前面的人看到最有能耐的将领也就只接得住张远一个回合,胆小一点的,早已肝胆破裂,跌落马背吓死过去,其余几人,浑身颤抖,心中明白张远是为全之虞而来,为了活命,将全之虞抛下马背,绝命逃亡而去。 张远见全之虞被推下马背,不等坐骑停住,飞身而出,两步上前,扶起全之虞,问道:“女王陛下,你无恙吧?” 全之虞虽然觉得浑身摔得痛,可是知道自己没事,见到张远半个身子都是血,她惊讶道:“张将军,你没事吧?” 张远道:“些女王陛下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 全之虞又道:“祖将军他如何了?” 张远愣了一下,道:“回女王陛下,将军他也没大事。属下这就护送女王回去,有得罪之处,带回城后在向女王陛下请罪。”说着抱起全之虞,飞身上马,望要塞而去。 行不多时,前面马蹄混乱,原来是马元带着军队赶来,见到张远救得了全之虞,这才都松了一口气,护送着她一同快马加鞭向要塞赶去。 且说祖昭被卫兵送回居室之中,苏德立刻就带着军中最好的大夫感到,而新罗的大夫听到有人造反攻杀女王和祖昭,也早就带着各种药物来见祖昭。在几位大夫的诊断之下,最终众人得出结论祖昭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他的伤口有些深,当初刀子可是擦着里面的肠子而过的,所限没有伤到内脏分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新罗士兵知道是那个偏将军造反,将女王掳了去,心中也是很湿不安,在他们心中,女王就是女王,虽然听闻女王不务正业,到处的游走,可是今日见女王这般陈说,知道她是为了新罗的百姓在奔走,而且有些士兵也从家中得知,女王这些年确实给新罗的百姓带去了不少好的消息,包括能那些山中能食用的野菜野兽,还教授他们各种种植和养殖技术,虽然这理论很不成熟,不过他们切实得到了实在。 现在女王居然被叛将抓走,他们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都叫嚣着要将那叛将砍为肉泥,一定要救出女王。祖昭听着新罗士兵的呼喊,心中也为全之虞高兴,她现在回归,走到这一步,倒是也算有些成就,起码有一些士兵和将领是忠心的跟随她,至于以后会不会叛,那就看全之虞之后的实力了。而且自己要在新罗驻军,倒是能获得新罗的第一手资料,到时候全之虞控制不过来的话,他的军队也可以第一时间出面干涉。 现在全之虞被带走,虽然张远和马元等人已经去追了,可是毕竟张远对于环境不熟悉,而且敌人有两三百骑,现在夜色凄凄,祖昭心中还是有些为张远担心,一直坐立不安。大夫们担心他的伤势,让他静静的躺下修养,可是祖昭心中一则担心全之虞,一则担心张远,又哪有什么心情静静的修养,若不是苏德阻止,他已经跨上战马追带队追去了。 苏德知道祖昭是对全之虞动了情,而且他视张远为自己的手足,早料到他知道自己无大碍之后一定会要吵着带队去。所以一早就安排全之虞白天选出了三员新罗猛将带队去接应张远。祖昭得知有新罗军队接应,这才没有要带队前去。 等了一阵,忽听外面一阵马蹄之声,祖昭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只见外面火把闪烁,人马之声嘈杂,有大队人马集结在外面,随着一道通道让处,张远抱着全之虞出现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了祖昭,张远快步上前,将怀中的全之虞放下,这才跪下说道:“将军,女王陛下,之前文远多有不敬,还请责罚。” 全之虞本没什么大事,不过她由于受惊过度,又被人从马上扔下,所以骑在马上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张远顾不得什么男女或者下属上级之禁忌,将全之虞紧紧抱着,他知道全之虞现在对于祖昭很是重要,无论是私情还是公事,都是很重要的,他宁愿自己受到重罚,也不能让全之虞出事,这才一直抱着全之虞,直到交到祖昭的手中。 祖昭扶过全之虞,见张远跪倒在地上,立刻就将他扶起,说道:“你有何过?你顺利救回女王,这是大功一件,我岂能是非不分责罚你了,速速起来。” 可是张远依旧跪在地上,说道:“我冒犯了女王陛下,不敢起来。” 祖昭无奈,只能看着全之虞。全之虞知道张远抱着她不是要冒犯她,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于是说道:“张将军快快请起,你救了我,又岂是冒犯我呢。再说你我也没有什么接触,何来冒犯之说,纵使有了,也是情非得已,快快起来吧。” 张远听了全之虞的话,这才谢过恩德,从地上起来。这样的良将,不单祖昭心中更敬重,连全之虞心中都感慨,祖昭能有这样的将领辅佐,不怕不成大器。自己在新罗为王,要是也有这样誓死效忠自己的勇猛之良材,又何愁新罗不富强的。 祖昭扶着全之虞进入屋子,让大夫给她做了检查。最后大夫得出结论,全之虞没什么事情,只是有轻微的擦伤,她主要是受到一些惊吓,只要喝了压惊汤,静心修养一阵就会没事的。而祖昭伤口交深,近期能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发作,引起各种败坏反应,那就会导致很坏的结果发生。 这点祖昭自然知晓,史书记载,周渝本只是受了箭伤,不过他一直心中不服诸葛亮,每次被诸葛亮欺负了,立刻就心中不爽大发雷霆,最终落得一个被气死的下场,还真是有些不划算呢。自己可不能先周渝之前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大夫放心,我自会好生修养的。可是这修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祖昭问道。 大夫道:“若是安心敷药,静心修养,一个月可痊愈。” 祖昭点头,对苏德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我们就在此处休整半月,待半月后再整军出发,直捣京都。” 苏德不解,大夫明明说的是一个月,为何祖昭却只休整半月,问道:“将军,何不休整一个月呢,这样等你痊愈了好一鼓作气啊?” 祖昭笑道:“军师,兵贵神速啊。你让人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我伤势严重,需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带兵出征,这一个月就在这要塞之中修养。让其他的新罗放抗势力在这个月放松警惕,等半月一过,我们突然出击,他们没有防备,等他们发现之时,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了。” 苏德自然明白这道理,不过他还是担心,说道:“可是将军,你的伤势……” 祖昭道:“军师,指挥大军有你,攻城掠地有文远马元等人,我只用看着就行,我痊愈和不痊愈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经得起在马背上颠簸不就行了。莫非你们想看着我带头冲锋陷阵么?等我痊愈了,我自会带头冲锋陷阵的。” 苏德和张远等人听了祖昭的话,都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一番安排之后,苏德让新罗士兵到处放话,说汉军统帅祖昭受伤严重,女王全之虞也受了伤,大军在要塞之中修养一个月在动。 新罗各城各地本来都紧张的招兵买马准备抵抗祖昭大军,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禁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喘歇一阵了。消息传回京都新王那里,他本来也极力要求高句丽派军增援,可是高句丽不想和汉军直接正面碰撞,一直推三阻四的,说要等一个月后再发兵。现在正巧撞上祖昭军要休整一个月,全之虞的族弟新王自然心中高兴,一个月后,祖昭军一动,高句丽的援军也就到了,那么自己依旧可以和全之虞争夺王位,汉军远远而来,又在要塞中停顿一月,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气,他集合新罗之兵,加上高句丽的援兵,一定能打败汉军的。 在者,一路上有不少的城市阻拦汉军,等他们抵达京都,只怕没有实力和联军作战了,那么他就可以稳坐新罗国王的位子,至于全之虞,要是被捉住了,自然是格杀勿论永绝后患。 新王开始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也不操劳国事军事,他认为这些都是一个月之后的是事情,现在是抓紧时间享受的时候,自己心惊胆颤夺的王位,不就是为了享乐么,要是还那般劳心劳力,他何必要冒这个大不韪呢。 新罗大臣和长老们看到新王只知道享乐,丝毫不理会国事,自他篡位一来,百姓怨声载道,本就不大的新罗还有许多地方提出独立,边城要地更有守将宣布要归顺他国,搞得大臣们夙兴夜寐,冷汗一阵接着一阵。 全之虞在位的时候,虽然她没在朝中,可是那时候外交却还挺行的,百姓的日子虽然依旧疾苦,可是这是新罗的国情决定的,全之虞成为国国王之后,已经有很多地方得到改善了,唯一让人有歧义的就是女王从来不上朝,早宫中完全见不到她的踪影。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如女王在位时候的一半,新王加大百姓赋税,却只是用来自己享乐,还招引高句丽的军队进来,肆意践踏新罗土地,招惹新罗人民,他们大臣些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现在眼看女王又要回归,虽然他们不知道汉军会不会顺势占领新罗,不过他们更恨的是新王的不作为。所以多个大臣长老商议,一旦女王全之虞的大军兵临京都,他们就一起反新王拥女王,让女王重归王位。 计划已定,他们还是打探女王全之虞的情况,也开始收集朝中要员的情报,看看有多少人是愿意支持女王归位的。他的探听得知,地方城池守将诸多也是不服新王,这次逢女王回归,都在策划着投靠女王呢。 这些小心全之虞派出去的人自然也是探听得一些,祖昭说道:“若真是如此,看来我们倒是少了很多得恶战,而你回归王位也得到臣民军队的拥护,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全之虞幽幽道:“只怕他们畏惧我那族弟的淫威,到时候被迫更我们决战。” 祖昭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也能看清现实的,既然是女王归位,他们倒是更乐意迎接你呢,抵死抗争不是什么好的出路,他们还不如于你合兵一处讨伐新王呢,这样非但没罪,还有功劳,何乐而不为呢。” 全之虞道:“若真是如此,那是挺好的。” 祖昭笑道:“会是这样的。你放心吧,新罗王位,一定是属于你的,到时候你嫁给我了,你还是女王。” 全之虞抬头看着祖昭,问道:“你就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治理新罗么?你难道不愿意做我新罗的国君么?” 祖昭见她说的痴情,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说道:“我大汉朝此刻也是风雨飘摇,军阀割据,诸侯各自为王,没多少人愿意为百姓着想,现在辽东局势也是很混乱,我岂能一直和你在这里而弃我辽东百姓不顾呢?” “你能有这样的情怀,我真是很高兴,难怪蔡文姬姐姐和冯落雪姐姐那么喜欢你,也难怪如张远赵孟这样的将军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我想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他们都会愿意为你这样做的。”全之虞说。 祖昭将她搂在怀中,幽幽说道:“所以,我们不能为了自己而活着是吧。到时候你坐了新罗女王,得多为百姓考虑。” “我可从没想过要自己享受的。”全之虞嘟着嘴说道。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你可是女王啊,敢这样卖萌?” “可是我现在是你的一个小女人,一个要为你生孩子的小女人,你难道要让我用女王的姿态对着你么,再说,看到你,我就只想这样偎依在你的怀中,感受你的温度,体会你给的安全感。你说你要是能永远这样抱着我该有多好。”全之虞痴痴的说。 祖昭笑道:“好了女王陛下,夜深了,该睡了。” “今夜是脱了衣服睡么?”全之虞问道。 祖昭道:“随你高兴啊,今夜我听你的,可好?” 大军在要塞休整半月,在一个晴朗的早间,大军秘密发动,火速前进,只一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出了京都外的第一大城市名城,那里完全就没有要抵抗的迹象,依旧是城门大开,只有四五个士兵在守着城门,而城墙上也只是站着几个处于闲聊状态的士兵,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大军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这一小队人立刻就控制了城门,城墙上的卫兵也被他们尽数控制,只有发出信号,新罗军队和祖昭大军两万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而这个时候,城中守官居然还一无所知,还在抱着美女作了。等全之虞带着士兵冲进去的时候,他还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有人说这是新罗女王,守官这才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上。 第279章 新夜 谁也没有想到,新罗第二大城市居然就这样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甚至连最起码的冲突都没有。 大军拿下这城池之后,全之虞派自己的亲信驻守这里,她则带着祖昭大军继续前进,所有的城市都一样,丝毫就没有抗战的准备,更有甚者,被抓住之后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可能,女王的军队要半个月后才到,让祖昭等人哭笑不得。 一路势如破竹,虽然有些地方有些精明的守官还是守卫森严的,不过依旧没有发生战斗,全被全之虞劝降了。这些人都是不服新王之人,现在女王归来,他们本就是有识之士,自然知道投靠女王要好。再者,他们看到装备优良的汉军,早就没有了抵抗之心。 月末之时,大军已经悄悄包围了京都,要不要发生一场血战,就在这京都了。 那新罗国王听说全之虞带着汉军已经包围了京都,惊得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有侍卫急忙将其扶住,这才没有摔倒。他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是说汉军要在要塞休整一个月么,怎么这才半月过去,他们就包围了京都?难道他们是天兵从天而降不成?”国君惊慌的说道。 “陛下,我们是中了他们的计谋了,他们说要休整一个月,其实只是休整了半个月就出兵了,我们中计了啊?”手下一官同样也是很难惊慌,可是除了捶胸顿足,却也做不了什么。 “汉军真奸诈也。”新罗国王不禁叹了一声,说道:“那现在如何是好?京都有多少军队能和他们对抗的?其他城市又有多少军队可以调动?你快去全部调来守卫京都啊。” 一大臣说道:“陛下,现在我京都之后虽有精兵两万,可是我看汉军四面围攻,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营寨,我看他们的军队不止两万人,而且许多新罗士兵都说要效忠女王,现在他们的人数远远在我们之上啊。” 国君道:“那高句丽的援军呢?他们答应月末出兵的,现在情况紧急,你快快马通知他们出兵啊。” 大臣摇头,道:“陛下,来不及了。而且我听闻高句丽的野兽部队在我们要塞被打败之后,他们就被汉军吓破了胆,我看他们是不会出兵了。” 新罗国君这下彻底惊慌了,脸色吓得有些煞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就在这里等死不成么?” 大臣道:“陛下,现在他们势大,我们完全不足以抗拒他们,不如投降,或者女王念在您是她的族弟,不会追究呢。” 新罗国王这下忽然猛的一拍桌子,说道:“她是不会放过我的。你立刻昭告全军,说女王已经背叛国家,她这是要带着汉军来灭新罗呢,让所有军民抵死相抗。” 话音未落,外面一阵嘈杂之声,抬眼看去,却是多个大臣和长老,带着一众卫兵,个个都手中握着长剑冲了进来,他们全部满脸怒气的看着国王,似乎要一剑将他杀了一般。 新罗国王见这架势,颤抖着问:“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 为首一个大臣说道:“谋反的是你,以前你欺骗了国家,又威胁我们,让女王退位,可是自你即位之后,丝毫没有对国家做过一点的贡献,只是贪图自己的享乐,搞得整个国家乌烟瘴气的,现在你还想让全京城的军民一起抵抗,你想让我新罗灭族么?” “你们想怎么样?”国王惊恐的问道。 “抓了你,向女王请罪,让她坐回新罗女王。”大臣说道。 “你们这是犯上作乱,这是灭九族的谋反大罪。”国君咆哮着说道。 大臣道:“纵使诛九族,我们也必须反你。”说着喝令众人将国君拿下。 “反了你们,来人,护驾。”国王还想做最后的抗争。他的亲信卫兵部队纷纷把剑和大臣们的军队对峙,妄图保护他们的国王撤退。 大臣幽幽说道:“你们想清楚了,一定要为这个昏君卖命么?现在大局已定,女王归位是必然的,你们犯不着这样丢了小命,女王仁爱,自然不会追究汝等责任,若是依旧执迷不悟,那么到时候真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卫兵们听了大臣的话,心中不禁都动摇了,其实他们也知道,现在他们十几个人,完全不能和大臣长老们控制的军队抗衡,现在全京都的军队,指挥权只怕都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就算逃得出这王宫,只怕也是逃不出这京都的。仔细一想,也犯不着就这样丢了小命。于是乎卫兵们纷纷撤剑,回身跪倒在地,求国王投降。 国王见到自己的贴身卫兵此刻都倒戈了,心中一片死灰,知道自己已经失败,突然发疯一般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你们识时务,那你们就好好效忠你们的女王吧。我是不会让她将我杀死的。”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疾跑几步,一头撞在柱子上,瞬间脑浆崩裂,死在当场。 国王既死,新罗大臣长老们纷纷出城投降,迎接全之虞回归。居然不用打战就进入了京都,这是出乎所有人得意料的。虽然大臣们之前背叛的全之虞,不过这次他们也算是有功劳,保全了三军和京都百姓的性命,也算是有功劳,全之虞决定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坐回王位之后,全之虞对罪责极其严重的几个乱臣进行而来处死,一批人入狱接受改造,更多的人是没有追究责任,这也算是表达她的仁慈之心。全之虞做了女王之后,新罗举国同庆。 同时,全之虞下诏宣布,新罗正式和大汉朝结盟,以后就是汉朝的盟友,而自己也已经和汉朝皇室远亲祖昭订婚,这是为了让汉朝和新罗的友谊更牢固长久。 新罗军民知道全之虞和汉朝将军联姻一事,起初都是有怀疑的态度的,等他们结婚之后,这个汉族人就是新罗的国王,这就等于将新罗交给了一个汉族人,那么新罗还是新罗么。 针对国人的困惑,全之虞继续发榜说明,自己虽然嫁给祖昭,可是祖昭不会是新罗的国王,他也即将回到汉朝,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而全之虞也将一直是新罗的女王。 这皇榜下发之后,国人才欢呼鼓舞,只要不将新罗拱手让给别人,对于全之虞做女王他们是绝对的拥护的。同时,全之虞也宣布,除了个别城市情况复杂之后,新罗全景开通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欢迎其他国家的人来新罗谋发展,新罗商队在遵纪守法的情况下,也可以自由贸易,特别是前往汉地辽东一代,他们可以随意出入,在辽东他们会得到很大的优惠和照顾。 得到这个消息后,几乎全国的商业人士都疯狂了,他们早就想这要去汉朝看看,听闻汉朝物种繁多,生产新进。只可惜之前汉朝和新罗接壤的地方,双方都有重军把手,他们完全不能通过,否则就以投敌叛国罪论处,现在好了,可以自由贸易,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想不到女王居然完成了他们的梦想,几乎人人都在高呼女王万岁。 为了让新罗有更好的发展,在开放贸易通道的同时,全之虞下诏,所有人可以就物质生产提出自己的建议,一旦被采纳,一定重重有赏,而且祖昭军队给他们带来了先进的矿藏开采技术也养殖、种植技术,希望全国人民都配合,将新罗建设得更好。 新罗人民意志初一饥寒的状态,现在能改善生活了,他们自然是同意了,纷纷响应女王的号召,能出力的出力,全面发展,各项种植开发,养殖开发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许多水利不便的地区,很快也就修通了运河。 祖昭一直在新罗呆了半年,帮助全之虞稳固政党,选拔人才。他发现,其实新罗还是有很多得天独厚的资源的,只是没能被开发出来而已,现在终于得到开发,新罗很快就会逐步富足起来。他心中自然也是高兴,这里可是自己的一个大后方,要是在以后的天下争夺之中辽东也保不住,自己还有新罗这个地方,而且这里一旦发展起来,那么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和财力从这里输出支援他,到时候和其他诸侯相比起来,自己的优势可是很大的。 一切都顺利进行之后,全之虞才向全国征求意见,说为了保证盟国的彼此利益,祖昭要在新罗驻军,同时帮助新罗训练军队,抵抗来自类似高句丽等其他国家的入侵。 新罗军民早就和祖昭的军队混得很熟悉了,现在女王征求意见说要祖昭在新罗驻军,他们几乎没有多做什么考虑就纷纷同意女王的这个提法,而且他们的生产需要保护,有汉军在这里守着,他们自然要安心一些,不用担心其他蛮族国家来抢夺他们的粮食。 一切都是如鱼得水,这顺利的程度甚至超出了祖昭的预期。就这短短的半年之中,开始时候新罗投入的资金,已经全部收回,国库还得到了充实,这高速的效益自然先是要归功于商队的。而辽东那边成有志也一直传来消息,说辽东与新罗商队的贸易很是融洽,彼此之间已经获得了很大的利润。 祖昭得到成有志的消息之后自然很是高兴,不过成有志还传来一个消息,说黄巾余党又是在全国起义,又气是青州、翼洲和幽州更重,而且洛阳那边和不时的有消息透露出来,京城已经是风起云涌,十常侍和何进等人的斗阵越发暴露出来,双方势如水火,很快就要失去控制的样子各诸侯和军阀都蠢蠢欲动,妄图进驻京城,都在发展各自的实力。 祖昭一推算,这个时间段,确实是洛阳风起云涌的时候,很快局势就会失去控制的,到时候诸侯纷纷进京,自己也得充分发展自己在辽东的势力,否则以后还怎么和他们抗衡。 陈有志还传来一个消息,就是辽东的公孙度一直在那种作乱,破坏祖昭的建设和生产,还对祖昭开放新罗和辽东的贸易通口而颇有微词,多次向朝廷打小报告。祖昭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之后先要出去公孙度这个小毛贼,正逢现在黄巾四起,周边国家又趁机想要入侵辽东,那么就这个机会将公孙度除掉,那么辽东郡就是自己的了,再没有人能阻碍自己。 决定之后,祖昭先派遣苏德回辽东,和陈有志一起设计一下公孙度,想法子给他戴上一顶私通外敌的帽子,到时候等自己悄悄回到辽东就来个先斩后奏先斩后奏,朝廷那时候也奈何不了。 苏德领命,先行离开了新罗。等苏德离开之后,祖昭带领着张远等人找到了最适合驻军的两个城市,一个是京都,这里是核心所在,留军队在这里,可以时刻获得新罗京都的进展,也好保护全之虞,另外就是直通朝鲜全景的一个要塞城市,那里是一个军事要地,日后要占领整个朝鲜,那里将士一个始发点,所以必须驻军。而最终选定,京都的驻军由全之虞直接指挥,另外一个重要的城市则留下马元为将。 虽然马元更希望跟着祖昭一起征战,不过现在祖昭相当于是让他在这里独当一面,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看重,于是欣然授命,表示一定会看守好这个城市,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祖昭再三交代,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相当于汉朝的荆州,一定不可马虎大意了,一旦这里丢失,那么其他国家如果发动进攻,不当新罗有麻烦,整个辽东也会受到波及。 马元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表示一定有生命守住这里。祖昭点头,告诫他,要随时注意周边国家的动作,一旦有异动,立刻通知全之虞,然后全之虞自然会将情报第一时间传回辽东,到时候就能第一时间想到应对的计策。 一切安排妥当,明日就是祖昭带军离开的日子,在新罗呆了这么长时间,倒是还真有一些亲切的感觉,要离开了,心中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一夜,全之虞也是恋恋不舍的样子,面色忧愁。 祖昭看这离别的气氛太过于沉闷,笑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夜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全之虞抬头,脸色一红,说道:“你以前一直在骗我。” 祖昭一愣,惊道:“我骗你什么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可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怎么可能骗你的。” 全之虞道:“还说没有,你不是说睡在一起就能生孩子么,其实根本不是,我都和公众长辈探讨过了,那样根本就不会生孩子的,你一直在欺骗我。” 祖昭一听,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喂,那时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给我生孩子,还说睡在一起就会生孩子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要说骗也是你骗我,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生孩子啊。” 全之虞红着脸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真可以为你生孩子么?” 祖昭道:“你都向天下昭告我是你的夫君了,要是不生孩子,别人会怎么以为呢?这可是大事情,不可小视啊。” “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全之虞带着哭腔说道。 祖昭将她搂住,安慰道:“说得像是我一去不回一样的。好了,开心些,你可是女王啊,要是成天愁苦着脸,大臣们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呢,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千里飞鸽告诉我,女王天天不高兴,让我回来看看啊。” 全之虞紧紧的将他抱住,眼中已经布满泪水,说道:“我想你永远这样陪着我。” 祖昭安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要为天下着想,你身为一国女王,也是一直在为百姓劳苦,如实我们一直这样,那么只怕早就有人跳出来反对我们了。” 第280章 研究水车 在送别祖昭的时候,她轻声问道:“你走了,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祖昭笑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呆在宫殿中的女王。现在所有大臣都中心于你,你更是可以放心了,而且,作为国君,有一种溜出皇宫叫微服私访。” 全之虞两眼一颤,嘴角露出一丝笑,问道:“你的意思是?” 祖昭哈哈一笑,大声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新罗的朋友,你们请回吧,记得一定要拥戴你们的女王,热爱你们的国家。”说着带着军队缓缓走出了新罗京都的城门。 全之虞在后面看着祖昭的背影,没有伤怀,而是露出一抹优美的笑容。她知道祖昭刚才对她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时公元188年春,祖昭带着大军从新罗回到辽东,辽东百姓知道祖昭回来,单壶提浆夹道欢迎,队伍足足有几公里长,从新罗交界处到回到辽东郡郡府,百姓熙熙攘攘,跟着祖昭的军队一起回城,祖昭的军队也得到百姓的拥戴,纷纷给他们食物和水,更有甚者还有人为士兵们擦汗。 看到人民如此爱戴自己的军队,祖昭心中甚是激动。做到了军民一家,祖昭就不用担心以后这辽东会有人作乱。而现在公孙度这小贼,就是看着祖昭越来越得到人民的拥戴,他作为幽州势力家族之一,自然看不过祖昭,特别是祖昭有了自己的军队,他更是心中记恨,在发展自己的军队的同时,也一直向朝廷打小报告,希望撤了祖昭的带兵资格。 这些祖昭早就得到陈有志的信知道得清楚,这次回来,第一件要办的时候就是将公孙度给除掉,有他这个小军阀在这里的心脏边上不停的使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公孙度怎么说也是幽州的一个传统家族之后,历代都是享受朝廷的特殊照顾,要除掉他,必须师出有名,否则就会招来朝廷和其他势力的猜忌和报复。 进入辽东郡府城,成有志也带着队伍在那里迎接祖昭,见了祖昭之后,他骑着马和祖昭齐头并进,先不提其他事情,而是告诉祖昭,那个马均已经找到,就在城西一家木材蒲里面做小工,根据祖昭提供的资料,他要找的就是那个马均。 不过陈有志就是不明白,这么一个无名小辈,祖昭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又是要找他做什么,难道是和他有仇不成,若真是如此,祖昭会如何,杀了那个人报复么?根据陈有志的观察,祖昭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对于祖昭的家族陈有志也是知道饿,没听说有什么大仇恨的。 “大人,我还是不理解,你找那个马均到底是为了什么。”陈有志问道。 既然人已经找到,祖昭也不想再卖关子,说道:“告诉你吧,其实这个人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对器材建设很有研究,特别是对于农业工具和攻城器械很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一直不被人重用,所以他的才能一直被埋没着。” “既是如此,那么将军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有这才能呢?”陈有志还是不解。 祖昭笑了笑,说道:“我那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白胡子仙人告诉我,有三个人我一定要找到,一个是蒲元,就是那个在兵器打造部的人,你知道他的。” 陈有志说:“我知道,就是那个让士兵到蜀江取水的人,将军你在新罗的时候我到过那里一次,他打造的一批长剑和矛头确实天下无双,而且他在为将军也打造的那一把佩剑,现在可能已经完成了。” 祖昭笑道:“所以说他确实是一个人才。而剩下的两个,一个就是马均,现在已经找到了,仙人告诉我这个人能在我以后攻城中起到重大的作用。” “那还有一个是什么人?”陈有志问道。 “是一个叫郑浑的人。” “那个人又有什么特殊本事么?”陈有志问。 祖昭故作沉思了一下,说道:“仙人告诉我,他是一个对农业很有研究的人,得到了他,就能让人民富足,粮食不愁。你想一下,现在黄巾贼党纷纷起义,随随便便就能纠集十万之众,其实就是因为天下民不聊生,人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了生存,他们只有扯起抗争的大气,冒天下之大不违和杀人放火和朝廷作对,如果人人有吃穿,那么他们还会造反么。” 陈有志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是。那么这个郑浑,将军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么?” 祖昭摇摇头,说道:“目前我也不知道,还得等着仙人的指示,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先去见见那个马均,将他带回府衙之中,然后将他派往器械制造厂任用。” 陈有志道:“将军,你舟车劳顿,千里迢迢从新罗回来,还是先回去歇息着吧,我去把他带到府衙见你就行了。” 祖昭摇头道:“不可。这等有才之人,我们该礼贤下士,要是他脾气有些怪,怒而投靠他人,那么这不仅仅是我们的损失,更是天下百姓的损失。所以,我还是现在就去见他。” 陈有志赞道:“将军如此爱才,才亦会拥戴将军的。能跟随将军谋事,是我等的荣幸。” 祖昭笑道:“我能得你们帮助,也是我的荣幸啊。”两人哈哈笑着说了一阵,已经进入郡城正大街,里面百姓穿梭往来,一片繁荣的景象。祖昭不由得叹道:“你果然治理有方,这才一年的发展,我们辽东城已经有几分洛阳城的味道了。” 得了祖昭夸奖,陈有志心中也是高兴,说道“能帮助百姓和将军,也是我的乐事。再说这全靠将军,如不是你,我现在还在那小县城中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县令呢。” 祖昭笑道:“所以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陈有志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不过也瞬间明白这是赞美他的意思,又是一阵谢过之后,谈笑着和祖昭一起向城西而去。为了不惊扰城中百姓,祖昭早让张远带着军队绕道前往驻地休整安歇,现在他和陈有志只是带了十几个随从。不过百姓们自然是识得陈有志和祖昭,纷纷向他们行礼,两人也慢马前进,一一回礼,和百姓很能互动。 到了城西,陈有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木材铺说道:“将军,那里就是马均所在的地方了。” 祖昭闻言,点点头,立刻就提缰勒马,停下脚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陈有志和众随从,也都纷纷从马背上下来,跟着祖昭不行向那木材铺走去。快近木材铺的时候,祖昭让随从停在一旁,不要跟着他进去。随从们有些担心,不知道该不该遵命,陈有志说道:‘你们退下吧,有我保护将军呢,再说这里也没人敢乱来的。” “喏。”众随从这才躲到一旁,心中却也不敢放松警惕,死死的盯着木材铺,只要有什么异动,他们就会集体冲出,护住祖昭和陈有志,虽然他们知道这两人的武力都在他们之上,可是保护他们是作为侍卫的天职。 之前陈有志乔装打扮的来到这里看过,大厅了一番消息之后就离去了,只是派人暗中盯着马均,生怕他离开了这里以后难找。所以店里的马均和老板倒是不认识陈有志,他们本就不是本土人士,是贸易通口开放后来到这里做木材生意的,自然也是不认识祖昭,不过祖昭的大名他们却早就知道了,这辽东郡是治安最好的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才选择来这里做生意谋生。 祖昭和陈有志走进去之后,老板看到两人穿着华贵讲究,以为是大客户来了,立刻将二人迎接了进去,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还一个劲的向他们说自己的木材如何如何的好,他们又有那些家具等等。 祖昭和陈有志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耐心的听着老板的介绍,其间也在铺面上看看他们的家具,果然很是古色古香,看起来很有典雅的气质。祖昭不禁暗想,要是带着这么一个靠椅穿越回去,给那些古董专家一看,是来自三国的靠椅,惊都把他们惊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了。 “这个案桌不错,要多少钱?”祖昭问道。 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客官这是有眼观,这是我们最新设计出的一款案桌,精巧美观,只要五两纹银。” 祖昭点头道:“价格倒是公道,好,我买下了,稍后我让人来取。商家,这些都是你设计的么?看起来都很有格调很有品位啊。” 老板呵呵的笑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不是我设计的,而是我店中一个木匠设计的。” 祖昭道:“哦?看来这个木匠倒是很有才干,他现在在不在,能否引见我们看看,我倒是也想认识一下这个人。” 老板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个木匠性格有些古怪,我虽然是老板,可是也都敬着他,现在他在后院研究一个叫水车的东西,说是能对百姓耕种有用,若是能研究成功,一定会发大财的,到时候就直接让官府采购供百姓用。“ 祖昭笑道:“他倒是挺自信的。他怎么知道官府一定会采购呢?若是不成功,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木材,就算成功了,一般百姓买不起,官府又不采购的话,到头来还不是你亏么?” 老板笑道:“客官说的自然在理,不过他是一个人才,我倒是也愿意让他尝试,也不是我要向二位客官吹嘘,我的木材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倒是也能让他折腾一番的。” 祖昭看看老板,问道:“莫非你就是在商队中很有影响力的全国最大的木材商夏侯枞么?” 老板笑道:“想不到客官还认识我,道上朋友给的名气而已。是的,我就是夏侯枞。” 陈有志也忍不住说道:“听说皇宫大修,都是从你这里进的木材。” 听到这里,老板却脸色有些黑线,幽幽说道:“确实如此,说句不怕砍头得话,宫中进去的木材,我连成本都保不住,可是我又能如何呢。哎,宦官作乱,我等小民,敢怒不敢言啊。” 听到此处,祖昭和陈有志不禁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明白这老板的苦衷,修葺宫殿的木材,都是上好的木材,可是那些官员对于资金却层层贪腐,到了该交付给木材商得时候,真的所剩无几了,是在是和强抢没什么两样。 “不说这些了,两位客官,里面请,他就在里面,你们也顺道可以参观一下他正在研究的水车。”老板边说边将祖昭与陈有志请进了后院,耳畔传来一阵阵的敲打声。 第281章 军械良材 祖昭和陈有志跟随着木材店得老板进了他们店得后院,看到里面是锯成各种样子的木料,摆放得到处都是,不过都是按照一点的种类摆放的,地面上则到处都是木屑和刨花。空气里也是弥漫着木头的味道,倒是有些沁人心脾意味。 “喏,”老板往一个正在鼓捣一水轮车的木匠的方向一指,“他就是为我们店设计出多种家具的木匠。” 祖昭看去,那是一个面色黝黑,长着一大把胡子的粗壮男子,当从样子上看,确实不算是一个俊男,样子很是粗犷。 不过看他的手,虽然指头也粗大,可是却十分的灵活,在那木板缝隙之间穿梭自如,他神情十分专注,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不大的店面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只双目炯炯有神地关注中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若不是他手中有活计,还为此忙来忙去,便说他是个入定的状态也不为过。只两个字“忘我”。 那状态,祖昭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这世上什么最难得,人才!比人才更难得的是什么?!是能专注所有的热情做一件事情的人才。 “将军,没错,他就是马均。”陈有志在祖昭耳边小声的说道。 他这话老板没有听清,不过看陈有志在祖昭耳边低语,知道要么就是看上这里面的东西了,要么就是对那木匠有什么意见,确实,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木匠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感,主要是看他五大三粗的,没什么好感。不过在他展露了一手之后,老板就喜欢上他了,以至于到后来他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让他去钻研,需要的各种木材,老板无私的提供给他。 “阁下真是好手艺,听老板说,外面那些案桌,是你做的?”祖昭慧目如炬,自不会像老板一样以貌取人,他第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是以上前一步问道。 没想到,祖昭这一问,却没有换得那马均抬头。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然是埋头自己的活计。 陈有志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便想要呵斥,却被祖昭抬手制止了。随即,他又上前一步,将刚才的话略微大声一点重复了一遍。 马均这才回过神来,幽幽抬起头。见到来者是两个穿着华贵的人,他倒是没有立刻就起来说些好话,而是继续操弄着他手中的东西,憨头憨脑地说道:“是的,确实是我做的。能得两个客官喜欢,我表示很高兴。你们要是能买走,我会更高兴的。”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我已经确定买走了。我还听老板说你现在在研究水轮车,是用来给百姓提供灌溉的,不知道研究得怎么样了?” 马均说道:“明仁不才,至今还只是有一点眉目。距离完成,恐怕还要好些时日,两位客官难道对这水轮车感兴趣么?” 祖昭他们自然知道,这明仁二字,自然是马均的字。 祖昭道:“没错,我听说有水轮车这东西的时候,就很好奇了,立刻让老板带着我来看看。不过搞设计这种东西,你应该是有图纸的,能否将图纸给我们看看?”他此行基本上便是为此,要是有了这个东西,可真是能方便不少。势在必得。 马均倒是个豪爽之人,半点没有扭捏,说道:“既然两位客官感兴趣,我给你们看看也无妨。”说完他缓缓起身,和老板夏侯枞说了几句话,就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之中,不多时,他拿出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白布,徐徐的在祖昭他们面前展开来。 祖昭等人挤满上前观看,果然看见上面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水轮车的设想图,而且大部分都是祖昭在现代见过的那些水轮车一样,更有几张图看起来很科幻的样子,活像是一艘艘飞船。这上面画的都是一些农用上的器械。 这些图,不懂的人大概也就是看个图样罢了,可是祖昭不同,他从未来过来,学的多也见得多,虽不是本专业,但这图纸他是能看明白几分的。马均的才气和思想的先进性着实是让他眼前一亮,不过他也没有太过于表现出来。 “阁下果然高才,这东西要是研究成功了,对百姓的种植灌溉将是很有利的,到时候阁下必定发财致富。”祖昭赞赏地说道。 马均却哈哈一笑,说道:“如天天下大乱,贼人四起,民不聊生,我只有能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服能避寒,有一个地方能住宿我就心安了,又哪求什么能致富。我看二位客官穿着华贵,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看你们也不是耕种之人,为何会对这水轮车感兴趣呢?” “因为我想买你的水轮车,我想让百姓用你的水轮车。”祖昭笑着说,“这东西必然能让百姓地里的收成更进一步的,甚至说它是活命的器械也不为过。” 他此话一出,马均和老板夏侯枞都是吃惊的看着祖昭,听他这谈吐,不像是一般的只懂得为钱而奋斗的商客,心中都在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就在此时,一个店小二跑了进来,大声说道:“老板,不好了,有一队卫兵包围了我们的商铺。” “什么?莫非又有官兵要来抢我们的木材不成?我听闻这辽东郡的主簿大人是一个很爱戴百姓的人,怎么会如此,难不成这天下还真没有为国为名的好官了么?”夏侯枞很是愤怒的说道,殊不知,那传说中的主簿大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马均在一旁说道:“老板,你先别急,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我听闻主簿大人现在是官拜荡寇将军,已经出兵新罗半年有余,而且代行郡守事的陈大人也是一个好官,外面的卫兵也许不是他们的人。” 老板说道:“再精明的大官下面也难免会有贪腐之人。若是他们要的不多,直接给他们便是,免得惹了麻烦。唉,这年头,做生意的,哪里有奢望不被官家沾那么一点儿两点儿小便宜的,也罢,求个安稳。” 祖昭和陈有志对望一眼,心中皆是明白,估计是卫兵看到他们久久不出去,出于担心他们的安慰,所以过来看看,可是年头商人总是遭到惨不忍睹的搜刮,所以他们看到官兵就有些怕吧。 不过,祖昭也不打算解释,更不打算为官家说话,因为,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老板叹息完了之后,就对祖昭和陈有志说道:“两位客官,你们先在此稍候,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无碍,老板自便。”祖昭微微颔首,“我正好再与马师父探讨一下这水轮车之事。” 老板得了祖昭的话,便退了出去。 待老板出去后,祖昭给陈有志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出去让那些侍卫也退去。这谈话到底还是需要个安静的环境为妙。 陈有志会意,紧跟着老板出去了。等他们一走,祖昭又和马均谈论起来,说道:“现在正逢乱世,你有这等手艺,为何不投靠军中,随便找一个太守,你都能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的。” 马均笑道:“我在他们那里,能做什么?行军行军,都是要来来回回走的,我这是要落地生根的营生,也是不合适。” “如果是能给马师傅一个环境,完全能在军中也如现在这般做活计?”祖昭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马均怔了怔,继而挠挠头发道:“军中?我去军中作什么呢?指挥大战我不行,扛刀砍杀更不行。难道他们会让我天天和这些木头打交道么?” 祖昭笑道:“就是让你和这些木头打交道,而且你会有几千人可以指挥。” 马均一愣,定定的看着祖昭,说道:“我不明白客官的意思。” 祖昭呵呵一笑,道:“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是乱世,今天贼兵占了一座城,明天朝廷又派人将城躲回来了,有道是攻城容易守城难,为何会这样?因为攻城有攻城器械,而守城却往往用不上。你如此精通木匠之活,我料想你一定也对攻城器械有研究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屋子中应该藏着不少关于攻城器械的设计图。” 祖昭的这一番话,可真把马均惊呆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祖昭,似乎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因为祖昭的话完全说中了,没错。他确实对于攻城器械很有研究,以前也试图去军中,希望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可是那些守将认为他这是助长战乱,有好多次还差点被杀,再之后,他就不再向守军推荐自己的这些东西,而是在木材铺里面做活,专心研究一些桌椅和农用器具。 可是现在,祖昭将他内心出最爱的东西给说出来了,他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但也不无恐惧。万一,万一只是个来试探,要抓自己去杀头的人呢?!适逢乱世,一切荒唐的事情都有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你对水轮车很感兴趣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商客或者百姓,根本不可能对水轮车感兴趣的。现在你又如此对攻城器械感兴趣,你一定是一个军中将领吧,外面那些卫兵,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带来的人。”马均忍不住将祖昭剖析了遍。 祖昭哈哈一笑,说道:“阁下果然好眼力,你很有研究精神,也很会看人看事,是一个人才。留在这木材店中做一些小桌小椅,你不觉得太浪费你的天赋了么?”听马均一下就大致猜中了自己的身份,又明白自己来自军中,祖昭对他是越发地中意了。 马均经年怀才不遇,隐藏在这间小小的铺子里做个木讷的匠人至今,但今天,却有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可是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善的,如果不是,那么他很可能用自己的攻城器械去大肆的发动战争,他可不愿意帮助这样的人。 “我本就是一个普通人,苟全性命于乱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贡献,我看你是看错我了。”马均还是有些犹疑,梦想照进现实是不错,可万一不是呢?!万劫不复,是他所不愿的,不然,他也不会怀着这么一身能耐,却甘愿在这小铺子藏身这么久。 祖昭道:“我不会看错。若是我都看错,这世道就没有人能看对人了。你的水轮车,我买了,只要你研究成功,我立刻就买走,甚至可以先给你银两用来购买你需要的东西。” “看来你真是一个官府的人,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官?”马均问道。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辽东郡主簿,祖昭祖烈臣。” 马均瞬间惊呆,面前这个人居然就是辽东主簿,官拜荡寇将军,赐表烈臣的祖昭么?“你真是主簿大人?”马均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候,将侍卫支开的陈有志进来了,正好听见他们二人说到这里,便接了话头道:“没错,他就是我们的主簿大人,现在代行郡守事。大人这次来,就是为了来请你做我们军中的军械司丞的。” 马均愣了一下,这才急忙行跪拜礼,说道:“明仁不知是大人到了,还请恕罪,适才说话孟浪,也请多多包涵。” 祖昭本就不太喜欢这种跪来跪去的礼,先是侧身让了让,旋即便弯腰将他扶起,说道:“你何罪之有啊。烈臣不才,想请你做我辽东郡的军械司,专管我军的攻城器械建造和农具的开发,你可愿意帮助我?!” 马均很是感激的说道:“能得大人赏识,是明仁三生修来的福分和莫大的荣幸。可是这军械司一职,我才疏学浅,甚至豆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只怕我会误了大人得事情。不过我倒是乐意进入那个部门做一个跑腿小卒,听后差遣,尽心帮忙。” 祖昭捂着他的手说道:“天底之下,除了你,没人能胜任这一个位置。你就莫要推辞了。你只要有这手艺,识不识字有什么打紧。” “多谢大人爱戴,我定全心全意为大人做事的。”马均心中很是高兴,终于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了。 此时老板也进来了,听到了祖昭和马均的对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跪拜,说道:“小的不知道是大人来了,多有怠慢了,请大人降罪。” “无罪无罪。我现在已经让马均做了我的军械司。夏侯老板,你是全国最的木材商人,我想请你加入我的贸易团,成为我贸易团中的一个领军人物,以后所有生意均可走管道,没有人敢胡乱收税。而且,你可以带人进入新罗去购买木材,发展生意。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加入。”祖昭看着夏侯老板,笑着说道。 能用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而夏侯枞听了,也是喜出望外,他早就听说了祖昭在还没有来辽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多种贸易团,他们的团队出入都有批文,完全不会受到阻扰,早就想加入祖昭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祖昭主动邀请,他自然是最高兴的事情。挂靠上了祖昭,那基本就算是得了个安稳啊! 一下子又多了两个能用之人,祖昭的兴奋程度不比他们低。 那老板和马均知道在祖昭身边的就是陈有志之后,又是一番礼拜,因为这半年来陈有志还是很得民心的,特别是在改善居民生活水平这一项上很有一套,辽东城瞬间就繁华立刻许多,商贾来来往往,热闹程度不落后于京都洛阳。 祖昭让他们二人收拾安排一番之后,可以直接去府衙找他,然后他会给他们详细的安排和相关的手续让他们走马上任。 交代清楚之后,这才离开了这间不算太大的商铺。而老板和马均本想送的远些,却被祖昭以不宜张扬为由谢绝了。 他们觉得这主簿大人低调沉稳,又有能耐又有见地,心中为能为这样的人效力而倍感高兴。 在回府衙的路上,陈有志本落后祖昭一个身位,但祖昭却忽然问起了赵孟的伤势。 关于赵孟,祖昭在新罗也一直关注不断,不过毕竟是信件往来,能知道的不多,现在他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些,而且在得知他无恙之后,后来的信报都是一以军情为主,少提到赵孟了。他心中挂碍,那边少提了,自然是放心不下。 陈有志告诉祖昭,赵孟被送回辽东的时候,伤口感染严重,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由于那野兽口牙之中有各种病菌,让赵孟的感染直接浸入到骨头,一般的大夫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好在终于找到了神医华佗,他一听到是祖昭要找他,立刻就来了辽东。 后来他看看伤势,说是要将赵孟的腐肉用刀子剔除。由于有一个伤口是在头部,赵孟拒绝用麻沸散,直接上华佗用刀子剔除。还说当时赵孟疼的脸色苍白,愣是没哼一声。就连华佗都佩服不已。 祖昭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原来刮骨疗伤这事情,不只是关羽干过,早在他之前赵孟就干过了,只是历史没有记载而已,看来历史真的是遗漏了很多东西,又或者,这历史只是自己出现之后才引发的也说不定。不过,这又有什么打紧呢,他在这里,那世界就是他的。 总是,不可否定,赵孟确实是一员不折不扣的猛将,勇猛程度完全不亚于赵云,那么和关羽自然也是有得一拼。 陈有志继续介绍,在华佗的医治下,赵孟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华佗也算尽心,一直在三个月前赵孟能跑能跳了才离开了辽东郡。经过这么一说,祖昭对赵孟伤势的担心也算是侧地地烟消云散了。 “将军,本来我想留他在我们辽东做一名军中大夫,专给我们受伤的士兵治疗的,可是他拒绝了,他说他甚至都不给军士治疗的,本来无病无痛,非要大战弄出病痛,天底下有那么多穷苦百姓在等着他救治呢。后来我留他不住,还是让他走了,是在是可惜。”陈有志有些惋惜的说。 祖昭笑道:“没有人能留住神医华佗。是的,他的宗旨其实是不给军士治疗的,他讲究的是悬壶济世,要救助天下百姓,所以他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我才在赵孟还没有送回来的时候就让韩野给你带信,让你势必全力找到华佗,还让皇甫叔叔和洛阳的曹孟德帮助,这就是原因啊。” “大人真是眼观天下,什么都先人一步啊。”陈有志赞道。大人的能力和见地,总是让他肃然起敬。很多事情总是能想到很前面去。 祖昭道:“你也别如此赞我了。有了你们帮助,我才能做些事情,要不然我一个人再怎么眼观天下也是无用的。”说到这里,祖昭顿了顿,旋即又问道,“对了,蔡文姬和冯落雪怎么样了?” “冯落雪离开了辽东一段日子,去了洛阳。最近得知将军你要回来,她这才急急地回了辽东。至于蔡文姬,她可真是大人得得力助手,她几乎天天都在动,所有的生产基地她都去了。”陈有志浅笑着说道,心中却是暗暗偷笑。 祖昭笑道:“这也难为她了。现在洛阳风云暗涌,何进和十常侍的争斗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过不了多久,洛阳一乱,天下就彻底失控了。大乱将至,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了啊。” 陈有志点点头,说道:“大人真是神机,你人在新罗,却对大汉朝廷的争斗了如指掌。” 祖昭哈哈一阵笑,并没有接陈有志的话,而是在心中说道:我可不会告诉你我可是开挂过来,全身上下都是金手指啊。 两人边聊边笑,回到了府衙之中,屁股还未坐热,外面就快速进来两个人,看到祖昭,脸上全是激动之色 第282章 故人来见 且说祖昭和陈有志刚回到府衙之中,一杯茶还没有和完,外面匆匆进来两个人,面色很是激动,直奔祖昭而来。这两人不是别人,这是赵孟和韩野。 祖昭见了是赵孟来了,立刻就起身上前,他一直关心赵孟的伤势,现在见他健步如飞,丝毫没有点点的病秧,心中自然高兴,看他们神采奕奕的样子,祖昭顿时觉得自己也是有了精神。 “末将拜见将军。”赵孟和韩野急忙向祖昭叩拜。祖昭急忙将他们二人扶起,问道:“听闻你没事了,我很是激动。真是苦了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已经殒命在新罗了。” 赵孟道:“将军快别这么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将军千里之外也一直惦记着末将,让我每每想起,都是激动落泪,能为将军做事,是我毕生的荣幸。” 几个人彼此说了一阵,祖昭将他们邀请了坐下,有让人给每个人都上了茶。这时候韩野说道:“将军,辽西郡那边出事情了,我刚从辽西回来,由于事情严重,特地快马加鞭来向将军报告,请将军裁决。” “辽西怎么了?”祖昭问道。 韩野回答道:“辽西郡一县官联合黄巾军造反,杀了辽西太守刘彦。” 祖昭大惊,道:“什么,辽西太守被杀了?” 韩野道:“这是三天前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得到的信报,本打算回来向陈大人报告的,敢巧将军凯旋归来。只是现在辽西被黄巾贼胆全景控制,他们还想入侵辽东,进而控制整个幽州,事态有些严重。” 祖昭拍案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居然敢犯我辽东,我非让他们知道犯我辽东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时候陈有志也说道:“将军,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或者是一件好事。辽西贼乱,我们可以乘机直接出兵收复辽西,顺势控制辽西,这样对于以后的局势有很大的帮助。” 赵孟立刻接话道:“我很同意陈大人的意见。而且我们这次出兵一定要快,冀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袁绍手下文丑已经率军进入幽州境内,说是幽州太守大人让他们帮助来剿灭黄巾乱党的。我看他们这次剑指辽西,就是想要控制辽西,进而最终控制整个辽东,他们的想法和将军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刘太守真是不把我们幽州将才当一回事,动不动就请求外援,怪不得最终他会弃了幽州退守西川呢。”祖昭幽幽说道。 众人不解,刘太守现在好好的,祖昭怎么会知道他日后会退守西川呢。他们都惊讶的问祖昭为何会知道这事情,难道他有什么神奇的预测功能么。 祖昭知道自己无意中又透露自己穿越了,可是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穿越了,而是说道:“以前我和刘太守交谈的时候他曾惊这丫那个说过,一旦幽州守不住了,他可以退守西川,在那里独占一面。” 陈有志思索了会儿,说道:“这倒是不错的选择,西川道路惊险,易守难攻,只要退入西川后将通路毁了,倒是能在那里过些安稳的日子,于这乱乱世之中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祖昭点点头,不再谈论刘太守,而是将话题转到文丑身上,说道:“文丑以前和我就不合,这次他出兵辽西,我看是他主动请求来辽西的,目的就是想要早我身边吹冷风,让我睡得不得安宁。既然他敢来,我就得好好招待一下他。这次我亲自对军攻打辽西,立刻招来所有将领,我要点将前往辽西。” 祖昭命令一下,陈有志就立刻退出,传令所有将领集合,祖昭亲自点将,要前往辽西。不多时,所有将领到位,包括张远、张预和祖平等人,也都齐刷刷的出列。 祖昭看看众将,说道:“我要向大家宣布,这次袁绍拍文丑来攻打辽西贼人,时机上是想要在我们后方作乱,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现在他们已经在出征的路上,接下来我们必须日夜兼程前往辽西郡,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辽西,而且要做好和文丑军大战的准备。谁愿意做先锋?” “将军,我愿意做先锋。”话音落,一个使用双锤的将领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韩野。 祖昭道:“好,你作战勇猛,可作为先锋,可是只许胜不许败,若是损了我军士气,军法处置。” “若是败了,我自是提头来见将军。”韩野大声说道。 “好,你即刻点兵两千,立刻前往辽西。”祖昭道。 “喏。”韩野答了一声,立刻起身而出。待韩野走,祖昭又继续点将,他要亲自前往辽西,而且在夺下辽西之后,一定要实质性的控制辽西,这样看来,的选一个文才武功都厉害,又懂文治又懂武治的人,那再自己身边的陈有志是不二的人选,可是他一直在负责训练自己的特种部队,他一走,什么人能接手了,这就非得祖平了。 于是,祖昭让苏德留守辽东郡,让赵孟为大将直接进攻辽西,而张远和张预则各自率军,设法阻止文丑大军前往辽西,起码在祖昭军夺下辽西之前不能让文丑大军抵达辽西。 众军分拨已毕,祖昭点了一万精兵给张远和张预,一定让他们阻挡住文丑,而他自己则同样带了一万精兵前往辽西,赵孟带五千精兵先行,配合先锋部队端掉黄巾贼党的各县窝点。 次日五更,大军用过饭之后,开始向辽西进军。一路上倒是也没有什么障碍,一直到了辽西境内,便是随处可以看到躲避战火的百姓,祖昭让他们尽数进入辽东,直接可以找辽东郡的各县寻求帮助,百姓感恩戴德,全部涌入辽东。 先锋韩野也果真不负所望,一夜之间拿下黄巾贼军十三寨,吓得黄巾军听闻是韩野来了就避而不战,纵使如此,韩野得进攻也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辽西郡府坐在之城。 话分两头,且先不说韩也这边。却说张远先带着大军在文丑毕竟之路上等待文丑大军,军队刚刚扎营,就有一敌人探子悄到来,张远立刻派人将其拿下,从身上搜到地图一张,还有就是他探知道的张远军的情况。 张远让人将探子放了,还特意让探子回去告诉文丑,说张文远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那探子捡了一条小命。快马加鞭飞奔会文丑大营中,将张远的话告诉了文丑。文丑听完,一掌拍翻面前的桌子,怒吼道:“文远小二,也敢挑战与我,他是想死了耶。我非得砍下他的人头。” 手下一谋士告诉文丑:“将军,张文远此刻前来,目的就是为了要拦住我们,不想让我们顺利去辽西,不如我们避过他们,绕道赶往辽西,和颜良将军的军队回合后,一举拿下辽西,待日后进军辽东的时候,再砍了这张文远的人头不迟。” 文丑大声说道:“就算祖昭小儿先夺得了辽西,那又如何,我还不是可以将它夺回来,到时候我直接宰了他,那么辽东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谋士道:“将军,现在切不可意气用事,祖昭派张文远阻止我们,就是要先夺取辽西,我们可不能上当,还是不要和这张文远纠缠,快速抵达辽西和颜良将军回合为上。” 文丑道:“我先砍了这张远的脑袋更好。他不是祖昭身边的第一猛将么,我现在就砍了他,看祖昭小儿还那什么和我们斗。你不用再多说,我意已决,一定要砍了这张文远。” 谋士本想继续劝解,可是文丑已经走出了营帐,点了一队人马,直冲张远营寨而去。谋士看着飞起的尘埃,不禁叹道:“将军这样知道是敌人的圈套还要往里面钻,看来这次辽西之行,必定无功而返了。我住知道事情始末,只怕是会怪罪与我而不怪罪文丑将军。既然他如此不听我劝,我留在这军中又有什么用了。” 谋士想了想,跨上坐骑,流出了营寨之中,士兵知道他是这次出兵的军师,以为他是要追文丑问去,自然也没有多问,可是谋士出了营寨之后,并没有和文丑走一条路,而是走了不同的路,飞驰而去了。 这谋士是谁?他姓许名图字章德,之前本是和冯落雪同乡,那时候和冯落雪同在一个师门下学习,倒是很有交情,后来闻冯落雪和祖昭在一起,多次想到祖昭下谋士,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看文丑不听言,他更是心灰意冷,决定直接投靠祖昭去找冯落雪。 这许图其实和冯落雪还有些情谊,那时候冯落雪还多次帮助过他。想那时候在同门学习,冯落雪才华出众,而他许图却平平无奇,很是遭人嘲笑,而冯落雪却和他交好,并不因为他才智不如别人而看不起他。 那时候其实许图心中有一个喜欢的女子,不过由于家庭原因,女子远嫁他乡,所以他一直很失落,好在就冯落雪安慰,这才度过了难关。现在想想就要去找冯落雪了,以前的一幕幕,倒是浮现在了眼前。 那是门中大考的前五天天。再过五天就是三年一次的师门终极考核,能通过考核者就可以出师,然后考取功名,从而走向不可预测的辉煌。 许图孤独的坐在山门前,遥望着远方和天空一般通红的大海,海面波关粼粼,美不胜收。 “过几天就是终极考核了,而我,三年来依旧是一个被鉴定为无能的人。尤维妹妹,你一个人在那里孤独的等了我三年,可是我还是无法拿考取功名去将你带回来。”许图很是失落的说道,看着远处的海面,水面上似乎浮现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女的脸,她笑面如花,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可爱。 “尤维妹妹,三年不见了,你现在该是长大了吧。”许图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刻,他身后悠悠走来一人,穿着一身淡粉色长裙,高挑的个子,超凡脱俗的气质,玉琢一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又多了些妩媚。她莲步微移,缓缓坐在许图身边,双手托着下巴,陪着他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和海洋。 “过几天就是终极考核了,你怎么不去学习。”许图转头对身边的女子说道。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学习不能急于求成,我觉得来和你坐坐挺好的。” 许图苦涩的一笑,笑容中充满着无奈和自嘲,说道:“是啊,像我这样连续三年都没什么进步的人,也许有朝一日能突然爆发呢,因为我就没有想过要急于求成。” 女子的眼眸晃动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许图,很是关切的说道:“章德哥哥,我了解你的心情。无论怎样,我都和你在一起。” 许图摇头道:“你很快就要学成回家,去为国家争取荣誉。而我,即将被扫地出门,任其自生自灭。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为何三年来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你救了我。”女子说道。 许图叹了一口气,说道:“落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自暴自弃,就算被师父轰出去,我也一定不会放弃学习兵法的。” 话刚出口,背后突然出现一阵喧哗,其中一个声音很是嘲弄的说道:“哟,还不放弃,不放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永远的废物一个。” “我真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战术他都掌握不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个连战术都不懂一点的人,师父为何还要留他在这里三年。这种人早就该赶出去,赶出我们门派,要是被其他流派知道我们有这么一个千年不遇的‘天才’出现,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那些师门弟子说着讥讽的话,越说越难听。坐在许图身边的冯落雪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她气冲冲的想要站起来和他们顶撞一番,却被许图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不着为了他们的话生气,这三年来,我都习惯了。” “可是,章德哥哥,你真就忍受他们这样?”冯落雪很是不服气的说道,气鼓鼓的看着那般人。 “我不忍又能如何呢?”许图苦笑着摇头。很多时候,他也很想上去狠狠的揍一下这些家伙,可是这样做的话除了自己受到更大的羞辱,丝毫不能改变什么。他们只要轻轻掌,就能将他弹飞到几丈之外。 后面那些家伙叽叽喳喳的笑了一阵,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可别乱说。听说这个人是有背景的,要不然在这里早就被赶走了。” 另外一个叫嚣道:“他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能有什么背景。要说有人照顾着,除了冯落雪妹妹,还能有谁。” “我说冯落雪,你跟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比跟着这个废物强吧。真想不通你怎么就偏偏喜欢和他在一起。”说话的是冷月风,和许图、冯落雪一同进入师门的,他同样是被许图在三年前救下的人。 这时候,冯落雪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身怒目而视,说道“冷月风,别人怎么说章德哥哥,那是他们无知,可是想不到你也这样说,你难道就忘了他曾经救过你吗?” 冷月风不屑的一笑,说道:“救过我又如何,难道像你一样以身相许吗?”说完伙同着其他人哈哈的狂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着讥讽和挑衅。 冯落雪忍无可忍,裙摆一提,飘然飞至冷月风身边,说道:“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救你。” 冷月风哈哈一笑,转身对着背后的人,双臂一摆,继而指向许图,说道:“告诉大家,许图当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们以后都不许再说他是废物了,知道了吗。” “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他是废物了。”众人讪笑着齐声回答。 “啪。”冯落雪白嫩得手掌毫无征兆的挥打过去,冷月风感觉到有一股气流穿刺而来,却来不及躲避,最终还是被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天玄哥哥教训你的。”冯落雪冷冷说道。 冷月风咬着牙齿,眼珠瞪得如同要掉落下来,他咬牙切齿的指着冯落雪说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废物公然和我作对?” 冯落雪不吱声,又挥手朝他打去,她实在受不了别人一口一个废物的称呼许图。可是这次冷月风早就有了防备,她手挥过,却被他一手握住,口中笑道:“好滑嫩的手,我都不知道我多久没有碰过你这小手了。”说着滋啦着口水就想去问冯落雪的手背。 冯落雪大惊,直接抽出腰间宝剑一剑砍去,将那人的手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那人惨叫道:“你不知道你手中的剑是削铁如泥的么?” 冯落雪冷笑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让你感受一下。 “私下用剑伤人,这是我越女剑派的禁忌,你难道忘了?你这样做,”说话的是学院的佼佼者之一,来自皇族的一个弟子。此人和冷月风臭味相投,专欺负学院中的其他人,而许图更是他们每天必须嘲讽的对象。 第283章 大战文丑 想起自己和冯落雪的这些往事,许图不禁又是感慨了几分,那等时候,若不是有冯落雪帮助,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后来终于学有所成了,不想却已经是各自分离的局面,便是连道谢都机会难得了。他得知冯落雪和祖昭在一起,本想去找她的,奈何那时候袁绍看他是人才,所以就招用了他。好男儿终究是要有分事业的,他想了想,也便留下了,毕竟机会不可多得。 他刚入袁绍阵营时,也是一腔热血,本着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思,谁知道袁绍本人徒有大志而不懂用人,手下武将就更是没有看得起他们这些个谋士的,现在跟着文丑出军,他更是全然不听。许图此刻心灰意冷,下定了决心要去找冯落雪。 行了一段路,细一想,自己不能就这样去了,好歹也得给祖昭和冯落雪送上一份礼物啊,倒也不是担心他们会怀疑他是袁绍派去的内探,而是存了份旧友相见的喜悦,以及对冯落雪的感恩之情,两手空空,到底也不像话。想到此处,许图停住马步,转身向张远的营寨中飞奔而去。 且说文丑引着一支军之冲张远营寨而来,奈何有探子将文丑的动向报告给了张远,张远让张预守着营寨,防止文丑派人在背后偷袭,他知道文丑勇而无谋,不过袁绍手下却有很多的谋士,谋士这东西,不得不防,这就像是一支军队的大脑和灵魂,其厉害之处,不一而举。 这次出兵,文丑身边定有谋士,若是文丑听了谋士之言来劫营寨,这营中自然不能太过空虚,首尾不能相顾,乃兵家大忌。是以张远才留了后手。所谓有备而无患,便是如此。 一切分拨完毕,张远自领着一支军,出了营寨。刚出不过一里,正与文丑军相遇,双方将领策马上前,都是威风凌凌,气势上谁也不输谁半分。自是文丑样子要凶恶许多,多了些煞气,而张远样貌比较俊,倒是多了些英姿。 文丑策马上前,大声说道:“张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他声如洪钟,粗狂不已,但是怎么听都像是屠夫在街上吆喝卖肉。 张远笑道:“谢文将军关心。张某自是无恙。文将军不远千里从冀州来到我幽州,所谓何事?难道送礼不成?若是如此,我便欣然接下来了。”两军交锋,首领叫阵,自是不能输了气势。废话还是要唠的。 不过,光论样貌,这张远就胜了一筹,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和彬彬有礼又不失气势的回话更是将那屠夫般的文丑比了下去。 文丑觉得被他压了一头,心中很是不爽,冷冷一笑,语气也就凌厉了:“就算想送礼,只怕张将军也没本事拿,倒是我想和张将军借一样东西,还望张将军不要吝啬。我听闻张将军素来豁达,定不会不借的。” 张远哈哈大笑道:“文将军礼物尚且没有送下,就想借东西,这实在于理不合。干脆我就先收下将军首级,也算是对得起将军这千里送人头之情谊了。张某会永感于心的。”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半点不变。 文丑冷冷道:“那就看看是谁先收到礼物了。”文丑言毕,挺枪纵马而来。虽说张远嘴上和气势上占了些便宜,然,素也知文丑勇猛,乃是袁绍手下第一猛将,自然也是不敢轻敌,挺着长枪引了上去。 两人才交战一回合,就由于双方力气过大,差点将对方的坐骑弄翻,两军士兵见了,尽皆欢呼起来,各自为自己的主帅加油。 战五十余回合,张远一枪搠出,直取文丑腹中。文丑手快,立马回枪,格挡掉了张远的进攻。眼看一击不成,说时迟,那时快,张远迅速收回长枪,再次向文丑头部快击而去。此刻太阳高照,阳光射到枪头上,发出刺眼的光芒。 文丑在袁绍军中,若不是个武功的魁首,也不敢来。眼下见张远再度刺来,也不惊慌,迅速往后撤了点儿,避开些枪锋,旋即双手一舞,便轻松将张远枪头弹开,这还罢了。在化解张远这一攻势的同时,他顺势一甩,枪作棍使,直朝张远身上打来。 张远暗自吃惊:这文丑果然勇猛,不过文丑虽然壮硕,可是论力气,他不见得就是张远的对手。张远回枪不及,躺倒在马背,躲过文丑的一枪,未等文丑的枪收回,张远再次一枪横里刺出,之间一条线滑过,枪头直接就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刺在了文丑的右手臂上。 只可惜这一枪是张远重心未稳的时候刺出,力道自然不及全盛之时,况且文丑身上穿有重甲,这一枪只是将文丑刺得震痛,却不能伤到他的皮肉。 然而,文丑中了张远这一枪,甚是暴怒,觉得自己在众军面前丢了丑,顿时咆哮一声,也是一枪搠出。张远立刻拉回长枪,在空中猛然搅动,格挡住了文丑的进攻,两厢兵刃交击,铿锵有声,火花四溅。 只是这一交缠,两人的兵器居然咬合在了一起。 原来文丑使用的是丈八长毛,而张远使的是钩镰枪。文丑的矛头此刻正卡在张远的勾上,两人在马背上来回拉扯,皆是不能松开。两边军队见了这等情况,不由得又是高呼起来。只要谁力大,那么就能夺得手中武器,自然就是占了上风。 两人在马背上拉扯半天,谁也没有松手,又这样往来十数个回合。张远心中暗想,何不在他拉扯之时忽然松手,或者直接助力送出,那么文丑定然不稳,纵使他没有摔下马背,也是会出现破绽,自己这个时候再取剑攻击,不怕不成。 谁知文丑也是同样想法,在一阵拉扯皆不得的情况下,他也想着干脆就在张远用力时放手,自己再取剑而攻,定能拿下张远人头。两人皆是这般思量,心中暗藏诡计,在一阵拉扯之中,双方都感觉到对方的力度有些不同,不像干才那般出力,似乎是有松手之意。 这样一想,两人又都不敢大意,相互翻转着手,继续在马背上纠缠。 然而,就因着刚刚两人的动了松手的念头,这交击在一起的兵刃便有了松契的余地,忽然听得“铮”的一声,两人的兵器各自回到自己的手中,这是两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双方都险些摔下马背。 张远暗想,两人的实力似乎也差不离,这样和他缠斗下去,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何不用计诱之? 想至此处,张远忽然调转马头,舍文丑而去。文丑是个好勇斗狠,有争强好胜的,刚刚吃了张远那一下子,也没有还回来,更是恨不得当场就将张远毙于枪下,眼下看张远逃走,他心中大喜,还哪有不追之理,他大喝一声:“贼将小儿,休要逃走,我这就取了你的人头。” 张远回首而笑曰:“若你有这个能耐,只管追来便是,打不过你,还跑不过你不成!” 张远这话说的也算大胆,两军阵前,最怕的就是输了气势,散了军心。而这主帅败逃,更是最为忌讳的事情了,将可死,不可逃。 好在张远来之前就和副将说到过这种情况,甚至也亲自嘱咐过军队:“若自己战败,则由副将全权带兵。”眼下军队远远见主帅败逃,心中虽然不安,但见副将不动如山,也就放心了。 而文丑可不知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听了张远的挑衅就勃然大怒,对张远这种打不过就逃的行为嗤之以鼻,很是不屑,觉得是鼠辈之行,可他就被这么个鼠辈刺到了右臂,心中更是愤怒,自然纵马追击。 张远也不停步,继续纵马而走。文丑催动着马,快速追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刺到张远,他一枪刺出,可是张远的马却突然向前蹿出。又追了一阵,本是能刺到,可是张远的马又是向前跃起,其中距离又拉开了些。 这来来回几次,文丑攻击皆不得成,但又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好胜心本就强,眼下被张远这般吊着,更是抓心挠肝地恨不得即刻就抓了这贼人刺个对穿,是以更是快马加鞭追张远而来。 眼看文丑又追至,张远斜眼向后一票,见文丑正举着枪要刺来。 “就是现在。”张远心中暗喜,一招回马枪突然杀将回来,文丑没有料到这一直胆小如鼠般逃窜的张远会突然一个回马枪,即刻拉住马缰,可怜那马匹一直向前冲,现在被文丑死死拉住,仰天长啸一声,前面两蹄抬得太高之后,竟然直接栽倒在地。 文丑到底是个厉害的,动作也快,一觉得马不对之后,便飞身下马,闪到后面。见他没了马,张远直接挺枪攻来。文丑自知自己没马定战不过张远,立刻将枪插在地上,从背上拿下弓箭,搭箭拉弓连向张远射了三箭。 只是这三箭全被张远一一格挡掉,他挺着长枪,纵马而来,口中大叫:“拿汝首级来。” 文丑见张远来势凶猛,眼中惊慌,口中惊呼一声“吾命休矣!”,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两步。就在张远想要一枪搠出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一道道黑影飞来。他抬头一看,却是文丑的弓骑兵冲了上来,几十支飞箭齐刷刷向张远射来。 看到如此,张远舍了文丑,回枪格挡掉诸多飞箭,可是对方人多箭猛,张远坐骑中了一箭,鲜血直流,步履蹒跚,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文丑见自己军队来了,急速后退,退出了张远的攻击范围,同时他也搭箭拉弓,连续向张远射来,张远坐骑又中了一箭,哀鸣一声,摔倒在地。 就在此刻,他背后一阵冲杀之声,原来是他的军队也冲了上来。双方混战一阵,各自救回自己的主将,缓缓退兵,没有冲杀。张远随军回到营寨之中,张预早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寨迎接,见到张远身上有血,心中大惊。 “我自无事,这些都是坐骑的血。只可惜今日之战差点就取了那文丑首级。”张远说道。 张预道:“明日哥哥你看守营寨,我领军去攻打那文丑,定能取他首级。” 张远道:“不用明日,今晚我们就领取去偷袭他们营寨。我们两军都是刚到的这里,双方都是营寨未稳,这个时候偷袭,一定能够成功。” 张预摩拳擦掌说道:“那更好,且看我今夜就取了他的首级。” 张远道:“你虽勇猛,可是性格有些莽撞,和那文丑,倒是势均力敌,到时候交战,只怕谁也不会舍了谁。今夜你继续留守营寨,我自带兵去劫营。” 张预不服气的说道:“凭啥总是你出战我却只能守这营寨?我料想那文丑匹夫,定不敢来劫我们营寨,我又只能空守。不行,今晚哥哥你守营寨,我去劫营,若是不胜,甘受军法处置。” 张远犟他不过,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去便是,可是你得依我之言,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就只能守着营寨,我自己去攻打他们。” 张预点点头,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说道:“哥哥且说,我一定一字不差的照着办就是,绝对不敢自己乱来一步。” 张远笑了笑,招来其他副将,在他们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张预更是高兴的说道:“这样便拿了文丑的人头,我们可以速速去和祖将军回合,一通夺取辽西,再立新功。” “莫要一直想着立功,只要英勇杀敌,将军自不会亏待了大家。大家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虽然那文丑只是一勇而无谋之人,可是他身边定有谋士,大家一定要小心,必须依照计划行事。”张远道。 “喏,定尊将军之言。”众副将齐声说道。张预呵呵一笑,说道:“我一定听从哥哥之言的。这文丑号称辽东第一猛将,我今夜就让他看看谁才是辽东猛将。” 且说文丑被众军救回,心中甚是不服气,口中不住的骂道:‘文远小儿,居然敢暗中使诈,明日我定取了他的脑袋以解我心头之恨。“回到营寨之中,不见了谋士许图,他招人来问,多人表示不知,而守营士兵告诉他,白日他文丑带兵出去的时候,许图就跟着出去了。 “我等以为他是和将军一起出击,也没敢多问。”士兵说。 文丑怒火冲天,大声骂道:“这个许章图,一定是因为我不肯听他绕道前往辽西的建议而生气出走了。我早就告诉过主公,许章图这人不可用,主公就是不听。现在我想他一定是投祖昭小儿而去了。到时候我非得亲手杀了他,将他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暴晒三天,再将他剁碎扔到护城河里面喂鱼方解我心头之恨。” 中将士听了文丑之言,都是脊背发凉,不寒而栗。文丑的粗暴暴戾他们是知道的,而且这个人非常的小心眼,很能记仇。之前祖昭他,初次见面,祖昭只是调侃了他的名字一下,他就一直记恨在心中,多次和祖昭作对,险些还杀了祖昭。现在出兵攻打辽西,文丑自然是最卖力的,他就是想在辽西和祖昭碰面,将他杀了。 “将军,敌方营寨未稳,我们何不夜里劫营?”有人说道。 文丑却很不屑的说道:“劫营乃是卑鄙的弱者才会干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去劫营,我明天照样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通知士兵,今夜好好休息,明日随我一同冲杀,将他们清楚之后好快速前往辽西。” “将军,就算我们不去劫营,也须得防止他们来劫营,不可大意。” 文丑道:“他们还怕我们去呢,哪还有胆来劫我们。让士兵好好休息便是,他们若是来了,我一个人就能将他们杀回去。” 众将劝了一阵,文丑就是不听。出了文丑营帐之后,一谋士说道:“将军不听我们之言,可是我们却不得不防备。” “当然,我们须得派兵好生防守。地方大将是张文远,我听闻此人有勇有谋,出兵诡异,一定要提防着他。” “这张文远是祖昭手下第一猛将,现在祖昭派他来拦截我们,看来他定是一定要夺取辽西了。我们现在被这张远拖住,不能尽快到辽西和颜良将军回合,实在是错失了良机。这张远勇猛,今日文将军也差点命丧他手,我们须得像一个计谋,让他中计,然后将其除去。” 众人点头,挑灯夜战,商议着要用什么计谋将张远除掉。眼看就快到子时,众将领各自困乏,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能将张远除掉。而就在此刻,营寨外面一阵锣鼓震天之声,外面火光四起,马蹄声乱,像是几千人冲杀进来一般。 众将领大惊,难道真是张远派人来劫营不成,他们纷纷握剑而出,只见营寨外面火光冲天,人声大震,还有人在外面不停的叫骂。 “冲啊,杀啊,取得文丑首级者,不论是谁,都封为辽西都尉。” “杀了文丑,杀了文丑,杀了文丑!” 文丑本来已经安睡,听到有人大叫杀了文丑,立刻从梦中惊醒,翻身而起,穿上盔甲,戴上兜鍪,腰挎长剑,手持长枪冲出营寨。 第284章 点破破绽 “他们真敢来劫营?真是不知死活。众将听令,随我一同杀出去,将他们统统杀光。”文丑大声说道。 此刻许多士兵都是睡得昏昏沉沉,听得外面一阵杀戮之声这才惊醒,各个都是精神疲惫,毫无斗志。可是文丑命令出击,他们也只能跨上马背跟了上去,步兵也只能跑步跟随。 文丑出的营寨,只见前面一白脸小生,年纪不足二十,样子倒是和张远很像,手中同时使一钩镰枪。 “张预再次,敌将还不速速下马受降,方可饶你意思。”张预大声说道。 文丑冷哼道:“无知小儿也敢来这里撒野,你哥哥我尚且不惧,难道还怕你耶?怎么,你哥他今天被我吓破胆,今夜不敢来,只是派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来么?” 张预笑道:“我哥说了,你今天已经战败,他不想和手下败将交手,让我前来取了你脑袋便是。” 文丑听了,自是大怒,说道:“无知小儿,我先杀了你,再去取下你哥的狗头。” 张预将枪一挺,说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受死吧。”文丑爆吼一声,一骑当先杀了上来。张预挺枪来战,战不二十回合,佯装败走。文丑带军追杀,张预只顾后退,没有恋战。 “无知小儿,你不是要取我首级么,何故跑这么快?”文丑骂道。 张预回头道:“有种你追来便是。” 文丑还想再追,有谋士追到他身边,说道:“将军,小心有诈,不可深追。” 听得谋士如此一说,文丑心中也暗自思忖,那张预武力了得,最起码能和自己战上百余回合,怎么会二十回合就败走,而且看他败走的时候不慌不忙,他身边的人更是井然有序,莫非真是有埋伏么。 “我亦知他们会使诈。”文丑冲着谋士说了一句,带领着军队回到营寨之中。众人料想这张预劫营一次不成,断不敢再来第二次吧。于是乎文丑又解甲而睡,其余非执勤士兵也都解甲而睡。 谁料刚刚睡着,外面又传来冲杀之声,有侍卫冲进文丑营帐报告:“将军,不好了,敌人又来劫营了。” “他们杀进来了么?”文丑惊问。 卫兵道:“还没有,不过看他们那气势,随时可能冲杀进来。” 文丑闻言,立刻穿戴盔甲,挺着武器,跨上坐骑又引军冲了出去。