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劝我造反》 冲喜?!! “什么?!冲喜?!!!”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纸槡一把抓住身边人的衣襟,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 纸槡咽咽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谁冲喜也不可能给她冲喜啊!她一个女人,在这个不知啥年号的古代,谁会闲来无事给她冲喜啊?! 再说了,都说了古代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更加不应该有人给她冲喜才对啊! “你、你再说一遍!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给我冲喜?!”纸槡双手抓着女婢的衣襟,不顾自己虚弱,只这么个动作就浑身冒虚汗的身子,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 已经习惯了原主暴躁脾气的女婢,任由纸槡抓着她的衣襟,不卑不亢道:“是的,是给您的。大当家他们正在给您挑选方圆百里内英俊适婚的青年才子,等会儿就会给您送来,只要您喜欢,大当家立刻就会带人去把人给绑来给您冲喜,您不必担忧。” 纸槡松开她的衣襟,往后退了两步,小腿撞到床沿上,跌坐在床榻上。 纸槡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冲喜,冲喜,结婚,结婚! 纸槡满脸悲愤,她不想结婚啊,更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原因结婚啊!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大好的三好青年,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古代男人结婚?!这原主到底干了啥让人痛恨的事情才会被人用这种冲喜的方式给送走啊?! 苍天啊!你让我回去吧,我保证再也不去小地摊乱买什么许愿袋了!! 从此也断了小说,再也不碰了!! 是的,此纸槡非彼纸槡,现在的纸槡是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的社畜。 只因为听同事说晚上下班后步行街后三百米会有一条旧物交易市场,里面可能会有什么好货,而作为资深的看小说党成员,她当然不会放过。 虽然她本人在公司只是个普通的白领,还是个父母离异,跟着爷爷长大的孩子。 后来爷爷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去世了,她就一直一个人生活,父母也从来没有管过她,她也一直是靠爷爷捡破烂长大的,但奈何人长的漂亮,成绩也一直属于优异。 虽然身世上有些小瑕疵,但纸槡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平时还会在空闲时候去喂喂公园的流浪猫。 唯一的爱好就是放假后抱着手机看小说,什么现代种田,什么穿越古代种田,什么重生种田,她最喜爱,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穿越到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种田。 是的,就是这么个没追求的梦想,它被实现了!! 她去了那条步行街,因为漂亮,她在公司里人缘并不算好,朋友也没几个,更别说交心的了,所以这次她是一个人去的。 去了后发现里面还挺干净的,不过没什么她需要的,她就一直逛,反正回家了也没人等她,不用急,晚了直接打的就行了。 逛了半天买了不少小玩意儿,等到了最后面的那个摊子的时候,纸槡才发现这个摊子跟其他的摊子是分开的。虽然只有一两米,但的确是分开的,不像其他的都是布挨着布,看起来很乱。 上面摆着的东西也很不同,竟然是一些看起来就很骗人的东西,特别是最中间的那个绣着飘逸字体的许愿袋,竟然要一百一个! 纸槡觉得好奇,就蹲了下来,随意的翻了翻摊上的东西,好奇的问摊上那个胡子花白,似乎眼睛也不太好的老大爷:“大爷,您这东西都是真的吗?” 大爷靠在墙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似乎睡着了,被纸槡这么一叫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缓过神后才回答道:“啊,是个小姑娘啊,你想买什么?” 纸槡指着那个许愿袋笑着道:“那个,我想买那个许愿袋。” 老大爷看了看那袋子,再望了望纸槡,看的纸槡十分不自在后才道:“那个啊,可以是可以,但你买了得在这里许愿才灵,你还要买么?” 纸槡皱眉,在这里?难道是准备自己写了愿望走了后,他再把纸条拿出来丢掉,再用同样的方法卖给其他人么? 不怪纸槡这样想,毕竟这种事情这么像诈骗。 看出纸槡的纠结,老大爷笑道:“这样,你先试试,不灵不要钱。” 纸槡还是纠结,她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她是怕到时候写了,这大爷反而讹诈她。 