前面一将,依旧是张预,他笑哈哈的说道:“文将军,睡得可安好?我不不愿意在你睡梦中取了你的首级。” 文丑怒,道:“张预小儿,来与决一死战,休要想着逃跑。” 张预笑道:“我既然敢回,不取了你的首级,自然不会走的。”说完立刻就挺着枪杀了上来。 文丑咆哮一声,冲杀上去。两人相斗二十多回合,张预果然抖擞精神,没有丝毫要退避的意思。文丑武力大开,势要将张预斩杀于马下。谁料斗不足五十回合,张预又败走。文丑追杀一阵,领军而回。 刚睡下,张预又杀了回来。如此反复,天亮方休,搞得文丑军中个个精神不振,险些连武器都拿不稳,更别说是战斗了。 张预带着士兵折腾了一夜,自然也是很累,张远让他休息一天,白天就不用出战。可是预却抖擞精神,说自己一点不困乏,心中一想到能杀了文丑,就更是精神王风,整个人都要神气起来。 张远道:“我们的任务是阻止文丑进军,而不是杀了他。”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这个人嚣张跋扈,已经还多次陷害祖大人,现在将他除去,不是更好么?”张预很是不服气的说道:“哥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提着他的首级来见你。你只管在远处看着便是,这样的人,还不需要你出手,弟弟我就给你捉来。” 张远道:“我说了不能杀他,我们是可以活捉他,但是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张预不解的问道。 张远道:“现在的局势,祖将军看得最清楚,他似乎有未卜先知的力量,许多事情他都知道会如何发生一般。所以对于他的话我丝毫没有怀疑。出兵之前他告诉我,现在不能得罪袁绍,就是幽州的其他大势力,我们也不能撕破脸的得罪。你想想看,袁绍家族势力广大,号四世三公,所有诸侯王公大臣哪个不怕他?而且现在就属他兵多将广,现在又在继续的扩张自己的势力。你试想一下,这次派文丑来辽西,就是要乘机夺取辽西,然后进一步控制幽州乃至整个辽东境内。而祖将军的想法也是要控制整个辽东。这就有冲突了。” 张预不服气的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正好将这文丑杀了,也算是告诉那袁绍,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不是甚好么?” 张远道:“你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懂。你想想,袁绍他本就要夺取辽东,可是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谁也不能这样乱来,要不然和黄巾造乱就是一个样子了。如果我们杀了袁绍的大将,他就找到借口出兵了,我们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和袁绍决战,而且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我们这样做。所以,我们不能杀了文丑,知道了么?” 张预点点头,问道:“袁绍真的那么强大么?连祖将军都不敢得罪他?” 张远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不是敢拼命别人就会怕你的。这要考虑大局,知道不。等天下一乱,诸侯割据的时候,我们跟着祖将军自然会大干一番,到时候一定能干出一番业绩,可是现在我们要忍,不能因为逞匹夫之勇而坏了大事。” 张预道:“哥哥,我知道了。那么你就让我去抓了文丑吧,然后我们再将他放了,也好尽快去和祖将军回合,夺取辽西郡啊。” 张远说道:“不行,你折腾了一夜,必须休息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知道么?快去休息,等晚上还有计划要你执行呢。” 张预听说晚上还有事,问时不时继续却和文丑对阵,张远点头说是,他这才乖乖的回去营寨之中休息。看着张预去休息了,张远笑着叹了一句,真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身蛮力,也不会思考事情。 张预刚去休息,张远带着卫兵在营寨中巡查,刚到门口,却见士兵押着一人进来。远远看去,那人穿着布衣,面色清秀,虽然被士兵推搡着,却也一点不惊慌忙乱,而是面色冷冷。 “此时何人?所犯何事?”张远问道。 士兵回答道:“将军,此人一直在我军营寨外面逗留,我们之前以为是一般路过的百姓,不理会他,后来却见他一直在我军营寨中周围转悠,行迹实在可疑,便上前盘问,原来他是文丑的人。” 张远一愣,这个人是文丑的人?他若是来探查自己的营寨情况,怎么会那样丝毫不做掩饰的来,而是故意暴露在士兵眼中,他又为何轻而易举就告诉士兵他的文丑的人。 “你真是文丑军中的人?”张远问道。 那人倒是不回答,而是看了看张远,反问道:“你就是祖昭身边第一猛将张文远?” 张远笑道:“我确实是张文远,不过第一猛将之名,实在不敢当。你既是文丑军中人士,现在我们两军交战,你出现在我们营寨之中,到底为何?莫非是来探我军军情的?” 那人淡然一笑,说道:“看来将军确实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我观你扎营的地方,很适合防守,要是想来劫营,还真有些难,可是也不是不可以。若是文丑将军听了我的话前来夜里劫营,只怕想在你们已经败走了。” 张远道:“你既然说我们军中营寨很适合防守,又岂能轻易让你们劫了?” 那人笑道:“将军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你现在扎营的地方,三面背山,营寨的布局本就是一个口袋一般,若是有人来劫营,等到达辕门之时,已经被你们包围了,这是将军扎营最英明的地方。” 张远心中暗叹,这家伙果然有些才能,这样轻易的就看出了他的扎营之阵。说道:“阁下果然有些才华,不过你说我这营寨还是可以被劫,又是如何说的?” 那人淡淡道:“将军之营寨,看起来浑然天成的一个布阵,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些东西,你自认为将粮草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其实是放在了一个最不安全的位置。” “此话怎讲?”张远问道。 那人道:“将军懂得布阵打战,可是不不动天时。现在春风吹动,这个地方,属于峡谷地带,夜里风势交大。若是我军来劫营,我当引着一支四五十人的精兵,从后山悄悄绕到你军营背后,不用进你军营寨,只许用几十只火箭,就能将你军中粮草引燃,粮草一起火,顺着风势,你军的营帐必定接二连三的着火,这样一来,你军的士兵必然三面集合,集中力量尽快将火扑灭。而我军只要这个时候发动攻击,,你们退无可退,只能选择反击,可是这个时候,我军三面包围,将你们的有利地形全部占领,到时候将军可以想象,你们必定打败,如将军这等勇猛之人,或许可以杀出重围,不过却难逃败军致命。” 张远听了这人的话,后背一阵发凉,他之前也是想到过这个问题,若是敌人反将这地形利用了,本是自己有利的地形,却变得无利了。不过他料定就算文丑敢来劫营,一定也是直接冲着辕门而来,而不会选择纡回前进,三面包抄。现在听了这个人的话,他哪能不吃惊。 “文丑若是听先生之言,我军已经败了。是先生没有进言呢还是文丑不肯听?”张远问道。 那人笑道:“将军不必紧张。我也是细看之下才发现能这般偷袭的。之前我建议文丑将军劫营,也不会想到要如此进攻,好在文丑将军不听我的言,否则最终将是两败俱伤。不过我军必定是偷袭,将军最终还是会败的” 张远道:“先生之言,国不欺我。可你既然探知了我军情况,为何又要主动将这些告诉我?” 那人笑道:“文丑之人,勇而无谋,更不肯听谋,十足一匹夫耳,我多次劝他绕道而走,兵出鹿山,直取辽西,可是他就是不听,说一定要走这里,走鹿山虽然能很神速的抵达辽西,可是鹿山路途崎岖,若是有人埋伏,必定失败,还是走这里安全。后来在这里与将军相遇,我劝他留一支军在这里和将军纠缠造成假象,大军绕道而走,向辽西进发。可是他依旧不听,说是要取了将军首级再取辽西。我所说之话所谏之言,他皆是不听,我愤而出走。本欲去找你们将军身边的人冯落雪的,后来却想来你们这里看看,于是就来了。” “冯落雪?你认识冯落雪?”张远问道。 那人点头,说道:“我和她以前在一起学习剑道兵法,算是同门,而且她对我有些恩惠,现在听闻她在辽东谋事,所以打算投靠她。” 张远道:“他是祖将军的红颜,我等对她亦十分尊敬。你说你是和她一道学习的,那么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还望相告。” 那人道:“我本青州人事,姓许名图,字章德。” 张远惊道:“你就是青州许章德?袁绍手下赫赫有名的五大谋事之一?” 许图淡淡笑道:“何来五大名士,现在只有四个了。” 张远大喜,说道:“我愿要将军加入我,到时候定向祖将军极力举荐你的,敢问先生,能否留下来。” 徐图道:‘我若不留下来,早就走了。” 张远喜,急忙将徐图迎接进营帐之中,命人上酒,与其执手详谈。许图说他听说祖昭知人善用,麾下之人各个了得,今日见张远也是如此对自己以礼相待,真是所言不假,他能加入,真是一大幸事。 张远也将徐图夸奖了一番,赞他是袁绍麾下的五大谋事之一,学识甚高,精通兵法,他能归入,这是如虎添翼。徐图告诉张远,昨夜张远所有计谋确实不错,不过文丑不懂得设防,那明摆着就是要扰乱他们不得安睡,到两次之后,只要在途中设一埋伏,待张预再来的时候,追击一阵,伏兵尽处,前后夹击,则张预可擒也。 张远听言,也有些后怕,要是这许图在文丑身边而他能听许图之言,只怕自己真的已经是败军走人了。现在得了许图,倒是真如得了一救星一般,于是询问如何才能生擒文丑。 许图呵呵一笑,说要生擒文丑那种人,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在张远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说此可轻易擒住文丑。 张远听了,拍手叫好,立刻招来部将,一一安排下去,只带文丑来,便将他生擒。 第285章 故技重施 且说文丑军被张预带兵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全军浑浑噩噩,毫无战斗之力。文丑心中大怒,本计划带兵冲杀的,无奈士兵没有一个人在状态,诸多副将也都劝他休整一日,带次日再和张远兄弟一决高下。 文丑将众人喝斥一番,最终下令大军休整一日,待来日全军冲杀。文丑在营帐中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越想越气愤,自己征战多年,居然被张预这毛头小子给耍了一夜,实在是心中怒气难平。 “我一定将你的头取下来。”文丑将喝了一半的酒坛子摔在地上,爆发出一阵声响。外面的侍卫听了,个个都是有些胆寒,谁也不敢来招惹他,要知道这文丑性格暴戾,一个不高兴很可能就杀几个士兵出气的,这样的是事情可不少见,所以他手下的士兵虽然敬佩他杀敌和勇猛,可是对于他这对待自己人也是痛下杀手的性格却耿耿于怀,敢怒而不敢言。袁绍知道文丑这性格,也没有多加制止,在他看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几个士兵没什么大不了,最主要的是文丑开心。 正这时候,有信兵要来见文丑,被他的卫兵拦下,问道:“有何要事要禀报将军的么?” 信兵说道:“我们探知得到,军事徐图已经投靠了张远,他正计划着要打败我军呢,我得速速向将军报告,不能延误了战机啊,要不然他们先发动攻击那我们就生死难料呢。” 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也有些心惊,许图居然就这样投靠了张远,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掌握着军中的重要情报,这样一样,对于文丑军队必然是很危险的一个存在。可是现在文丑心情极度不好,若是再将这事情告诉了他,只怕他一时间不高兴,直接就抽刀将人给杀了,谁也不想这么白白送死啊。 “现在将军在发怒之中,这样的坏消息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等他心情平复一些再将这情报告诉他,如何?”文丑的卫兵自然是知道文丑的情况,所谓伴君如伴虎,跟在文丑身边虽然有好果子吃,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的,现在这个时候,最好就不要去惹他的好。 可是信兵却摇头说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必须向将军报告,如果延误了,到时候将军怪罪下来,可是谁来担当?是你当么还是你担呢?”信兵分别指着两个卫兵说道。 其中一个卫兵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进去报告吧,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将军一个不高兴,真有可能就将你杀了。” 信兵听了冷冷的看着两个卫兵,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死而已,怕什么,再说我见的是将军,我就是负责探知情报的,我们你们是在这里安全的地方待得久了,太过于怕死了。你们让开,我这就进去禀告将军情况。” 两卫兵相互看看,默默的让开,让那信兵走了进去。信兵刚进营帐,就听到文丑大声的责骂道:“我说了任何人都别来打扰我,难道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么,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们的脑袋?”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一把刀拿在手中,目光冷冷的朝着门口看来。 “将军,小的实在是用重要的事情要向将军禀报,这才闯进了将军的营帐,打扰了将军的休息,还请将军恕罪。”信兵慌忙跪倒在地上,看着文丑手中闪着寒光的刀,信兵之前在门口和两卫兵对峙时候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你。 他其实是有些看不起这种卫兵的,像他们信兵,风吹日晒的,在外面拼死拼活,最终还来报告消息的时候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信兵们自然是心中不服,对待卫兵的态度自然也是无礼了几分。在他们看来,将军这么勇猛人物,需要他们去保护么。若是真有人来杀将军,那么如果连将军都打不过,他们几个卫兵又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现在面对着以暴力著称的将帅,信兵心中自然是惊慌,若是文丑不高兴,直接将自己砍了可就不划算了,于是他立刻就说出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将军禀报。 文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比我休息还重要?你快说说,若是你说的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立刻就让你将你推出去斩了。” 信兵唯唯诺诺的喏了一声,身子如同晒开一般颤抖着,说道:“将军,军事许图他投张远军队去了,而且他们正谋划着要如何打败将军,我得知这情报,立刻就飞赶回来向将军报告呢。” 文丑冷冷说道:“就算他投靠了张远又如何,我最终一定将他活活的抓回来,看看到底是谁厉害一些。像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也就他们肯接受,若是换作我,我历久就将他们给杀了,哪还会留着他们在身边呢,这些人今天可以背叛我,明天就可以背叛他。这徐图,我看他也不子怎么顺眼,就随他去吧,我谅他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情来。” 信兵说道:“将军,可是他知道我军的所有情况,若是他将我军的所有缺点都想张远他们知道了,那么他们就会先发动攻击,到时候我们再防守就来不及了,还请将军立刻下令,让三军小心些。” 文丑大怒道:“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需要i你叫我怎么做么?” “小的不敢,只是担心军队的安全和将军的安慰。”信兵说。 文丑大声怒道:“我有什么还担心的,你担心好你自己吧。一个小小的许图,加上两个不成气候的张家兄弟两个,我文丑还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呢,现在祖昭不在,要是他在,我将他一起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信兵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将军神勇盖世,世界上无人能敌,要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那张远是祖昭手下第一猛将,现在我们精神不佳,还是小心为妙。请将军为三军着想,立刻就安排策略吧,要是被他们先发动攻击吗,我们可就吃大亏可啊。” 文丑听了,直接将剑指着信兵,说道:“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带兵。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你继续去探你的消息,以后带着有用一点的消息来见我,否则我就宰了你,滚出去。” 信兵吓得浑身发抖,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何文丑就这般愤怒,直接杀他之心都有了,这样的消息都不算重大,那么还有什么消息算是重大的么?出了营帐,两个卫兵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说道:“你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很不错了。以前就探子在将军休息的时候打扰了他,,而口中说出的信息却是一些微不足道一毛蒜皮的小事,将军一怒,直接将那个人的脑袋个砍了下来。” 信兵此刻也没有可值钱的威风,文丑那要吃人一般的表情现在他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再看看两个卫兵,也不算是在嘲笑他的样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将实际情况告诉了他,所以,信兵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趾高气扬,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快步的离开了。 信兵刚走,营帐里面就发出文丑的咆哮声:“来人。” 两文冰相互看了看,各自喉咙一动,倒吞一口唾沫,心照不宣的一起向里面快步跑去,进的里面,两人立刻跪拜在地,问文丑有何事要交代。文丑大声说道:“立刻将所有的副将和谋士叫来。” “喏。”两卫兵答应一声,快步而出。没多久,他们就将所有的谋士和副将都通知到了。众人齐齐来到文丑营帐之中,恭敬的立在两旁,听候文丑安排。 文丑道:“你们可知,许图就在张远的阵营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吃惊,许图是这次袁绍指派的军事,而其他人则只是作为一个副将出征,现在许图却到了张远的正营中,这哪能不让他们吃惊呢。 “他怎么会到了哪里?他这是临阵叛逃,该杀。”有人说道。其余人也纷纷响应,说许图该死,居然这样投入敌人阵营中。其实许图出走的事情文丑之前就向他们说过,不过谁也没有料到那家伙居然直接就投入了张远的麾下,这样一来,他知道自己军中的所有情报,包括具体军队人数,还有最重要的粮草,以及他们这次出兵的所有详细计划,这样一来,他一定将这些东西都告诉了张远,这对于自己的军队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有人问道。 文丑道:“我找你们来,就是要听听你们有什么策略。我心在心中极度的愤怒,只是想杀了他们。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将他们活捉的?不将他们活捉了活活折磨致死,难平我心头之恒。” 众副将了谋士不禁都是面面相觑,在所有人之中,许图是最懂兵法的一个,可是他现在在敌人阵营中,而且他对已自己军队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有待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现在他绝对是占据优势的。 其中一谋士站出一步,是一个留着小胡须的人。此人姓宋名欢,也东邪三教九流的东西,之前和许图也有些往来,说道:“将军,其实我们要活捉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话怎讲?”文丑问道。 宋欢说道:“许图之才,确实在我等之上,不过这个人性情太过于刚强,而且我听说他之前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学习兵法阵法的时候,由于资质不佳,一直被人欺辱嘲弄,那时候他很能忍,一直不和他们争斗,可是后来他学成之后,他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意外死亡了,有人说就是他害死的,他的师父也因此和他断绝了关系。这个人现在既然知道我军的情况,一定会根据他知道耳朵,帮助张远军制定一个能打败我军的方案,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假装上当,最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将他们诛灭呢?” 众人不禁都是点头称赞,不过对手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进攻,他所谓的将计就计又是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能看着他,让他说出下一步的计划。宋欢笑了笑,对着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谋略,说只要依照此计策而行,不怕灭不了张远军队,到时候就能将张远兄弟和许图给捉住。 众人听了,都赞叹此计很好。文丑也是啧啧称赞,下令就依计而行,让所有人去集合自己的军队,休整之后统一归他调度,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刻。众将得令,领命而出。 是夜,月明星稀,天色微微。意料之红,张预果然又领着一支军来文丑营寨中搦战。文丑军早有准备,立刻就带领军队冲了出来。张预在马上一枪指文丑说道:“文将军,昨夜可安好?” 文丑道:“确实不怎么安好,总有几只野狗在外面乱叫一阵,所以一直出来驱赶野狗了。” 听到文丑将自己比作野狗,张预倒是也不生气,而是哈哈大笑,说道:“看将军面色不佳,甚是疲惫,难道连几只野狗都打不过了么?不过这也正常,估计在野狗明前,将军的军队就是一只只小动物,只配做野狗的食物吧。既然如此,我劝将军还是率军会你们翼洲去吧,免得全军覆没。” 文丑心态不如张预,被张预这般一说,立刻就怒了,说道:“我今夜定将野狗全部杀散。”说着纵马而来,背后军队也同时冲杀。张预也不退缩,指挥军队引战,两军举着火把,在夜空大战,发出阵阵冲天的厮杀声。 战大约百余回合,张预败走,带着军队火速撤退。“又是这一招,我今夜非追到你们营寨前不可。”文丑大叫着,张预听了,回头说道:“有胆你就追来,就怕你不敢来。” 文丑大叫一声,带这军队直追不舍。张预也不敢恋战,一直带着军队直直接回到自己的营寨中。文丑军见张预回了营寨,这才退兵。可是他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营寨,而是带着军队埋伏在路途之中,他知道张预这是故技重施,还会再来,他们这么做,就是要让自己白天无法作战,无限期将他们拖延住,让他们无法抵达辽西。 文丑和其他谋士自然看透了这一点,文丑本想和张远玩玩的,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他也只能听谋士之言,速速将张远军队清楚了,好去辽西汇合。不过他却一定不会绕道而走的,那样风险更大,也败坏了自己的威名,他要杀了张远他们而过,这样在足以展示自己军队的勇猛。 文丑军偃旗息鼓,在路两边埋伏。果然,一个时辰不到,只见前方火把亮起,一阵马蹄杂乱之声,张预果然又带着军队前来。文丑心中暗笑,纵使他们又许图帮助,还不是只会玩这等小计,这计谋一次可行,还想二次得逞,真是天大的笑话,真把对手看得那么愚蠢么。 等张预军来了,文丑也不出击,而是让他们过去。待张预军队全部过去,文丑初步估计,他带来的人不足两千,若是杀将会去,一定能将张预擒住,可是按照谋士宋欢的计谋,则是要直接攻去张远得营寨。 “只要擒住了张预,就不怕张远不投降,除非他真不顾他弟弟的性命。”文丑心中暗暗说道。他没有听宋欢的话直接偷袭张远营寨,而是选择杀将回来,想要擒住张预,可是直回到自己营寨门口,都不见张预军队的踪影。 文丑大惊,自己营寨之中也是一片安静,难道张预已经攻取了自己的营寨不成?他打着军队来到门口,大声叫道:“我回来了,速速开门。” 话音刚落,辕门便开了,出来的确实是自己的军士。文丑不解的问道:“张预没有来搦战叫嚣么?” 那军士说道:“将军出兵之后,我们就一直守着,不见有敌军来啊。” 文丑和其他副将都是吃惊,明明见到张预带着军队来了,怎么会没有遇到呢,难道他们就这样消失了不成?还是他们在途中藏了起来,他们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莫非他们知道自己要杀回来?可是计划中不是这样的。 就在此时,张预果然又带着军队过来,挺枪说道:“文将军,我又回来呢,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可是玩上瘾了,多谢你陪玩啊。” 文丑大怒,说道:“有胆休走,和我决一死战。” 张预道:“这次我就是来取你脑袋的,如果不成,至死不休。” 文丑道:“我就看看你如何致死不休。”说着又引军杀来。张预果真不走,率军杀了过来。两军交战,喊杀声再次打破夜空,战近两百回合,张预渐渐不敌文丑。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文丑大叫一声,一枪直取张预。张预勉强躲过,调转马头,两枪刺死前面的两个士兵,直接冲出了战场。其余士兵见张预败走,纷纷逃散。 文丑挺枪纵马直追,势必要将张预刺于马下。 第286章 上将之擒 且说文丑带兵一直将张预逼回他们营寨,这才带着兵马撤退。回至半路,文丑下令军队在路两边埋伏,等待张预再次前来。军队听令,蒙住马口,裹住马蹄,悄悄埋伏在路边。 果然,不出一个事成,一队人马又出现在他们眼中,打的正是张预的旗号。文丑下令士兵静待,不得出击,让张预过去。这次他听从宋欢的话,不再回营,而是直接攻去敌人营寨。他们现在是来主动偷袭的状态,对于自己的营寨,看守必定不森,这种时候取劫营,他们定然万万没有想到,势必一举得成。 等张预军马过去,文丑带领这军队悄然而出,直取张远营寨。来到营寨门口,果然只见到几个守卫在看守,并没有大军巡逻和看守,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一片,偶尔有些灯火,可以看到有不多的士兵在精神不佳的守卫着。 文丑拿下弓,掏出箭,搭箭拉弓,嗖的一声,将其中一个守卫射死,在另外一个要叫唤的时候,文丑又一箭将其射死,士兵们不禁都暗自赞叹文丑的手速快箭法准。 文丑心中倒是也不怎么得瑟,在他看来,弄死这样的守卫,完全就不是事。眼看守卫被顺利射杀,文丑大喝一声,下令军队冲杀。士兵得令,如洪水猛兽一般杀进张远得的营寨中。 大军杀入,火速砍翻几个卫兵,举着火把烧着营帐,喊声冲天,进去拼杀。可是进入营帐之后,所人都吃惊,里面没有一个士兵,整个营帐空空如也。 “不好,中计了。”文丑暗道一声不好,下令火速撤军。可是这军队还没动呢,忽然听得一声鼓向,四面火光冲天,营寨内外出现漫天的火苗,下面便是张远得士兵在举着火把大喊冲杀之声。 文丑正要冲出,只见左边闪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将,正是上将张远,右边也是一阵冲杀之声,杀出一对人马来,为首一人,面色微白,样子为俊,正是张远的弟弟张预。 文丑大惊,勒马而问:“你何故在此?你不是去偷袭我军营寨了么?” 张预笑道:“将军,你中计了。那一对人马非我所带,只是我让人打着我饿旗号前去而已。我们知道会听从谋士的谋略将计就计,所以知道你会来攻打我军营寨,我们早就再次恭候多时了。” 张远此刻也策马上前,笑道:“文将军,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没有任何出路,何不速速下马受降,莫要再做困兽之斗。” 文丑怒道:“中了你们的埋伏又如何,我文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说着,他下令一声,让士兵各自冲杀,他则直取张远而去。张预见了,本想和哥哥一起快速将文丑捉住,可是被文丑的两个副缠住,不得脱身。张远眼文丑只取自己而来,也是抖擞精神,挺枪向文丑杀去。两人在乱军之中交战,你来我往,谁也不落下丝毫下风,偶尔有不识趣的小兵来冲杀,都是被人们轻易砍杀,对于两人的单挑局面,丝毫形不成影响。 碰!两枪相对,迸发出星星火花。张远抽回枪,感觉虎口一阵酥麻,不禁心中暗叹:“这文丑果然不愧是袁绍身边的第一猛将,两道如此了得。” 文丑自然也对张远的力量暗自叹服,看他体格不如自己健壮,可是耍起枪来力大无穷,真是一个良材,这也更激发了他都斗志。两人有纵马拼杀,大战几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战斗持续到天色未微微明,文丑军两千于士兵被诛杀一半,投降一半,文丑也重围不成,力竭被擒住。待得天明,文丑被压入张远营帐下,其余将士也都候在那里。看着文丑被亚进来,脸上都是一阵阵严肃的表情。 文丑进来,对众人很是不屑一顾,当看到许图也在的时候,他不禁破口大骂,说他是一个无疑之徒,想主公袁绍待他不薄,为何就这样投靠敌军,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能将他杀死,真是死不瞑目。 许图微微笑道:“非是我不仁义,只是你们放才不用,自高自大。你若是坑听我之言,现在又何故会这个下场。只怕我们早就到了辽西已经攻下辽西了。纵使不成,我们此刻也完全不会落入这样的境界,起码我们奈何不了张将军,张将军也奈何不了我们。可是你就是不听我计谋,现在却怪起我来,实在可笑。” 文丑骂道:“忘恩负义的无知小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若不是你透露我我军的情况,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张远哈哈一笑,上前将文丑扶起,说道:“文将军果然不服?” 文丑怒道:“若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给你们讲了我们情况,你们也不会这样诱骗我上当,我当然不服气。” 张远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也不能怪许先生,只能怪你不用他的计谋却用了宋欢的计谋,换句话说,是他害得你陷入这等天地的。好,既然你不服气,那么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你可以整顿军马再次来和我交战,至于到时候你是成是败,也不能怪许先生,可行?如若不行,我现在就命人将你推出去斩了。我想将军英勇一世,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我张远本是武将,和将军算是一路人,心中自然也是不舍,男的遇到你这样的一个对手。现在我就放了你,你可以离去。”说着为文丑松绑。 文丑将身上的绳子抖落,问道:“你真放我离去?” 张远点头,示意他随时可以离开,当然,他要是想要坐下里喝一杯水喝一杯酒什么的,也是可以的。文丑哼了一声,说道:“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今天就算放了我,我心中也不会感激你的,这不是你打败我,而是我被自己人陷害,以后在战场上相遇,我不会因为今日你放了我而手下留情的。你若是怕,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听文丑这般说话,在场的将领门都是愤愤不平,他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这样口出狂言,众人本想发怒,可是被张远制止了,张远说道:“我知道将军心中不服。没错,这次我是用了许先生的计谋才将你捉住的,可是下次,你别管我用谁的技能,一旦遇到你,我也会尽力拼杀,手下丝毫不会留情的。” 文丑哼了一声,说道:“如此便好。”说完一甩衣袖,饿狠狠的看了看许图,口中骂了几句,转身向门口走去。 张远叫道:“将军且慢?” 文丑头也不回得问道:“怎么?后悔了?那你可抓了我便是,我若是皱眉一下或者向你求饶半句,我就不算是一个好汉。” 张远道:“我知道将军不会皱眉,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武器还在我这里,想让你带上,当然,如果你要是想留下这些破铜烂铁,我们也可以帮助你处理了。” 听张远说自己的兵器居然是破铜烂铁,他心中甚是恼怒,回头很狠狠说道:“我总有一天要用这破铜烂铁取下你的首级。” 张远笑而不语,命人将文丑的东西换给他。文丑接过,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走不远,张远又将他叫住,未等文丑发怒,张远告诉他是要归还他的坐骑,至于他的不死的士兵,不能让他带走。 文丑跨上战马,说道:“望你们不要残害我的士兵,有朝一日我会将他们救出来的。” 张远道:“我们自会尚待他们。将军你只管回去,尽量想好如何能打败我军,如果不能,那么就带着军队回你们冀州去吧,不要再来,记住,下次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文丑哼了一声,说他也不会放过张远兄弟,特别交代让许图保重好身体,因为他一定要亲手取了他的脑袋。许图笑而答曰:“我定好好看好我这人头,等着将军来取,不过将军在取我这项上人头的之前,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先我之前身首异处了。” 文丑又骂了几句,这才双腿一夹,纵马而去。 待文丑走后,许图幽幽说道:“文丑这一回去,宋欢必死。可怜了宋欢,他本是好计谋,却因为我而死,这心中实在有些愧疚于他。我和他倒是也有些交情,就这样看着他死去,真有些不忍呢。” 张远安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情忍对都会心怀愧疚的。不过这乱世之中,谁也说不准自己的命,特别是追随一个好的主公,这才是最重要的。宋欢死或不死,那就看他的命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许图点点头,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之声,希望宋欢能看破文丑的暴戾,早些离去才好。不过宋欢愚忠,定不会走,现在文丑大败,自然怪罪宋欢的计谋不行,不杀他只怕是难平心头之恨,宋欢之死,十有八九。 且说文丑纵马而回,在途中便遇到一支军队,真是宋欢和其他副将带着军队前来。他们知道文丑一夜未归,后来探子回报,文丑和他的部下都不抓住了。所以宋欢这才带着大军想要去救文丑。 现在在路途之中相遇,宋欢问道:“将军,你不是被抓了么?” 文丑道:“没错,我是被抓了,可是我回来了。” 宋欢激动的说道:“将军神勇,能从敌人手中逃出,将军无恙吧?” 文丑哼道:’你自然希望我有恙吧?可是我还真没事。”说着也不管宋欢一脸的黑线,带着军队徐徐向营寨中归去。宋欢愣在远处,许久才跟着部队的后面。他有一同乡,见到文丑面色不悦,又这般对宋欢嗔怒,心中感觉不对,凭借他对文丑的理解,这次文丑败仗,一定会追究一些人的责任,而这次出击的策划者就是宋欢,只怕文丑会怪罪与他。于是对宋欢说道: “你看将军那脸色,十分不悦。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可是他心中充满了怒气。我看他对已尤其痛恨,和你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多次是将手按在腰间剑上的。我看你还是悄悄离开吧,否则恐怖将军会对你不利。” 宋欢道:“我追随主公多年,和文将军也共事良久,他们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打了败仗,心情不好是正常之事,你又何故多疑呢。” 那人道:“问将军性情,你也知道,他对于帐下之人,丝毫不留情面,说杀就杀,想之前他刚刚拜偏将军的时候,有几次出兵不利,他可是杀了不少的谋士良将的,那一次连主公都责备了他,可是他后来还是一样,一旦打了败仗,就会杀人泄愤,将责任推到他人头上。这次他失败了,不会就此罢休了,他一定会杀人泄愤的。而你是这次出击的出谋划策者,必定是首当其冲,你还是离开吧。” 宋欢笑道:“兄弟多虑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之前问将军杀人的事情我也知道,确实是有人私通外敌才导致被杀的。我自问心中一片清白,他有何理由杀我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你和许图有些交情,他现在又在地方阵营中,你说将军他不怀疑你怀疑谁呢?而且刚才他对你的态度你也看见而来,你还是快走吧,你要留下来白白送死。” 宋欢不听,还教训了同乡一阵,说他这是胡乱的怀疑自己的将领,这是大错特错的,作为同一阵营的人,就是要相互谅解,相互帮助,而不是成天怀疑这个心中不轨,怀疑那个可能会反叛。他的同乡听了,不禁摇头感叹,幽幽说道:“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吧。” 果不其然,文丑回到军中,立刻就叫人把宋欢绑了来,此刻宋欢才有些吃惊,问这是为何,自己有何过错,要绑了自己。 文丑怒喝道:“大胆宋欢,你是不是和许图里应外合,故意陷害于我?” 宋欢辩解道:“将军请明察啊,我宋欢一心忠于主公,全心为将军筹谋划策。这次失败,实在是许图太狡猾,他知道我们的情况,这才识破了我的计谋,将军,此错不在我啊。” 文丑喝斥道:“不在你难道还在我不成?你私通外敌,陷害我们将是,其罪当诛。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将尸首遍示三军,以儆效尤,投敌叛变者,设无赦。” 卫兵得令,将宋欢压了出去,宋欢边挣扎边叫:“将军,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我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等不义之事情来。将军,你留下我性命,我保证定能将张远和许图等人捉了来,以表明我的中心。” 文丑冷小,让士兵快速将其推出去斩了。宋欢哭天喊地,说自己真是无辜的。其他将领看宋欢哭的悲切,心中也不禁都是一凛,可是谁也不敢求情,他们都清楚文丑的性格,这个时候求情,他会认为求情者也是有外心,必然被杀。 宋欢被推至营帐门口,被一人拦下,此人真是之前劝他离开的老乡。这人跪而进见文丑,说宋欢实在不该杀,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他追随袁绍多时,袁绍也时有夸奖宋欢忠义,现在情况不明,一败而说他是有异心,真心难以服众。 这家伙本是求情,可是言辞激烈,而且一直用袁绍来压文丑。根式让文丑大怒,直接下令将他一同推出前去斩了。此人闻之,也不惊慌,说愿意用自己的命幻宋欢的命,到时候若是胜了,再给自己少些香烛钱纸就行。 文丑怒笑:“我会取胜的。说完命人将他们推出去斩了。在场之人无一敢求情的,只是心中暗暗说这个家伙实在够傻,求情也就算了,却丝毫没有求情的样子,到更像是威胁文丑一般,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呢。 两人被杀之后,他们的尸体果然遍示三军,然后丢在山中任由野狗撕咬,所有人都不禁汗颜。有心善者,不忍看着他们尸骨无存,偷偷将其挖坑埋了。 文丑的这举动很快就被报入张远军中,听完报告,张远也为之汗颜,这文丑果然暴戾无常,杀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将其扔在山中任野狗撕咬是,实在过分。许图更是扼腕叹息,想不到宋欢真难逃一死,还搭上他的同乡。 “将军,现在文丑这样做,一定会命令士兵和我们决一死战的,之前他没有发动猛攻,就是想要多愚弄一下我军,现在他被激怒了,一定会让士兵奋勇拼杀的。而且现在他的军队都惧怕他,出了死拼,没有退路。再则,他们有一万五千精兵,我军却不足六千,若是强硬合他们对打,一定会吃亏的,只能用计谋将其抓住,让他们退兵。”许图说。 张远点头,问他有什么计谋可行。许图在张远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张远先是一愣,后又拍手叫好,说此计甚妙,定能让文丑退回。 第287章 义释文丑 且说文丑自斩了宋欢等人之后,下令大军加强了营寨,同时在途中尽设陷进,只待张远军队来攻。可是也奇怪,张远的军队就是迟迟不来,他吃了亏之后,也不敢贸然前去进攻,现在士兵没有斗志,他自然不会这样去送死。 眼看两天过去,文丑心中自然有些急躁,再这样等下去,只怕辽西那边真就难以和颜良回合,到时候若是让祖昭夺取了辽西,那么他总是向袁绍没法交代的,除非将张远等人抓了,让祖昭放弃辽西,这样才能将人还给他。心中这样一想,文丑心中便一心想着一定要打败张远,将他们兄弟活捉,可是却苦于没有一个良策。 正这时候,忽然有士兵来报,说是抓住一个张远军队的信使,是一个从辽东郡来的信使。他们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文丑听了,立刻将那信接过来,展开一看,只见里面写着辽东内乱,小吏公孙度趁机打算清楚祖昭势力,现在局势已经失去控制,而祖昭在辽西被困,难以回援辽东,让张远速速带军队回辽东,不得有误。 文丑见了这信,哈哈大笑,直呼“天助我也”。他想立刻就派兵追击张远,这个时候,张远首尾不能相顾,若是追击他,真是大获全胜,毫无悬念。可是有谋士阻止了文丑的冲动,告诉他张远素来多谋,现在许图有喝他在一起,或者这就是他们的一个陷进也说不定,还是先让人探清楚张远军队的情况在做决定也不迟。 文丑听了谋士的话,了看派探子去张远军营中偷探信息,只要确定张远那边有什么异动,那么他就直接发动追击。果然,探子很快就来报告,张远大军的营寨还在,不过只是在显眼的地方存着些营帐,其实他们的大军已经在撤退,已经撤出了几十里。 文丑听了,命人压上那个信使,问他张远是否已经得到了情报。信使告诉他,他们出来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抓,就是两人分头走的,想不到自己被抓住,那么另外一个人一定是将信报送到了。 听信使这么说,文丑更是相信,张远一定已经退兵,现在留下来得吗,一定就是断后的军队,他们军少,自己只要全力出击,那断后的部队,对于自己的大军,完全造不成威胁。 文丑心中激动,似乎已经看自己将张远兄弟和许图活捉,立刻命三军,全军冲动,直留下少部分人看守营帐,其余人立刻追击张远的部队。文丑带着大军来到张远军对的营寨之中,果然看见里面没有什么军队,只是插着一些旗号掩人耳目的。 此刻探子再度报,前面二里外,发现张远的一支断后军队,大约两千人,正在快速的撤退,似乎已经知道他们在追击的消息。文丑哈哈一阵大笑,口中直说这次真是老天也帮助自己,张远军队定不能回到辽东了。他下令大军全力前进,而自己则带着八千轻骑兵快速追赶,让副将带着其余的大军在后面跟上。 追了将近三里的路程,果然见到前面一支军队正在快速的撤退,阵容很是换乱,丝毫没有张远治军的那种严整。文丑心中暗暗说,这一定不是张远断后,否则军队不会这样慌乱的。他心中大喜,指挥着军队快速的追将上去。 张远的断后部队听到后面有军队追来,全部丢盔弃甲,将手中大旗也全部人掉,四散逃命,完全就没有一点点军队的样子。文丑见了,不禁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张文远啊张文远,亏你自认带兵有方,你选这样的军队做押后的队伍,有什么用处。”笑了一阵,继续指挥着军队追杀,而他们坐骑快,和后面大部队更是拉大的距离。 有谋士道:“将军,我们现在离大军越来越远,若是前面有埋伏,我们定然吃亏,何不等着大军到了再追击。” 文丑怒道:“你这是延误战机,等我们的大军到了,我们早将敌将抓住了。都给我速速的,全速前进,谁要是再敢说这等动乱军心的话,杀无赦。” 眼看文丑这般恼怒不听劝,所有副将谋士都不敢在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向前追去。追了大约半天,远远的看见了张远的一支千余军队正在徐徐撤退,而粮草就在那一批军队之中,看上面的旗号,带队的应该是张预。 文丑喜,立刻指挥军队冲了过去。那军队看到文丑指挥着军队冲来,本来都是步行的,现在眼看敌人临近,都想要上马。可是张预下令,再未得命令之前,谁也不准上马。士兵们虽然紧张,可是也不能不听令,只能继续向前走着。 随着文丑军队的进一步逼近,张预下令,将一些粮草扔掉,可是人依旧不能上马。押送粮草之人得令,立刻就将一些特别中的粮草车马丢弃,然后快步撤退。 看着张预军丢到了粮草,文丑军队见了,心中尽是非常的高兴,看来这次张预的军队是真的在逃命会辽东了,他们这些押送粮草的,自然跟不上大军,为了回援辽东,大军自然快速回去,只留下张预在这里押送粮草。 等文丑军队来到张预军丢掉粮草的地方,个个都欢喜着分头去抢夺粮食,阵型顿时就乱了。他们纷纷下马,将粮食般上马背,打战最重要的就是粮食,现在有了粮食,他们自然是高兴的,先要捡了粮食再说。 文丑见士兵乱了阵,也不怎么制止,只是率领着没有下马的军队继续追击。而一路上随着张预军队丢下的粮草越来越多,文丑军自然也就分散了更多的力量去分抢粮草。 最终,文丑带着的八千轻骑兵,在追上张预军队的时候,只有三千不到。就在这时候,张预下令,所有士兵上马,回头冲杀。士兵得令,个个飞身上马,举着长矛长枪,直接杀了回来,文丑军没有料到张预会突然指挥着军队杀将回来,顿时都是乱了阵脚。 张预挺着长枪,威风凌凌,吼叫着直取文丑,而其他士兵则直接突破文文丑军队,不顾一切的杀向那些正在掠夺粮草的士兵。文丑大军人人心中恐惧凌乱,丝毫没有斗志,被张预军队杀得七零八落,本来是八千轻骑兵,瞬间就被杀死杀伤近一半,而张预的一千士兵,却只有少数人受伤,没有一个死亡。这更是让文丑的军队心惊胆寒,这一支押送粮草的队伍,为何比断后的队伍强那么多。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一支千人队伍,是祖昭特意给张远的精英轻兵,受过冯落雪的最严厉的训练,个个都是以一打十的好手,进能单挑好几人,退能拉开阵容和敌人抗衡。 文丑眼睛自己的八千轻骑兵伤亡惨重,心中也是有些惊慌,不由得怒从心气,快速的攻打张预,可是大战两百回合之后,却丝毫没能取得上风,而张预看起来也是很轻松的样子,枪枪支线,丝毫不偏差,和之前的偷袭营寨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倒是有些能耐。”文丑赞道。 “问将军也不错。只是你的士兵就不敢恭维了。”张预故意这样刺激文丑,为的就是要让他心中大乱,这样跟方便攻击他。文丑听了张预的话,果然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想,向张预杀了。章张预挺枪接住文丑的攻击,两枪相交,响声嘹亮,纵使是日中,也能清晰的看出枪头对撞的时候发出的火星。 交了几个回合,两人各自纵马后撤一段距离。文丑盯着张预,心中暗自说道:“这小子,勇猛程度倒是丝毫不逊色于他哥哥张远,我须得全力以赴才能将他擒住。” 张预也心中叹服,说道:“文丑果真有勇冠三军之能,我之前看他和哥哥交战,倒是没想到他这等大力,每一次枪和他相撞,都震得我手臂发麻。看来接下来的小心些。” 两人相互看了一阵,又纵马冲杀起来。张预一枪搠出,文丑将其挡住,顺势也回了一枪,张预低头躲过,拍马而起,一枪直取文丑面门,文丑躲闪不及,挤满举枪格挡,可是还是慢了半点,好在将张远的枪给打偏了,可是这一枪直接刺在他的兜鍪上,用力一拉,将文丑的兜鍪给挑了过来。 文丑大惊,这要是在偏一点,岂不是要命丧这小耳之手么? “将军,你的头颅再次,你还能战乎?”张预哈哈大笑着,将文丑的兜鍪拿在手中,想他晃悠了一下。文丑大怒,挺枪来夺,张预闪过,将他的兜鍪放在马背上,双手持枪和文丑交战。 五十个回合过后,张预的钩镰枪又和文丑的将卡在了一块,他用力一拉,却不得脱,反而文丑力大,将他连人带坐骑拉过去了一段距离。文丑见了,嗖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剑,直向张预脖子砍来,战预惊,慌忙举着枪杆格挡,只听得一声响,枪黑文丑的宝剑给斩为两截。 张预顺势策马而回,将枪杆扔向文丑,在文丑不备之时,调转马头,下令士兵撤退。士兵得令,纷纷放弃厮杀,追随张预撤退。文丑预待要追,可是发现自己的八千轻兵几乎死亡过半,活下来的,也都是人人受伤,而张预的一千军队却没有一人死亡。 “怎么会有如此之强的军队?”文丑看着章预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了一句。看看自己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心中又痛又恨,誓言一定要将张预和他的精英部队全部诛灭,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休息了一阵,见自己的大军已经赶到,文丑立刻上马,让军队发起追击。军队不敢不从,带着疲惫继续跟着他追击而去。追了约摸半个时辰不到,就看见张预的千人队伍就在前面休整。文丑见了,立刻命人火速进攻,他自己则一骑当先杀了过去。 张预将文丑又追来了,立刻命令所有人上马,直接头也不会的向前逃去,整容不似刚才那么有型,很是散乱。文丑心中暗道:无知小儿,你再能打,也只有一千于人,怎么能和我万人大军交战。 张预军队头也不回得逃跑,期间还扔下了一些旗帜,完全就是败军之相。文丑指挥着军队,直将他们逼进一葫芦谷之中。文丑正要追,有谋士说,这里面地形险要,又不见张远大军,若是他们在这里设埋伏,那就不妙了。 文丑道:“看张预逃那么狼狈,他张远要回援辽东,哪还有什么时间在这里设埋伏。速速追击,势必在他们挤入辽东郡之前将其捉拿了,否则我们就出兵无名了。” 谋士还想再说,可是文丑就是不听,怒而瞪之。谋士大骇,不敢多言,任由文丑指挥着军队追杀。文丑抖擞精神,让大军继续追击,说能拿下张远张预和许图人头者,他会奏请袁绍,将其封为偏将军,若能擒住其他副将,也都能升职领兵。 士兵们听了,倒是有了些精神,纷纷发出了喊杀之声。张预军队听到后面的喊杀之声,更是慌乱的逃命,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文丑带着大军追杀进去,这峡谷悠长而细,文丑万人军队在里面只能三人一行的走,远远看去到像是一条长蛇。文丑也不惯,奋力追杀。眼看就要追到张预,却见他们却突然调转马头对着他,而且个个都是脸上带着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 正吃惊中,忽然听得一阵锣鼓整天,峡谷上方出现无数的军队,尽打张远旗号,不知道是埋伏着多少人。而未等文丑军队反应过来,只听后面一阵轰隆隆之声,只见漫天巨石滚滚而下,将他们的退路阻断了。文丑大惊,这才相信自己中了埋伏,立刻让士兵去将那石头木头般开,可是士兵们尝试之后,却根本无法将它们搬掉。 文丑见势,纵马向前,想要冲出峡谷,可是又听得一阵天雷滚滚的声向,前方同样是巨石木头同时下来,在前面横起来了四五米高,人马根本无法跳跃过去。 文丑军队见了,尽皆惊慌,而就在此刻,只见张远军队纷纷抛下来无数的干柴野草,漫天的柴草纷纷落下,在峡谷中堆砌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 此刻,张远手持长枪,肩夸长强弓出现在山上,他大声说道:“张文远再此恭候多时了。文将军,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要我一声令下,火箭射下,峡谷之中大伙燃起,你三军将士,都要死在这峡谷之中。” 文丑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开口大骂,说张远不敢和他交战,才用了这卑鄙无耻的手段。张远却不理睬,下令士兵叫唤,让文丑士兵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就射箭放火,让他们尸骨无存。 文丑的士兵面面相觑,有想放下武器者,可是也不敢。特别是文丑身边的人,更是不敢。文丑见了,大声说道:“我军士兵,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岂能被你们这卑鄙无耻的计量吓到。” 张远道:“将军,这可是万人的性命,也是袁绍的精兵部队,若是死在这里,以后冀州黄巾贼军再起,你们拿什么抗衡?你不在乎这么多人的性命,我倒是杀着也于心不忍。”说完,张远向文丑的军队说,只要他们放下武器,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绝对不会射杀他们一人的。 听了张远的话,在后面的一个士兵真的放下武器投降。文丑见了大怒,快速取出弓箭,一箭射出,那士兵应声而倒。而几乎就在同时,所有的士兵都丢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拿起武器,谁也不准投降?”文丑大声吼叫道。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听他的命令,他身边的谋士很是紧张的说道:“将军,现在投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得抱住了性命,日后才能报仇,若是不从,只要他们一个士兵忍不住射了火箭,我们就全都完了。” 文丑闻言,怒是怒了,可是也无可奈何,看看所有士兵都已经放下武器选择投降,他瞪着眼见大声问道:“我军若投降,你真不杀一兵一卒?” 张远道:“只要你们将所有武器扔在这峡谷之中,那么你们就可以安然返回冀州,我绝对不会杀害你们一个士兵的。若是你还想着要去辽西,那么,我只有下令射杀。“ 文丑思忖良久,看看众军,最终选择将武器扔在地上,下了战马。 张远让士兵们收起弓箭,让文丑士兵合力将石头木头般掉,然后走出峡谷,谁若是想拿起地上的武器,那么就立刻射下火箭,所有同伴都会因为他的冲动而付出代价。所有人都知道,这话似乎更是说给文丑听的。 最终,文丑的军队全部出了峡谷,在文丑的带领下,撤回了辽西。待他们走后,祖昭命人将他们的兵器收缴一出藏于山中,然后大军前往辽西,和祖昭回合。本来张远接到的命令是击退了文丑之后就回辽东的,可是徐图说颜良从另外一条路去了辽西,这是祖昭也没有想到的,探子也没有探听到。所以,为了防止祖昭被内外夹击,所以张远决定领军去和祖昭汇合,尽快夺回辽西。 第288章 大破妖法 且说文丑被张远打败后,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怒气,本想继续冲杀,可是奈何部队的兵器盔甲和马匹坐骑都已经没了,实在是没有战斗力再和张远军队一战,满心愤怒的他只能带着军队徒步返回冀州。 而张远在打败了文丑之后,率军前往辽西和祖昭回合。行了三天,刚刚进入辽西郡境内,探子就飞马流星的来报告,说前方不远处发现一支军队,尽是披散着头发,头上裹着黄巾,一看就是黄巾贼党,可是能要去支援辽西的军队。这一支军队为首的将领是一程姓将领,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不过贼军势力庞大,足足有四五万人。 张远军队虽然都是精英良将,可是面对四五万的军队,而且不知道他们的将领到底是谁,若是贸然发动攻击,只怕是有些会吃亏。于是张远向许图问道:“现在贼军势众,先生有何妙计可以诱敌?” 许图说道:“现在敌人不知道我军的实力,可以将他们引诱过来,然后分而诛之。黄巾贼党虽然势众,可是终究是乌合之众,不足畏惧,有道是擒贼擒王,只要将他们的首领擒拿了,那么其他士兵必然逃散,不足畏惧。” “此计甚好。”张远赞了一声。和许图谋划一阵之后,又探看了一个适合伏击的地形,将大军埋伏在山中,本想让张预带兵去的,可是一副将却说,面对这样的黄巾贼人,何须张预出马,他带兵前去就行。 此人虎背熊腰,面色黝黑,使一大锤,有千斤之力,姓邓明忠,和张远一起追随祖昭,曾经立下不少的功劳,现在是张远军的先锋大将。张远许他出战,让他带五百兵力,将黄巾贼人引诱进入圈套。 邓忠得令,带着五百军事,直接向黄巾大军冲去。他这一行,早有黄巾探子将情报告诉了他们的将领。却说这一支军队的将领本是程远志的一个族弟,名为程远熊,生的也是膘肥身健,虎背熊腰力大无穷。之前跟随程远志一起追随张角造反,后来程远志死,张角打败,他带着一众残兵败将躲入山中,做了一伙强盗,倒是也衣食无忧,没有官府军队去围剿他们。 后来又有一支败军到了他的地旁,他本是带着部下去打劫的,谁知道那是一支张角的手下,因为吃了败仗,所以逃匿至此。其中领军之人,更是张角的一个贴身侍卫。张角死的时候,将《太平要术》交给了他。不过那侍卫丝毫不识字,其中的内容也丝毫没有看懂。 这个程远熊,虽然长得粗犷,不过却学过几年书,些许认得几个字,听说那个领兵的将领居然有张角的太平要术,心中大喜,将其弄了过来。可是里面的内容却是高深莫测,程远熊研究了数月,也只是得一点皮毛之功,可是也能呼风唤雨,造成天气大变,更能使用幻术,让人以为是有千军万马降临协助一般。 有了这功能之后,程远熊开始大力招兵买马,打算再次起义,可是由于朝廷一直在围剿,为了避其锋芒,他也一直在那里躲藏,暗中发展实力,却一直不张扬。 适逢此刻到处都有黄巾军作乱,还有人攻去了辽西全境,程远熊得到消息,立刻带着五万大军前往辽西,想要和那里的黄巾军会合,从而开始他们夺取天下的道路。 此刻来到这里,有探子报告有一支军队来了,知道只有区区五百人,程远熊不禁哈哈大笑,说这是给他送来的福利,立刻就命令大军回头,迎接挑战。 邓忠带领着五百精兵,直冲黄巾军大阵而来,他挥舞着斧头,大声问道:“大胆反贼,居然还敢造乱,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程远熊纵马上前,厉声说道:“你又是哪里的人,居然敢前来送死。” 邓忠说道:‘我本辽东郡郡守祖昭祖大人部下,今闻有黄巾贼要去辽西,所以率军再迎击。你是黄巾贼人乎?” 程远熊道:“我是黄巾义军大将军程远熊,汝不知死活,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邓忠哈哈一笑,说道:“黄巾贼党,祸国殃民,还敢口出狂言,我今天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说着挥舞着斧头杀了上去。程远熊不屑与他交手,命身边一将出去迎敌。那副将挥舞着双刀,飞马而上,直取邓忠。 两人相交,只两个回合,那副将被邓忠一斧头斩于马下。程远熊见了大怒,挥舞着大刀,拍着马背直接向邓忠杀来,邓忠也丝毫不惧,举着斧头向程远熊杀去。眼看着邓忠精神抖擞,斗志十足,程远熊心中不禁也有些吃惊,打足精神与其交锋,战不足二十回合,邓忠败走。程远熊指挥军队直追,约摸追了一里,只听得后面一声大吼,一将领带着一支军队冲杀出来,是张远手下的一个副将,那人大叫一声:“贼将哪里走。”直接向程远熊冲杀而来。 两人又战不足二十回合,张远副将败走。程远熊识得一些兵法,追到此处,唯恐有埋伏,派人四处察看,却没有伏兵,于是他继续追击。追了大约五里,程远熊勒马回顾,全无伏兵,于是继续带着大军追击。追了一阵,忽然前面杀出一人,打张字旗号,大声呵斥道:“贼将休走,来和我决一死战。” 程远熊勒马而问:“你是祖昭麾下的大将张远耶?” “我是他弟弟张预,杀你这黄巾贼将,还不用我哥哥出手。”张预说完,挺着枪杀了上来。程远熊知道祖昭身边第一猛将乃是张远,现在出来的却是他的弟弟,心中也不敢小瞧,抖擞精神应战。 两人战不足五十回合,张预一个破绽,险些被程远熊砍倒,张预大骇,立刻掉转马头,飞也逃去。程远熊冷冷笑道:“素闻张远如何勇猛,是勇冠三军之才,现在观他弟弟却接不过我五十回合,那张远也就一鼠辈耳,不足畏惧。”说完继续催军追击。追了一阵,他恐有埋伏,继续让人向四周探查,探子回报,不见有伏兵。程远熊心中甚安,知道敌人必没有伏兵,于是指挥着大军尽情的追杀。 追了一阵,前面刺斜里杀出一将,又是邓忠。程远熊怒道:“你不速速逃命,还敢回头耶?” 邓忠也不打话,直接冲杀而来。程远志怒,挥刀而上,战不二十回合,邓忠又败走,士兵们全部借着树林四处逃散,邓忠也是闪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程远熊舍弃他们,继续追赶。追到一山谷口,程远熊又恐有伏兵,再次让人刺探,依旧回报没有埋伏,程远熊放心追赶,势必要拿下张预,到时候好好威胁张远,只要除了张远,祖昭没有了大将,那么就可以顺势夺取辽东。 追了一阵,果然看见前面就是张预,程远熊大叫:“张姓小二,敢不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预道:“你若敢来,我便敢杀。”说着也不再逃,直接冲杀上来。程远熊大喝一声,也追杀而来。两人交战四五十回合,张预又败走,刚追没多远,只见邓忠已经抄到前面,拦住了去路,口中说道:“要想抓了张将军,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程远熊怒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说着直接指挥军队冲杀。邓忠战了十回合,眼看贼军示众,立刻逃走,而士兵也是尽是丢盔弃甲而逃。程远熊的士兵见了,纷纷下马抢夺。他们多是布衣,不曾有盔甲,现在见到有盔甲可抢,自然都要卖力拼抢。 程远熊也不理会士兵,自己带着骑兵追杀。一路上,邓忠、张预交替掩护,轮流交战,每一战都有士兵丢盔弃甲而逃,而程远熊的部下自然就会有人下马拼抢,不再参加追击。 时追到一营寨木门之前,程远熊以为是到了敌军的营寨,不敢再追,正打算退兵,刺斜里张预又杀了出来,大声说道:“贼将程远熊,我不再躲闪,有本事你就追来,我定于你决一死战。”说完挺枪勒马而立,丝毫没有要逃跑的迹象。 程远熊怒,拍马而来。张预挺枪应战,可是战不足二十回合,张预又败走,他越过营寨,直接抄一小路而去。程远熊派人进入营寨之中查看,知道那是一个空空的营寨,估计能容千余人,现在已经没人,不过尚又余热,估计是之前还有人的。 程远熊一算计,这一路追来,加起来可能真就有千余人的队伍出来阻击他们。现在张预逃走,已经没有什么军队可以抵抗了。程远熊杀得兴起,直接不管后面大军,带着千余轻兵追张预而去。 一路上又见到有诸多的武器盔甲,还有些许粮草,程远熊士兵见了,又有几百人纷纷下马抢夺,程远志也不管,带着军队继续追击。追至一峭壁之处,忽然见到张预就在前面,程远熊大喝一声,正要冲杀,忽然听得一声炮响,前面乱石柴木滚滚而下,将其阻断了前进的道路。 “我中计了。”程远熊暗叹一声,立刻命令军队往后撤,可是命令还没有出,后面又是一阵乱石柴木滚滚而下的声音,归路也被塞满。程远熊大惊,此刻看到山上出现一支军队,为首一人,和张预一样,手持钩镰枪,一表人才,威风凛凛,正是张远。 “贼将乱党,你现在中了我的埋伏,还敢奢求活命耶?”张远说道。 程远熊仰头问道:“你是祖昭身边的大将张远么?” 张远笑道:“也让你死得瞑目,没错,我就是张远,能死在我的手上,你也不算丢人。”说着下令士兵射箭。两边士兵王箭齐发,将程远熊的近千骑兵全部射死,而那程远熊却颇有些能耐,只是手臂中了一箭。等士兵搭箭的时刻,程远熊忽然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之间狂风大作,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方向。有士兵心中慌乱,又没了方向感,心中紧张,胡乱将箭射出,却正射中了自己人,其他人听到叫声,尽皆惊恐,纷纷搭箭拉弓,胡乱射了起来,死伤者众。 张远见势不妙,原来程远熊居然会妖法,倒是和之前张角所用妖法一样,他立刻让大家住手,这只是一种幻术,本不会伤到人的。听了张远的喝令,众士兵才纷纷住手。等狂风过后,在看下面,却不见了程远熊。 正吃惊中,有探子来抱,程远熊已经逃走,现在正汇合着他的大军速速离去,不敢多加停留。本是追击的好时候,可是张远想到程远熊居然会妖法,怕士兵不明所以伤了自己人,所以决定不追,让探子继续打探,看看他们在哪里扎营,有什么动态。探子得令而去。 “好好的一个局。居然被他这样逃走了,真是不甘心。”张预恨恨的将枪插在地上。 徐图也是面有不悦之色,说道:“没想到他居然会这等妖法,只要他妖法一出,我军必定大乱,这该如何是好?” 张远说道:“我观他这妖法,和以前张角所有妖法无二,而且远没有张角厉害。之前我和祖将军一起攻打张角,那时候祖将军用狗血猪粪等污秽之物破了张角妖法,我看现在我们也可以用这办法破了他的妖法。”张远说完,立刻命人到附近村落,尽数搜集狗血猪粪等污秽之物,以用来破程远熊妖法。 众士兵得令,由邓忠亲自带队,到附近村社中收集污秽之物。而张预和其他人则带着士兵,就地安营扎寨,以防程远熊来偷袭。 且说那程远熊用妖法逃脱之后,心中甚至惊骇,想不到自己居然这样就中计了,差点就丢了性命,不过他心中也高兴,好在自己会这等道法,要不然真就命归西天了。他找了一个就水靠山的地方扎营,同时让探子刺探张远军队的情况。 夜里,程远熊由于不知道张远到底有多少军马,为了防止他们来偷袭营寨,让士兵们轮流守夜,不得松懈,同时他还在营寨外围布施了阵法,只要张远的军队敢来偷袭,那么他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带领军队反击。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大军才吃过饭,就有探子来报,说张远军队已经派一将前来,距离他们不到二里。程远熊贴地一听,冷冷笑道:“来人不足两千,不足畏惧,通知三军,随时准备攻击,只要我一使用道法,大军立刻就出击。” 不多时,营寨前面果然出现一队军马,总数不足两千人,为首一将,正是张远,而他左边,是副将廖波,右边是副将邓忠。这两副将昨天和程远熊交过手,都是战不足十个回合就败走,不过那是计谋所需,到底他们能不能打得过程远熊,没有人能知道,除非这一战能定个输赢生死。 程远熊带着军队冲杀出来,两军对垒,程远熊大声说道:“昨天杀我不成,今天来送死么?” 张预笑道:“昨天饶你这妖道一条狗命,今日特意来取。你敢出战么?” 程远熊道:’手下败将,我不屑与你交手。“说完对左右曰:“谁敢出战?” 一将应声而出,此人满脸黑须,却没有长发,他头上裹着黄巾,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程远熊大喜,命他出战。邓忠见了,未等张预下令,直接拍马而出。 两人在两军前大战百余回合,依旧胜负不分。又大战五十回合后,邓忠马蹄突然一失,连人带马摔倒在地。那黑须大将见了,立刻直取邓忠而来。张预见了,心中大惊,立刻搭箭拉弓,一箭射出,正中那将右臂,手中大刀应声落地。那将嗷嗷大吼一声,手中没了兵器,也不敢过来,策马而回。 与此同时,廖波策马而出,将邓忠救回。“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小将败了阵,有损军心,还请将军责罚”邓忠向张预跪地请罪。 张预下马将他扶起,说道:“马失前蹄,非你之错,胜败无常,何须苦恼。” 邓忠感恩一阵,静待张预身边。正此时,对面又冲出一将,手使双戟,叫骂而来。廖波见了,立刻挥挺着长枪拍马而出,直取那将。战不过五十回合,一枪刺那将于马下。 程远熊见了,心中大怒,大声道:“谁敢出战?” “末将去。”话音落,一个身长八尺,双耳肥大的副将举着大刀冲杀而出。可是战不过二十回合,又被廖波一枪搠死。见那将死了,未等程远熊下令,左右两边俩个副将同时冲出,直取廖波。 廖波见了,戏中也不惧怕,抖擞精神而战。战不足二十回合,他一枪捅死一个,另外一人见势,调转马头逃跑,廖波将枪举起,一枪镖出,正中那将后背,嗷叫一声,落下马背,趴在地上气绝身亡。 廖波纵马上前,将枪拔出,指着程远熊的军队大声说道:“谁还敢来?” 程远熊的部队见了,纷纷后退半步,谁也不敢出战。廖波接连斩杀程远熊四员大将,张预军队不禁高声欢呼起来,纷纷叫好。张预也不禁夸奖道:“真是猛虎也。”原来这廖波面有斑纹,而且作战勇猛,人送绰号花面虎,张预故有此一叹。 第289章 破竹之势 眼瞧着那廖波接连斩杀自己四个大将,程远熊心中很是愤怒,厉声问道:“谁敢出战?只要捉了他,立刻官拜将军,领兵两万。”可是虽是如此,还是没有人敢出战。廖波的勇猛大家都看在眼中,前面四个人已经是他们军中最猛的人了,他们都已经战死,那么其他人去不等于是白白送死么? “怎么,找不到人出来了么?看来得轮到你来送死了。”廖波很是挑衅的笑道。 程远熊听了,更是怒不可歇,大骂道:“手下败将,有何脸面口出狂言,且看我将取了你的命。”程远熊说着,纵马挥刀而来。廖波也不惧怕,挺着长枪迎接了上去。只见程远熊一刀砍来,廖波低身躲过,同时一枪搠出,程远熊用刀将其格挡住,大吼一声,翻转手腕,向廖波的手臂斩来。廖波未来得及收枪,只能舍枪缩手,待程远熊一刀砍过,他才将枪接住,往后一拖,枪头直接擦着程远熊的脖子而回。 程远熊一抹脖子,手上一点血迹,他又惊又怒,接连发动攻击,大法越来越快,手中力量也越来越惊人,每次廖化将他的刀子格挡住之后,都是手臂发麻,险些拿不稳枪。 两人又战了五十回合,廖波渐渐左支右拙,只有防守之力,没有还击之功。忽然只见,廖波一枪刺偏,程远志一刀砍来,廖波飞身而起,那一刀正看在马头上,随着一道血光飞出,坐骑轰然倒地,血流了一地,悄然死去。 程远熊见了,大声叫着,直接挥舞着刀子向站在地上的廖波砍来,廖波心中一惊,一枪镖出,直取程远熊胸口,可是程远熊轻松躲过,举刀向廖波砍来,口中直呼:“受死吧。” 他话音未落,却听到张预大叫一声“修得猖狂”,挺枪拍马而来。眼看张预马快,很快就要来到前面,程远熊舍弃廖波,直攻张预。他一刀砍出,张预同样一枪搠出,虽然程远熊刀短,可是他突然调整马的步伐方向,倒是差一点看到了张预的身上,而张预也一枪挑在程远志的头巾上,将他头上黄巾给挑了下来。 “你们将军的头颅已经在我手上。”张预举着枪,将黄巾给程远熊的大军看,大声的说道。 程远熊的军队见了,尽皆吃惊,这要是再偏半寸,那么程远熊真的只怕已经被张预一枪刺死了。听了张预的话,程远熊暴跳如雷,骂道:“我非取了你的脑袋。”说着一刀又向张预砍来。张预侧身躲过,谁料程远熊居然还留有一手,他的刀没有直接砍过去,而是像剑一般刺来,直接将张预的兜鍪刺落在地。 他哈哈大笑,对着张预的军队说道:“你们将军的头颅已经被我斩下。” 张预的士兵听了,都是吃惊,后面的士兵由于看到不张预和程远熊的交战,听到此刻程远熊的话,心中吃惊,尽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恐怖之色。不停的向前面的士兵问时不时张预真的出事了。等前面的士兵告诉他们只是兜鍪被挑落,将军无事的时候,他们才没有那么惊慌。 只见两人相互冲杀,又大战了近百余个回合,张预一枪搠出,直刺程远熊的心口,可是那程远熊却不躲避,直接用手将张预的枪死死抓住。张预吃惊,这程远熊也真大胆,若是抓不住,那么他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了。可是他还偏偏就抓住了。 张预使力多次,解释不能将枪夺回,此刻程远熊举着刀子,直接向张预的枪杆砍来,只听得一声咔嚓的响,张预的枪被砍为两截,枪头被程远熊拿住,他只能拿着枪杆和程远熊在马背上一阵乱打。 拍打了一阵,张预驱马后退数步,从腰间拔出长剑,和程远熊对打起来,刀剑相接,打斗的场面倒是比之前要惊险许多,由于是短兵相接,只要稍有不慎,直接就被被刺下马。 两人又大战五十回合,都是气喘吁吁,手中的力量也不足之前的强烈。程远熊忽然将大刀抛向张预,他则调转马头逃回。张预程远熊没了兵器,立刻驱马追来,口中大呼:“贼将休走。” 程远熊却头也不回的逃去,直接逃回军阵中。张预追了一阵,不敢再追,策马而回。而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程远熊忽然使出妖术,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地上也是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直向张预军队卷来。张预军队中的坐骑听到雷电交加,又又狂风大吹,早就受惊了,嘶鸣着四处逃窜,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控制住,整容完全被打乱。 程远熊见了,立刻指挥军队冲杀,大军看到程远熊的道法有效,心中都是大喜,全都精神百倍,奋勇冲杀。张预军见到程远熊大军杀来,纷纷溃逃,可是没有人扔下一把武器。程远熊继续兴风作浪,带着大军冲杀。张预军队丝毫没有抵抗之心,纷纷撤退。 程远熊指挥大军追了一阵,超出了施法范围,唯恐又有埋伏,不敢在追,可是就在这时候,张远却带着一支军队从左边杀了出来。接着右边又是一声炮响,许图带着一支军队,也包围了上来。前面张预,此刻也不再逃跑,带着军队杀了回来。 程远志见了,冷冷笑道:“你们大军不足一万,而我却有五万,这里地势辽阔,你们对我不能形成包围,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张远笑道:“我们本没打算埋伏你,你有什么妖法只管耍出来。” 程远熊看看张远大军,个个都是全副武装,头戴兜鍪,身披铠甲,虽然人数远不及自己多,可是他们装备上有优势,要是硬交战下来,只怕谁都占不到便宜。他哈哈一笑,又开始发动妖法,天空又是乌云密布,地上也是狂风四起。 可就在他正要指挥军队冲杀的时候,忽然将张远军队和许图带领的军队,纷纷搬出一些木桶土盆,然后将一些奇臭无比的污秽之物都泼到程远熊的身上。程远熊大惊,再要发动妖法时候,却发现自己法力全无,丝毫不能发动。 张远道:“我们已经破了你的妖法,你就是受死吧。”说着率先挺枪纵马杀将上来,左边许图,前面张预,也都同时冲杀上来。看着张远军队气势如虹,自己没了道法,程远熊也是心中胆怯,急忙命令士兵应战。 他本想在乱中逃走,可是张远就是死死缠住他,虽然是在王军丛中,可是张远却如同是进入无人之境一般,直追着程远熊不放。程远熊见此心中更是惊慌,暗暗惊叹张远果真猛将也,在万军丛中,居然如此穿梭自如。眼看张远就要追上,程远志猛然搭箭拉弓,连续向张远射了三箭,可是皆未射中。他心中更是大骇,边回头射箭边逃跑,一直到背上十支箭射完,依旧没有一箭射中张远。 张远大喝一声,纵马一跃,一枪向程远熊搠来。程远熊挥刀来挡,可是还是慢了半步,张远一枪已经刺进他的胸口。程远熊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嗷叫一声,到落在地上,气绝身亡,断气之时仍然双目不闭。 “你们将军已死。”张远割下程远熊的人头,策马扬鞭上了一高低,举着人头向下面拼杀的黄巾军队大声说道。黄巾大军看到大将程远熊已经被杀,顿时没有来了斗志,纷纷四处逃散,来不及逃走了,则丢掉武器,选择投降。 张远说道:“你们造反作乱,本是死罪,就算投降,也是死罪。可是,若是你们能戴罪立功,以往过错可以不追究,若是你们选择逃走或者不想立功,那么杀无赦。” 黄巾军全部跪地,说愿意戴罪立功,他们起义也是被逼无奈,只是为了活命才被迫这么做的。张远告诉他们,如果想戴罪立功赎罪的话,那么就拿起武器,解下黄巾,加入他的军队,以前前往辽西,共同抵抗其他造反之人,如果一人心生反意,则所有黄巾于众,全部杀无赦。 众黄巾军都是叩首而曰,绝对不敢心生反意,一定誓死效忠,拼死赎罪,只求现在能饶他们一命。张远同意,让他们解下黄巾,盘起头发,混杂到张远的军队之中,不能形成独立之队,防止他们抱团造反。同时,张远向自己的军队宣布,现在黄巾义军既然已经归顺,那么以后就是自己的兄弟,要一视同仁,谁要是无端找茬其他羞辱他们,同样杀无赦。众军齐声高呼定然视如兄弟,不会羞辱讥笑他们。 训斥完毕,张远这才带着大军继续向辽西进军。他之前本来之后五千军队,现在收编了黄巾军两万五千余人,实力大增,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辽西进发。 又行军十天,终于抵达辽西郡一县城中,这县城本是被乱军所占,可是闻之张远带着三万军队浩浩荡荡而来得时候,贼军在这里掠夺一方之后,惊慌而走。张远看到城中一片狼藉,心中大怒,探知在这里的贼军将领是黄巾军一名为张诚的首领所占,他现在已经逃往海阳县与那里的贼军回合。 张远本想直接去阳乐和祖昭会和的,可是得知张诚的去向后,他立刻改并了注意,先要去剿灭了那个家伙再去阳乐和祖昭回合。大军在城中休整一夜,对于百姓秋毫无犯。有两个黄巾改编过来的士兵,夜里由于腹中饥饿,偷偷潜入农家偷食东西,将那家人仅有的一点野菜和小面给吃了。张远闻言,本要将他们斩杀,可是在主人的求情之下,改为大五十军棍,并挪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军粮补偿给那家百姓。 百姓本不要,说他们大战是为百姓,怎么能要军粮,百姓可以挨饿,可是军人要是饿了,还有谁能保护他们。张远心中感动,有百姓能这样理解他,真是不易,心中更是对乱臣贼党痛恨不已,发誓一定要将那些祸国殃民的家伙尽数清楚,还天下百姓一个乐土。而能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的,自然只有祖昭。在他看来祖昭确实是在为百姓着想,而不像其他势力集团,如袁绍直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丝毫不顾百姓死活。 次日,张远带着大军离开了这个县城,直接前往海洋,势必要将那里的贼军全部诛灭,士兵可以收编,首领一定诛杀,他们起义不是为百姓,而是为自己享受,若是真为百姓思考者,退走之时不会掠夺百姓的。 张远带着大军日夜兼程,耗费两天时间,终于抵达海阳郊区,远远看见那海阳县城,依山而建,两面靠山,一面临悬崖,只有东面是出路,所以整城池只有一道城门,易守难攻,可是在一定情形下,却也可以说是很好攻进去,因为只有一个地方防守,他们人力不可能在上面堆积多少,必须一批一批的上,若是进攻者火力全开,倒是也不难攻上去。 张远行军神速,海阳的贼军丝毫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到来,在他们预期之中,至少要两天后才会到,说以这时候也不严防。张远命士兵在城郊过夜,不得生火。贼军没有探子出来,对于张远的到来,丝毫不知道。 半夜时分,忽然一阵巨响,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张远军大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也不敢乱来,依旧在张远指定的地方藏着休息,准备第二天发动突袭,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却说对于这样的大动静,城中贼军也是知道的,临夜就派人搞清楚这动静了来源,原来上山上发生巨大的坍塌,石头滚滚而下,将西边的城墙都砸破了,石头泥沙更是直接就漫过了城墙,还埋没了城里面的几间民宅,还有人被埋在里面。 贼军首领听了,不以为意,也不让人却营救被埋没的百姓。次日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张远军中探子早就将昨夜的动静探了回来,尽说山塌之事情。许图听来,不禁拍手叫好,说道:“真是天助我军。”张远不解,忙问其故。 许图说道:“这海阳县城本来只有一道城门可攻,可是现在将军却有第二条路攻城,而且贼军定然丝毫不设防备,真可以轻而易举就攻进去。”未等许图将话说完,张远也立刻就明白过来,不禁说道:“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来,我们不必强攻城门,大军在外面设伏,派一支精兵从那里攻击去,贼军不知道我军多寡,定然逃出城来,到时候可一举而擒。” 许图赞道:“将军高人是有勇有谋之人。这样一来,我军的伤亡必定减到最低。百姓也不会受到贼人的威胁。” 张远立刻命大军吃了些干粮,没有生活做饭,为的就是不惊动敌军。且说这干粮,是祖昭带了的技术,让大军出征的时候带了了很多便利,特别是潜入敌人后方的时候,不至于让士兵挨饿作战,很是实用,之前就多此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得敌人措手不及。而且在他们拔营撤退的时候,敌人想要追击,数他们的灶火多少来判断他们军队人数的时候,往往被迷惑,最终由于错误得估量而被反杀,这不得不说是干粮带来的巨大好处。 吃过干料,张远让张预、廖波、邓忠、挑选了一批精兵共两千人,直接向那沙石泥土堆砌成的入城之路发起进攻,他则带着大军在城外设伏。三人得令,立刻带着军队发动了进攻。那个地方果然没有人看守,只有两个士兵在那里查看,见到军队突然杀来,早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跪在地上求饶。 张预、廖波、邓忠三人各自领兵在城中各种虚张声势,听起来像是有万人之众进入城中。贼军士兵早将情况报告给了贼将张诚和张双,两人一听张远大军居然从后面杀过来,顿时都惊慌失措,大叹真是犹如天降神兵一般,怎么会如此迅速。 “有多少人进来了?”张诚问道。 “满城都是敌人的旗帜,可能是一万,也可能是两万。城门无人攻打,将军,要不我们弃城而走吧?”士兵说道。 张诚、张双一天张远军队不攻打城门,料想他是知道城门有防备,所以出其不意的利用山体坍塌从背后攻击,现在这样,倒是正好让自己逃跑。于是,两人商议一阵,带兵弃城,去阳乐和这次的起义首领李冉汇合,到时候有大军十多万,倒是也不惧怕祖昭的军队。 商议之后,两人迅速带着三千不足的士兵冲出城去,直望北而走。哪知道刚到叫去一山坳出,却听得一声炮响,四面八万突然出现了打着张远旗号的军队。正前方缓缓出来一将,面白而严肃,手持钩镰枪,骑一匹黑红色的马,气宇非凡,威风凛凛的向他们走来。 第290章 接连惨败 看着一将威风凛凛的策马而来,黄巾贼中尽皆惊恐,纷纷往后移步。 “谁是张诚?”张远望着贼军的两首领问道。 张诚策马上前一步,说道:“我便是,你是何人?” “取你小命之人。”张远说着,直接挺枪纵马杀将过来。张诚面色一颤,挥舞这大刀勉强冲出,可惜还未过一回合,就被张远一枪刺于马下。张双见了,早吓破了肝胆,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可是张远马快,两步追上,未等张霜遁入军队中,一枪将其刺死。众贼军见了,尽皆惊慌失色,各自逃散。 张远也不指挥军队追击,而是让大军留在城外,他带着几个卫兵进了城中和张预会合,进城之后,百姓知道他的祖昭的军队,都出门欢迎,告诉他城尾有人被埋,希望他能帮助救人。张远听了,立刻带着军队前往,下令立刻救人。 最终在四五个时辰的抢救之后,将里面被卖的百姓全救了出来,共计有十二人,其中九人已经被砸死,还有三人尚有呼吸,张远下令找来城中最好的大夫,全力救治。可惜救治过程中有两人死亡,最终有一个十多岁男孩脱离了危险。 张远甚是难过,若是能提前半个时辰将他们救出,或许三个人都可活下来,又或者已经死亡的就个人之中也可以有人活下来。安抚了一番百姓之后,张远命令士兵在海阳城休整一天一夜,第三天天亮时出发。 大军临走之时,百姓纷纷出城相送,又是送衣服又是送吃的,让张远大军甚是感动,有士兵还落下泪来。大军离开海阳,昼行夜宿,期间也遇到不少的黄巾贼党,见了张远,全部望风而逃,丝毫不敢与之交战。 在阳乐陷入苦战的祖昭听到张远来了,心中甚是高兴。更听说他一路清楚了黄巾贼党的援军之后,更是大加赞美一阵。而就此时,赵猛带着的军队也成功阻止了颜良军队的进攻,将颜良军队逼回了冀州。 至此,三路大军在阳乐回合,将其重重包围。 张远部和赵孟部都几乎同时抵达辽西,两大上将相见之后,听说相互都是破了袁绍麾下的两大上将,不禁都是相互夸奖了一番,所谓是英雄惜英雄,他们对于对方的能力都是给了很高的评价。 祖昭在见到他们之后,也都是非常的开心,不过祖昭也向他们说出了攻打辽西郡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黄巾军的首领李冉,使得一手飞石暗器,百发百中,根本就无法近身,所以祖昭在这里将阳乐围困多时,可是也没能取得什么成效。 张远说道:“石子暗器,杀伤力不大吧?待我明天前去搦战,非将他拿下了。” 祖昭摇头道:“文远不可轻敌,那家伙好生了得,出手速度非凡,若他只是用石子还好些,可是他同时使用的是九节鞭,你们的长枪本来可以克制他的九节鞭的,可是一旦你们的枪被九节鞭缠住,他立刻就用飞石攻击,而且在使用九节鞭的时候,也同时能用飞石,真是一个很了得的家伙,完全奈何不了他。” 张远不服气的说道:“将军,我明天亲自去会会他,倒是要看看一个造反恶贼,能有什么好的能耐。我这手中长枪,还没有输过任何人。”一旁的赵孟说道:“预祝你旗开得胜,不过要是你不幸败阵,我也会将他擒拿的。” 张远哈哈一笑,说道:“或许你没有机会了,我一定将他捉了来。” 祖昭见两大将这等和气又这等勇猛,心中自然欢喜,不过他还是再三告诫,一定要小心,在一人出战只是,其余的人最好用弓箭暗中协助,虽不说将敌人射杀了,也不能让他伤了我方大将。 第二十一早,张远便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搦战,他刚到城下没叫唤几声,城门就打开,冲出来一队人马,个个都是披散着头发,额头上抹着黄色的头巾。为首一人,身在不甚壮实,可是看那一双手,却是会动有力,一看就是手上活计了得之人,他手中没有兵器,腰间却有一器物闪闪发光,张远识得,那就是九节鞭,这么说这个人就是李冉了。 “你又是何人,今日换你来送死了么?都说祖昭麾下有什么大将,我看全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李冉很是没有将祖昭放在眼中,说话的时候也是东看西看,很悠闲的样子。 张远怒道:“一介小贼,何敢如此猖狂。我是张远,今天倒是想要试试你的九节鞭和飞石,你尽管攻来,我非得取了你的小命。” 听来着是张远,李冉倒是感了些兴趣,目光盯着他的枪说道:“你知道我使用九节鞭,故意带这么一杆长枪的吧?哦,我知道了,你本就是使用长枪的。不过,不管你几天使用什么,我都会将你打败的,让你知道,我九节鞭才是天下王者之兵器,我才是这个天下的王者。” 张远道:“好猖狂的口气。那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照吧。”话未说完,张远已经挺枪纵马冲了上去。李冉见了,哈哈一笑,抖擞精神,也拍着马冲了上去。眼看着张远一枪刺出,李冉立刻从腰间抽出九节鞭,飞速的舞动起来。 他那九节鞭鞭头上还有一簇红缨,在他快速的舞动下,感觉他全身上下都是被一红色东西包裹住,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点。张远不禁也是暗暗吃惊,这李冉的身手果然灵活,他手中的九节鞭都是顺势而走,却有攻防有序,完全就找不到突破口。 张远挺大战,斗了五十多个回合,都不能近声半步,心中更是吃惊,他想要急于求胜,可是越急越慌乱,最终一个不小心,被鞭头直接划着额头飞过,刺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李冉见到张远受伤,停止了攻击,说道:“若不是你有兜鍪护住,只怕早就头骨开裂了,我看你有些能耐,不如归顺与我,跟我一起推翻奸臣,杀了狗皇帝,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可行?” 张远骂道:“你只知道享受荣华富贵,却不顾百姓疾苦,你想让我跟着你在提天下百姓身上造孽么?” 李冉也怒道:“你现在就是助纣为虐,皇帝什么样,你不知道么?朝中尽是鱼肉百姓之辈,谁为百姓思考过?若真有人为了百姓,我后面这些兄弟为什么会跟着我一起奇异,他们不就是为了推翻不公么。这这是替天行道,为名除害。天明所谓,我必定使者天下的弟子。” 张远冷冷道:“躲了一个辽西你就算天子,那么这天下有多少天子了?以前张角张良张宝能来比你高几百倍,可是依旧输了,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头是岸,减少战争,减少人命死亡,也就减少的百姓的负担。” 李冉愣了愣,大声说道:“不用你来给我说教,我知道我是对你,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真主。”说着挥舞着九节鞭又攻了过来。张远不敢大意,挥枪而迎,可是没当枪头刺出,本是走的直线,可是一旦白李冉的九节鞭碰到,就立刻失去了进攻的力量。而且每次要近身,李冉就会有飞石攻击,完全就是防不胜烦,他上打人身,下打马腿,就算人能守住,马也是受不了,许多将士本来都不会失败在他的九节鞭上,可是他飞石一出,就斗纷纷败落下来。 又战不足五十回合,张远瞧着李冉的一个破绽,一枪搠出,可惜枪没有打,他的手背上就被李冉的石头击中,让他差点就拿不稳枪,见外一只手急忙出来帮助,这才让他勉强将枪接住。 “怎么样。你归顺还是不归顺我?若是再打下去,我可手下不留情了。”李冉说道。他见张远勇猛,又听说他打败了程远熊的五万大军,很是震惊,现在和张远交手,他也是知道这压力很大,若不是自己会飞石,只怕就救要张远给掳了去了,可是自己飞石在手,一定不惧怕张远的。 听了李冉的话,张远心中更是恼怒,说道:“该投降的是你,不过不管你投降还是不头衔,我都会杀了你的。”话没说完,张远就继续挺着枪冲杀上来。李冉冷冷一笑,口中年了一句不自私或,直接也不上前,双手从衣袋中拿出数十飞石,向张远弹去。看着漫天的飞石,张远心中也是暗叫不好,用枪格挡住一些,身子上还是被射中了许多下,这石子还真有力度,一旦被击中,就是伤筋断骨的疼,手中更是没有半点力气。这在李冉的漫天攻击下,张远的坐骑不会主动防御,狮子全部打在身上,疼得他一阵乱跳,差点就将张远给掀翻下来,最终在张远高超的控马术之下,这才将坐骑稳住。 坐骑刚,李冉又九节鞭扫了过来,张远见了,急忙用枪挡住,那九节鞭便牢牢的缠在枪上。张远暗喜,想要将李冉连人带鞭的拉过来,却发现这李冉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力气,其实是力大无穷,张远和他僵持撕拉的时候,李冉丝毫就没有落入下风。 就在张远要全力将枪拉回的时候,那李冉却突然将左手伸进衣袋中,未等张远动作,已经有四颗石子飞来,其中一颗打在张远得胳膊上,另外三颗别别打在他的肩头上而头上和小腹上,疼得他瞬间浑身都没了知觉,手中的长枪也被李冉拉了过去。 李冉笑道:“你现在没有了兵器,我一鞭子下去,你就准死无疑,归顺我不,最后问你一次。” 张远冷冷道:“归顺你的话好不如死了。我才不会和你这样祸国殃民的贼军为伍的。你若不杀我,我定然要杀你。” 李冉怒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成全你。受死吧。”说完一鞭子挥了下来。张远见了,自己不会乖乖等死,他将马缰一提,那马嘶吼一身,立刻前蹄跃起,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李冉的致命一鞭终于躲过。李冉见了,冷笑一声,挥着鞭子追了上来,眼看又要打到张远,忽然听得远处一声弦响,抬眼一看,却是一直羽箭向自己射来。李冉急忙收回鞭子,将那飞箭格挡掉了。 “大胆贼将,休伤了我哥哥,让我来和你决一死战。” 那射箭之人,就是张远的弟弟张让,他见到张远长枪被李冉的纠结鞭缠住而不得夺回的时候,立刻就飞马而出冲了上来,眼看哥哥要被鞭子击中,他直接搭箭拉弓,一箭射来。只是弦响被李冉听到,这一箭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哥,你先回去,让我来取了他的脑袋。”张预来到张远马边。 张远道:“莫要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回去和祖将军商议之后再想办法不迟。”可是张远话没说完,张预已经冲了出去,口中还大骂这李冉是贼将,要和他决一死战。 李冉见张预冲来,冷冷问道:“你又是何人?有何能耐?若没能耐,速速回去,我不杀小猪小狗。” 张预挺枪而指李冉,说道:“小爷我是张预,张远的弟弟。今天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你的荣幸。” 李冉笑道:“张预?无名小辈,未曾听说。你速速离去吧,我不想杀你。”可是张预丝毫不听,未等李冉说完,他已经冲了上来。李冉见了,心中暗叹一声:好冲动的年轻人,我就好好教你做人。也冲了过去。 李冉将九节鞭武得如同一朵花,看得张预眼花缭乱,既然看不清,他干脆也就直接将枪乱舞,飞来转去,却无半点枪法可言,看起来倒是像是三节棍的套路。 张远见了,也是暗自吃惊,叹道:“他这什么乱枪法,根本就毫无章法一通乱舞。”可是张预的着一通乱舞倒是似乎好奏效,逼的李冉连连后退,左手多次想要去腰间石子,可是皆不得成。 李冉心中也是吃惊:“他使用的是枪,怎么不是枪的打斗套路,这到底算是什么枪法。”他没有想到这是张预因为看不清视线而一通乱舞的,丝毫就不是什么枪法棍法,只是照着李冉的那种手法,借助自己快速的手中动作,将枪也舞得像是一团花,扰乱了李冉的视线。 那李冉毕竟也不是一般人,接了一二十回合就知道张预其实这是一通乱舞,心中暗自一笑,原来这就是一个冲动莽撞的年轻人,不过他手中的动作倒是很快,倒是不失为一块学习软兵器的料。 李冉看破了张预的这点,立刻就挥舞着九节鞭扫了过来,正好绕在了张预的枪上,同时他依样画葫芦,掏出石子向张预射来,张预吃痛,手中一麻,枪也被夺了过去。正惊慌中,背后一人赶来,他扭头一看,却是哥哥张远。 “速速离开。”张远见他回头,一拍马屁,一起退回了军中,李冉本来想追击,可是被祖昭大军乱箭社会,最终带着战利品退回城中。张远败了阵回来,很是失落,觉得自己辱没了上将之名。 祖昭笑道:“那飞石完全无法近身,若是你也有罪,我早该自杀谢罪了。我们得想想怎么样才能克服他的那个兵器,最重要的是要阻止他发射飞石,可是我们除了箭,却什么都没有。奶奶的,我要是有一支枪,直接一枪轰趴他。” 张远等人不解的看着祖昭,说道:“将军,我们用的就是枪,可是依旧敌他不过。” 祖昭愣了一下,说道:“我说的不是你们的长枪,而是一种火器,现在正在研究中,还没有成功。等我将火枪研究成功,到时候在遇到什么弓箭手就丝毫不惧怕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祖昭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一想细想奇怪,想人之所不想,做人之所不做的,现在他这么说了,那就只能期待了,反正问多了也是不能清楚的。 赵孟不服气的说道:“明天我继续去搦战,我就不信他那九节鞭如此无敌于世。” 张远道:“他的九节鞭完全可以破,可是他的飞石只能实在太让人防不胜烦,明天你出战,务必小心,一旦你的枪被他九节鞭缠住,他就会发动飞石攻击,到时候你只怕也会失去了手中长枪,所以务必小心。” 赵孟谢过,说自己一定会小心的,他真不信那个李冉能凭借一九节鞭一石子无敌于天下。明日之战,他势必要好好教训一下李冉,让他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二日,赵孟又带军前去搦战,李冉依旧出来迎战,见了赵孟,问道:“你又是何人?” 赵孟道:“我是赵孟,特来取你人头。” 李冉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你就是那个战败归顺祖昭的黄巾军将领么?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活着,今天既然你来送死,我就正好杀了你。” 赵孟说道:“以前我跟随黄巾军起义,本来以为是要为百姓做事,说知道都是只知道相互践踏,丝毫不动怜惜百姓,祸乱程度,完全不亚于朝廷那些宦官阉党,现在你胆敢攻入辽西,妄图进犯辽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291章 女将(1) 李冉笑道:“一个败军之将,也敢言勇。我倒是要看看你用什么取我人头。”说完舞动这九节鞭向赵孟打来。赵孟丝毫不惧怕,挺着长枪,纵马迎来。两人交战,赵孟几次三番想要突进,可是皆不得成,总是被打退。心中不禁也是叹道:“这家伙果然有些能耐,看来我得奋勇冲杀,方才能有希望。” 赵孟抖擞精神,全力攻打,可是每次突进,都被李冉飞石打中,不得已退出来。那李冉使用飞石只能,胜于他用九节鞭只能,最少一次性发出五颗石子,就算挡得住两颗,还有三颗会击中,而且他不完全是打人,还打坐骑,那坐骑吃痛受惊,自然一阵乱窜,马背上的人不能好好发挥。 战了一百多回合,赵孟被乱石逼退,黯然撤退。之前是陈有志败阵,后来是张远败阵,现在赵孟也败了,军中最厉害的三大人物,无一人能敌得过李冉,军中士气打伤,谣言四起,说祖昭已经准备退兵。 祖昭说道:“这次若是败了,朝廷那边会降罪我们,一说我们讨贼不利,二说我们贪功不然袁绍军讨贼,到时候就算朝廷不重罚,辽东也是不堪好过。有道是唇亡齿寒,辽西一旦失手,辽东的迟早要出事,所以这一战,我们绝对不能败。” “可是李冉一人就足以抗拒我们三员大将,该当如何?”有谋士有些泄气的说道。 张远说道:“若是两人夹击,倒是也不惧怕那李冉,可是两军大将相交,我们若是出了两人,李冉他自知敌我们不过,也会拍身边将领出击。我观他身边有两人,样子奇异,都是使用的长刀,我看他们的能耐定然不小。” 陈有志点头说道:“你观察的没错,我之前和他们中的一人交过手,战两百回合仍旧不分胜负,不能小看了他们。” 祖昭问道:“大家都有什么好办法破解李冉的九节鞭呢。那是软兵器,是短兵器的克星,他能使飞石,更是能克制我们。须得找一位同样使暗器的人和他对阵,方能取胜。可是我军中没有这样的人。” 陈有志忽然说道:“将军这么说起,我倒是忽然想到一人。她精通多种兵器,特别是流星锤更是少有人能敌,而且她使的一手好暗器,据说以前一人之力打败了五百山贼。”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问是何人,现在在何处。若是真有这么一人,能请来相助,真就能打败了李冉,只要李冉一失败。黄巾军纵使有五万人之众,也绝对是可以打败的,毕竟他们是临时纠集起来的一直散兵,虽然声势浩大,可是丝毫没有军纪,不动阵法谋略,主将一败,他们就没了心理依靠,要打败他们,那就很容易了。 众人听闻有人同样是使用暗器的高手,不禁都是来了兴趣,都细细的听陈有志所讲,毕竟都是使用暗器的高手,都是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出手能打中敌人,这样两人如果对战,那么真就是看实力了。 陈有志说道:“她就是玄菟郡郡守公孙王或的女儿公孙小半。” 听到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祖昭问道:“公孙王或的女儿公孙小半?你是说是一个女子?她这么可能会精通什么兵器或者暗器呢?军事,军中无戏言,你可不要开玩笑。” 陈有志笑道:“将军,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你可别小看你女子,你身边的冯落雪,可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若是论单打能力,没有多少人会是她的对手。” 提到冯落雪,祖昭倒是不由得笑了,自己一时间被古代的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给迷惑住了,现在一想,自己身边的冯落雪,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而蔡文姬,更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很具有代表性的女文人,就是远在新罗的全之虞,更是一个一心为百姓的女王,看来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不简单呢。至于那个公孙小半,他倒是没有听说过。 张远说道:“可是,一个女子,或许她在家中能连着玩玩,能打败几个家丁,可是这里是战场,稍有不慎就有姓名之忧。而且他是郡守公孙王或的女儿,我们能请得她来么?就算她愿意帮忙,只怕公孙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祖昭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先不讲她的实力能不能打得过李冉,就是能不能来,会不会来都是一个问题。” 陈有志倒是信心满满,说道:“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我听说他一人之力独战五百山贼,这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不过她打败了公孙王或的贴身卫兵长兼玄菟郡都尉于禁,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祖昭一听到于禁这个名字,立刻就浑身一颤,这可是魏国有名的大将啊,后来因为败给了关于而被曹操羞辱之死,他原来居然是公孙王或的贴身卫兵长,这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最主要的人,公孙小半居然能打败于禁,且抛开于禁故意让她几招不说,实力总是有一些的。 祖昭问道:“于禁现在依旧是公孙王或的贴身卫兵长么?” 张远之前刚从玄菟郡回来,对于玄菟郡的请款倒是有一些了解,而那里的都尉是于禁,这个他也是知道的,说道:“没错,于禁确实是玄菟郡的都尉,我还和他见过面,很豪爽的一个人。将军,你认识他?” 祖昭道:“说不上认识,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而已。或者,也许他也知道我了,哈哈。”祖昭自娱自乐的说了一番,有严肃的说道:“若是能将公孙小半请来助阵,那么可就太好了。” 陈有志说道:“将军,你和蔡文姬小姐交情不浅,难道她没和你说她以前和公孙王或家有一些交往么?” 祖昭说道:“这我倒是真不是知道。军师,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祖昭只是这么随意一问,可是却立刻搞得陈有志有些难为情,因为他知道蔡文姬和祖昭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文人相交那么简单,现在祖昭这么问,到像是怀疑他有什么过分的和蔡文姬接触过一样的。 祖昭见陈有志面有难言之色,知道是自己问的方式有些不对,然后立刻改口道:“咳咳,既然如此,那是甚好,军事的意思是让蔡文姬前往玄菟郡请求公孙小半的帮助么?” 陈有志说道:“是的,只要蔡文姬去了,公孙小半必定能来帮助。我听说她们两个人以前也是有交往的,不过一个爱好文,一个爱好武,所有后来分开后就没有联系了。” 这次他特意加了一个“我听说”,这样的话,祖昭总不至于问他是听谁说的。祖昭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陈有志这说话上的变化,心中不禁黯然一笑,自己的随口那么好奇的一问,就搞得手下人士那么紧张,看来这古代还真不好混啊,好在自己倒是不用怎么看人脸色了,要不然一定时常说错话的。 为了尽快打败黄巾贼党李冉军,祖昭立刻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昼夜不停的送回辽东交给蔡文姬,然后让她去玄菟郡将公孙小半请来。蔡文姬知道祖昭在辽西陷入困境,心中也是紧张万分,现在知道公孙小半能帮忙,她立刻就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前往玄菟郡找到公孙小半,先是向她分析了天下,说了黄巾贼人的各种祸害,然后又将祖昭大肆的夸奖了一番,最后才说出祖昭在辽西遇到劲敌,只有她能帮助,希望她能去帮忙。 公孙小半早就听说过祖昭这个人,特别是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茶啊,马奶子酒啊,苹果罐头啊,之前可是没少逼着父亲去想方设法的弄来给她的,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祖昭这个人,若是能跟在他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她一个姑娘家,也算是名门之女,要是自己去找祖昭,那就太说不通了,可是一直也找不到好的借口去见祖昭。 现在,祖昭居然让蔡文姬来请她帮忙了,公孙小半的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蔡文姬才说出祖昭需要帮忙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后来公孙小半神神秘秘的向父亲请示,说要去辽西帮助剿匪,她也没有提到是祖昭。可是她父亲却哈哈一笑,说道:“你剿匪是假,想要见祖昭才是真的吧?” “爹爹,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我真的是去剿匪啊,黄巾作乱,作为一个大汉儿女,人人都有义务去的嘛。我虽然是女儿身,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女子,你不是也没有把我当女儿养嘛,我要学武,你立刻就找人来教我,我不喜欢刺绣,你立刻就派人将那些针啊线啊全收走了。爹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就让女儿去嘛,好不好?”公孙小半开始撒娇。 公孙王或哈哈一笑,说道:“如果你是去剿匪呢,我就不然你去,如果你是去见祖昭,我就让你去。” 公孙小半脸色一红,说道:“什么祖昭,我都不认识这个人。爹爹你一口一个祖昭的,是你想见他吧?” 公孙王或道:“我确实想要见见他,那可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啊,技能在战场上带兵大战,又能在营帐下决胜千里,真是难得的人才,我真想让他来我玄菟郡做我的女婿呢。” “女婿?你想将我嫁给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么?”公孙小半立刻就红了脸,可是口中去依旧和父亲狡辩着。 “他那么厉害,能指挥五百人大败五万人,你说他有资格做我女婿不?”公孙王或笑道。 “你说的祖昭真有那么厉害么?”听了父亲的话,公孙小半的心中更是普通普通的跳,恨不得现在就别了父亲去找祖昭,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真的那么厉害。你说,你到底是要去剿匪还是要去见他?”公孙王或笑呵呵的问道。 公孙小半将头一扭,说道:“好吧,我就是去见他,我现在走可,爹爹你保重啊,女儿去灭了黄巾乱贼就回来。” 公孙王或大声叫道:“带着我的女婿回来啊。”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祖昭时候的情景,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祖昭身上有一股王者气质,将来是要成为霸主的人,所以一直也很关注祖昭的动向,随着祖昭的进一步扩大势力,公孙王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祖昭将来必成大器。他就一个女儿公孙小半,他一直在想若是祖昭能娶了他的女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次女儿去辽西,他还是有些担心,带她走出去之后,立刻就让于禁带着五千精兵跟随而去。蔡文姬和公孙王或刚刚才出城门,后面一支军队就跟了出来。蔡文姬惊道:“不会是伯父反悔要追你回去吧?” 公孙王或说道:“不见得是,我要走,他一定是留不住我的。” 等军队一到,原来带头的正是于禁,他说太守大人担心她的安慰,所以让他带着五千精兵保护她。公孙小半又是惊喜又是感激,朝着城内看了几眼,这才纵马而去。 公孙王或在城楼上目送女儿离开,心中感觉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高兴,毕竟自己的女儿是去战场,一个女孩孩子家,他自然担心;而一想打是祖昭亲自求救,公孙王或又心中高兴。他甚至大逆不道的想,若是以后祖昭做了皇上,那么自己的女儿也许就可以做皇后,母仪天下,他不也就变成太上皇了么。 蔡文姬带着公孙小半和于禁的军队,日夜兼程,历时五天,终于抵达了辽西郡。祖昭闻之公孙小半来了,立刻带军队到五十里里之外迎接。公孙小半见祖昭亲自到那么远得地方接自己,早就激动得稀里哗啦,又看到祖昭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样子,心中早就陶醉,居然忘记了行礼,在于禁的提醒下,她才急忙向祖昭行礼。 祖昭心中大喜,将他们接回营寨之中,得知护送公孙小半而来的正是于禁,心中更是一阵阵的狂喜,看于禁一脸雄风,一看就是大将之才,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他自然要想方设法留下他,岂能让他投入曹操的怀抱。于禁见了祖昭,看到祖昭对自己很是有礼,心中也是高兴,和祖昭也是相谈甚欢,同样有了留在祖昭身边的心。 “祖将军,我现在就立刻去搦战,将那黄巾反贼擒了来,可好?”公孙小半说道。 祖昭道:“不可,贼人甚猛,你们日夜兼程,舟车劳顿,就是铁人也该累了,今天不可出战,带明日再去,等你胜了那贼人,我就立刻指挥军队进攻郡城,夺回辽西。” 公孙小半看祖昭说话如此又气势,又如此的关心自己,心中在就花痴的不行不行的。她脸色一红,扭过投去不敢看祖昭。蔡文姬知道公孙小半的心思,抿嘴一笑,说是要带她去外面熟悉一下情况。公孙小半闻言,立刻就向祖昭告退,跟着蔡文姬出去了。 公孙小半的羞涩样白诸将看在眼中,待她出去后,张预笑呵呵的说道:“将军,这公孙小半看起来是喜欢你啊?” 张远听了,立刻喝斥道:“不得无礼,怎么能这样对将军说话。” 祖昭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这里也没有外人,又不是在大战或者商定军事谋略,说说笑笑多好,没有必要把气氛搞那么压抑。我也觉得张预说的不错,或许她真喜欢我呢。现在说句功利一点的,若是公孙小半嫁给我,那么我看辽东郡就和幽州最大的势力集团有了关系,到时候我们就是幽州最大的势力,这不是挺好的么?”说完他哈哈的大笑起来。 虽然祖昭这话看起来是他在和诸将开玩笑,不过细细一想,确实是对的,公孙王或是幽州最强的一个势力,能拉拢他,对于以后乱世之中控制整个幽州甚至整个辽东,这是很有利的。他们谁都知道,大汉迟早灭完,现在已经就是名存实亡了,诸侯割据,地方太守表面上听命朝廷,实则都是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倒是早洛阳做官的,没有什么大的势力。 于禁听了祖昭的话,很认真的说道:“祖将军,其实公孙小姐是真的喜欢你的。他在家中和我对练的时候提到最多的就是你,每次问起你的时候,她都是很有用的在听。而且,郡守大人也很看重你,等这辽西收复了,或许你可以去玄菟郡走一遭,也许真能成大事呢。”他和祖昭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现在说这话,倒是也是真心话。 祖昭笑道:“等灭了黄巾贼,我亲自送公孙小姐回去,顺便带着提亲的礼物去。” 众将听了,都禁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外面的士兵听到里面将军们的笑声,以为他们谋划出了什么破敌之策而高兴,不禁也是小声议论着,也精神了不少,准备大干一场。 第292章 女将(2) 公孙小半的到来让祖昭的军队中充满了各种议论之声。他们既希望公孙小半能打败那个黄巾将领,从而大军直上,攻破阳乐城。同时他们也都担心,若是公孙小半不能打败黄巾将领,那么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心都是不稳的,生怕祖昭败了。 士兵担心的问题,也是祖昭担心的问题。夜里,他亲自召集了所有将领,研究来日的作战,而大家最先讨论的就是公孙小半的实力。于禁对于公孙小半的实力是最清楚的,不过他毕竟不了解李冉的真实能力,于是他建议来日他先出战,让公孙小半在一旁观战,到时候公孙小半就知道了李冉的实力,知道他的招数套路,这样斗起来就能占上风。 祖昭觉得这样做确实很不错,采用了于禁的建议。不过现在已经拖延太久,士兵已经有些动心,如果明日一战还不能胜,那么军心必定动摇,再拖下去必然会坏了大事。他决定,不论明天公孙小半是胜利还是失败,都要指挥大军攻城。 陈有志说道:“将军,这样强攻,对于我军不利,而且现在的士气,若是公孙小姐也输了,士兵们必定丧气,若是真的强攻,则必败无疑。” 对于陈有志的话,祖宅予以肯定,不过他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是在开会之前刚刚得到的,那就是他命人秘密制造的攻城车已经成功,冯落雪正带着军队带着攻城车前来,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 陈有志和张远都听说祖昭说过攻城车的构思,不过他们后来就没有怎么关注了,想不到现在居然成功了,实在是不可思议。祖昭告诉大家,这次冯落雪带来的攻城车,有四辆是直接让士兵攻入城头上的,其中一辆是城门撞击车。如果明天攻城车到了,那么攻打阳乐城不是什么问题。 众人听了祖昭的话,都是很欢喜。陈有志说道:“将军,如果我们攻入城中,那么黄巾败军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拼死相抗,一种是投降,另外一种就是逃跑。从里上上黄巾军的战败来看,只要战败,他们就会四处逃散。可是逃散之后他们又会有人站出来将逃散的人召集起来。这些黄巾军本就是一般的百姓乡勇,他们之所以反抗,就是希望能有饭吃有衣服穿,所以他们选择了从军造反这一条路。如果他们逃走了,只要我们大军一撤,他们就会卷土重来,给百姓带来灾祸,这次我们可不能在让他们这样。” 张预听了,瞪着眼睛问道:“军师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全部杀光么?” 陈有志道:“当然不是,若是这样做了,我们一定会背上一个不仁义的骂名,以后再出兵时,人人都会拼死反抗的。” 祖昭点头说道:“没错,对于黄巾军的士兵,确实不能杀,他们本来就是百姓,为了活命才造反的,若是将他们杀了,以后谁还敢投降。” 张远说道:“士兵可以不杀,不过将领一定得死,必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要不然总是会有人带头造反。而百姓为了生活,自然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响应。” 大家都认同张远的看法,黄巾军的将领打着为天下百姓翻身的招牌着急百姓作乱,其实他们本身就是更加让百姓难过。将领也是很不仁义的,肆意的放任士兵屠杀百姓抢劫钱粮,所以不仁义的将领,必须杀。 祖昭问道:“军事,那么具体的征服贼兵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陈有志说道:“我细细看了这阳乐城的四周地图。东西北三面,都是很广阔的土地,若是黄巾军从这三面逃散,很难围攻,他们很容易就能逃散。而南面则是大山,只有一跳路通往山外。明天攻城只是,当各派一名大将攻打东西北三面城门,留着南面不攻,让他们逃走,然后又须得派一员大将在前面埋伏他们,逼的他们投降。至于招降的士兵,强悍者,可以编入军队,其他人,可以让他们加入辽东的生产队或者让他们投身辽西的建设,以此给他们一个工作,也让他们赎罪,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受到他人的蛊惑而造反,只要我们内部稳了,外部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有经济,有军队,可以逐步将我们的实力扩大。” 所有听了,都很是同意陈有志的计谋,祖昭心中更是欢喜,这个陈有志真的是外能带兵,内能领政,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等攻下辽西之后,一定奏报朝廷,让陈有志代行辽西郡守事,然后可以将辽西实际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回了辽东之后,除掉公孙度,那么辽东郡也就真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有了辽西辽东作为发展基地,再加上外围的新罗,自己的后方可以说是稳固得狠,对着局势的发展,只要全部控制了幽州,那么自己就有能力和其他诸侯军法一争天下。 衣陈有志之计谋,祖昭让张远带着破城门的车攻打东门,同时用一辆攻城车;赵孟和韩野带着一辆攻城车攻打西门;张预带着一支军队攻打北门,陈有志则带着军队在南面埋伏,阻断黄巾军撤退的道路,等冯落雪到了,让她再带一支军队,伏击在西门门口,负责追杀黄巾主将,这样就不会放走一个黄巾将领,也能将黄巾军士兵给全部围堵住。 一切分拨完毕,第二天五更更时分,军队就开始造饭,到晨中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可以吃饭,然后先有于禁前去搦战,公孙小半在一旁观战,只要看清李冉的实力和攻击套路之后,她就立刻换回于禁,全力打败李冉。等李冉一失败,张远立刻就带着军队冲杀,强攻东门,同时举火为号,让西北两边军队也同时发动攻击,黄巾贼兵三面遭到攻击,主帅又战败,自然军心手挫,无心应战,那么他们如果寻则从南门逃走,正中了圈套,则一举可擒也。 第二天五更时分,祖昭军营中就开始生活做饭,等天色微微亮之时,大军开始用餐。大军刚刚吃过饭,冯落雪就到这攻城车到了,所有人都很好奇的去围观。那破城车是采用金属与木头的混合制成的,之所有不全部采用金属,是因为那样太重了,推起来很用力。就算也有木质的结构,前面的一个大大的钻头一样破门杵还是占了很大的比重,再这就是用来掩护士兵的头上的那一个铁质的顶盖,有了那个顶盖,推车撞门的士兵就不用当心会被城楼上的敌人射下的弓箭射中或者被石头砸中,他们可以全心全力的破门。 攻城车的轮子不是木轮,而是祖昭特意去南蛮之地采集来的橡胶水制成的胶轮,里面虽然不是充气而是灌水,这比用木头轮子强多了。以前祖昭学过橡胶制造,所以对于制造粗糙的胶轮,他还是知道的,在经过多次失败之中,终于成功。而且三国时期不缺乏有才之人,他们只是那时候不知道用橡胶而已。 至于让士兵用来攻上城头的那个战车,才有的是升降式的,平时运走的时候可以将高高的架子放下来,等攻城的时候又可将将载有士兵的架子升上去,在那个年代来说可是工科技的产品了。 一切就绪,出东门外的三路大军都悄悄埋伏到了三面,而东面则由于禁率先领兵前去搦战,公孙小半和祖昭一起在后军之中观战。公孙小半穿着一身白盔白袍,脸孔清秀,骑的是一匹白马,若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帅气十足的小将军,可是在祖昭眼中,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与蔡文姬、冯落雪和全之虞很是不同。虽然和冯落雪一样都是懂武功的人,不过冯落雪属于那种侠女类型的,而这公孙小半,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类型,让祖昭不见浮想联翩。 公孙小半骑着白马在祖昭身边,也是心中扑通乱跳,想要偷偷的看看祖昭,却又不敢,可是又很是忍不住想要看。她之前让见过祖昭的向画师描述祖昭的样子,她见到画中的男子是那样的一表人才,现在见到了本尊,更是被他迷惑住了,一种内敛沉稳的气质,却又不缺乏男子的豪爽刚正,这正是她喜欢的男子,她幻想中的祖昭。 最终,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扭头看了看祖昭,却见祖昭也在看着她,他脸一红,羞涩的转过头去。祖昭见她那娇羞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惜万分,说道:“公孙姑娘,公孙大人他别来无恙吧?” 公孙小半听到祖昭问的是她父亲,心中倒是静了一些,说道:“父亲大人他很好呢,多谢将军关心。” 祖昭道:“之前我去玄菟郡,见过公孙大人,可是却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千金。今日祖昭能得你帮助,实在是倍感荣幸。” 公孙小半娇羞说道:“能帮助将军,是小女子的荣幸。希望能帮得上将军。” 祖昭道:“待会交战,公孙姑娘一定要小心。切不可伤了自己,要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如果不能敌,立刻撤退,不可强战。当然,我不是不相信公孙姑娘的实力,听说你能打败于禁,能力一定是非常了得了,祖昭真是十分佩服,今日能见到公孙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将军说笑了。那是于禁大人让着我的。谢谢将军关心,我会小心的。”公孙小半说。 “千万要小心,等战事结束,我当亲自送公孙姑娘回去,也去探望一下郡守大人,表达我的谢意。”祖昭说。 一听祖昭要送自己回去,公孙小半的心中就乐开了花,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和祖昭同骑一匹马,在原野上纵情的飞驰。可是这短短的思绪,却被鼓声大乱,于禁已经带着军队到了城门前。 于禁军队刚到城门下,城门就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一支军队,为首的依旧是李冉,左右两边的则是他最得力的两个副将,曾将和陈有志大战一百回合而不败,着实有些能力,要知道陈有志可是令以前的张角军队闻风丧胆的冷面银枪,能和他交战一百回合而不败,自然很是厉害了。 李冉见又来了一个生面孔的将领,很是不在意的问道:“怎么,祖昭他又从哪里请来的人前来送死啊?” 于禁以枪指之,说道:“我是前来取你狗命的,还敢如此猖狂。” 李冉笑道:“每个来的人都说要取我的性命,可是最终却全部都败走。我看你身材壮硕,手中兵器也有模有样的,料想你也有些能耐,如果想要投靠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留你一条性命。” 于禁笑道:“你不想杀我,我倒是要杀了你。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 李冉怒,策马上前。于禁见了,也是双腿一夹,双手挺着枪冲了上去。正要近身一搠,那李冉却手臂一挥,五颗石子直想于禁面门打来。于禁吃惊,急忙低头躲过,可是就在这是,只听得鞭子一响,李冉的九节鞭已经向他打来。 于禁闻声而动,一刻挥舞着枪挡住李冉的九节鞭。那李冉顺势而走,一鞭子被于禁挡住之后,猛的一抽,将九节鞭抽了回去,而于禁的脸上也被鞭头划到一下,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于禁大怒,爆吼,直接一枪向李冉刺去。那李冉躲过,又是一鞭子挥出,正打在于禁的枪上,将其缠住。李冉见了,用力猛拉,想要将枪拉过去,可是于禁力大,反而险些将李冉拉下马。 祖昭在远处看着,不禁赞叹道:“于禁果真勇将也。” 公孙小半听了,接话道:“他是父亲身边最能打的人,曾多次救了父亲,很是厉害。” 祖昭说道:“可是你却将他打败了。” 公孙小半格格一笑,说道:“那是他让着我的。不过我有暗器,就算他不让着我,我也是不会输的。” 祖昭点头道:“作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能很好的使用暗器,确实能瞬间扭转局势。我们此次出兵,若不是遇到会使用飞石的李冉,早就将这阳乐城攻下了,也不至于到了现在。公孙姑娘,你能看出李冉的攻击手段么?” 公孙小半说道:“他的九节鞭看起来很厉害,其实他只是学会的最基本的套路,不过他的暗器飞石倒是有些厉害的,而且他很能掌握住攻击的时刻,和他交手很容易被他抓住破绽。不过他的九节鞭必然不敌我的流星锤,我的柳叶飞刀也丝毫不怕他的飞石,将军,我一定能打败他的。” 祖昭道:“那就有劳公孙姑娘了,一定要小心,不可伤了自己。” “谢将军关心。”公孙小半话才说完,已经策马而出,直接向李冉冲去。此刻李冉正和于禁僵持在一起,他多次与于禁使用飞石,可是都被于禁躲过,所以手中的枪也一直没有被夺走。 公孙小半策马而来,也不打话,直接使出流星锤,一条直线的打向李冉那拿着九节鞭的右手。李冉见忽然来了一将,急忙抖动鞭子,将其从于禁的枪中抽回。 在最后一刻,终于躲过了公孙小半的流星锤,吓得他心中有些发颤。于禁见公孙小半来了,交代了几句,驱马而回。公孙小半点头让于禁撤退,然后对李冉说道:“你就是黄巾贼将领李冉?” 李冉疑惑的看着公孙小半,见她面色嫩白,眼若秋霜,一样俊美,而且她的声音异常甜美,再看她的手背,也是出奇的嫩白细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女子?” 公孙小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李冉笑道:“你果然是女的。真是一个美人儿,祖昭是没人可用了么,居然派一个女子前来。也罢,我正缺一个皇后呢,不如你跟了我吧,我一定打一个天下给你,我可不想伤了你那嫩白细腻的脸蛋儿。” 听了李冉的话,他身后的副将和士兵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公孙小半却异常的愤怒,她觉得这是对她最大的欺辱,这完全就是看不起她的样子,怒道:“少说废话,你祸乱国家,我今天必然生擒了你。” “哟,还会发怒呢,我喜欢。那你就动手罢,我看看一个女子能有多少斤两,到时候可别被我拉到马背上来哦。”李冉笑道。 “卑鄙。”公孙小半大骂一阵,甩出流行锤直接响李冉打来。李冉不敢小视,他也是使用软兵器的,知道流星锤的厉害,而且能用流星锤的,不是一般的人,因为这武器是最难学的一种,比九节鞭可难学多了。 李冉挥出九节鞭,和公孙小半在马上大都起来,两个软兵器相交,却没有相互缠绕在一起,看得三军将士都热血沸腾。只见他们两个在大,却如同各自在玩耍着自己的兵器一般,可是大家都知道,只要一个失手,被对方打中的话,那么就输了。 第293章 获胜之余 两人都是用手控制了自己兵器的走势,这才没有让兵器相互缠在一起,可是鞭头和流行锤头却时不时的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响声,让士兵们的心也跟着颤抖。 两人大约在马背上大战了五六十回合,谁也没有露出一点的破绽,李冉多次发动飞石攻击,可是都被公孙小半发出柳叶刀将其挡掉了,其势力之准,令人吃惊,连李冉都有些心有余悸,面前的对手真的是反映太快了,自己出手的瞬间,她也出手了。 祖昭在远处看了,也是看的惊心动魄,这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幕,真的被他看到了,而且精彩程度是电视上完全不能相比的,最重要的是那种心中的吃惊度,看电视的时候完全不能体会到。 他有些担心公孙小半,对于禁说道:’公孙姑娘毕竟是女子,体力上不如男人,这样持久下去,我怕她会吃亏。“ 于禁说道:“将军放心,虽然小姐的力气不大,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出全力,等她找到一个机会,那么李冉就输定了。现在李冉已经有些慌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五十个回合内,公孙小姐必然获胜。” “若是如此,那便很好。”祖昭同时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果然,四十个回个过后,公孙小半虚晃一招,骗了李冉的防御,同时她手中暗器飞出,李冉见了,发出五颗石子,却只有一把飞刀被格挡掉,他身子一斜,躲过一两把,可是还是有一把刺中了他的大腿。腿中一痛,他立刻就分心,手中的九节鞭也没了章法,差点就打到自己。公孙小半见了,甩出流星锤,一锤正中李冉胸口,只见李冉一口热血喷出,掉落马背。 李冉的士兵见了,心中大骇,纷纷前来想要救回李冉,可是公孙小半飞刀射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四五个士兵射翻在地。那李冉的副将则挥舞这长枪直取公孙小半。 公孙小半倒是不惊慌,手臂一抬,衣袖中的暗弩发出一支暗箭,射退一个副将,流星锤也随之打出,又击退一个副将。正就此时,她将流星锤抛出,打向李冉面门。李冉见了,心中大骇,躲闪不及,举手来挡。可是这正中了公孙小半的计,她将软带一抖动,那流星锤就缠着了李冉的手,同时锤头在软带上翻绕了几圈,紧紧的缠住了李冉的手。 见是如此,公孙小半调转马头,拖着李冉直向自己的军中而去。祖昭见了,早下令全军出击,带头冲杀过来。李冉的两大副将见他被抓走,自然不死心,下令出兵,驱马追来。 祖昭、于禁各自应战一人,将他们拦住,而双方士兵也厮杀在了一起。其余张远、张预兵马见到祖昭这边发动了攻击,也同时指挥军队开始攻城。黄巾军见到祖昭军队大举进攻,战了一阵,在李冉副将的带领下,退回城中。祖昭追将过去,可是吊桥已经被吊起,没路可走。急忙勒住马,这才没有掉入护城河中。 士兵冲将上来,将四五块厚重的木板搭在河上,推着破城出越过了护城河。城楼上的守军见到这么奇怪的攻城车,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向下面的攻城士兵射箭投矛,可是却都被顶盖挡住,丝毫伤不到他们。 等破城车到了城门下,黄巾士兵又将巨石推了下来,可是那石头砸在车上,完全就没有作用,车底下的士兵依旧推着车开始撞门,只第一次冲撞,城门就被撞裂了一道缝隙。 遇刺同时,护城河上搭起了无数的梯子,一个比城墙还高的东西也徐徐被推了过来,上面却有四五十个士兵,前有盾牌兵,后有弓箭手。随着车子的靠近,那攻城车上立刻放下一个梯子,上面的士兵纷纷向城上杀来。 黄巾守军射杀了第一批人,可是又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从那车中爬上来,冲杀进城头,防御阵容全部被打乱,城墙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攻城梯。黄巾军抵抗一阵,城门被撞破,大队人马冲进城中。 黄巾士兵见了,再无抵抗之心,纷纷边战边退,逃回城内,而这时候西北两门的守军也都纷纷退了回来。大将军李冉被敌人抓住的消息更是传遍全军,所有士兵无心恋战,虽然祖昭军只有三万多的人,而他们是有将近六万的士兵在城中,可是他们已经斗志全无。 李冉的两个副将权衡再三之后,决定弃城而逃。他们闻之南门没有被攻击。立刻就率领着大军向南门逃去。祖昭大军杀进城中,三面包围,降服近万城中士兵。张远、张预。赵孟等人带着大军进城,又率领着军队向北门追去。 刚出了城门,就见前面一人丝飘待舞,正用剑和一名黄巾大将厮杀,那人却正是冯落雪。张远一马当先冲了上去,直取那将。那人将张远冲杀上来,不敢脸上,甩开冯落雪,快速逃去。张远快马加鞭,对冯落雪说道:“冯姑娘,城中还有诸多事情,你回去帮助将军吧,这些个贼人,我定将他们剿灭的。”冯落雪点头,策马进了城中。 且说黄巾军万余人尽望着南面山路而逃,他们纷纷丢盔弃甲,连兵器都不要了,疯狂的逃跑。正奔走间,忽然听得一声炮响,前面忽然杀出一支军队,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将,正是陈有志。 “贼将休走,我再此恭候多时了。”陈有志挺枪而曰。黄巾将见了陈有志,挺枪来战,士兵也相互厮杀起来。战大约五十回合,陈有志一枪刺出,将那将领刺于马下。 其余小将和士兵见了,没人敢上前,纷纷向后逃去,没逃多远,却见张远、张预带着军队追杀而来。黄巾军士见了,纷纷四处逃散,可是却见漫山遍野都是祖昭的军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人马在埋伏。 “将军,西南方向有一小路,人可行,马却不能走,我们从那么走,或许能逃出去。”一小兵对黄巾将领说道。将领知道前后都没有路了,只能听了士兵的话,向西南而逃。 谁知逃不出一里前面杀出一支军队,正是赵孟。“贼将小二,哪里走,还不速速受死。”赵孟大声的说道。 那黄巾副将知道来者是赵孟,又知道他之前也是黄巾军的人,说道:“你我同位黄巾义军,为何要苦苦相逼,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赵孟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黄巾义军了,现在是祖将军的一名部将,我奉命捉拿你们,至于最终到底是杀不杀,我做不了主。不过你现在要是选择投降,我可以不杀你。” 那黄巾将领沉默了一阵,将武器扔在地上,选择了投降。赵孟下令将黄巾将领帮了,这才带着军队回到了城中。时至下午五点左右,所有将领都回到了城中,唯独不见了陈有志,祖昭心中大骇,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是事情了吧,可是黄巾将领中,没有一个是能杀他的。 一问之下,原来是李冉身边最得力的大将元央见到没路可走了,选择步行逃入山中。此人是李冉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最暴戾的一个人,进城之后,多次带着士兵掠杀百姓。陈有志见他走山路而逃,也弃了坐骑,步行追了去。 祖昭闻言,心中不放心,让张远和赵孟各带着一支步兵进山接应陈有志。二将得令,立刻带着步兵队伍出了南门,依照士兵的指示进入山中。 且说陈有志刺死一将,抬头看时,却见黄巾将领元央弃带着一众人奔上了上林之中,有士兵追上去,立刻就被刺滚下来。陈有志大喝一声,纵马挺枪追去。上了山林,却发现上坡极其陡峭,坐骑根本就难以行走,而前面也有多匹被舍弃的坐骑在那里悠闲的啃着野草。山林上一阵混乱之声,元央带着数十人往秘林深处逃去。 陈有志见了,当机立断,果断弃了战马,独自一人提着长枪便追了上去。刚绕过一个树丛,却听得周围一阵吼声,四五个黄巾士兵挺着长矛冲杀出来。陈有志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却脚下一滑,向后摔倒而去。正巧身子靠在一棵树上,这才没有滚落山中。他横起一枪,刺斜里刺出,只听得一声嗷叫,一个黄巾士兵被刺死。 其余四人见了,同时向陈有志刺来。他翻身一滚,那树便弹飞而起,黄巾士兵见树弹来,慌忙向两边闪开,就在这时,陈有志冲将山来,刺死一人,踢翻一人。还剩两黄巾士兵,见到此等情况,哪还敢再放抗,直接丢弃长矛,两边逃窜。 陈有志也不追他们,他的目标是元央。舍弃那两小卒,他提着枪快速追了上去,追了大约五百米,虚弱气喘吁吁浑身湿透,可他依旧不放弃,更是奋起直追。又追了两百米,忽然之间,树影丛中飞出两只羽箭,陈有志躲闪不及,左肩中了一箭,其中一支被他有枪格挡开来。 正此时,前面又冲出四个黄巾士兵,见到陈有志受伤,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他杀来。陈有志将枪一轮,一枪扫除,周边树杈纷纷断落,而那四个黄巾士兵也在一枪之外全部站住,他们的脖子上都喷出了血。四个士兵丢掉兵器,双手捂着脖子,却依旧阻挡不了血的流出,最终全部倒在地上,抽搐着气绝身亡。 陈有志叹可一声,继续追击,来打到一山坳出,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行人,其中元央就在前面,身边依旧跟着二三十个士兵。 “元央小贼,休要逃走,留下你的人头。”陈有志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元央听了,愤怒的回头,看到陈有志只是一人追来,后面并没有士兵跟随,他冷冷一笑,口中幽幽说道:“居然敢一个人追来,真当我元央如此不堪一击么?”说完下令士兵回击。 士兵们知道陈有志勇猛,惊恐的说道:“将军,这人勇猛异常,我们还是速速逃走吧。” “一个人你都怕,活着有什么用?”元央说着,一刀砍死说话的士兵,又冲着其他人说道:“全部回头,难道还怕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人吗?谁要是敢撤退,我就先杀了他。” 士兵门听了,不禁都是瑟瑟发抖,心惊胆颤的向陈有志逼来。陈有志倒是丝毫没有惧怕,大喝一声,挺着枪快速冲向他们。 “一起上,杀了他。”元央命令道。士兵们听了,纷纷吼叫着杀了上来。陈有志一步跃起向前,一枪直接刺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喉咙,等枪拔会之时,只见那士兵的喉咙血如飞泉一般喷涌而出,继而倒在地上。 “不想死的就速速散去,我只想要了元央的人头。”陈有志大声说道。 黄巾士兵们看看陈有志,又看看死在地上的同伴,又看看元央,最后相互看了一眼,哗啦一声,四处逃散。“你们,回来。”元央大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陈有志冷冷笑道:“你已经无路可走,也无兵可唤,还想垂死挣扎耶?” 元央冷冷道:“你休要得意太早,之前我们大战一百多回合,你奈何不了我,现在你左臂受伤,我正好取了你的命。” 陈有志道:“区区小伤,还阻止不了我取你的性命。”说着将枪一挺,冲向元央。 元央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慌忙躲过,陈有志的枪却插进了一棵树中。元央见了,心中大喜,此刻不攻击更待何时,大叫一声,提刀砍来。陈有志见了,手中一转,将枪拔了出来,猛然刺向元央,那元央一刀未砍下,早被陈有志一枪刺中胸口,嗤喝一声,刀子掉落在地上,口中噗嗤一口喷出鲜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陈有志捡起刀子,一刀砍下,提着元央的脑袋,徐徐下山。刚到山腰,听得前方一阵乱响,像是千余步兵快速朝自己奔来。陈有志不知道来者何人,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查看,原来是张远、赵孟带着兵前来,这才转出身来。 士兵见到陈有志提着一棵血淋淋的人头,不禁吓得大叫起来,张远和赵孟听到叫声,围过来一看,原来是陈有志提着元央的人头突然出现吓到了士兵。 “陈将军,你没事吧?”张远问道,眼睛盯着陈有志左臂上的箭伤。 陈有志笑道:“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其余贼寇都剿灭了么?” 赵孟回答道:“除了小部分士兵逃走,所有黄巾将领,尽数被抓、被诛,我们奉祖将军命前来寻你。” “我看到这贼想走,于是便追了来。倒是有劳祖将军挂念,捞你们奔了一程。”陈有志说道。 张远笑道:“见你没事,大家心中就安逸了。速速回去吧,祖将军还在城中等着我们呢。” 陈有志点头,跟着张远、赵孟回到了城中。祖昭见陈有志平安归来,也是被他手中的人头吓了一跳,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倒是还没有见过。陈有志将人头扔在地上,说道:“将军,这人我早有听闻,张角作乱时期就追随黄巾起义,此人凶狠狡猾,多次围剿都被他逃走,今日我终于将他抓住了。” 祖昭赞道:“此等恶人,死是必须的,有劳你了。你能平安归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众人说了一通,让人把抓到的黄巾将领全压了上来,共计二十五人,其中三人罪行严重,他们曾经参与过杀害百姓奸淫妇女的罪行,当场被推出去斩首。而利润虽是死罪,不过祖昭却没有杀他,而是命人将其押往京城报功请赏,同时修书表奏诸将之功,让其加官,更是请走朝廷,让陈有志为辽西太守。 一切安排必,由张远带兵将利润押赴京城问罪,陈有志带着邓忠、廖波在辽西防守,收兵了部分黄巾士兵之后,共有军队六万人,留三万镇守辽西各县,其余三万由祖昭带回辽东。 祖昭大军在辽西郡府阳乐休整两日,徐徐撤回辽东。公孙小半和于禁,自然也是跟着祖昭回了辽东,一路上,冯落雪和蔡文姬轮番侍候祖昭字不必多少,公孙小半更是和祖昭频频接触,好感更增。她知道祖昭有冯落雪蔡文姬两人,可是却丝毫不记介意,心中决定,回玄菟郡之后,必然向父亲表明自己非祖昭不嫁。 且说大军除了辽西郡,进入辽东地界之中,天气异常闷热,休整之时,士兵纷纷脱了衣服在河中洗澡冲量。公孙小半也是热的不行,全身是汗水,她悄悄离开军营,到了一幽静出,看四下无人,缓缓解去衣服,走进一河池中洗澡。此刻太阳高照,泡在水中,倒是非常的凉爽。 祖昭本在军营中休息,可是不见了公孙小半,心中有些不放心,于是自己一个人找了出去。找了一阵不见人,正要回身的时候,却见河边草丛上有一女子衣服,细细一看,正是公孙小半的女装。 祖昭心中一阵发热,知道她在这里洗澡,不禁邪念微起,悄悄向河边靠近。 第294章 和睦相处 众将听了,都是哈哈一笑,不过他们谁也不相信祖昭的话,知道他是和公孙小半散步游玩去了,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他们也心照不宣,没有拆穿祖昭的话。 公孙小半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于禁打了一声招呼就进入了自己的营帐中。冯落雪在不远处刚刚回来,看到公孙小半的走路步伐,和之前很是不相同,曾经也是处女的她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谁不上不高兴,可是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毕竟祖昭又要分心多宠爱一个了。 她没有来见祖昭,而是忧心忡忡的来到了蔡文姬的营帐中。蔡文姬本来在里面看书,见到冯落雪来了,连忙起来打招呼,将她迎接了进去。可是冯落雪却很是不高兴的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蔡文姬看出她有心事,忙问她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本来是无话不谈的,可是现在蔡文姬问起了,冯落雪总是欲言又止,蔡文姬觉得奇怪,再三追问,可是冯落雪就是不说。她呵呵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来我这里是要和我谈谈什么,可是你又不肯说是为何。你让我怎么做呢?陪着你一起这样静静的坐着么?” 冯落雪看看蔡文姬,说道:“如果他有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看?” 蔡文姬问道:“谁啊?谁又有了女人?” 冯落雪摇晃了一下身子,说道:“还能是谁啊,祖昭哥哥啊。” 冯落雪这么一说,蔡文姬就立刻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了,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上公孙姑娘了?”看着冯落雪那醋意的样子,蔡文姬笑道:“公孙姑娘很美丽漂亮,而且她也喜欢祖昭哥哥,现在祖昭哥哥喜欢她,很是正常的啊。谁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你忧心什么呢?” 冯落雪说道:“可是,他们也太快了,这才见面的,他们就已经,已经……”冯落雪扭捏着说不出来。 “已经什么?”蔡文姬问道。 “她们已经那个了啊。”冯落雪说道。 蔡文姬自然知道冯落雪说的是什么,她心中也挺惊奇的,他们的发展确实也够快的,公孙小半居然也这么快就被祖昭给降服了。想想自己之前和祖昭初识,也是很快就和祖昭发生了关系,而且她为了和他更好的享受,可是看了很多相关的东西,就是为了相互之间能够满足。想在祖昭和公孙小半搞在了一起,虽然有些快了,可是也是合情合理意料之中的事情。 “别计较这些了。我们跟着祖昭哥哥,都是甘心情愿的。而且他对我们也都很好,也不分什么大小。”蔡文姬说。见到冯落雪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蔡文姬继续说道:“行啦,别想那么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全之虞来的时候,你还鼓动她去和祖昭哥哥睡呢,你那时候的气量哪去了啊。” 冯落雪说道:“你和公孙姑娘有交情,你当然帮着她了。” 蔡文姬笑道:“我可没有帮谁啊,祖昭哥哥要喜欢谁,我们也管不住啊。全之虞还是新罗女王呢,你都不怕,现在倒是怕起小半了,我真猜不透你呢。” 冯落雪道:“全之虞呆呆傻傻的,我怕她什么啊。我也没有怕公孙姑娘,就是知道他和祖昭哥哥这么快就,所以,心理有点不舒服嘛。” “你可别小看了全之虞那个姑娘,虽然表面上傻乎乎的,可是她却精着呢。你也知道,祖昭哥哥他在新罗已经和全之虞结婚了,不过他没有留在那里做国王,而是回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呢。”蔡文姬说。 “不行,我得立刻和他说明,让他立刻就先娶了我们,这样可好?”冯落雪说道。 蔡文姬摇头说道:“别这么做,他心中总之是有我们的,现在他全身心放在天下百姓身上,我们应该陪在他身边帮助他,而不是相互争宠让他为难。他喜欢小半就让他喜欢吧。而且若是他真和小半成婚了,我们也应该表示支持,这样对于他是很有帮助的。” 冯落雪幽幽的看了蔡文姬一眼,说道:“你倒是挺看得开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以后祖昭哥哥躲得了天下,他势必是要立皇后的,我虽没想过自己做什么皇后,可是我怕他那时候只专宠一人,不会理会我了。” 蔡文姬安慰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只能认命了。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清这天下会如何。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和他在一起,能陪着他,大家相互照顾,很开心啊,这就够了。” 被蔡文姬这么开导了一通,冯落雪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然后和蔡文姬聊着一些前前后后的事情,自然还聊到以后的天下大势。两人聊起来倒是很投机,之前就是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更是谈得高兴。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营帐门口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声影,人未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偷的聊什么呢?”此人真是祖昭,若是别人,也不敢这样闯蔡文姬的营帐。 见到是祖昭来了,蔡文姬急忙起来行礼,可是冯落雪却只是起身看着祖昭,便没有行礼。祖昭也不生气,只是哈哈一笑,搂着蔡文姬走过去,又搂住冯落雪,问道:“妞,怎么了,心中不高兴啊?见到我也不打招呼了,是我惹你生气了么?” 冯落雪说道:“没错,是你若我生气了。” 祖昭惊道:“好端端的,我怎么惹到你了?你倒是说说,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我若到你了,若是真的,我在三面面前向你请罪,这样总行了吧。” 冯落雪听了,抬头看着祖昭,慌忙说道:“这倒是不用。” “那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你们是我心爱得宝贝,可不能不开心啊。”祖昭将她们两个楼得更紧了些,左右每人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很是疼爱的看着她们。 “你,你怎么那么快就和公孙姑娘做那事。”冯落雪红着脸说道。 祖昭一愣,心中暗叫,难道她看到了么,不过这不可能啊,一招她的性格,要是她看到了,一定当场就出来了,不会这样闷闷不乐的跑来和蔡文姬诉苦的。 不论冯落雪是如何知道的,祖昭也不打算狡辩,说道:“没错,我是和她滚床单了,可是我不会冷落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我对你们每个人的爱都是一样的,不会对谁多一些或者对谁小一些,这是我的原则。我会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的。我知道你们两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是我一直没有给你们两个一个名分。我心中对你们也是有些愧疚,可是现在天下大乱,天下未平,何以为家。你们也知道,出于政治目的,我和全之虞结婚了,或许接下来,我还会和公孙姑娘成亲。可是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爱,一样的喜欢,不会偏的。” 冯落雪和蔡文姬听了很是感动,她们知道祖昭心中是爱着她们的,只是现在没有给她们一个名分而已。既然现在大家都很开心的在一起,那么名分这东西,显然有些不重要,等到了以后,祖昭若是依旧爱着她们,自然会给她们的,如果不爱了,那么得到一个空名分又如何呢。 “好了,出去喝猴子汤吧,可香了,我特意找来的香草煮在里面的,保证你们一定喜欢。”祖昭说道。冯落雪个蔡文姬点头一笑,跟着祖昭出了营帐。 来到灶前,公孙小半已经在那里了,她知道冯落雪和蔡文姬已经跟了祖昭很久,自己是现在才跟着祖昭的,所以她很小心翼翼,对她们二人也很是尊重,并没有大小姐的那种火爆脾气。 冯落雪看着公孙小半那样子,心中倒是喜欢了几分,她端了一碗汤,来到公孙小半身边坐下,很是自然的和她说着话,公孙小半面对冯落雪,本来还有些拘束的,可是见冯落雪如此爽快,她也就发挥了自己的爽快本色,和冯落雪聊得倒是很愉快。蔡文姬和祖昭在一旁看了,都不由得默默的笑了。 “冯姐姐,祖将军是不是很喜欢你和蔡文姬姐姐?”公孙小半问道。 冯落雪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现在他又要分心多喜欢一个人了。” 公孙小半一愣,心中有些紧张,问道:“将军他喜欢谁了。” 冯落雪向她招招手,让她将头凑过来,要悄悄的告诉她。公孙小半不知道冯落雪要玩什么鬼把戏,乖乖的把耳朵贴了过去。冯落雪小声的说道:“你和祖将军的事情我知道了。” 公孙小半闻言,惊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手中的碗也差点就掉落在地,通红着脸,吃惊的看着冯落雪,很是紧张。冯落雪扑哧一笑,更是觉得这个公孙小半太可爱了,难怪祖昭那么快就喜欢上了她,自己若是男儿身,也一定会看一眼就喜欢上她的。冯落雪对着公孙小半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你不用怕,姐姐会帮你做主的,一定不会让他就这样欺负你的。等辽东事情一平,就让他去娶你。” 公孙小半又惊得啊的一声疑问了出来,痴痴的问道:“冯姐姐,你,你不生气么?” 冯落雪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们都是喜欢祖将军的,应该齐心协力帮助他,不是么?”说完也不等公孙小半有反应,就端着碗离开了。公孙小半愣在那里,脸红彤彤的,很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冯落雪说道:“冯姐姐真是好人也。” 经此之后,公孙小半和冯落雪、蔡文姬三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呢。祖昭看在眼中,喜在心上,这几个后宫佳丽居然个个都是很有才能的,私下里又没有为了爱相互吃醋,真是好现象,后宫不乱,自己就可以安心打天下了,到时候就何以和她们一起傲视天下。 刚刚回到辽东,兵器锻造厂那里立刻就来了军队,是蒲云负责打造的那一批兵器已经完成了。祖昭逐一试了,虽不说真能削铁如泥,可是和其他的兵器相比较,其性能去提升了无数倍。而那一批特质的轻质盔甲,也都已经有了样品,祖昭让人将其穿这木人上,用枪刺用刀砍,皆不能破,其重量也只是百斤左右,比起其他的重型盔甲可是轻多了。 祖昭心中大喜,立刻派人千万锻造场对蒲云一起相关人士进行了奖励,他本来要亲自前往的,不过辽东有诸多的事情要他亲自处理,所以不能前去。苏德在指挥军队上很有一套,不过在治政方面却不及陈有志,当然,比起其他人还是要强很多的。祖昭要亲自处理是苏德不能下决定的事情,那就是和公孙度之间的军事矛盾。 公孙度一直对祖昭不服气,而且随着祖昭入主辽东郡,公孙度觉得是祖昭入侵了他的领地一般,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祖昭知道,现在还不能和公孙度决裂,时机还没有成熟,在等一年过后,灵帝驾崩,朝中大乱的时候,就是祖昭借机除去公孙度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各路诸侯争着进京,想要借助吊丧的名义主持朝政,丛刻控制其他诸侯,而这时候所有诸侯之间的矛盾就暴露出来了。 到时候,祖昭就能找到正当的理由一举灭了公孙度这个小毛贼。在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祖昭带着钱财礼物亲自到公孙度家,向他示好示弱,以麻痹公孙度的心。那公孙度果然就是一个贪图利益的人,见到祖昭送来礼物金银,又见祖昭他他示弱,心中甚喜,更是猖狂,都是也没有再怎么刁难祖昭。 稳了公孙度这边的心之后,祖昭就大力的发展生产,同时加大冶金力度,加快的兵器盔甲的打造程度,将收编来的黄巾军大多都投入到了冶金制造的生产中。遇刺同时,马均的水轮车也研究成功,祖昭派人去协助他,造出了很多得水轮车。而在木材方面,夏侯枞直接从全国各地供来,因为有官文,出入不用被查,倒是很方便。 祖昭的建设事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一年,全国其他地方的粮食都欠收,可是辽东和辽西却粮食大丰收,这就得益于祖昭的水利工程的修建和水轮车的援用。而新罗那边也好消息不断传来,新罗的重要商贸口岸全部开放,其他国家的商队通过新罗,源源不断的来到辽东贸易,加大了货流的流通,扩大了经济贸易额,虽然祖昭收的税收比其他地方的少,可是总体上还是比其他地方的多了很多倍。 在军队建设方面,祖昭在加紧老兵训练的同时,也不断的接纳散兵游勇,来到辽东的各地流民祖昭也都全部收下,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辽东郡的人口变成了全国最多的一个地方。人多就以为这繁华,这个古代的一个很衡量标准,而且是对的,穷得地方人都逃荒去了,哪还有什么人。 由于幽州总是会有农民起义,而且北方外族也时不时的入侵来抢东西,这就给祖昭很好的借口,他大力的发展军队,朝廷也没有什么异议,没有人怀疑他的野心。 第295章 上奏何进 且说幽州各郡祸乱不断,时有农民起义,除黄巾余党之外,出现大量的各自为政的农民军队,杀官夺城,搞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那些本就穷苦的百姓,更是被逼得背井离乡,丢弃妻女者不计其数。更有人为了活命,将家中小女下至七八岁起就卖个富贵人家为奴为婢,或者直接卖进青楼。 面对此乱世,祖昭治下的辽东郡和辽西郡却甚是和平,没有贼人敢作乱,幽州各郡的其他百姓,纷纷逃到了祖昭辖区,这倒是让祖昭能大力的发展农业,充备粮食。公孙瓒等好战之人,时常挑衅北方蛮族,时有战事。在作战之中,往来冲杀,有胜有负,不过公孙瓒素来勇猛,胜利的自然要多一些。可惜被他搞得内忧外患,很多时候顾得了前顾不了后。 祖昭见公孙瓒如此,借其援助之名,多次出兵,借以壮大自己的军事力量。其中和赵子龙打次并肩作战,倒是增进了更深的友谊。想之前两人相遇,就是一兄弟相称呼,现在有机会并肩作战,英雄惜英雄,其中友谊,不言而喻。 某日,北方蛮族发动进攻,公孙瓒身上有箭伤,可是他依旧要出战,祖昭和赵云抵死相劝,让他养好身子,这区区几个毛贼,还不用他出手,只要他们前去,定能手到擒来。 祖昭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担心公孙瓒的伤势,历史上有记载这家伙好几次都差点就因为战而阵亡,在和北方蛮族大战的时候,又一次杀的兴起,孤军升入,中了敌人的埋伏,最终在赵云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身受重伤。 祖昭想想,这不就是前不久的事情么,只是历史上没有记载自己的名字而已,要知道这可是他和赵云一起冲锋陷阵将公孙瓒救出来的,自己的功劳可丝毫不比赵云的弱啊,而且是自己的轻甲骑兵立了大功,阻断了敌人的追击,这才能救得公孙瓒脱身。 虽然祖昭知道,留着公孙瓒的话,自己迟早要和这个家伙交战的,不过现在他倒是好不想让公孙瓒这么早死,毕竟他是这里的一霸,而且北方蛮族也很怕他,留着他在这里,也算是镇守住了幽州的一个重要军事要地,若是他死了,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对于自己可是更麻烦了,现在幽州已经够乱,他可不希望在这样乱下去。 所谓是唇亡齿寒,若是幽州各郡纷纷沦陷,那么他的辽东郡和辽西郡也迟早不保,所以,现在公孙瓒还不能死,要死也是自己杀了公孙度那小贼,自己正式和公孙瓒叫板的时候才能死,现在死了,对局势不利。 “大人,现在那一支小贼,我们前去就能将他们剿灭,还请大人在这里静养,带伤势好转之后,在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岂不快哉。”祖昭说。 赵云也急忙说道:“祖昭兄弟说的不错,大人,你还是在城中静养,待我们前去,定将他们首领抓回来让你处置。” 公孙瓒看祖昭和赵云斗志昂扬,心中甚喜,于是点头同意了他们,让他们带着五千精兵前去迎敌人。 赵云说道:“不用五千,我和祖昭兄弟各带一千人,定能将他们全部诛杀。” 公孙赞知道赵云勇猛,而祖昭虽然无力不怎么样,可是这小子花花肠子很多,说白了就是一个很有作为的一个军事谋略家,让他们两人一起去,倒是还真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特别是祖昭带来的那一支部队,英勇善战,让敌人见了就想着撤退,追杀能力极强,断后能力也无可匹敌。 不过公孙瓒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探子回报他们有三万人马,都是很厉害的齐射精英,你们只带三千人马去,只怕要获胜有些困难啊。” 祖昭道:“兵不再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而子龙兄长有勇有谋,在百万军中取敌人上x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们只需要略施小计,引诱敌人上当,杀了他们将领,那么他们定然撤退,不敢再战。” 赵云听祖昭这样夸奖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公孙瓒心中也是高兴,毕竟赵云可是他的手下第一勇士啊,说道:“好一个兵不再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好,你们就带三千兵马去,好好让那些蛮族之人看看什么是我们的勇猛。” 祖昭和赵云领命而出,带着三千兵马来带站场。此刻一座外城已经被攻陷,守军退守在一座小城之中,被蛮族士兵重重包围,危在旦夕。赵云远远见了,问祖昭:“你有什么计谋可破敌?” 祖昭看了看,说道:“要破敌,不是什么难事,兄长请看,敌人的部队东面多而西面少,他们是在集中重要力量攻打东面,西面则只是象征性的去摇旗呐喊,假装攻城,让我们东门的守军分兵,这样就散失了力量。我率领一支军队,直接从西面杀进去,敌人得知援兵到了,必定扯东面军队而支援西面,或者他们会放着西面不管而继续攻打东门,但是他们不会这样做,因为得到这座城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他们来攻打我们,只是要抢东西,并没有想着要真正的和我大汉为敌夺我们的土地。所以,他们一定会带着军队援助西门。到时候我就车队,兄长你带着军队设一埋伏,我带着他们进去,到时候两面夹攻,什么也不用管,直取他们大将,则贼兵必败。” 张云道:“此计甚好,我这就带着部队埋伏,兄弟前去,一定小心,不可伤了自己。” 祖昭道:“谢兄长关心。我自会小心的,兄长只需埋伏好大,到时候贼军医来,你直接冲杀下来,将敌人将领首级取了就是。” 赵云笑道:“定叫他有来无回。” 一切分拨已毕,祖昭带着一千五百轻骑兵直冲小城西门,指挥着军队直接冲杀上去。那西门的贼兵见是有援军到了,直接纷纷撤退,不作丝毫的抵抗,这倒是出了祖昭的意外,本以为他们会抵抗一下,让后惹得敌人来攻,最终让东门的人支援过来,想不到他们居然这等掉头就跑了。 祖昭暗自思忖,既然如此,那么就直接攻到东面,就看看他们是做什么反应。于是下令军队,往东门冲锋,不过不可深入,要看着旗令而行。士兵应声,跟着祖昭冲杀过去。 刚冲到东门,就见敌人放弃攻城,直接包围过来,将祖昭包围在中间。祖昭心中暗叫不好,中了敌人的诡计了。前方一将举着一长刀冲将出来,大声问道:“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祖昭心中想,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报自己名的好,而且自己打的是公孙的旗帜,敌人倒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说道:“我是公孙瓒的弟弟公孙顶,特奉哥哥命来取你们将领的首级回去。快叫你们将领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那将大声说道:“我就是征汉大将军图嚓木耳。公孙瓒居然有个弟弟叫公孙顶,我怎么不知道。快叫你哥哥来,我要杀了他。” 祖昭笑道:“杀你这什么木耳的,需要什么我哥哥出手,只要我出手,就能杀了你,不服来战。” 那将军大吼一声,响声震天,真如雷鸣一般,祖昭心中一惊,尼玛这比张飞的那一吼可强多了吧,北方人吃的肉多,果然肥壮有力气呢。 “公孙小二,我先拿了你的人头,再去要了你的哥哥公孙瓒的人头,再躲了你们的大汉江山。”那将说道。 祖昭心中不由得哈哈笑起来,这个什么木耳的,原来就是脓包一个,让他做什么大将,正是拿着军队士兵的性命在开玩笑,这么点人马就想占领大汉疆土,真是天真的有些呆萌了。 见他冲了上来,祖昭也挥舞着长枪冲了过去,战不二十回合,祖昭佯装败走,带着军队冲杀出去,头也不会的往赵云埋伏的地方跑去,其中还人士兵丢掉两面旗子,以诱惑敌人。 那脓包将领果然指挥着军队冲杀而来。见祖昭头也不回饿逃跑,那将领继续追击。北方马壮,很快就追了上来,祖昭见了,杀将回来。斩不二十回合,又败走,如此数次,终于将敌人引诱到了埋伏圈之中。 那将领刚刚带着几百骑兵冲进去,后面就突然乱石头柴木滚滚而下,接着是无数的油弹飞了下来,将后面大军的道路给阻断了。祖昭此刻杀了回来,道:“你个傻帽,受死吧。” 那将领见中了埋伏,心中也是吃惊,正要来战祖昭,却见刺斜里杀出一将,白盔白袍,手持长枪,正是赵云,大吼一身:“常山赵子龙再此。”说着直接冲将过去,挑死两个卫兵,又一枪搠出,只一个回合,将那将领刺于马下。 又一番混战,里面的数百敌人全部被杀。赵军割下那将领的头颅,扔了出去。蛮族见将领被杀,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散。祖昭和赵云指挥着军队一直追杀,直到将他们赶回他们的国土,这才缓缓撤军。这一路追杀,大获全胜,将敌人三万于军队杀了近两万人,而他们的骑兵则只是损失了百人不足。 公孙瓒之围终于解除,祖昭也辞别回到了辽东,赵云相送千里,恨不得和祖昭一起去了。祖昭也暗示,他随时希望赵云来和自己一起谋士。两人依依惜别,自不必多说。 且说祖昭回到辽东之后,安心搞生产。忽有一天,洛阳曹操来信,说洛阳时局动荡,想要祖昭前去商量。而且祖昭之前奏请朝廷的奏章 也是被十常侍扣押,相关部门不得见,现在何进谋了董后,十常侍借机向太后谗言,与何进势如水火。 祖昭一算时间,心中暗叫不好,如果事态按照历史发展,那么何进命不久矣,这个时候,是自己该去洛阳露脸的时候了。于是让人备了车马,带着大将张远一起前往洛阳。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抵达洛阳,曹操早将祖昭接了,带入宫中面见大将军何进。何进之前对祖昭就颇有好感,现在见是祖昭来了,自然满心欢迎,闻之他对时局发展很有一些独到见解,于是借机问祖昭,现在十常侍弄权,灵帝新死,他有什么见解。 祖昭直言十常侍控制内政,何进虽然为大将军,可是若是公然干涉内政,倒是会让十常侍抓住把柄,现在十常侍的手段无非就是要李新帝,好进一步掌握大权。如今这局势,不可乱动,但也不可不动。 “何谓不可不动?!”何近一听祖昭似有良策,嘴角就挂起了笑意。 “将军当谨小慎微,万万莫越雷池,”祖昭是一心想救何进,“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那十常侍又都是弄权小人,若是被他们钻了空子,恐招大祸。” 一听祖昭这话,何进面上的神色就沉下来了,他执掌天下大权,竟还能怕了十常侍不成?不过几条阉狗,又能耐自己何?这祖昭虽有见地,可到底是不占高处眼界有限,觉得十常侍得势就得忌惮。他心中对祖昭有些不屑起来。 不过,不屑归不屑,这面子上总归要过得去,只颔首道:“言之有理。” 祖昭和袁绍他们都以为何进已经听进去了,略松了口气。 一连过了数日,忽然宫中诏来,说太后要见何进,让他进宫。 何进换了官服便欲往之,然才过偏厅,就看见祖昭、曹操、袁绍等人立于花厅,似是在等他。 何进皱眉,问他们有什么事。 三人面面相觑后,曹操先站了出来抱拳谏道:“将军,此诏不可赴……” “太后召我,怎可不赴?!”何进负手而立,“好让他们给我按个目无君上的名号么?” “将军,此去必有祸事。”主簿陈琳也符合曹操的意见。眼下他们其实都还算看的透彻,深知何进此去凶多吉少。 何进有些不屑地瞥了陈琳一眼:“有何祸事?” 袁绍见他执迷不悟,便上前直言道:“将军召外兵入京之事已外宣,既然谋已泄,十常侍得知后定然有所动作,这个节骨眼上,宠信十常侍的太后召将军入宫,会发生什么事?将军,性命攸关的事情,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何进瞪着眼睛,却没有说话。他之前也和十常侍交过手,灵帝死的那会儿,不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的女儿为太后,她再宠信十常侍,难道还能对自己这个生身父亲下毒手不成?! “将军,”祖昭瞥了一眼何进的神色,几乎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太后为将军您的至亲,自然不会想要杀你,然十常侍却是十足十的小人,定然是先哄骗了太后下旨,说要您入宫,向您认错,可真正入宫之后的事情,却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的。他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欺上瞒下,当然也能作一副可怜样来哄骗太后,却包藏祸心要置将军于险境。狗急了跳墙,和这是一个道理。” “小儿之见!”何进对祖昭的不屑终于流露了出来,“我掌天下之权,竟要忌惮那几条没有根的疯狗?真是可笑!烈臣你于辽东力事生产,也远离朝堂久了不知这‘天下权’为何意,既如此,就不要用这种市井里的标准来衡量高处的人。” 祖昭听了心中直骂娘,你何进本也是市井出身,现在反而看不起市井了?!他现在可真是想甩手不管,你上赶着要死,就赶紧死去吧,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在何进的身后踹上一脚以助他一臂之力。 这人原先本不是这样的,如今沾染了巅峰的权利后,竟变得这么刚愎自用,就算死也算是自己作死的。 可是,祖昭虽然这么想,却不能真的这么做。他此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改变点什么的。虽然他也知道,天下大乱已然不可避免,但是,能争取时间,就要尽可能地多争取,现在辽东那边的生产都已经上了轨道有了规模,多安稳一阵子,那就是多一分实力。 逐鹿九州,问鼎天下是梦想,但经历了这么多的祖昭,现在最想要的,其实还是给百姓们以安居乐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生灵免遭战火屠戮——即便不可能,也慢些,晚些。 “将军明察!”祖昭抱拳道,“十常侍自先帝在时便开始残害忠良,那手段即便不用在下说,想身在朝堂的将军也是知晓的。如今将军您手握重权,是太后唯一的最大依仗,若十常侍想要把控朝政,那将军便是他们的眼中钉肉,甚至是通往权利的大道上的最大阻碍!人若有五成的利益,就愿意铤而走险;有十成的利益,就敢践踏一切的规则和制度。将军,十常侍盯的就是天下权,您觉得,这是几成的利益呢?!他们已经不止是疯狗,而是盯着将军手中肥肉的饿狼!” 第296章 血溅宫墙 “你是在讽我为鱼肉而人为刀俎?!”何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拔高了声音道,“烈臣,你好大的胆子!” “将军,这就是鸿门宴啊!”祖昭惊呼一声,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身后的曹操却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多言了。 而后,曹操转头笑道:“将军要去,又要安全的话其实也很容易啊,先把十常侍叫出宫来,这就能去了嘛!如此,在下与烈臣、本初便不会有无妄的担忧了。到时候将军只管去见太后,烈臣与在下,便去解决了那祸乱的源头,恼人的阉狗!” 曹操是担心祖昭说了什么触怒了何进,反得不到好,所以从中打圆场,同时也提出了能入宫的解决办法。祖昭闻言也是微微点头,的确是,只要十常侍不在宫中,那何进就哪里都去得,这曹操不愧是曹操!只是,这十常侍真的有那么容易弄出来么?! 祖昭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何进根本没有考虑曹操的提议。 他心高气傲又盲目自大轻敌,又因为之前曹操劝他不要召外兵的事情觉得曹操有私心,所以根本听不进这话去,只是冷笑了一声:“谬论!几只阉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看你们的能耐也是有待考证了,不知道还适不适合现在的位置。” 祖昭和曹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可奈何和一丝的不屑,旋即,都不打算再说什么。 祖昭心道:人家上赶着去送死,自己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呢?竟还要被置疑能力,这何进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官,连御下之道都还半点不通,也罢,即由他去。反正这样的一个草包掌权,局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顺应历史,再见机行事。想到这里,他就下定了决心不说什么了,只随他们安排。 而袁绍见劝不住何进,就说道:“将军若非去不可,我等就带兵为将军护卫吧,虽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凶险,可也总好过什么准备都没有。”袁绍现在的心情其实也的和祖昭、曹操差不多,反正既然劝也不听,那就只能这样了。 但是他们三人,包括陈琳,其实都知道,这也不过是个亡羊补牢的方法,如果十常侍真的是要杀何进的话,就算他们带兵护卫又如何呢?!皇宫重地,有的是方法将他们留在门外,也有的是方式将何进这蠢货杀于无形。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他上赶着去,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拦住的。 这个方法倒是得到了何进的赞同,他大大夸赞了袁绍一番,觉得他识大体,有智慧,然后便吩咐他们下去领兵。 不多时,袁绍和曹操各自点了五百精兵,并让各自的副将全身披挂,戎装上阵。浩浩荡荡地围在了何进的八宝华车前后。而车前最近的位置上,两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坐在高头大马上,腰中各自陪着长剑,也是一副武人装扮。 这两人分别是曹操和祖昭。和他们差不多打扮的袁绍则在队伍的最前面开路,他们二人负责在车队中保护何进。 两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获围观无数,也都习以为常了。等到周围的百姓稍微少些的时候,曹操勒了勒缰绳,让自己的马离祖昭的稍微近一些,然后道:“烈臣,刚刚听你说那五成利益,十成利益的道理,可有何出处?” “曹公,”祖昭对曹操还是很恭敬的,“其时这不过是小人早年未发迹的时候,在市井里总结出的一个小规律——樵夫为赚薪资不辞辛劳,药师为采药愿以身犯险,而强盗为钱财不守法,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我这总结虽有些信口胡诌的意思,却也不全是胡诌。当时情急,为了劝何将军,便只能将这套不甚成熟也难经推敲的理论摆出来了,实在贻笑大方。”他当然不能说这是伟大思想家马克思说的理论。 “烈臣过谦了!”曹操道,“这乃人性使然!你说的直白,却也是十分有理。利字当头,又有多少人能守得住本心呢……”曹操目光辽远若有所思,这话似自言自语,声音极轻缓。 祖昭目不斜视,只作未闻。将来逐鹿九州,少不得还是要防着些的,多说无益。眼前这位可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人物,他虽敬重,可也戒备。 “曹公,前面便到皇城根了。您觉得,咱如何部署才能最大限度上保证将军的安危呢?”祖昭扯开了话题。 曹操回头看了那华丽的马车一眼,眸中有些讽刺的神色:“尽力而为吧。宫中定不可能带兵而入,仪仗倒是可以,只这仪仗的人数不可能太多,俩三百已是极限了。过了青琐门后,你、我、本初三人再护送将军进内,那十常侍再厉害,也不过是些阉狗,武功不济地紧。”说这话的时候,曹操的眼中更是轻蔑,那态度,仿佛杀那十常侍都是脏了他的剑一般。 “可若有伏……”十常侍没有什么武力值,不代表他们不会安排伏兵啊,只要进到皇宫里,那就是如鳖进瓮中——想到这里,祖昭忽然想起之前何进这屠夫说的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顿时觉得还真是有些应景。 曹操左右看了看,忽然小声道:“见机行事,好自为之。” 祖昭点点头表示了然,可心中忽然有些叹息起来,看来,就算不是自己这个因为开了挂而对后来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的人,别人其实也知道这次何进入宫是死路大于活路了。 原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 天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什么事情。祖昭想,如果这个时候,何进想通了,不去皇宫会如何。这样一个莽撞无脑的人,真的能让这个国家安定很长的时间么?他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了。 青琐门外,曹操和袁绍手下的两个副将站定列兵,而袁绍的弟弟袁术则从队伍中走出来,并带出两队打扮和其他士兵不同人,这就是何进的仪仗队了。 说是仪仗,其实也都是兵士们乔装的。祖昭相信,只要有需要,这队人马就能从玄色的冕服下掏出明晃晃的刀子来。并且,这一定是袁绍和曹操手底下兵中的精英。瞧那步伐和动作,整齐划一地完全比过任何的仪仗队。 祖昭也是练过兵的人,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能练到这般程度的,定然个个都是能打能杀强货!呵,也不知是何进惜命还是两外两位惜命了。但祖昭清楚的是,自己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要好好跟紧了袁绍和曹操,然后在该出手的时候出手。 戎装以待的兵士们被留在了青琐门外,而袁绍、曹操、祖昭三人则呈扇形佩剑跟在了何进身侧,在仪仗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深处行去。 过了青琐门之后,气氛就稍微开始压抑起来,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十常侍那几个小人到底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在哪等着。何进也皱起了眉头,甚至放慢了脚步。 来迎何进的一个宫女在最前面引路,见他忙了脚步,就转头来催:“将军,太后娘娘寻您寻的急,还是快些为好。” 听她这么一催,何进也没有说话,只还是用闲庭信步的速度往前。宫女大概是迫于他的威严,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转身低着头往前引路。 祖昭和曹操、袁绍都有些紧张起来了。这宫女见他们慢下来就催促,完全就是好像急着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一般,情况不太妙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手扶在了剑上。 宫中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走过时候的脚步声。短促而凌乱,仿佛敲着催命的钟、。 到了长乐宫前,何进撩袍便要进去,祖昭、曹操、袁绍三人自也是跟在后面,然而,才要进去,就听见一人道:“太后只宣了大将军觐见,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宣旨的乃是个阉人,他们本就看阉人不爽,现在更是不想作他。 祖昭道:“你说不准进就不准进啊?你算个什么东西?难道堂堂大将军身边连随从和仪仗都不能带?!这成和体统,礼制何在?” 那太监显然是没有想到祖昭竟然会这么说,他怔了怔,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太后的长乐宫,长乐宫里头,走将军的仪仗,那才是真的于礼不合。” 祖昭本还想再打两下嘴炮拖延一下时间——那宫女儿不是催么,他就故意慢,而何进那模样似乎也是听赞同祖昭这行为的,半点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结果,这时候,那领路的宫女却忽然掏出了一方汉白玉的精巧印章 高声道:“太后口谕——宣大将军入内觐见,闲杂人等一律擅入!” 何进朝那方玉印看去,发现正是女儿私章 祖昭虽然没有认出来,可那玉印上的凤凰模样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何进俯首行礼之外,其余人都纷纷跪倒,山呼太后千岁。 “大将军,请吧……”那宫女斯斯然一摊手,模样看似谦卑,却有有些傲慢。 何进直起身,看了一眼三人,目中似有犹豫之色。直到现在,他才多少有些后悔。 “大将军难道一个人害怕不成?!”刚刚还结结巴巴的太监这会儿竟有了些嘲讽的意思。 祖昭心中腹诽:这特么都什么人啊,做的这么明显,何进应该不会进去了吧…… 可何进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被激的人,现在那太监这么一说,本不想进去的何进一撩袍子,跨入那门槛,瞪了那太监一眼:“想好了怎么死,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长乐宫的宫门,在祖昭、袁绍、曹操面前轰然关上。 