老大爷看出纸槡眼里的警惕,拿出身边的蒲扇扇了扇风,不悦道:“小娃娃,大爷我可是诚实的人,你放心,要是不灵,大爷也不要你的钱,你就当玩玩。” 纸槡握紧拳头,想着不就一百块钱嘛,反正那种玄学的事情肯定不存在,大不了到时候就当捐了一百块钱嘛。 “不用,我先给您钱。” 纸槡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过去,老大爷笑眯眯的接过去,把纸和笔拿了过来,许愿袋也递了过来。 纸槡:“……” 这么看着更像是骗子了…… 果然是自己是被骗了…… 纸是很普通的作业本,笔更是非常简单的黑色考试用的那种中性笔,许愿袋是紫色的,正面用金线绣着飘逸的许愿袋三个字,背面绣着一条仰天咆哮的金龙。 想了想,纸槡还是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我想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种田,如果是古代的话就最好了。 要有衣、有房、有人、有地、有武,要平平淡淡。〗 写完后,莫名觉得自己写的好丢脸,为什么不写一夜暴富呢?为什么不写有车有房,自己富的流油呢?到底有啥想不开的呢? “撕下那张纸,叠成叠,放进去就行了。”老大爷看纸槡写完,随意道。 老大爷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进入了纸槡的耳朵里。 好不靠谱…… 果然那一百块就是用来交智商税的,明知道是骗局,但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试试。 纸槡认命的按照老大爷说的做好,然后老大爷把许愿袋拿了过去,颠了颠后,嘟囔道:“这年头小姑娘的愿望咋都这么奇怪呢?罢了罢了,说了要实现,既然是你的需求,那就送你过去吧。” 纸槡:“?” 紧接着纸槡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却没有一点声音,这时纸槡才想起来,不对啊,明明刚才她逛步行街的时候还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啊,可为什么刚才他们交易的时候,她却没有听到别人的声音呢? 接着一阵白光闪过,蹲在原地的纸槡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地她刚买的小玩意儿,老大爷看了眼收了起来,哎,就当那娃娃的谢礼好了。 老大爷腿脚利索的收拾好摊子,背着手哼着歌转身往阴暗的角落走去,刚才老大爷摆摊的位置处灯光暗下去,原来那处不是并不是故意隔开老大爷的,而是那地方的路灯坏了,才没人去摆摊,因为去了那里会没有生意。 步行街上依然人声鼎沸,但却无人发现消失了的纸槡和老大爷,很明显刚才两人之人的互动,别人并没有看到。 然后,纸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了。 按照她的意思,她过来之后起码应该是个小富婆吧?!没有个大官之女至少也是个地主或者村长之女啊! 可事实上,她过来后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所谓的床还是几块木板随意拼凑起来的,还有好几个洞的青色麻布蚊帐,被子也是沉重的那种粗糙麻布制成的布料,里面一块堆在一起,一块空的只剩下被罩。 浑身还在发烫,但同时又很冷,这感觉简直让刚来的纸槡一脸懵逼。 what?这叫有衣有房?这叫有人有田?! 我特么……大爷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纸槡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就再次晕死了过去。 等她好不容易再清醒过来,接受了这每顿连碗粥都是糙米加糠的日子,她的病也被那赤脚大仙给治、好、了。 靠着她顽强的毅力,她熬过了那赤脚大夫开的苦药,然后痊愈了,且刚痊愈就听到这个令人身心振奋的消息! 不知道哪个不靠谱的玩意儿给这个所谓的大当家提了个建议,说人落水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且这病根只有冲喜才能治好!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出,纸槡不敢置信的质问女婢是不是真有冲喜一事。 纸槡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这么乱来的事!谁家病根是靠冲喜痊愈的?!冲喜那是给快死之人用的好吗?!! 最重要的是,她那傻大哥竟然真的信了!! 他信了!还付出行动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 算了,不骂他了,毕竟人家也是为自己好,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去尽量给自己找有才有貌的帅哥了。 不过就算是帅哥也不行,恋爱都没谈就结婚什么的,是不会幸福的! 而且她本人对恋爱和结婚没啥感觉,纯属不婚主义者! 反正不管是谁,都不能让老子结婚! 纸槡深呼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上升起一抹病态的粉红,缓了缓力气,纸槡站起来晃了晃,女婢见此刚想过来扶,这让从小就独立的纸槡很不习惯,挥手让她退下。 “你给我指路,我要去找大哥。” 纸槡整理了下有些破旧的袖子,见人总要整理一下,免得失态。 对其他人关于她变化的疑问,纸槡一直用失忆了来搪塞过去,反正她已经不是原主,也没有原主的记忆,一切都得重新来过,所以必须让他们全部熟悉现在的她,忘掉过去的那个她才行。 “是,二当家请随奴婢来。” 女婢在前面带路,纸槡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这座村子看起来是在山上,但是居住条件实在残破,很多地方竟然都在漏雨。 因为前两天一直在下绵绵细雨,所以没有木质地板的泥巴路实在有些难走,还特别滑,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倒。 这让本来就病刚好身子还虚的纸槡完全不敢走的太快,为了照顾纸槡,女婢也不敢走快了,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移。 看的纸槡忍不住叹气,这古代啊,是真的惨,走路都不能大步的走,更别说穿高跟鞋了。 前方带路的女婢完全不知道落后一步的纸槡在想什么,只是敬职敬业的在前方带路,偶尔回头看看纸槡的情况,确认她的确能够支持的住。 ※※※※※※※※※※※※※※※※※※※※ 新文再次秃噜,不怕硬刚的爪再次没啥预收的上线 新文预收:《不吃肉就想死》 南菇一朝穿越,到了异世大陆,而且还成了个小贵族,唔,就是这个贵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刚穿过来的第一天,她吃了一天纯素的土豆泥。 第二天她又吃了一天的土豆泥。 第三天,当她再次看到老管家端上来的土豆泥时,她爆发了! “管家!为什么又是土豆泥?!” 老管家抹着泪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小主人。” 南菇:“??” 于是,南菇忍了,当天下午她出门一看,一队抬着一只野猪的人从她面前走过。 南菇的双眼冒出精光,指着野猪捂住管家的手,悲痛道:“管家!我要吃肉!肉啊!” 管家也握着南菇的手,亲切道:“亲爱的主人,我得提醒你,吃肉是犯法的,吃了肉,你就不是神的子民,会失去贵族身份,再也没有上供的食物的。” “滚他丫的神!劳资才不是神的子民,我要吃肉!!” 周围一片安静。 管家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主人,喃喃道:“小主人,你、你不想要爵位了吗?” 南菇望着周边全部用谴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领民和管家,内心悲痛欲绝,含泪道:“不,管家,你听错了,我可是神最忠诚的子民,我爱吃素!” 某天,正躲在自家后院吃肉的南菇遇到了神真正的子民,希尔大陆分殿的圣女,圣女捂着嘴望着她手里还没吃完的肉,梨花带雨的哭诉着:“你怎么能吃肉?!” 南菇:“……” 圣女不依不饶的走过去,试图感化这个吃肉污染神干净心灵的人:“你不能吃肉,吃肉是对……唔——!” “现在你也吃了,你也不干净了。” 一对冤家的相遇,到后来…… 南菇夹起一筷子青菜,劝道:“亲爱的,吃点青菜吧,光吃肉对身体不好。” 圣女捂着肉,瞪圆眼睛,含糊不清道:“休想!我爱吃肉!肉都是我的!” 南菇:“……” 说好的神最忠诚的子民呢?说好的不吃肉呢?说好的圣女呢?亲爱的,你说的话就像你吃过的肉,转眼就忘了。 但,我就爱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样子。 看文忠告: 1本文是爪在想肉吃的时候写的,没有私设。 t和p都是吃货,这就是一个大吃货拐带一个小吃货的文,是一本美食类的种田小甜饼,希望看文的小可爱能够 我只喜欢女人 一路走过来,印入纸槡眼里的只有一个字,穷!大写的穷!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面色蜡黄,浑身瘦的就跟竹竿一样,脸颊凹陷,眼睛无光,而且基本都穿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的旧衣服。甚至在这看起来是春天的季节,竟然很多人都没有穿鞋子!当然,也可能是没有鞋子可穿吧。 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令纸槡这个现代人感到恐慌,她原本以为原主这瘦弱的跟杨柳一样的身子是因为病的,现在想来……怕是因为粮食不够给饿的吧?! 深呼吸一口气,纸槡缩在衣袖里面的手窝成拳,一眼望过去,她这只有三四个补丁的衣服竟然是这群人里面最好的,更多人的衣服竟然破的连能够缝补补丁的碎布都没有。 这到底是何等贫穷之地! 前面的女婢已经看多了这副画面,虽然每次见到还是有些动容,但毕竟见得多了,自己也帮不了,所以还是假装面不改色的领着纸槡穿过人群,来到一座木房前。 “到了,二当家,这里就是大当家、三当家和四当家的住处了,需要我上去敲门吗?”女婢恭敬的给纸槡行了个礼,站在一边轻声问道。 纸槡对她摆摆手,她自己来就行。 抬头望着这堪比危房的木屋,纸槡心里很是感慨,这操蛋的穿越!纸槡自己的房子也是木头做的,但很粗糙,基本就是几十根木头搭在一起做出来的毛胚房,这座房子就比她的好了那么一丢丢,为什么说好一丢丢呢? 