何进进如宫门之后,身后宫门关上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颤。脚下的路是他所熟悉的路,而路的尽头,就是他的女儿,如今的太后所在的地方。这么想着,他似乎又长了些底气,自己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执掌天下大权的最高将领,有什么好怕的! 他昂首阔步,似乎走的比平日都更要趾高气扬。 然而,才走到半路上,忽然从旁边的矮木后转出一个人,正是之前被他放过的张让。 不等何进问他见了自己为什么不行礼,张让就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何进的鼻子骂道:“逆贼!董太后何其无辜,你竟然毒死了她,其心可诛!” 何进被他吓了一跳,顿时觉得事情不妙,就转身要往回走,结果才转身,就看见另外一个人跳了出来:“屠夫!你平步青云就是托了我等的福,结果现在你掌权了,不想着回报我们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杀了我们!像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简直不配活于这世上!”说着,那人就握着短刀朝何进冲去。 何进大惊失色,左躲右闪,堪堪躲过后,心中大喜,遂朝大门奔去。殊不知,他的身后,那两个阉人,就像看猴子一般地看着他,冷笑着。 就在何进离着那门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忽然有很多禁卫军从两边的埋伏处奔出来,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刀枪,直冲何进而去,何进朝着张让他们疾呼:“饶我不死,我就给你们加官进爵,保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荣华富贵一辈子!” 然而,这话并没有为他的命运带来转机,顷刻之间,他就被伏兵淹没,身上被扎满了长枪。 张让和段珪相视一眼,便转身朝宫殿里走去。 呵,荣华富贵?他们想要荣华富贵,还需要他来给么?!这是寻仇和谋权,又不仅仅只是谋利。这屠夫还真是天真地可笑。 且说等在长乐宫外的祖昭等人,见何进进去后一直都没有出来,都觉得有些不对。袁绍和曹操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祖昭在宫门外来来回回踱了两圈,道:“曹公,袁公,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不如探探虚实吧!” 袁绍和曹操都看向他,袁绍道:“怎么个探虚实法儿?!” 曹操却直接说道:“烈臣,你要是有什么探虚实的法子,只管去做就是。” 祖昭看了看袁绍,见袁绍也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于是,他就在宫门外扎了个马步,运了一下气息后,大声朝里面喊道:“天色不早,请将军上车!” 宫门厚重,门后的道路幽深,隔音效果也算好。不然,里面何进出事的时候,外面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而眼下祖昭喊这话的时候加持了一点内力,顿时声如洪钟,别说是一墙之隔的长乐宫,就是立在青琐门外袁绍和曹操的亲兵都隐约听见了。 当然,祖昭喊完这一句之后,还是扶着胸口喘气,心中直叹好悬没把嗓子吼破。 袁绍和曹操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心中都有些狐疑这简单粗暴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 结果,两人正犹豫呢,眼前的宫门却开了一条缝,接着,一个人头咕噜噜滚了出来,青石长阶,一路血迹斑驳而下。 赵忠站在门后,高声道:“何进反贼,犯上作乱,鸠董后,胁幼主,勾结外臣意图谋反,现在已经伏诛,尔等本该连坐,所幸天恩浩荡,感此用人之际,特赦尔等罪过,还望戴罪……” “罪你妹!!”可怜赵忠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祖昭一闪身从那门缝里揪了出来,“咔嚓”一声拧断了脖子。 祖昭话音未落,袁绍如洪钟般的声音凄厉响起:“阉狗杀我朝廷重臣,诛杀恶党的人随快快来助我!”他这一声,比适才祖昭那声更为响亮,青琐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瞬间八百兵马齐发杀了进来。 而袁绍拔出腰间长剑,率先一脚踹开了那扇即将合上的宫门,喊道:“弟兄们,给我上啊!为将军报仇!” 祖昭曹操紧随其后,而那两百人的仪仗队,顿时变成了一支黑压压的凌厉杀手队,明晃晃的长刀短剑手中握,冲进长乐宫后,见到阉人就砍成肉泥。 十常侍四处奔逃,祖昭和曹操二人举剑追砍他们,将其中四人毙于剑下。 而祖昭则在寝宫中发现了被绑在凳子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何太后,遂上前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又把她抱到床上放下。 这时候,袁绍和曹操杀的也算过瘾了,也进了殿内,见祖昭从太后的寝宫出来,顿时大惊。 祖昭知道他们误会了,就连忙解释道:“太后被人困于寝宫,现在正处于昏迷中。” “什么?”袁绍有些惊讶,“那现在可好了?!” “我也不知道,”祖昭道,“刚刚就我一人,我也不方便救人,所以只解了她绳子就出来了。” “烈臣,非常时期,不可拘此等小节,你若是能救醒太后,自当优先做了。”曹操道,“罢了,现在我等都在,不如一同进去看看。” 袁绍和祖昭都点点头,朝那曾是男人的禁地的太后寝宫而去…… 第297章 寻找少帝 在进门后,祖昭也不扭捏了,大咧咧上前去狠掐何太后的人中。袁绍和曹操再度无语,就这么个事,他还担心没人看见?!不过,两人都知道祖昭的行事作风比较特殊,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过了一会儿,太后嘤咛一声儿,幽幽转醒,可一醒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着祖昭衣襟哭道:“将军快救救我父,救救我儿吧……”其实何太后也不是认出祖昭,只是一眼就看见了小将打扮的祖昭,上来便哭,完全是急疯了。 可是,何太后话音还未落呢,外面就忽然闯进来一个袁绍手下的副将:“将军,未央宫走水,张让和段珪等人携陈留王和少帝出逃了!” 祖昭顺势扒拉下太后拉着自己衣襟的手:“什么?!我去看看。”说着,直接就奔出了这寝宫,留下曹操和袁绍来和何太后解释她爹死了的事情。 且说祖昭奔出长乐宫,一路脚底抹油,如风一般直奔未央宫,在救火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用布捂着脸的人,行为古怪,动作很是鬼鬼祟祟,祖昭眼尖,一样就看出这家伙有古怪。 “站住!”祖昭大喊一声,两步奔到那人的前面,将他拦住,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人。那人见到祖昭这似乎能够杀人的目光,不禁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还拿了个桶,颤抖着说道:“少……少将军,我是救火的。” 祖昭一听,这人的声音倒是和一般的太监有些却别,不过懂得真男人的他,心中自然清楚,虽然这人的声音刻意弄得粗了些,但是,他还是听出了不对头来,这明显应该及时太监一枚。 “抬起头来我看看。”祖昭冷冷的盯着那人说道。 见到祖昭如此相逼,那人心中咯噔了一下,目光闪躲着在祖昭脸上一划而过,二话不说,丢下木桶撒腿就跑。祖昭见了,冷哼一声,按剑在手,连忙拔腿去追,这分明就是个阉人! 追了几步,眼看那人就要拐过一道宫门,祖昭忽然站定,旋即抽出腰间佩剑,朝着不远处那人掷出,但闻一声惨叫,长剑直透那人前胸。旋即,便是“噗通”一声重物倒地之声。 祖昭冷笑着过去拔出了长剑,还在尸体上抹了抹剑身上的血,然后飞起一脚,将尸首正过来,长剑挑落他脸上的蒙面巾,发现此人竟然是十常侍之一曹节。 祖昭“呸”一口痰吐在尸体衣服上:“让你死的这么轻易,真是便宜你了。汝等弄权害国之人,真是凌迟处死都不解恨呢。” 刺死了曹节,祖昭刚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火油的味道。,头嗅动着鼻子,四下里一寻,发现正是刚刚曹节丢了的那个木桶传出来的味道。 祖昭恍然大悟,原来这未央宫失火,就是他所为。这该死得阉党,临死之际还不忘干出这等丑事,祖昭心中更是懊恼将他一剑刺死了,真想将他呆住狠狠的折磨一通,再慢慢的弄死。听说这般太监阉党,最乐意做的时候就是收干儿子和糟蹋女人,可是他们没有了那东西,怎么糟蹋女人呢。他们倒是想到了独特得招式,那就是选美女跪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将自己的口痰吐进她们的口中,恶心至极。 “想想都恶心,真你娘的。”祖昭不禁摇晃了一下身子,指挥着赶来了士兵速度取水救火。等到将火扑灭之后,祖昭这才转回长乐宫。 这时候何太后虽然哭泣得双目红肿,看路模糊,但已经从寝宫到了前殿。她看起来神色悲戚,很是憔悴,应该是知道了何进的死讯。 见祖昭进来,袁绍和曹操都迎上来,问他未央宫的情况。祖昭看了太后一眼,据实报,当说到少帝被劫持的时候,何太后差点又晕过去。 “如今宫中大乱,少帝失踪,其他各路诸侯必定争着抢着进入宫中想要把持朝政,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一风波如果不能稳住。这天下也就乱了。”曹操道。 “正是如此。”袁绍点点头,“我们当早些寻回皇上才好!” 祖昭却说:“寻回皇上以及陈留王,的确是当务之急,可现在在这当务之急前,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袁绍道。 “宫中不能这么乱下去。”祖昭沉吟道,接着就走到太后的面前道,“太后,今社稷存亡之秋,为免天下大乱,宫中还请太后住持大局。” 太后花容失色:“本宫一介女流,恐不能胜任如此重担。” “太后娘娘!”祖昭高声道,“今何将军被恶贼诛杀,少帝与陈留王俱被俘,宫中只剩你了,你就算不能胜任,也必须要胜任!”他声色俱厉,惊得何太后双手颤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放肆”二字。 祖昭看了一眼那可怜的女人,然后叹了口气,转头征询袁绍和曹操的意见,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来帮衬太后,因为毕竟自己只是个外臣,对朝堂之事不熟悉。 曹操和袁绍二人自是表示同意。 祖昭松了口气,这才转头对太后说,如果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听他们俩的意见就好。太后稍微安心一些。 而这个时候,祖昭则请命去追张让他们带走的陈留王和少帝。 既然袁绍和曹操都要留在宫中善后了,那去追少帝的事情自然只能祖昭去做了,就算他不请命,也是要做的。但是,祖昭这么一请命却是不同了,方才他一直都在主导着整个事情的走向,但是关键的要做决定的时刻,却总是和曹操、袁绍商量,如此请命,自也是对其余人的尊重。 曹操和袁绍二人,对他就更加的欣赏了。 祖昭要出去点兵追人的时候,何太后却突然叫住祖昭:“少将军——” “太后有何吩咐?!”祖昭的态度一别刚刚的凌厉,多了谦恭。 “张让等人可是先烧了未央宫再逃的?”何太后问道。 “应该是这样吧,”祖昭道,“听说当时少帝与陈留王都在那里,他们肯定是先过去带人才走的。” “如此你稍候我一候。”说着,何太后就起身走向了贵妃榻,从中翻出了一个靠枕,用剪刀剪下了一块布,递给祖昭。 祖昭接过一看,发现那布的被面竟然绣着地图。 “这是未央宫的地下密道地图,非皇族不能知。”何太后淡淡道,“若是他们捋了皇上,定然是从那里逃了,少将军,你按着地图寻吧。” 祖昭眼中精光大亮:“太后您能将这密道的出口标给我么?” “密道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御花园后山,一个是北宫。”太后道,“御花园后山那头,因着落雨的缘故,道路已经被堵住了,所以只有北宫一个出口。” 祖昭得了这消息后,哪里还有二话,径直将那图收于袖中,告别了太后和袁绍、曹操,带兵直奔未央宫。 祖昭带兵,轻装简行,机动性相当好。那本要走一炷香功夫密道,竟一刻钟不到就冲出来了。 才出北宫,祖昭身边一个十夫长就道:“少将军,瞧见贼人了,你看就在前面!”他手遥遥一指,祖昭顺势看去,就瞧见了前面远处四个衣着华丽,步履匆忙的人。 祖昭二话不说带兵急追。 而张让段珪听见身后有追兵,还越追越近,登时吓得屁滚尿流。 陈留王和少帝都还年幼,自然跑不快,而张让和段珪两人经过长途跋涉,哪里还有力气抱他们?这时候,因为后面追兵的缘故,少帝吓得踉跄两步,“噗通”一声跌在地上,哇哇大哭。 段珪连忙回头打算去扶皇帝,那可是以后的荣华富贵啊!丢什么也不能丢皇帝。张让拉了一把:“还扶什么啊,保命要紧。” 段珪却觉得他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那荣华富贵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么,丢了少帝那就是什么都丢了,所以甩开张让的手,还是上前去了。 而那时候,年仅八岁的陈留王却将少帝扶了起来:“哥,后面的也不知是贼人还是别的甚么,你现在在这哭于事无补,恐还要坏了性命。大将军便是前车之鉴啊!”小孩少年老成,却是十多岁的少帝更加地通情理,也更有见地一些。 只不过,这陈留王和少帝是张让和段珪颠倒了黑白,说乱军入宫杀了大将军,还要杀他们,这才哄带了出来。是以陈留王便以为身后很有可能是叛军。 “是啊皇上。”段珪一把将皇帝抗在了肩上,“千万不能被抓到啊……”说着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而陈留王虽年幼,却自己跟在段珪身后跑。 可段珪就算自己跑,也未必能跑过身后的祖昭等人。现在他抱着少帝,自然行动更是慢,而陈留王年幼腿短,更是累赘。 耳听着后面喊声渐近,段珪的心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他终于想明白过来,什么荣华富贵,特么的活下去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念及此,顿时就将肩上的少帝放了下来,自己拔腿就跑。 少帝起身骂骂咧咧追了两步,可哪里追的上那段珪?! 陈留王见状忙上前拉了他:“皇兄,别追了,后面也不知是敌是友,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前面正好是个拐角,我们快跑过去,趁他们看不见,躲起来。” 少帝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眼下听自己弟弟这么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拐角,顿觉有理,自顾自地先跑了过去。陈留王紧随其后。 两人转过那拐角之后,远远的就看见段珪和张让一近一远在前面跑,少帝想去追段珪,却被陈留王拉住,陈留王指了指路边的矮坡下面道:“皇兄,不用追他们了。我们还是去那躲一躲。” 少帝心中不屑,没好气道:“要躲你去躲,这次出来,身边就他们两个人了,要是分开了,谁来护驾?你么?你连那些追兵的腰都够不着。” “皇兄,那些人看见前面段珪和张让在跑,肯定会追过去,我们藏起来,放可保无虞。”小孩皱着眉头,说的一本正经,而后面的纷乱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大概很快就会追过拐角,他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皇兄,快藏吧,不然来不及了。” 说完,他率先冲下了矮坡。少帝左右为难,可这时候段珪他们已经跑远了,就只能咬咬牙紧随着陈留王跑下了矮坡,两个半大的孩子,挤在了矮坡下一个凹地中,陈留王还弄了很多枯叶来盖在身上。 少帝不悦想要将枯叶拿走,却被陈留王制止。时陌上靴声凿凿,尘土飞扬,祖昭已然带人追过了那拐角。 两个小孩听到上面一堆人喊“诛杀阉狗”之类杀气腾腾的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而祖昭他们的见段珪和张让还在前面跑,怒气冲冲地就继续往前追,竟然没有发现少帝和陈留王都不见了。等离着段珪还有二十几步路的时候,祖昭身后的张远举枪便投,一击即中,将段珪的腿投了个对穿。 段珪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但还是没命地往前爬,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活下去一般。 奈何那追兵来的及,几下便将他围住,顷刻间就被砍成了肉泥,那死法,比之何进有过之而无不及,惨不忍睹。 张远带人砍死了段珪之后,祖昭则带人继续往前追张让。 张让奔了这许久,早已力竭,可在生死线上,人的潜能是无线的,他竟就这样拖着一大票的尾巴逃啊逃甚至那距离竟还有拉开的态势,可是,一个人作恶多了,大概连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 眼看着张让越跑越远,几乎就要消失在祖昭视线里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了。 祖昭等人奔近了一瞧,原来是一条大河拦在了张让的身前,河下水流湍急,想渡河都没有希望。众人顿时哈哈大笑:“逆贼,就算是你脚程快,体力好,老天都不饶你!” 说罢,在祖昭带领下,众人纷纷向张让围拢过去。 张让扑通一声跪下了:“诸位爷爷,饶了我罢,这一切都是段珪的主意,小的也是受他所迫啊!” 祖昭冷笑一声,道:“你道我也是何将军那般心慈手软,耳根子更软,便信了你这佞臣的话?!”本来何进早就有机会杀张让,只可惜让他蒙混过去了。 张让眼珠子一转:“各位爷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不信你们去问问皇上就知晓了……”带走小皇帝的事情,全部都是让段珪去做的,就算问起来,少帝肯定也只说是段珪带他出来,这点张让早就安排好了。 没想到祖昭却是个恨他入骨的,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只是冷冷地高声喊道:“逆贼,说出少帝和陈留王在哪儿,我就让弟兄们留你个全尸!” 张让一听,腿都软了,他回头看了看又深又急的河流,又看了看祖昭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忽然长叹一声:“天要亡我!”一转身就扑进了湍急的江流中去。 他扑下去的时候头颅磕在了暗礁上,顿时水中泛起一片红色,确是必死无疑了。 这时候张远追了上来问祖昭:“将军,张让可曾追到?” 祖昭朝河面上一指:“投水了。” 张远叹息道:“真是便宜了这阉狗!” “便宜了这阉狗不打紧,”祖昭沉吟道,“最要紧的还是咱们没能找到少帝和陈留王。现在段珪和张让都死了,却是没人能知道这两位的下落了。”祖昭虽然知道大致的形势走向,可对细节也是十分不清楚的。是以眼下并不知道陈留王和少帝去了哪里。 “明明之前还是看见的……”张远皱眉道。 “四下里找找吧,”祖昭吩咐道,“那两个逆贼定然是将少主藏起来了,好为自己留后路。” 祖昭他们当时一心想要追张让他们,是以并没有注意少帝和陈留王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他们开始找人之前,陈留王已经带着少帝从藏身之处出来,逃走了。 两个小孩子并不高,知名或不知名的草很快就淹没了他们的身影。穿过那片草地之后,就是秘一片大树林了,两个小孩进了林中,祖昭要再找他们谈何容易。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儿,毕竟宫中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天黑下来之后,祖昭召回了张远,对他道:“你回去给袁将军通个消息吧,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儿,少帝和陈留王都对我们不熟悉,大概不知我们是敌是友。你让袁将军来寻人,他们如果看见了,许就自己出来了。” 张远也知道祖昭说的有道理,于是飞马而回,将情况报告给了袁绍。 袁绍就带着他的人去寻少帝,和祖昭接头之后,两人便一起行动。 而这个时候,陈留王和少帝已经跑到一间废弃的农屋里面,见里头有一个干草垛,两人就在这过了一夜。 第298章 欲更帝位 第二日,忽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和人声,少帝吓得在墙脚瑟瑟发抖,陈留王壮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外面都是禁卫军打扮的人,而远远的还飘着一面旗帜,上面写这一个“袁”字。 陈留王大喜,转身去拉少帝,说:“袁将军来接我们了,我们出去罢。” 少帝哭哭啼啼的说不信,死活赖在墙脚不肯出来,陈留王无奈之余,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出去,不多久后,他们带了袁绍和祖昭转回来。 袁绍看少帝哭哭啼啼的,而陈留王虽然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可到底沉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寻着少帝之后,祖昭和袁绍就带着少帝和陈留王一起回宫了。 然而,在半路上的时候,他们却忽然遇上了一队的人马。 那队人马全副武装,笙旗飘飘,因为快马而来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祖昭和袁绍面面相觑,都心道“不好!”他们出来是为了找人的,带的部队根本没有考虑过遭遇战,是以只是备了基本的防身武器,而对方来势汹汹,披挂齐全,显然是备战的模样。 两队人马要是动起手来,这谁优谁劣,一看就知道了。 祖昭和袁绍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迅速一左一右将少帝和陈留王护了起来。 等两队人相互走的近了些,祖昭就看清楚了对方旗帜上的字——“董”。他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董卓来了。 对董卓的映像,祖昭其实只停留在他因貂蝉而死于吕布之手这一点,其余的却是很模糊。但是,他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个善茬,何进召他入京,那绝对是引狼入室。 原来董卓见到皇宫竟然腾起熊熊大火之后,就知道里面出事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进宫,只要能将大局稳住,就能把持朝政,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这天下就是自己的了,所以直接就带兵进来。而这个时候,他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笙旗上写了个“袁”字,也不知是袁绍还是袁术,但是他一心想要先立个下马威。 董卓见袁字旗号的部队一没有披挂,二没有弓箭手、盾牌之类的防御要具,直接没有下令骑兵停下来,而是径直冲了上去。 袁绍和祖昭这边,除了领头几个有马之外,其余都是步兵,可对方的战马来势汹汹,哪里能与之相抗衡呢?! 祖昭见到前面的董卓军队直接冲撞过来,知道这老贼是要先下手为强了,心中一急,为避免人员伤亡,连忙大喊道:“快散开!” 他敢这么喊,其实也是料准了董卓的人不会真的敢对他们做什么,因为毕竟皇帝还在这里,而董卓又是打着勤王的旗号应何进邀请而入京,这种时候最多不会要来个下马威,肯定不会真的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在祖昭心里,只要不杀人,暂时都不算太过分。人命才是第一位的。 袁绍和祖昭离得近,两人又有些交情,所以,祖昭这一声大喝,袁绍的人也是从命如流的,顿时就散开了。 袁绍对祖昭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因为他也觉得,这个时候散开,减少人员伤亡是最好的。而刚刚他忙着将少帝拉到自己的马上来护好,根本没有时间发号施令,祖昭可以说是解了他分身乏术之急。 而那头董卓见袁字号的部队被自己的人冲散了,心中即是得意,也是对对方不屑,指挥着部队直接就向前进。 他下马威立了,自然也就过去了。因为远远的,他就看见了袁绍坐在马上,而身前就是一个一身明黄的小孩子。不用说,那肯定就是少帝了。大抵是宫中生变,袁绍护了少帝之类的缘故,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董卓过来后,态度很是傲慢,不愿意和祖昭、袁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位何以落得这等狼狈,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常侍杀了大将军何进,劫着少帝逃了出来,我等追杀至此,终将少帝救下。”袁绍说道。 “少帝何在?”董卓傲然问道。 袁绍以手指之,董卓见了,舍了袁绍和祖昭,立刻就带着兵向少帝围了上去。 少帝见被军队围住,问话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又一脸不善的样子,顿时吓哭了。他想既然袁绍是救驾的,那和袁绍对立的这个,那不是敌人么?! 董卓皱了皱眉,对少帝这个样子有些厌恶,但因为对方毕竟是皇帝,也只能尽量地耐下性子来,又问了一遍,这时候,陈留王站了出来问董卓是来保驾的还是劫驾的。 董卓看了一眼的眼前比少帝还要小的小人,以为不过是小皇帝身边的跟班,虽有些不屑,但还是问他是谁。 陈留王亮了自己的身份后,董卓怔了怔,旋即下马行礼,说自己是来保驾的。 随后,董卓以“帝不可无仪”的理由,将少帝和陈留王都带走了,因为袁绍的军队和他的一比,简直是一点都不可靠。 袁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无奈,就让董卓把人都带走了。反正都是要回宫的,跟谁回去不是回?只要皇帝和陈留王都没事就好了。 然而,祖昭却是有心想要争一下的,凭他的政治敏感度,他总觉得,人就这么让董卓带回去,还是很不好的,而且他心中更是清楚,董卓这一回宫,那么他就能把持朝政,到时候他的罪行,可是不比十常侍小,这家伙少不要要清楚异己,滥杀无辜。可纵使自己知道这些,却无奈这里没有自己的兵马,两方的实力又太过悬殊,只能放弃抢人的想法,让历史的车轮还是按照历史的诡计走。 祖昭的担心的是有道理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史书中关于这一段事的记载。 董卓将少帝送回宫之后,就没有从宫里头出来,短短数日内,以少帝的名义给宫中布下了种种规矩,最直接的,就是不准带剑入宫,从第一重宫门开始,就不准。 而袁绍、祖昭、曹操等人,本应救驾有功,当论功行赏,也因为董卓的到来而没有了下文。 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讨个封赏,只是董卓这目中无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可恨。不过,恨归恨,碍于董卓的势力,他们谁也不表现出什么。 因为自董卓入宫之后,每日都还有他的军队陆陆续续地从城外进来,那等军事实力,着实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抗衡的起的。袁绍和曹操二人,都是很能审时度势的,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在面上表现出什么。 可祖昭却不那么觉得,如果董卓真的有那么多兵马的话,为什么每天只进那么几个人呢,而且,这兵马入城的几次,他都有去看,有一个人,他第一天的时候,是穿着百夫长的衣服,第二天的时候,就穿了小将的衣服在最前面领着队伍…… 他总觉得,董卓是有些虚张声势的。 但是,他将这个想法告诉曹操和袁绍的时候,他们却都一致认为,那百夫长表现好,第二天提了职衔去城外带兵进来也是有的。总之一句话,现在董卓势大,不可碰起锋芒。 祖昭无奈,自己势单力薄也不能做什么。 然而,不得不碰董卓锋芒的终于来了。 一日,满朝文武都接到了董卓的请帖,邀请他们去御花园赴宴,并说有要事情要议。 祖昭和袁绍、曹操他们各自入座之后,等了好久才见董卓姗姗来迟,腰间竟然还带着佩剑。不得佩剑入宫是他定的,而他自己却光明正大的佩剑入席,分明就是炫耀和显示自己大权在握,高人一等。 他原先不过是个刺史,满朝的官员里虽不能说各个都比他大,可官职比他大的却大有人在,现在却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董卓俨然已经有了天下唯我的架势。 董卓倒直白,一上来就让百官肃静,要大家听他说话。等到大家都看向他的时候,才侃侃而谈道:“皇者,万民主也!可当今圣上懦弱无能,威仪更是半点没有,又谈何奉宗庙社稷呢?他全然没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我想要废除他,另立陈留王为主。” 底下百官面面相觑,都一脸惊愕,但畏惧董卓势力,不多说什么。 董卓见众人如此,心中得意,乃道:“陈留王虽年轻,但机智果敢,上进好好学,比起当今圣上来,聪明不是一点两点,遇事冷静沉着,完全比当今圣上更有资格和能耐做皇帝!” 众大臣继续沉默,祖昭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都尉丁原的身后,正站了个器宇轩昂的男子。那男子手执方天画戟,威风凛凛。虽是初见,可祖昭旋即便想到这是吕布。 眼珠一转,心中就生一计。 这时候,董卓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虽说自己想另立新帝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没有用,但毕竟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要是没个人和他表达点什么意见,这台戏显然唱不下去了,如此,多扫面子。 董卓目光炯炯地扫了座下一圈,正好对上祖昭的视线,便道:“那位少将军,你可有何话要说?” 祖昭心道,我等得就是你这句,然后他起身抱拳道:“刺史大人,祖昭虽也是受诏来京,却不如大人和丁大人那般都是手握大权的人,实在人微言轻,不配谈这样的事情。如今来不过是沾个光蹭顿酒喝罢了。”说完,他转头朝丁原使了个眼色。 祖昭长袖善舞,一边自贬,一边将问题推到了丁原的身上去。心想着,他有吕布护着,总归不会有事,这可是个武功数一数二的人! 而董卓是个十分傲气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软蛋,见祖昭这么说,也就懒得搭理他了,转头看向丁原。 丁原乃何太后亲封的执金吾,眼下董卓要换下少帝,他心中自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既然有人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自然就要起来说点什么了—— “圣上还年轻,以后有无限的可能。况且刺史大人你也不过才到京中几日光景,这么快就说年仅九岁的陈留王比圣上聪敏,又说圣上懦弱无能,未免武断了点!”丁原拉着脸,冷冷道。 “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当今圣上已经多少岁了?他就这性子了,”董卓冷哼一声,继而又道,“董某敢以下犯上说出这话,自也不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诌的。那日我带人于北邙山救驾,少帝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唯有陈留王应答得当,沉稳有理。这些事情,我麾下将士都能佐证。” 丁原冷笑一声:“你麾下将士?呵呵。”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麾下将士特么的不还是你的人么,你想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咯。 董卓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本来想说袁绍也在场,应当也能佐证。然而,他转念又想到了,他们这些时时在京中为官的,又何尝不知道少帝的懦弱无能呢?!不同意更立新帝,不过是因为换了皇帝会触碰到他们的利益。那袁绍,又何尝不是何家人呢?! 董卓冷笑起来,直接将刚刚心中想的那番话,说给了丁原听,直指他假公济私,为个人利益而罔顾社稷的安危,罔顾万里山河和千千万万的百姓。 这黑高帽一扣,丁原自然是恼羞成怒,特么的你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好意思说我啊?!顿时暴起,直接指着董卓的鼻子骂道:“董贼,你不过是一地刺史,就住在宫里头,你就不是狼子野心了?!你规定了不能佩剑入宫,自己却带剑赴宴,你就不是假公济私谋取特权了?你有什么资格立新帝?想立那九岁的小娃娃为皇帝,你想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告诉你,要我们同意,想都别想。” 祖昭嘴角微微抽搐,卧槽,这特么的是撕逼大战的节奏啊,本来只是想要找个人来反对一下董卓,也好借机扭转一下局势,没想到丁原这人完全不受控制,一张嘴就完蛋……董卓这厮这下肯定不会轻饶了丁原了。 然而,正当祖昭为丁原的前途担忧,认为事情已经恶化到极点的时候,让他下巴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 董卓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还是保持着不动如山的样子,语气却森冷了起来:“丁大人想来是喝醉了,竟开始说起了胡话。” 丁原似乎被气的不轻,看着董卓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就更加气结了,他怒火上的头,扬起手中的酒杯就朝董卓的方向投去。 众人惊呆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丁原和董卓已经差点都要扭打在一起。他们各自的护卫和对方对峙,众人纷纷上前拉架。 这顿酒已经吃不下去了。 生怕出现有人直接横尸当场的情况,众人纷纷劝丁原离去。 且说众人劝得丁原离去,董卓心中依旧愤愤不平,席间多次大骂丁原。众人虽然知道是丁原无错,可是畏惧董卓的权势,也不敢多说什么。祖昭坐在卢植的身边,时有悄悄对卢植说着一些话,大抵都是说董卓的坏话,不过声音很小,又都是在大家敬酒的时候说的,所以董卓极其爪牙倒是也没有听到祖昭的话。 祖昭心中对于董卓这种蛮横无理何止是咬牙切齿,居然让他在这里发号施令,真是难以忍受,一个肥头大耳打飞色鬼,想想他睡了貂蝉,祖昭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恨不得立刻上去将那董卓给撕了。可是恨归恨,现在可不能乱来,若是现在将董卓惹毛了,真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在辽东,那么就让董卓吃不了兜着走了。 酒过三巡,众人又都是有些面红,董卓见了,心中肠子又痒了,问道:“刚才我的建议,大家认为如何?少帝实在不懂事,我觉得陈留王出来做皇上,是国家的福气。” 众大臣听了,面面相觑,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都是在那里打哈哈,说着一些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清楚的话。董卓见了,心中甚是得意,心想这些激活真一个个的不敢放抗自己了,现在就直接向他们宣布,要是他们不反对,那么就直接商议废弃之详细事宜了。 “众位既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么就是同意了我的看法了么?这么说接下来我就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让陈王登基。”董卓很是得瑟的说。 众大臣都是不敢多言,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端着酒杯晃来晃去,卢植见众多公卿都是如此惧怕董卓,他一向都是终于朝廷的,此刻看董卓要一意孤行,立刻就出来反对,说道:“名公此说真有些不妥。想昔日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现在少帝虽然年幼,可是并没有一点的过失。你是一个外郡的刺史,素来都是不参与国家政治的,再说你也没有什么大的才能,这么能这样强行废了少帝而另外立人呢。实在是不行。” 第299章 董卓祸乱 董卓听了,瞬间暴走,立刻离席而起,划的一声抽出宝剑,指着卢植的头说道:“你敢如此狂言,你又有什么才能,你是想要试试我这手中的剑是不是很锋利么?” 董卓本来还想装一下和善的样子,好在众人面前留个善意的样子,可没想到刚刚丁原竟会那般无礼。 反正脸皮都撕破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卢植一上来,他就直接拔了剑。 而卢植见董卓居然拔剑相向,心中大惊,不禁向后挪了几步。 祖昭本来就对董卓刚刚的行为感到愤怒,眼下见了他对自己老师刀剑相向,心中也是怒不可遏,甚至急的不行。 他迟疑了一下之后,直接就从衣袖之间抽出一柄短剑,说道:“如果你敢伤害我家老师,那么我也让你看看我手中的这短剑是不是锋利的。”说着,祖昭拿起一个酒樽,拿着短剑在酒樽上轻轻一划,酒樽立刻就变成了两半。 祖昭敢这么做,其实也不全靠一腔热血和莽撞,他是想着,反正现在董卓也亮了剑,如果有人要以此治罪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董卓。而且,现在也不是像一开始那般,半个反对董卓的声音都没有的,自己在气势上,未必会落下风。 果然,见到祖昭手中的短剑居然这等削铁如泥,所有人都是吃惊的看着他,甚至隐隐眼中露出了敬佩之意。 董卓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他占着自己人多势众,遂怒斥道:“天子已经下令不得带武器入宫,可你偷偷带短剑进来,这是要反吗?!” 祖昭仰天长啸一声,冷冷地说道:“只允许你带着你手中的长剑进来,就不允许我等带短剑进来了?这是什么道理?而且是你说要废了天子,我等是维护天子,谁是护驾谁是要反,这还不明显么?”他一语道出了众人虽不敢言,但却都知道的事实。 董卓听了祖昭的言语,怒火冲天,上前一步,将剑指向祖昭,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曲服。可祖昭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只因为被一把长剑举着就屈服?! 不仅没有屈服,他反而毫不畏惧,也是向前一步,将手中的短剑对准了董卓的长剑,一副“你要是敢动我一下试试,我马上就和你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架势。 众人见两人剑拔弩张,立刻就可能动手,这境况的紧张程度远胜于丁原和董卓对峙的时候。顿时,他们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顿时纷纷起身劝解。 董卓虽然对这个祖昭恨的牙根儿痒痒,可自己虽撕下了脸皮来,也不可能真的动手当场就杀了他。所以,在众人的劝解和拉架之下,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董卓直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而祖昭这时候也收回了手中的短剑,但依然对董卓怒目而视。 董卓本来就不爽他,现在祖昭对自己怒目而视,他就更不爽了,狠狠地瞪着他,眼中杀意不减。 司徒王允见到两人还是红着眼睛谁也不肯相让,急忙出来做和事老,说道:“酒后不言国事,今日不如大家就这样散了吧,等改天再商议如何?”他这话以提议的方式说出,即全了董卓的面子,又给众位想走的同僚们一个很好的借口。祖昭暗暗心惊道:这可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而众人见王允先开了口,也都纷纷起身响应。 董卓看看纷纷附和的众人,又看看祖昭,也知道这场宴会再开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这废少帝另立新主的事情,也全然不可能得到赞同,是以,他怒气冲冲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御花园。 董卓一走,众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因为这宫中毕竟是他的地盘。少不得会有他的眼线,所以大家都不太敢在面上露出太多的情绪。 但是,这其中自然也有不为权势的,祖昭不屑的哼了一声,回身问卢植:“老师你没事吧。”刚刚他最担心的就是董卓那贼会对老师做什么。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刀剑没对上,万一被下毒呢?! 卢植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笑道:“你真是小看老师了,我也是出入沙场,浴血抗敌,在生死线上滚过的,就董公明刚刚这一下?放心吧,这还吓不倒为师,不然为师的老脸往哪里搁。”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卢植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一来是因为刚刚祖昭为自己和奋起而与董卓对峙,说明此人重情重义;二来是他在众人都不敢出声的时候,就敢这么干,说明他不畏强权,没有丢了男儿气节。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是学生无礼了,还请老师莫怪。”这虽是一句客套话,但他说的诚恳,态度良好,这伏低的样子,又让卢植觉得他谦虚恭谨,心中哪里还会有怪他的意思。 卢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当年赐你烈臣二字,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这大汉江山的未来,还是得有像你这样的忠烈勇武之士来保啊。” 祖昭低头赔笑,口中称愧不敢当,但是心中却暗想:“这大汉的江山,已经名存实亡,已经完全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既然社稷已死,我就算是有心也保不住了,倒是乐意一争。” 这之后,众人又相互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才起身离开了御花园,各自散去。 王允对于祖昭刚刚的行为也是十分的赞赏,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所以,出了宫门之后,于是就邀请卢植和祖昭一起到他家去坐坐。一来是为和这对师徒联络感情,二来想再看看祖昭的品性。 卢植本来也是要去的,然而,就在他开口答应之前,祖昭却先接过了话头说他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优先处理,等到手头的事情忙完了,一定会去拜见他的。 王允见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勉强了,只是寒暄了几句,叮嘱祖昭一定要来。 别了王允之后,卢植多少对祖昭的行为有些不解,因为祖昭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嘛,为什么会要寻这样一个理由推脱王允的邀请呢?他问道:“烈臣,这王允也是国中少有的忠烈之人,既然他邀请你了,你去便是,为何要寻由头推脱呢?” 祖昭道:“回老师的话,着实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现在还不宜去。那句有‘优先要处理的事情’也绝非随口说说的推脱之词,而是我真的有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听祖昭这么一说,卢植就更疑惑了。 “我觉得还是先去见一下丁原为好!”祖昭说出了他的想法。 卢植不解的问:“此又是为何?”卢植到底只是个武将,对这谋略还是不太通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祖昭脑子太好使的缘故,反而显得他不行了。 祖昭道:“老师刚才也见了,丁原也是忠烈之人,勇于和董卓那贼相抗衡。然,不知道老师注意到没有,丁原身后的那将,他名为吕布,字奉先,着实是一员天下无双的猛将。” 卢植沉吟了一下,微微摸着下巴,仿佛在回忆之前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点点头道:“刚刚丁原和董卓动手的时候,他往丁原身边一站,董卓那等驰骋沙场的老将,竟不能近丁原的身,可见这吕奉先着实是有些厉害。” 祖昭微微颔首,继而认真道:“我们先去见了丁原,待明日让那吕布带着一支人马来向董卓搦战,董卓今日已经知道了那吕布的厉害,明日的搦战之时,必然吓坏。这正好也能缓解他的嚣张气焰,挫挫他的锐气,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谋取良策了。” 卢植听了,不禁点点头,赞叹道:“烈臣你观察细致入微,分析的也是一刀见血透彻直白,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老师您谬赞了!” 卢植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于隐藏的人:“诶,这种时候就不要谦虚了。董公明在席间那么嚣张,而我和丁原都正面地得罪了他,想要他没有什么动作,自然是要锉锉他锐气的,不然我们肯定会被他弄得措手不及。你这一手,不仅是缓兵之计,还是防患于未然!就说是高明也不为过了。” “学生惶恐。” 既然想法共通,于是,祖昭和卢植两人就一起向丁原的家中走去。 待二人一同到了丁原家门外,让家丁前去通报之后。两人在门口稍待不久,就见丁原迎了出来。 丁原也听说了后来的事情,觉得他们敢于反抗董卓,是同道中人,所以一听到是这两人来了,连忙来迎,脸上也是堆着笑容。 且说丁原将两人迎接了进去,进得大堂,分主次坐下之后,丁原便让家仆上了些酒水和菜肴招待两人,不过都是十分清淡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奢华。可见此人为官着实也算清廉,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见此,祖昭和卢植心中也是暗暗生敬的。 “卢大人,烈臣,两位能光临舍下,我倍感荣幸,只是没有什么好酒好肉招待两位,实在是抱歉。”丁原看起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卢植笑道:“现在朝中众臣,如大人一般清廉,一心为大汉江山的又能有几人。我和烈臣就是佩服你的忠肝义胆,这才前来拜访。大人能招待我们,我们已经是感激至极了。” 祖昭也符合着说道:“丁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其心天地可鉴。今日董卓之言,群臣无人敢反对,唯有大人你头一个出来训斥董卓劣行,这样的盖世豪气,真是让人佩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卢植夸赞了一通之后,祖昭就打算将话题转到正题山去,他看看立在丁原后面的吕布,说道:“这位就是武力盖世无双、天下无人能敌的吕奉先吧?” 丁原笑道:“正是小儿,烈臣也知道他么?” 祖昭道:“吕奉先之勇猛,我早就听闻,又岂会不知?之前在席间又见他力敌董卓那厮的仆从,心中就很想和他说话,一起喝酒。现在终于相见,实在是倍感荣幸,不知能不能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呢?” 他最后这话,自然是问丁原的。当着主人的面儿,这么夸他的家将,已经稍微有些过了,若是不这么说来提高一下主人的地位,反而容易生嫌隙。 听着祖昭的话,吕布面上带有丝丝的喜色,不过丁原不言,他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立着。 “奉先,既然烈臣都这般说了,你就坐下来和我们共饮一杯吧。”丁原见祖昭说话有度,心中也是舒坦,又想到之前在宴会上,也是多亏了吕布,一起坐下来喝一杯也无不可,当即便答应了。 吕布得言,心中甚喜,躬身道:“谢义父。”说完将画戟立在墙上,坐在了丁原的身边。 祖昭见人坐定,便端着酒樽说道:“丁大人忠勇无二,奉先兄弟武功盖世,天下无双,这一杯,我敬你们。” 丁原道:“烈臣真是客气了。我听闻我走之后你们和董卓那贼直接拔出兵器相对,我对你们也很是佩服呢,这一杯,大家一起干了吧。” 听了丁原的话,四个人一起举杯喝下,喝完之后,祖昭很是有些后悔的说道:“真恨没有一刀将那恶贼刺死。” 卢植也哀声说道:“现在董卓如此专横,将来一定祸乱朝纲,只怕他的恶行不会低于十常侍,如果不将他除去,真是后患无穷。” 丁原恨恨道:“可惜这恶贼的军队就驻守在城中,否贼真想直接杀了他。” “想要除掉董卓,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只是要看丁大人和奉先兄弟愿意配合否。”祖昭循循善诱,一句句地朝着自己预定的目标而去…… “只要能杀了那老贼,我就是舍弃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啊,烈臣,你有什么计谋就快些说了吧,我一定尽全力配合,势必将那个老贼先除而后快。”丁原自那宴会之事后,便对董卓恨之入骨,恨不能处之而后快,现在祖昭提出了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并迅速同意。 祖昭见丁原如此反应,心中也是高兴不已,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丁原会瞻前顾后地不同意,还准备了一大堆说服他的理由,没想到对方对方这就同意了。 话不多说,祖昭直奔主题:“奉先兄弟天下无敌,无人不惧,一人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纵使董卓有再多的人,也是畏惧三分的。这点今日宴会之上便可见一斑。”说到这里,祖昭顿了顿,眼神掠过众人,在看见吕布眼中的得意之色时,这才继续道—— “在下的意思是,不如奉先兄弟和我一起带着一支军队去找那贼挑战一番,看他可敢应战,若是敢,直接就取了他的首级,若是不敢,也好威慑一下他,让他不要乱来,我们几个也有时间筹备一下,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他。” 丁原听了,很是同意,抚掌叹道:“妙啊!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良策!”旋即,他转头对吕布说道:“奉先,那你就带着一支军队,和烈臣一起前去搦战吧,看那贼可敢出战,若是敢出,直接就将他杀了。” ‘“遵命,我立刻就挑一队军马。”吕布被祖昭和卢植二人真夸的飘飘然,觉得自己确有万夫不当之勇,恨不得马上就开战来出个风头。 说着,他就向祖昭他们告别,前去点兵。 不多久,吕布就招了一支千人的军队候在门外。丁原立刻起身,披上战袍,也一同出战,祖昭带着张远,一同跟着吕布和丁原而去。 路上,祖昭尽说吕布勇猛,说他如何的天下无双,说他出手,要拿下董卓的人头,那就是探囊取物的事情。说的吕布是心花怒放,承诺只要董卓敢出来,那么他一定就杀了他。 不多时,丁原军队便到了城下,吕布上前,大声叫骂。 可是,董卓来朝中虽然不久,这眼线却是布下了不少,就在丁原的军队出发的时候,早有人将情况报告给了董卓。没想到董卓听完后大怒,小小丁原,也敢前来送死,立刻穿上战袍,带着李儒等人大开城门出战。 见到董卓来了,丁原大声骂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么?” 未等董卓回话,只听吕布爆吼一声,挺着方天画戟就冲杀上去,祖昭和张远也一同拍马而上,势必要杀了董卓。 董卓见了祖昭等人这等架势,立刻就惊慌,竟然调转马头,不战而退。 祖昭等人哪里肯善罢甘休,即刻挥军追杀,一直杀出城外,然而,城外本就有董卓驻扎的军队,他们这点人在城中算是人多势众,可一旦出城,情况就反过来——他们人太少,被董卓大军杀退回来。 不过,董卓受此惊吓,倒也不敢追杀回来,而是在陈外三十里安营下寨,以图再进。 祖昭心中异常郁闷,本想直接刺激吕布将董卓杀掉的,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那么现在看来,接下来就是李肃前来离间吕布,该是丁原要死的节奏了。心中想想,这看起来倒是自己害了丁原一般,心中不忍,带着张远埋伏在吕布营寨门口,打算一见李肃来就先将他杀了,只要不让他见到吕布,那么就不会被离间了。 张远不解的问祖昭:“大人,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离间吕奉先和丁建阳呢。” 祖昭说道:“我听闻李肃和吕布有些交情,而且董卓狼子野心,另立新帝乃醉温之意不在酒而在天下,如今他麾下的将领大抵没有比吕奉先更勇猛的了,必然想要将他收到麾下。如此一来,最适合来游说的自然就是李肃,不信你就等着看好了。” 张远心中还是很不愿意相信,虽然祖昭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凭什么就这么断定一定会有人来游说吕布呢?不过,话说回来,要说真有人来,这也是不足为奇的,毕竟吕布确实勇猛,这个他也知道,不过祖昭却敢断言一定是李肃来,这倒是让他很惊奇呢,心中不敢相信。 果然,天刚刚黑下,见几个军士押着一人向吕布营寨中来。张远一看,果然就是董卓麾下的虎贲中郎将李肃,心中大惊对祖昭的料事如神敬佩不已。 “将军,那董卓麾下果然来人了,并且就是虎贲中郎将李肃!”张远不由得惊叹道,“将军,您真是神了!竟然能未卜先知!” “其实也算不得是未卜先知。”祖昭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扯谎道,“这其中有前因也有后果,若是仔细推敲,便能知其中玄妙,得出这结论了。” 第300章 刺杀未成 张远深以为然,但还是道:“如将军这般观察入微的,到底是少数。” “快别说这些了。”祖昭摆了摆手,不能误了大事啊! “将军,要冲出去将那李肃杀了么?”张远这时候才如此问道。 “当然,我们两个埋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事情么。”说着手提宝剑冲了出去,张远挺着枪,也紧跟其后。军士见是祖昭和张远,急忙停下,问是何时。 祖昭问道:“此时何人?” 士兵回答道:“是董卓的人,被我们抓住了,正要押去见吕将军呢。” 祖昭道:“吕将军已经睡下。这个人深夜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而且是地方将领,直接推出去杀了吧。” “这?”士兵惊疑的看着祖昭,又看看李肃,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肃说道:“我就是一个使者,两军相交,不斩来使,你们这样就杀了我,到底是什么居心?” 祖昭上前去,将李肃带着的箱子一剑挑开,只见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而他后面的一匹马,全身赤红色,异常的雄健剽悍,祖昭知道,这就是马中赤兔的赤兔马了,心中也是甚为喜欢,恨不得直接骑了走人。不过他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半夜带着这么多的东西来,又带着这一匹万中无一的宝马,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是不是想要来离间我们?” 李肃一听,浑身一颤,早听闻这个祖昭有些难耐,却不想居然这般了得,居然一语就道破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李肃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倒是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哈哈一笑,说道:“早祖烈臣如何爱才如何能未卜先知,想不到也是一个嫉贤妒能的小人。” 张远听了,立刻大怒,以枪指着李肃说道:“休得出言不逊,信不信我一枪戳死你?” 李肃笑道:“你就是祖烈臣身边的上将,人称辽东第一虎的张远吧?我知道你勇猛,要杀我李肃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和吕奉先相比较,只怕斗不过他二十回合,所以,你们才这么怕我是来游说他的吧?” 张远大怒道:“我张文远怕过谁,我现在就先要了你的命。”说着就要一枪搠出。 正在这个时候,却顶到有人在后面大声说道:“这个时候,是什么人在我营寨门前要喊要杀的,不要命了耶?”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人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怒目而视。 祖昭见了,心中暗叫不好,暗使眼色给张远,让他动手。张远会意,一枪又要刺出,谁想只听得一声弦响,一直飞箭从张远的头前飞过,正打在他的枪杆上,直接插在上面。 张远一惊,扭头一看,却见吕布搭箭拉弓,一支箭又要射出。祖昭见势不妙,立刻让张远收手,现在他们两人孤身在此,要是将吕布惹毛了,难免性命不保。 吕布收起弓箭,缓缓来到祖昭他们面前,对祖昭说道:“烈臣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祖昭愣了一下,说道:“闲来无聊,四处游荡,看到有人偷偷向军营走来,于是就跟了上来。一看原来是董卓那贼的人,知道不会是有什么好心的,所以就想直接将其杀了,不想惊动将军。” 祖昭看了李肃一眼,说道:“他本是我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只是现在各自为主而已,此刻前来,不问明原因就杀了,恐怕天下不服。” 李肃在见到吕布的时候早就心中激动了,现在听得吕布这样说,立刻说道:“我和贤弟久不想见,现在知道他在这里,特意偷偷夜里来访,就是要避开众人免得有人说闲话,没曾想还是有人说闲话了。贤弟啊,我好心来看你,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吕布作揖道:“兄长放心,烈臣兄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只是为军队着想而已。这也不能怪他。”吕布倒是也留个祖昭一个台阶下。 祖昭听在耳中,惊在心上,都说这吕布没有什么脑袋的,没想到还是这么会看问题的嘛,只是他看的问题是错的,不过他好歹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呵呵一笑,说道:“到底他是为探你而来还是如何的,待会你就知道了。奉先兄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 吕布道:“我有客人远来,那就不远送了。” 祖昭笑了笑,带着张远立刻了营寨,而吕布则将李肃迎了进去。离开了吕布的营寨之后,张远问道:“将军,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李肃带着那么贵重的东西前来,明显是来收买人心的,吕奉先怎么就不知道呢?” 祖昭说道:“李肃本来就是来收买吕布的,而吕布本来就是勇而无谋,见利忘义之徒,看来他一定会被收买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远问道。 祖昭叹了一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见丁原,告诉他吕布将会被收买的事情,让他自己小心,吕布很可能会杀了他。” 张远惊道:“将军,这不可能吧,丁大人是吕布的义父,他怎么会做这天地不容的弑父之事呢?” 祖昭很是淡定的说道:“都说了吕布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现在李肃用那么贵重的东西收买他,如果他被收买了,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见董卓吧,那么对于董卓来说,丁原的人头就是最大的礼物,这样一来董卓可以除掉丁建阳这个眼中钉,而来也可以考证吕布是不是真的有归顺之心。李肃那人口才了得,一定会让吕布去杀丁原的。我们现在孤身在洛阳,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劝劝丁原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何不保护着丁大人呢?”张远还是不死心,他对丁原的印象还是好的。 祖昭摇头道:“你和吕奉先,打起来可能不分敌我,可是若是还有人和吕布一起来呢?那么我们就打不过他们了,所以,想要保护丁原,除非他愿意跟我们离开洛阳,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张远叹了一声,口中哀怨的说但愿丁原能跟着他们离开洛阳。两人到了丁原的屋中,向他说现在李肃来了吕布军营,带着贵重的物品,一定是来收买吕布的,让丁原跟着他们离开,以防吕布对丁原不利。 丁原却疑惑的看着祖昭和张远,说道:“烈臣,我知道你忠烈。可是奉先是我养儿,他绝对不会反我的,就算他真的要投靠董卓,也不会杀我的。这个时候,正是我看清一个人的时候,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着想,可是你们想想,如果奉先他忠义,而我却怕他反叛我而跟着你们走了,这倒是显得我对不起他了,是我要将他扔给董卓那老贼一般。烈臣,你还还是离开吧,至于我命如何,那就看天了,天若要我丁建阳死,那么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会死的。” 祖昭和张远又是劝说了一阵,可是丁原就是不听,他还是乐意相信吕布不会反他的,而且还是那一套理论,就是吕布反他,也不见得他会死,如果他真的要死,那么也是天命所归,怨不得人,而且现在乱世,必须有人流血牺牲,才能让更多的忠勇之士起来反抗而贼奸臣,好还大汉朝一个安定。 最终,祖昭和张远只能叹息离开。途中,祖昭对张远说,如果董卓离开得到了吕布,那么就会进宫,以后自然就会得罪更多的人,如同袁绍等人也会记恨董卓,最终天下诸侯都会讨伐董卓,这正是他们发展实力的好时候,让张远先回辽东通知苏德等人做好准本,他要趁乱除掉公诉度,彻底占有辽东郡也辽西郡。 张远有些不放心祖昭,说道:“将军,我回去之后,谁来保护你呢?” 祖昭说道:“我还有一点事情,而且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先回去,让他们做好准备,记住,这事情千万不能泄露。” 最终,张远听了祖昭的话,独自会辽东安排去了。待张远走后,祖昭来到了曹操出,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要见到陈宫的时候了,他可以没有吕布这样的猛将,可是不能没有陈宫这样的谋士,历史可是记载了,陈宫这人,其实力不在诸葛亮之下,只是历史没有太多的空间给他发挥而已。以后陈有志镇守辽西甚至整个辽东,而苏德也必须在后方保证一切运行有序,那么自己率军出征的时候需要一个得力的军事,这个人就是陈宫。 曹操见到祖昭来了,也很是欢喜,将其留在家中。祖昭说起自己和丁原一起反董卓的事情,曹操听了,拍手而细,说祖昭这是天下之雄,真是忠勇之人,他也恨不得吃董卓的肉,喝董卓的血,奈何没有什么门路,不能杀了董卓。 祖昭说道:“现在董卓带着大军在城外,无人能抵挡,要杀了董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须得从长计议。”曹操听了,忙问该当如何。祖昭思忖片刻,说道:“计谋不是没有,只是要委屈孟德兄你了,而且可能会有些危险。” 曹操笑道:“能除掉董卓这恶人,死又何惧。烈臣贤弟快快说来,到底有什么计谋。” 祖昭心中想想,这曹操,虽然后天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在他的统治下,北方倒是也算一片安定繁荣得,很是有些才能,而且他虽然控制了天子,倒也没有什么胡作非为,只是弄死了几个对他不服气的人。就现在这情况来说,曹操还算是忠于汉的。 “现在董卓必定会记恨与我,那么兄长你可以去通报董卓,说我曾来找你收留,说我就在你家中,让他们带着人来捉拿,这样你可以得到董卓的信任,等有机会了,就可以里应外合将其除掉,你认为如何?”祖昭说。 曹操听了,微微点头,不过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这样就是让贤弟你处于危险之后,唯恐害了你啊。” 祖昭笑道:“我在洛阳自有藏身之处。兄长你不惧死,我祖昭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们都是为了大汉,有点危险算得了什么。” 曹操亦笑道:“贤弟果然是忠勇之人,卢大人赐你忠烈二字,真不为过。那还,贤弟找好藏身之所,我立刻就前去通知董卓。不过你你先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藏在洛阳东还是洛阳西,好歹我也带着他们往反方向追。” 祖昭心中暗自思忖,曹操不会出卖自己的,就算他真要出卖自己,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被抓住,这洛阳之中到处都是自己的间谍部队,他要藏起来,谁也别想找到,于是就说自己要藏在洛阳的东面。曹操点头,说他一定会指引这董卓军队往西面追的。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消息说吕布杀了丁原头董卓去了,曹操心中很是叹服祖昭的未必先知能力,昨夜祖昭向他说起丁原会被吕布杀死,他还不相信了,想不到居然是这的。这更让他对祖昭的能力信任了一些。待得祖昭离去后,他立刻就骑着马前去见董卓,说祖昭昨晚就来找他,早上他他只祖昭想要谋害董卓,立刻就前来报告。 董卓听了曹操的话,对曹操很是喜欢,立刻就封曹操为骁骑校尉,让他和李儒带着一支军队去捉拿祖昭。两人带着军队到了曹操家,却不见了祖昭,问起家丁,家丁说早上曹操离开之后,祖昭立刻就起身,顾不得洗脸,惊慌的向西面逃去了。 “真是坏事了,昨夜我由于心中无法控制对董大人的敬仰,和祖昭交谈的时候赞美了一通,早上他起来不见我,就怀疑我去了董将军那里,于是就逃走了。我听闻祖昭这厮素来多疑,看来是真的。”曹操唉声叹气的说。 李儒听了,说道:“孟德休要叹息,估计他逃不了多远,我们直接追了去就是。”说着带领众军向东追了去,这一路自然连祖昭的半点影子都见不到。 后来,董卓听闻李儒说起,知道曹操赞美他之后,心中更是高兴,将曹操留在身边,他也知道曹操这个人有些才华,留在身边倒是也有用,董卓问曹操:“少帝无能,我要废了他而让陈王为帝,可是满朝公卿都反对我,孟德你怎么看?” 曹操恭敬的说道:“自古以来,能者居之,公明兄天下为公,明察秋毫,他们反对你,那是他们无知。” 董卓听了,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孟德也。”又是将曹操赞美了一番,让人给了曹操诸多的赏赐。 且说祖昭躲在洛阳的一青楼之中,人来人往,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时常有朝中官员来玩了,倒是能得知一些情报。那董卓得了吕布之后,再次召集众臣商议废立之事,袁绍也起身反对,董卓差点杀了袁绍,后被李儒劝住。后来袁绍离开了洛阳,回到了翼洲。 祖昭一直暗藏在洛阳,对于辽东的事情,也时有得知,知道辽东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公孙度那小贼实有动作。祖昭让他们先迁就着公孙度,等他回来就可以一举做掉公孙度。 可是这一等就是好久时间,洛阳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九月朔,董卓强废了少帝,李陈王为帝,自己自封丞相,带着军队进了进城。后来他有杀了少帝和唐妃,更是胡作非为,夜夜进宫奸淫宫女,还在外面乱杀百姓,说是自己战功,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时多有忠良之臣如丁管伍孚之人刺杀董卓,可是都为成功,最终被董卓杀害。 祖昭听闻袁绍离去之后,董卓为了让袁绍不反,特意封袁绍为渤海太守,而袁绍也很快就发展了数万的军队,听到董卓如此专权,心中很是愤怒。于是祖昭主动修书一封,让袁绍联络忠臣,商议除掉董卓之事情,他是四世三公,众大臣和诸侯定然配合他,听他指挥。 袁绍得了祖昭的信后,立刻就写信联系了许多朝中大臣和其他地方诸侯守将。王允接到袁绍的信后,寻思无计策,不敢行动表态忽有一日,王允在侍卫班阁内见到许多旧臣,于是就谎称自己的生日,邀请他们晚上一同去家中喝酒。众人同意,而祖昭也找到曹操,和曹操一同前往。 到了王允家,见到祖昭也去了,先是吃惊,后是对祖昭表示很大的欢迎。后来,酒过半旬,王允忽然大哭起来。众人大惊,说这是他的生日,他为何不高兴一点反而大哭呢,王允哭了一阵,幽幽说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只是想要与诸位大人聚一聚,可是又怕董卓那贼怀疑而降罪,所以就用了这个托词。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这才有了天下;谁想传至今日,乃丧于董卓之手,所以我忍不住此想哭啊。”说完又是哇哇的大哭起来。 众大臣听了王允之言,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祖昭看看那些人,个个哭得死去活来,心中也有些痛,不过却也无可奈何,扭头看看曹操,曹操倒是没哭,而是兀自饮酒。祖昭轻声问道:“满朝大臣都在哭,兄长为何不哭?” 第301章 陈宫妙计 曹操喝了一口酒,冷冷道:“这么哭,还能哭死董卓么?实在是可笑。” 祖昭道:“兄长所言极是,那你为了不说醒这些人呢?” 曹操听了祖昭言,点点头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大哭,从早上哭道天黑,又从天黑哭道天亮,还能哭死董卓不成?” 众人一看,是骁骑校尉曹操,王允见曹操大笑,很是愤怒,问道:“你家世代都是吃的汉朝的俸禄,现在被人弄权,你却不哭反而大笑?” 曹操道:“我不是笑别的,而是笑你们这么多人却没有人能想一条妙计杀了董卓,我曹操虽然没有大才能,可是却愿意去刺杀董卓。” 祖昭闻言,也立刻大声说道:“孟德兄所言,正是我的心声,我也想去刺杀那董卓,只是这董卓总是身穿软猬甲,所以之前许多人行刺都失败了。现在孟德兄屈身与董卓下,就是要寻找机会杀他。不过要刺杀他,确实不容易,除非王大人能舍得你的一件宝贝。” “烈臣,有什么我能帮助的,但说无妨,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只要能除掉董卓,自然也是愿意的。”王允说道。 祖昭说道:“大人,我听说你家有一件宝贝,名为七星刀,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如若肯舍得,自然不怕他董卓的软猬甲。” 王允惊道:“我府上确实有这么一把宝刀,只是不知道烈臣是如何知道的。” 祖昭呵呵一笑,说道:“这刀是蒲元所打造的,他现在就在我辽东,所以知道。” 王允点点头,将七星刀取了,交给曹操,希望他能将事情扮成。众人饮了好一阵,丛操和祖昭这才离开。祖昭离开之时,悄悄交给王允一封信,说如果他们行刺成功,那么就将信烧掉不要看。若是他们行刺失败,则将信拆开,只要他愿意,则可以继续执行杀掉董卓的计划。 祖昭这心中,说的就是让王允的养女貂蝉去离间吕布和董卓,具体事宜,也尽述信众。董卓拿着祖昭给他的书信,幽幽叹道:“希望我不用再打开这封信。” 且说祖昭和曹操在家中谋划了一阵,两人商议,第二天曹操进去刺杀董卓,而祖昭则带着马匹在外面接应,成或者不成,他们都可以全身而退。不过祖昭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心吕布这个人,进去之后必须找借口支开吕布,要不然很难下手。这点曹操也知道,说他自然会小心的。 第二天,曹操暗藏七星刀到了董卓府上,而祖昭则装扮成曹操的车夫在门外等候。待曹操进去之后,祖昭来回子啊地上走动,他的心很是复杂,很希望曹操成功,不过曹操如果失败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遇见陈宫了,而陈宫自然也就会最终追随自己的。他想过直接去找陈宫的,可是那家伙有点犟,他怕自己直接去的话,很难说动他归头自己,让他见识一下曹操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这样的壮志,或许他就会跟着自己了,怎么说也不至于落到最后跟了吕布。 祖昭在外面等了不久,果然见曹操很是慌张的跑了出来,祖昭急忙牵着马上去,问怎么样了。曹操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说道:“失败了,我支开了吕布,眼看董卓背对着我,正要下手的时候,他却在镜子中看见了我,转身问我是要干啥,我只能谎称是献刀,这才逃了出来。看他们的神色,也是知道我是刺杀来的,一定会追出来,我们还是快点逃走微妙。” 祖昭心中一叹,想不到正是如此,董卓还是死不了,那么貂蝉还是要遭殃啊。不过要是没有这一遭,估计貂蝉也不会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了。“兄长快上马,我听到有人叫唤声了。”祖昭急忙说道。 曹操立刻上了马背,两人一怕马背,快速逃出了洛阳城。那董卓和吕布知道曹操神色不对,知道是来刺杀了,立刻带着人追杀出来,可是曹操和祖昭已经逃走,追之不上,于是遂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 祖昭和曹操一直逃出了洛阳,飞奔谯郡,路经中牟县的时候,祖昭说道:“孟德兄,想必董卓的捉拿我们的榜文已经下发到这里了,我们一定要小心些。” 曹操说道:“这地方的人,不见得会认识我们的,直接通过便是。”谁料曹操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队官兵围了过来,两人喂来得及反应,就被士兵押着去见了县令。 曹操果然狡猾,见了县令之后,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是商人,只是路过这里,不是什么罪犯。那县令一笑,掏出画像说道:“这上面的不是你是谁?”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你怎么能认为这就是我呢?”曹操说。 县令哈哈一笑,随后冷冷的说道:“我在洛阳求官的时候就见过你,知道你就是曹孟德,你还撒谎。”说完对着祖昭说道:“你没有在通缉令上,现在却和他在一起,你又是什么人?也是一同刺杀懂丞相的么?” 祖昭哈哈大笑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姓祖名昭,字烈臣。那老贼祸乱朝纲,危害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今日杀他不成,日后定有人杀了他的。你如今捉了我们,倒是立了大功,少不了加官进爵衣食无忧了。” 县令笑道:“好,有胆识。压下去,明天一早押送京城请赏。”众衙役得令,将曹操和祖昭压到了牢房中。到了牢房之后,曹操很是忧郁的对祖昭说道:“贤弟,你怎么就说出我们的真实身份了呢,这下看来我两也要为国捐躯了。” 祖昭道:“孟德兄莫要着急,我看那县令,是一个忠义之人,定不会将我们押往京城的。我敢和你打赌,等到了夜里,他一定将我们带出去,然后放了我们。” 曹操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多说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倒是希望这次最准,要不然我们两个就亡了。”祖昭哈哈一笑,未知可否。 等到了半夜,果然有几个人将曹操个祖昭押了出去见县令。那县令见了他们,说道:“我听说过你祖烈臣,很是忠义,这字就是卢植大人赐你的。你去刺杀洞丞相,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曹孟德,我听为洞丞相待你不错,你为什么要忘恩负义的杀他?” 曹操听了,此刻倒是不怕,厉声说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哉!汝既拿住我,便当解去请赏。何必多问!” 县令听了曹操的话,不由得一愣,又看看祖昭,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很不惧怕。县令默默的看了他们两人一阵,最后屏退左右,对丛操和祖昭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一般的小县令。我也希望投身报国,只是没有遇见明主而已。” 祖昭说道:“孟德兄长屈身侍董卓,就是要杀他,想不到如今失败,真是可惜了。如今被你抓住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之希望你升官之后,能为百姓某些福利。” 县令说道:“我听闻组祖烈臣你很是忠义,又爱护百姓,现在你们勇杀洞贼,虽未能成,可是其志可嘉。你们将去往何处?” 祖昭说道:“我打算回到辽东,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诛董卓。” 县令听了,急忙将祖昭和曹操解开,让他们坐下,又赞美了一番,这才说自己是陈宫,名公台,家中父母妻子都在辽东,愿意跟随他们一同谋事。祖昭听了心中亮,原来他的家小就在辽东郡啊,早知道就直接来找他了,免得废这么多的事情。 祖昭,曹操一行三人一直奔走到成皋地方,那时候天色已晚。祖昭说道:“现在天将黑了,我们得找一个地方住下,等到明日白天再行。” 曹操听了祖昭的话,笑着说:“前方不远处,就是我父亲的一个结义兄弟家,他名吕伯奢,我父亲与他相交甚厚,我想今日我虽然被董卓追杀,可是他倒是不会举报我的。” 陈宫闻言,道:“此甚好,那么我们就去他家住宿一宿吧。” 三人一直到了吕伯奢家门外,见里面有灯火,而且有谈论之声,知道是他家人还没有入睡。曹操敲响院中木门,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人,是一年轻男子,打开门来,问道:“几位是什么人?来敲我家门有什么事情么?” 曹操说道:“此家人家主人是吕伯奢么?” 那年轻小子说道:“正是家父,不知道阁下是?” 曹操道:“我家父与令尊是结拜兄弟,我自然是令尊的小侄,今夜路过此处,恰逢深夜,别无去处,特来请求借宿一晚,不知道能否可行?” 年轻男子知道是家父的故友之子来访,急忙三三人接入。见得屋中,只见四面或坐或立,倒是有十几个人,其中一白发来着,样貌清癯,很是有神,抬头见到曹操,脸上难掩吃惊之态。 曹操上前拱手作揖,道:“小侄深夜来打扰伯父,实在贸然唐突,也没带什么礼物,请伯父见谅。” 吕伯奢起身握着曹操的手,说道:“原来是小侄来了。我听说董卓到处的捉拿你们,现在你父亲已经逃避到了陈留去了,你好好的在朝中做官,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边说边让曹操和祖昭、陈宫坐下。 曹操将自己如何委身动作帐下,又何如和祖昭一起刺杀董卓未成,一路逃跑遇到陈宫等事情说了,最后很是感激的看着陈宫说道:“若不是公台仗义,我和祖烈臣贤弟只怕已经被杀了。” 吕伯奢听了曹操之言,对于陈宫也很是感激,说道:“小侄若不是得使君帮助,曹氏真要灭门了。使君但请宽心坐着,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没有什么问题。”说完他又对着祖昭说道:“我早就听闻辽东烈臣忠勇,现在见了,真是仪表不凡,果然是有胆识之人,你们能来到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你们先请坐着,我立刻差人做些饭菜。” “有劳伯父了。”祖昭很是有礼貌的起身行礼,曹操叫吕伯奢为伯父,他自然也就随着曹操叫了。那吕伯奢让祖昭他们稍坐,他带着家人进到后屋去了。 三人坐在那里,一直做了很久才见吕伯奢出来,他手提一个打大葫芦,对曹操他们说道:“家中已经没有酒了,小侄、使君你们宽心坐着,我去打些酒回来,一同痛饮一番。” 祖昭道:“深夜打扰伯父,心中已经愧疚之极,伯父能容我们住宿一宿,已经是感激至极,岂能再让伯父还去远方打酒呢。” 吕伯奢笑道:“你们静坐,不用客气。今日你们来舍下,老夫很是高兴,岂能无酒相陪呢。我这就去了,你们再次休息吧。”说着提着葫芦就出门去,跨上毛驴,匆匆的去了。 见吕伯奢走了,祖昭对曹操说道:“你家伯父真是好客啊。” 曹操笑曰:“父亲和他交好,现在我落难再次,他倒是有些情谊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招没一招的谈论着一些话题,见吕家上下也时有出进,可是从事匆匆而过,不曾与他们打招呼或者坐下来说话。等了好一阵,曹操渐渐坐奈不住了,有些忧心的说道:“伯父去了这么久,家中人又都不与我们谈话,样子很是怪异,该不会是害怕董卓而报官去了吧?” 陈宫道:“若真如此,我等也不要再此等了,当速速离去。” 祖昭摇头说道:“我看未必,我看吕伯父对我们很是热情,不像是会出卖我们的,此去西村只怕路途不近,所以耽搁了些时候吧。” 祖昭话没有说完,就听到里面有嚯嚯的磨刀之声,曹操大惊,拔剑在手,起身说道:“实在是太可疑了,我们还是去听听里面的人在干些什么吧。” 陈宫点头,也拔剑在手,要跟着曹操进去。祖昭急忙制止道:“勿要胡乱动手,等看清楚的再说。” 未等祖昭说完,曹操已经冲到了里面,祖昭心中暗叫不好,抢陈宫之前跟着丛操后面,刚进了门,就听到草堂后面有人在小声的说话,细细一听,是一个男子再说:“将他绑起来杀了。” 曹操闻言,脸色大变,说道:“现在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刚才吕伯奢进来这里许久,一定就是商量要如何杀了我们,而他自己怎么借打酒之言去报官去了,我们好心信任他,他却要出卖我们,真是可恨,我必将他们杀了。”说着就冲了进去。 祖昭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上前要拦住曹操,可是还是迟了一步,一男子出得门来,正被曹操一剑刺死,后面一女子跟着出来,曹操有挥剑要刺,祖昭急忙将他从后面拉住,说道:“孟德兄,事情未明,休要乱杀人啊。” 曹操怒道:“烈臣贤弟,他们都要杀我们了,你还道这天下多好人么,快随我一起将他们全部杀了,好尽快退去。” 两人争执之时,那夫人见到男子被杀死,吓得花容失色,大叫起来。草堂后面立刻就有多个人冲了出来,手中各自拿着绳子和菜刀,见到曹操杀了人,都是脸色一边,惊恐的看着他们。 曹操被祖昭死死拉住,不得脱身,看向陈宫说道:“公台,你还不动手杀了他们,想要被他们反杀么?” “公台不可,他们未必就是要杀我们,不要滥杀无辜,害了好人啊。”祖昭大声说道。 陈宫手中拿着剑,上前一步,看到妇人和其他男女那惊恐之色,也不忍下手,听到后面有怪异的声音,他闪进去一看,原来里面捆着一头猪,口中暗叫一声:“坏了,曹孟德真是杀错人了,祖烈臣所言甚是,他们是要杀猪招待我们啊。”立刻闪身出来说道:“孟德住手,他们要杀的是猪,不是我等。” 曹操听了,也是一愣,很是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他们要杀的是猪?” “正是,我们真是错怪好人了。”陈宫很是后悔的说道。 曹操听了,脸色一变,这才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很是愧疚的看着他人。祖昭见曹操放下了手中的剑,这才将他放开。那妇人见状,急忙上来扶着那被杀倒的男子,见到他已经死了,痛苦不已,同时大骂曹操不义,居然这样乱杀人,还说这等无义之人,就应该被抓起来,怪吕伯奢有眼无珠,居然相信他们是什么忠义之人。 听了妇人的话,祖昭和陈宫都是心中愧疚,无言以对,曹操忽然巨手一剑刺砍下,将那女人杀了。陈宫大惊,问道:“适才是错杀,现在为何又要杀?” 曹操道:“他竟敢辱骂我等,说我们和董卓这等贼人一样,不杀她难平心中之愤。现在不杀也杀了,干脆就将他们老小全部杀了,免得他们报官。”说着提剑就要去杀前面的男女,吓得那些人纷纷后退,有的直接吓倒在地上。 祖昭见曹操又要乱杀人,急忙将其拉住,说道:“不得乱杀无辜,否贼她说的没错,我们又和董卓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妙。陈宫也赞同祖昭言论,拉着曹操出了吕伯奢家,骑上坐骑快速离去。 三人快马急行,不到二里,见前面吕伯奢挎着两壶酒,手上提着一些菜,骑着毛驴缓缓而回,见到祖昭他们要走,不解的问道:“小侄和两位使君为何要离开啊?我已经让家人杀猪招待你们了。快点跟我一起回去,喝酒吃肉,待明天天明再走不迟。” 曹操说道:“我等有罪之人,不敢多做停留,唯恐连累了伯父一家。” 吕伯奢道:“小侄何出此言啊,我和令尊交情匪浅,我又岂是怕是之人呢,还是快随我回去吧。” 曹操不理,只是骑着马向前而去,祖昭和陈宫也和吕伯奢说了一句就跟着曹操去了,那吕伯奢不知他们为何突然要走,一个劲的劝说他们回头。未想曹操忽然调转马头,抽出长剑,大声说道:“来者何人?”未等吕伯奢反应过来,就被曹操一剑砍翻在毛驴之下。 祖昭和陈宫见了,皆是大惊,勒马而回,问道:“先是误杀一人,后有人骂你你有怒而杀了一人,现在他不曾骂你,你却为何要杀他?” 曹操冷冷道:“等他回到家中,发现我们杀了他家两人,必定心中记恨,到时候报官而追我们而来,我们就没有逃路了。我看他们家中那些人已经吓坏,定然手足无措不敢报官,可是这吕伯奢却是稳重之人,自然想起要报官的,所以必须杀了他。” 陈宫怒叹道:“知道他不会谋害我们还将他杀了,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曹操看了陈宫一眼,冷冷说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说完兀自策马而去。陈宫和祖昭相互看了一眼,黯然无语,只能跟着一同向前去。 行到半夜,终于遇到一家客栈,他们敲开客栈的门,要了房间,将马喂饱之后,这才睡去。曹操倒是睡得安慰,可是祖昭却无心安睡,想起曹操所言所行,兀自叹息,在院中走来走去。 “公台半夜不睡,何故在此叹息?”祖昭突然出现在后面问道。 陈宫回头,又是叹了一声,说道:“我本以为曹操是好人,所以弃了官跟着你们,想不到他却是这种狼心狗肺之人,真是瞎了眼睛。” 祖昭也是黯然一叹,说道:“我认识孟德也是很久了,之前见他言行,也是颇有大仁之义,没想今天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愧对良心啊。” 陈宫道:“将军已经救下吕伯奢家多人,素问将军是爱护百姓之人,今日见了,真是如此,陈宫我心中十分佩服。将军现在在辽东为官,如果不嫌弃,我愿意跟着将军一同图谋大业。” 祖昭大喜,说道:“若能得公台相助,真是我最大的荣幸。不若我们现在就离开曹操,一同回辽东,可行?” 陈宫点头,说道:“那曹孟德该如何处置?这等狼心狗肺之人,虽没有道义,却有些能力,他若是今后得势,一定会为祸天下的,何不杀之在走?” 祖昭摇头道:“公台为了国家跟着我们弃官而走,若是现在将曹孟德杀了,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举,不如饶他一命。” 陈宫一想,这祖昭还真是有情有义,不忍这样悄悄暗杀曹操,心中更是佩服不已,遂听从曹操的话,跟着祖昭骑上坐骑,连夜离开客栈,直奔辽东而去。两人夜里一直行走,到第二天中午方才到一镇中吃了点东西,休息片刻又继续前行,一连数日,这才回到辽东。 第302章 强权至上 进了辽东郡城,见到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商队往来频繁,其中更有外族商人和汉人一起交易吃宿,一副政通人和的繁荣景象,陈宫看到此处,心中甚是惊叹祖昭之能力,不禁又是赞美了些句。祖昭谦虚道:“此非我一人之力,而是如公台这般有能力之人共同努力的结果,现在我得了公台,今后别说是辽东这样的繁荣,就是整个天下,也一定是如此太平安定,繁荣昌盛的。” 陈宫听了祖昭之言,心中甚是激动,方知祖昭志在天下,又有仁义,真是干大事的人才,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生辅佐祖昭,共谋天下。 进了府衙之后,众将都在里面,原来自祖昭进城之后,早就有士兵将祖昭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诸将,他们未能出门迎接祖昭,就都齐聚府衙等待他回来。祖昭见到他们,向其尽述前世,其中更不乏对陈宫的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诸将知道是陈宫救了祖昭,也都是甚为感激,对陈宫也是颇为敬重。 众人刚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报告,说曹操回到陈留之后,立刻就召集乡勇,瞬间就结合了数万的军队,其中更有诸多名士加入他的阵营中,如乐进、李典、许诸等人也都加入,许多富商也都仗义疏财,资助曹操,曹操现在已经打造了大量的兵器盔甲和旗幡,向天下发出檄文,要求天下诸侯共同进京讨伐董卓。 陈宫听了,幽幽说道:“这曹孟德倒是真有些能耐呢。只是其人太过狼子野心,这次他名为为国,实则是为己。” 祖宅听了,很是赞同陈宫的说法,这人分析问题倒是很能到点上,曹操这人,确实是为了自己。不过放眼天下诸侯,能真心为了天下百姓和大汉王朝的,倒是也没有多少人。 “都有哪些诸侯响应了?”祖昭问道。 探子曰:“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诸路军马,多少不等,有三万者,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都投洛阳而去了。” 祖昭不禁暗笑一声,说道:“天下诸侯倒是真能响应呢,看来这曹孟德真是有两把刷子呢。公台,你怎么看这事情?” 陈宫思忖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说道:“依我看,表面上天下诸侯都是为了除董卓而去,不过他们都是心怀鬼胎,最终都是为自己。现在这个多路诸侯集结,为了统一行动,他们必定选出一个盟主,不过这个盟主恐怕做不了多久,不论是谁。而这之后,一旦联盟解散了,为了权势和地盘,他们都会各自厮杀混战,所以,就算最终能除去了董卓,依旧只是换了一个人控制天子而已,对于天下局势,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只会让其更加动乱。” 祖昭很是赞赏的点点头,说道:“公台所言极是,既是如此,我们现在又和曹操刚决裂,他这檄文号召,我们只怕没有必要去了吧。” 陈宫说道:“与其去看他们脸色,倒是不如我们在辽东发展。我听闻辽东边界依旧是有盗贼作乱,时常会有北方蛮族骚扰,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固守辽东,发展后方基业,等他们诸侯斗得差不多了,我们在一举出击,到时候就是最大的得力者。” 祖昭心中也是这个想法,他知道这些路诸侯不就会相互厮杀,自己就没有必要搀和进去了,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现在辽东还有公孙度这小贼在跳,先把他出去,再借助新罗为跳板,将其他对辽东有威胁的小国家主义吞并了,这就是最大的后方根据地,到时候天下还未三分,自己已经得了一半,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诸将怎么看?”祖昭问其他将领。大家都很赞同陈宫的说法,他们知道曹操的为人之后,从心里就地处那个家伙,所以这此他发檄文,感觉就是要听命与他一样,都不乐意去。 不多久,辽西来了信使,是陈有志派来的,他也接到了曹操的檄文,派人来问祖昭要不要派兵援助。祖昭告诉信使,让他回去告诉陈有志,不必要理会曹操的这次昭告,辽东郡和辽西郡不掺合他们的这次活动。 且说公孙度在辽东郡,看到祖昭日益扩大的实力已经威胁到他,之前他就多次上奏朝廷要限制祖昭的兵力,而且他亲自派人进入祖昭的军事基地去探查,可是被祖昭捉住,而祖昭也一直借着剿匪之名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 这次曹操发檄文召集天下诸侯讨伐董卓,公孙度本以为祖昭会借机会发和诸侯会盟图发展,可是最终得知祖昭没有去,心中甚是疑惑不解。每天都是忧心不已,想要除掉祖昭。可是奈何他现在是辽东郡主簿,是行的太守之职,他一个地方小吏,若是杀了祖宅,难免朝廷会降罪。 时公孙度身边有一人,姓朱名良,见到公孙度有忧愁之色,遂问道:“主公又是为了祖昭的事情而烦恼么?” 公孙度见说哈者是朱良,说道:“这是瞒不过你呢,确实,我在想着,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祖昭这个交火,他在辽东一日,对我们的威胁就大了几分。” 朱良说道:“要灭了祖昭,有何虑的,我有一计,不但可以轻松出去祖昭,而且能让主公将自己的势力地盘扩大。” 公孙度闻言大喜,忙问是什么计谋。朱良笑道:“主公难道不知,那祖昭在内一直标版自己是好人,把老百姓忽悠得一套一套的,可是他对外还是很强硬的,北方各国对他可是很是痛恨,特别是出兵新罗之后,实际上控制了新罗,居然在新罗驻兵。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何不联合外族一通除掉祖昭呢?” 公孙度一听,觉得有些不妥,说道:“私通外敌,这是出卖国家的死罪,先生岂能让我这么做呢?” 朱良说道:“当人不是让主公你私通外地了,而是让祖昭私通外敌。我们不但可以除掉祖昭,还可以借助敌人入侵的机会出兵,到时候整个辽东不都是主公的么。这时候诸侯都在进军洛阳讨伐董卓,是时候我们在这里大干一场了。” 公孙度有些明白,不过还是不是很清楚,说道:“到底要如何做,愿闻其详细。” 朱良说道:“我们可以悄悄给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家发书信,说祖昭要带兵袭击他们,让他们在边界做好准备。到时候他们大军集结在边界,我们就可以将这事情告诉祖昭,说外地入侵辽东,找他来商量退敌之计,那么祖昭定然前来,到时候我们在会议场中埋伏下刀斧手,等祖昭一来,直接将其杀了。我们再私造书信,说祖昭联合外地要进军辽东,我们到时候就一方面可以告诉外国祖昭已经被处死,让他们退兵,不管他们退或者不退,我们都借机出兵,这样不当可以夺得土地立功,向朝廷请赏,而且我们也有发展自己军队的借口,现在天下大乱,我们必须为自己做准备。” 公孙度听了,心中甚是高兴,立刻让朱良去安排。朱良得令而去,修了多封书信,让信使秘密送往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家,说祖昭将会带着军队入侵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信使们刚要出边界,就被祖昭的军队全部抓住。祖昭看了公孙度的书信,不禁哈哈笑道:“我正在想着要用什么借口除掉他,想不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自己寻死,怨不得我。” 陈宫说道:“公孙度必然还有后续的计划,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我们就更具有主动权了,而不用直接和他硬对硬。” 祖昭问道:“公台有何妙计?” 陈宫道:“这公孙度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和主公主作对,要除掉主公,从而扩大自己的地盘。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势力不足以和主公你抵抗,而且他也知道乌桓、鲜卑、高句丽等这些国家现在兵力也不是很强,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是要主动大面积入侵了。那么公孙度很有可能就是邀请主公一通商讨退敌之策,然后实行暗杀。不如我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且看他有什么都动静,若是他真的邀请主公去商议,那么主公只管去就是了。到时候身边带着张远或者赵孟随便一人进去,他们自然也不会不同意。在这之前,我们要派人潜入公孙家族中,等他们动手了,也有个照应。到时候我们埋伏在外面的大军直接杀进去,将公诉度杀了,有了这些书信,他就是私通外敌,而且我们也可以顺势出兵攻打外敌。这公孙度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祖昭闻言,不禁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赞陈宫真是计谋了得,这样完全就可以杀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一切计划定了,祖昭派人去新罗,告诉新罗女王全之虞,让她准备一支军队,假装是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的军队,在辽东边界扎营。 全之虞得到祖昭的信,心中欢喜不已,她早就按耐不住想来找祖昭了,这次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借口可以堵住长老院那帮老家伙的口,那就是边界有动乱,她要御驾亲征,而且她是祖昭的妻子,她最有资格去让祖昭帮忙。就这样,全之虞欢天喜地的带着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辽东的地界扎营。 公孙度的探子看到果然有外国军队来到了辽东边界,以为是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家的军队真的是接到了公孙度得书信而来得,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了公孙度。得到消息的公孙度喜上眉梢,立刻就让人将情报告诉了祖昭,说外国联盟集结了大批军队要入侵辽东,他作为一个辽东的势力集团,愿意帮助祖昭去抵抗外外敌,让祖昭到他府中商议。 祖昭接到公孙度得邀请,心中甚喜,这公孙度的计划还真的被陈宫一一猜中了,他们的人之前就有几千人假装是商人游客进入了公孙度所在的城中,祖昭自然不怕前去。 祖昭带这张远一同去见公孙度,而赵孟、陈宫等人则带着万人大军,夜行昼宿,悄悄埋伏在公孙度的城外,他们只带干粮和水,没有带锅,不用生火做饭,就不会引起公孙度探子的注意。 临幸之前,公孙小半得知祖昭要去见公孙度,知道公孙度这是要害祖昭,心中很是放心不下,一直坚持要和祖昭前去,最终无奈,祖昭只能带着公孙小半一通前往。 到了公孙度的府中,公孙度亲自出门迎接。当他见到陪在祖昭身边的是公孙王或的女儿公孙小半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公孙王或是辽东郡最大的势力所在,就是幽州太守刘虞也要礼让三分,现在公孙小半居然和祖昭在一起,让他不禁有些怕,连忙让人吩咐埋伏在帐墙内的刀斧手,只能杀了祖昭和同他一起来的张远,却不能伤了他身边的女子公孙小半。 看到公孙度对自己如此客气,祖昭也陪着他慢慢演戏,在以前,公孙度甚是傲慢,完全不见祖昭放在眼中,现在居然这般亲热,是个有识之士都看得出来公孙度心中有诡计的,可是祖昭却装傻充愣,只作一点也不知,欣然赴宴。 到了聚会地点,祖昭随意一看,只见帐墙之后有人影暗动,故意着一定有三四百人埋伏在那里。不过他只装作的不知道,依旧谈笑如风,尽情的用膳。 吃到一半,忽然有人跑进来悄悄向公孙度说了一阵悄悄话,然后就急速出去了,公孙度笑呵呵的脸立刻就冷若冰霜,说道:“主簿大人,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是让人心痛。” 祖昭笑问:“不知道公孙大人知道的是什么痛心疾首的事情,说出来让我祖昭也听听,或许能帮助你解决。” 公孙度冷冷笑道:“我看这事情也只有主簿大人你能解决了,我得到情报,那些外国军队是主簿大人你私通集结而来得。朝廷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大汉,居然私通外地,这是灭九族的死罪。” 祖昭笑道:“公孙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公孙度冷冷道:“证据确凿,主簿大人还想抵赖不成么?我成为地方公侯,岂能容忍你这样祸国殃民的人存在。”说完他将杯子一摔,大声说道:“来人,将这私通外敌的叛徒拿下。” 随着公孙度的一声令下,两边的刀斧手尽皆出来,将祖昭、张远和公孙小半全部围在中间。祖昭冷冷说道:“我看你早就有了埋伏,约我来商议退敌,又说我私通外敌,都是你的几口吧?” 公孙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让你死也死得瞑目,没错,这些都是我算计你的。”说完他哈哈大笑一阵,说道:“将叛贼祖昭和张远给我就地斩杀了。” 刀斧手得令,立刻就冲了上来,围着祖昭和张远就是一通乱砍。公诉小半将腰间飞刀嗖嗖射出,围着祖昭和张远的那二十几个人瞬间倒下,可是又有二三十人围了过去。公孙小半见公孙度的人不敢伤自己,更是放开手的大杀,将手中的飞到射完之后,解下腰间的流星锤,转团了向那些刀斧手打去。 公孙度见公孙小半这等厉害,知道若是再让她这等胡闹下去,必定让祖昭他们逃了,于是下令连公孙小半一同杀了。众人得令,开始不怕死的冲杀进来。三人相互靠着,且战且退,慢慢的退出了门中。公孙度的人追了出来,未曾想庭院之中却出进来几百个人,和那些刀斧手冲杀起来,不多时候,所有的刀斧手尽被诛杀。 公孙度甚是吃惊,慌忙逃走,祖昭岂会放过他,直接追杀上来,在公孙度得侍卫的死命保护下,公孙度逃出了院子,召集着军队杀了回来。祖昭见到如此,打着张远和公孙小半等人逃了出去。公孙度那里会放手,立刻就带着人来追杀。不了刚出宅门,有士兵飞马来报,说成外突然出现一大批军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杀进城来了。 公孙度闻言,脸色骤变,惊慌得手中刀子险些落到地上,祖昭策马而回,笑道:“公孙小贼,这次你是玩火自焚,谁也救不了你的。不过你放心,你的家小,只要他们不寻思着要杀我,我是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祖昭话才说完,张远在就飞马而上,挑翻两个公孙度的卫兵,又一枪直刺公孙度,只一回合,公孙度便被刺落下马,气绝身亡。见到公孙度死了,他的所有军队士兵,尽皆丢掉武器向祖昭请降。祖昭命令将公孙度士兵收编到军队之中,同时下令好生对待公孙度家小,谁敢乱来,格杀勿论,至于公孙度的那些门客谋士,愿意投降的就投降,不愿意投降的就放走,让他们自谋出路。 公孙度的所有武将、谋士,几乎都选择了归降祖昭,唯独朱良既不投降也不肯走。最终劝说无效,祖昭下令赐其一死,然后名人将其厚葬。 祖昭既除掉了公孙度之后,回到辽东郡中,此刻得知讨伐董卓的各路诸侯现在已经闹了分裂,孙坚回了江东,而袁术和他兄弟袁绍也闹了矛盾,各路诸侯各自为政,相互厮杀。而董卓兵败之后,肆意打劫杀戮洛阳富人,又将洛阳所有百姓驱赶出城,带往长安,命人将洛阳城农舍全部烧毁,现在的洛阳全然已经是一座死城空城。 董卓一路上纵容士兵奸淫百姓妻女,稍有抵抗或者走得慢者,就杀害他们,真是到了天人共愤的地步,可是几大诸侯之中却不思追董卓,而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势力而纷纷退守,之后曹操一人追击,却中了多重埋伏而吃了败站,曹操丢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带着残军彻底脱离了同盟,回到了陈留继续发展自己的军力。 而董卓到了长安之后,更是肆意乱来,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日日夜夜玩弄女性,或者随便找些人来杀了作了,完全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而吕布对于董卓似乎也是忠心耿耿,一旦有事,都是第一个站话来帮助董卓解围的。 祖昭心中暗想,这王允不会是将自己给他的书信弄丢了吧,怎么迟迟不见动静,按理来说,不多久就是董卓应该死的时候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反应呢,派人立刻联系长安的信息部队,让他们时刻关注那里的情况。 辽东既平,现在诸侯都是各自为政,所谓朝廷也是名存实亡,祖昭直接干脆自封辽东郡太守,封陈有志为辽西郡太守,封苏德为辽东郡主簿,张远、赵孟分别为辽东郡左右都尉,统领辽东军队,而陈宫为祖昭麾下第一军师,总领军政和内政,实权紧次于祖昭。其余大小将领,尽皆封赏。众将得了祖昭的讽刺,心中皆喜,接下来就是大干一场的时候。 现在天下局势,四分五裂的,诸侯并起,谁都在为自己的势力和今后的发展谋划,如似孙坚,得了玉玺之后更是退守江东,当然就是有了称霸之心,哪会心甘情愿的听人吩咐。 第303章 征高丽(1) 与此同时,祖昭向所有辽东辽西百姓下榜文,家中两男者,其中一人参军,两兄弟都可以获得等额军饷,以此来刺激百姓投军,发展军队,家有一男者,如实从军,家中妻小,由官府抚养。 此文一出,响应者十分众多,甚至一传十,十传百,外州人士也纷纷跑来祖昭这里从军。 对于祖昭这一举动,玄菟郡太守公孙王或也是十分支持的,他让于禁跟着祖昭,同时介绍一人前来,此人宽额阔目,甚是威武,姓满名宠;后满宠又介绍一人,姓毛名央,使双刀,无力了得。 祖昭大喜,封二人为帐前校尉。后二人又推荐多名勇士,都是大勇之人,祖昭尽皆收了。 时至此刻,祖昭手下有谋士有武将,其军队数量和装备更是远超过其他诸侯,威震辽东。 而公孙瓒听闻祖昭势力大增,唯恐威胁到他在幽州的势力,急急地就率领军队回了幽州固防,甚至还亲自派人探祖昭口风。 祖昭当然知道公孙瓒这是在试探自己,所以也是尽量放低了姿态,谦虚对待,并说他现在的势力只是为了剿匪,没有其他。当然,他也知道寥寥几句话还是不太可能就这么打消公孙瓒的怀疑的,就算自己姿态放的再低,再谦虚地舌灿莲花这都没有用。 最主要的,还是实际的东西。 所以,在陈宫的建议下,故意在那个使者的面前点阅粮草和财务的账面,连连叹息今年粮食欠收。 使者却说:“将军这辽东地广物博,总好过我们,我们幽州的粮草和将军却是没法比了。”他这倒是一句实话,若不是因为没有粮草的话,公孙瓒又怎么可能在之前的盟军中一城都不得呢?! 而现在看祖昭那账面上的数字,使者又是羡慕嫉妒,又是担心。羡慕嫉妒,为的是辽东这着实是富裕;担心则是担心辽东这般富裕,这实力定然也强劲。 “既然使君这般说,那不如就就带着我这的粮草和财物回去,也算是本人对公孙将军的一点心意。”祖昭笑道,说着,他又转头对站在身边的陈宫道:“只留我军够吃用的,剩下的都让使君带回去吧。如今逆贼已诛,想也不会再有别的祸事了。” 此言一出,左右皆劝,张远道:“将军,如今这境况,万一要打仗,如果没有屯粮,可是要大事不妙的啊!” “逆贼已诛,若还要出兵,朝中总能拨一些来的。况且,再过一两个月,地里头的也能收了。”祖昭微微皱眉,“如今我有的吃,没道理叫伯珪饿着,好歹同朝为官,他有燃眉之急,我自是要帮衬。” “将军三思啊!”张远忧心忡忡,“如今时局纷乱,朝廷定也是自顾不暇,这……” “你不要多说了!”祖昭忽然打断他,“我意已决,此事便交由陈宫去办吧!” 张远气的当场就离开了。张远走后,大家见祖昭连最看重的副将张远的话都不听了,顿时也不说什么了。 而那使君这才开始假意推脱了一番,后来一见陈宫递上来给他看的单据数字,顿时两眼发光,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公孙瓒这一次会盟,就是因为缺少粮草而不得城,现在得了祖昭的粮草,心中甚喜。 他细细盘问了一下祖昭送粮草的情况,听说还因为此事祖昭和张远有了矛盾,并且听使君描述了祖昭看账目的场面之后,更是对此事信以为真,抚着胡须笑道:“如今倒也是真的没了威胁了!他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粮草,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可不是么,”那出使辽东的属下道,“地里头的还青黄不接,辽东今年有些干旱,这收成定然也不好。恐也只够日常用度。” 公孙瓒点点头:“他待我这般仗义大方,日后若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自也不会袖手旁观。”收了东西,他也不在怀疑祖昭,而是认真在他们的地盘周围发展、扩散势力,以求将来能和其他诸侯抗衡。 祖昭见公孙瓒果然不怀疑他,心中放心。 而陈宫找到了张远,私下里偷偷地和他说了祖昭那么做的用意,他也就不生气了,反而心里觉得祖昭有远见。但是对于给出去的东西,他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陈宫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便小声和他说:“将军在那使者来之前就有准备了,那送出去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于我们是丝毫没有影响的,还让公孙瓒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可今年辽东不是雨下的少么,这收成……” “都尉有所不知,今年辽东的雨水虽不如往年充足,可因了将军要求大量生产的水车缘故,光是那点儿雨水,便已经能润泽大地了,这收成是只好不坏的。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去苍郁山后去瞧瞧,一眼就能望见!”陈宫笑道。 得了这消息,张远为了打消自己心头的疑虑,果然按着陈宫说的,去了苍郁山上查看。结果一眼望去,山下的农田中果真是长势惊人,而田间稀稀拉拉的,立着很多的轮子一般的东西,分明就是之前赶工出来的水车。 这下,张远彻底放了心,并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部下,让他们都安心。 且说祖昭平了公孙度之事后,距离之前的计划也不过是完成了一半,打发了公孙瓒派来的使者之后,另一边的全之虞派人传了消息来,说她那边已经全面准备完毕,就等祖昭有动作好配合。 祖昭大喜,便欲整兵出发,然而,就在祖昭要发下令箭整兵出发的时候,陈宫上前来拦住了他:“主公,此事暂且不急。” “这事儿怎么能不急呢!所谓兵贵神速,要的就是个速度啊!更何况,全之虞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我如果不急,她那边要急死了!虽说高句丽不是什么有实力的国家,可我也不能让全之虞她一个女人先去给我顶太久啊。”祖昭道。 “主公,现在朝廷的批文还没有下来啊!”陈宫道。 祖昭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还因为这事儿给朝廷递了折子,为的就是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由头。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全之虞和高句丽对上了,她又发了消息来,自己不给点回应,不去的话就太不像话了!哪里有让老婆在前面冲锋陷阵的。 “那也等不了了,全之虞那边战火已经快要燃起,我若不去,叫她怎么办?” “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您递了奏书上去,却不等朝廷批示就贸然出兵,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的名正言顺,也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而今您实力这般雄厚,若是因为这名不正言不顺而成了众矢之的,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夫人也算是一国之君,更是巾帼英雄,区区高句丽,恐也不会让她太难为,您就安安心心再等两天吧,许这两天,朝廷的批文就下来了。” 祖昭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所以也不反驳了。但是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全之虞,便坐在位置上闷闷道:“那好,我最多再等五天。只是这来使该怎么应付呢?!全之虞是我的人,可她那些部下却未必全是我的。这使者的事情,也是应付不得的。” 陈宫没有回答祖昭的问题,只是道:“主公,您若是想要朝廷的动作快些,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祖昭眼睛一亮:“哦?!说说看!” “您可以让友军再扮作高句丽的军队,骚扰咱们的边境。动静稍微弄大些,反正之前为了除掉公孙度那个逆贼的时候,他们也扮过,再扮一次,应该也是得心应手。朝中得了消息,肯定就快马加鞭来请将军出战了。”陈宫欢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祖昭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并且也解决了来使的问题,当即便修书一封,交给对方,让他带给全之虞。 打发了使者之后,果然不出两日,那边便传来了高句丽在边境扰民防火的事情。祖昭当即飞鸽急报朝廷,说辽东郡边界时有外敌入侵和贼人造反,为了保护辽东百姓,他只能出兵平乱。 朝廷终于来了消息,拨了粮草和为数不多的一点军饷,要祖昭出兵。那点东西,祖昭自然看不在眼里,不过,有的送他自然也乐意收。 军队早已经整顿好了,朝廷下诏的人一到,祖昭接了后就直接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直奔辽东与高句丽相交的边境。那里,全之虞的军队已经在等着与他合兵。 他是打算进攻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家,稳固辽东后方的,以求将来争霸天下的时候后院不会起火。这跟诸葛亮为何在北伐之前要平定南方是一样的,只有保证后方不乱,才能用心往前推进,逐鹿中原。 而拿下高句丽,就是稳固后方的第一步! 正午时分,祖昭带着的八万大军出了辽东,在离烟云关还有十多里地的时候,忽见前面斥候来报:“将军,前面烟云关外,已经发现高句丽打扮的敌军。” “哦?可有什么特征?”祖昭饶有兴致,“有没有看见一面很大的无字旗?” 那斥候想了想,点点头道:“将军果真料事如神,那军中确有一面红色的无字之旗,属下还觉那旗帜来的蹊跷,不敢近前查看。” “哈哈哈……”祖昭哈哈大笑起来,那旗帜是全之虞的记号,之前在信件中就已经说好,如果是他们扮的假敌,那就在军中竖起无字旗为标志,如此看来,烟云关外的军队,便是全之虞的了。 祖昭道:“不必惊慌,那是盟军并非敌军,我与新罗女王相约,要于此地会军,那无字旗便是标志。一会儿直接开关而出便是。” 这时候,张远却道:“主公,单凭一面旗帜就下定论恐有不妥啊,我们不如到烟云关的时候,先停一停,若真是那新罗女王的人,想来他们定然会联络我们的,若不是……” “有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祖昭赞叹道,“这段时间你也是进步了不少啊。”他也是真心觉的张远说的有道理,但是心中却又是相信全之虞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将他的消息泻出去,或者办不好事情的,是以,祖昭心中对关外的这支军队倒是不算太疑惑。不过,要打仗了,小心谨慎总归还是没有错的。 “俱是将军教导有方。”张远谦逊道。 八万大军到了烟云关之后,果然停住不发,祖昭在城墙上住了下来,远远看着关外不远处那星星点点的帐篷,还有那面巨大的无字旗,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全之虞了。 而就在他军队停下来第二天的时候,外面的无字旗军队果然派了个使者进来请祖昭开关,说要的和祖昭合兵,还说这是女王的意思。 祖昭一听就听出问题来了,自己和全之虞在信中约好的的确是合兵打一处,但那只是个类似密码一样的暗号。他怎么可能让全之虞随他一起征战呢,这次她能来帮忙,配合自己演戏,自己已经很感动了。所以,虽然书信上是这么写的,但是他却特意口头上叮嘱了那使者,让他告诉全之虞,一旦看见自己的军队就退兵。 而今,那兵不但未退,甚至还要求自己开关合兵,就算其余人不说,祖昭自也能觉出这期间的不对来。 他招了招手,身边的人就迎了上来,祖昭叫他们好好招待使者,接着就叫了几个高层紧急开会。 这会议的内容,不消说,也是和这次使者有关的。 祖昭将自己原先的计划,以及和全之虞的约定对众人全盘托出,众人听了之后,也都觉得外面的军队很有问题,不能贸然前进。而后,他们商议好,不如将计就计,和那使者说明日,就直接开城门,但不同的是,全副武装,今日就出发,杀他个措手不及。 祖昭手中的八万大军,虽算不得是精锐,但是因着装备好的缘故,也不是不能与外面的军队硬拼,但是因为祖昭怜惜手下将士,认为若能以最小的损失换的最大的利益才是最好的,所以并没有直接硬上,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先迷惑敌人,再一举攻克。 但与此同时,祖昭也拍了一小队人马去联络全之虞,毕竟这外面的军队如果是假的,那么之前的情报必然是被别人截了,那全之虞的处境,显然也会很危险。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只能先解决眼前的敌人。 烟云关外就是一个狭长的走道,两边都是高山,若是要设埋伏,这就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祖昭刚到烟云关的时候,就将这里的地形弄清楚了。而这个时候,又有斥候来报,说烟云关外两边的山峦上,已经上去了很多人,并且准备了很多的石块。 如此一来,这假盟军基本是彻底暴露了。祖昭冷笑了一声,旋即当机立断,调整了作战计划,命张远和于禁各自带了一千精锐部队上去暗杀,要求他们务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将所有人一个不留地都解决掉。而大军最晚将改成明日早上出关。 张远和于禁两人一路行军而来,早就跃跃欲试,现在得了命令,简直兴奋地不行,当即领命而去,乔装改扮之后瞧瞧分两路潜入了山里,只要看见高句丽军队打扮的人,直接格杀勿论。 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呢,那两人就派了人回来告诉祖昭,事情已经全部都搞定了,两边的山峦都已经占领,并且出色地完全没有泄露任何的消息。 祖昭大喜过望,当即便下了羽毛令箭,命令大军出关。 而另一头,高句丽的一个将军朱啸山正为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沾沾自喜。自从多日前截下祖昭与新罗女王的联络书信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布下天罗地网,想要除掉祖昭。 这将军的政治敏感度相当高,深知这辽东最为有实力的人就是祖昭了,要是能干掉他,就算是拿下辽东,大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志在必得,信心满满。 而在听到了祖昭提前开关出城的时候,他虽然因为祖昭将时间提前而有些慌张,但也迅速作出了反应。他让人给埋伏在山上的弟兄们带话,等祖昭到了峡谷中间的时候,就立马放石头,杀他个措手不及。 祖昭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一旦祖昭死了,那就是去群龙无首,可见人多也没有什么用。 然而,朱啸山发出消息后很久,都没有听见山谷里的动静,反而是祖昭的军队的马蹄声近了。他这才意识到山上的已经出事了,顿时跳起来,打算集结军人们御敌。 可是,他这头还没有结完呢,那边祖昭已经带着他的副将们杀了进来。近了军营之后,一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虽然高句丽的军队有也护甲和武器装备,但是比起祖昭的军队和装备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孩儿的玩具。 第304章 征高丽(2) 朱啸山的军队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就被祖昭的铁骑踏了个干净。而他自己本人,也被祖昭一箭从马上射落,接着就被战马踏成了肉泥。朱啸山一死,他剩下的部队基本就都投降了。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杀戮,而更不缺是说到底还是惜命。 祖昭倒是爽快,也不计较,大手一挥尽数收了,愿意回家的就让他们自己回去,愿意留下的就收编,只要他们不犯事儿,基本就和自己的带出来的部队一视同仁,渐渐地,高句丽的那些留下的俘虏对祖昭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也是打心眼儿里的敬佩他,但是,敬佩归敬佩,帮着祖昭打自己国家的人,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做的。在军中也只是做些后勤工作。 祖昭知道这是他们的气节所在,也不计较,只任由他们去。 对此,副将们也是十分赞同的。 烟云关外小战告捷之后,祖昭开始急行军,那路线竟然是直奔高句丽的都城丸都城。他一改往日的作战风格,变得雷厉风行,所过之处,无一将可挡,如骤风一般风卷残云。高句丽根本无法抵抗。 这一切,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就在祖昭烟云关外小捷之后,他就收到了派出去寻找全之虞军队下落的斥候来报,说全之虞的部队在长白山附近神秘消失,很有可能是被高句丽全歼,而女王被俘虏。 这无疑是一个再坏不过的消息,唯一让祖昭欣慰的,就是因为全之虞是新罗女王,所以就算被俘虏了,高句丽那贫瘠的国家为了以此来大捞一笔,所以并不会对全之虞怎么样。 而新罗的长老们为了稳固政权,则是将这个消息压下了,并且威胁高句丽,如果敢泄露女王被俘的事情,大不了破釜沉舟,另立新王。 当然,后面的这句话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不让全之虞在高句丽受委屈,但是,祖昭还是十分不爽,并且自责。 如果自己不拖全之虞下水的话,其实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是以,这才有了他后来急行军,雷厉风行的作战风格,原因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救人。 他认为,只要救出了全之虞,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当然,还要灭掉高句丽。 而这次的交战,祖昭也感觉到,这个国家并没有它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很多地方都是易守难攻的,所以破城废了他不少的心思,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压下他前进的脚步。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破城之后,从来不会像别的军队一样烧杀抢掠,甚至屠城,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在祖昭的身上发生过。而且他治下严明,军人们基本还是服服帖帖的。 但是,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再好的军队,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兵痞子。 这日在祖昭破了李京城的时候,低下便出了的士兵调戏良家妇女,竟差点逼死人家姑娘的事情。这事儿若是祖昭没有遇见也就罢了,身边的都是相识得朋友,睁一眼闭一只眼,这事儿也就过去。 可也该是那人倒霉,恰好那日他正好遇上了郁闷的祖昭。祖昭见那边人多围着,便走了过去问,见是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哭着拉住一个士兵,说他轻薄了她,玷污了她的清白。 祖昭一见,那人穿的竟然是自己麾下的军服,顿时挤进去就对着男人的胸口踹了一大脚。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男人,顿时飞了出去,撞倒在了路边一家商铺的石阶前,喘气如濒死的狗,却还是骂骂咧咧的:“格老子的,你特么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镇远大将军的麾下的百夫长,你这么对老子,老子一定要上报给将军,要你好看!” 祖昭冷笑道:“我可不记得我麾下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死狗!” 那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匍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而他的朋友也上来为他求情说话。 祖昭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并发现果真是那百夫长不对,出手玷污了人姑娘清白之后,他怒不可遏,于是蹲下身扶起了那个姑娘。然后问她想要怎么处理那个男人。 姑娘因为被汉朝的军队欺负了,现在对祖昭这个将军也不是很待见,于是就赌气说:“我要他死,你办得到么?!” 祖昭笑了起来:“简单!” 说罢,就取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朝那人投去,一剑刺了个对穿,还被钉在了地上。那百夫长当场气绝,所有围观的人又是惊叹有是感慨。惊叹的是祖昭说做就做的魄力和架势,感概的是,自己国家并没有这么治下严明的将军,意识到吃败仗也是情理之中,心中对祖昭很是敬佩。 杀了那百夫长之后,祖昭让人给他收尸,又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将一整袋的碎银都给了那受轻薄的女子:“姑娘,他对你出手,是他不对,也是我治下不严的结果,如今人也杀了,希望你解气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他既然跟着我出来行军打仗,这尸骨我还是不能留给你的,请你海涵。”说完,他有些歉意地抱了抱拳头,就转身走了。 人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经不止用敬佩来表达了。这么有情有义的一位将军,得之乃幸啊! 两日后,祖昭出城北上,直奔丸都城,这李京城的百姓竟然大开城门,甚至还有些百姓给军队送了些干粮水果来,直接塞给将士们就离开。而那日被祖昭帮忙出头的姑娘,甚至跟在军队后一直送出了一天多的路程。民心的天秤,已经完全偏向了祖昭。 祖昭不以为喜,依然还是原先的作风,因为他一心挂念着全之虞。为此,斥候一波波地派出去,然而,丸都城似乎防守很是严密,他排出去的斥候,一直都没有消息。 终于在兵临丸都城下的前一夜,斥候终于来了消息,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高句丽王朱传新在得知全之虞是和祖昭相联合才攻打高句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以全之虞的性命相要挟,逼祖昭退兵,并且让祖昭一人留下的事情。 所以,斥候带回的,就是这个消息。 兵临城下的那一日,祖昭就能见到全之虞,在丸都城的城墙之上。只要他下令攻城,全之虞就会从百尺墙头落下,血溅当场。 祖昭气的一拳就捶碎了身前的木桌,大骂句丽王卑鄙无耻,可恨之至! 张裕听了也是义愤填膺,道:“将军,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不如我和我哥潜进去,把女王偷出来吧,不然这仗没法打啊。要是女王因为我们死了,那新罗就是敌人,到时候腹背受敌。” 这一点,祖昭又何尝不知道。所以,全之虞是绝对不能死的,于公她是新罗女王,于私她是自己的妻子。不论是感性和理性上,祖昭都知道,她绝对不能死。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要退兵。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如果退出去,那就是将之前夺得的地盘拱手相让,做了一次长途奔袭的无用功,数以百计的弟兄们全都白死了!祖昭不甘心。 见祖昭沉吟不语,这时候张远也站出来说:“将军,我弟说的不错,你就让我们走一趟吧,此事事关重大,若不试一试,明日就这么退兵,弟兄们也太不甘心了。但是如果偷不出女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再想别的对策。” “唉,不是我不同意你们的想法,”祖昭叹息道,“只是这丸都城防守严密,若是有个万一,那我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将啊……”祖昭一脸联系,不愿意张远他们冒险的模样。 “将军,你曾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冒险就能得到的利益永远不是最好的。”张远道,“这次,就请你放我们去吧!” 祖昭很是犹豫,但是考虑了半晌之后,发现似乎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能选了,遂沉重地点点头:“记住,安全第一,就算救不出来,你们俩也一定要平安回来。” “将军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张预抱拳道。 “记住,任务有两个,第一个是必要任务,就是你们必须要活着回来;第二个才是救新罗女王,并且这是个可选任务,必须以第一个为前提条件。明白么?!”祖昭叮嘱道。 兄弟俩心中感动,认真地答应了。随即,便随斥候离开了大营。 那斥候能轻易进出丸都城,也知道全之虞被关押的位置,所以兄弟两人跟着他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一夜,祖昭在营帐中彻夜未眠,时不时地就起来看看,张远和张预那对兄弟有没有回来,可是直到天明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人。他的心一寸寸地沉下去,有些后悔怎么就答应了那对兄弟的话。 救全之虞其实可以从长计议,可良将却是难寻啊! 然而,既然决定已经做出,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消息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祖昭站在了军营外的大门口,忽然远远看见前面飞来了两骑快马,马上人俱是一身的夜行衣,而他们的身后,分明有的追兵在追。 祖昭眼中精光大亮,顿时翻身上马,对着左右守夜的十几个士兵们喊道:“张副将军回来,他们身后有追兵,快快去援!”话音未落,他自己已经带头冲了出去。手中长剑在风中发出呼啸的声响,他分明看见,张远的马上,还横着一个大布袋,袋中是个人的模样,心中更是大喜,看来这兄弟俩成功了! 他顿时睡意全无,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的,策马飞奔向的追赶张远他们的人,杀意凌然。 不过一个回合,祖昭已经斩落了两个,而这时候,他身后的援兵也到了,将几个追兵生生围在中间,尽数砍杀。 而祖昭已经打马而回,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张远他们带回来的人。 结果,到了主帐只后,他才走进去,就看见张远和张预跪在了那里,而那个黑色的装着人的布袋,真被随意地丢在一边。 张远和张预听的身后动静,转过头来,见是祖昭,顿时愧疚道:“末将有辱使命,未曾救出新罗女王,请将军责罚!” 祖昭怔了一下:“你们没有救出新罗女王,那这是谁?”他指着地上的那个黑袋子,有些疑惑,但心中更多的还是失落。不过,那失落决计不能摆在脸上的。那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是高句丽王的儿子,”张远叹息一声,“新罗女王所在的地方守军太严了,根本无法潜入,可就这么出来也不甘心,所以就掳了个高句丽王的儿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皇帝的儿子一般都很多,如果他不怎么受重视的话,可能也没有什么用……” 这时候,祖昭的眼神却亮了起来,他快速走过去,将那个袋子打了开来,将里面的少年扒拉出来一看,顿时大喜:“张远,张预,你们干的太他妈好了!这如果真是高句丽的王子的话,那我们就一定能换回新罗女王了!朱传新他本就子息单薄,虽已年过半百,但膝下只有一子,如今你将他捋了来,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根子,哈哈!没有儿子,那他守着这王城也没用,后继无人啊!” 路转峰回,张元和张预听了,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两个人索性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因为一个晚上的长途奔袭和斗智斗勇,两个人的体力基本已经都在极限了。 祖昭见他们这样,吓了一大跳,顿时叫了军医来给他们检查。军医检查之后,告诉祖昭只有张预受了点皮外伤,其余毫发无损,两人现在只是累的睡过去了,祖昭这才放心下来,吩咐人将兄弟俩扶到了床上去睡,并亲自为他们盖上了被子。 而高句丽的王子,则被小心地看押了起来。 因为劫人质的事情耽搁了,所以第三日的时候,祖昭的大军才终于兵临城下。他们首先派了个嗓门儿大的上前去叫骂,没多久,那高句丽王就出现在了城楼上。 能这么快就来,这说明肯定也是恭候多时了。 老样子,朱传新一上来就和祖昭谈条件,说让他退兵。祖昭自然是冷笑着不愿意,这时候,朱传新就叫人带出了素面朝天,黑发披肩的全之虞。说如果祖昭不降,就杀了全之虞。 其实,朱传新基本也已经猜到自己的儿子是在祖昭的手上了,但是他到底还是有些希望的,毕竟没有见祖昭将儿子带在身边,所以,能打的牌,自然还是要打的。 祖昭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对着身后勾勾手指,张远便押着小王子出来了。 那孩子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因着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缘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痛哭流涕,只高喊“父王救我!”他本是被放在张远马上的,忽然间,张远闻到了一股恶臭,怔了一下后,顿时将那小王子掀了下去。 “他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种时候还能吓尿!真特么熊玩意儿。”张远一脸嫌弃,将王子掀下马之后,长枪直接比在了他脖子上,“别动,一动就直接要了你狗命!” 城楼上的朱传新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一见祖昭身边的小将一副真要杀他儿子的样子,顿时吓坏了,疾呼“使不得”。他这么一喊,高句丽军队的士气都低了好多,堂堂国王,当庭露怯,怎么听都不是很好的事情。 祖昭喊道:“放了新罗女王,我便放了王子殿下,这笔买卖如何?!” 朱传新刚想要回答,却被他身边的幕僚拉住,那幕僚告诉他,祖昭是一定会救全之虞的,既然一定要交换人质,不如让他们退兵到辽东和高句丽的交界再交换,这样,他们也不可能再打一遍了。 这本是一个两全之策,但是,朱传新听了却是大怒,觉得幕僚完全没有考虑过小王子:“那祖昭岂是善茬,这么对他,他定然将气撒在宇儿头上,这叫我怎么看的下去。” “吾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小王子或许会吃点苦,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这就像我们不敢杀新罗女王一样。” “你闭嘴,不是你的儿子,当然不心疼了!”朱传新没了儿子,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顿时就变成了暴怒家长。 幕僚见如此,也不再说话。 朱传新见幕僚不说话后,发现他说的也对,于是就让祖昭退兵多少多少里再交人,两边讨价还价,结果就定在了李京城交换人质。 祖昭的八万大军,退回了李京城,城中人对祖昭印象很好,直接打开城门欢迎,仿佛直接认祖昭为主了一样,而王军来的时候,反而城门紧闭。 交易在城外终于进行完毕了。 全之虞回到了祖昭身边,被迅速地保护了起来。而小王子也还给了朱传新。 朱传新得到人质之后,竟然直接就在城外发起了攻击。 祖昭其实本来也是个打算,没想到他竟然先动手了,大喜过望,顿时命人在城中散播王军攻城甚至可能屠城的消息,而他则带着军人上城墙防守,一副要誓死保护城中百姓的样子。这一举动,奠定了他彻底吞并高句丽的基础,城中百姓十分爱戴他,甚至在决战的当晚,直接推选他为城主,为他戴上了花环加冕。 后续自不用说,祖昭败了王军后,为了城中百姓能长居久安,便奋起而追杀,彻底占了丸都城,结束了高句丽朱氏王族已逾百年的历史。高句丽,彻底成为了祖昭的天下,民心向他,荣誉向他。 而全之虞,在和祖昭短暂的相处之后,被送回了新罗,她一直很难过自己带的部队全军覆没的事情,祖昭便将高句丽的管辖权直接给了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305章 火烧洞甲 祖昭大军以摧枯拉朽风卷残云的事态吞并了高句丽之后,北方众多小国和部族纷纷向祖昭请降,唯独有鲜卑和乌桓两国却依旧抗衡。 两国组成联盟军,又召集了其他对于大汉不服得几个小国家和部族,特别是朝鲜半岛上的许多国家,一通组成四五十万人的联盟大军一同对抗祖昭,还扬言要杀入汉地,凡汉人者,见则杀之。 两国家的联盟军开始进犯新罗,幸亏有马元率兵镇守,这才勉强将其抵制住,不过新罗女王全之虞已经多次向祖昭求援,说新罗边界烽烟四起,让祖昭速速带兵平乱。 祖昭深知新罗一旦大乱,那么接下里就要涉及辽东,绝对不能让战火在辽东大地上爆发,要打也是要在其他地方大。好在吞并高句丽之战没有给军队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这个时候士兵的锐气也都在,喊出兵者甚众。 祖昭再次请奏朝廷,说乌桓、鲜卑以及其他许多小国家开始组成强的大联盟军,要入侵大汉,请求出兵。朝廷许,加封祖昭为征蛮大将军,受其封印,让祖昭出兵。同时,幽州州牧刘虞也派出一万军队和八千战马支援,其中辎重粮草更不在话下。 九月中,一切准备就绪,祖昭面张预、于禁为左右先锋大将,任命张远和赵孟为统兵将军,任陈宫为军师,亲自带着十二万军队兵出鲜卑。到了新罗,全之虞又曾兵五万,粮草万千担,共计十七万军队,浩浩荡荡的向鲜卑进军。 鲜卑早知道祖昭带着大军向他们挺进,急忙召集将领商议退敌之策。 时军中有死大猛将主动请战,是四胞胎,四个都是虎背熊腰,力拔千斤,大哥名为尉突戊,使一八十二斤重大铁锤,勇猛无人能敌,二哥尉突翎,使两把蓝牙棒,尝骑于马上,轻飞如燕,一人独自斗败二十于狼,一战成名,老三尉突怔,使一把大砍刀,曾经入山打猎迷路被困两月,靠着和野熊老虎等徒手搏斗而存活下来,震惊整个氏族。 老四尉突文,性格沉稳内向,是一个小子,曾有一对山贼打伤了他的父亲,在三个哥哥为回来之前,独自一人骑着坐骑,是有一根重一百二十斤的铁棍杀入贼窝,将五百余山贼全部杀死,带着五百余颗脑袋回来,惊煞乡里,人称死亡铁棍尉老四。 军中将军对于这四兄弟的能力很是了解,知道老大尉突戊力大,可是莽撞,不过能听人劝,老二尉突翎身手灵活,在百万军中能来去自如,无人能当,不过他倔强脾气,只要他认定的事情,无人能劝得住,就是用军令压他,也是难以压住,好在他在军队之中倒是也听命与将军的,只是出战的时候太过于倔强;老三尉突怔,四十如归,善于缠斗,有极强的忍耐力,纵使身受重伤也能大战一场;老四尉突文,同样勇猛无敌,不过这人教其他三个哥哥,却又多了些智谋,学过些兵法,现在在军中官居中郎将,算是三个哥哥的上司。 大将军腾腾加姆见到这四个人主动请战,心中甚喜,让人带上酒菜,好好的款待他们一番,让四人带着四万大军前去边界阻敌。四人杀血祭旗,誓言一定将汉军杀得片甲不留,然后带着军队制敌边境。 此刻于禁、张预带领的先锋大军也刚刚抵达鲜卑地界,眼看前方树林茂密,大雨初歇,于禁建议就地扎营,等弄清楚情况后再图进攻。张预听从于禁之言,立刻下令大军在原地安营扎寨,不得冒进。 张远知道弟弟张预比较容易冲动,所以在出兵之前特意告诉他一定要听从于禁的指挥,不得私自贸然行动。张预对于于禁也很是佩服的,他和于禁在校场对打多次,皆不分胜负,而于禁在弓马娴熟,又懂得兵法,会带兵布阵,所以张预对于于禁还是很佩服的,这次出兵,于禁为右先锋兼领破虏将军,而张预只是一个左先锋,不过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对于禁很是尊敬。 于禁在出兵之时祖昭也特意交代,张预虽勇猛,可是比较莽撞,让于禁在行军中要多加控制,不要让他牛脾气上来了坏了事情,打了败战事小,可是丢了性命可就大了。张预是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一个大将,现在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他可不希望张预出事。于禁自然知道,他也感激祖昭对自己的信任和寄托的众望,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贸然前进。 现在在此地安营扎寨之后,于禁亲自带着士兵探查地形,而留着张预守营寨。于禁带着一众侍从进了山林,又找了一懂得汉语的鲜卑人做了向导,详尽的查看了附近的地形。知道这一代地势很是复杂,而且里面多有天然陷进,若是贸然进军,只怕会遭遇不测。不过具体的那些陷进所在,向导也一一向于禁说了,于禁听闻,让绘图员将这些信息一一在地图上记录下来,以图后用。 探查了一番之后,这才徐徐回到军队之中。刚回到营帐,却不见了张预,一问之下,原来是刚才有几头梅花鹿闯进营寨中,张预见了,一箭射死一只,一枪又镖死一只,惹得众军士大声高喊。张预见还有一群梅花鹿逃进森林之中,眼看天色还早,于是就跨上坐骑,带着一支轻骑兵狩猎去了。 于禁闻言大惊,这附近到处都是天然的陷入,活有不知如何形成的天然大洞,其洞深不见底,小者宽一两米大者宽七八十米,不过由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植被覆盖,现在很是难以看清,只有很熟悉这一代地形的人才知道那些大洞到底在什么地方。 最重要的是,森林之中有堆积千年的枯枝败叶,吼达三四十米,下面的叶子腐烂了,形成一些空洞,可是下面的粗大树枝却没有全部伏腐烂,人多时掉了下去,就像是进入一个猎坑一般,有去无回,这相当于是沼泽地一般,很是恐怖,就连本地人都是小心意义的,只敢往确定安全的地方走,而不敢在林中胡乱奔跑。 得知张预去打猎了,于禁心中有些不安,派人去找也是不适合的,别张预没有找到,派去的人倒是失踪了。最终,于禁只能让信兵带着战鼓号角,上山发出撤军信号,让张预撤回来。 且说张预见到一群梅花鹿之后,突然很想打猎,于是就带着一支四五十人的近身卫兵去了。一众人追着梅花鹿进入森林之中,追了不多时,却不见了前面的梅花鹿的踪影。他们不知道,这群梅花鹿在逃窜之中已经全部掉进了前面一个巨坑之中,只是现在这巨坑依旧被树叶覆盖,他们依旧看不到。 张预打着步卒在那里盘旋了一阵,最终选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击,倒是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这才捡回一条小命,没有掉入巨坑之中。又行不多时,看到前面有一只黑熊在觅食,张预大喜,搭箭拉弓直接嗖嗖嗖三间连续射向黑熊,那黑熊躲闪不急,三箭全中。不过这黑熊皮糙肉厚,对于张预的这三箭,倒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反而将大熊惹毛了,那畜生倒是不畏惧前面的四五十个敌人,而是咆哮一声,挥舞着厚重的熊掌向张预等人攻击过来。 张预等人的坐骑听到黑熊的这一咆哮,尽皆大惊,原地打转不已,四足乱蹬,最终将许多人都掀翻下来,而张预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坐骑控制住,不过坐骑已经受惊,不能正常出击,眼看黑熊冲了上来,张预立刻下马,下令士兵发射弓箭。 士兵们得令,立刻拉开阵容向黑熊射箭。那黑熊倒是不惧怕,冒着大雨一般的羽箭冲了过来。眼看着羽箭完全抵挡不住这家伙,张预下令众人后退,各自躲在树后面各自射箭。 那黑熊虽然满身是箭,血也流了不少,可是却没有伤到它的根本,所以一直左冲右突,想要拍死一些人,不过张预带着的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事,而且他们是经过冯落雪训练过的,对于江湖中的单打独斗很是有一套,后来又受过陈有志训练,对于协同作战也很有一套,现在打起来倒是很有默契,完全不用张预指挥该如何做,他们就彼此之间能相互照顾,相互掩护。 那黑熊四处冲杀一阵皆不能得逞,后来受伤逐渐加重,身上流血过多,逐渐有些体力不支,最后选择了逃走。众人倒是玩性大发,随着张预一直追击黑熊,倒是也没有将它射死,而是一直瞄着非致命部位射它。 那熊身上吃痛,边咆哮边逃跑,张预则带着士兵在后面追击,追了不多时候,突然前面的黑熊却不见了,只听得地下忽然传来一阵悲鸣的咆哮之声,那声音一直往地下而去,最终消失在地下。 张预和士兵都是大惊,相互看了看,很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只见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上面盖着一些树叶,大黑熊就是在这里消失饿,其中一个士兵甩先冲了上去,用手中弓一拨,未曾想还未来得及用力,脚下一滑,掉了下去。 就在他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衣领被人抓住,原来是张预眼见不妙,立刻就一步跃上,于电光火石之中将那士兵抓住了。可是他虽然抓住了,自己却也脚下一滑,滑进了坑中。惊险之中,后面的士兵纷纷赶来,将他抓住。 张预大声说道:“小心脚下,这是一个陷进,相互拉着向后退去。”得了张预的命令,士兵们一个拉着一个,最后几人则死死的抱住一颗大树,确保不会被陷落。在一番挣扎之后,终于将张预在内的已经掉进洞中的四五个人拉了出来。 众人心有余悸的相互看了看,都吸唏嘘不已,差那么一点点,就掉进那洞中了。“谢将军救命之恩。”那士兵立刻向张预施礼道。 张预一挥手,说道:“这到底是这么东西,是猎人设的陷阱么?险些害了我们。” 有一士兵身长九尺,很是高大,他在远处探头一看,只见那洞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说道:“我看这不是猎人设置的陷进,而像是一个天然的大洞。” 张预闻言,心中更是好奇,这平地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深坑呢,实在是好奇,而且之前他掉进去的时候,确实看不到底部,那时候士兵的叫声往下面传去,到像是直接通道了地狱一般。 “莫非这是通完地狱的鬼洞?”有士兵吞着口水说道。 张预立刻责备道:“休得乱言,哪有什么鬼洞。这地方太过惊险,这样的洞穴,不知道有多少呢,我等回去之后得通知于禁将军,这样的地方,如果被敌人利用了,那么我们的行军就会受到影响了。” “将军,我们现在就会去么?这地方实在有些诡异。”有士兵说。 张预却摇摇头说道:“我们先得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回去对于于禁将军也有个交代。出兵之时我哥哥可是没少交代让他好好看着我的,这次要是不给于禁将军带回去一点点有用的心情报,故意他要责备我们不好好呆着军营中了。”说着他用手拨开地上的厚厚的枯枝败叶,确定安全之后这才一步步的向那洞穴靠近。 众士兵见了,也都学着祖昭的样子,拨开地上的树叶,一步步的向那个洞穴前进,最终终于到了那洞口,众人小心翼翼的往里面一看,有人朝着里面大吼了一声,那声音在里面传响,诡异异常。有迷信者坚信这是鬼洞,建议张预速速离开,可是张预的牛脾气却上来了,说要下去看看。 这个吓坏了所有的士兵,这诡异的洞穴,怎么能进去看看呢,都是劝他速速离开这里才好。可是张预就是不同意,他说自己只是下去看看,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将绳子拴在他的身上,时候众士兵将他徐徐放下去就行。 最终,众人犟不过张预,只能纷纷掏出身上的绳子,连接起来,足足有几百米长,然后让张预下去,他们则在外面拉着绳子。张预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就猛拉绳子,然后你们就把我拉上来。” 众人点头同意,让他千万小心,他们担心张预会出事,可是谁也不敢这么说,只能说让他小心,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刻拉绳子,然后他们就将他拉上来。 张预下去之后,起初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下去四五十米之后,发现下面依旧是黑不见底,他让士兵继续将他往下面放,势必要到下面看看是什么情况。抬头看看上面,只见一线光射下来,洞口四周围着士兵,都在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张望。 下降道百米之深的时候,张预发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自己的胸口也很是难过,而这里面也光线太暗,已经看不清什么。他使劲的摇摇头,发现自己越来越呼吸困难,脑袋昏昏的,胸中像是充满了气,又像是气不足一般,总总之很是难受,于是他猛扯了一下绳子,让人将他拉上去。 士兵们看到绳子被猛的拉动,立刻就齐心协力的将张预拉了上来,出得洞口,张预这才觉得浑身舒畅了很多。众士兵忙问起里面的情况,张预说地下太黑,看不清楚。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命人点了一个火把,要进去看看。士兵又劝了一阵,还是劝不住,最终点了一个火把。 谁知火把这才点着,就听到撤出的号角,而且很是急促。“好端端的,怎么下令撤军了?”张预疑惑的问道。 “会不会是有贼人来袭了,所以下令撤军了?”有士兵说。 “不妙啊,我们得速速回去支援。”张预说着,立刻就将火把扔进洞里,带着士兵急匆匆离开了那里。谁知道他们还没跑出百米呢,忽然听到后面一声轰天爆响,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 张预等人扭头一看,只见洞中火光冲天而起,那火焰直上百余丈,后面还有火苗在蹿起,爆炸声也不断的传来,洞口的枯枝败叶也已经被烧着,在大风的带动下,火苗向四周蹿去,快速的在森林中燃烧起来。 张预等人脸色骤变,甚是吃惊,同时也惊叹他们命不该绝,若是带着火把进去了,只怕现在已经被烧死了。看了一阵大火,众人急匆匆离开那里,之奔军营而去。刚走几百米,忽然前面一对兵马之声,熙熙攘攘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张预听了,不知道来者何人,立刻让士兵掩蔽。不多时,一队人马出现在眼前,为首一将,却正是于禁,他面色森森,正带着军队朝这边奔来,而前方有四五匹马匹在带路,马背上没有什么人和物。 见是于禁来了,张预这才带着士兵闪了出来。于禁见到张预,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冲天的火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预道:“前方有一深坑,我们将火把扔进去之后,就发生了爆炸,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于禁看了一阵,说道:“你们没事就好,快离开这里,大火已经烧过来了。” 第306章 鲜卑大将 回去的途中,于禁把张预狠狠的责备了一通,还说要将他不听军令的事情向张远和祖昭说,让他们将他这个左先锋调回去。张预又是哀求又是道歉又是愿意接受责骂的,于禁这才说这次就不计较了,若是再有下次,不听军令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告诉祖昭和张远,让他们将他调回去,他必须为军队负责,也必须为他的小命负责。 而张预问起撤军号令的时候,于禁很是不高兴的说,他从向导那里得知这里面到处都是陷阱,回来之后得知他带着士兵去打猎了,又无法派人进去找,于是就只能让人吹响撤军号角,希望他听到了立刻回军营。 张预叹了一声,幸好于禁高明,知道用撤军号角催他回去,要不然此刻自己已经被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对于禁的救命之恩又是一番感激,说以后一定听于禁的安排,不敢在违抗半点。于禁心中也激动,幸好自己及时想到这个办法,要不然张预若是出事了,真是不好向祖昭和张远交代了。自己受到祖昭的重大信任,命为右先锋兼破虏将军,让战功显赫的张预都归他指挥调度,这是绝对的肯定和信任,若是这第一战就让张预死了,虽然是他不听军令,可是一个无法管教部下的将军,又岂是一个好将军呢。 回到营寨之后,眼看大火就要烧过来,于禁命令士兵立刻在前面弄出一条隔离带,不要让火势蔓延过来。几千士兵立刻上阵,将能砍倒的小树全部砍倒,将地上的枯枝败叶全部清除,而难以砍倒的大树,则爬上去将树枝砍掉,只到火苗无法上升到的高度为止。 最终,这个方向的大火得到了控制,可是其他三个方向的大火去无法控制,一直肆意的燃烧。期间,地上时有发生爆炸之声,当地动山摇的。最终,大火连续少了十几天,最终东、北面被一条河流阻隔,西面因为森林渐少,加上有暴雨袭击,这才将大火灭了。面对这样的能爆炸燃烧的洞穴,于禁问了当地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当地人也是表示不知。无奈于禁只能修书给后面带领大军而来的祖昭。 祖昭接到书信之后,细细一想,这样的天然大坑,里面一定是产生的天然气,所以遇到火就会燃烧,而由于空间狭小的缘故,自然就会爆炸了。于是祖昭修书回信,说地洞里面有一种会燃烧的气体,让他们尽量避开,这种气体在狭小的空间中会发生爆炸。 于禁得到了祖昭的回信,虽然对于这气体怎么会燃烧而且还会爆炸很是难以理解,不过他到底是见识过了这地洞爆炸的威力,所以也听从祖昭的话,行军途中远离这样的地洞,特别是安营扎寨烧火做饭的时候,对于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是要细细探究,确定没有这样的洞穴,才刚安心下寨。 张预引爆了地洞而火烧森林的事情早就探子将这情况报告给了鲜卑先锋尉家四雄。他们接着信报,对于张预的莽撞很是高兴不已,老大尉突戊哈哈大笑说道:“汉军说我们是北方蛮族,我看他们才是真正的慢族,居然引爆了鬼气,一定炸死他们不少的人吧,或者已经有很多人掉进坑中死掉了。” 探子之言这倒是不甚清楚,不过汉军对于火势的控制倒是很有一套,他们制止了隔离带,大火没有烧到他们的军营,所以到底他们有没有重大伤亡,这还没有得知。老大笑道:“这不用查,既然都引爆了鬼气,那么引爆之人必定是死掉了的,真是天助我也,我看汉军该是吓破胆了。” 探子道:“回将军,汉军没有撤军,而是继续推进百里,现在距离我们的营寨百里不到了。而且据我们探查,汉军每十里就有一寨,似乎是不敢贸然深进的样子。” 老四尉突文说道:“汉军行军,一向谨慎,之前吃了鬼气的亏,自然不会盲目的前进。而且他们对于地形不熟悉,后面大军未至,自然不敢孤军深入,他们十里一寨,只怕就是为了探知地形,以迎接后面的大部队到来。” 老二闻言,说道:“既然他们不能合兵一处,那我们倒是可以分而击之,他们没有大军,对地形又不熟悉,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我带着一军队前去,就行将他们的营寨全部拔了,让汉军不敢再来。” 尉突文摇头说道:“汉军一向诡计多端,现在他们来攻打我鲜卑,自然是步步为营,不敢冒进。可是我们若是贸然出击,只怕会中了他们的计谋,还是小心为上,等一切探知清楚了在出兵攻击不迟。” 老三很是不服气的说道:“四弟,我看你是书读得多了,倒是反而胆小了,怎么这样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既然你怕,那么就由我带着一支军队去冲杀吧,你个两位哥哥留守后方,等我将他们杀了,你们再带着大军追击,这样可行?” 听老三这么一说,两位哥哥也都争着抢着要立这头功,汉军既然没有集结大部队,而是将兵力分开了,那么要攻破他们,一定很是容易得,这先锋之功,谁不想要。 三人最终争执不下,兄弟之间倒是还闹起了别扭,居然发展到要去较量一番,谁胜了就谁去。可是这立刻就招来了老四尉突文的责骂,他虽然是老四,不过是官位最高的一个,三个哥哥自然也要听他的。 可是现在三位哥哥却争得凶狠,对于老四的话很是不听,还让他休要用自己的官位来喝令他们,他们就是去证明他们也是厉害的。老四最终无奈,岂能看着兄弟相互争功而闹起来呢,说道:“三位哥哥,都听我说,我不是用什么官位喝令你们,只是现在敌人兵临城下,我们兄弟不思团结一致共同抗敌,却自己兄弟先要打打杀杀的,这让汉军知道了,岂不是让他们笑掉大牙?既然三位哥哥要去,那么就由天定,看看到底是谁去,我们抽签决定可好?抽中者去,其余的留下。” 三位哥哥听了尉突文的话,也都同意点头,最终选择了抽签的形式决定谁去拿着头功。最后一番抽签之后,老二尉突翎抽中其去签,而老大和老三则抽中了留签。他们二人虽然不服气,不过之前就已经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争论。 尉突翎既抽中了去签之后,带着本部一万人马就要出征。临走之时,四弟尉突文交给他两个锦囊,说是若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可以打开,里面有计谋可以救他。老三很是不屑的接过,说自己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一定杀的汉军落花流水,怎么会需要老四的这个什么锦囊妙计呢。不过在老四的劝说下,他还是带在身上。 尉突翎带着一万兵马直朝汉军营寨攻杀而来,到了第一个营寨门口,他手持狼牙棒,直接指挥着军队冲杀。正道寨门前,冲出一支队伍,为首一将,黑须白面,手持长刀,乃是青州人士,姓赵名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赵华拖着长刀厉声问道。 尉突翎也不打话,直接冲杀过来,赵华见了,拖着长刀迎将上来。只见尉突翎挥舞着狼牙棒砸了下来,赵华躲过,高举长刀也砍了下来,尉突翎举着狼牙棒格挡住,两人在马背上相互拼着力气,分开之后,又战了大约二十回合,赵华败走。 尉突翎得胜,心中甚喜,哈哈大笑道:“就这身手的人,也有资格驻扎第一寨么,看来汉军无人,伙计们,随我冲杀,一举将汉军杀回去,直取他们京都。”听了尉突翎的话,军士们也是激情燃烧,斗志昂扬,想要大干一番。 尉突翎派五百军士守住得了的营寨,带着其他人继续冲杀。行不足五里,又见一汉军营寨,比之前遇到的倒是要大一些,尉突翎自然无惧,冲杀上来。辕门开处,一队五百多人的汉军冲了出来,为首一将,圆眼高鼻,样子不甚美,看起来却很是勇猛,手持巨斧一把,重达一百多斤。此人姓程名横,祖籍泰安,跟着于禁一起追随祖昭。他一马当先杀将出来,问道:“来者何人,胆敢冲我营寨,不想活命耶?” 尉突翎大喝一声,直接一马当先杀将上来。程黄见了,爆吼一声,举着斧头迎将而来,狼牙棒撞上斧头,发出剧烈的响声。他尉突翎力气极大,程黄的气力也不小,两人在马背上胡拼乱打三十余个回合,程横一个破绽,险些被尉突翎一狼牙棒砸中,勒马而回,带着士兵丢弃营寨而逃。 尉突翎笑道:“一寨不如一寨也,我今日比将拔掉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营寨,看他们后军能如何驰援。”说完命五百人留守,立刻带着军马追杀而去。程横的队伍一路丢盔弃甲而逃,丝毫不敢停留。 又行不足五里,只见一高山之上又有汉军旗帜,上书平贼中将马关。尉突翎找来人问此是汉朝什么官职,有知道者告诉他,这在汉军中就是一个小将,属于七八级之后的一个小小武将,和百夫长差不多。 尉突翎笑道:“这等小将也敢将自己的旗幡挂出来,真是不知死活。不过他在这里扎寨,我们要是想要强攻上去,只怕要折损些士兵个耽搁一些时间。我看他们山中无水,不能坚守多久。你带领八百士兵将这里围住,若是他们敢下来,杀了他们,若是不下来,那么你们也别进攻,让他们在上面缺水而死。” “是将军。”小将得令,带着八百军马将小山岗围了起来。尉突翎哈哈一笑,说汉军自作聪明,自以为选择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其实只是将自己陷入死地还不自知。他带着余下军马,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尉突翎一路冲杀,到日落时分,已经连续攻下汉军十寨,本来带来的一万士兵,因为每攻下一寨都要留人看守,少则两百,多则八百,此刻身边却只有五千多一点的兵力。不过他带的都是能征善战之人,这一路见到汉军如此不济,他倒是也不惧怕。夜间,招来探子一问,前面还有三个汉军营寨,较之之前的那些探路小寨,这里面似乎驻扎着汉军的主力部队。 “管他什么部队呢,明日一举攻下他们最后三寨,再将他们赶出我们国家,然后我们再带着大军进攻他们的国家。都说汉军如何勇猛,我看也不过如此。”尉突翎哈哈大笑着说。 手下一谋士说道:“将军,汉军素来诡计多端,他们能轻易就吞并了兵多将广的高句丽,只怕他们会有陷阱等着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要低估了敌人。” 尉突翎说道:“不是我要低估他们,而是他们真就没什么本事,这十寨守军,一个能打的将领都没有,没人能接过我五十个回合的。别说是一个一个的上,就是他们是个一起,我也丝毫不惧。你莫要学我那弟弟,书读得多了整天怕这怕那的。还给我什么锦囊,让我在紧急关头用,我可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难道一个锦囊能带来天兵天将么,实在是可笑。”他边说边掏出弟弟尉突文给他的锦囊,很是得瑟的笑着,将锦囊扔给那个谋士,说道: “这东西你拿着吧,我看是用不到了,等我们将汉军杀退了,再打开看看我那可爱的弟弟在里面到底是写着什么东西。” 谋士一惊,急忙闪开一步,躬身说道:“万万不可啊将军,这是中郎将军给你的,我岂能收了。” 尉突翎笑道:“你跟在我的身边,帮我带着也是一样的,我在战场上冲杀,难免会遗落,还是你带着好。” 谋士听了,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锦囊,小心翼翼的存放起来。尉突翎让士兵在原汉军的营寨上继续扩大营地范围,在此处扎营。谋士看看这里,四面都是高山,山上本有一条飞流而下的瀑布,通过一个狭小的峡谷通到外面。以前那瀑布可是飞流而下的,为何现在却不禁了那等威风,只有些许的水流流下来。 “将军,这里地势偏低,若是我们在这里扎营,只怕有些不妥。”谋士说道。 尉突翎问道:“有何不妥的?” 谋士道:“我总觉得在这低矮的地势上扎营,不是什么良策,会不会是汉军射的一个圈套,故意让我们在这里扎营的?” 尉突翎看看四周,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汉军的营寨,他们自然也是考虑过才下寨的,而且这里两边悬崖,汉军难道还能飞下来围攻我们不成?就算来了,我们也能抗拒,你怕什么?命令士兵,速速扎营,然后派一队人在远处巡逻,如果有什么不对经,立刻就鸣金,汉军就是来了,我也杀退他们。” 谋士自己也说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如果是两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军队在这里交手的话,最后就是两败俱伤,汉军远来,自然不会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战术的。于是他只能吩咐下去,让士兵在这里扎营,命令一队士兵分成四小队,在远处巡逻,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派一队五百人的军队埋伏在汉军必定经过的路口上埋伏。 尉突翎在瀑布之下安营扎寨的消息早就有人报告给了于禁和张预,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喜,直叹鲜卑先锋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张预说道:“文则真是高才也,只要大堤一掘,下面洪水出口被堵,那么那个尉突翎则必死无疑。能这样轻易将他们万余军队灭了,真是高谋啊,我张预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禁说道:“别说什么佩服之类的话,大家都是为了主公的。不过我们不能这样杀了尉突翎。” “为何?”张预不解的问道。 于禁说道:“之前主公有交代,我们是要征服北方这些造乱的小国,可是不能任意屠杀他们,最终这里面还是得他们的人来治理,只是在政权上是依附我们的。” 张预说道:“能不死,他们岂会乖乖的听话呢,只要我们一走,他们必定就造反了,那我们这一次出征不就白白牺牲了将士性命了么?” 于禁说道:“要征服敌人,最重要的就是征服他们的心。若他们心中不服,你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跳出来,你能将他们国家数十万人都杀了么?所以一定要让他们从心中惧怕,让他们的统治者心中归顺我们,不敢在后方造次,这才是主公的最终目的。” 张预想了想,觉得倒是有些道理,可是还是不怎么赞同,问道:“若是这个尉突翎打死不投降呢?” “那也只能活捉,然后用来威胁他的三个兄弟。若是将他杀了,只怕会激起其他人的抗敌情怀,对我们不利,若是能利用他,这是最好的。”于禁说。 最终张预也只能同意,不过大水一下,那么鲜卑的军士必定死伤无数,至于那个尉突翎,会不会被大水冲死,那么就看他的造化了,这点于禁也是控制不了的,只是若是抓到了尉突翎,不能杀了。若是他直接被水冲死,也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第307章 水淹大军 且说张预和于禁商量了一阵之中,最终确定不杀了尉突翎,要抓住他,从而威胁他的几个兄弟,只要将他们四兄弟的先锋部队收服了,那么鲜卑军队得锐气必然受到重挫,那么最终要吞掉鲜卑,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星夜十分,张预带来着军队来带了河头大抵,他们早就将那里的江水和堵住了,耗费十多日,终于将江流截断,不过毕竟不是什么现代化的工程,而且为了确保能在放水的时候方便,他们用的多半是巨大的木头,每根木头上都捆上了绳子。 到了大坝边缘,张预下令让士兵们将木头上的绳子拴在马背上,然后同时驱赶数十匹战马,只听得一阵阵木头滚滚的声音响过,接着就是洪水倾泻的巨大响声。见到洪水泻下,张预带着军队立刻就撤离了那里,然后带着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木船,准备杀入战场,他们不善于水战,所以只是选择将尉突翎包围,要让他投降。 不过其中一大部分的军队,接受过祖昭的水上训练,这些军队是祖昭专门从南方请来的一个水上作战厉害的将领训练的,所救今夜偷袭的大部分军队。其实都是多多少少能在水面上作战的,而鲜卑军队更不善于在水上作战,而且他们被这大水淹没,又没有什么战船,这一战几乎就是败了的。不过张预还是不敢大意,指令军队时刻待命,等于禁那里发出一声号令,就包围上去。 且说那鲜卑军队正在安睡,忽然听得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守卫听到这声音,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大水的声音,可是又不知道这半夜三更的,天气也是青郎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水声呢,于是连忙报告给了尉突翎的贴身护卫。那护卫进入尉突翎营帐中,刚要报告,只见尉突翎也醒了过来,直接就站了起来,问是怎么回事。 侍卫禀报说,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听起来是瀑布那里发出的流水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么大的声音,他正要来禀报这一情况。尉突翎听了,也出门查看,让人点着了火把,可是火把的照射范围完全就没有那么远,怎么能看到那里的情况呢。 尉突翎心中也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妙,这突如其来的大水之声,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水声也就罢了,毕竟这里虽然低矮,可是也不见得会被水淹,因为流水还是有足够的空间溜出去的。所以他立刻就派了一支军队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一对士兵得了命令,立刻点着火把,骑上坐骑,快马加鞭而去。行不多时,脚下发出阵阵水声,细细一看,原来马蹄已经没入水中几乎半腿,而前面的声音依旧隆隆的。士兵心中大骇,他们白天也是来这里巡逻过的,这里可是没有一点水的,怎么这个时候就会突然就有了这么多的水。 正迟疑见,忽然前面一片雪白扑面而来,同时听到了翻滚飞腾的声音。最前面的那个士兵见到这等驾驶,知道是上面有洪水滚滚而来,照这样的敬架势,一定会冲垮他们的军营的,也别是他们所带的粮草还有那些士兵们来不起拿起的兵器,一定就会被这大水给吞噬了,最要命的是,这样的大水,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不好,一定是敌人用水攻了,快速回去禀报将军,让大家撤退。”一个士兵说道,可是他话才说完,还来不及调转马头,一个巨浪拍上来,他已经连人带马背淹没在大水中。其他几个来不及的士兵,也都被大水吞没。他们中没有一个是识得水性的,这一吞没下去,立刻就被灌饱了水,最终趴在马背上,跟着坐骑一起漂浮上来,不过个个都是受伤不小,脸上身上全是伤痕。他们不动游泳,只能随着马四处被冲走。有胆小的,直接从马背上被冲了下去,听得一阵凄厉的叫声,消失在了黑暗的大水之中。 其余士兵见到几个人已经被大水吞没,哪里还在这里留得片刻,立刻调转马头直接飞奔回大本营,途中有胆小者,回头看到大水就跟在自己的身后,直接就被吓得全身发软,最终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掉入洪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万幸不死逃脱的几个士兵,一身湿漉漉的回到营寨之中,慌忙向尉突翎报告:“禀告将军,山面大水滚滚而来,就快要淹没我们的军营了,请将军下令速速离开。” 尉突翎心中虽然震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冷静的说道:“慌什么,这天干地燥的,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水。是不是你们看错啦?” 士兵叩首说道:“岂敢欺骗将军,真的是漫天洪水滚滚而来,我们前去的诸多兄弟已经被大水给吞噬了,如果不速速离开,军营也很快就遭到水的,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算是地势稍微高一些的,所以这才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猜想其他低洼的地方,已经全是洪水了,就是现在离开,也是有些危险的。” 尉突翎责骂道:“你休要危言耸听动摇我军心。就算大水真来的,自然会流出去的,我们在高处,怕什么。休要惊慌,静观其变。”旁边一谋士说道:“将军,现在大水到来,实在有些不寻常,会不会是汉军在上游开闸4,他们抵达这里也已经有了近半个月,要是让他们在上面堵住大水,如今有放水来淹我们的话,后果真不能小视啊。” 尉突翎说道:“为何你也如此惊慌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水有来的地方,自然会有去的地方,前面个峡谷那么大,上面下来的水再大也不可能冲到这里来的。” 正说着,忽然有士兵来报告,说水位一直在上什,现在已经淹到了辕门。尉突翎听了这才大惊,这里地势算是偏高了,下面的峡谷口可是比这里低多了,为了水会这样漫上来,实在是难以理解。他带着众将,前往辕门一看,果然见门前已经被大水淹没,而且门口的水也已经到了半人多高。 尉突翎这才惊慌起来,说道:“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怎么会这样?这水怎么就偏偏跑到这里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莫慌,我们现在速速离开,从来路撤退,现在水位还不是很深,骑在马背上可以直接回去,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若是等他们包围上来而来,那么我们就真的无路可走了。”那个谋士在尉突翎的身边说道。 尉突翎现在没了主意,自然只能听谋士的话,立刻命令士兵上马,没有坐骑的步兵则手拉手跟在骑兵后面,大家缓缓退出去。众人得令,骑兵速速上马,而那些步兵却有些慌了,有些为了活命,直接将骑兵扯了下来,企图自己上去。这个头一开,哪还得了,全军都稀里哗啦的大乱起来。 尉突翎看在眼中,怒在心上,以前看自己的军队还算是训练有素的,白天的时候连拿敌人十寨的时候也是见他们信心满满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这还没有到生死关头呢,他们就已经开始大乱起来。 “全部给我住手,听我命令,违令者杀。”尉突翎大声的说道。士兵们听到了他的呵斥声,这才停止了争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而骑兵则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被拉下马了。这时候一个在门口的骑兵,看到水位一直在上升,而尉突翎却还没有下令离开,心中一慌,直接一拍马背,从门口出了出去,激荡出一阵阵的水花。他这一动,让所有骑兵都蠢蠢欲动起来,而步兵看到骑兵要走,也都又想要动手。 尉突翎不由得火冒三丈,从是弓箭兵手中拿过弓箭,对着那个率先逃跑的骑兵就是一箭,只听得一阵弦响,箭去如流星,弓开如秋月,那骑兵被一箭射中,跌下马背落在水中不见了踪影。而坐骑受到惊吓,也是一阵嘶鸣,逃离了去。 尉突翎将弓握在手中,抽出一支箭,大声说道:“谁敢不听军令,杀无赦。听我命令,骑兵上马,朝下游的一面缓缓而行,步兵全都手拉着手,在上游的方向缓缓而行,退出这里,谁敢乱来,就休怪我手中弓箭无情。 士兵们看尉突翎说的如此坚决,做的又如此果断,再也不敢胡闹,乖乖的听从他的指挥,骑兵骑着马走在下方,而步兵手拉着手走在上方,一起缓缓的向外面的高地退去,这样的阵容之下,倒是也真没有什么人出现损伤,纵使有人脚下不稳,最终也被众人救起,或者有人一连串的跌倒了被水冲走了,还有骑兵护着,倒是没有什么伤亡。 眼看着就要退出这凹陷之地而上没有被水淹没的地方,忽然四面八方都亮起了火把,前面站着两将领,正是张预和于禁,他们身边的士兵,有的负责照亮火把,有的则是搭箭拉弓,将弓箭对准了他们。 “尉突翎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可安好?”于禁大声的问道。 “你是何人?”尉突翎狠狠问道。 “我是先锋大将军于禁,特在此恭候你多时了。你肯投降否?”于禁问道。 尉突翎大喝一声,说道:“你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陷害我,算什么大将军,我看你就会用这样的阴谋诡计,没有什么真实得本事,有本事你就和我大干一场,若是你能胜了我,我就投降,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降的。” 于禁笑道:“你现在已经被我困在这里,不是已经失败了么?难道还要再斗?请问你拿什么东西和我斗啊?” 尉突翎很是不服气的说道:“我一天之内连续拿下你十寨,这难道不是我的本事么?你要不是用这诡计,我明天就将你剩下的三寨都拿了,将你们逼回汉土,我再带领军队杀向你们的大汉王朝,灭了你们。” 于禁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冷冷说道:“你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你拿我十寨,不如我拿你一次。现在我军士兵已经瞄准你所有的部队,只要我一声令下,箭如雨下,你们退无可退,最终全都得死在这里,你这先锋大将,可是这么轻易就将你五千的步卒全部害死在这里了,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到时候你若是没有答案给我,那么我就下令将你们射杀。如果你们想强行闯上来,那么也可以试试。”于禁说完,带着张预推倒后面,让士兵将所有出口都围住。 退到后面之后,张预问于禁:“文则,尉突翎真的会投降么?” 于禁摇头说道:‘我听闻这家伙是那种死不服输的人,他自然不会就这样投降的,他一定会阻止士兵发动突围,不过你认为他能突围出来么?” 张预摇头道:“他们在水中,完全就没有抵抗的能力,而起后面水面上也都是我们的军队,他们进也不能退也不能,怎么可能突围呢。不过他既然是那种死不服输的人,那么最终他会投降么?” 于禁道:“这点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要是真不投降,那么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自然只能杀了。兵法有将,攻人城池,可以第一城杀人,第二城留人,也可以第一城留人,第二城杀人,当然也可以第一城留人,第二城也留人,这要看具体的情况,之所以要这样做,无外乎就是要震慑其他的军队。” “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投降的,他一定会拼死相搏的。”张预说。 于禁笑道:“那好,我就和你赌一次,我们两赌一罐主公特制的新罗苹果罐头,我赌他最终一定会投降,可行?” 张预呵呵一笑,说道:“赌得这么大啊?那好,我就赌他一定会拼死突围不会投降的。到时候你就准备好给我买一罐苹果罐头吧。那以前可是王公贵族才能吃得起的东西。” 两人真谈论着,忽然有士兵来报告,说尉突翎已经下令将士兵分为三个部分,向三面突围。于禁一愣,问道:“那他们的先锋将领尉突翎选择在哪一面突围呢?” 士兵回答不知道,在一阵混乱之后就不见了尉突翎,现在他们分别从东南西三面突围,就在正前方的这一支队伍异常的强大,看样子尉突翎就是在这一支队伍中。 于禁摇摇头说道:“不见得是如此,那个家伙在这种时候能选择三面突围,看来还是有一点点脑子的。而他将面对我们这一面最为主要突围对象,那么他自己很可能就是走的下游或者是反方向。” 张预提枪而起,问道:“那他到底是会走哪里呢?” 于禁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朝着我们的反方向突围。你想想,我们都以纪报名了,那么他自然知道和主将直接对抗是更没有希望的,所以他就朝着反方向突围,这一代地势他比较熟悉,很容易就跨越我们的追查而折返回去,而我们自然也不会浪费精力去追查他的。这样他就可以利用地形的优势在我们之前回到他们的军队。” “这么说,我立刻就上船去前面截住他?”张预说道。 于禁点头说道:“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这尉突翎很是勇猛,虽然现在在水中,可是水势不大,只能对他们造成限制作用,降低他们的作战能力,而不能让他们完全散失了作战的能力。” 张预同意了,提枪而走。刚走几步,回头问道:“如果是我活捉了他,算是投降还是算是不投降?” 于禁笑道:“如果你能将他活捉了,我就算你赢了,回去定然买一罐苹果罐头给你。” 张预哈哈一阵大笑,带上人马,跳上小木船,沿着上游的方向快速向对面划去。尉突翎没有船只,只能靠马,不过能做到在水中如履平地的好马,万中无一,所以尉突翎自然是不可能速度超过张预的。 待张预走后,于禁也来到大军前面,只见尉突翎的一部分军力果然组成阵型想岸边慢慢的靠了过来,同时还时不时的和汉军对射,由于疏于防备,岸上的自己的军队倒是还真有多人受伤。 于禁见了鲜卑军队的阵型,心中也是佩服而来几分,他们这圆形之阵倒是很适合突围呢,攻防兼备,确实是不错的一种阵型,看来这尉突翎脑中对于军队打战倒是也有一些研究的,就是给他连续拿下十寨而有些大意了,最大的错就是他分兵而守,又在这低洼的地势上=下驻扎,正好中级,否则要打败他,倒是真要费一些精力的。 看着鲜卑部队已经慢慢的靠近,祖昭让士兵们边攻击边劝降,随着他们的伤亡进一步的加大,阵型开始的动摇,于禁也让士兵开始停止攻击,说只要他们不抵抗,那么就让他们顺利上岸,不过需要丢掉武器,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一人。 听到这话之后,鲜卑突围军开始做了思想斗争,他们也知道要这样突围很是难,就算是上了岸,也是打不过汉军的,可是若是真的丢掉了武器,要是他们食言的话,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一点还击的余地了,就只能等死。 于禁说道:“我于禁向大家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不会伤害你们一点皮毛。” 鲜卑士兵听了,有人心中彻底放弃了抵抗,丢掉了手中的槊和顿,静静的站在水中看着于禁的部队。果然,于禁没有让士兵,而是让他们上岸,见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放弃抵抗,纷纷丢掉武器爬上岸来。于禁也真没有射杀他们,还让他们自行烧火取暖,不过周围当然是有士兵看守的,若是他们企图乱来,那么就只有杀无赦了。 第308章 双雄争锋 且说张预带着一支军队乘坐小船绕到了后面,行不多久,就看到前面混乱一团,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士兵们纷纷往水面上射火箭,而水面之上确实有一只军队,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的突袭。张预见了,心中倒不禁佩服了几分,心中想:这种时候,这鲜卑士兵居然这等稳重的在突围,明明形式那么危及,但这些士兵却沉着应战,丝毫不慌乱。 张预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只小军队不简单,原来这一小队人马其实是以一个中心为指挥点在前进的,这个中间的人虽然看不见是什么样貌,不过显然是发挥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士兵都是根据他的号令在突围。想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张预素来听说鲜卑多出善战武将,如此看来,倒真是如此,张预暗自想这次一定不可轻敌。 但是这场战役该如何取胜呢,张预看着军队中心里那指挥的人,突然明白了,只要设法活捉那人,一切就好办了!但是张预还在思索,这鲜卑营内还有如此高手?突然,他灵光一闪,难道是鲜卑先锋猛将尉突翎?他可不好对付啊,我得想法必须取胜啊,张预在心中暗暗地想。 “冲啊……”张预还在心中谋划大计,只听得远处一阵喊杀之声传来,忽然下游又出现一支军队,水面上全是战马在奔腾,在黑夜的火光之中,可以看见飞起的水花,和这月色遥相呼应,倒是给这满是厮杀的战场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美感,只是这白色的水花之中却夹杂着鲜红色的血,这样显眼,让人心中却不禁一凛。 “好家伙!这些鲜卑士兵果然是不可小视啊,这注定是一场恶战啊!”张预看着这战况,不禁感叹起来。 突然,张预看到又有一队士兵在水面上出现,而且他们都是鲜卑骑兵,虽然此时水位已经快要过腰了,不过因为现在的水流不再湍急,反而是呈现一种平湖状态,所以骑兵在驱动坐骑前进的时候,除了水阻力之外,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大水冲走。再加上鲜卑骑兵都是高手,作战能力很强。这支军队简直是势如破竹。 汉军见了那新来的鲜卑骑兵军队,自然是分兵抗之,而这时候原本就在突围的鲜卑军队在有援军的帮助下,更是火力全开,纷纷愈加凶猛地朝着汉军射箭,汉军也不示弱顽强地抗击,两军相互射了一阵,各有伤亡,水面已经被两队的士兵的鲜血染得通红,夹杂着河风,传来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 张预见状热血沸腾,立马站上船上,挺着长枪,嘴里咆哮着:“冲啊,给我杀啊.....”带领这军队也杀了过去,未曾想行不足十米,背后又出现一支鲜卑军队,这可让他实在没有想到,据他了解,这支鲜卑军队总数不足五千,现在算来。正面突围的军力已经已占据总数好大一部分,怎么此刻这里还会出现三支军队,看这架势反倒是自己和汉军被包围了一般。张预正陷入纳闷与吃惊中,说时迟那时快,后面那鲜卑军队纷纷向张预射来羽箭,“啊!啊!啊!”随着几声惨叫,张预身边的士兵纷纷中箭,跌落水中,本就不大的战船上瞬间就不足五六人,而张预也陷入了羽箭的重重包围之中。 岸上士兵见到张预被包围,情况不妙,纷纷上船前来援救,骁勇善战的他们与水中的实力不俗的鲜卑军队发生了大混战,两军碰触,开始了短兵相接,时不时听得刀子入肉之声。汉军队人是虽有战船掩护,可是那鲜卑人的战马也甚是强壮,在这深水之中,虽不能说如履平地,可是却也能发挥作为战马的作用,这些鲜卑士兵更是不要命似的勇往直前,如此一来,骑兵们往来冲杀,原本处于优势的汉军倒是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 张预见到如此惨状,抱着殊死奋战的心情,大吼一声,下令士兵驱着战船,直接向那鲜卑军队的终极冲杀而去。作为汉军将领,张预自然是身强武装,只见他摔先一枪搠死一人,又将枪头一转,再次挑翻一人。士兵们也在张预的带领下纷纷杀敌,一时间战局有所扭转,眼见汉军就要占据上风,但是那鲜卑军队看大汉军来了一个猛将,纷纷集中兵力向张预杀来。 “哈哈,此甚好。你们都一起上让大爷杀个痛快!”张预心中暗叫一声,抖擞精神,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杀气与凶光。只身举着长枪就杀进鲜卑军队的重围之中。冲撞,砍杀,枪刺,他这一冲杀,倒是打破了敌人的军队阵容,鲜卑军队一下子就没有了原来的统一步调,开始各自为战,难免有些混乱,甚至是力不从心,这为汉军的进攻制造了大大的机会,汉军士兵见状,纷纷抓住良机,个个也效仿着张预,直接向鲜卑军队的中间杀了进去。张预见此,心情甚好,不禁在混战中大喊:“将士们,灭了这鲜卑军队,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汉军的威武啊!” “是,将军!”汉军士兵豪情万丈,一个个冲锋陷阵,大杀敌人。 这样一来,鲜卑阵容大乱,正是汉军取胜之时,但张预不是鲁莽之人,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张预往中间一看,果然站在里面指挥的大将手拿着一黑丝的狼牙棒,张裕认出那正是尉突翎的专用武器,他再细看,此人正是他们的先锋大将尉突翎。只见那尉突翎早已身负重伤,但他的战斗力却丝毫不减,他拿着黑丝狼牙棒以一敌数汉军士兵,厮杀着。张预心想此人果然名不虚传,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 张预冲尉突翎大喝一声,叫道:“我还在想是谁有这力挽狂澜的本领,想不到果然是你尉突翎在这里突围啊,哈哈,你现在早已没了退路,还不速速投降耶?” 尉突翎见到张预认识自己,倒是也不惊慌,大声问道:“认识我到算你有眼,那来者你又是什么人?” 张预继续哈哈大笑,说道:“我乃汉军左先锋张预是也。”语气里尽是骄傲。 尉突翎一愣,他听说过祖昭身边的第一勇将张远,却未听说过张预,便问道:“张预?可是张远耶?” 张预见尉突翎知道哥哥的名号,依然狂笑道:“张预就是张预,张远乃是我哥哥。捉拿你这等小将,还用不着我哥哥出手,我出马并能手到擒来,我见你也是一条好汉,还不放下武器投降,本先锋可饶你不死。” “呵,你倒是好大口气!”尉突翎面不改色地回答。 张预已失去耐心,恶狠狠的说道:“尉突翎,你莫要做垂死挣扎,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 “放下武器投降?那你要问问我这黑丝狼牙棒答不答应了。”尉突翎扬了扬手中的武器。 张预明白叫这尉突翎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了,他也扬了扬手里的长枪,冲尉突翎说道“看来你是要和我大战一场了吧,放马过来吧,我等着看你成为我收下败将了,哈哈。” 尉突翎是鲜卑战绩卓著的大将,从来都是被人敬仰,怎么受得了被人如此嘲笑,见张预这等小看自己,又见他不过是一个白面小生而已,虽然说话空气强硬,不过看起来到不像是那种力拔山河的大将。 尉突翎也笑着回应道:“要我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无名小卒,今天要是你那哥哥张远来也未必是我的我对手,你这白面小书生倒敢在这大发厥词,还不速速拿命来!”尉突翎拿着黑丝狼牙棒,大声喝道。心中更是无所畏惧,直接骑着战马就向张预攻打而来。他身边的士兵,见尉突翎如此凶猛,自然随着主将冲杀,一起向张预所在的位置冲了上来。 张预见此很是兴奋,嚷嚷道:“尉突翎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你们就一起上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张预的厉害!”说完,张预挺着长枪,下令士兵驱着战船,也冲将上去。 鲜卑骑兵在水中,汉军则在船上,两军长矛向刺,你追我打,倒是谁也找不到半天便宜。就在这时,那尉突翎突然一声令下:“士兵们,冲啊,给我上他们的船!” 得到命令,周围士兵居然不要命的直接从坐骑上挑起,纷纷跳上张预的战船,和汉军厮杀在一起。 “哼,鲜卑族果然是卑贱之族,尉突翎你竟然想出如此阴险招数。”这倒是果真出乎了张预的预料,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气势,他轮着长枪,他搠死数人之后,却见身边将士尽数被鲜卑士兵拖下水中,他心想不妙,汉军士兵都乃陆兵,迫不得已才参加水战。 但还好鲜卑士兵也没多大优势,双方不识水性者多数,纷纷在里面扭打一阵后落入水中。一时间,死伤无数,水里的血色更浓了。水雾剑气,一阵肃杀的气氛笼罩在这两支军队之上。如张预之前想的一样,这真的是一场死伤惨重的恶战。 尉突翎眼看到眼前惨烈的伤亡,但这时已容不得他想太多,他想起一计,接着就挥着狼牙棒对着张预的站船一阵乱打,那战船本就是临时制造的小木船,那承受得了什么打击,被尉突翎这一番乱打,再加上参战依旧,早已大有损伤,瞬间失去的平衡,河水纷纷涌入,最终侧翻在水中。张预没注意落入水中。 汉军见张预落水,纷纷大吼着厮杀上来保卫自己左前锋。尉突翎又那等援军杀到,瞅准时机,拿起黑丝狼牙棒直接对准张预脑袋狠狠一打,用力之猛,一狼牙棒打出,张预没来得及防备,失足落入水中,再厉害的战将没了支点,自然发挥不出甚么战斗力。 但张预是何许人也,他自然有招敌对尉突翎,他早已想好对策,眼瞧着尉突翎的狼牙棒就要打到自己,他倒是也不防御,迎面直上,也不忘反击,之间他直接一枪刺出,直取尉突翎腋下。 尉突翎见了,心中大骇,莫非这小子是要玩两败俱伤耶?张预眼中的杀气让尉突翎也不敢继续攻击,而是挥舞这狼牙棒将张预的长枪给撞开了。 “鲜卑大将也不过如此而已。”张预故意激怒尉突翎。 张预到底是汉军良将,足智多谋。虽然他故作死抗,但事实上张预自然不是想要采取这种两败俱伤的攻击方式,他知道自己在水中处于略势,任凭自己武力再强,在水中是自然能力大减,若是一味的采取防御,那么自己迟早被尉突翎给杀了,倒不如利用自己长枪的优势一拼,尉突翎的狼牙棒毕用起来因为手短阻碍不占优势,若是两人同时出击只攻不守,那么最终吃亏的必然就是尉突翎。 如此一计,尉突翎自然没有想到。他还尉突翎在和张预殊死抵抗,自然是没讨到什么好处。 长枪对短棒,两人交锋一阵之后,尉突翎不占优势,但他毕竟不是鼠辈,谁也没分出胜负。突然,厮杀中的两人忽然听得后面一阵呼喊之声,两人回头,看见鲜卑军队纷纷大乱,惊恐之中落水者无数。原来是汉军增援来了,张预在夜色中辨认出是那于禁带着军队杀了过来。于禁是本来带着军队去下游阻击的,可是去了之后却发现下游只有一小队惊慌失措的鲜卑军队在四下逃窜,于禁想他吗也没有多大能耐,就放弃武取,设法拿下他们,这些没有将领指挥的鲜卑士兵最终被汉军轻易劝降。汉军也在他们口中得知尉突翎的计谋。 “大事不好,张预先锋他们他们有危险!”于禁对自己的士兵说,就下令前来救援。 就这样,于禁他立刻带领着军队朝这个方向杀来。援军一来,汉军自然是士气大增,厮杀更凶猛了。 见是于禁带领的援军到了,张预趁在这鲜卑军分心之际,顺势一枪刺死身边的一个鲜卑骑兵,一拍水中圆木,直接跃上战马,杀向尉突翎。 那尉突翎见汉军援军又至,眼见自己的军队无法招架,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自然打不过,而且自己的军队也面临危机。他便直接舍弃了与张预的打斗,带领着军队直冲岸边。 张预见状笑了,心想:尉突翎你虽然是员猛将,到底机智不够。又中我大汉圈套之中。 这边尉突翎逃向岸边,可是岸边有汉军的强大火力包围,火箭如雨般飞来,鲜卑士兵丝毫不能前进半步。尉突翎这才知道自己中计,进退两难,但又无奈,只好下令叫士兵与汉军对射,后军射箭,前军冲杀。战况更是升级,两军对垒。 “哈哈,该我上场啦。今天我定要活捉那尉突翎。”张预见了,挺枪纵马杀将上去。张预给于禁一个眼色,于禁心领神会,他也带着军队驱着站船围攻上来。 尉突翎强攻一阵,不能的脱,此刻见张预来了,命令士兵继续强攻。他则调转马头,直取张预。两人拍着坐骑,水花四溅。 张预先开口:“尉突翎,还不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 尉突翎不领情,破口大骂;“你这汉军奸人,我定要拿你项上人头。” 说着两人就冲杀在一起,大战二三十个回合,仍然身负未分。两人正杀得正兴起,忽然刺斜里杀来一将,来人正是将军于禁。两人前后夹击,尉突翎以一敌二,又受伤在前,自然不能抵抗多久,战不足十个回合,最终只能败走。 张预下定决心要活捉尉突翎,哪里肯弃,纵马直追。而于禁也抢了一批坐骑,追将上来。 眼瞧后面有两员汉军大将追来,尉突翎心中也有些惊慌,下令身边士兵一阵乱射,将于禁和张预的追击步伐射住,然后带着军队朝着下游逃去。 但是,此刻尉突翎身边之后两百来骑兵,身上负伤者过半,都是无心作战,惊慌失措,只顾各自逃跑。行不足半刻,前方又一将带着军队杀出,用乱箭将尉突翎的军队射住,阻碍鲜卑军队的步伐。 尉突翎一看,带队之人正是之前败在自己手中的赵华,拿起武器就说:“呵,我当是何人,原来是败将赵华耶,你给我速速让开,我站放你一马。” 赵华自然也是识得尉突翎,虽然之前战败,但此时见尉突翎落魄之样,不再害怕,大声说道:“贼将早降,可免一死。” 尉突翎见这赵华也敢放肆,冷冷笑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耶?本想给你留条活路,但你不知好歹。上次让你逃了,这次定取你首级。”说着催动坐骑,挥舞着狼牙棒直取赵华。赵华在船上,倒是丝毫不惧,待得尉突翎近了,直接一刀砍下。尉突翎见了,慌忙举着狼牙棒挡住,只听得当的一声,黑暗之中可见树点火花飞起。 赵华这一刀砍下,力气极大,尉突翎在水中强力阻挡,接下这一招之后,却觉得自己虎口发麻,心中不禁一颤,这小子怎么有如此大的力气了,之前和他对战的时候,他可没这等力气。 第309章 活捉敌将 赵华看出尉突翎的迟疑,笑道:“之前是我让你三分,今日断然不会再让你取胜。” 不由分说,尉突翎挥动狼牙棒,加大力气再次向赵华砸来,赵华也是不惧,举着长刀将狼牙棒挡住,同时也是被振得手臂发麻,手中长刀几乎拿之不稳,心中自然也感叹,这尉突翎果然有一身无穷力量,这一狼牙棒下来,若是砸在人的身上,少不了骨头碎裂。 尉突翎开始得意道:“败将终究是败将!” “那也别高兴太早!”赵华虽然早已领教过尉突翎的的厉害,但嘴里还是如是说。 两人一个在船上一个在水中,相互拼杀二三十个回合,胜负不分。 此刻,后面张预和于禁又领着军队杀来,尉突翎见了,虽然取胜赵华不在话下,但寡不敌众,就不敢恋战,拔马便走。 赵华大吼一声,“败贼,哪里逃!”命令士兵驱船跟上。只是这战船笨拙,又哪里是鲜卑战马的那速度,不多时,就见尉突翎消失在视野中。 张预见此,连声喊着于禁住追上前去。于禁和张预骑着快马,越过赵华,追了上去。 且说那尉突翎一直向下游奔走,发现水渐渐变深,这才明白,之所以这里会被水淹,是因为汉军将下面的峡谷给堵住了,谁不得出,这才将他军营给淹没了。 尉突翎的忍不住大骂:“汉军小贼!” 突然他感觉不对,尉突翎回头一看,只见后面火光渐明,知道是于禁他们追来了,慌乱之后,瞧见前方不远处便没有汉军,于是急忙向那里奔去。此刻身边只有不足一百骑兵跟随,那个谋士也一直跟在身边。 “你有何计策耶?”尉突翎边逃跑边问。 谋士摇头说道:“如今这等情况,纵使有计,也能以抗敌。我早劝将军不要在这里扎营,可是将军不听,才落得今日下场。” 尉突翎的这才想起先前谋士的劝谏,但当时自己固执不听。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想在下属面前丢失颜面,“你是说这一次败战,皆是我的错耶?”尉突翎很是不乐的问谋士道。 谋士不敢直言,心中却自然说:今日这惨状,这本来就是你不听我劝说才落得这等下场。这下你反倒不乐意有怪我之意。但是慌乱之中,他将手插进腰间,忽然摸到一个锦囊,心中大喜,说道:“将军可曾记得,我们林走之前,中郎将军不是给你两个锦囊么,让你在危难之时拆开。” “精囊妙计?呵呵,我弟弟就喜这些东西,但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不过你要是想看,现在看起来是时候可以拆开了。”尉突翎很是不悦的说道。 谋士听此,心中大喜,拆开锦囊一看,以为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好计谋。却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遇伏被困,勿走无汉军之地,可降。”看到这话,谋士心中也是凉了半截,心想:这算哪门子的锦囊妙计,听起来到更像是敌人给他们的劝降信一般。中郎将军这是何缘故啊。 尉突翎看谋士脸色不对,问道:“我那弟弟在里面说了什么?是不是能招出什么天兵天将相助啊?”他这说话的口气,自然是有些取笑他弟弟尉突文的所谓“锦囊妙计”。 谋士了解尉突翎的性格,他自然是不会投降。但不敢说,只好吞吞吐吐:“将军……这……”这上面的“妙计”若是说出来,也不知将军要作何感想。 战局打败已是不悦,在撤退中见谋士这样,尉突翎边发怒:“吞吞吐吐是何缘故,还不快说!” 谋士知道不能在隐瞒,幽幽道:“将军,锦囊中说,如果我们遇到了伏击,突围的时候不要走没有敌人包围的地方,让我们投降。” 尉突翎一愣,大声斥责道:“你这谋士就是胡说,我弟弟怎么会让我们投降?突围不往没有人的地方走,难道还往人多得地方冲杀么?”抢过谋士手中的信息一看,顿时也是脸色一变,狠狠将其扔在水中,说道:“一通胡言乱语。速速上岸。”他指挥着士兵,向前面没有汉军包围的地方冲去。 士兵们见前面没有汉军,自然也是心中大喜,出于求生的本能,奋力上岸。尉突翎跟在士兵之后,回头看看后面,于禁等人也追也过来。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叫唤,声音直坠地下。这声音在这夜色愈发显得渗人,鲜卑士兵不敢再前行,纷纷止步不前。 尉突翎也听见响声,心中也难免有几分害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佯装镇定:“怎么回事?”尉突翎大声问道。 大家都被吓傻了,没人吱声。 借着淡淡的月色,隐约能看清前面地上似乎出现一块黑洞洞的区域。 “点火,看看是怎么回事。”尉突翎下令道。 得了命令,虽然害怕,但军令如山,还是有士兵掏出火石,一阵摩擦,终于染起一个火把,举着火把往前面一看,不禁大惊,说道:“将军,前面是一个鬼洞。其宽不知几许。” 一听鬼洞,尉突翎也是心中一颤,连忙命令士兵将火灭了。 他们口中的“鬼洞”,实则是由于地底天然气爆炸而形成的巨大洞穴,里面还有大量的天然气存在,遇到火光就会燃烧爆炸,他们称里面的气体为“鬼气”,对于这种地方,起源于鬼方的鲜卑人很是忌惮,不敢逾越。 此刻尉突翎才想起弟弟锦囊中所说的话,虽然不屑,但他明白现在无计可施只有照搬。此处果然没有汉军包围,但是还真是不能从这里突围的。而弟弟后面所说的话,居然是让自己投降。难道自己真的要投降么。正想着,忽然后面汉军追到,将他们团团围住。前面是恐怖的无底鬼洞,后面是无法突围的汉军,尉突翎孤军被围。尉突翎拿起他的黑丝狼牙棒做抵抗状。 “你再无退路,不要在做挣扎,还不速速投降耶?”张预大声问道。 于禁也说道:“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若投降,我保证不辱你半分,你的士兵也都不会受到伤害,若是不降,杀无赦。” 尉突翎心中恼怒,想着要去反抗,可是此刻自己身边不足百骑,面对张预和于禁两大将,他自知也是敌他们不过,可是他一个堂堂鲜卑先锋大将,就这样投降汉军,岂不辱没了鲜卑军队的威名,一时间琢磨不定。 “将军,不要无谓牺牲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中郎将军也料准我们会被困,让我们投降,他还有一个锦囊留给我们,不如先投降他们,到时候再思突围,可好?”谋士悄悄来到尉突翎的身边,说道。 尉突翎虽然不情愿,但细细一想,也觉得言之有理,就这样被汉军给杀了,实在太不值得,自己是中了汉军的诡计才失败的,不是能力不如人。他心中自然不服,等到日后正面交锋的时候,他一定让于禁等人知道他才是最强的,现在保全性命最重要,于是说道:“我愿意投降,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是敢羞辱我,我必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于禁笑道:“我军一向善待俘虏,又哪有羞辱之说。将军愿降,免开杀戮,真是明智之选,两军的福音啊。” 一番言说过后,于禁命人将尉突翎的武器卸了,也不捆绑,留他自由之身,将其带回军营之中。回到军营后,于禁和张预也没有来见尉突翎,而是将他和他的谋士押在一营帐之下,让人带来酒水给他们压惊。 战了一夜,他们早就肚中饥渴,可是现在面对汉军的食物和酒水,虽然喉咙发痒想要狂吃一番,可是却心中忌惮,尉突翎问道:“汉军狡诈,他们会不会在饭菜里面下毒?” 谋士思忖了一阵,幽幽说道:“我看他们没有必要这样。若是他们想要杀我们,则在战场上就可以杀了,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还给他们留下一个毒杀我军大将的骂名。” “既是如此,那你先试吃了看看。”尉突翎道。 谋士眉头一皱,脸色微变,目光闪闪,心想这尉突翎倒是歹毒,但自己也没办法。最终犹豫了一阵,说道:“尊将军令。”说完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面前的菜就吃了起来,还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谁料这一口喝下,却猛烈的咳嗽起来,口中饭菜,尽皆喷出,满脸煞红。 尉突翎见了,心中大骇,口中说道:“卑鄙汉军,果然在饭菜里面下毒了么?”说着愤恨的起身,就要冲出营帐。谋士左手捂着嘴,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右手拉住尉突翎,一个劲的向他摇头,口中却说不出话来。 尉突翎回身,迟疑的看着谋士,问道:“汉军卑鄙,我去给你讨个公道。”谋士将他死死拉住,很久才说道:“菜中没毒。” “既然没毒?那你为何如此?”尉突翎不解问道。 谋士指着酒瓶,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说道:“是这酒太烈,故而由此。” 却说尉突翎见身边谋士吃下酒菜之后见其颜样大变,心中甚怒,欲出营帐而找汉军。那谋士却将其拉住,说是酒水太烈使然。尉突翎听谋士所言,哭笑不得,愤愤坐下,但自己却目视其酒,喉咙微动,口水横吞。 谋士见状,便觉得好笑,想必这尉突翎也是那性情中人。见尉突翎强忍着美酒的诱惑,便开口:“将军,这酒但试无妨。” “这……”本来就嘴馋的尉突翎一听谋士的话,更加犹豫了。 原来这尉突翎本是爱酒之人,奈何出兵之际,不曾喝上一口,现在见到有酒可喝,又听闻那谋士说这酒甚烈,心中痒痒,正好自己与那汉军交战良久早已口渴难耐,真想立刻尝尝。可是他又惧怕汉军在酒中下毒,不敢饮用。 那谋士看出了尉突翎的心思,于是他又小心的喝了一口,但觉这酒虽是烈了一些,不过口味醇正,真是好酒。他便忍住呛喉不适的感觉,假装享受。谋士的样子之陶醉,更是让尉突翎想要喝上一口,以解自己口中之馋。 谋士自然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将军,我料定这饭菜酒水中定然无毒。中原汉军虽然善用各种毒药,可是他们现在真没必要将我们毒死,若是要杀我们,之前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就杀了我们了。他们留着我们,自然是知道将军还有三个勇猛无敌的兄长兄弟,想要让将军去劝降他们。”谋士说道。 尉突翎本来想一尝美酒的好雅兴都被这些话扰乱,他一拍桌子,说道:“休想!这些汉军倒也真是无耻!想要让我去劝降我的兄弟,真是可笑,我尉突翎今日自己被他们用诡计陷害才导致失败,我又岂会让我的兄弟也中了他们的计谋,若真如此,我还不如让他们将我杀了,也好让我的兄弟没了牵挂,屠进汉军,帮助我报仇。”尉突翎说着就要冲出去。 谋士连忙劝将军,解释道:“将军此言差矣。现在他们不杀我们,我们又何必要惹怒他们呢。待他们防备松懈的时候,想要偷偷潜逃出去,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饱足了肚子,也好有力气出去。将军可别忘了,那于禁甚是自大,可是让将军能在营地之中自由活动的。” 听了谋士之言,尉突翎觉得甚有道理,既然于禁和张预这等自大,那么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饭饱酒足之后,就去看看他们的军营,看看他们汉军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想到此处,尉突翎夺过谋士手中的酒瓶,屋子喝了起来,只觉得那酒入口果然甚烈,比他们之前喝的不知道要烈上多少倍,可是喝下之后,又觉得回味无穷,果真醇正得很呢,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这汉军倒是真的会酿酒,等他进驻中原之后,一定喝遍汉人的各种酒,将他们的酿酒之人全抓起来为自己酿酒。 谋士见尉突翎喝得高兴,便上前去斟酒夹菜,问道:“小人见将军这番陶醉模样,酒菜是否合口耶?” 尉突翎本来就是那谋士的将军,这下也不客气,乐呵呵地接受着谋士的侍奉。边喝酒,还边感慨:“这等好酒好菜,难怪把那些汉贼个个养得那番强壮!唉,倒真是可惜了……” 谋士察言观色,说出了尉突翎的心声:“将军不必懊恼,待他日我军击败汉军,定要我们鲜卑勇士一起好好享受着美味!” 这话正中尉突翎下怀,他高兴道:“谋士所言极是!哈哈,来来来,我们干杯!”说完就举起酒杯,欲与谋士痛饮。 谋士见尉突翎喝得高兴,也就舍命陪将军,干了这烈酒。 尉突翎见谋士如此好爽,不禁啧啧赞叹:“谋士乃真英雄,好酒量。” “不敢当啊,将军。小的不及将军啊!”谋士推辞道。 “哈哈……好酒好酒!” 尉突翎喝得高兴,倒是也忘了心中被打败俘虏的烦恼,而是开心的和谋士一起吃起来,席间自然也是非常乐天,时不时的谈论几句如何逃出去。两人喝吃饱喝足之后,起身走出营帐,此刻正是黑夜,只见外面营寨中灯火通明,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极是森因,还有卫兵三四十人为一队,于营寨中往来巡逻。 尉突翎见了,心中不禁感叹,这汉军治军果然严整,这大半夜的,倒是也一点也不松懈,若是来劫营的话,完全就没有偷袭成功的可能。他带着谋士走出营帐,见到两边的看门士兵,直挺挺的立着,对他们直接就目不斜视。尉突翎哼了一声,径直向前面走去,那卫兵也是不理。 谋士见此,心里估摸着自己之前的猜测。 尉突翎再愚钝也看出端倪,他对谋士说:“这汉贼果然狂妄,竟然真的不对本将军设防!” 谋士耐心劝解道:“将军,稍安勿躁,且让我们从长计议。” 尉突翎看了看谋士,又看了看这四下,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在营寨之中四处游荡,所到之处,见到汉军都是精神抖擞,如同时刻准备大战一般,个个都是十分的威严,而对于尉突翎和他的谋士在里面闲逛,他们也丝毫没有阻止。 我若就这样走出去如何?尉突翎突发奇想,直接就朝着寨门走去,一路上依然是畅通无阻,谋士觉得不妥,想阻止尉突翎。 尉突翎却一意孤行,还嘲笑谋士道;“谋士未免太惊慌,且看本将军带你出去!”但是事实证明是尉突翎自己太大意,他们刚到门口,本以为离子优质优一步之遥,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住了,说道:“将军允许你们在里面自由走动,可没有允许你们走出这门。”尉突翎看看四周只有一支二十多人的巡逻队,上面高塔上有四个守卫,都拿着弓箭,而下面门口之后两个卫兵。心想:好你个于禁张预,这般架势,原来早有打算。 “我若非要出去,你们又待如何?”尉突翎冷冷的问道。 “将军有令,若是你们非要闯出去,格杀勿论。”卫兵说着,将手中长矛直接指向尉突翎,目光冷冷,似乎真要和尉突翎拼命一般。 这一天尉突翎都四处受阻,难免生气,见了这区区汉军卫兵也敢对自己动武,忽然大喝一声,一脚踹出,正中左边守卫的小腹,将其踹到在地上,而他同时手中一拉,将有右边的那个卫兵也拉了过来,又一拳挥出,直接打向卫兵的面门。眼看就要将那卫兵揍倒在地,却不曾想那卫兵直接向他撞来,借力打力,倒是将尉突翎撞退了四五步,而那卫兵,依旧面色冷冷的站在那里,说道:“将军有令,不得让你们出去,还是请二位回去吧,否则杀无赦。”尉突翎吃了这个卫兵一招,心中甚是惊疑,想不到汉军中的一个看门小兵居然有这等力气差点就将自己撂倒,实在是诡异。 都说大汉朝人才济济,可也不至于一个看门小将都有这等神力吧,这样的功力,若是放在鲜卑,最小也是一个千夫长,又怎么会只是一个看门的小兵呢。 第310章 去而复返 “好小子,有两下工夫!将军我酒足饭饱后正想找个人练练手呢,我还不信制服不了你这小卫兵!”尉突翎不服气,再度对那个小兵发动攻击,他爆吼一声,猛跑两步,飞身而起,直向卫兵踢来。 那卫兵见了,侧身一闪,不仅躲过了尉突翎的攻击,同时上前一个马步,拦腰一抱,将尉突翎给抱了回来,大喝一声,将其扔了出去。 尉突翎在地上趔趄一阵,这才稳住脚步,觉得不对劲,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功夫本不差,却也难招架你,你根本不是一般的守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才落,后面一阵哈哈哈大笑之声传来。尉突翎扭头一看,却正是于禁和张预来了,他们身边跟着一众卫兵,个个身穿精致铁甲衣服,高大,威风凛凛。鲜卑将士如此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尉突翎将军夜半不好好在营帐中睡觉,倒是对我军门卫之职感兴趣了?难道尉突翎将军这么有雅致来指点我们士兵,实在是荣幸之至。”于禁哈哈大笑着说,语气里满是嘲讽意味。 尉突翎自然也不是傻瓜,他知道于禁这是在讽刺自己,冷哼一声,说道:“你休要猖狂,如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害得我军不能正常发挥实力,你们早就败了,现在该成为阶下囚的可就是你们了。” 于禁笑道:“可是天命如此,我就是胜利了。将军何不听从天命呢?”于禁有意激怒尉突翎。 尉突翎果然中招,他怒道:“天命?你们汉军进攻我们国家,侵略我鲜卑名族,现在却要我们听从天命,真是可笑。有本事你有放我回去,带我整顿了兵马再来和你见过高低,你这样用诡计害我,算什么先锋大将。” 尉突翎这本只是气急下说出的话,谋士却眼前一亮。他看着狂妄的于禁,心想若他真是答应了尉突翎将军的挑衅才好。 只见那于禁缓缓上前,逼近尉突翎,止住了笑声,冷冷的看了尉突翎一阵,说道:“若我真的放了你,让你领兵再战,若是我再次胜利了,那么到时又有和说辞?你服还是不服?” 尉突翎听了这话,一阵欣喜,心中暗想,难道这于禁还真有要放了自己的想法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么就先离开这里,带来日整顿了兵马,再来好好收拾他,不见得就真打不过他,于是说道:“好你个于禁,若你有胆放我回去,我自然敢再来和你战,如果我还战败了,那么我就心服口服,不当我服了,我还劝着我的三个兄弟一起向你们汉军投降,如何?” 于禁笑道:“尉突翎将军既然有这等气魄,我自是敬佩,又岂会不让你试试呢,也好,你可以现在就离去,也可以住上一晚再离去,待得来日,你再整顿军马与我们一战。” “真让我走?”尉突翎愣愣的问道,他很是不相信,于禁居然就这样放他走了,这中放虎归山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他是有多么的自信。 谋士也不敢轻举妄动,他默默地观察着于禁的脸色。 于禁一脸凛然,“军中无戏言,我于禁说出去的话更是‘君子一言,驷马那追’!将军尽管离去便是,你若有胆,整顿军马来战,若是没了胆量,哈哈,就会老家去安心生活便是。。”于禁很是淡然的说道。 “你……”尉突翎一时语塞。 于禁接着说:“话是尉突翎将军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我应允你了,将军你倒是畏首畏尾,鲜卑人都是如此匹夫吗?” 张预好不容易才抓到尉突翎,自然不想那么快前功尽弃,放虎归山。他对于禁说:“尉突翎乃鲜卑大将,我们好不容易抓服,又岂有放他回去之理?”说完欲势就要抓住尉突翎,却被于禁阻止。 张预很是不解,于禁对他眼神示意。张预也就没在发作,静观其变。 尉突翎愣了一阵,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缓缓向门口走去。刚出了门口,却听得于禁在后面大叫:“将军留步。” “怎么,后悔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个胆放我走。”尉突翎很是挑衅的笑着,但是他嘴角抽动,眉头耸动,看得出他心中充满了愤怒,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被侮辱了一般,让走就走,让回来还得回来。 谋士也倒吸一口凉气,这莫不是要…… 于禁笑道:“我既然答应让将军走了,又怎么会后悔呢。只是这夜里漆黑,山中多陷阱,怕误了将军性命,所以想要让将军带上火把一支,坐骑一匹,好让将军和你的谋士安然归队。”说着命令士兵牵出两匹黑色高鬃大马,举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向尉突翎走去,将火把和缰绳交给了他极其他身边的谋士。 谋士牵着坐骑,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愣在原地,看看汉军,又看看尉突翎,想要上马,却又不敢上马。尉突翎瞥了于禁和一旁的张预等人几眼,纵身跨上坐骑,双腿一夹,快速离去。谋士见尉突翎上马了,也忙不迭上了马,快速跟了上去。走了好一程,回头看时,汉军果然不追来。谋士说道:“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将我们放走了。” 尉突翎狠狠地说道:“哼,他们太自大,以为可以打败我一次就能打败我第二次,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鲜卑人的厉害,也让他们知道小看对手是一种何等致命的错误。” 谋士回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待将军来日重振雄风,定然让他们汉军承受我们今日耻辱的数倍之多!” “他们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将军也正有此意,来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说着怒吼一声:“驾!”驱着快马,一路飞奔。 谋士也快马加鞭,追赶着尉突翎的步伐。 两人一路飞奔,来到他们夺下的那个营寨,上面亮着一些灯火,他们奔向那营寨,里面的士兵听到马蹄声,以为又是汉军突袭,早就那好兵器在门口警戒,见到是尉突翎来了,他们都是大吃一惊:“将军!你不是……”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尉突翎已经被抓住,怎么又回来了。 尉突翎不想多言,就喝道:“少说废话,你们难不成想我死在汉营?!” 士兵们还有疑惑,可是尉突翎是大将军,脾气又暴躁,他们也不敢多问,急忙将尉突翎迎接了进去。 进到营寨之后,谋士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双手不禁又摸到了尉突文给的另外一个锦囊,心想这第一个锦囊还这是救了我们一命。一伸手将其掏了出来,幽幽说道:“也不知道中郎将军里面写的是什么,看来想在用不着了。” 尉突翎却一手夺过,说道:“管他用着还是用不着,打开看看也无妨。”说着将锦囊打开,可是一看里面写的内容,浑身却不禁一颤,倒吞了一口唾沫,口中幽幽说道:“四弟真是料事如神。” 谋士不解,疑惑的看着尉突翎,急忙问里面写的是什么。尉突翎不说话,只是将那里面的信递给了谋士,那谋士接过一看,不禁也是脸色一变,瞪大眼睛看着信息,又看看尉突翎。 只见信上写着:切勿离开,假意投降,诱敌深入,引军入瓮。 这下坏了,或许谋士早拿出第二个锦囊,他们就知道如何去做了,这下已返回自己营中,如何是好。 “想不到中郎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将军,那我们该当如何办?”谋士焦急地问道。 尉突翎此时也是还无头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久不说话,而是抬头看着营帐的门外,天上繁星点点,月光淡淡,很是祥和的一种景象,这倒是个好景色,尉突翎心中感慨道,但他隐约感到,看似这一片祥和之中,却似乎暗藏着杀机一般。 许久,尉突翎终于下定决心,他才幽幽说对谋士道:“四弟对于汉军的心态和行军了如指掌,他叫我们不要回来,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带着汉军向前,里应外合,到时候他们先锋部队必定全军覆没。” “将军仔细考虑再说打算啊,我们安全逃出已是万幸,真的要回去啊?”谋士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尉突翎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谋士若是怕了,你不去也行,本将军一人前往,就当你是回去报信了。” 虽然听尉突翎这样说,可是那谋士却不敢离开,他追随尉突翎多年,现在主子要回敌人营中,他又岂能一个人逃亡,这样就是太不仁义了。再说这将军有勇无谋,自己在他身边也好有个照应,说不定完成大计指日可待,这样想着,于是也决定跟着尉突翎一通返回汉营 且说尉突翎离开之后,张预和于禁回到了营帐之中,张预不禁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声。 于禁淡然一笑,问他为何如此发叹。张预很是不解的问道:“于禁啊,我还是不解。好不容易将尉突翎他抓住,为何将他放了,不杀他也就算了,好歹留着他去威胁威胁他的那几个同胞兄弟啊,就这样让他走了,还要让他整顿军马来战,这很是没有道理。” 见张预气急败坏的样子,于禁说道:“你有所不知,杀一个人简单,可是要俘获一个人的心,却有些困难。我这样杀了他,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自然也会激起他的那些兄弟的全力反击,他们兄弟个个都很厉害,如实联手复仇,对于我们很是不利。” “可是将他这样放回去了,对我们也很是不利。下次要活捉他,又得花费些时间了。”张预还是不甘心,很是不高兴的说。 于禁笑道:“你瞧你那急性子,倒是有点像尉突翎。” 张预自然不屑和那鲜卑鄙人作比较,他没好气的对于禁说:“你可休要那我和他相比较!” 于禁见此情景,更是哈哈大笑。 张预没耐心,追问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于禁这才缓缓解释道:“主公说了,我们进攻鲜卑,不是要灭掉这个国家,而是要他们国家臣服,以后用什么好东西都忙不迭的往我们那里送,不敢造乱,如此一来,一来大汉国泰民安,富国强兵。这才是我们最终要达到的目的啊。” “可是不灭了他们的军队,他们国家又怎么会乖乖的听我们的指挥呢?就算不能灭了他们的军队,也要灭了他们的将领。要不然一直捉了放,放了捉,这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张预还是不依不饶,说道。 于禁到不担心,他平静的说道:“尉突翎作为一个将领,自然有他英明之处,到时候他们知道确实打不过我们,自然就服气了,或者他们真的不服硬要作战,我们也只有杀鸡儆猴了,然后扶持新的将领。” “那这么说来,将这个尉突翎直接杀了,以后扶持新的将领不就行了。”张预说道。 于禁哈哈一笑,说道:“张语啊,你可真要和你哥哥张远多多学习,行军打仗他可是比你强得多。” 张预不悦,说道:‘“我和你说那尉突翎,你倒又扯到我家哥哥身上!” 于禁听张预这么说,知道多说无意,就开口说道;“说了你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这是主公和军事陈宫在我们出兵前说的。我们要扫清障碍,最好就是能收复敌人之心,而不是将他们杀掉。诛人诛心,就是这个道理。” “诛人诛心?”张预虽然心中很是不能理解,和于禁也是一直在顶,不过他倒是备有恶意顶撞将领的意思,他对于禁可是很佩服的,就是将抓来的将领放掉了觉得很心中很不爽,所以在于禁面前发发牢骚而已。 两人正争论着,忽然有士兵来报告,说尉突翎和他的谋士又骑着马回来了,在辕门外求见。听到此言,于禁也禁不住一愣,这尉突翎是什么意思,去而复返,难道他这么快就召集了士兵迫不及到的要发动攻击了么。 张预很是兴奋,乐道;“莫不是那尉突翎来投降了?” 于禁答道:“那尉突翎虽然鲁莽,也不是轻易投降之人。” “难道是搬了救兵,前来挑战?” “但是,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没理由他们的大军就到了啊。”于禁说道。 张预见于禁顾虑良多,就说道:“来得正好,我这就杀将出去,将他拿了。若是他的那几个兄弟也来了,我一其捉拿了,倒是也免得费事。” 于禁急忙将他拦住,说道:“你先别激动,或许他和谋士走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计谋,是假意来投降的。” “假意投降?想要破坏我军内部么?这正好,我直接可以杀了他。”张预说着提着枪就要出去。 张预如此冲动,于禁很无奈。他又将张预拉住,说道:“你先别冲动,我们先将他接进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说。要说他是真的来投降,一定是不可能的,总之这其中必定有诈,你不要乱言乱动,待我试探之后就知道一切了。” 张预终于听了于禁的劝说,保证不会冲动,不过那尉突翎要是暗藏祸心,他可一定要一枪将其刺死,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厉害,想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还嫩了些。 于禁这儿才放心,打他很快又警惕起来。 于禁张预两人带着卫兵出来,到了门口,果然看见尉突翎和他的那个谋士立在门前,手中牵着马缰,态度倒是不卑不亢,没有狂傲,也没有卑躬屈膝的样子。两人这是唱的哪出啊?这倒是让于禁犯难了。 张预也不明白,他问于禁:“将军看他们这是?” 于禁摆手示意张预安静。 于禁命人打开寨门,试探性的问道:“尉突翎将军这么快就整顿军马来了?果真神勇也,只是不知道军马何在?”他这话自然是有挑衅的意味,就是要故意试试尉突翎的心态,看看他会跳起来反驳呢还是依旧稳重如山的立在那里,想必就能看出个一二来。 果然,尉突翎不骄不躁的上前一步,对于禁拱手作揖,说道:“我尉突翎之前没什么败成,今日被将军打败,之前心中不服。后来得将军释了,心中细细玄思,将军计谋高深,如有天助,我就是再去整顿军马而来,也是必败无疑,与其让两军士兵白白流血,我还不如直接投诚。将军英勇,我军定不能敌,我愿意归顺将军,为表诚心,我愿劝降我的哥哥弟弟也一同投降。” “将军所言非虚?”于禁自然不会轻信,他继续问道。 尉突翎道:“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天降轰雷,将我打得渣骨不剩。”他这话一出,所有士兵尽皆骇然,连他身边的谋士也都脸色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在那么迷信天神的年代,有人敢立这样的毒誓,着实吓人,从另外一个侧面则说明,这个人所说之话是真的。 谋士看着尉突翎,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不过张预倒是不甚相信,心中暗暗说道:“居然立下这样的毒誓,不过也太虚了点。我看你心中必然有诈。待我出售,一探虚实。”这样想的时候,他身子一动,想要出列,可是被于禁神鬼莫测般将他拦住。于禁很是高兴的想前走去,来到尉突翎面前,于禁互动拉住尉突翎的手,说道:“将军能这样想,真是两军的福气。欢迎将军归来,里面请。”伸手做盛情邀请状。 第311章 病魔袭军 “于将军果然宽宏大量!”尉突翎陪笑道。 “哪里,哪里,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你才是大英雄。”于禁也是满嘴虚情假意。 尉突翎又和于禁客套一番,这才跟着于禁进入营帐之中,而张预自然也是跟了进去。看他们二人聊得很投机,张预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过所谓是动物也有应随性,张预和于禁也算一起征战许久了,对于于禁的心思,倒是也了解几分,处一听他就是在和尉突翎问一下完全没有中心意义的事情,可是后来却发现,原来于禁居然在旁敲侧击的打听鲜卑军事的部署情况。张预不禁更佩服于禁几分。 尉突翎不知道于禁这是在诈他的话,居然于禁说什么他跟着说什么,于禁机智万分。所以因为许多问题于禁没有直接的问,而是他介绍自己的军队,让后让尉突翎点评。尉突翎很容易就上当了。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的都是假的情报,而尉突翎没有心机,在点评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和他们的军队做比较了,汉军哪里哪里不如他们啊,鲜卑军如何如何的强啊。每每他说道这些的时候,于禁都是表现出很是敬仰的样子,尉突翎就更加得瑟了,有时候还说漏嘴汉军会败之类的。 于禁慢慢了解了尉突翎假意投降的实情。 张预在一旁听着,不禁也是想笑,这于禁也太狡猾了,居然这样套问人家的军情,而那尉突翎则兴高采烈的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还不自知,将他那三个兄弟如何如何的勇猛也都说了出来。真是愚蠢! 张预听着耳中,对于禁佩服的五体投地,那没心没肺的尉突翎所说的话,倒是和探子发挥的情报相差无几。于禁看到张预在一旁暗笑,他心中也是一笑,不过他一直对着尉突翎是和颜悦色的,所以他就算是笑出来了也没大关系。 最终,两人很是愉快的分开,于禁还命人一定要好好对待尉突翎,该上酒就上酒,该上菜就上菜,不得冷落了。等尉突翎走了,张预来到于禁身边,说的:“文则,你这样试探他的军情,他却全然不知。你说他是真的投降么?” 于禁笑道:“尉突翎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他是在想我们展示他们军队的威力,想要让我们心中惧怕。” “那你认为他去而复返,到底为何?”张预问道。 于禁早已洞察一切,缓缓说道:“很简单,监视我们行动,引诱我们孤军深入,保证他们的军队不会中我军的埋伏,而我军却有可能中他们军队的埋伏。” “文则你果然技高一筹,那我们如何是好?留他在营中毕竟不是好事。” 于禁笑道:“你错了,就是要留他在我们军营中,尉突翎到底不够聪明,我们就让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这样就会给他的那些兄弟错误得情报。我们就将计就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却说尉突翎败之事,早有探子将信息发会军队中,尉突戊和尉突怔听了报道,大怒不已,两人立刻离席而起,说要为尉突翎报仇雪恨,一定杀的汉军片甲不留。 尉突文急忙制止住他们,说道:“两位哥哥休要惊慌,莫要冲动,二哥他定然无恙,汉军不会伤害他的。” 尉突文很有把握的样子让尉突戊和尉突怔很是不解。“四弟,你为何这么相信?我听说汉军很是残暴,见人就杀,现在二弟败了,他们岂有不杀之理啊?你别阻挡着我,我一定要出兵杀了汉军,为二弟报仇。”问突兀愤怒的说。 尉突怔也是异常的愤怒,说道:“四弟,你害怕的话大可留守后方,有我和大哥去,定能杀了汉军全军,好为二哥报仇。”尉突怔拿起武器跃跃欲试,尉突戊也准备动手。 尉突文依旧很冷静的说道:“两位哥哥,小弟都说了二哥无事,若是他有事了,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汉军。可是现在你们这样冲动,只会中了敌人的奸计。二哥就是贪功近利,所以才有此一败,不过我早有防备,给了他两个锦囊如果二哥他运用得当,汉军一定不会就此杀了他的。再说,二哥身边不是还有位谋士跟随,大概会保二哥周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老大尉突戊还是不相信,再次问道。 尉突文不急不缓地说:“汉军来征我国,只是想要我们国家臣服与他们,他们要这么做,最重要的就是要收买人心,而不是胡乱的杀人。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汉朝也是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政,而这次来攻打我们的这个祖昭,其实是他们的一个郡的郡守,他欲图天下,又怕我们国家在他后方给他找麻烦,所以他要先攻击我们果然,让我们臣服,然后他在征服他们的国家。若是他直接杀了我们先锋大将,势必会激起我们的全军抵抗,这对他们是不利的。我们国力不如大汉朝,这是事实,不过要和他们的远征军抗衡,就算不能获胜,也是有能力抵抗的。他们国家本来就乱,现在他们又孤军深入,后续没援,打不了持久战,只要我们坚持住,他们必然大败。” “四弟你别忘了他们汉人有句话叫杀鸡儆猴。”老大尉突戊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老四尉突文咧嘴一笑,说道:“大哥放心,我对汉军的习惯很有研究,总之他们不会杀了二哥的。不信的话你们等着消息,如果他们真杀了二哥,你们再出兵也是不迟的。”尉突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尉突戊和尉突怔最终被老四劝服,果然没在多说,不再吵着要出兵。后来果然有消息传来,说尉突翎真的被汉军放了回来,可是后来他又带着谋士回去了。听了这消息,尉突戊和尉突怔都是大惑不解,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人家都让他走了,他却回去了,难道是投降了不成。 “岂有此理,二弟居然投降了汉军,带我去将他打回来,灭了汉军再好好教训他一通,岂能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惠就背叛军队背叛国家。”老大尉突戊暴跳如雷。 老三尉突怔也是怒发冲冠,将大砍刀往肩上一扛,说道:“二哥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跑回去投降了汉军,真是的,我一定要将他带回来,打败汉军给他看看。” 老四尉突文呵呵一笑,倒是不那么惊慌。老大尉突戊见老四不怒反笑,更是生气,说道:“四弟,虽然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没有杀害二弟,可是现在二弟却跑回去投靠了汉军,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尉突文道:“两位哥哥有所不知,是我让二哥回去的。” “什么,你让他回去的?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你如何让他回去的?”尉突戊和尉突怔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千里传音之法,或者能和老二心灵相通,虽然他们是四胞胎,可是也没有这种心灵相通的能力。 尉突文笑道:“你们忘了我留了锦囊给二哥吗?二哥临走之前,我就料定他可能会败,因为汉军多狡诈,而二哥只顾冲杀,自然会中计,而二哥性情刚烈,自然不会选择投降,而是要拼死一搏,那么汉军纵使再怎么想杀我军大将,在遇到二哥拼死抵抗的情况下,也是会痛下杀手的。于是我第一个锦囊是叫二哥投降,让他活命。后来我料定汉军自大,且他们想要用欲擒故纵之法放了二哥,让二哥整顿军马再战,依照二哥的性格,或者是你们两个哥哥的性格,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人,然后整顿军马去和汉军拼命,夺回尊严。小弟我说的对吗?” “确实如此。’’尉突戊和尉突怔相互看了一眼,老四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既然人家让走了,有什么理由不走。只是他们不明白,老四为什么要让老二回去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尉突戊说出了疑问;“四弟,那你这样,是作何打算?” 老四尉突文看了两位哥哥一眼,接着说道:“汉军善谋,喜欢设置各种埋伏,让我们防不胜防。虽然这里的地形我们比他们熟悉,可是在战术运用上,我们必须承认,和他们是有差距的。承认自己的弱点,不是就怕了敌人。二位哥哥都知道他们汉人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尉突戊和尉突怔对汉人文化也有研究,自然知道,就一起点了点头。 尉突文顺势说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之后知道自己的弱点和强项,知道敌人的弱点和强项,做到避其锋芒而攻其软肋,这样才能保证胜利。我让二哥回到他们的军中,就是为了监视他们军队的动向,到时候我们也不至于中了他们的奸计,反而还可以一举将他们诛灭。” 两位哥哥听了老四尉突文的话,才明白原来四弟早有打算,都很是佩服。“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他们问道。 “什么也不用做,练兵训马,等待汉军的到来。”老四从容的说道。 “什么?什么都不做,四弟,你也说我们对付汉军没有优势,难道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设置一些陷进或者什么么?”老大尉突戊问道,虽然佩服老四的计谋,但他很是不敢相信,居然什么都不用做的等着汉军来。 尉突文说道:“大哥不必急躁,且听我道出其中缘由。汉军初来,锋芒毕露。他们抓了二哥,无外乎就是要二哥劝降我们,等他们来了,我们逐一出去和他们对战,拖延他们的时间,据我所知,他们只有一万先锋军队,不可能强攻我们的,等他们大军到了,我们的大军也都到了,到时候我们依旧和他们打持久战,他们粮草不济,要么强攻,要么退兵,无论怎么打,汉军都是必败无疑,到时候我们坐享其成,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 两位哥哥听了,很是无奈,为何一定要持久战呢,直接将汉军杀回去不是很爽的么。不过老四的官比他们大,他们虽然同为先锋部队,可是也得听老四的,最终两人都是悻悻而退,但是心中很是难以理解。 话分两头,却说那尉突翎既回了汉军军中,于禁也不阻止他的行动,任由他去去来来,也不怕他带着情报逃跑,就是将他看成是自己人一般,军队操练的时候也让他观看,谈论进军之事的时候也是让他旁听,军中阵容部署,粮草押运的事情,更是大张旗鼓,至于探子探回来的情报,也是和他一同分享。张预对此很是不爽,但碍于于禁的面子,又私下想着于禁这么做定有原因,也就没对干预。 探子对于军情也是如实汇报,丝毫不作假,不过探子回报的事情也是说鲜卑的先锋军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既不设埋伏,也没有调兵遣将,就是在那小城中守着。于禁倒是没多见怪。 可是,假装无意,尉突翎听着耳中,心中也在计较,这弟弟到底是玩的什么鬼把戏,他让自己在汉军之中打探情报,可是他自己却一点手段都不采取,这到底是闹得那样。尉突翎将自己所得之的一切全部都悄悄的报告了回去,可是那边传来的信息都是鲜卑先锋军队没有什么动静。为了安全起见,只是尉突翎单线联系弟弟,而弟弟则不与他联系。他也不知道有何计策,但也只能按兵不动。 忽有一日,尉突翎看到于禁脸色有些惊慌,想必是汉军出了什么乱子。他心里暗爽,表面却装作关心的样子,忙问于禁为何事发愁:‘“大将军这是所为何啊?” 只见那于禁哀叹道:“可能是气候不适,我们的大将张预病倒了。” “昨天还好好的在练军,怎么今天就病倒了呢?”原来如此,但尉突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于禁也是很不敢相信的样子,叹道:“可能是昨日操练过累,后来他又带着一支军队到河中洗澡,现在不止他一个人得了病,卧床不起,连和他一起去的士兵也都病得起不来了。” “真如此严重?要不我去看看?”尉突翎假装好心,其实是探究张预是不是真的病了,他得确定这个情报,现在汉军的先锋大将中,就张预和于禁最能打,其他的几个副将,虽然也能接自己二三十个回合,不过最终都不是对手。 于禁早就料到尉突翎会做此反应,他回道“如此甚好,你随我前去看望,也许你能识得是什么病呢。”于禁说着,将尉突翎带进了张预的营帐中。两人来到营帐外,士兵立刻行礼道:“将军,张将军他全身发热,军医说可能是传染病,还是不要进去看的好。” “他是我军主力,我岂能不看。”于禁故作发威,嗔道。 “将军若是执意要看,请戴上这个,而且探视时间不能过长。”卫兵说着,递过来两块湿漉漉的布,让于禁和尉突翎蒙在口中再进去。 见士兵说的这样严重,尉突翎也是有些怕,他知道传染病的可怕,以前鲜卑国家出现的时候,许多村子城子都是一窝一窝的死,国家都不敢管。可是现在都到了门口了,若是被一个疾病就吓怕了,一定会让汉军看不起的,而且自己还要收集情报。于是戴上口中,硬着头皮跟着于禁向里面走去。 刚掀开帘门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道怪异的气味,像是草药的味道,而且里面比外面要热得多。尉突翎手紧紧的捂着嘴巴和鼻子上的口罩,走到张预床前一看,只见张预面色发白,眼圈发黑,气息微弱的样子。 于禁上前叫两声,可是张预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尉突翎可不敢近前,他多想立刻就冲出去,这里面热的要死,而且味道难闻,他真怕自己也会得病。可是于禁不动,他也不好意思先出去,只是放慢了呼吸,似乎觉得这样能降低自己感染疾病的概率。 “将军,不可多呆,快点离开吧。”听到这话,尉突翎如听福音,看着尉突翎。于禁没反应,尉突翎很是焦急,还好这时营帐外面的士兵戴着口罩进来,拉起了蹲在床前的于禁。于禁又痛惜地看了一张预小阵,这才叹息着离开。 尉突翎如获大赦,急忙上前跑了出来。 刚出营寨,却见三五个士兵戴着口罩,抬着两个士兵向外面走去。于禁将他们拦住,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回答道:“将军,这两个兄弟病亡了,军医让我们抬出去到山中埋了。” 于禁听了,不禁黯然哀叹起来,说什么汉军勇士,居然这样埋骨他乡,真是何等的凄凉。 尉突翎听着耳中,心中也为之一颤,他虽然恨汉军,不过他也知道士兵都是听军队的话,现在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悲哀。毕竟是生命啊,也都是各为其主,但他又很快转念一想,汉人就是鲜卑人的敌人,这对我们鲜卑军队来说是个好事! 于禁心中难过,独自回到营帐之内,什么人也不见,而尉突翎等人,则依旧让他们自由活动。谋士来见尉突翎,说起了汉军诸多士兵生病不起的消息,说起来也是有些惊恐。 “将军,他们会不会是假装生病来诱惑我们啊?汉军多诡计,想必他们也许知道了我们两个不是真心来投降的,故意演戏让我们露出破绽。将军要小心行事可好。”谋士左顾右盼之后,见到四周没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两天我也在思量,也许有这种可能,那于禁也是精明之人,却对我们毫无防范,这确实有些不寻常。你去跟着那几个埋葬士兵的人,看看他们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亡的士兵。”尉突翎说道。 “什么?我去?”谋士知道传染病的威力,有些惊慌。 尉突翎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去,难道是我去?” “遵命,我这就去。”谋士胆战心惊的说道,小跑着跟着那些士兵出了营帐。那些士兵也不阻止他,任由他跟着。士兵们带着那个死亡的士兵到了一山上,众人一阵挖坑,最后将其埋葬了,样子悲苦而严肃。谋士只敢在不远处看着,不敢近前去看。不过他看得清楚,那被埋葬的,确实是一个士兵无疑,虽然脸被布盖住,不过手还是看得到的。这下应该不会是假意骗我们了,谋士心想。 看了这一切之后,谋士也忌惮自己会被恶疾感染,就很快离开了。回来将自己见到的告诉了尉突翎。 尉突翎听闻谋士的描述,说道;“果真是得了怪病了么?我听说得病者至少有好几百人,而且很可能还在不断的增加,军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策略,这么说来,汉军的战斗力一定大减。”说完一阵喜悦。 “既然如此,要不要告知中郎将军他们,让他们发动攻击?”谋士也是眼见为实,提议道。 尉突翎却学乖了,这次摇头说道:“先不急,看看张预最终什么情况,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312章 先锋之陷(1) 军中病人逐渐增多,而张预也不见好转,于禁整天愁眉苦脸,很少出来见人,不过尉突翎要是相见,倒是随时可以去见。但是尉突翎见他也是没有什么大用,所以也就没怎么去见他。 就这样过了两天,于禁军队停止不前。这天一早,忽然一阵混乱之声传来,尉突翎本在营帐中和谋士谈论着话,听得混乱,心中一吓,立刻就起身出去看。只见是四五个士兵押着两个人从外面回来,细细一看,这里两人不就只军中的大夫么。 于禁得声而来,问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士兵说道:“禀报将军,这两军医私自出营,样子鬼祟,而且他们收拾着东西,似乎是要逃跑,特押来见将军。” 于禁眉头一动,冷冷上前,问道:“你们两人,果真是要逃走耶?” 两军医相互看了看,最终跪倒这地上,哭腔道:“将军,没错,我们是想要离开军营。可是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我们这才偷偷的走,想不到还是被巡逻的兄弟给抓住了,将军,你就让我们走吧。” 于禁听了,怒道:“为何要走?” 其中一大夫说道:“将军,现在军中怪病流传,士兵得病的人数在一等比的数量增加,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一月,军中士兵全部都会得病,而现在这种病我们跟本就找不到救治的办法。张预将军气息奄奄,危在旦夕,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等张远将军一到,一定拿我们问罪。就算张远将军不拿我们问罪,我们也怕早就染病而死了。将军,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 于禁道:“身为军人,居然如此贪生怕死,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大夫说道:“将军,不是我们怕死,而是这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只要不出一个月,军中士兵必将全部得病,那么不用鲜卑军队来攻,我们就必败无疑。将军,将得病士兵留下,带着没事的士兵回去吧。” 于禁听了更是愤怒得浑身发抖,说道:“口出狂言,乱我军心,来人,将他们两个拖下去斩了。”士兵上,将两大夫押着,就要推出去。其中一大夫大声说道:“将军,就算你杀了我们也是没有用的,过不了明晚,张预将军必死,到时候你也有罪责。” “满口胡言,推下去斩了。”于禁大声的说道。士兵们推着那两个大夫,出了辕门。两人大叫不止,但是没有人求情,径直被推出了门外,最终没了声音。 等两人被推出去之后,于禁径直走进了张预的营帐中,尉突翎和他的谋士眼睁睁的看着,倒是没有进去,他们也担心,这汉军之中天天都听到有士兵死亡的消息,若是自己也感染了,那真就太不好了。 谋士建议尉突翎离开汉军,反正汉军也让他们随意走动,就是要走他们也不会阻拦。可是尉突翎却认为这是最好的时候,一定要获取情报,而且要引诱着于禁前进,这样就能一举歼灭汉军的先锋部队。 第二天,尉突翎还没有起来,就听到军营之中传来哭声。尉突翎一惊,急忙起床去看,这才得知原来是张预病死了,而他平时很得人心,现在闻之他死了,有士兵忍不住哭了起来。 于禁也是一脸的悲痛样子,他下令全军,不得啼哭,不得发丧,更下令不得将这消息走漏出去,而尉突翎和他谋士的身边也时常有人跟着,限制他们的活动空间,不让他们外出。 于禁派一队健康的士兵,护送张预尸首回去,所有带兵的士兵,全部原地驻扎,接受治疗,健康没病的士兵,整理装备,待次日先前推进,一定要为后续大部队清楚小批阻碍,探清地形,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务。 而最终清点下来,只有四千多的士兵是能作战的,约一半以上的士兵都因为带病而留守原地,其中有两百健康士兵则带着张预的尸体秘密回去了。于禁下令所有人不得走漏了张预已经死亡的消息,还让人故意放出消息,说他们军中现在已经没有病人,疾病已经得到克制,次日就要出兵。 果然,第二天三更时分,士兵就开始烧火做饭,到五更时吃了饭之后,全军出击,向着鲜卑军队的先锋驻扎地挺进。尉突翎和其谋士自然也是跟着大军一起行动,不过他们在昨夜已经将消息悄悄放出去,说于禁的先锋部队只有将士五千不到,先锋大将张预已经病死,消息可靠,现在于禁假装没事,发动了进攻。 尉突文等得到了尉突翎的情报之后,大喜不已,不过尉突文倒是小心,怀疑这是于禁使用的诡异,让大家还是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可是大哥尉突戊和三个尉突怔却不这么认为,汉军新来,水土不服是正常的,而且鲜卑境内多有各种有毒的物质,很可能他们就是碰到了什么有毒的物质所以才得病,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咩了他们先锋部队的好时机,两人纷纷请求出战。 尉突文虽然担心这是诡计,不过依旧派大哥尉突戊出战,不过交代,如果汉军后退,那么不可追击,只要将他们打退就行。尉突戊早就想着要和汉军一较高下了,现在能出击了,自然是心中同意着,立刻就率领本部八千人马出击。 于禁带着军队,在鲜卑的破锣城下三十里处下寨。那破锣城,就是鲜卑的一边界小城,鲜卑的先锋部队就驻守在那里。尉突戊带着军队,直接就想着于禁的营寨中冲杀而来。于禁得了情报,让一将前去迎战。 尉突翎一看,这一将不就是之前守门的那个人么,他之前一直认为这就是一个小兵,只是有些身手罢了,想不到现在居然命他出战,才知道这人确实不简单,悄悄问其他士兵,这到底是什么一个人,他不像是普通的士兵。 士兵倒是对尉突翎以实相告,说道:“他是先锋副将赵琦,官居副都尉,能力不小。”尉突翎一听,心中不免一惊,果然不是一般的士兵呢,看来石有些实力的,不过一个小小副都尉,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本来要跟着前去,说是可以试试劝说大哥尉突戊,让他不要攻击。不过于禁不许,说现在只是初次交战,他们自然不会同意的,等兵临城下的时候在尤他出面劝说,这才是最好的。尉突翎无奈,只能同意,留在于禁身边远远的观看。 赵琦带着八百军队上前,两军对峙,尉突戊命身边副将中红空空出战。那中红空空生得虎背熊腰,使三尖长叉,曾参与过新罗的战役,连续斩杀新罗三元将领,威风一时。现在见汉军来了,早就跃跃欲试。如今得了命令,立刻就纵马而出,直取赵琦。 两人交锋,战不足十个回合,被赵琦一枪刺于马下。鲜卑军队大惊,中红空空是他们军中比较能打的人,居然接不住汉军小将的二十回合。尉突翎在于禁身边看着,也是心中一颤,这小将居然如此威猛。 只见那中红空空刚被杀于马下,尉突戊身边立刻就拍马而出,直取赵琦。此人正是尉突戊的贴身护卫长廖德奎,甚是勇猛,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直取赵琦。见是一将杀出,赵琦抖擞精神,纵马挺枪而上。 两人交锋,大战二十回合胜负不分。又战约摸十个回合,赵琦一个破绽,险些被刺中,幸好最终有惊无险。鲜卑据对见了,鼓声大气,口中高呼。那廖德奎听了,更是来了精神,嗷嗷叫着,想要取赵琦的性命。赵琦将廖德奎来势汹汹,调转马头直走。 廖德奎只道是赵琦怕了他,快马加鞭赶来,眼看就要追到,以矛刺出,赵琦坐骑向前一跃,躲开了距离。又追一阵,眼看距离够了,廖德奎又刺了一矛,可是依旧不中,心中更怒,双腿一夹继续追击。 赵琦回头看了一眼,将廖德奎高挺着长矛,口中幽幽说道:“就是现在。”瞬间勒住马,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那廖德奎没有防备,手中长矛还在空中,就被赵琦一枪刺中喉咙,一口鲜血喷出,动马背上掉落,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见到廖德奎被杀,鲜卑军队又是大惊,尉突戊也是大怒,大声说道:“谁敢出战?”话音落,身边一将道:“待我去取他首级。”尉突戊一看,出战的是军中一千夫长,名为彭叶正正,家中三代武将,更有家传绝学甩手怒,能杀敌人于无形之中。 赵琦见又有一将出来,继续纵马而战。彭叶正正大吼一声,直接杀将过来,赵琦一枪刺出,被他一道拦下,接着刀子一拖,直向赵琦胸前划来。眼看寒光将至,赵琦身子后仰,勉强躲过。那将顺着刀势,双手舞动,又是一刀砍来。赵琦举枪挡住,只听得砰的一声,两兵器相接,发出点点火花。 “此人力气不小,刀法了得,我须得小心。”赵琦心中暗暗说着,再度挺枪刺来。那彭叶正正挥刀砍主住,两人在马背上拼力气,在原地打转起来,谁也不肯松了手中气力。十二彭叶正正的刀子被压回,时而赵琦的枪被压回,两人僵持一阵,难解难分。 眼看赵琦之枪被渐渐压下,彭叶正正眼珠一动,衣袖一甩,居然发出两只暗箭,一向赵琦面门,一向其喉咙。赵琦大惊,手中用力,顶开上面大刀,以口咬住一直飞箭,然后侧身一躲,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那箭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喉咙,但是刺中了他的右肩,鲜血顿时汩汩的流了出来。 “卑鄙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赵琦怒骂。 彭叶正正哈哈笑道:“兵不厌诈,这不是你们汉军最善于的么。拿命来吧。”说着拖着大刀直接向赵琦冲来,赵琦肩头疼痛,不敢恋战,拔马而走。彭叶正正驱马追来,又是嗖嗖两箭射出。找琦闻声,纵马一跃,躲过两只飞箭,继续逃跑。 于禁见赵琦受伤,立刻派邓忠、苏冉出去营救。两人得令,立刻拍着战马而出。眼看彭叶正正有有动作,邓忠掏出弓箭,搭箭拉弓,一声“中”,正中彭叶正正的马心,那马哀嚎一声,栽倒在地,彭叶正正也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 邓忠驱马上前,护着赵琦离开,苏冉快马而上,直取彭叶正正。尉突戊见了,立刻下令全军前进,大军呼喊而出。苏冉见了,舍弃彭叶正正,调转马头撤退。尉突戊下令追击,众军呐喊而出,直冲于禁阵营。见到鲜卑军队出击,于禁下令弓箭手乱箭射住,带着军队缓缓而退,退回营寨之中。 尉突戊指挥军队继续追杀,汉军边退边射箭,逐渐退回营寨之中,尉突戊带兵冲杀一阵,被乱箭射回,不得突进。 于禁一众带着赵琦进入营寨中,立刻找来大夫看伤,大夫匆匆赶来,拔去赵琦肩上的小箭,说道:“还好箭上没毒,要不然这个位置中箭,很是麻烦。不过在康复之前不能动气,不能出战,否则一旦伤势恶化,很可能会危及整个右臂。” “那最终会怎么样?”赵琦问道。 “最终结果,很可能会导致失去整条右臂。不过,只要好好休养,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个地方受伤,呼吸喘气或者吃饭喝水都会动到伤口,所以康复一定很慢。”大夫边说边给找琦上药包扎。 于禁在一旁说道:“既是如此,往后日子,你就好生在这里修养,不要出战了。” “可是,将军,想在军中就我……”赵琦急得快要起身。可是被于禁按住,同时对外面瞟了一眼,让他不要说话。赵琦见于禁这动作,想外面斜眼一看,这才乖乖坐下,改口道:“那好,待我伤势养好了在随将军一起冲阵杀敌。” “嗯,你就好好修养便是。”于禁说。 此刻,尉突翎就在外面偷听。对于于禁和赵琦的谈话,他们听得清楚,而赵琦没有说完的话,他自然也是猜到了,这先锋部队中,本就没有太多的大将,先是张预病死,后是赵琦中箭,那么现在就只有于禁一人能打了。尉突翎心中大喜,急忙将消息悄悄传出去。 尉突戊得了消息,心中大喜,立刻找来诸将商议,夜里就去劫汉军营寨。而于禁的动态,尉突翎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倒是没有看到于禁怎么调兵遣将,不过对于营寨的守护和巡逻,还是依旧的森严。 太阳落山之际,忽然有一队两百多人的军队出了寨门,尉突翎见了,直接询问那些人是去做什么的,不过没有得到结果,所有人都是那是于禁的直属兵,他们只听于禁的指挥,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尉突翎看到他们装备优良,手持长戟,肩背弓箭,腰挎长剑,坐骑也是膘肥身健的,这一支精英部队,到底是出去做什么呢,尉突翎想要将这情报传出去,可是他却被于禁招了去,消息不得传出。 却说尉突翎进得于禁营帐中,见到于禁和一众副将都在里面,心中一愣,暗想:“他们摸不是怀疑我泄露了什么要对我不利吧。现在若是他们想要杀了我,我可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啊。”可是他也不能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很是恭敬的问道:“将军急招我来是什么事情?” 于禁让尉突翎坐下,很是严肃的问道:“我请将军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汉军攻打你们鲜卑,不是要吞并你们的土地,或者是掠夺你们的资源,只是你们的皇帝妄图侵犯我们辽东,所以逼不得已才出兵的。现在我们先锋队遇到你你们国家的先锋队,大战在即,想听听你的想法。” 尉突翎一听是这事,心中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说道:“原来是这事情。我们作为军人的,都是为了国家着想,也得听上级的命令,可是这天下一乱,受苦的就是百姓,而牺牲性命的,也是我们这些军士,只要战争能平息,自然是最好的。之前我以为你们汉军无道,后来发现,你们便不是这样。将军找我来,莫不是要群殴劝说我的几个兄弟归降?” 于禁道:“正是此意。如果你的几个兄弟能像你一样归降我们,那么等我一一撤军,整个鲜卑的兵权都在你们手中,你们可以选出你们心中的理想国君,不过先要强调一点的是,新的国君必须是和我们大汉结盟的,不能有入侵我大汉的想法。对于这样的国君,你有什么目标人选么?” 尉突翎犹豫了一阵,心中暗自说道:“你们都快败兵了,居然想着要我们换国君,真是妄想呢。”不过于禁的这话倒是也说到了他的心上,现在的国君对于他们兄弟很不待见,这次要不是汉军来袭,他们也不会重用他们的,而且现在的国君很是好战,可是又很无能,全听身边的那个奸臣宦官的话。国君的弟弟倒是和他们交好,为人也不错,不过怎么说也轮不到那个弟弟做国君吧,现在的皇帝还有多个儿子呢。 尉突翎说道:“皇帝陛下的弟弟韩王倒是不仇视大汉,而且多次建议和汉王朝通婚以建立盟国关系,不过都不被采取,所以若是能得到韩王的支持,或许可行。” 第313章 先锋之陷(2) 于禁思忖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来日你亲自出阵,说服你的几个哥哥,我们控制鲜卑国君之后,扶持韩王为新的国君,而你们兄弟自然也是大权在握,此可行呼?” “若是如此,甚好。只是汉军入城,你们必须保证不可枉杀军士和百姓。”尉突翎说、 “那是自然,我汉军是仁义之师,又岂是杀人狂魔。这点将军可以放心。”于禁说。 接着,于禁一直将尉突翎留在营帐之中,不让其出去。尉突翎自然也是问起那一支精英部队是去往何处,于禁告诉他,那一支军队是出去巡逻的,因为怕他的兄弟带着士兵来劫营寨,所以不得不防。 尉突翎听了,心中暗道,这于禁果然防备得严呢,若是自己的哥哥弟弟带兵来劫营的话,只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一直到月正当空的时候,于禁才结束和尉突翎的谈话,让众人去休息。尉突翎发现,在谈话的时候,里面的部将许多都是出去了就不再进来,而且外面时时有兵马往来之声。可是他不得出,只能心中暗暗祈祷自己的兄弟不要来劫营的才好,否则一定会中埋伏。 尉突翎出了于禁的营帐,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他的谋士就走了进来,一脸的忧愁之色。尉突翎知道他也是看出了于禁在布设埋伏,未等他开口,谋士就惊慌的说道:“将军,不好了,汉军在设埋伏。” 尉突翎幽幽说道:“我知道了,可是没有办法通知我大哥他们。之希望他们不要想着来劫营。” 谋士摇头说道:“将军,这是不可能的,若是一般的,自然可能不会来,可是我们已经将于禁军中没有作战之将的消息放出去了,尉突戊将军一定会来劫营的,这是大好时机,没有谁会错过这机会的。” 尉突翎很是黯然的说道:“虽然这军中确实没有什么能战的将领,也就于禁一个,不过他还没有正式和哪个大将单打过,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可是我们在汉军营中这么久了,居然不知道他们有那么一支精甲骑兵,我看他们的样子,都是以一打十的精良之兵,我方士兵装备落后,在他们面前,完全就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们被告知不能随便外出。”谋士说。 尉突翎起身走向营帐门口,才出了几步,士兵就将他拦住,说道:“将军有令,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等不得随意出入。” 尉突翎道:“于禁将军让我在营寨中随意出入的,就是要想要离开也是随时可以离开的,你怎么敢限制我的自由,你这是要违抗军令么?你们将军治军严整,你知道违抗军令是什么后果么?” 士兵不卑不亢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就说了,我真是执行先锋大将军的军令。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今夜你们不得出营,你们已经投靠我汉军,我们就必须对你们的生命负责。” 尉突翎甚是恼怒,可是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钻回营帐内。他和谋士讨论着于禁的军队的情况,到目前为止,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情况是不清楚的呢?那个小小守门士兵,居然是一个副都尉,今日一战,居然连败鲜卑两员大将。而于禁军中居然有那等准备精良的军队,他们却一直都不知道。 尉突翎真的感觉到这汉军有些可怕,他们隐藏得太深了,如果不用什么神鬼莫测之计,只怕是真难以抵抗他们,而且现在只是先锋部队到了这里,等他们大部队一到,不知道鲜卑的军队到底是能不能抵抗呢。虽然于禁说的很诱人,可是最为一个先锋将军,可不能真的是做出这种投降卖国的事情。 正思虑间,只听外面锣鼓震天,马蹄阵阵,真是鲜卑军队来劫营了。尉突翎心中一凉,直叹此刻哥哥前来,必然也是被擒之名,虽然他兵多,可是若论突围能力,他还不如自己。 “将军,我们该当若何?”谋士问道。 尉突翎暗叹一声,幽然说道:“还能如何,再次静坐,等待哥哥被擒来,也算是我们兄弟相聚,只求汉军不要杀了他。”谋士听了,也是一脸黯然神伤,一阵疾走,又一阵呆坐,又一阵疾走。 且说尉突戊得到了尉突翎的信报之后,果断率领军队前来劫营,他也想过汉军可能会严加防备,可是自己人多势众,倒是不怕和敌人正面冲突。而且他派人兵分三路,一路绕道汉军营寨背后,从后面夹攻,一路在路中埋伏,若真不敌,则印有汉军来追,再合而攻之,必定能大败汉军。 且说尉突戊,人衔枚马裹蹄,悄悄而行意欲偷袭。未曾想未到寨门前面,前面一阵火气,忽然杀出一支军队来,为首一人,手持长枪,要跨宝剑,骑黑鬃大马,兜鍪红缨,甚是耀眼,此人真是先锋大将军于禁。 “大胆贼人,敢夜袭我营寨,还不速速投降。”于禁在马上大声说道。 尉突戊勒住坐骑,心中暗忖,这于禁果然小心谨慎,居然带兵在这里等候,难道他算准自己回来偷袭么,问道:“前面可就是于禁?” 于禁大声笑道:“知道是我,还敢来袭,汝真不要命了耶?” 尉突戊一听大怒,说道:“就是来擒你的。”说完指挥军队冲杀过去。于禁双腿一夹,也指挥军队抖擞精神来战。火光之中,两人交锋五十余回合胜负不分。战到八十余回合的时候,尉突戊渐渐觉得自己的大锤在于禁的长枪面前很是吃亏,自己有些手麻,可是于禁却有越战越勇勇之势。心中不由得暗自叹道:“这汉军先锋,果真厉害。既然偷袭不成,先待撤军吧。” 想到这里,尉突戊调转马头,下令撤退。于禁又哪里会放过他们,下令士兵追击。尉突翎知道于禁追来,心中倒是暗自高兴,因为前面五里出就就有自己的一支千人伏兵,于禁若是追到那里,必中埋伏,倒是可围而杀之。 行到伏兵之处,尉突翎径直穿过,于禁军队也直接追击而来。可是待于禁军队全部进入之后,伏兵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正吃惊中,忽然前面一阵火气,一拨军队杀了出来。 尉突戊心中甚怒,是自己记错了埋伏的位置,还是负责埋伏的将领私自挪动了伏击地点,据算是动了,那么也要等着于禁过来再行包围,怎么现就杀出来了。 可是进前一看,尉突戊却差点吓得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那一支军队,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军队,而是汉军,为首一将却正是白天射箭救下赵琦的邓忠。 尉突戊见了邓忠,问道:“我军士兵合在?” 邓忠说道:“你的那些伏兵,已经尽数被我诛灭。”说完从马身侧揪出一个被打昏的人,正是副将彭叶正正。邓忠道:“贼将见我还不速速投降。” 尉突戊大怒,带着士兵杀将上来,战不二十回合,发现自己的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那邓忠率领的军队,却是如同切菜一般在斩杀自己的士兵。看他们的装备,手拿长戟,肩背长弓,腰挎宝剑,高筒战靴上还有一把短匕首。 又听后面于禁帅军追来,尉突戊不敢恋战,带着残余士兵夺路而逃。而回顾周身,只有十几个士兵跟随,其余士兵全部被杀。 尉突戊心中大骇,自己八千军队,留守营帐两千,带出来六千,命一千埋伏,全部被邓忠部队诛杀,自己带去的五千军队,现在也只有十几人跟随,心中不禁大呼这汉军是天兵附身么,怎么会如此了得。 后面邓忠和于禁继续带兵追杀,直追到尉突戊的营寨之前。尉突翎回到营寨门口,大声叫唤,让士兵开门,谁知一阵火箭射出,寨门开了,出来一将,为首一将,国字方脸,八字胡须,卧蚕横眉,样子雄伟,手持长刀,煞是威风。此人正是高顺,早在黄巾为祸的时候就追随祖昭同抵抗黄巾军,后来作为精甲骑兵的领队,武功高强,曾和张预、祖平等人相互较量三百于回合而胜负不分。后又在陈有志那里学习兵法,从冯落雪那里学到江湖格杀,不过一直在秘训练之中,未曾出战,此次兵出鲜卑,祖昭因为顾及上此攻打高句丽的时候全之虞被打得全军覆没而心有介怀,所以这次派高顺带着精甲骑兵更随先锋部队前来,不过他再三要求,不到不得已,不能透露这军队的信息。 “你又是何人?我军合在?”尉突戊惊问道。 “吾乃中郎将高顺是也,你军营寨已经被我劫了,你现在无路可退,还不速速投降?”高顺说道。 尉突戊凝视他着高顺身边的士兵,只有两百不到的士兵,那装备,和之前邓忠率领的军队一模一样,个个样子威猛,人高马大,虎虎生威,不战而让人心生畏惧。 “你两百不到的士兵劫杀了我营寨中两千士兵?”尉突戊不敢相信的问道。 高顺哈哈一笑,说道:“确实如此,你还不速速投降。我高顺再此,你还想逃跑么?” 尉突戊未曾听到高顺这人的名字,因为之前尉突翎几乎将汉军中的大小副将的名字都摸透了,而这个高顺,他却没有听过,心中不屑,纵马冲杀,之取高顺。只见高顺驱动坐骑,挥刀杀来,交锋第一回合,尉突戊就心中大惊,这高顺冲锋勇猛,如同死士一般。又斗了十余回合,尉突戊心中更是有些惊慌,这高顺之勇,不再于禁之下。又听后面于禁和邓忠带着部队追来,尉突戊不敢恋战,策马而逃。 刚逃跑不足十丈,就被高顺赶上,截住厮杀。此刻于禁、邓忠也都围了上来,尉突戊竭力而战,最终力竭被擒,被带回了汉军的营寨中。尉突翎听到汉军回来,急忙出来探视,此刻汉军守卫倒是也没有阻挠他,试试上,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卫兵就允许他们自由出入了, 尉突翎来门口,见到大哥尉突戊果然被擒了,心中不免一丝哀叹,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汉军进来。高顺带着尉突戊来到尉突翎身边,将他放下,说道:“你们兄弟好好聚聚。”说着带兵离开了。 于禁上得前来,下马而曰:“尉突翎将军,我们没有为难你哥哥,到底是去是留,我们也不强求,你和他说说吧。”说完也离开了。 尉突戊看到汉军将领如此,心中甚惊,他本以为汉军会凌辱他或者逼迫他投降的,居然就这样将他留下让他和弟弟商谈?实在是不可思议,要说他们自大,他们也确实有这个实力,两百士兵诛杀了他两千士兵,真是难以想象。 尉突翎带着哥哥进了营帐,两人见面,心中都是又悲痛又欢喜,喜的是大家都没事,悲痛的是兄弟二人都被敌人抓住了。叙了一阵,尉突戊忽然冷冷道:“二弟,你在汉军营中许久,为何情报中没有提到他们有那么一支哥哥都是将军级别的军队,而且他们的装备甚至胜过将军?” 尉突翎哀叹一声,说道:“哥哥摸怪,我也是今晚他们出兵之时才看到这样一支军队,以前我在他们军营中随意走动随意观察,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那样一支军队,甚至刚才带你下马的那个人我都没有见过。” “他名为张顺,带着两百精甲兵劫了我的营寨,我军守营士兵两千于人,被杀八百多,其余全部手刹被俘。我与他交手四五十个回合,发觉他的能力完全不在于禁之下。”尉突戊说道。 “难道是他们的首领祖昭带领着大军到了么?我听说那家伙出兵神鬼莫测,之前新罗女王全之虞带着军队援助他被高句丽全灭,后来得罪了他,他很快就把高句丽的所有防线攻破了。”尉突翎说道。 “不可能,若是他们大军到了,我军探子不可能不知道的。这支精英部队,我们的探子都探知不到,你也不知道,只能说明他们平时打扮的和普通士兵一样,出击的时候才这般威猛的。”尉突戊说。 尉突翎想了想,也只有这样能说得通了,说道:“这倒是很符合汉军的手段。白日里连诛我军两员大将的那个赵琦,居然伪装成一个卫兵,汉军真是狡诈,难怪敢把我留在军营中。” “莫非他们是知道你是假意投降么?”尉突戊问道。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四弟的意思不就是要引着他们深入么?再行二十里就是我国的边防城池了,到时候四弟定然有计谋破了他们的,哥哥既然你也是被抓,那么也就投降他们吧。我看他们很是自大,也不介意我们到底是真假的了,免得他们凌辱了哥哥。”尉突翎说。 尉突戊叹了一声,说道:“也只有这样的。不过他们只要敢去攻城,那么他们就算有什么精甲骑兵,也是必败无疑的。” 尉突翎一愣,随后又是一阵狂下,问道:“难道哥哥是说……” 话没有说完,尉突戊就对她直摇头,让他不要说出来。尉突翎心照不宣,自然知道了,心中一阵狂喜。尔后,他将汉军的想法都告诉了尉突戊,为的就是在汉军招降他的时候让他有话说,让汉军觉得彼此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次日,于禁果然带着一众副将来,尉突翎两兄弟见到于禁来了,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尉突翎表示他已经说服了哥哥,而尉突戊则一脸傲慢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你们要杀也可以,要我投i也行,不过我有条件的样子。 “尉突戊将军,你愿意归降我军不?”于禁问道。 “归降你们,我有什么好处?”尉突戊冷冷问道。 于禁道:“我已经和令弟说过,我们兵出你们鲜卑,不是要占领你们的国土,更不是劫掠,而是要帮助你们打败那个不怎么人仁道的国君。对于你们国君的行为,你们比我们清楚。待你们拥立了新的国君之后,只要你们保证不进犯我大汉,那么我们就立刻撤军,以后都不会兵犯你们国家,我们两国将会结成同盟国,共同发展经济,共同抵抗其他国家的入侵,而你们也可以掌控实权,加官晋爵,封侯拜相。” 尉突戊笑道:“听起来和很诱惑,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于禁也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出兵的初衷,不过现在你不相信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信,将军如果降了,我们欢迎,如果将军不降,那我们也不会为难将军,不过到时候若是我们破了你们的军队,那么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你是在威胁我?”尉突戊冷冷问道。 于禁笑道:“将军严重了,这不是威胁,只是说明一下情况。将军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归降了,又劝得你们的哥哥弟弟也投降了,这就少了杀戮,而一旦你们拥立了新的德高望重为国为名的国君,你们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不是挺好的么?” 尉突戊思量一阵,同意投降,而且愿意去劝说自己的哥哥弟弟也投降。于禁听了大喜,急忙命人带上酒肉财食给尉突戊食用。尉突戊喝过汉军的酒水,也是赞不绝口,这样的酒,他们鲜卑自然是没有的。之前有酿酒技术传入鲜卑,不过不得要领,所以很是不过瘾。他们不知,这酒是祖昭特别提供配方和改良酿造技术而得来的。 第314章 说服袁绍 次日清晨,士兵用过早饭,全军出动,浩浩荡荡的向鲜卑先锋城进发。早在尉突戊被抓的时候,就有探子将这消息报告给了尉突怔和尉突文。那尉突怔自然冲动,想要去救大哥三弟,不过却被尉突文阻止,说他们自会带着敌军前来的。 果然,第二日中午时分,汉军军队就到了城外十五里的地方,他们挑选了一个攻防兼备的地方扎营,然后带着军队直接来到城下,让尉突翎和尉突戊向城中守军劝降,尽说汉军的好话。城墙鲜卑士兵早得了尉突文的指令,说他的两位哥哥若是来劝降,那么他们就装作想要投降的样子,而不是顶撞他们,待敌人来到门下,将他们引诱进来,救下两个哥哥之后就全军出击,攻击敌人。 尉突翎和尉突戊倒是真的全力劝降,那言辞在汉军听了,也是诚诚恳恳,不像是有半点假意思一般。到得后来,城上尉突怔和尉突文出现,和两哥哥对话一阵之后,知道了汉军的寻诺,果断选择投降,打开城门让汉军进入。 于禁命令张顺、邓忠各带一人进城,身边带着的自然是精甲骑兵。来到车门口,张顺等人便未先入,而是让精甲骑兵入内,然后迅速的控制了城门士兵,后面的军队瞬间冲杀过来。 尉突文见了,立刻命令士兵还击。可是鲜卑士兵自然不是精甲骑兵的对手,分分钟被杀翻一篇,就在大军涌入的时候,忽然听见期房隆隆之声,一看,居然是一排排喷着火舌的战车,车头能喷火,而车上亦有士兵射箭。这车经过特殊改造,马不是在前面拉,而是在两边跑,然后推着车子前进一般,这样对于前面的火舌喷出丝毫不影响。 面对这样的战车,张顺带领的精甲骑兵也是毫无抵抗之力,他们丢下尉突戊和尉突翎,逃出城中。尉突文下令士兵追击,一直将汉军追击出了到了他们的营寨,同样是横冲直撞,汉军无奈,继续逃走,一直逃出五十里之外,鲜卑军队才没有追击。 于禁命令士兵就地枕戈而休息,命精甲骑兵去前面巡哨。临近日暮,鲜卑军队有带着战车追了上来,于禁带着军队冲杀一阵,下令车队。鲜卑军队一直追击,又追出十多里。此刻夕阳西落,天色渐黑,鲜卑军队就地扎营。于禁带着军队也找了一个有利的地形驻扎,不过他们的营帐已经全部失去,粮草也没有了,士兵腹中饥渴,也只能强忍,夜里地形不熟,他们也不敢暗自撤退。 第二天天色刚刚见明,鲜卑军队又喊杀而来,于禁带领这精甲骑兵断后,令其他军队先走,最终他带着军队且战且退,倒是没有人员伤亡,不过有多人受伤。 追了一阵,又追了五十多里,尉突文发现前方道路狭窄,两边多枯木,只能容得一辆车通过,命令士兵停住,幽幽说道:“此地很是适合埋伏,若是敌人用火攻,怎么我们必败无疑。” 尉突翎哈哈笑道:“汉军就是看到这里能用火攻,也是无能为力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兵力能在这里设伏了,若不是病死几千,张预也死了,这倒是还有可能。” “哥哥所言甚是,现在汉军兵力不足,要不然我们倒是也不敢深追。”尉突文说完,下令一队骑兵先行,然后车队跟上,最终大军再跟上。大军缓缓前进,这狭长的道路足足够容得下他们的十几辆战车通过。 战车刚刚全部进入,忽然听得四周一一阵炮响,鲜卑军队大惊,抬头一看,山路两边全是汉军旗幡,上面最显眼的一旗幡上,赫然写着“左先锋张预”。 尉突翎吃惊道:“张预已经死了,难道是见鬼不成。” 尉突文面色忧愁,幽幽叹道:“想不到汉军设计要破坏我们的战车,居然用了诸多的计谋诱骗我们带了这里,我们中了敌人的计谋了,张预根本就没有得病。” 尉突文话才说话,就见山上出来一将,尉突翎见了,那不是张预又是何人。“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么?”尉突翎惊恐的问道。 张预笑道:“我自然是人,我们得病全是假的,就是为了留下兵力在这里埋伏你们。我们早知道你们有喷火战车,在看到这个地形之后,我们就开始设计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说来还真谢谢你的配合,才能将你们的大军引诱到这里来。”张预说完,一声令下,山中土石巨木滚滚而下,接着汉军王箭齐发,道路之中全部是火。那鲜卑倾尽全国之力打造的喷火车,就这样付之一炬。 问图文心痛不已,只能暗叹自己谋略过人不及汉人,下令士兵撤退。张预带着军队杀将下来,同时于禁等人也杀将回来,鲜卑军队丢盔弃甲,四处逃散。 这一战,于禁军队大获全胜,先锋队顺利攻下第一城作为大本营,只待祖昭带着大军到来。等了七天之后,祖昭带着军队到来,对鲜卑发动猛攻,祖昭听取陈宫之计,利用鲜卑国君身边的宦官甄丑丑极其干儿子离间国君与鲜卑大将熊兰之间的关系,最终熊兰被斩,祖昭大军顺利攻入鲜卑京都,将甄丑丑和其干儿子杀了,又扶持韩做了国君。韩王感激祖昭,协议有生之年都附庸大汉,以后每年上贡,寻求大汉的庇佑。 祖昭心中甚喜,让鲜卑和大汉开放所有城市。开放贸易,边界相互不驻守军队,最终达成共识,成功让鲜卑归附大汉,实则是归顺于他。收服了鲜卑,祖昭带着大军回到了辽东。由于连年征战,想在中原大乱,他不想搀和进去,认真在辽东休整军队,认真搞发展。 期间,谋士张松来投靠祖昭,他知道这人有些才能,不过心中不洁,恃才傲物,不得人心,不过他还是收着,留在身边,谋士这东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祖昭休整之年,公孙瓒却动作不断,矛头直指祖昭。祖昭不想和他动武,一面服软,一面想办法寻找机会收拾公孙瓒,可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某日。 “启禀主公,张副将有事情求见。” 正当祖昭想着事情的时候,外面则是有兵卫来报。 祖昭听到是张松来求见自己,心里面也是有些纳闷,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祖昭心里面清楚,张松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再想想现在的局势,祖昭跟着正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便是踱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不出多时,张松便出现在了祖昭的视线当中,看着风尘仆仆的谋士,祖昭有些疑惑了起来:“张松,你来求见,到底所为何事啊?” 看着眼前的祖昭,张松丝毫不敢去隐瞒,而是十分认真道:“将军,我今日求见,却是为了我们辽东安危而来。” “嗯?为了辽东安危?”张松的话使得祖昭感兴趣起来。 “是的,主公,这些天以来通过探子来报,公孙瓒那边恐怕有大动作啊。”看着祖昭,张松缓缓的说道起来。 “大动作,你是说,他将会要对我们辽东军不利么?”祖昭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公孙瓒也才安分了些日子,怎地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张松继续道:“主公,公孙瓒狼子野心,想要吞占天下的意图,早已经的路人皆知,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嗯,你说的倒是有理,那公孙瓒占了幽州这等重要位置,其志必在天下,一旦时机成熟,要对付辽东也是必然,此人不除,着实是后患无穷。”祖昭如今对着张松倒是半点儿不避他的心思了,这也算是对他十分信任的表现。 张松点点头,恭敬道:“主公明见,既然我们迟早会有和他开战那天,不如早早做好准备,免得以后后患无穷啊。” 对于张松的这个想法,祖昭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那时候忙于高句丽和鲜卑战争,没有时间细想而已。 “我知道了,你先去帮我把宫台传来,我与他细细商议后再做定夺。”祖昭单手支头,微微皱眉道。 “是!”张松领命而去,不多时,陈宫便进来了。 祖昭也不废话,直接和他说了自己对公孙瓒的担忧:“宫台,你觉得我们当如何应对?” 陈宫浅笑起来:“主公,要如何应对,您心中不是已经有数了么,缘何又要问我呢?” 祖昭也不计较,只是笑道:“这派兵讨伐倒是简单粗暴,干脆利落,可我们刚征完北方三国,粮草军饷虽然不缺,弟兄们定然是没歇够的……” “我军得了您这样一位体恤下情的主公,幸矣,福矣!”陈宫抚掌而笑。 祖昭扶额嘴角抽搐:“宫台,你不要开我玩笑了,说正事儿呢。” 陈宫这才敛了神色,道:“主公,您若要收幽州,有山中下三策,下策是直接攻打,武力占据;中策是借机向朝廷递个匿名折子,揭了他狼子野心,届时,朝中定然因你离幽州近而命你出征,这便算是争个名正言顺。” “这中策倒也是不错,我若有了朝廷的旨意,也的确是比较放的开手脚,也不容易招致其他诸侯的注视。”祖昭摸着下巴道,“上策是什么?!” “主公,”陈宫笑的如同狐狸一般,“让别人去锉锉公孙瓒的锐气,您不废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很好么?!” “哦?别人?谁比较合适?”祖昭直接无视了下策和中策,“怎讲?” “袁本初。”陈宫径直就说了个名字,“与幽州毗邻,主公能觉得的威胁,他自也能觉出。而今您大战北方三国而归,元气大不如前,这个时候向袁本初将军示弱,再送些东西,此事……” 祖昭竖起了大拇指:“宫台好计谋!” 一直站在下首的张松以前对宫台还有些不服气,觉得此人未必如自己能言善辩,但现在听到他的计谋,也是甘拜下风。自己虽知道公孙瓒是个威胁要除去,却未必能想到这些。眼下听祖昭夸宫台,也是深以为然暗暗敬佩的。 之后,祖昭再问由何人去劝说袁绍为好,张松不甘示弱,便站出来毛遂自荐。 陈宫笑道:“主公,张副将愿往,那此事便真是成了一半了。天下谁人不知张副将的口才呢!” 祖昭也是点头认可,旋即道:“张松,那你便带些粮草和财帛往渤海去吧,这事,就拜托给你了。若事成,回来之后,我定然重重赏你!” 得到宫台和主公的肯定,张松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当即就表示自己不为赏赐,定然不辱使命。 待到临行之时,张松倒也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了个副手苏德与他相照应。张松心中并不觉得这是祖昭不信任他的能力,反而因此觉得主公体贴,心中更是感念,这忠于祖昭的心便更坚定了。 “苏德,你准备好了吗。”张松看着自己身边的苏德,如是问道。 “我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苏德点点头,样子看起来稍微有些紧张。 “出发。”随着张松的一声令下,这批人便浩浩荡荡地往渤海方向而去,而一路上,张松见苏德情绪有些紧张,便安慰开解了他好一阵子,告诉他袁将军与主公本是故交,决计不会为难了他们俩。这才算是打消了苏德心头的疑虑。 而此时袁绍那边,他正醒谋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头,日子倒也算是逍遥——若无公孙瓒最近频频动作惹他厌烦的话。 正当袁绍为公孙瓒的大动作伤神的当口,忽有下属来报—— “主公,辽东郡守那边派张松和苏德来见。” “张松和苏德?”张松倒是听过,苏德又是谁?“这个祖昭又搞什么鬼。”袁绍听到手下人来报之后,跟着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心里面十分纳闷:“你先引他们两个去我大营东帐篷里面等候,告诉他们,我处理完了军务就过去。” “遵命。”那手下,在接到了袁绍的命令之后,则是速速的退了回去,旋即便往张松那边跑了过去。到底对方是远道而来的客,又带了那些许并不算薄的礼来,自是怠慢不得。 “来人啊给我更衣。”属下走后,袁绍便对帐篷外面喊到了起来。仆从们听到之后,则是进入帐篷里面,为袁本初准备起来了洗漱用具。他可不是在处理什么军务,只不过是午间小憩罢了。 “你说这个袁将军,会不会听我们的。”待在东帐篷里面的苏德问起来了张松,虽然路上的时候,他安心了很多,可现在到了人家的地头,难免紧张。 “我们此番来本也是为了袁将军好,听不听,那是将军的事情,但我们既然来了,那就要做好我们的事情。如此便可。”陈宫朗声道,说完这句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对苏德道,“你别紧张,我们只要依计行事便好,不成没关系,若是坏了主公大事,那就是大罪过。” 苏德点点头:“一切全凭将军了。” “主公到——” 正当现在的两人说话的时候,帐篷外面则是传来了一个喊声,两人便知是袁绍来了,所以赶紧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做出来一种要迎接的样子。 等袁绍进来后,两厢一番寒暄,便各自落座,袁本初端坐于主位之上,悠然道:“不知祖昭派二位所来何事啊。” “主公说在京城之时,多蒙将军照拂,自将军来渤海之后,便未曾拜见,本欲前来,奈何又被派去征了北方三国,而今主公有伤在身却更是不便了,无奈之余,便只好派笑的来为将军送上些薄礼,聊表歉意。”说着,张松就将手中的礼单递了上去。 袁绍接过后扫了一眼,眼中一亮,但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反而推脱道:“烈臣真是太见外了!还送什么礼物,带回去!”说着,将礼单往桌子上一拍,就推了回去。 “将军,您不要难为我们小的啊。”张松赔笑道,“主公说,他征了北方三国后,元气大伤,想朝廷也不会再派他平乱了,便是再派也是无力打了,所以,这些东西对主公来讲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礼,但应该都是将军您能用得上的。” 袁绍呵呵笑着:“使者说笑了。” “非也!”张松道,“不是小的话难听,而是与将军毗邻的幽州的那位,如今动作频频,矛头直指将军这儿,恐不日便有战事,这也是我家主公担心将军,才要小的送了这点心意来,以备不时之需。” 袁绍却是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叹道:“我跟公孙瓒素无来往,并且我也不曾得罪于他,他又为何要攻打我们呢。” 其余人,听到袁绍的话,也是十分的在理,跟着小声的议论道。 “将军真是说笑了,你们俩个人看来是没有任何的瓜葛利益,可是纵观天下,哪个又不曾想要自己的地盘多上那么一寸,况所以公孙瓒自然是想要吞并你们地盘。公孙瓒的野心,难道将军不知?”张松面色不慌,依然淡淡的反驳。 第315章 三路奔袭 “先生这话倒是言重了,就算他是想要吞并地盘,那为什么不是奔着你们的疆域而去?”袁绍对着张松讥笑了起来。 “将军,我们主公如今虽是伤了元气,可到底被朝中封了将的,公孙瓒若是不识好歹,先动了我们,那便是与朝廷为敌,人人得而诛之,他公孙瓒,就算是有这个心,恐也没有这个胆量啊。”张松直白地挑明了厉害,“反观将军……”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就连苏德都是心如擂鼓,但是想到之前张松叮嘱的,他也只能强按下心惊,努力保持平静。 “真是一派胡言,我们跟公孙瓒那边,向来都是相安无事,又怎么会听你只言片语,就能够断定出来公孙瓒要起兵攻占我们,呵,我想这是你们的奸计,想要我们出兵征讨公孙瓒,待我们势力消减的时候,你们再来一个黄雀在后。”这时候,一个谋士豁然的站了起来,对着张松指责道。 其余人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也是怒视看着张松、苏德二人,而坐在当中的袁绍,却还是慢条斯理的饮酒,也不出声为他们解围,也不下令拿下他们,态度叫人琢磨不透。 “这个不然,大家有没有听过唇亡齿寒?”张松临危不惧,依然一本正经,“将军,我们此来也是一番好意啊。” “这个自然。”袁绍淡淡的回答道,“我与烈臣同朝为官,又于京中相伴多日,他的为人,我自是知道。” 张松听完了他的话后,略微松了口气,道:“其实,这位先生说的也是颇有道理,但是我们两边现在则是存在着一种相互扶持的关系,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出来什么渔翁得利的勾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松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若是袁将军您不相信主公的为人,也该知道,先前为朝廷征战北方三国陷入僵持,多次欲退兵,朝中都是不让,害我辽东军损失惨重,现在,便是有心也无力了。不然,若是依着主公的性子,见公孙瓒觊觎将军您的地盘,他还能坐视不管么?!老早就带兵打过去了。唉……” 他这番话又是露短,又是打感情牌,倒说的袁本初有些动容,心中觉得过意不去。这时候,他将礼单给了下属传阅,这一举动,算是默认手下了。 “竟然出粮草和马匹。”有位沉不住气的,在看完礼单后,就惊讶地叫出声儿来。这个都是打仗必须的东西。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比粮草都要珍贵。而其余的也跟着纷纷的去议论起来,其实,先不说这些粮草和马匹,就算是那幽州也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有些心痒痒的感觉。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袁绍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依然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 “这个自然是真的,小人可以用人头来担保。”张松如是说道。 而袁绍也是知道,这个张松对于祖昭的重要性,既然他能够这样说的话,那么这一件事还的确是真的。 “嗯,你现在先退下吧,我跟我的部下们商量商量再说。”袁本初挥了挥手,如是道。 “那我们现在就先退下了,恭候将军消息。”张松和苏德俩个人便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众位,你们感觉如何呢。”当张松和苏德俩个人慢慢的退出外面之后,袁绍则是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眼前这些人的身上面。 “将军这样的好事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在里面啊。”看着袁绍,大家跟着发问道。 “是啊,将军,祖昭能够统领着辽东军,自然是兵强马壮,要是真的可以易如反掌的把公孙瓒给拿下来,那么为何这个祖昭不自己带人,而是要把这样一个肥肉送到我们的嘴里面。”看着袁绍,大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对方会这样的好心。 “将军,我想不然,祖昭本想这让我们来个两败俱伤,但是我们只要运兵得当的话,把这伤亡减少的话,那么岂不是占了一个很大的便宜。”这时候,有个谋士在袁绍面前说道起来。 “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啊。”看着眼前的人,袁绍问道。 “将军。我们现在的敌人,一个是祖昭,而另一个则是这个公孙瓒,俩人都不是那种食素之人,所以我们必然有一天的跟他们俩方开战。如果真的是如同张松所言,那么公孙瓒会拿我们下手。但公孙瓒这人要是先对祖昭下手的话,那么就算我们一时相安无事,难保他不会继续对我们征讨,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联合其中一家,去消灭另一家胜算还是很大的,也不至于出现那种腹背受敌的情况。”看着袁绍,这人则是慢慢的道来了他的心中所想。 其余的谋士在听完之后,也是纷纷附和。 “幽州乃兵家必争之地,便是辽东郡守不说,我们也是要争的,如今他又送马,又送粮草,为何不买个面子给他呢?他现在元气大伤,担心公孙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嘛,更何况主公您与他有交情,这个人情,该给。”看着袁绍,另外一个谋士如此说道。 “不错,你分析的道是在理。”袁绍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那么将军,我们是同意出兵了。”看着袁绍,其余人跟着问道。 “对,同意出兵,并且这一次只准许成功,不许失败。”看着眼前的众人,袁绍紧接着说道。 大家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想要去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之后,又再一次的把话咽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去了。 “张副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我们出兵啊。”一回到了,他们所准备的帐篷里面之后,苏德便是情不自禁的问道了身边的张松起来。 “袁绍,这人虽然心机颇深,但是在利益的诱使之下,他也是无法的拒绝要出兵的这个意见的,况这对他几乎百利无一害,所以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会答应我们出兵的。”看着苏德,张松如是道。 “嗯,希望如你所说的那个样子吧。”苏德跟着答道。 “两位使者,我家主公让你们去他帐篷里面一趟。”这个时候,袁绍派来的侍从,在帐篷外面大声喊道。 “嗯,我们现在就去。”张松跟着回答了一声,便撩袍欲出帐,出去前,他转头去看苏德,那面上的表情分明在说:“呵呵,我说什么来着?。” 俩个人很快的来到了袁绍的帐篷里面,与刚才为之不同的便是,这些权臣们在看向他们俩个人的眼神,则是多出来了一些的亲切,仿佛是自己地盘的人一样。 “俩位真是辛苦了,你们俩个能够来到我们的大营里面,真是我们的福气啊。”看着眼前的陈、苏二人,袁绍则是假惺惺的说道。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啊。”张松俩个人,不敢表现出来任何得意之色,而是十分谦恭的对着袁绍道。 “呵呵,不愧是烈臣手下的人,果然不凡,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好了,我们自然会出兵的,让他好好养伤。”看着陈、苏二人,袁绍如是道,“不过,可要叫你们家主公届时搭把手啊。公孙瓒的势力不小。” “将军英明,您放心吧,辽东军虽损失惨重,但搭把手的力气还是有的。我们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回辽东,希望将军能够旗开得胜。”张松的话滴水不漏。 “如此甚好。你们俩个回去吧。”袁绍说完之后,便摆了一下手起来,而张松俩个人也是不想在这里多做久留,缓缓的从帐篷里面退了出来。 一出了袁绍的大营之后,苏德则是对张松竖起来了自己的大拇指:“真是妙算啊,没有想到袁绍果然是同意出兵了。” “好了,不要讲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把这样一个好消息,赶紧的带给我们的主公吧,我想我们的主公在得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之后,也是一定高兴万分的!”张松如是说道。 “对,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快走吧。”苏德一想到这里,也不废话,跟着张松扬尘而去。 辽东郡中,一骑飞马绝尘而来—— “报,将军。张副将和苏德俩位大人回来了,现已经在外守候。” 祖昭得了消息,自是十分高兴,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绕过了前座,乃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一进入到了宫殿之后,陈、苏二人双双拜倒:“将军,我们回来了。” 看着陈、苏二人,祖昭也不问事情如何,只关心他们是不是累了,他一手一个,就扶起了两人:“二位快快请起,舟车劳顿,可有好好休息?” “我们才到,便来主公这边了。”苏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怎么成,来人,备膳!”祖昭对着外面大声道,转过头来,又和颜悦色地对张松和苏德道,“你们好好吃饭,吃完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松疑惑道:“主公,你怎么不问我们事情办的如何了?” 祖昭身边的宫台笑道:“一来,在你们回来之前,主公便说,以你的口才,定然是能拿下这次的谈判的,所以,连问都不用问;二来,主公也是担心你们的身体啊。” 张松心中感动不已,然后道:“我们幸不辱命,完成了您交给我们的任务了。”幸好是完成了啊,不然怎么面对主公的信任! 待得吃饱喝足之后,张松又进言道:“将军,要是真的让这袁绍,赢了这个战斗。我们是不是也要有所准备,以免养虎为患。”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我们要准备一下,随时面对战斗的准备。”祖昭跟着严肃了起来,“不过,如今本初与我是一条战线上的,现在想这些未免过早。” 宫台却说道:“防患于未然,居安而思危,此乃道也,主公,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早。” 祖昭闻言,陷入了沉思。 而与此同时的渤海,袁本初的大营中—— “将军,既然辽东那边送来了物资,我们是不是今天就准备出发攻打幽州呢?”手下谋士看着袁绍,如是问道。 袁绍看了看现在的粮草和马匹,然后对着他们道:“这个倒是不要着急,既然要打仗,我们就一定要打他一个胜仗。没有谋划,就出兵攻打,那是莽夫所为,我所不屑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些愧疚。 而袁绍因为这几个谋士连这点儿都想不到,心中就很是不屑,又道:“去传几个将军过来,我有要是相商。”言毕,他便又再一次的钻入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去。 没过多久,袁绍手下的几员大将都上前来了。 “主公!”他们看着袁绍,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吩咐。 “今天,我把你们聚集过来的原因,则是为了我们要打一场硬仗。”看着眼前的他们,袁绍十分兴奋的说道。 “不知道将军,要打谁。”几位将领也是十分的困惑,所以看着袁绍。 “自然是要攻打公孙瓒了。”看着眼前的他们,袁绍如是道。将领们听到之后,则是默默不语。 见他们这个样子,袁绍跟着一笑:“你们这些人,不是成天嚷嚷着没仗可打憋屈的慌嘛,现在好了有仗可打了。你们现在却是这个衰样。” “将军,不是我们这些人胆怯,只是这打仗不是过家家那样。都是劳民伤财的,要么不出兵,要么就以最短的时间之内打赢这场仗。”其实,这只是句套话,之前因为打董卓的事情,说斩首级便赏金多少的,基本都没有兑现,所以难免情绪不高。 “好了,好了,这打仗的事情还容不得你来教我呢,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知道,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召集过来。”看着众人,袁绍挥了挥手,“上阵之前,曾许你们的,定然会给你们。” 众将军一听,眼睛都亮了,情绪也高涨了起来:“主公所言极是!我们都憋了这么久了,现在终于有仗要打,实在是振奋人心。咱们来商量下该如何的打败公孙瓒吧。” “嗯,这样最好,我们现在来说说该如何出兵。”袁绍点了点头道,心中却是有些无奈地叹息,若不是祖昭送了粮草银钱和马匹来,自己难道就叫不动这些将领了?当真是人心不古啊…… “将军,我们知道公孙瓒手下面到是有一员猛将。”有个白袍小将积极发言, “你所说的,可是赵云?”听到他的话之后,袁绍首先的便是想到了赵云。 “将军所说的即是,那员猛将就是赵云。”看着袁绍,这人道,“此人武艺超群,又力大无穷,若两军交战,咱只可避其锋芒。” “赵云的勇猛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们能够把他降伏于我们帐下,那么我们必然如虎添翼啊。”袁绍十分兴奋的说道。他现在帐中少的就是如赵云那般武艺高强的猛将。曾经他也觉得吕布不错,奈何人品太差,墙头草啊! 听袁绍这么说,他左手边一个将领便抱拳道:“主公,据我们所知,这赵云生性桀骜,要是真想把他降伏,那倒是一件难事啊。”将领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要是再来个赵云,少不得又要挤掉一个,他其实是不太希望的。 袁绍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眉头也是一下子的皱眉起来,他倒不是担心手下现在的将领被挤掉,而是担心无法降服赵云:“那你们说说,这该如何是好?如果把他杀掉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将军,像赵云这种人,不易用强硬的手段,而是以柔化刚。”那白袍小将年轻,倒是也没想那许多,便直接说出了自己意见。 “柔?”想到这个词之后的袁绍,不禁盘算起来,自己该如何用柔来降伏赵云,想来想去,却发现,要降服赵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生擒了他。若是生擒了他,那又何愁没有机会降服呢?!来日方长啊! 念及此,袁绍便转开了话题,与众位将军商议起了出兵的路线与阵法,并且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 月上中天的时刻。袁绍召集到了自己收手底下的占星师们,要他们扶占问挂。 “你们来看看,我跟公孙瓒要是对敌的话,能否胜利。”袁绍素来是很看重大军前夕的问挂的,是以这会儿也如之前一般,格外地重视。 “主公,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便夜观星象,发现帝王星忽明忽暗,而且,在他旁边的几颗星星跟着明亮大作,恐怕天下将会有新的变化。”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而叹,只不过,他说的可不是明日大军的事情。 “皇室式微,群雄并起乃如今天下之势,就算不用看星星,也能明白。”袁绍有些不悦,最讨厌答非所问的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一点的占星师掐指一算,然后道:“主公,你放心去吧,方才小的见玉衡大亮,而幽州方向的璇玑却黯,这等的此消彼长,说的不正是主公和公孙瓒么?!所以,明日出兵丁定然是顺利的,并且主公此战定能告捷!” “好,很好。”听完他的话之后,袁绍有些兴奋了起来。 而之前那个须发全白的老头,有些不屑地瞥了那小辈一眼,就默默地退走了。 梦虽长,夜却短,一宿很快就过去了。 天一透亮,袁绍便是率领着自己的这些将士们直往幽州而去,并且在接近幽州的时候,一波变三波,分左中右三路奔袭而去。 第316章 巧占幽州 几乎是与此同时,公孙瓒也在斥候的禀报下得到了袁本初大军来袭的情报。他有些诧异,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愤怒。 本想着趁祖昭刚打完北方三国,元气大伤之计吞了辽东,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袁绍竟然攻上来了。 公孙瓒可是半点都不担心什么朝廷加封了祖昭为征夷大将,更不担心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若是能吞了辽东,那自己就是地盘最大,实力最强劲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更何况,现在诸侯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会管这北边儿的事情啊。 可他正打如意算盘呢,半路却杀出个袁绍来,一脚将他的算盘踩在了脚底下,这怎么能不生气! “袁本初的大军?”公孙瓒坐下某位谋士表示难以置信。 “那的确是袁本初的大军,而且我们也是打听到了,他配有粮草和马匹,看样子确是要来攻占我们的城池。”那斥候如实道。 “袁本初,竟然没有想到,袁本初他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对我们出兵,真是岂有此理。”那谋士便是为公孙瓒谋划了吞并辽东计策的人,他认为,想要打败祖昭,就只能趁着这个他打完北方三国,元气大伤的时候,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把如意算盘,就因为袁本初这一趟奔袭而付诸东流。看着座上主公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也真的是很理解主公的心情。然而,这个时候,除了叹息,和想对策,还能做什么呢?! 稍纵即逝的机会,注定是要没有了。 高座儿上的那人盯着下面的斥候,冷冷道:“你们最近难道就没有发现袁本初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对我们发兵地如此突然,这其中定然是有缘由的。” 公孙瓒言下之意,却是这斥候失职了。斥候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公明鉴,在今日之前,确实是未收见袁绍异动的消息啊。便是昨日,他还在与其姬妾饮酒作乐,丝毫没有要攻城的意思……” 公孙瓒闻言,却是更生气了:“正事儿没干多少,这花花新闻倒是知道的挺清楚么!来人……” “主公!”座下第三席的一个将军忽然站起来,抱拳道,“主上且饶了他吧。他既能知昨日袁绍在做什么,想这打探的工作也着实是做到位了,况那袁本初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人,这突然发兵,恐也是突发奇想。” “突发奇想?!”公孙瓒冷笑了一声,“好一个突发奇想!可放眼天下,诸侯们各个都想问鼎至尊,那又是不是突发奇想呢?” 此一言,问的众人俱是缄默。再无一人敢上前为那斥候说情。 公孙瓒盯着斥候的眼中,杀意凛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公孙瓒左手边首席的一个黑袍将军站在了起来,忽然对着跪在中间瑟瑟发抖的斥候道:“我来问你,袁本初的士兵还有粮草马匹如何?” 发问的黑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瓒手下的首席大将,赵云。 那斥候一见是赵云问他,连忙道:“回大人,袁绍的士兵气势很足,而且他们的马匹精良,粮食更是充盈。”他知道,现在只要能在这殿上多说一句话,他生的可能性就越高。而赵将军又是出了名儿的爱兵,还是主公最看重的人,如果他愿意,想来也能救自己一救。 赵云半句不提要公孙瓒放过这个斥候的话,只是缓缓道:“根据我对袁本初的了解,他应当是不会对我们有什么的大动作的,除非是后面有人在搞鬼吗,袁本初没有动静,你就没有看到别人有动静?不急,好好想想。” 赵云知道公孙瓒刚愎自用,若是直接劝,定然是没有用的,他只能一边拖延,一边给这斥候制造机会。 然而,那斥候却是无奈地摇头:“小人只负责监看袁本初,却是对其余不知……” 不过,这个时候,公孙瓒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是叹道:“赵将军所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能够掩盖我们的耳目,让袁本初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装备精良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这场仗我们一定不要马虎,各位你们谁愿意先打一个头阵,去和袁绍较量一番。” 说完这话,他便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们,眼神冰冷。 “将军,我愿意率领兵马,和袁本初一战。”第一个上前的,自然是赵云。之前和袁本初的人交手过,他就知道那军队不怎么样,所以想着这次再立个大功,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既然赵云请战,公孙瓒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便应了,要他点了兵马迎战。赵云是他手下最好用的将领,公孙瓒有理由相信,只要赵云出战,这仗便胜了一半。 与此同时,袁绍的大军距离幽州,已不过三十里地。 这等距离,本当做个守城之战,然而赵云骁勇,又因着之前赢过袁绍手下一将领,心中十分自信,竟带了一万五千精兵出幽州城迎战。 距离幽州城二十里地,赵云命人安营扎寨。 营帐中,赵云手下的一个副将道:“将军,我们等在这里作甚?!人家来犯,我们不是应该先给袁贼来一个当头棒喝么?这样的话一来可以挫一下他们的锐气,二来也是可以提升我们全军的整体士气。”显然这位副将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莫急!”赵云摆摆手道,“他们长途奔袭至此,士气正旺,候一候再攻最好。”其实他是想再挖些壕沟陷阱,想给对方一个马失前蹄的效果。作战这等事,若只有勇而无谋,那就等于是自寻死路,充其量不过一屠夫尔。 然而,就在赵云话音刚落的当儿,营帐外就有一人来报—— “将军。袁绍旗下一个小将,如今已在大营外叫骂开了,将士们都气的不轻,战是不战?” “他们都骂到家门口来了。怎么可能不打!”那副将豁然起身,怒发冲冠。 赵云一听如此,心中也是不爽,道:“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先去打他个痛快,其余再从长计议!”说着,便带头出了营帐。 才策马奔出一会儿,赵云就听见一人在大营外高喊—— “赵云小儿。你还不赶紧速速的出来送死,今天就让你瞧上一下,你李魂大爷的厉害。” 骂阵的,正是袁本初手下的一个将领的副将。 “哈哈,你现在还不出来,是不是想要当一个缩头乌龟啊。”李魂越骂越有劲,而在他身后面的那些士兵们,在听到李魂的话之后,跟着大笑了起来。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传来,直指马上骂人的李魂,李魂的身手,在副将中也算是个中魁首,这箭因离得远,所以到他面前的时候,力道已不如前,是以被他一刀格挡开去。他心有余悸,可嘴上却不服软:“放箭的你他娘的没吃饭啊!” 身后的士兵们哄然大笑。 然而,从对面军营中奔出的几个人,手上都没有弓箭,李魂很是诧异。但很快,这诧异就变成了震惊—— 赵云英气勃发的带领着自己的大队人马,拿着长矛,另一只手中的分明就是弓箭。刚刚那一箭,竟然是赵云射的,而照马的速度来说,刚刚射那一箭的时候,说赵云离李魂五百步开外都不为过。此人竟有这等的力气和精确度!这是何等可怕! 李魂身后面的这些士兵们,看着如同杀神的赵云,情不自禁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大家不要谎张,不要乱了阵脚。”李魂也是觉察到了自己身后面的异样,如是安慰道。 “刚才是你在叫阵。”当赵云等着驾着马来到了李魂的面前之后,对着他问道。 “正是小爷我。见到赵云的李魂,并没有表现出来定点的害怕,两军对垒,最为忌讳的便是输了阵仗,就算是害怕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呵呵,好,袁绍的军帐里面,竟然还会有你这等人。”赵云看着现在的李魂,明显是有一种瞧不起的意思。 “赵云小儿,少在爷爷面前装腔作势,今天就让爷爷我来收了你。让你知道一下,小爷的厉害。”李魂看了一眼现在的赵云,跟着便是提着长矛,驾着马往他这边赶来。他虽然被赵云那一箭惊着,可这等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自量力,看我的厉害。”赵云跟着握着自己的长矛。便是迎了过去。 李魂曾经倒是听说过赵云的名头,所以也是想要和他真正较量一番的。刚刚那一箭让他稍微有些心有余悸,但这种情绪在生死面前便微不足道了,这时候,李魂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喝!”李魂握着自己的长矛便是朝着马上的赵云刺了过去,可这马背上面自然比不上陆地,力度准度都有些不太在状态,是以,魂这一刺,倒是运足了气力,可是赵云却是轻巧地一弯身,便叫这一刺给刺了一个空。 在马背上面作战,也是对双方的一种考验。 “好小子。看我的厉害。”说话之间,赵云便是对着现在的李魂做起来了反攻,一枪朝着李魂的头上面打了过去。 李魂看到这里。则是高举着自己的长矛跟着横档于胸前,不偏不倚,刚好接住了他这一击。 赵云没有缓劲,而是拿开长矛继续朝着现在的李魂,挑刺过去,赵云的枪法在军中素有霸王神枪之名,李魂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在交战了数次之后,李魂心里也顿时明白,自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啊。 “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厉害。”看着现在,不敢进攻了的李魂,赵云则是意气风发的喊道。 “不要狂妄,看我的手段。”被赵云这样一激怒,李魂也顾忌不了多少,而是握着长矛,双脚踢了一下马肚,便是朝着现在的赵云,又再次的进攻起来。 “来的正好。”赵云,。不禁跟着一乐,而是朝着现在的李魂攻了过去。 “看枪。”说话之间,李魂则是握着自己的长矛朝着赵云的身上面刺了过去。 赵云跟着往后面一趟,倒是躲开过了李魂这一枪,这使得现在的李魂更加的生气,再看向现在的赵云,也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还嫩了点。”说话间,赵云握着自己的长矛猛攻过去,李魂见此没有退后,而是跟着迎了过来。 “喝。”李魂朝着现在的赵云刺了过去,但是赵云,却跟着快速下马,然后握着长矛的右手顺势朝着现在的李魂,刺了过去。 李魂看到长矛欲要到身,赶紧勒住自己的战马,战马受到惊吓,一下子的把现在的李魂给甩飞到了马下面去了。 李魂之于赵云,哪里会是对手,是以这番叫阵的对垒,因为李魂被赵云毙于枪下而告终。袁军群龙无首,不战而退。 赵云的军中士气大振,惊喜不已,便纷纷劝赵云乘胜追击,一举将袁本初赶回渤海老家吹海风。赵云和袁绍手下的两个将军对垒,俱是大胜,心中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一时间竟应了那些将士的话,直接带着这一万五千的精兵追赶那溃败的袁军而去。 到了袁军大营,发现这里虽有守将,但是兵士们都很是疲惫的模样。 赵云哈哈大笑:“袁绍为早些来攻占我幽州,竟让兵士长途奔袭,如今兵士们疲乏不堪,简直是天赐良机!”当即便下令攻打袁绍的大营,并声称要活捉袁绍。 袁绍倒是全身披挂地出来了,这让赵云更加相信,这边是袁绍的大营,顿时挥军而上。 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砍瓜切菜一般杀的爽快。 然而,就在他一万五千兵马几乎全部进入袁军大营之后,他忽然听见四面八方喊杀声大起,从周围的森林里,竟杀出了两支袁军的军队,并且还是主力。 赵云心中大惊,这才知道是中了袁绍的计谋,为自己的轻敌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无以为补,能做的只有突围。 其时,形势倒转,袁绍高喊活捉赵云,甚至说只要赵云投降,便善待他,并给他无上礼遇。 但赵云觉得公孙瓒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决计不能降,是以力战不降。 赵云指挥有度,又十分骁勇,在重重的包围中,竟然和袁军对抗了三天三夜。周围尸山血海,袁绍感其气节,更是想要收服他,所以一直不忍伤他性命,认为宁损兵也要收个将,这和傲鹰是一个道理。但也因袁绍的处处留情,导致袁绍所有的兵力都被赵云这一万五千人马牵制住,损失也是惨重。 然而,就在第四日天明,赵云却在自己的几个亲兵掩护下,突围成功了。 袁绍追之不及,竟被赵云逃回了幽州。 然而,这个时候的幽州,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幽州了。 就在赵云带兵出征的第一天,幽州牧竟在见了公孙瓒之后,愤而离开,辽东郡守闻之此消息义愤填膺要公孙瓒做个交代,质问他为什么赶走州牧,问他有没有把朝廷和王法放在眼中,两人一言不合,战事又起。 而这个时候,赵云被袁绍围困,城中精兵良将俱缺,祖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公孙瓒逼得败走西川,待到赵云回到幽州城的时候,祖昭带人救了他,并悉心照料,但是却从来不回答他关于公孙瓒的问题。 而这期间,幽州的城门更是紧闭,袁绍一见城楼上守着的都是祖昭的人,心中也知道这大抵就是祖昭的计谋,十分愤怒,觉得祖昭欺骗了他,天天在城楼下骂人。 后来陈宫让人射下了一支没有箭头,却夹了纸条的箭下去。袁绍看了后,气的吐了口血,终于退兵。 据说,那张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将耶?城耶?” 要将呢?还是要城池呢?你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能怪得了谁呢? 而赵云醒来之后,听闻公孙瓒被逼走西川,心中也是无比慨叹,他去找祖昭理论,祖昭却是胆子大,直接将剑递给赵云,说如果他想为他自己的主公报仇可以尽管来,但是,在这之前,他又说了的公孙瓒的所作所为,说他逼走幽州牧,杀人如麻,他在时,幽州百姓几乎民不聊生。问赵云所追随的道是否是正确的。 赵云无言以对,也不可能杀祖昭。因为他救了自己,又让人照顾自己,这也是活命之恩。他丢了手中的剑,愤然离开,却只是在幽州城中游荡。 第三天的时候,祖昭派人给他送来了行李和盘缠,并告诉他如果要去西川继续追随公孙瓒的话,随时都可以去,一切由他自己决定。 赵云看着在祖昭治理下的幽州,百姓的生活渐渐好起来的样子,心中也知道,这才是明主。同时,他也深深地敬佩祖昭行事风格的大气,不似袁绍强逼,又不像公孙瓒那般暴戾。 如今祖昭给他最大的自由,要他自己选择,更是让他心中觉得祖昭的好,那日落日时分,赵云正式投在了祖昭门下。 又添一员猛将,祖昭心中甚喜,大摆筵席为赵云接风,倒叫他受宠若惊。 而袁绍因此战而元气大伤,遂求助于曹操,意欲共同对抗祖昭! 第317章 本初再战 细雨下的庭前,庭院中祖昭身披绒貂披风,一身戎子锁子甲,扶剑站于庭前,“下雨了吗?”自言自语的望着灰蒙蒙的天说道。 “是的,主公。我们回屋吧”陈宫在一旁回话到。 “看来,这天要变啊。”祖昭双眼蕴含精光,仿佛透过密布的云看见了天下分久必合的宿命,也看到了风雨预来的倾城之势。 “我们回屋吧,你去把总将领都叫到州府来,去吧。”祖昭转身思索的回到房中。 而此时的另一面,一老者伫立在军帐中,面前放着一张摊开的军事地图,“逢集啊,自我颜良文丑两员大将被战,如今我也就只能信你了,你来帮寡人分析分析这当今的形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北霸主袁绍,袁本初。 “将军,臣下谬论了,”逢集叩了一下手,继续说道“主公请看,如今天下,势大者无不是几人,主公已雄踞河北,不如再向前一跃,平了幽州,岂不快哉,臣曾听闻,幽州百姓富庶,城池兼顾,是块好地,而且驻守幽州的祖昭组烈臣乃一代枭雄,眼见其如今越来越势力庞大,未来对我们未必是好事啊,主公,臣下,建议虽我军刚战完公孙瓒元气大伤,但我军士气仍在,如若现不出兵,等祖昭羽翼已丰就不好对付了。”逢集分析的合情合理。 “郭图啊,你怎么看啊,”袁绍明显已被说动,只是象征性的问着手下第一军师,郭图。 “臣认为,不可,幽州乏善可陈,并不是逢集所说,另外幽州与我皆临的秦川,中山都是我军的众城,所以臣认为不用出兵,守城即可。”郭图一叩首狠狠地看了一眼逢集,这是嫉和狠。 “陈琳,你又如何看的?”这陈琳不别人,正是郭图地门生,由于年少便表现出了集聚的伟才,便被袁绍招至门下做了幕僚。 陈琳如受了惊吓一般,连忙叩首,因为作为幕僚本就是站在门边上,在如此的场合本轮不到自己说话的“是,主公,臣认为郭老师说的在理,于理来说,守城是我军的最好选择,出击以我们现在势力,胜率不高。”郭图听了陈琳的话笑的合不拢嘴,而逢集仿佛没听到一样依然镇定自然。郭图是怎么想也想不透,这逢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哈哈,”逢集突然大笑,“你们师徒两个同流合污,我找了数日的奸细原来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合起来觐见不让进攻幽州,一定是祖昭派来的奸细。”逢集指着郭图,怒骂着。 “逢集,你不要血口喷人。”郭图惊慌的看向袁绍。 “我血口喷人,这封信件,我也能做假吗,陈琳,你说你是不是奸细。”逢集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和一方幽州城的官印。”摔在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上的陈琳面前。 “陈琳,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袁绍看着陈琳,双眼看着自己曾非常信任的年轻人,。 “主公,臣错了,臣愿将功补过,这一切都是老师逼我做的,不是我自愿的啊。陈琳一脸的委屈。 “哼,郭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卖国。”袁绍怒拍桌案,“来人把郭图二人拖下去,斩了“ “主公冤枉啊,逢集,你陷我于不义啊,”郭图大喊着。”袁本初,出兵幽州你必败,” 午门外一声惨叫结束了郭图的一声。 “报,袁绍部逢集求见大将军!”传令兵奔途中传报着。 曹操抬眼一见,此人不正是昨日把郭图设计死的袁绍现帐下第一谋士逢集。 “曹大将军鄙人乃袁绍,袁本初的帐下军师逢集,见过大将军。”逢集的礼数不可谓不周到。他之所以不称呼位曹丞相是因为今天下大势未定,一句丞相可能就断送了自己在其他阵营的生存砝码。 “不知先生来我曹营何事啊”曹操怎么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无疑,袁本初与公孙瓒一战两败俱伤,如今在袁绍旁又有祖烈臣虎视眈眈,曹袁联合无疑是上计,但联合到什么程度,曹操心里也早有定数,袁绍一代枭雄怎么可以统领乱世,此人无能,更不是明主,只可与其浅聊,不可深交。 “将军,我奉我主之命来与将军讨论联合之道。”逢集回答的干净利落。 “哦,原来如此,可是今为乱世,你我又是各为其主,我们有何联合的目的呢?”曹操明知故问。 “将军,应该知晓幽州祖昭,祖烈臣已经成了一定气候,如果在任其发展,恐怕连你我两大势力也不能遏制了。所以进来与曹将军联合就是为了共抗祖昭。” “哈哈哈,”曹操仰天长笑,“本初啊本初,你永远成不了英雄啊,永远是狗熊啊”曹操转身告诉逢集“你回去告诉本初,联合之事我知道了,但我现在被中原的战事牵制,抽不出身啊。过一阵在找他喝茶吧。” 说完曹操转身离去。只留下惺惺的逢集,自言自语”曹孟德真乃奸雄啊” 公元195年,袁绍本部20万先遣部队抵达中山,10万抵达秦川。与幽州城互为犄角,成对峙之事。但两边谁也不敢率先进击,因为懂军事的人都知道在双方军力相等时,那方率先出击,就会军力损失,而这些损失将是不可逆转的,直到战争的结束。 不可不说袁绍真的是下了大力气,原本中山只是一个2级地防御性城池,如今城墙已被加高了足足5尺之高,护城河也下了无数的木栅,囤足了足够整个军队坚守1年的辎重。可以说如今的中山城就是一座巨大的堡垒,想把它打下来,没有数十倍的军队是没有可能的,而离幽州最近的秦川更是夸张,原来只是一个建在两州之间的促进物品流通的小镇,如今早已改为了一个巨大的军营,原本的居民无不被迁离,建起的巨大攻城器械,防守的投石车,弓弩车等等,40万人在原本的小镇上,硬是把小镇改为一个又军人组成的钢铁城市。而坐镇这座钢铁城市的正是袁绍手下爱将张颌,此人一勇武冠绝袁绍阵营,而让他坐镇在此也正是这个目的,此地必定是第一站的地点,所以胜利至关重要,只许胜不能拜,冷兵器的较量,士气是一切的基础。 “陈宫啊,你说袁绍如此重兵在此,要如何击破?”祖昭看着跟着身边的陈宫。 “主公,多虑了,这张颌微臣是听过的这张颌武艺勇猛,但智谋却不足,昨天,我与几位将士辽东城发现,此人筑城不按兵书,随意建造,道路狭小不便骑兵,重甲兵的行动,而据听闻此次驻扎在秦川的主要是袁绍的精兵,正是重骑兵,重甲兵。” “原来如此,此城我们志在必得啊”祖昭笑了笑说道。 次日,中军大营,“众将士听令,张远听令领重甲步兵正面迎敌只可对阵不可出击,赵孟听令,命你领精甲骑兵在秦川通往中山的路上切记,务必正面迎敌不可追击连战。于禁,赵琦你2人各带一只精骑从侧面包抄,也不可恋战。最后,张颖,祖平,以及各位幕僚大家请一起上城墙看褥子张颌是如何败的。” “主公,你就坐镇中军,帅精骑只抓张颌,众人以城上的鼓声为号。大家都去准备吧。”陈宫指挥着,一切尽在掌握。 午时,辽东城门大开一队队提着长戈的重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银甲在阳光下闪着最耀眼的荣光。一人立于马上,行在前面银盔银甲,手持5尺长的斩马剑,而后是跟随的上将张远祖平张裕,无匹的信仰,必胜的信念在每个人脸上凝结。一队最精锐的精骑紧随其后。 对面的秦川阵营也马上有反应,城门一开,一大汉立于马上手提长枪,黑马金甲魁梧,而后也是同样的重骑兵,众步兵。 “对面的可有敢和我张颌对战的吗?”黑脸大汉粗喊着。 张远提刀就要上,只见马头前已然横了一把长剑。没错祖昭已然策马向前奔驰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眨眼间,双方的马拼命的奔袭着,几秒间对撞,电光火石间,不分胜负,再回马,在此对撞,长剑擦着长抢的边缘劈过,画出一道狠狠白痕和一排排散飞的火花,又是不分胜负,两人大战着不分胜负。这是一阵擂鼓从后面城墙上传来,再回首城内已推出了一个个硕大的投石车,一数足有十个之多,有一阵雷鼓,众将士对天大喊“神威,神威……” 没错,这几天祖昭可没闲的,他没有去管作战的战术,而是去集合了全成的所有的工匠共同研制这一个个神威投石车。 两位将领也是疲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部队的前面,张颌当然不能示弱,立刻派人也请出了他们攻城车,一个个巨大的投石车推出,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 又是一阵擂鼓,张颌心一惊,不知对面又有什么鬼计,不过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祖昭的智商的,这是双方的投石车都开始了蓄力,张颌只是不谙兵事,但不是傻,所以他下令所有投石车瞄准辽东城的城墙,直接破城,但不得不说张颌还是心虚了,因为,他完全看不懂对面。因为投石车一直是攻城的利器,而如今守城方拿出了投石车是干吗的?张颌想地头都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马上,祖昭给出了答案,“给我朝他们军营中投。”如石头一般大的木桶推上投石车慢慢的点燃了,然后一个个硕大的酒桶破空飞入敌军军营中,一时间袁绍军整个都傻掉了,什么1年的辎重啊,真的要付之一炬吗? 袁军马上跑回营地救火,但问题已经出来了,本来以正规阵容出来街道还是可以的,但此刻已经乱了阵脚,人挤人,长枪当着马脚,乱作一团,而在飞天酒桶之后,就是一片片的箭雨和一个个破空而来的巨大石头。就在所有人陷入混乱的时候,有一阵雷鼓响起了,这时的鼓声没有半点悦耳可言,在每个袁绍军耳中仿佛是催命的符咒。 左右各是一队精骑包抄而至,本就焦头烂额的袁绍军,更是不知所措,抱头鼠窜着,“上啊”一只怒吼的重步兵冲向袁军,不出几个小时一场压制的战争结束了,此时,一个个袁军将领被捆着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张颌。众将士则一边打扫着战场,一边谈笑着袁军逃跑的惨状。 “下一步就是进军中山了,中山城池十分坚固不好打啊”。陈宫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胜利而高兴,而是为之后的战役而担忧,这正是一个伟大的军师所应该具有的气魄。 “哈哈,这我早就安排好了。”祖昭一脸的释然。了解他的人一定知道,当祖昭做出信心十足的时候,那么他必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了。 “好吧,我就等着主公的好消息。” “明天全军开拔直奔中山城,包围中山城,不出一个月,中山城必破。”祖昭自信地说。 一个月后的中山城中,“主公微臣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拥有一年辎重又有天险般的城池做守护,为何韩馥旧部会倒戈开城门呢。”陈宫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位年轻的主公,年纪如此年轻,却百战百胜,被人称当世飞将军。 “其实这后面你有很多事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也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你可知道现在袁绍大营里的袁绍夫人是何人,”祖昭有一提没一提的说着。 “据我调查,是吴后啊,可以说陈宫已把袁绍阵营的点点滴滴查的一清二楚了,但还不知道祖昭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没错,你知道吴后的情人是谁吗。那就是在我们这次战役中最大的功臣,也就是挑起这场战役的那个人。” “难道是。。是。。逢集”陈宫怎么也不能保持从容了。 “没错,就是他,4个月前,我去中山游览偶遇当时正要赶往公孙展与袁绍的战场的逢集,当时便做好了计划,并秘密保持着联系” “那他是什么目的?”陈宫看着祖昭,一脸的疑惑,仿佛听故事一样。 “目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古老的情节,当对现在的人时也一样受用,于是他便暗暗的联系我,并陷害同为幕僚但却百般阻挠他计划的郭图二人,” “可是如果是诬陷也没人会信啊,”陈宫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没错,虽是诬告但却不是完全的诬告,因为这之前我给郭图的徒弟写了一封信和一个幽州的官印,所以是一般诬告一般的陷害。”祖昭说完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口。 “那这城的投降又是怎么回事。”陈宫像个小孩听故事似的听完一个还要听一个, “这很简单,逢集作为袁绍军中仅剩的未有的几个大军师,想不给中山城运粮食太简单了,你想想,1年的30万人的辎重怎么可能在一个月时间都运完,而切还有大型的机械,所以中山城中的辎重在逢集地监督下这一个月只运了少量的粮食,和全部的机械,所以当我们围城后粮食进不来所以迫于压力,城内的韩馥旧部才会倒戈打开城门,投降。仿佛是自己的艺术品一般的战事,竟是如此的结局。陈宫傻傻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尊敬,还有更多的畏惧,步步为营,一场关乎百万人的战役竟完全在他一个人的掌握中,轮这份气魄,论这份运筹自己更是自愧不如。 “什么,中山被围投降了,为什么?”袁绍接近发狂一般拍打着桌子,双眼充血。 “禀告大人是因为粮草不足,”从中山逃回来的沮授报告着。 “什么?是谁负责运送粮草的。” “是逢集……”沮授小声的回着话。 “什么……把他抓来……”袁绍已到了暴怒的顶点。 “报……有人看见今天早上逢集带着吴后从南门逃跑了,方向是幽州城方向。”传令兵飞马来报。 “什么?!逢集误我啊。”一口鲜血一涌而出鲜血喷散在地图上。耳边仿佛传来那句郭图的话。“袁本初,出兵幽州你必败。” “郭图,我认人不时啊……郭图!”袁绍扑倒在桌案上。 战役之后,祖昭再次组织起人马屯驻在中山继续和袁绍的军队成对峙之事,在突破了袁绍的第一道防线之后。已成包围之势面对着袁绍的大本营。而曾和袁绍达成联合之事的曹操更是对袁绍打败的是充耳不闻。 “丞相,听说袁本初进攻幽州败了!”传务兵向曹操禀告着。 “哈哈!”曹操大笑:“痴儿也敢弄天,袁本初庸才也” 第318章 刘虞听计 公元一九五年八月,祖昭率领大军突破袁绍的第一道防线,对其形成包围之势。袁绍不得已多次向曹操发出求救信号,可是曹操一直以中原战事吃紧未有,不予以帮助,而是圈袁绍与祖昭何谈,然后退回渤海,以图后进。 得不到曹操的帮助,袁绍心中甚怒,大骂曹阿瞒无情无义。不过袁绍毕竟是兵多将广,虽然被祖昭突破的第一道防线,不过却依旧有能力和祖昭一战。只是他是远程进攻,粮草后备不足,所以难以和祖昭打持久战、又加上之前的溃败,士气不振,若是依旧不退兵,那么败局已经定。 不过他不服气,在没曹操的帮助下,为了证明他不会输给祖昭,依旧命令军队和祖昭对峙,并谋划着一场突袭之战,力图一战而败祖昭大军,继而夺下整个辽东。 有人向袁绍建议,可以联络西川的刘虞偷袭祖昭后方,这样他首尾不能兼顾,到时候他一定会分兵抗拒,这样他的战斗力就减少了一半,要从正面战场打败他,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袁绍采取其建议,立刻修书一封,命人带给西川的刘虞。 且说信使进入西川之后,立刻就被人带去见了刘虞,知道是袁绍派来的人,刘虞心中也是一惊,这袁绍为了突然会派人来见自己了,听说他在辽东和祖昭决战,后来失利,不会是想要来求助自己的。 招谋士而问曰:“我与袁绍素无往来,他今日遣使而来,必定是向我求救的,众将有什么建议或者是良策啊?” 从事魏攸说道:“袁绍与祖昭在辽东对决,逐步失利,现在正处于两相对峙的局势,他派人来,一定是想要主公出兵攻打祖昭后方,这样前后夹攻,祖昭必然不能首尾兼顾,到时候必将溃败。不过祖昭军队粮草虫族,军队准备属于当今天下最精良的,要和祖昭对决,纵使我们前后夹攻,也不见得能轻易讨到便宜。” “那当如何?拒绝袁绍么?”刘虞问道。 魏攸摇头道:“其实主公心中早有自己的想法了。祖昭夺取幽州大权,将我等逼入西川,现在正是出兵讨伐他夺回幽州的时候,只是若是我们这样做了,最终的好处,只怕会是其他人得了。” 刘虞对于祖昭不可谓是不恨,不过他最恨的还是公孙瓒,若是说夺权,这还得怪公孙瓒,祖昭之后夺取幽州,其实是从公孙瓒手中夺取的,不过他知道祖昭这人野心勃勃,只是让公孙瓒打头阵做替死鬼而已,迟早他都会夺取幽州大权的。自从刘虞退守西川之后,已经没有了什么野心,他只想固守西川,保得后人有一个地方,所以所有的设备都是加强在固守上,其中许多通道更是被毁,防止外敌入侵。 不过此刻机会来了,他自然也有想法要东进,能夺回幽州进而和天下抗衡,这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自己现在的实力,真心不能和其他群雄争霸。可是若是真能夺得辽东,那么事情就不一样的。 “那我们到底是要答应袁绍的请求呢还是要拒绝他?”刘虞问道。 魏攸道:“主公,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兵,不过最好能再联系一个人,让他也出兵,到时候也不至于袁绍倒戈白白利用了我们,我们可以利用那个人的势力牵制袁绍。” “你说说的是什么人?”刘虞问道。 “就是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魏攸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其他人不禁也是大声的议论起来,曹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对于权力的看重甚至还在祖昭之上,而且现在他控制着天子,许多诸侯都必定是听命于他,只有祖昭兵强马壮的,倒是敢和曹操抗衡,可是这两人偏偏就没有打起来,虽然不说联盟,两人都是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专注于攻打其他的势力,似乎就是要等到最后他们两人一决雌雄一般。 如果现在能说法曹操攻打祖昭,那么将两大阵营牵扯进来,这其中局势的风云变幻更是难以预测,不过若是曹操肯出兵,那么祖昭倒是一定会失败的。 对于魏攸的这个提法,半数人表示赞同,半数人表示反对。赞同者认为现在是夺取幽州的最好时机,到时候祖昭败了,就可以和袁绍、曹操两人三分幽州,然后成相互牵制和抗拒之势,而且他们退而有西川,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可是反对者却认为,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固守西川,不要参加他们的战斗,这样坐山观虎斗,到时候就算不能渔翁得利,起码也不会让自己损失什么。若是参与其中了,很多事情都难以确定。 对于要固守西川的看法,魏攸冷笑着予以反驳,他说,现在天下诸侯都在争夺天下,最终图谋控制整个大汉江山,等外面天下一统之后,西川自然就是他们最后的讨伐之地,到时候西川还是难免会被众军攻打而面临威胁,不如现在主动出击,壮大自己的势力,到时候还可以一争天下,就算不能,也让西川事态得意缓冲,不至于直接被人攻打。 主张偷袭和主张固守的人彼此都是很有道理的,而且都是一半一半,没有哪一方的声音要高一些。不过魏攸深得刘虞的信任,所以就刘虞而言,他自然是主张出兵的,不过也不好明着表态,最终商议无过,遣退众人,约定第二天再详细商议。 晚间,信使亲自去见魏攸,他知道魏攸是现在刘虞身边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只要能说服了魏攸,到时候他一人之力,就可以让刘虞否定其他人的看法。这信使不是别人,乃是袁绍手下的第一谋士田丰,钜鹿人士,在袁绍反客为主多的翼洲之后,成为了袁绍身边很重要的一个谋士,被任命为别驾,袁绍对他非常的信任和看重。这次亲自派田丰来,就是怕刘虞坚持固守西川而不出兵,所以希望他施展他的才华让刘虞出兵。 却说魏攸也早就听闻田丰之名,知道他是袁绍身边的第一谋士,现在见到他来,也是以礼相待、接着田丰入内,分主次坐定之后,田丰直接夸奖起魏攸来,将魏攸的才华夸奖了一通,又说刘虞身边有他这样的谋士,真是一大幸事。 魏攸知道田丰这么说,无疑就是想要让他劝说刘虞出兵,笑道:“元皓休要这等夸奖我了,我只才华,和你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其实我也是建议主公和贵军联手的,只是现在有一半人在反对出兵,主公也有些犹豫不决。若是能说服他们,那么主公必然同意联手的。” 田丰问道:“那反对之人,何人最甚?” 魏攸道:“此人是西川本土人士,姓刘名宾,算是西川元老,他一直主张固守西川,主公被公孙瓒逼之时,就是他带着军队前去援救,进了西川后烧毁栈道,让公孙瓒的军队无法突袭,这才能安然退身。所以现在主公对于他的意见,也是不敢轻易的否定,你若是能说服他让主公出兵,那么其他反对之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势的声音了。” 田丰闻言,心中一算计,这刘宾是西川人士,他想要固守西川而不图谋他地,也算是有他自己的见解,而且现在天下局势,固守比出兵似乎看起来确实要保险一些,不过终究是守得了一时却守不了一世。于是让魏攸带着,一通前往求见刘宾。 那刘宾听说是魏攸和田丰来了,知道是来劝说他的,倒是也没有要拒绝他们的意思,而是让人将他们带了进来。他和魏攸虽然在政见上相左,不过同时为了刘虞和百姓着想,所以私下里倒是交情颇好的,并没有因为政见的不同而闹矛盾。 接着魏攸和田丰之后,双方彼此客套一番,刘宾对他们也是以礼相待,命人端来酒水,分主客坐定之后,边喝酒边谈论事情。未等魏攸和田丰开口,他就尽说固守西川的好处,还说袁绍现在和祖昭对抗,实属不合适宜的举措。袁绍虽然兵多将广,可是祖昭的军力也不容小视,这种时候应该是让曹操和祖昭先打起来,等他们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得时候再出兵方为上策。要不然这样打来打去最终只能是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得力利益。 田丰先是对刘宾的看法表示赞同,可是他话锋一转,说现在祖昭势力日益扩大,已经霸占整个幽州,甚至已经征服了北方的新罗、乌桓等国家,建立了强大的后方基地,而且一直在图谋其他地方。如果现在不联合起来先将其消灭掉,那么他接下里可能最先要进攻的就是西川。因为祖昭这个人对于后方基地的建设是很看重的,他在进攻的时候,早就想好了退路,到时候也不至于自己兵败之后就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资本。 祖昭是一个有才能的人,而且现在有陈宫、陈有志和苏德这等旷世奇才的辅助,又有大将赵云、张远、张预、于禁等人,如果他们要进攻西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西川军队完全就不可能抵抗得住。现在袁绍和祖昭对抗,一时间缓解了西川的危机,如果袁绍一旦势力而退守渤海的话,那么祖昭畏惧于曹操的势力,自己不会再选择突进,他很可能派人攻打西川,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后方基地。 现在祖昭被袁绍大军牵制,是西川偷袭其背后的最佳时机,现在祖昭的大军和大将全都在正面战场,后方只有儒将苏德看守,陈有志虽然文武全才,不过他兵力不足,自然能以看剧西川的大军,到时候只要夺取辽东,祖昭受到前后夹击,必然打败,他走投无路,只能选择退居北方其他小地方。 而那时候,刘虞可以夺回幽州,进而控制整个辽东地区,这何乐而不为呢。现在辽东是最富裕的一个地方,得了辽东,就等于是得了半个天下。只要刘虞现在出兵,缓解袁绍的危机,也是对袁绍有恩德,到时候两军联手,进而攻击曹操,再图东吴,这样天下半壁江山,进落入刘虞之手,身为汉室宗亲,对于刘虞而言,这是他的使命所在。 若是他之意味的固守西川,就算祖昭不出兵攻打西川,时候大汉疆土落入祖昭或者曹操之手,他作为一个汉室的后代,难道不觉得脸上无光,愧对祖上么。现在有机会夺回疆土,为什么就不能出兵呢,这是对先辈们的心血的一种漠视,不是一个汉室后裔所应该有的行为。 田丰这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刘宾哑口无言,最终同意一通劝说刘虞出兵,共谋辽东,到时候灭了公孙瓒和祖昭,也算是报了他们以下犯上之仇,最重要的是如田丰所说,将先辈疆土保住,不至于落入他人之手。 至于以后和袁绍的对阵,这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夺回幽州,灭掉祖昭。田丰终于说服了刘宾,第二天陪着他们一同见了刘虞,细说出兵之事。刘虞知道田丰才智冠天,也是以礼相待,一则是向袁绍示意良好的信号,二则也标榜自己礼贤下士。 既说服了刘虞出兵,田丰说要将信息尽快报回给袁绍,不宜久留。刘虞等人也不留他,让其回去让袁绍做好前后夹击的准备。不过田丰在临走之前告诉刘虞,祖昭虽然大军在正面战场,不过这人诡计多端,手下谋士个个都有通天之才,让他进攻的时候不可不小心,免得中了祖昭的埋伏。若是到时候偷袭成功,不可贸然前进,一定好配合着袁绍的步伐而动。 刘虞口中答应着,心中去没怎么将田丰的话记住,他认为田丰这么说无非就是要让袁绍也分一杯羹,不要让他一个人独吞了幽州和辽东。那幽州本就是他的地盘,现在有机会拿回来,为什么还有分袁绍一份呢。到时候袁绍在正面战场交锋,纵使得胜,也是元气大伤,不可能在和他较量,自己何不快速的夺取幽州,为何还要等这他们的步调而行。 待得田丰走后,刘虞立刻就整顿兵马,命鲜于银为先锋,尾敦为副将,带着八千精兵先行,他自己亲自带着五万西川之大军进发幽州。大军浩浩荡荡,直取涿郡。 在正面战场和袁绍对峙的祖昭,召集众将领商议,要如何一举打败袁绍。有人担心袁绍联合曹操夹击祖昭,这个时候和袁绍对决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不如先谋而后动,先行退守。 祖昭却说,他知道曹操这人,素来看不起袁绍,现在他真在和中原各势力交战,一定无心帮助袁绍,就是答应了也只是口头的答应,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心西川的刘虞,如果袁绍派人让刘虞出兵攻打后方,这个时候刘虞很可能是会出兵的,到时候背腹受敌,军队必然会紧张,从而无心抗敌,那时候倒是真有些不妙,问众人有什么计划可行。 陈宫道:“现在我军和袁绍在对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如果我们派军队回援的话,一定被袁绍知道,那么他一定就会乘机攻打我们,这样对我军实在是不利。” “依军事之见,那当若何?”祖昭问道。 陈宫道:“刘虞这次必然出兵,那么他一定是先攻下右北平郡,那里虽然是幽州州府,可是我们没有实质性的驻军,接着他一定会涿郡和辽东郡,这是我们的重要城池,他们一定会选择先攻克,到时候就能对我们形成对心理的威慑。如今苏德守卫辽东郡,拥兵不到一万,一定守不住的,而辽西的陈有志,一直发展军队,如今主公出兵,也没有动用辽西的军队,不就是要防止后方有人突袭么。既然这样,那么就让苏德主动弃了辽东郡,然后与辽西的陈有志汇合。等刘虞夺取辽东郡之后,他自然不会图取辽西的,一定是要进攻涿郡,因为涿郡是一个很重要的军事要地。这样的话,可让玄菟郡的公孙王或带兵援助涿郡,而陈有志则尽举辽西之兵前往涿郡,到时候前后夹起,刘虞必定有来无回。” 祖昭听了陈宫的话,很是赞赏,立刻就命人带着书信悄悄回辽东郡,让苏德在遇到刘虞军队的时候直接弃城,带着军队前往辽西和陈有志汇合,同时通知陈有志秘密整顿军马,准备前往涿郡夹击刘虞。同时又通知玄菟郡的公孙王或,让其出兵与辽东至涿郡的途中截住刘虞大军。 且说刘虞的先锋军队一路攻击,可谓是势如破竹,丝毫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很快就抵达了又北平郡,与城外三十里处扎营,等待大部队的到来。三日之后,刘虞大军抵达,立刻就对右北平郡发动攻击,很快就将其攻下。对部下嘉奖一番之后,一鼓作气,直抵辽东郡。 大军就在辽东郡城外东门处扎营,鲜于银带着军队与城下搦战,苏德坚守不出。刘玉军队日夜叫骂,限苏德两日内缴械投降,否则大军破城之日,一定鸡犬不留。 第319章 大退敌 苏德主动派人向刘虞求和,说他愿意投降,不过有人不同意,他要说服那些部将之后才能定夺,希望刘虞军队不要急着进攻。当天夜里,有人大开城门投刘虞军营中。原来是辽东的督邮带着五百部下投奔刘虞来了。刘虞大喜,将督邮留在麾下任用。那督邮告诉刘虞,现在苏德在辽东郡的军队不足一万人,如果发动攻击,苏德定然抵挡不住,不能让他拖延,应该速速发动攻击。 刘虞听从督邮的话,命士兵好生休息,第二日清晨就发动攻击,谁知道天色微亮之时,就有人来报告,说苏德带着军队投辽西去了,现在城中只有百姓,已经没有军队。刘虞大喜,带着大军立刻进驻辽东,同时向城中百姓收去重税,以充军备,百姓多有逃跑者。 刘虞既得了辽东郡,魏攸说道:“主公,现在我们连得两城,袁绍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不如先按兵不动,等确定他们开战之后再图取其他的城池,这样祖昭绝对不会有机会回防的。而且我听说辽西的郡守陈有志帐下也有数目未名的军队,现在不可贸然进攻。” 刘虞听魏攸这么一说,也想起了田丰之前的建议,立刻召集主将商议进军之事,谁料除了魏攸之外,所有的谋士和将领都认为应该一鼓作气,不留给祖昭军队一点喘息的机会,要是让祖昭知道他们偷袭后方了,说不定就选择退守,到时候就不好了。 魏攸全力反对,说现在不可贸然前进,祖昭虽然大军在和袁绍在对抗,可是辽西郡还有大量军队存在,而且他麾下文武双全,一定早就嗅到了后方的危机,他们不可能不设防,而且苏德是祖昭最看重的一个儒将,他现在直接弃城而走,完全就说不通。 有谋士反对道:“我看你是太高估敌人了。既然苏德那么被其器重,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谋略,现在这个时候,任谁都是会选择走人的,一万不到的军队怎么能和我们五万军队抗衡。既然他逃往辽西,那么我们就避其锋芒,不要进攻辽西便是,直接攻打军事要地涿郡,这样到时候我们攻克了涿郡,他们若是回兵,我们也能有资本抗拒。如果他们攻打辽东郡,我们可以从涿郡派兵支援,他们若是攻打涿郡,我也同样可以从辽东郡支援,加上到时候袁绍军在背后追杀,则祖昭军必然被困于辽西郡,那时候则可一举而灭了祖昭所有。” 刘虞也觉得此计可行,不采用魏攸建议,立刻让人整顿军马,出兵涿郡。魏攸见刘虞不听劝,心中甚是郁闷,独自一人狂喝闷酒,后来酒醉之后痛哭流涕,说刘虞此次必定大败,就算勉强攻下涿郡,也是实力大伤。 早有人将魏攸的话报告给了刘虞,得知消息后,刘虞大怒,说魏攸这是在乱军心,意图诅咒他失败,于是将魏攸打入狱中,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魏攸心中苦恼,大呼刘虞若果出兵,一定会失败的,可是没人理会他,伤心之际的魏攸选择在狱中自杀身亡,留下千言劝谏书,让刘虞坚守,争取百姓的信任,巩固内政,不要再进攻。 刘虞听闻魏攸自杀的消息,心中难过,命人将其厚葬,对于他的劝谏说,刘虞却权当不见,说他一定会向魏攸证明出击是正确的。休整数日之后,刘虞带着军队进攻涿郡。 且说玄菟郡太守公孙王或得到祖昭的信息后,立刻就调派三万军马前往援救涿郡。此刻冯落雪和蔡文姬也在玄菟郡,本来之前祖昭是要和公孙小半成亲的,只是突然遇到袁绍的攻击,所以婚礼的没有举行,不过公孙小半确定已经是祖昭的妻子,而跟随祖昭多时的冯落雪和蔡文姬,一同也确定了作为祖昭的妻子。不过他们三人感情甚好,彼此之间倒是也不分大小,相处的很是愉快。 公孙王或本来是要亲自带兵出击的,不过女儿公孙小半念其年事已高,不忍让他出战,于是主动请缨,愿为将帅,带领军队前往涿郡。公孙王或知道女儿身手了得,可是这带兵大战可不比一般,讲究的是兵法谋略。 此刻蔡文姬却笑而出来,说她倒是愿意帮助小半一同出兵,至于谋略上的事情,她也是略知一二的,兴许能帮得上忙。公孙王或早就知道蔡文姬是天下难得的女中奇才,其才智不输给其他谋士,现在见她愿意随军出征,公孙王或自然同意,于是就组建了一支由公孙小半为将,冯落雪为副将、蔡文姬为军师的女子率领的军队出战。 本来公孙小半是要直接进入涿郡城中的,可是蔡文姬得知辽西的陈有志也带兵前来援助的时候,建议公孙小半就在城外秘密扎营,等刘虞大军抵达涿郡攻城之际,再突然出兵,到时候城里部队杀将出来,刘虞军队腹背受敌,既然会逃走,这时候就比如会遇到陈有志的军队,到时候前后夹击,刘虞必定无路可逃。 公孙小半闻言大喜,听从了蔡文姬的建议,悄悄送书信给涿郡守将,说她们军队在城外扎营,等刘虞军队进攻的时候再从背后突击,到时候城中军队同时杀出,刘虞军必定大败。守将知道有援军到了,心中甚喜,立刻让军队准备好迎敌出击的准备。 行军数日,刘虞军队果然抵达了涿郡,她们在涿郡城外十五里出安营扎寨,派士兵到处探查之后,边没有发现其他的军队。原来,公孙小半的军队驻扎在山中,所有的马都被蒙住了口,根本发不出一点叫声,而旗幡也都尽皆隐藏,营帐也用树叶遮住,刘虞的探子自然没能探知到一点消息。 得到这消息之后,刘虞大喜,事不宜迟,立刻就命令军队第二天就发动攻击。第二天吃过早饭,刘虞就带着大军来到涿郡的城下,让鲜于银带着军队去城门下搦战。 守将李信得知刘虞军队到了,立刻带着军队冲杀出去。鲜于银见城中守将杀出,大声道:“汝等可速速投降,免得命丧与我长枪之下。” 李信问道:“汝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鲜于银笑道:“我乃刘州牧手下大将鲜于银是也,汝等还不速速投降,否则就休怪我长枪无情了。” 言未毕,李信身边一将早就挺着长枪杀了出去,大声虎吼道:“看看你是长枪厉害还是我长枪能取人性命。”众人一看,此人正是有涿郡第一勇士之称的邓染。 鲜于银大怒,挺着长枪就来战,两人交锋,大战五十回合胜负不分。那邓然枪法娴熟,进退有致。鲜于银又接了二十回合,心中暗暗吃惊,这家伙枪法在自己之上,而且有些勇力,再斗下去,一定不能得到便宜,于是虚晃一枪,调转马头便走。邓然又岂会这样放过他,抖擞精神谁敢而来,眼见就要追上,却冷不防鲜于银回身一箭射来。邓然急忙躲过,忽然又见鲜于银连射三箭,邓然躲过一箭,挡开一箭,另外一箭却躲闪不及,正中右臂,顿时鲜血直流。 他不敢恋战,拔马而回。鲜于银见了,立刻又调转马头追杀过来,挥舞着枪直取邓然。一直追到城下,李信带着军队杀出,救得邓然回城。也就此刻,刘虞乘势下令攻城。李信带着军队回城,坚守不出。刘虞军队搭起云梯,纷纷攻城,城上箭如雨下,乱石圆木也滚滚而来,刘虞军队进攻半日皆不得上。 正要下令撤退之际,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喊杀之声,却见为首一个身材娇小的白衣白袍将领带着一大支军队冲杀而来,身边一人,不穿盔甲,丝飘带舞,犹如仙女一般。 刘虞识得,这女子正是祖昭麾下的一个武林高手冯落雪,此人能力了得,有大将之能,轻易就能诛杀一个大将。刘虞见此大惊,立刻让众将护着自己逃离。眼看主将率先逃跑,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而逃。李信见到援军到了,早就打开城门带着军队冲杀出来,随着公孙小半的军队一起追杀。 行不多久,眼看公孙小半和冯落雪就要追上。两人在乱军丛中过,犹如进入无人之地一般。刘虞大惊,连忙派人回身阻止。大将鲜于辅带着百余骑回身冲杀而来。公孙小半手中飞刀甩出,瞬间击杀十几个骑兵,接着一流星锤打出,又打翻两人。冯落雪则直取鲜于辅,只两个回合,一剑刺鲜于辅于马下。 冯落雪与公孙小半一路追杀,刘虞在身边士兵的保护下,一路逃跑。行不足五十里,忽然前面杀出一支军队,左边赵野,右边陈有志,两人横刀立马拦住去路。 陈有志道:“伯安,你妄图偷袭我军后方,现在中了我军计谋,已经无路可逃,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可免一死。” 见到陈有志带着大军包围了去路,刘虞大惊,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幸好被其子刘和扶住,这才没事。眼看后面冯落雪和公孙小半也追了上来,鲜于银大叫一声“主公先走,待我断后”,挺着枪就直取陈有志,同时命大将尾敦等人截住冯落雪等人厮杀。 鲜于银战住陈有志,副将廖伯拦住赵野,其子刘和护着刘虞杀出一条血路,士卒亦拼死相护,刘虞从乱军之中逃脱,一直向西而去。且说鲜于银与陈有志交锋不到二十回合便败走,他且占且退,一直阻挠着陈有志追击刘虞,最终在一山坡被陈有志赶上被擒。 尾敦一人敌住冯落雪和公孙小半,战不足二十回合,也被击落马下,其部下两百于士兵死命相抗,最终全部被擒。刘虞带着五万大军偷袭幽州,最终兵败,只带着五百余残兵败将逃脱。 熟料刚出要出幽州,却遇到一波军队,正是之前就有仇怨的公孙瓒,原来公孙瓒听闻祖昭和袁绍在对峙,也带着军队要来截取幽州,此刻遇到刘虞溃败,知道祖昭还有后军防备,不敢进军,二十捉拿了刘虞,劝刘虞一通组织军队进攻祖昭。 刘虞刚吃了败仗,又对公孙瓒的为人很不耻,被擒后大骂公孙瓒。这惹怒了公孙瓒,下令将其斩杀,其子刘和拼死得脱,直奔陈有志营中来,细说父亲被杀之事,声泪俱下,好不感人。部将鲜于银、尾敦等人听到消息之后,也痛哭不止,得知公孙瓒居然捏造罪名于刘虞身上,更是愤怒不止,向陈有志等人表示,如果能放了他们便让他们带兵夺回刘虞的尸首,那么他们愿意将西川拱手相让,宁可让祖昭得了西川也绝对不能让公孙瓒那暴戾之人得了。 陈有志思量再三,又感其对刘虞的义气,同意放了鲜于银和尾敦,并且给他们八百精甲骑兵前去抢夺刘虞尸首。刘和、尾敦和鲜于银等人痛苦拜谢,带着军队前去和公孙瓒交涉。 且说刘和等人带着军队前往公孙瓒部,于路上遇到一支军队,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继,他奉命押着刘虞的尸首前往京都请赏。刘和见势就要冲杀出去,尾敦告曰:“公孙瓒部下常年交战,现在军士个个都是英勇异常,现在我们虽然有祖昭的精甲骑兵,可是我们只有八百多人人,而他们却有两千多人,若是正面冲锋的话,一定会吃亏的,不如这样。”说完在刘和与鲜于银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两人大赞其可行,于是刘和带着两百士兵正面冲向公孙继的军队,告知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希望公孙续能将刘虞的尸首归还。谁知那公孙续和他父亲公孙瓒一样狂傲好战,现在见到刘虞的儿子刘和来了,心中大喜,若是能将刘和也抓住,这样就可以斩草除根,让刘虞家族彻底绝根,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还能让朝廷多一些赏赐,于是乎带领着军队就直取刘和。 两军相交,战不武士回合,刘和败走。公孙续见刘和败走,挥军杀来,一直追到一个葫芦谷中。有谋士谏曰:“前方地形险要,恐有埋伏,而且四面多枯草杂木,如果敌人用火攻,则我们有危险。” 公孙续笑道:“刘和小儿,残军败将,岂会有什么埋伏,只管冲杀将其抓住了大家都有赏。” 谋士道:“少将军,不可轻敌啊。刘虞向来主张仁和,其军队不善于作战,只是公孙将军能多次以少胜多。可是我观刘和现在带来的两百骑兵,确实攻防有度,在我们千人的围攻之中,依旧不慌不乱,两百人都顺利逃走,不得不防啊。” 公孙续冷冷一笑,说道:“你害怕的话留在这里看着刘虞老家伙的尸首,带我去擒了刘和来,到时候可没你的功劳。”说完分兵五百给谋士,让他看守刘虞的时候,自己带着一千五百军队追杀刘和。 且说公孙续挥军杀来,刘和只顾着狼狈逃跑,逃到一峡谷之中,前面被一乱石挡住去路,带着军队回头,与公孙续对峙。公孙续见此,笑道:“刘和小儿,命中注定你今天是要丧命与此了,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刘和冷冷笑道:“谁死还不知道呢。你如此狂傲,该有一死。”话未毕,就听得峡谷两边一阵鼓响,两边伏兵齐出,接着草木掩饰,其不着调有多少。公孙续见了,心中大惊,知道果真中了埋伏,带着军队就要往回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就见前面杀出一波军队,右有鲜于银,左有尾敦,两人背后的骑兵,立有数面大旗,上书“幽州精骑”。 公孙续见到这旗幡,更是心惊,问道:“你们背后,可是祖昭麾下的精甲骑兵?” 尾敦冷冷道:“算你还有些见识,幽州精骑对抗你公孙家的控弦兵,绰绰有余,今天你能死在这支部队的手上,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安慰。“ 公孙续摇头说道:“你们偷袭祖昭后方打败,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们带着他们的精甲骑兵出来,你少吓唬我。这只怕就是你们的残兵败将故弄玄虚而已。” 尾敦道:“你若如此认为,那么只管试试。”说着挺枪而指公孙续:“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们父子以下犯上,杀害刘虞大人,当受此诛。”说完手中长枪一指,两边箭下如雨,公孙续的士兵纷纷闻弦而倒,峡谷之中顿时尸堆如山。 公孙续带着侍卫几次冲杀,皆被乱箭射回,不多时,身边一千五百士兵全部被射杀,公孙续也身上多处受箭伤,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刘和冲将上来,一枪将其刺死,割下首级悬于马前。 出了谷外,副将鲜于通早就将刘虞的尸首抢回,留守的那个谋士也被活捉。刘和将公孙续的首级扔给谋士,说道:“带着它回去见你们主公,告诉他西川已经属于祖昭之地,他若是胆敢妄图进军西川,则只有死路一条。” 谋士捡了性命,踉跄而逃。刘和夺回了父亲尸首之后,回见陈有志等人,说他们愿意献出西川,不会再和祖昭作对。陈有志对其派送粮草食物,又派一支军队护送刘和等人回西川,让其厚重安葬刘虞,同时遣使接手西川。 就此,西川顺利归属祖昭之下。 第320章 杀公孙 却说刘虞偷袭祖昭后军不成,逃跑途中被公孙瓒所杀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袁绍的耳中。袁绍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禁拍案而起,大骂刘虞就是废物一个,完全不足以和他谋士。田丰心中也是沮丧不已,本来他已经告诫刘虞,不要贪功贸进,只有夺得辽东就选择坚守就行,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想要偷袭涿郡,被人前后夹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公孙瓒杀了刘虞的消息祖昭也得知,对此他也是有些惋惜,刘虞怎么说都是一个好官,若不是处在不同阵营中,倒是真值得结交这个人的,现在被公孙瓒杀了,是在是值得叹息。他知道公孙瓒一定也会图谋辽东,所以命陈有志等将领主动出击攻打公孙瓒,现在他的大军和袁绍在前线对战,袁绍定然不会撤军,这正是消灭公孙瓒的一个好时机,若是让他们联手了,那么到时候曹操再掺合进来,祖昭觉得自己的兵力虽然雄厚,可是也不足以和他们三路大军抗衡,而且曹操现在手中有天子,其他诸侯自然也是会听从曹操的话,现在乘着曹操没有出兵,袁绍被围之际,正是除掉公孙瓒的大好时机。 陈有志得了祖昭的命令之后,尽起西川之兵,同时联合幽州的五万军队,共十七万军队对公孙瓒发动了追击。起初公孙瓒因为儿子被杀,心中很是愤怒,以此鼓舞军心,让他们奋力和陈有志带领的军队一决雌雄,可是他智谋终究不及陈有志,先是被诱入埋伏圈中被火烧精锐部队,损失惨重,后来又是低估了陈有志的精锐力量,两军发生正面冲突,结果被苏德带着军队偷袭了他们的后军粮草,从而导致他们溃败,一直逃会自己的最后方基地。 败走之后,随着陈有志的追击,他本来有好几次能共反攻的机会,而是由于他的害怕和保守情节,不敢触及,以前的猛虎气势已经不再,看着公孙瓒如此没有了斗志,手下将士对其也很是失望,逐渐离去,多有投靠成有志大军者。 看着自己的部将越来越多的逃离,公孙瓒心中更是害怕,成天成夜的命令民众和士兵修筑很是高大的堡垒,势必借助这些堡垒和陈有志大军抵抗。可是随着陈有志大军的不断推进,公孙瓒的堡垒被一点点的推掉。 最终,公孙瓒躲在一个由铁块组建成的高大堡垒中,将自己锁在里面,又防止自己的部下被人买通要杀自己,每天他都只是让十岁一下的孩童带着食物进来,而且必须是让孩童先试吃,等半个时辰过后孩童没有事情了,他才敢吃。见到公孙瓒这样,将士们知道他已经彻底的没救了,离弃者更是十有八九,本来原先公孙瓒还有十多万军队的,可是现在,除了一些追随自己多年的亲信部队还不忍离去之外,几乎都走完了,现在他身边不剩下两万的军队。 成有志得到这个军中消息之后,立刻就带着精锐部队发动总攻,最终将所有的堡垒攻下,之由公孙瓒所在的那个堡垒是实在是坚固,里面的一个士兵足以抵得上外面的十个,所以成有志开始攻击的时候,损失了一些士兵,之后他就没有再选择强攻,而是令人将堡垒包围了起来,同时命人从四面八方开挖地道,想要直接让那堡垒落入地下。 士兵们就在公孙瓒能见的地方开挖隧道,同时也大肆的在他面前运送泥土,完全就是让他之后,就算他躲在堡垒里面有了好几年的存粮,最终也一定将他的堡垒给挖塌了,让他死在里面,出来投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公孙瓒见了,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于是招来家小进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堡垒之中,提剑将他们全部杀了,最后自己个自刎身亡。知道公孙瓒死后,他的亲信部队尽皆投降,归顺成有志。 陈有志命人炸开那个堡垒,进了公孙瓒所在的屋子,见到里面到处都是尸体,都是他的家小,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盔甲,头上兜鍪也不曾退下。有士兵告诉陈有志,自从公孙瓒躲进这里之后,一直都是盔甲不离身,吃放睡觉都是一样,而且就是吃饭的时候手中都是拿着剑的,也不敢低头吃饭,每吃一口,都要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确认安全后才吃第二口。 曾经有孩童给他送饭的时候,就因为汤里面有一把铁勺,公孙瓒怀疑那是要刺杀他的武器,直接就一剑将那孩子杀死了。这些事情后来被祖昭知道了,也是叹息不已,曾经那么勇猛的一个人,带着五十个人将一队近千人的北方蛮族杀的丢盔弃甲的一个猛将,最终却落得这个一个疑心病比曹操还重的下场,不禁不让人叹息。 陈有志当初听闻了公孙瓒的事情之后,也是哀叹不已,完全就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想刚刚和他交手的时候,让陈有志都很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后来却发现他原来是一个这么败不起的人,一战败了,就没有什么勇气再战了。 想想之前的公孙瓒,对于保护大汉疆土还是有不少的功劳的,所以陈有志也命人将公孙瓒和家人厚葬,至于他的那些非直系的亲戚,陈有志也很是友善的对待他们,还让他们在那里做了些官职,共同管理那个地方。 诛灭了公孙瓒之后,祖昭的大后方完全没有了威胁,这为以后他争雄天下和曹操和江东集团一决雌雄打下了厚实的基础,这点上陈有志等人算是功不可没的。 且说在陈有志和公孙瓒交手的期间,祖昭和袁绍大军也是时有冲突,不过两军都是成对峙之势,谁也没有主动发动决定性的进攻。因为谁都知道,一旦失败了,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看到祖昭迟迟没有发动总攻,而袁绍大军也难以一时间发动反攻,田丰又想袁绍建议,现在他们对峙的地方,是辛氏郡望,可以让辛家出面攻打祖昭,这样就能消耗祖昭的军力,到时候可配合着辛家将祖昭一举灭了。 袁绍听从田丰的话,立刻就命沮授去陇西狄道说服名门望族辛家出兵。且说这辛氏,在高祖反秦的时候给高祖大军提供了跟多的帮助,那时候辛家就是很强大的一个家族,有十几万的家族军队,可谓是独霸一方,形成国中之国之势。后来高祖夺得天下,感于辛家的功劳,他亲自下诏陇西为辛家郡望,任何人若是敢进犯辛家,那就是要反国,朝廷必须派出军队帮助剿灭。 且说沮授听了袁绍的命令,到了狄道求见辛家郡守辛常道。此人之前在朝中为官,官至尚书令,可是后来永远灵帝的昏庸,所以辞官回到了陇西。灵帝又下诏辛常道为陇西的郡守,统管这里的一切。 辛常道听到袁绍派人前来,因为袁绍是四世三公,他也敬畏几分,忙让人接着进来,对沮授也是以礼相待。席间,沮授说道:“辛氏为陇西名望之族,高祖时期就有皇规,任何人胆敢进犯陇西,那么就是和朝廷为敌,如今我能来到这里的见郡守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辛常道说道:“沮先生能来,也是我们辛家的荣幸。辛氏得高祖恩德,倍感于心。沮先生乃是四世三公的袁本初麾下的知名谋士,不知道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沮授道:“我主和祖昭在陇西形成对峙之势,我想大人已经知道了吧。” 辛常道点点头,说道:“我自然知道。袁本初是朝中重臣,可是我听说这祖昭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他师承卢植,颇有学识,将辽东治理得井井有条,本来幽州是一个贫穷的地方,可是在他的治理的辽东郡和辽西郡,可是商贾来往不绝,其繁荣程度不亚于京都洛阳啊。” 沮授却摇头哈哈一笑,说道:“恕我冒犯了,大人只知道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哦?此话怎么讲啊?”辛常道倒是也不生气,而是想听听沮授是怎么说。他没有见过祖昭,对于祖昭的事情只是听人说起,所以此刻倒是真想听听身为敌对势力的沮授会是如何的说。 沮授说道:“祖昭那人,治理地方确实有一套,不过这都是建立在毁灭地方权贵的。大人难道不听闻他先是灭了辽东名门公孙度,后又用玄菟郡太守的女儿相威胁,让公孙王或家族也被他压制,后来更是逼走幽州牧刘虞,此人狼子野心,穷兵窦武,想在他想要打败我家主公,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败了,他接下来会如何?” 辛常道眉头一耸,已经揣测到了沮授的话中之意,问道:“先生不防之言。” 沮授笑道:“其实我不说,大人也已经知道了。按照祖昭小儿的习惯,他每占领一个地方,必然是打压当地贵族名门,然后利用百姓的仇富仇权心理共同声讨地方权贵,最终消灭了地方名门权贵,却赢得了百姓的心,他于是就会继续侵占其他地方,直到将大汉疆土全部占领了。说白了,他就是要一步步的消灭朝中的地方力量,然后夺取政权。之前十常侍、董卓和现在的曹操,虽然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他们都不敢谋朝成为,天下始终是大汉的,可是这个祖昭,他要是得了天子,那么必定就谋朝了,现在他出兵陇西,我大胆的猜想一下,若是我家主公退兵了,他的目标应该是你们辛家。” 辛常道早就怒不可歇了,拍案而起,说道:“无知小儿,也敢妄图天下,真是反了。我辛家得高祖隆恩,岂能让他如此胡来。先生回去告诉袁本初,我辛家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立刻整顿军马攻击祖昭。真是岂有此理,我不提着他的脑袋去见皇上,我都对不起这郡望太守之名。” 沮授见说动了辛家出手,心中一阵高兴,也没有在辛家多做停留,而是借着要回去将消息告诉袁绍的理由,速速离开了。辛常道也不挽留,一直将沮授送出城中,这才折身而回。 回到城中之后,辛常道立刻就召集大小将领前来议会,商议出兵攻打祖昭的事情。有将领不解,本来他们两大军阀的争斗,这和他们辛家无关的,为何他们要出兵呢,他们可是只听从朝廷的调度的,或者说就是朝廷也要保护他们的,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攻打祖昭军呢。 辛常道早就知道会有将领提出这样的疑问,因为在见到沮授之前他也是这种想法了,现在听到别人的疑问,他将沮授的话变换着方式向众将领说了,说的众人也是义愤填膺,叫嚣着一定要诛灭了祖昭,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 这时候却出来一人还是不建议出兵,众人一看,此人正是辛常道的女儿辛爱奴,家族之中的唯一一个女将领,而且才智、勇武都是数一数二的一个女将。 她说祖昭一直都是很爱护百姓的,他之所以和袁绍大军对峙,本就是袁绍要侵犯他,现在袁绍打不过了,这才想着要让辛家出面,这是被袁绍军利用了。幽州本就是一个穷地方,可是在祖昭的治理下,已经是一个堪比洛阳的繁华之都。特别祖昭还评定了北方诸国,先是让新罗归降,然后又征服乌桓、高句丽和朝鲜岛上的所有部族,让近几年来北方一直没有受到战火的燃烧。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是父亲口中说的那样呢,她甚至直接就问父亲这一番话是不是就是袁绍的使者说的,现在最好就是不要插足他们的事情。 辛常道却丝毫不听女儿的话,尽说祖昭杀公诉度,躲玄菟郡,逼走刘虞的事情,还说他就是一个战争狂人,将来要是被热得了天下,一定会战乱四起,国家永远不会得到平安。 辛爱奴还是不服气,说祖昭治理的辽东和辽西,之前就招收了所有的去那里避难的百姓,所有的往来商客无不对祖昭点头称赞的,怎么可能是一个穷兵窦武的人呢,他之所以要出兵大战,完全是这乱世之中要保得一方平安,这次和袁绍作战,完全就是袁绍先挑衅的。 辛常道说道:“爱奴,你看问题太简单了。总之现在若是不除掉祖昭,今后会很麻烦的。你若是一直坚持不和祖昭开战,那么你手下的将士,以后直接归我管,你好好的回到闺中,该绣花就绣花,该织布就织布,我早就不希望你舞刀弄枪的了,一点都不向一个女孩子家。” 辛爱奴听了,立刻就不高兴了,厉声说道:“父亲,你这是要削了我的兵权么,我可不同意。什么女子的,之前和高祖一同打天下的我们辛家前人不就是女子居多么。好,既然你执意要和祖昭开战,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在和祖昭开战的时候,对于袁绍不可不防,我们辛家当受到朝廷的保护,必须让朝廷下诏,所有军团不能对我们辛家图谋不轨,否则就是与朝廷为敌。” 辛常道笑道:“这你就多虑了,袁本初志大才疏,他定然不敢碰我们辛家的。而且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他连祖昭都摆不平,又岂敢再动我辛家,这不是自取灭完么。传令下去,立刻整顿精锐部队,准备对祖昭军队发起攻击。” 辛爱奴道:“父亲,就算不防袁绍,要攻打祖昭,也不可操之过急,我听说祖昭手下谋士众多,手下大将更是个个勇猛非凡,其中如张远赵孟和赵元等人,解释万千军马中来去自如的猛将,更有陈宫这等旷世奇才为军师,我们若是贸然进攻,万万不可。” 辛常道很是不不屑的笑道:“爱奴啊,你终究就是太女孩子气了。那陈宫,我听说了,本就是一个小小县令,能有什么过人之处,祖昭用那等人为军师,岂有不败之理啊。” 辛爱奴道:“父亲别忘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却是用三十万的军队包围了袁绍五十万的军队,袁绍手下有田丰、沮授、郭攸等天下闻名的旷世奇才,却敌不过一个陈宫,这难道还不够厉害么?” “沮授等人才倾天下,可是袁绍不尽听言,这才有所一败。我非袁绍,自然不会自高自大却又胆小如鼠,现在我有兵三十万,我就不信还打败不了祖昭。爱奴,你带着你的五万精兵留守后方吧,前线之事就交给我了。”辛常道说道。 辛爱奴还想再说,可是辛常道却不听,已经下令整顿军马,即刻出击。辛爱奴无奈,只得暗自祈祷父亲出兵得胜,她则带着军队留守后方,她始终都放心不下袁绍这人,反客为主的事情他可不是没有干过,现在这世道,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辛常道整顿二十万人马,带着几十名将领,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狄道之城,向祖昭大军驻扎的地方前进。他听了沮授的话之后觉得很是有理,想到公孙度被杀死,刘虞那样的好官被逼走,他就觉得祖昭真心就是一个乱臣贼子,殊不知其实刘虞是被公孙瓒逼走了。 第321章 劲敌 得知辛氏出兵,沮授建议袁绍立刻组织军队突击,这样祖昭两面受敌,就算不能突围,那么辛家那里也能得到优势,在接下来的斗争中,祖昭必定会节节败退,最终将其一举消灭未尝不可。 袁绍犹豫不决,又问了其他人的意见。其中一人却坚决反对,此人姓江名阔,字建文,乃是袁绍的老乡,追随袁绍多年,在沮授等一众谋士追随袁绍之前句多次为袁绍出谋划策,特别是在对抗黄巾军上,他的次略多次有效,让袁绍以损失最少的力量取得了最大的成功。所以他是袁绍麾下资格最老的一个谋士,每次袁绍犹豫不决的时候,都是要听取他的意见。 江阔道:“我认为我军不宜出兵。辛家乃是名门望族,享受国家贵族的待遇,这次辛家出兵,不论他们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好事,而我们现在不该贸然出手,而是应该等待。” “愿闻其详。”袁绍说道。 江阔说道:“主公,列位,你们想一下,若是祖昭打败了辛家,那么就是得罪了辛家,朝廷自然会派兵援助,我们那时候出击,也算是帮助了辛家,这样一来我们既败了祖昭,又对辛家有恩德。若是辛家胜了,那时候我们再出击,则更是能轻易的击败祖昭,我们保存了最大的实力,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非要现在出兵呢,我认为沮先生的建议实在的不妥。” 其他众多谋士听闻了江阔的言论之后,都是纷纷赞同,只有田丰还是赞同沮授的意见,希望袁绍出兵。可是最终袁绍却听取了江阔的意见,选择保存实力,先让辛家去打头阵。 沮授和田丰叹息不已,这本来是一个灭掉祖昭的大好时机,可是袁绍却不听从。他们也只能祈祷让辛家得胜。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辛家尽起十二万军队去抗衡祖昭的四十万军队,若是正面交锋,完全不是祖昭军队的对手。况且祖昭军队装备优良,就是十二万对十二万的交锋,最终辛家也不见得就能胜利。 而且,辛家虽然有些猛将,可是才能冠天的谋士却没有,祖昭麾下却有陈宫这种旷世奇才,每个大将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辛家出兵,完全指望他们胜利的机会太小了。 且说早在田丰赶往辛家求援的时候,陈宫就料到了这事情,他找祖昭商议该如何解决,或者是他们应该抢在袁绍之前去拉拢辛家。不过祖昭却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袁绍本人很是寡断无谋,他手下虽然有沮授田丰这样的谋士,可是他的优柔寡断会让这些人的才华得不到发挥。就算他们求得辛家的帮助,也不足为患,他真想让辛家看看他祖昭军队的厉害,让辛家很是自愿的投靠他,而不是因为被打败而投靠他。 陈宫听了祖昭的话,很是赞喜,不过他还是当心袁绍军队也会发动突击,让祖昭还是防备一点的好。祖昭口中虽说袁绍无谋不足为虑,不过这个人却是一个很让人难以猜得透的人,有时候他会在人意料之外的出兵,正是这样怪异到令人吃惊的行为,让他们身边还是谋士不断,很多人愿意追随着他不愿意离开。所以相距百里之外发现一大批部队,足足有十万之众,尽打辛家旗号,领军之人应该是陇西郡望郡守望兼家族族长辛常道。 “想不到是辛常道亲自领兵前来,看来袁绍派去的说客还真有些不得了呢。”祖昭说道。 陈宫道:“有这等口才能说得辛常道亲自领兵前来的,袁绍手下也就只有沮授、田丰和郭攸三人,不过郭攸留守后方,沮授刚才从西川回来,这前去辛家做说客的,自然就一定是田丰了。” 祖昭道:“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有些可惜。”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真心话,不过他很快就考虑到陈宫在身边,自古都是英雄相惜,文人相斥,他这样当着一个谋士的面说另外一个谋士的好,实在有些让人心中有恙,于是急忙说道:“当然,我有公台你,就算卧龙凤雏等人不能为我所用,也不惧天下不得。” 陈宫笑道:“主公休要如此说,我知道你爱才,现在说这话就是怕我心生嫉妒,其实我陈宫知道自己有多少才华,也是有胸襟的人,对于主公的手下谋士,我一定是全力配合协助,而不敢捣乱争功的。” 陈宫的这番话更是说的祖昭心花怒放,心想自己得了陈宫,真心不输给刘备得了诸葛亮。在说现在,诸葛亮还在隆中种地呢,刘备也一直盘踞在徐州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自己的到来确实改变了整个局势的发展,限制了刘备,却依旧成就了曹操,看来最终的一战免不了是要和曹操打的。 “公台之言,甚得我心,你非但是一个谋士,更是一个能让我觉得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对于其他将才,我自然希望他们归顺与我的,可是我最高兴的就是得了你这么一个知己,很多时候你似乎都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祖昭说道。 陈宫笑道:“窥视主公内心,这不算是侵犯了主公么?” 祖昭亦是哈哈大笑,说道:“我非曹操,又岂会这般对人。”原来这个时候曹操因为疑心病重而杀死手下谋士和服务他的那个老者的事情早就被天下人知道了,这也是祖昭特意在各种制造的舆论效,让天下人知道曹操是怎么样的一个恐怖的奸雄。 两人说完都是哈哈一阵大笑,不过对于此次辛氏出兵,该怎么大还是好好商量了一番,两人都认为必须打败辛氏,却不能辱了辛家,他们是这一代的名门贵族,有很长得历史了,要是辱没了他们,会给天下的其他大家族中造成一定的坏影响,这对于今后的发展是很不利的,很容易就被人利用。相反,如果是友好的征服了辛家,那么有他们辛家的传扬,这就最好不过了,比起祖昭自己自吹自擂要好很多的。 夜晚,祖昭着急所有将士,命赵云带领一部分军队防守袁绍精锐部队的攻击,赵孟、张预带着大军防备袁绍军队的突围,余下十万兵马由祖昭带着迎敌辛家。一切分拨已定,次日,祖昭亲自带着于禁、张远等上x将一同去抵抗辛常道的进攻。 祖昭带着军队在距离辛家军营三十里的地方扎营,营地还未稳,就有辛家使者前来,祖昭将其接入。辛家使者傲慢异常,可是祖昭却依旧以礼相待,却又丝毫没有示弱的表现。这让使者都有些佩服,他带话来,让祖昭大军立刻撤离陇西,这样辛家就不会追究,若是祖昭执意要在陇西开战,那么辛家只有出兵。 祖昭对使者说道:“我军和袁绍大军在陇西决战,本无意牵扯你们辛氏,而且我祖昭一直对于辛氏持有仰慕之情,不敢有什么怪异想法。之前多次想要登门拜访,却都是被军士缠身,你们也知道幽州一直都是贼兵四起,先死黄巾贼作乱,后来又有赵慈等叛乱,北方蛮族更是时常骚扰我百姓,所以我必须防备。本来这次来到陇西,于礼应该是登门拜访的,可是正处于和袁绍交战之际,我恐怕会有人觉得我想要对辛家怎么样,所以一直没有去。没想到辛家却出兵了,这让我实在是遗憾。劳烦使者回去告诉辛大人,我祖昭无益于要和辛家有什么纠纷,更不希望两军开战,不过要是实在被逼无路,我们也只能还击。” 使者听了,从话语中知道祖昭对于辛家是很敬重的,可是他却似乎也不怕辛家要攻打过来。所以在将辛家的意思带给祖昭之后便离去了。不过这人在途中却被袁绍军队给截住了,然后对起很是友好,还许诺给他很多得金银珠宝,让他回去向辛常道多说祖昭的不是之处。这使者得了袁绍军的好吃,已经初步怀疑了袁绍军其实实在利用辛家,不过他见钱眼开,回见辛常道之后,先是简短的说了祖昭对辛家的仰慕和敬重,继而话锋一转,说祖昭如何的傲慢,言辞之后表现出的是完全不将辛家军队放在眼中,要是辛家敢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云云,说得辛常道愤怒异常。 被使者那么添油加醋的一说,辛常道认定祖昭真的一个完全不将各种大家族放在眼中的人,这样的狂傲之人正是辛常道所记恨的,所以他立刻就下令士兵准备好,第二天就和祖昭决战。 次日一早,辛家军队就出发了,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祖昭大营门外,辛常道命令大将辛无畏前去门前搦战。这辛无畏是辛家的一个猛将,使双戟,力大无穷,曾一人扛着即将被风吹到的大旗傲然而立一夜,一夜成为辛家的大英雄。 祖昭得知辛常道带着军队来了,立刻也带着军队出去,两军对战,祖昭策马上前,便没有带什么兵器,高声说道:“请郡守大人出来说话。”大叫三声后,辛家军队中出现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些浓密的胡须,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他正是辛常道。 祖昭见有人出来,问道:‘“阁下可是郡守大人,辛家族长。” 辛常道说道:“没错,就是我。你就是祖昭祖烈臣么?” “正是。郡守大人,我无意于进犯你们辛家,你们又何必听信他人之言而贸然出兵了,这样做只会让人利用了。”祖昭很是恳切的说,他实在是不想和辛家交手,当然,这不是代表怕。 辛常道哈哈一阵笑,摸着胡子说道:“说得倒是好听,什么叫我被人利用了,你这是在讽刺我不明事理么?你本在辽东,现在却打到我家门口,还说我是被人利用,难道我要在家中等着你攻打进去无条件投降不成么?” 祖昭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想必郡守大人也应该知道,我祖昭一直在安心治理辽东,可是这次是袁本初他先攻打我的,我不得已才出兵,试问我有什么错?如今我们在陇西对峙,我一直没有去打扰辛氏,就是敬重辛氏,不希望你们参与到这不属于你们的战争。郡守大人,你还是罢兵吧,我们两斗下去,只会让人捡了便宜。” 辛常道说道:“袁本初是四世三公,你是无名小儿,偶然得志而已,你说我是信他呢还是信我呢?我听闻你人还是不错的,也很爱戴百姓,现在对我也算态度恭敬,我劝你收拾了军队回辽东去吧,这样我就不会追究了。” 祖昭摇头道:“大人,我若此刻退兵,袁绍自然会联合其他人对我形成包围之势,试问我现在有能力战胜他,为何又要退兵呢。”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与老夫交战了?”辛常道冷冷的问道。 祖昭不慌不乱的说道:“如果郡守大人要苦苦相逼,那么我祖昭也唯有应战了。” 辛常道闻言,哼了一声,策马而回,让辛无畏上前叫阵。祖昭见劝说不过,只能无奈回身,命令张远出战。张远得令,策马而出,报上名号之后两人就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大战五十回合依旧胜负不分。 两人又相互冲杀五十回合,依旧打得难舍难分,最后两人回阵换了马,继续交战,又战五十回合,还是没有瞧得对方任何破绽。张远心中不禁也是吃惊,暗道:“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大笑将领斩杀过几百人,却没有遇到过一个使用双戟如此了得的人,想不到辛家军中会有这样的猛士,若是放在战场上冲杀,早就封侯拜将了。” 那辛无畏也是心中惊叹,听闻祖昭身边有大将名为张远,从无败战的,如今见了,果然是好汉一枚,若不是在战场上相遇,倒是可以和他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两人思量一番,又继续冲杀,越战越精神,谁也不落下风,看得两军都是骇然,时不时的发出阵阵震天的吼声。张远在和辛无畏拼了一阵之后,知道这家伙力气之大在自己之上,和他这样耗下去自己一定讨不到便宜,不过佯装败走,引他来攻,然后再用回马枪将其刺落下马。想到这里,张远卖了一个破绽,纵马而回。 那辛无畏却在后面冷冷一笑,便没有追来,而是也骑着马回军营去了。辛常道见张远败了而不追,怒问这是为何。辛无畏道:“大人,他张远善于使枪,他故意卖了破绽佯装败走,就是想要引我去追击,然后一个回马枪攻击我,我又岂能上当呢。” 辛常道听了,微微点头,又派另外一个大将辛无疾出击。且说这辛无疾乃是辛无畏的表兄弟,两人一同长大,一同习武,用的也都是双戟,两人经常切磋武艺,都是未能分出胜负。 见到又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冲了过来,祖昭命于禁出战。于禁得令,抖擞精神而出,之前看到张远和辛无畏交战,他就手痒痒的,恨不得和辛无畏交战的是自己,现在又看到一个同样是使用双戟的大将出马,他心中早就激动不已了,没等祖昭下令之前,他就准备好了只要祖昭嘴一动,他就冲杀出去,才不管他要让谁出战呢。最终祖昭点将点的居然就是他,这更是让他激动异常,精神百倍。 两人又是相互报了一通姓名,双腿一拍冲杀起来,这两人的精彩度和惊心程度,丝毫不亚于张远和辛无畏,两人在交手二十个回合两军士兵就叫唤起来。最终两人一直大战一百二十个回合这才回军中换马,然后再度出击,又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虽然都有些气喘吁吁,可是谁也不肯先撤去,分来后,又要冲杀。 可是就在这时候,却又一支冷箭刺斜里飞了出来,就在他们两人中间飞过。两人大惊,知道是有人放暗箭,都是怒视着对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无耻,居然想要暗箭伤人。” 两军之中也都见到了有暗箭飞出,为了保护自己的将领,祖昭和辛常道几乎也是同时下令出击,相互冲杀起来,一直战到黄昏,这才各自退兵,两方都是损失较为惨重,祖昭军队战死几百人,受伤千人,重伤数百人。而辛家军队还要比祖昭军队的伤亡要严重些,战死千人,受伤千人,重伤也是逼近千人。 “到底是谁放的暗箭。”祖昭很是郁闷的问道。 陈宫说道:“定然不是我军,可是我观辛家军队,他们也不像是放了暗箭的样子。” 于禁也出来说不见得是辛家人放的暗箭,因为那箭就是朝着他们中间过去的,放箭者应该是躲在侧腹位,随便射到一人,他们都是转得。祖昭等人一推敲,这么说来这可能是袁绍在暗中作祟。只是他有些担心,辛家军会不会也想到这点,他们很可能会来夜袭报仇,所以立刻命令士兵设防,形成反包围之势。 第322章 刺杀郡守 且说两军退罢之后,辛常道回营地之后很是愤怒,认为组祖昭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明明是两军将领在对阵,他居然派人放暗箭。那辛无疾也没有说出于禁当时的反应,只是有些迟疑的说了句或许不是祖昭军队放的,可是这弱弱的一句却完全不被辛常道听在耳中,他立刻就下令军队好好准备一下,等到天一黑就去偷袭祖昭的营地。 其他谋士也没有反对这种做法,因为谁都知道祖昭军营未稳,现在这种时候出击,如果能够成功,那么祖昭大军就会接二连三的失败。没有人反对自己的做法,辛常道也有些高兴,他也是精神抖擞,心中似乎已经看到抓到了祖昭一般。 天色黑去,辛常道整顿军马,偷偷向祖昭的营地偷袭而来,他带着八千军队,其中一万军马在半路埋伏,防止有些意外,其余的军队留守营地。大军偷偷摸摸抵达祖昭军营所在地,远远的看到祖昭营地中有军队来来来回回的巡逻,不过从火光之中可以看出,确实祖昭的营寨还没有成形,这是偷袭的最好机会。 他细细的观察了一番,确定祖昭军队只有那么几只巡逻军队在巡逻,而没有做什么重要的防护。辛常道一声令下,让士兵发动攻击,众人在号角声中冲杀进去。谁知道还没有冲进去,就听到前方一声咆哮,一波军队杀了出来,为首已将,正是于禁,只听于禁大声说道:“郡守大人,我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见到祖昭军队早就有了防备,辛常道大惊,立刻就命令士兵撤退,谁知道还没有调转马头,背后又是一阵吼叫之声,只见为首一将,骑着一匹白马,威风凛凛,正是祖昭。辛常道吃惊,果然是中了埋伏,立刻就刺斜里杀将出去,想要从另外一个方向逃走,谁知道才走没几步,前面又杀出一只军队,为首一人,正是陈宫,只听陈宫说道:“郡守大人,既然来了,又何必要急着走了,进去坐坐再走不迟啊。” 面对陈宫这样的挑衅,辛常道大骂一声,直接就杀了上去,挺着枪直取陈宫。陈宫也丝毫没有畏惧,抖擞精神,挥舞着长剑杀将过来。两人交锋,两军士兵也各自冲杀起来,这时候祖昭和于禁也带着军队围攻过来,辛无畏战住祖昭,辛无疾战住于禁,各自冲杀近百于回合。无奈辛常道的军队终究是装备上还是人数上都不如祖昭军,士兵们很快就纷纷向三大主将靠近。三大主将带着士兵往来冲杀多次,皆是不能得出,最终全祖昭擒住,带进了营寨之中。祖昭倒是也没有像对待俘虏一样对待他们,而是像遇到朋友一样对待他们。 辛常道骂道:“听闻祖昭有些能耐,看来还真有一些,今日我辛常道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如何,悉听尊便,若是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辛家的人。” 祖昭哈哈一下,说道:“郡守大人严重了,我素来敬重英豪,特别是辛家,我是心中由衷的敬重,昨天使者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明了,我无异于和辛家开战,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和袁绍对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辽东,岂能让给袁绍那种人。郡守大人听信袁绍的话而攻击我们,却为何不听听我们的话呢?” 辛常道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都被你抓了,你要说,那么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说辞。” 祖昭道:“郡守大人,我已经强调了,我本人对于辛家是很敬重的。这次来到这里,本来该亲自登门拜访的,可是处于交战状态,觉得去的话诚信不足,所以一直没有去。想不到现在却是在战场上相见。大人,我祖昭恳请你们撤军,一旦我和袁绍的事情解决了,一定会亲自去拜访你的。现在,大人可以选择留在我军营寨中,或者带着你的军队回去。” “你愿意放我走?”辛常道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祖昭笑笑:“我本就没有想过要抓大人,又岂会有放走一说呢,虽然我们的见面方式有些让人不愉快,不过终究是会过去的。大人若是想留在我营寨中做朋友,我也很欢迎,大人若是要离开,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小子,你不要太嚣张,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会继续整顿军马杀来。”辛常道说。 祖昭道:“大人若执意要那么做,我也没有办法。” 辛常道又和祖昭纠缠了一阵,祖昭虽然处处以礼相待,可是言语之中却透露出对于任何人都不惧怕的样子,这让辛常道的心中也是很不爽的。他最终带着自己的将领离去,祖昭也果然毫不阻拦。 陈宫道:“主公,我看这辛大人依旧会再来攻的,不打败我们或者是彻底的被我们打败,他一定是不会死心的。” “那就一直打到他心服为止。辛家是名门,若是能得到他们家族的支持,将来对于我们的有大大的好处的。” 陈宫点头道:“确实是如此,不过这辛常道在朝中做官的时候就是很认死理的一个人,后来由于看不惯十常侍而回到了陇西,现在他既然出兵了,那么自然不会轻易罢休的。好在袁绍不敢乱动,否则我们军队还真有些麻烦。” 祖昭道:“确实如此。可惜了袁绍身边的沮授和田丰等人,留在他身边就是浪费,若是他们同时发动攻击,我们都是真的很被动呢。而且现在陈友志那里也在和公孙瓒交战,完全就不能帮助我们。” “天都帮助主公啊,袁绍注定是要被主公打败的。再说现在有赵云、赵孟和张远等大将军抗拒,袁绍自然不敢再乱来了,他就是等着辛家和我们大战,最终辛家无论是失败呢还是胜利,都是对他有利的。” 祖昭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直接和辛家结盟,共同对抗他,让他的希望泡汤。” 陈宫呵呵的笑着,他知道祖昭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了,跟着这样的主公,实在是有幸,主公有想法,又能认同谋士的正确的建议,这是对大家都很有好处的。而袁绍那人优柔寡断,实在不足以共事。曹操也有能耐,不过这人心底太毒,不足与谋,祖昭自然是他最喜欢的人了。 却说辛常道带着败军回去之后,心中异常的恼怒,认为祖昭不杀他是在侮辱他,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有谋士对他说,现在已经出兵了,可是袁绍军队却没有一点动静,这是在坐山观虎斗,想要渔翁得利,应该立刻让袁绍出兵。可是辛常道却不同意,他认为自己一定有能力打败祖昭的,就算袁绍不出手也无所谓,待明天他就直接带着大军冲杀祖昭营寨。 谋士劝告不过,只能将这信息告诉了辛爱奴,因为辛常道这个人很难被人说动,要是真有人能说得动他,那么就是他的女儿辛爱奴。可是这消息去去回回,自然要等待一些时日,只是第二日辛常道就要出军了,他只能心中暗自祈祷辛常道不要出事。不过祖昭对待辛家确实有礼,就算辛常道败了,也不会有大事情吧,这是谋士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辛常道就带着军队又到祖昭营寨前搦战,出战者正是辛无畏,而祖昭军中出战的也同样是张远出战。本来于禁看到辛无畏勇猛,想要和他对打的,可是还没来得及申请出战,张远直接就冲了出去了。 两人经过昨天的交战,对于对方的身手都是知道得清楚,所以打起来在神采奕奕的同时也是和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能够被对手杀死了,所以特别额小心。 两人大战了两百个回合,还是胜负部分,后来两人都是退回阵中,而下来辛家出战的是辛无疾,于禁见是他出手,立刻就也挥舞着长枪杀了出去,两人也不打话,直接就拼杀起来。 两人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各自拉开距离之后,辛无疾又冲杀过来,而于禁也冲了过去,可是就在交战的时候,辛无疾的坐骑忽然前脚失蹄,瞬间倒下,而辛无疾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直接就摔字马蹄下面,于禁的枪头已经指着他,不过没有刺下去,只是冷冷说道:“我敬你是猛将,不能因为坐骑的原因杀了你,这样太不人意了,回去换了坐骑再来。”说完勒马而回。 辛无疾心中一阵感慨,步行回了阵中,换了一坐骑,又冲杀出来。两人又战了近一百个回合,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可是谁也没有要撤退的意思,依旧是在交战。 忽然之间,于禁一枪搠出,被辛无疾躲过,同时也是刺出一枪。于禁也侧身闪过,两人你来我往,又是交战五十个回合。只见辛无疾找准机会,刺了一枪过来,于禁躲过,居然伸手将辛无疾的枪给用手给捏住了,两军士兵立刻就高声呼喊起来。与此同时,于禁也是一枪搠出,那辛无疾也是侧身躲过,也是用手捏住了于禁的枪,两人在马背上一阵拉扯,最后居然都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各自在地上一阵乱打。 两军士兵见了,更是高声狂呼,真是太刺激了。祖昭也是看的心惊,心中不禁暗暗的说这于禁真的是猛将啊,居然有这样的勇力,同时也很是佩服辛家居然会有这样的猛将,真不愧是名门贵族。 辛常道见了于禁和辛无疾的交战,也是暗中吃惊,祖昭身边原来真有这等猛将,现在见到的只是其中之二,还有其他几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现在他们镇守大营,袁绍也不敢攻击祖昭,看来他真的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于禁和辛无疾在地上乱打一阵之后,各自累极,徒步回了阵中。祖昭急忙名人出去接着于禁,给他送去水。辛常道见了,直接一声下令,对祖昭大军发动了攻击。 这始料不及的攻击着实让祖昭吃了一惊,其他将领都都是没有想到辛常道居然会这么突然。不过祖昭倒是也不慌乱,立刻也就发动了攻击,士兵听的号令,立刻就冲杀过去,两军厮杀在一起,一直战了一天,各有伤亡,到得太阳落山的时候,次各自离开战场。 接下来的几天,两军一直在交战,祖昭三次将辛常道抓住,可是都是将他给放了。这一日,辛常道又败阵而回,他心中极度郁闷的同时,也不禁在想,这祖昭或许是真的不想和自己为敌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几次三番的放了自己的。他心中细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撤军,看看袁绍那边到底是什么动静,他不能一直这样冲杀。而且辛爱奴也是让自己的贴身侍卫送来书信,让辛常道不要再和祖昭作战。得了女儿的书信,辛常道更是心中确定,该是撤军的时候了。 可是就在撤军前夜,忽然有一队自称是祖昭军的军事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见辛常道。接着进去之后,那队士兵说是祖昭敬重辛家的气魄,所以祖昭让人带着一些苹果罐头和马奶子酒来给辛常道。 辛常道自然听过祖昭弄的苹果罐头,这可是皇家御用,一般的人就是有钱都不能吃得到,而且马奶子酒也是祖昭弄出来的。辛常道将使者接着,也是以礼相待,因为他不想再和祖昭战了。 众人一起喝酒,直到喝醉。到了夜里,忽然有士兵哭喊起来,辛无畏和辛无疾等大将到了,一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辛常道被人给杀了,而刺杀他的正是那几个祖昭的使者。辛家将领大怒,想要和祖昭决战,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和祖昭对抗,只能带着辛常道的尸体回到了城中。 辛家军一众带着极大的哀痛将郡守辛常道送回城中,其女辛爱奴扶着他的妻子飞蹦来看,见到将士们尽打白旗,托着一个棺材回来,两人禁不住大哭起来,其他的子女妻妾也是大哭不已。辛爱奴哭过一阵之后,怒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她得到的情报是祖昭多次抓住了父亲辛常道可是都没有杀死他的,为何父亲会死了。 辛家诸将告诉辛爱奴,她父亲本来都打算退兵了,可是祖昭却突然派使者带着酒肉罐头前来,辛常道也对他们以礼相待,留他们在营寨之中,可是晚上的时候,他们居然借助辛家对他们的信任而将辛常道给暗杀了。 辛爱奴听了,又气又怒,说一定要为父亲报仇,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想想,祖昭要是想杀她的父亲,有的是机会,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刺杀呢,她有些不相信这是祖昭所言。 面对辛爱奴的疑惑,有人说道,或许是祖昭表面上不敢得罪辛家,所以才采取暗杀。可是这也是说不过去,既然是要暗杀,为何还要说那是祖昭的特使呢,这样就是暴露了目标了,难道他们真的是不将辛家放在眼中,对外对辛家敬重,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将辛家放在眼中么。辛爱奴越想越想不通,也越想越生气,心中暗自发誓,不管是谁杀了她的父亲,她都要为他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 且说祖昭知道辛常道有退兵之意的时候,也是心中大喜,也只准备撤军回去准备进攻袁绍,可是还没来得及拔营,就有探子报告辛常道被人给暗杀了,而暗杀者自称是祖昭的信使。 祖昭听了,怒不可歇,拍案而起,怒道:“这是赤裸裸的陷害,袁绍卑鄙,居然这样嫁祸给我,我一定要灭了他。” 陈宫道:“这很明显是袁绍的奸计,我们要杀辛常道,完全用不着暗杀,只是不知道辛家会怎么想。主公,我想现在我们必须有所防备,我听闻辛家有一个女将,是辛常道的女儿,此人之前就参加过平息黄巾之乱。那时候黄巾贼人想要夺取辛家财富,出动五万兵马进攻辛家,可是辛爱奴带着五千辛家精兵,居然将五万黄巾贼给打退了。后来黑山军也想要进攻辛家,可是这女子依旧带领辛家军队将黑山军杀得丢盔弃甲。她若是只认定真是我们杀了她的父亲而要举辛家之军而来,那么我们终究会被她给拖住,我听闻这女子还是一个出色的谋略家,对于其他的势力也和了解,能招来各种援军。” 祖昭说道:“我也知道辛爱奴这个人。她之前带着少数辛家军出击以少胜多,其实不是全是辛家军的功劳,而是她联系了其他势力帮助夹击,让黄巾军和黑山军都始料未及。如果她决议和我们决战,那么她完全可以让曹操出兵,而且徐州的刘备一直打着恢复汉室的大旗在各种作战,若是辛爱奴发出邀请,他必定回来了。还有江东的人,一直在发展势力,若是他们也想掺合进来,对于我们确实很不利。公台,你有什么主意?” 陈宫说道:“如今之计,先要看看辛爱奴会如何抉择,我猜她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不如我们先派一人前去吊丧,说明其中情况,或许能缓和一下局势,否则对我们很不利。” 第323章 与之结盟 “那你认为该派什么人去呢?”祖昭问道。 陈宫道:“主公,我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不行。”祖昭一口就将陈宫的话给否决了,道:“怎么能让你去了,若是辛爱奴报仇心切不讲道理,那么你不是很危险么?绝对不能让你去。” 陈宫笑道:“主公,这种时候,军中大将谁都不能离开,必须防止袁绍偷袭。而派其他人去,不是我陈宫自大,确实是他们去的话有些诚意不够。我知道主公重视我,那辛爱奴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去的话,她或许还能听一些话的,总之她不至于会杀了一个使者的。” 祖昭思量再三,也只能如此,现在后方还在和公孙瓒作战,刘备拿货也时刻想要要进攻每一个能夺取的地方,曹操一直忙于中原之战,不过他却能利用天子而调动其他诸侯,若是他也想要除掉自己的话,阵有些麻烦了。如今之计,确实只能先不要和辛家结仇,最好是能结盟,让辛家知道谋杀辛常道的是袁绍,从而联合起来一举干掉袁绍,这才是上上之策。所以,同意让陈宫独自一人前去吊丧。 却说辛常道死后,陈宫独自一人代表祖昭前去吊丧。此刻辛家一整个家族都处在极度的哀痛之中,辛常道是他们最敬重的人,想不到就这样被刺杀了,岂能不悲痛愤怒。现在全族上下都在叫嚣着一定要替他报仇。此刻听到是陈宫来了,众人都是一惊,然后都说祖昭真是太目中无人了,这陈宫自以为有点才华,也就以为天下无敌,居然敢一个人前来,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干脆将他直接就在城门口给杀了算了。 辛爱奴却不同意这么做,要论报仇,她是最想的,可是这陈宫居然敢来,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而且她也听说陈宫才华非凡,倒是也想见识见识,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说的,让人将陈宫给接了进来。 陈宫进了辛家之中,发现所有人都用一众怨恨的眼神看着他,那愤怒的目光,就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看到他们的伤痛,陈宫心中也是一中伤痛,辛常道也算是一个很有正义的人,想不到就这样死了。 辛爱奴命人将陈宫带到一个屋子中,单独和他见面,不过手下人却担心辛爱奴的安危,不同意她这么做,还想要在里面埋伏着刀斧手,等到时候直接就冲出来将他砍为肉泥。辛爱奴说道:“陈宫如果是胆小怕死之辈,就不会来了。我们现在要是暗算了他,倒是显得我们也不仁义了。如果真是他们杀了父亲,我也会在战场上杀了他们而报仇的,而不是在家中杀掉送上门来的。再说,陈宫就是一个儒将,懂得些并发,各人武力却不甚强,我难道还会摆不平他么?” 于是,辛爱奴就独自一人去见了陈宫。两人见面后,陈宫主动施礼道:“敢问小姐可就是郡守的女儿辛爱奴?” 辛爱奴说道:“正是本小姐我。现在我们两军交战,现在又结了这么大的仇恨,你居然还敢来,陈公台,你倒是真不怕死啊。” 陈宫说道:“我自是怕死的。可是人固有一死。现在令尊去世,我特意前来吊丧哀悼,还望小姐能够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辛爱奴冷冷道:“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得不报。你是祖昭手下的第一军事,你居然敢来,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么?要知道,我们所有族人都是希望将你直接杀了以祭告父亲的在天之灵。” 陈宫道:“我敢来,自然是知道辛小姐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不相信这会是我们所为。”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可是你们的使者,是你们的使者杀了我的父亲,现在你却来这里假惺惺,还想要推脱责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辛爱奴说着,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着陈宫。 陈宫却丝毫不惊慌,幽幽说道:“辛家出击我们,我们被批应急,可是这完全就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一直就不想将辛家牵扯进来。可是你们却听信袁绍的话,从而出军。为了你们的利益,你们出兵攻打我们,这没有什么非议,可是我们却无异于和你们作战为敌,所以一直对令父也是以礼相待。可是谁知道居然遇到那等悲剧的事情。辛小姐,你试想一下,若是我军要伤害令尊,用得着那么偷偷摸摸的么,其实你也知道,我有有多次机会那么做的,可是我们一直没有。” 辛爱奴怒吼道:“那是你们想要做好人,这样做的话在外界看来你们是对我们辛家容忍,可实际上你们却在杀害我父亲。” 陈宫道:“我主公行事光明磊落,至间没有做过什么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事情。辛小姐,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令尊真不是我们伤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辛爱奴怒问道。 陈宫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我们会抓到杀害令尊的那个人,到时候我们会证明,这一定就是袁绍的诡异。你想一下,辛家都已经出兵了,可是他袁绍却没有什么动静。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两军开战,不论是谁胜谁败,对他都是最有利的。可是我军总是只是防御性的抵抗,而没有对辛家军队做到毁灭性的打击,这足以证明我们不想和辛家结仇。可是袁绍看到这点,心中不乐意,很可能就是派人假装我军的信使谋杀了令尊。” “你倒是将责任推脱得干净,凭什么说一定是袁绍的阴谋?”辛爱奴问道。 陈宫道:“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只是希望小姐能配合我们演一出戏,那么就能知道袁绍到底是不是幕后凶手了。” “什么戏?”辛爱奴问道。 陈宫看看四周,似乎是一些私密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一般。辛爱奴看到陈宫这样子,说这里面就是她和他两个人,绝对没有什么第三者,他有什么话就直说,若是说得有理,那么就可以绕过他不死若是胡扯一通,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陈宫听辛爱奴这么说了,低声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只见辛爱奴秀眉微动,最终冷冷的看了陈宫一阵,同意了他的意见,不过她也说了,一定要将陈宫留在辛家,免得让辛家再次被陷害。陈宫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说他本就是要留下来的,为的就是让辛家能够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且说袁绍探知祖昭和辛常道已经开战了,拒绝用沮授和田丰的建议,就是不出击。而探子回报,祖昭军和辛家军都是在很正常的交锋,倒是没有什么怕死相搏的节奏。为此那个袁绍老乡谋士提议,派人在他们两将军交战的时候暗暗放冷箭,这样无论伤害到了那一边,都会让他们拼杀起来的。袁绍采用了这计划,可是暗箭刺杀失败。 好在祖昭和辛常道最终真的是打了起来,只是祖昭多次抓了辛常道之后,都是将他给放了,甚至连抓住的那些士兵也都给放了。这样几次之后,辛常道有了的、退兵之意。袁绍的谋士又建议,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辛家会和祖昭结盟的,就算不结盟,辛家保持中立也不好,不如再让他们的仇恨大一些。 “如何增大他们的仇恨呢?”袁绍问道。 谋士说道:“只要辛常道一死,那么辛家家族必定是选择报仇要背水一战的。现在辛常道对祖昭军有了好感,已经打算退兵,不如让一伙精兵冒充是祖昭的信使,送去祖昭所弄的的酒和罐头,然后再将辛常道谋杀了,这样辛家一定就会决一死战的。” 此建议一出,沮授和田丰句立刻反对,说次计万万不可,若是事情败露,那么辛家必定会更是和祖昭结盟,到时候后就真正的对袁绍军队不利了,若是能让辛家保持中立,对于袁绍军队也不是什么坏事情,起码只要求的曹操等人的援救就能突围了,若是得罪了辛家,真的就不行了。 那谋士却舌战沮授田丰二人,若那计策如何的可行。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有什么可怕的。最终一番辩论之后,沮授和田丰据理力争,可是袁绍却认为这两人一直在阻碍他们的计划,又特别听信他的老乡的话,直接就将沮授和田丰给关了起来,虽然没有打下狱中,可是对于他们的对待却是和在狱中没有什么区别。两人不禁哀叹一阵,暗叹袁绍听信那个人的计谋,最终只会将辛家推向祖昭,让袁绍军队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且说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袁绍也很是高兴,对那个谋士大肆的嘉奖一番,还将沮授和田丰两人放了出来,向他们炫耀其成功。沮授田丰二人也从探子口中得知,辛常道的死,辛家确实将罪责怪在祖昭的头上,辛家女将已经尽起辛家军准备对祖昭发动猛击,而且陈宫因为前去假吊丧而被辛家军队扣押了。 沮授田丰两人都想到,这其中定然有诡异,陈宫去了辛家,实在不同寻常,理论上讲这种时候去就是找死。再看看袁绍军队,虽然现在算是和辛家结盟了,可是辛常道死了,袁绍军队居然不派一个人前去慰问,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建议袁绍也立刻派人前去吊丧才对。 这次袁绍倒是听取了他们两人的建议,要派人前去吊丧,不过至于派谁去呢,他又有些纠结了,一番讨论之后,还是决定让田丰前去,一来够诚信,二来也好看看陈宫在那里是个什么动向。可是田丰去拒绝前去,他认为这事情既然是那个谋士想出来的,就应该由他去。最终争论之下,那个谋士为了表中心,只能去了。 到了辛家之后,果然也得到辛家的好好的待遇。他向辛家表达了哀悼之情,又问起了陈宫的事情,辛爱奴告诉他陈宫以及其他来人都已经被扣押了。就等着祖昭用人头来换呢,若是到了期限他没有什么表态,那么就要杀了陈宫等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谋士心中很是高兴,为自己的计谋而沾沾自喜,能除掉陈宫这个家伙,真心不错。 谁知道在晚上,他却听到有辛家士兵在悄声议论,说祖昭已经找到了凶手,发现这是军中的一个阴谋,杀害辛常道的就是袁绍军队。听到这个对话,谋士很吃惊,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听。那士兵似乎也是不知道他在偷听一般,继续讨论着。说祖昭为了救陈宫,已经收买了袁绍身边的几个亲信,他们知道整个谋杀的过程,特别是袁绍身边的一个红人袁江,已经确定被收买了,择日就会来辛家指证袁绍的计谋。 一个士兵说道:“我听说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谋士的计谋而已,袁绍本是不同意的。若是此次那个谋士被供出来,只要袁绍交出凶手,那么我们辛家都是也不会和袁绍为敌的。” “正是啊,袁绍是四世三公,怎么会和我们辛家结仇呢,一定是中了那谋士的奸计了。只要那个袁江一来,我们就知道那个谋士是谁了。到时候袁绍一定将他叫出来,以祭告郡守的在天之灵。” 谋士听了士兵的对话之后,很是吃惊,这么说自己的计谋就要被那个袁江给败露了么。他知道那个袁江,是袁绍的一个族亲,本事没多少,可是很会拍马屁,很得袁绍的喜爱。而且袁绍的为人很难猜测,有时候他为了自保可以伤害任何人,之前他为了自己的势力,可是连兄弟袁术的死活都不管啊。 于是呼,谋士半夜就命亲信悄悄的跑回袁绍营寨中,直接就将那个袁江给杀了。袁绍见袁江被杀,心中震怒不已,可是却又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查了一番之后也查不出来,最终只能下令将袁江埋葬。 而这个行动立刻就被辛爱奴的人探知到了,这其实是陈宫的一个阴谋,他知道袁绍应该是会派人来吊丧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来,不过无论谁来,这计划都可行,为了保护好出谋划策者,袁江一定是会被杀的。如果袁绍是清白的,那么袁江自然就不会被杀,所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可是袁绍军中偏偏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就将袁江给杀了,这就说明他们心总有鬼。 辛爱奴得知这事情后,心中恼怒不已,立刻就将袁绍派来的谋士给扣押住了,然后来将他压入大牢房之中审问,这谋士为了活命,承认确实是袁绍的士兵所为,而这出谋划策这就是袁绍手下谋士沮授和田丰,他这自然是栽赃嫁祸的。 一切都明白了,辛爱奴知道杀害自己父亲的原来真的不是祖昭军队,而是袁绍的军队,于是立刻就宣布和祖昭军队结成联盟,共同对抗袁绍大军,同时让祖昭的军队进住狄道城中。祖昭的军队进入城中之后,对于市民秋毫无犯,甚至还拿出他们的干粮分给人吃。这让辛爱奴十分的激动,同时在初步的接触之后,就对祖昭产生了深深的好感。她情窦初开,居然爱上了祖昭,只是自己的父亲刚死,他不能说这样就嫁给祖昭。 祖昭对于辛爱奴的敢敢恨也是十分的赞赏,承若她只要她守孝期满了,就会立刻娶她为妻。这让辛爱奴更是激动万分。同时她也确定倾辛家兵力共同围剿袁绍,向袁绍开战。 袁绍得知自己的计谋败露,而辛家也和祖昭结盟要对抗他之后,心中又惊又怒,悔恨当初不听从沮授和田丰的话,这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一心求救于曹操,可是曹操却早就等着袁绍和祖昭这两只大老虎相斗了,对于他来说,祖昭和袁绍是谁胜谁败他都是觉得出去了一个对手。不过为了限制对手的无止境发展,他以天子的名义招安黑山军,命令黑山军攻击祖昭后营。可是祖昭早就知道黑山军,所以早就派韩当和张颌前去阻击黑山军了,那黑山军还才动身,就直接被打回去,伤亡惨重,韩当和张颌也威震四方,黑山军等众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害怕,不过乱动。 坚持了半年之久,袁绍还是不能突围,眼看军中粮草已经紧张,而援军又一直不来,袁绍很是心浮气躁。沮授劝他分头突击,四面八方的同时突击,不论谁突击出去了都是好的,这样可以牵制祖昭的精锐力量。 可是袁绍却大怒,说沮授这是只顾着自己想要逃走,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命人将沮授拖出去斩了。好在众将领的求情之下,这才饶恕了他,打了他而是军棍,将他打得皮开肉烂,半死不活。 田丰见到沮授好言相告却落得这种下场,也是心痛,同时得知祖昭后方已经败了公孙瓒,正集结大军而来援助祖昭,曹操的黑山军也已经被韩当张颌杀得只敢坚守,援军无望。 处于自身的安全考虑,田丰带着沮授遗憾离开袁绍,投奔祖昭去了。祖昭得了这二人,心中不知道有多欢喜,待他们为座上嘉宾,而且立刻就拜沮授为中司马,败田丰为大司辰,让两人受宠若惊。 第324章 官渡之战 且说沮授、田丰二人投靠了祖昭之后,让其气势大增,而辛爱奴为了替父报仇,主动发动了对袁绍的攻击,势必要抓住主谋江月明。袁绍听说田丰和沮授都是投靠了祖昭,大骂此二人不仁不义,并整顿军马打算和祖昭决一死战。 祖昭听从了沮授的意见,采取合兵一处,重点进攻的策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袁绍是不会选择分队突破的,这样两军集中精锐力量对决,虽然会有些伤亡,不过这样也是最快的让这战斗结束的方法,所谓硬碰硬,大抵就是如此了。 时袁绍派大将高览率领精锐部队为前军,和祖昭的正面部队交锋。 两军对垒,祖昭本欲命赵云出战,他知道这个高览算是有些能耐,如果能够被活捉了,以后为自己所用,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除了袁绍之外,现在的曹操手下也是高手如云,而江东那一众高手,更是没有一个是归顺到他的麾下的。 日后若是要占领天下,还得多靠一些将领,自己手头上这些肯定还是不够,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是辛爱奴却主动请求出战:“我与那袁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冲击的第一战,自然是应该由我来打!”她语气坚定,神色认真,英姿勃发,全然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但是祖昭心中怜惜辛爱奴,毕竟她是一个女子,还是自己未过门的小妾,岂能这样看着她去冲锋陷阵呢?有了这层心思,祖昭就有些迟疑了,并没有直接就答应她的请缨。 但就在祖昭打算拒绝的时候,沮授却说道:“主公放心,高览虽然勇猛,可是和辛爱奴小姐相比较,或许还要稍微逊色一些,让辛爱奴小姐出战,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而且,我军若是能以女将先挫了他先锋,也能杀了他们锐气,又振我军气势,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辛爱奴小姐骁勇,武艺也算高强,此战胜算甚大,主公无需太过担忧。” 祖昭闻言,只能点点头,对辛爱奴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切记,要一切小心谨慎!”高览的真正实力,沮授比他是要清楚很多,毕竟他们才是朝夕相处过的人,现在的他这么说,祖昭自然心中也就信了大半,对辛爱奴的出战也有了信心。 辛爱奴既然得了命令,立刻就纵马而出,她使用的是双环,而高览使用的是双锤,两人都是短兵器,倒是不存在什么相克不相克的,交锋的时候就是玩的就是实力。 祖昭虽说对这一战有了信心,但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辛爱奴。临出阵之前,他将她叫如营寨之中,把自己身上的金丝软胄甲直接脱了下来给了辛爱奴。 见到如此情景,辛爱奴很是受宠若惊,居然对祖昭一阵脸红,对于祖昭的爱慕更是赤裸裸的流露出来。但是她也知道,这东西甚是重要,是以推脱了一下。 祖昭将甲胄硬塞给她,微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能看你受伤的。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我可不希望看到你有事情,知道么?我在营中,这东西还是你穿比较能发挥它的作用,我也好放心些,快换上吧!”说着忍不住在辛爱奴的脸上摸了一下。 辛爱奴一阵脸红,这才收下了衣服,继而坚毅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辱没使命,一定活捉了高览回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其他将领都可以让他们活着,可是那个江月明,则必须死。” 祖昭道:“那等敢做而不敢当的小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的,虽然说兵不厌诈,这是个斗智斗勇的年代,可是他这种行为确实让人不齿。本来辛家算是他们的同盟,居然会狠心让人去刺杀同盟首领,这等无情无义之徒,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不会留着他的。你若有什么想要做的,就尽管放心大胆地却做吧!在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一切我都支持到底。如果你没有什么想法,抓了那江月明后,我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辛爱奴点点点头,脱去外面的盔甲,又脱去一件外衣。祖昭见她就要露出内裳,这才转身出去。辛爱奴见了,羞涩一笑,急忙将软甲穿上,这才出了营寨,而袁绍的大将高览已经在外面搦战多时。 出来营寨,辛爱奴离开就跨上坐骑,一骑当先杀了出去,祖昭大军全都为她呐喊鼓舞,其中鼓手更是将战鼓擂到最响,恨不能要敲破战鼓一般。辛爱奴出战,那高览一眼就看出了出战的是一个女子,不禁冷冷笑道:“祖昭没人可用么,居然派了一个女子出来。你回去吧,我不和女子交手。” 辛爱奴也是冷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就你这样的,我一个女子与你应战足矣!今日你不与我交手,我却要与你交手。你们主公让人杀了我的父亲,这笔帐必须还的。你若是怕死,早早回去了,让袁绍派其他人来,我也是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高览听到她说自己主公杀了她的父亲,心中顿时一惊,问道:“你就是辛爱奴?” “正是。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是速速投向为好,免得待会刀剑无眼伤了你。”辛爱奴对他怒目而视,眼中却尽是不屑和挑衅。 高览笑道:“都说辛爱奴是一个巾帼英杰,今天既然相遇了,我倒是也想要试试你如何了得。既然你是已成名的猛将,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生死有命了,能不能报父仇就看你的本事呢。”说着挥舞着双锤就杀了过来。 辛爱奴丝毫没有畏惧,双腿一拍,也纵马迎接上去。 两人瞬间就打得难舍难分。才交手十几个回合,高览心中就暗自称赞其辛爱奴,她虽然是一个女子,力气上也不如男子,可是对于双环的使用可是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配合着她的坐骑,真的是在战场是运动自如,进退有度,懂得什么时候初几,好什么时候防守,什么时候又避让。 最为亮眼的,就是那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可见这是个悟性十分高超,心思十分通透,又实战经验十足的女子,着实没有个辜负了“巾帼英杰”这么一个称号,这实力,竟是与自己十分相当的。若是个男子,高览还真是没有把握能说一定胜了此人—— 奈何,这女子到底是女子,力气上的缺陷在,这速度自然也会跟不上,只要时间一久,哼哼,她输是必然的!念及此,高览心中也是暗喜,他仿佛看到了辛爱奴倒在自己双锤之下。 而辛爱奴心中也是对高览有些佩服,他的马上双锤确实很很有一些厉害之处,几次找到机会攻击他,都被他给化解了,不得不感叹这人确实是有些能耐的。同时也不敢大意,越发抖擞了精神,每一招每一式都以十万分的认真和警惕去对待。 两人大战五十多回合,高览由于力气大,步步紧逼,辛爱奴自然是不敢硬接他的双锤攻势,只能从侧面防守,时不时借着巧劲儿还手,又及时的躲避,最后找准高览的出手真空期进行攻击,可是高览的回防很是快,辛爱奴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他给阻挡了。 高览见辛爱奴来来回回也就这么点儿招式,心中越发笃定,只要这战局延续下去,辛爱奴必败。这么想着,他手底下的力道就更加重了。 两人又战了一百回合,辛爱奴果真有些气喘,不过她比较要强,硬生生地撑着,手中动作丝毫不慢,高览看的也心中暗暗敬佩。若是一般的女将,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差不多了,但是辛爱奴却是半点疲态未显现,手下招式更是半点不乱。 但是,祖昭在远远看着,心中越来越吃紧,他完全看的出来,辛爱奴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事实上已经是在死撑了。而他给辛爱奴穿上软甲似乎是没有什么作用,高览的大锤讲的就是砸,这要是一招躲不过被砸中,那么少不了断了骨头的。 “子龙,你去,将辛爱奴换回来。”祖昭心下焦急,转头便对身边的赵子龙道。 “得令。”赵云答应一声,立刻就持枪策马冲了出去,直接就加入了战斗中。他在那里观战这许久,早就有些技痒,如今祖昭一声令下,焉有不去之理?! 高览和辛爱奴交战的时候,还能占些便宜,心中美滋滋想着这首战告捷的话,主公将会赏些什么。然而他这白日梦还没有做够呢,斜刺里就杀了个赵子龙出来。 这赵子龙是何等风光何等威名赫赫!高览深知,自己和赵子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是以,他这一出来,高览立刻就慌了,再也无心恋战,直接败走。 然而,赵云等这战机等了这许久,又岂会就这样让高览逃走了,竟直接就追了过去,那无视前面袁绍大军的姿态,全然是忘我无我又自信满满的斗志昂扬模样。 袁绍军中的大将吕旷吕翔见了,心中暗道:赵子龙那马不一般,若是这么继续叫他追下去,高览必死无疑。这头阵便折将,于士气有百害而无一利。虽说这赵子龙是名将,但决计不能让高览死了。是以,当即就冲了出来,要与高览一同迎战赵子龙。 高览一见吕旷、吕翔二人出来,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旋即也勒马回转,转身便去战住了赵云。堪堪交手一个回合,那吕旷吕翔已经赶到,三人往来加攻,形成三角之势将赵子龙夹杂中间。 赵云冷笑一声,却丝毫没有畏惧,力战三人,心中却是大呼过瘾。本来他就想着只取高览首级的话,似乎太过轻易,也没什么难度,眼下敌军再出两将,这水平虽然都不算行,但三人合力,倒也可一战,也算是过瘾了。 大战五十回合之后,赵云的坐骑渐渐有些乏力,可是他本人却依旧抖擞精神,且有越战越勇之势。两边的军队见了,袁军尽皆骇然,时而忍气吞声,时而为三个将军偶有的手而欢呼。而祖昭的军队却是放声高呼,为赵云鼓劲儿打气,丝毫没有觉得自家将军会输。 显然,赵云一人战三将的画面,已经很好地鼓舞了众位将士。 然而,兵士们士气鼓舞,热血沸腾,祖昭却是十分冷静的。虽然赵云现在看起来十分勇猛,而且也很好地鼓舞了士气,但是现在毕竟是三人围攻他,这时间一旦久了,纵使赵云武功再厉害,这气力也有用完的时候。现在也并非大决战,若是在这种时候负伤,更是划不来…… 念及此,祖昭唯恐赵云有事,立刻就让张远、赵孟两大将出击。 两人见赵云大展身手,自然也是技痒,如今得令,也是十分积极地就冲杀了出去,四目炯炯,杀入阵中,犹如两匹饿了许久终于看见猎物的狼。 只两个回合,张远就直接将高览给擒了过来,而就在同时,赵云也一枪将吕旷刺于马下,赵孟也是一枪搠出,正中吕翔心口,直接将他挑下马。 袁绍军中三员大将瞬间就两人被杀,一人被擒,顿时就惊慌不已,其中一个小将,立刻就吓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口喷一口鲜血,竟就这么不战而死了过去。 袁绍马惊,嘶鸣一声,居然望后而逃。其他人见了,大小将领和士兵,尽皆逃走,一时间这对垒的两军,就变作了一边齐整,一边四散而逃的景象,胜败立显。 祖昭见袁绍军大乱,立刻就命令全军冲击,一定要找出那么名叫江月明的人,能活捉就将他活捉回来,不能的话就提着他的头来见也行。更是为此悬了客观的赏金。 大军齐出,漫山遍野追杀袁绍大军,两军阵容完全被大乱,分成了诸多的小队。而祖昭和陈宫等一众谋士则站在高处,看着袁绍大军的去向挥动军旗指明方向,下面的军队跟着旗子的方向走,一直追杀四处躲避的袁绍大军。 辛爱奴也是加入了追杀的大军中,她带着自己训练出来了五百精锐,冲入战场,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袁绍士兵投降者不计其数,辛爱奴每抓住一个士兵,都会问江月明的去向。她抓住一个小伍长问道:“你们谋士江月明去了何处?” 伍长道:“他是主公的亲随,一定是跟着主公去了。” “你们主公在何处?”辛爱奴问道。 伍长为了保命,也没有什么忠心不忠心了,直接指着前面的一个方向说道:“却是向那个方向逃走了。” 辛爱奴一看,那里可是有大将张颌以及张预在埋伏的,陈宫说的没错,袁绍要逃走,必定是选择在那个方向,因为此去正是渤海方向,是他的老巢所在,而且途中有多个属于他的城市,向这个方向逃走自然是最好的抉择,所以陈宫在就让张颌张预二人在必经之路上埋伏。 且说袁绍真的是往那个方向逃走的,不过他只不过势顺势而套,到是也没有想太多,主要是他两道防线都被祖昭突破之后,就乱了阵脚,只是想着能逃出祖昭的包围圈在说,至于逃亡哪里,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可以回渤海,也可以投靠刘备,或者投靠江东,或者投靠曹操,总之就是先逃出去再说。只有命在了,一切才有意义。 战场上的赵云、张孟、于禁等人也都问到了袁绍的去向,舍弃了其他的军士将领,直接就去追杀袁绍。 赵子龙一马当先,身边已经没有随从,他的部下完全就跟不上他的节奏。正奔走间,见到前面一支军队,打着袁字旗号,人数在五百左右。赵云见此,直接就冲了上去,问道:“前面可是袁绍?” 为首已将策马而出,却不是袁绍,而是袁谭,道:“你是何人?” “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既然你不是袁绍,我不想杀你,快快让开。” 袁谭却说道:“你不杀我,我却要杀你。”说着指挥着队伍杀了过来。袁谭见赵云只是独身一人,心中是大喜过望,暗忖道:赵子龙啊赵子龙,就算你是骁勇过人,武艺高强又如何?如今我们五百人杀你一人,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你这就是自寻死路! 殊不知,赵云那日在幽州城外被袁绍围住三天三夜,那可是数万大军对他一千五的骑兵,最后剩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真正突围的就自己一人,现在,这也不过五百人,赵云又怎么可能看在眼中?! 奈何那日袁谭并没有随袁绍奔袭幽州是以并不知道这茬。而袁绍本是想收了赵云的,没想到那一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也失,城也失。回到渤海后,他觉此事有失颜面,自是绝口不提。所以这袁谭对赵子龙的能耐,并没有一个切身的体会和认识,竟妄想这区区五百人就能置他于死地。 第325章 六路大军 赵子龙丝毫不惧怕,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一枪刺死冲在最前面的一人,然后又是一扫,直接扫翻五六人。 袁谭挺枪杀了上来,战不五个回合,被赵云一枪刺中右腿,直接滚落下马,在地上哀嚎。 这一番动作下来,就连袁谭都落马了,其余的那些人又岂敢再造次?!竟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赵云心中不屑,暗道:这袁绍的军队果然不过如此!那日便是他自己坐镇在场,那大军也没能杀了自己,眼下这几百人果真是更容易震住了。念及此,他心中十分不屑,但却没有因此而轻敌,只是以枪指着袁谭道:“袁绍何在?” “要杀便杀,我是不会说的。”袁谭将头扭向一边,冷冷道。 赵云道:“你到是有些义气,杀了你岂不是有损我赵子龙的威名。我饶过你,自逃跑去吧。”说着也不管袁谭,直接向前追去。袁谭带着人刚要逃走,背后赵云的部下又杀到,两军免不了又是一番混战,袁谭最终带着二十余骑兵杀出重围,巡着密林而去。 而赵云一骑当先追了过去,绕过一个山岗,见到一个白衣白袍的年轻将领被一波军队围住,仔细一看,发现正是辛爱奴。 赵云大吼一声,杀将上去,连续刺死数人,又抽出腰间宝剑将他们军旗砍翻。袁绍散军顿时乱了,舍弃赵云和辛爱奴各自逃散。 正此时,张远也带着卫兵杀到,三人合兵一处,向前追杀而去,一路上多次遇到逃散的袁绍小军团,可是都丝毫没有能挡住三个人的进攻,三人纵马直追,一直到了一个峡谷口,见前面一阵混战。 三人对望一眼,立刻杀将上去,这一波军队却正是袁绍的死士部队,而缠住他们的正是张预。 张预见到是哥哥张远和赵云、辛爱奴等人来了,心中狂喜,从袁绍军中杀了过来,和他们三人一起,问道:“哥哥,你们有见到袁绍么?” 张远道:“我们听说袁绍逃亡这边来了,便追了过来,你不是负责截住他的么,没有看到袁绍么?” 张预疑惑说道:“我看到有一支军队杀了过来,立刻就率领众人杀了出来,确实是打的袁绍旗号,可是却不见袁绍本人,你们从后面追来,难道没有见到他么?” 张远等人尽是摇头,辛爱奴更是心中郁闷,直接就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杀了过去。赵云和张远见辛爱奴走了,交代张预继续留守这里,他们二人则追辛爱奴而去了。辛爱奴是祖昭未过门的爱妾,若是她有什么事情,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赵云张远两人追着辛爱奴,让她不要孤军深入,等部队到了在追击不迟。可是辛爱奴报仇心切,现在不见了袁绍了那个江月明,心中苦恼,又哪里听得进去,依旧向前冲杀。 赵云张远两人十分无奈,只能追着去了。 行的近五六里,前面隐隐约约有一支逃兵。辛爱奴更不打话,直接就冲了上去。转过一个山梁,忽然前面一声抛向,四面伏兵尽出,为首之将,正是袁绍现在得力大将麴义。 此人能征善战,屡建战功,早年在凉州,精通羌人战法,率领着袁绍的精锐部队。见到麴义在此,赵云有些明白,袁绍估计也就在这里不远了,可是他们被麴义带着军队包围了,敌人足有四五百精锐,想要脱困继续追,却是不易了。 麴义道:“来者应该就是祖昭麾下的大将张远和赵子龙吧,至于这位女将,应该就是辛爱奴吧?素问你们都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我就带领五百士兵会会你们。居然三个人就敢这样追来,真欺我们无人耶?” 辛爱奴道:“我管你是什么人,我只想抓住江月明。他到底在何处,只要交出他,我可以不追究其他人!”辛爱奴一心要报父仇,眼下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麴义笑道:“辛家是名门贵族,你的口气果真也是不小。你这么急着要找他,是什么原因呢?哦,我想起来了,是他建议主公杀了你父亲的。可惜了,这主要还是因为你父亲太过于愚笨,才导致如此。你家死了人你就要报仇,那么其他人死了是不是也要报仇呢?你这一路追来,一定也杀了不少我军士兵吧?那么是时候我跟你算算了!” 他本就是要激她一激,辛爱奴听了果真大怒,直接一拍马背,对着麴义就冲杀上去。 可刚走没两步,麴义部下就全部包围上来,辛爱奴被两人前后夹击,居然进退不得,情况危机。赵云见了,心中吃惊,之前袁绍就是用麴义的私人精锐多次偷袭公孙瓒,打得公孙瓒的精锐军队都有些狼狈。赵云也是多次与这支军队交战,知道其单兵作战能力和整体配合能力都很强,和祖昭的精甲骑兵和重甲步兵有得一拼。 见到辛爱奴危机,赵云和张远杀开围住他的人士兵,前去援助辛爱奴。可是其他的精锐又冲了上来,他们擅于使用铁链式武器,在马背上往来穿梭,能打乱敌人阵法,也能轻易擒住敌人将领,这让张远和赵云都很是吃惊。两人大战一阵,皆是不能得脱,好在辛爱奴虽然有些式微,可是还能抵挡,没有什么重大的危险。 麴义似乎也是看出了赵云和张远要支援辛爱奴,命令更多的人围住两人厮杀,让他们不能得脱前去援助,而麴义本人也抽出腰间宝剑向辛爱奴杀去。眼看辛爱奴危机,赵云大吼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向麴义投掷而去。麴义见了,举剑将其格挡掉了,冲着赵云看了一眼,继续上辛爱奴杀去。 他一剑挥出,辛爱奴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去,马鞍立刻就被斩烂,马背上也出现一道伤口。 麴义纵马上前,想要应马蹄踩辛爱奴,却被她在地上一阵滚动躲了开去。赵云和张远被缠住,完全不能得脱身。这是麴义所率领的死士部队,他们只攻不守,协同作战,以他人之攻作自己之守,完全就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中,所以赵云张远纵使再有杀人无形的能力,面对这样的死士部队的纠缠,还是不能很快得脱。 就在辛爱奴危机时刻,忽然一波军队杀了出来,正是张预。他见到辛爱奴有危险,直接就指挥着自己所带领的精甲骑兵无脑往里面冲,麴义的军团到时也瞬间被大乱了阵容。 张预更是直取麴义,一枪直取他的脑袋。麴义见是张预来了,心中也是一惊,战不足十二个回合,头上兜鍪被张预一枪勾掉。麴义大惊,调转码头逃走。张预想追,却被一批死士缠住,眼睁睁看着麴义带着一批死士逃离战场。 众人厮杀了一阵,麴义的死士部队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人你能阻挡赵云等人的追击,而辛爱奴更是心切,一直冲在前面。可是追杀了一天,仍然不见袁绍的踪影。辛爱奴其实最想要找到的是那个谋士,可是一直没能知道。夜里,赵云等人一起点燃了火把,就在原地过夜。孰料祖昭却派人前来,说江月华已经被抓到了,而袁绍也在一批死士的护送下没有走寻常路,而是从一山崖中逃走。最后乘着河流而下,投曹操水军去了。 辛爱奴得知江月华被抓住,心中很是激动,快马加鞭的回到营寨中,果然看到里面有许多个五花大绑的人,其中几人还被士兵解开了绳子,看样子他们是选择投降祖昭了。 辛爱奴进了营寨,向祖昭姓李之后,立刻就很是愤怒的看着江月华,狠狠问道:“你就是设计害死我父亲的江月华?” 江月华颤抖着说道:“我们各为其主,这不能怪我啊。现在我已经投降了,你们就绕了我吧,我愿意带着你们一起去剿灭袁本初的所有基地,我知道他所有兵种的配备了粮草所在,只要你们能饶我不死,那么我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最大的收获的。” 辛爱奴呵斥道:“本来我们可以死生死与共的盟军,可是你却背信弃义,做出那种事情来,实在是不可饶恕,我不要什么袁绍的军队,也不要什么天下,我只想看着杀死我父亲的凶手能死在刀下,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愿。” “可是,你的父亲不是我杀的啊,我只是作为一个谋士提供了我应该提供的建议而已,这建议采用或者是不采用,这决定权全都是在主公手上,这怎么能怪我呢?”将月话狡辩道。 辛爱奴道:“你显示谋害盟军首领,现在又为了自己的活命而愿意出卖自己的主公,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就算我不杀你,你问问这里的所有将领,如果有人同意你可以活着,那么我就不追究。” 江月华听了,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先是向祖昭求救,祖昭不理,他又一次向赵云等大将求救,可是那些大将也没有一个人为他说情,像张预这种脾气暴躁的人,更是直接踢了他一脚,让他死开些。 最终,江月华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沮授和田丰,于是向他们求情,说辛爱奴已经答应了,只要这里面有人愿意放过他,那么他就可以不死。沮授听了江月话的话,心中也是感伤,毕竟是同僚一场。可是他心总对于这个家伙也之后怨恨,特别是他为了争宠,居然陷害了袁绍身边的多个谋士,就是沮授自己,也差点被他害死,不禁叹了一声说道:“我倒是也向帮助你,可是我就是一个降将,我说不上话的。”说完默默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田丰是最后一个江月华奢求救命的人了,他哭哭啼啼的向田丰求救,说他从来没有得罪过田丰,希望看在大家同僚一场的份上,说句可以放了他之类的话。 谁知道田丰听了却态度冷冷,说道:“本初身边就是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才让他有了优柔寡断的性格,否则按照他的实力,早就能夺得天下了。可惜因为你的愿意,他总是不肯听我们的话,现在你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的或者说是命中注定的。你还是安了天明吧,像个男子汉,别哭哭啼啼的。”说完也站到一边去,没有多加理会他。 江月华又求了一遍,都没人愿意帮助他,就是那些降将,也都不是敢说话,他们知道,其实他们能活命已经是祖昭的大量了,可是这江月华却设计害死了辛爱奴的父亲辛常道,现在要杀他的是辛月奴,而不是祖昭,所以,就算有人说情,其实他最后都是难逃一死的,只是死法会不一样而已。 最终,江月华在大哭声中被拖出去斩了。辛爱奴本来满心的愤怒,恨不得亲自斩了江月华,可是最终她却看都没有去看一眼,只是一阵的摇头叹息,让后向天空跪拜,述说她已经为父亲报仇了,希望他在天有灵也能瞑目。现在她决定嫁给祖昭,而辛家势力也将会任由祖昭调用,一起和他争雄天下。 袁绍打败之后,一直逃亡曹操水军部队求助,后来又辗转来到许昌,希望曹操能出兵灭了祖昭,现在祖昭后方灭了公孙瓒,前面又被拖了一年多,现在他已经是元气大伤,是出击的最好时机。 曹操口中答应着,可是他却在忙着对付北方那些不属于祖昭的势力,想要在北方和祖昭抗衡,而且江东也一直在找机会行动,他现在可不希望被祖昭拖住,至于后面如何对付祖昭,他自然心总有想法的。 袁绍在许昌,曹操倒是也对他以礼相待,不过就是只是将他看作是一个客人而已,什么事情都不和那他说,甚至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次,袁绍心灰意冷,最终离开了许昌,回到了渤海。 这时候袁绍气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势力的,虽然官渡一战被祖昭打败,五十万军队也是半数被祖昭收编,可是冀州的大部分城市都是属于他的势力范围,而且冀州的百姓也都爱戴他,支持他,毕竟就对预冀州来说,袁绍还是做了不少的贡献的,而且在讨伐董卓一事上,虽然没能直接的灭掉董卓,可是怎么说也算是立了大功的。 袁绍回到渤海之后,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失败回归的途中被人杀了,日日夜夜的伤心哭泣,也不想什么东山再起,只是想要就在渤海度过余生。大将麴义见到袁绍这样,心中生可变意,想要将袁绍杀饿了从而代替他的位置和天下争雄。 可是这个机会被袁绍的人给探知到了,袁绍知道之后,立刻就以自己身体不适,有军中大权要交付麴义的借口召见麴义,而麴义也没有防备,一个人去见袁绍,没曾想刚进了屋子,就被一众人给扣住,他苦苦挣扎一翻,不能的脱。最终被袁绍派人拖出去给斩了。 后来,袁绍日夜伤心落泪,在渤海病故。袁绍逝去之后,他都的势力被祖昭顺利吞并,让张预镇守冀州。而经过多年的发展,天下格局也逐步形成,刘备得了诸葛亮之后,野心勃勃,骗了东吴的荆州,本来是两个盟军,却貌合神离。而曹操依旧操控着天子,挟天子岭路诸侯。不过此刻他能要挟的都是一些小军阀,如同祖昭刘备和江东孙仲谋之人,却都无法命令。 曹操看到了祖昭的威胁,他决定先灭了就在家门口的祖昭,选择从孤军镇守的冀州下手,命令大将夏侯惇夏侯渊和典韦三人带着二十万人马偷袭冀州。祖昭的大将祖平奋力抵抗,最终却战死,和冀州共存完。 曹操得了冀州之后,更是野心勃勃,似乎是看到了独霸天下的曙光,他以天子的名义,让江东孙仲谋,徐州刘备、西凉马超、南方孟获和常山黑山军共无路大军围攻祖昭,而他自己也派出一支军队参加,形成六个集团包围祖昭的气势。 祖昭因为祖平被杀一事正恨曹操呢,想不到他居然还对付自己,这正是出兵的好机会。于是在陈宫的建议下,直接就独立为国,国号为华,拜陈宫和沮授为左右丞相,田丰为大司马,苏德为大司承,陈有志为校尉总领,其余武将,全部升级,拉开了和其他集团抵抗的能力。 祖昭派赵云、于禁去抵抗刘备,让赵孟去抵抗马超,让韩当去抵抗黑山军,让张颌、张远防备东吴,同时他带着大军亲自对抗曹操。虽然六路大军声势浩大。可是都是各怀鬼胎,祖昭离间东吴和刘备,让阿蒙偷袭荆州,杀了关羽,之后刘备又出兵复仇东吴,失败。 六路大军最终都没有给祖昭造成伤害,而马超更是投降了祖昭,刘备病死后势力也被祖昭吞并。之后祖昭发动被曹操额攻击,曹操不敌,败走东吴。后来祖昭决战东吴,在赤壁之战后,诛灭了曹操和东吴,统一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