其实就是这座房子的漏雨比她那座房子少了那么几个洞而已,那门被风吹动的时候发出那种响亮的吱嘎声,十分让纸槡怀疑它的使用年限。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抬步向前,双手搭在门上,正准备一把推开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谈话声。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要不就这个吧?听说是个才子,长的还行。” 一个明亮的公子音紧跟着响起:“我觉得这个更好,听说家里还有钱,可以顺手劫一票。” 紧接着一个嘶哑的男音响起,他的声音就像是嗓子被玻璃划过一样,有点难听:“我们讨论再多也没用,最主要的是二姐她心甘情愿的……” 听到这里纸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发力推开门,气沉丹田大吼道:“不——!我不嫁!!” 紧接着那门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结束了它这短暂的一生。 空气顿时一片安静。 屋里的三个人眼神犀利的望向门口,然后齐齐低头望向倒在地上溅起大片黑灰的木门。 那诡异的眼神看的纸槡有些心虚,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门竟然这么破,随便一推就倒了,很像是来专门碰瓷的。 四人沉默不语,三人的视线再次凝聚到纸槡身上。 纸槡后退一步,尴尬道:“额……你们别这么看我,我有点害羞……” 最后还是长着满脸胡茬坐在主位的男人首先反应过来,主动站起来向着纸槡这边走过来,笑着道:“小二醒了啊,正好,我们正在讨论有关你的冲喜夫君呢,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看吧。” 说完就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木门,把它们扶起来放在一边,等着事情完成后再修理。 听到这个事情,纸槡也顾不得自己刚才造成的破坏了,一把抓住面前男人的手,更顾不得小二这个囧囧的称呼了,强调道:“我不嫁!” 男人一愣,大手揉了揉纸槡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油发,柔声道:“这当然,我青龙寨的二当家怎么能嫁?” 另外两个男人也点头,连二当家都嫁了的话,那他们这青龙寨还有什么用? 纸槡松了口气,不用嫁就好,随后笑着道:“就是……” 话音未落,面前的胡茬男再次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娶了。” 纸槡:“……???!” “就是啊,嫁出去未免也太有损我们青龙寨的威风,肯定是娶啊,二姐你想要多少夫郎?你看上多少我老三就给你抢回来多少!保证二姐你也可以过上那皇帝般的日子。” 清亮的公子音虽然穿着有些破烂,但本人到是挺俊朗的一个帅哥,身高看起来也有个八尺左右,小麦色皮肤透露着健康,但身子骨明显有些单薄。 纸槡汗颜:别闹!过什么皇帝般的日子!不累的慌么?!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准备娶!也不准备嫁!”纸槡连连摇头摆手,对于成亲这种事情敬谢不敏。 “别啊,二姐,你过来看看嘛,我保证这次给你挑选的都是最俊朗有才的,还有很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调调的男子了嘛。”青年面前是一张几根木头绑在一起得桌子,上面摆着整整齐齐的竹子绑着的竹简。 “不是……” 纸槡还来不及解释青年就一个利落的翻身来到了她的面前,推着她走到勉强可以称之为桌子的面前。 这时候纸槡才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一开始纸槡还以为上面是很重要的文件,现在看清楚了才知道,上面竟然是一幅幅男人的画像!! 自称老三的青年明显很自来熟,且话很多。 如果纸槡没猜错,刚才那个去扶门的应该就是老大了,自己排行老二,眼前这个青年是老三,坐在一边那个瘦的跟棵豆芽菜似的的应该就是老四了。 “二姐,你看这个,大眼小嘴挺鼻梁,都是你说的要求,很符合吧?”老三自动把竹简拿过来正面朝着纸槡,指着上面用墨水画出来的画像,很是开心道。 看着老三那张小麦色但明显脸颊凹陷的脸上开心的笑容,纸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仿佛食了屎一般的心情。 拉住对方想继续夸的手,严肃道:“不,我现在要求变了,这个太丑!” 老三仿佛习惯了纸槡随时变化的心情,拉过下一卷竹简打开,上面又是一个男子的画像,上面的男子身材丰盈,看起来丰神俊朗。 “这个怎么样?一看就有福气,而且家里世代经商,听说个人头脑也挺不错,很有能力,配得上二姐你。” 老三不留余力的介绍,仿佛一个职业的媒婆。 “额,经商的啊,一看就是个奸商,咱们干不过他,到时候也拿不到好处,主要是这鼻梁有点歪,看起来很丑!”纸槡在心里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我瞎说的,不管你是谁,可千万别来找我事后算账啊! 老三无所谓的丢掉这卷,拿起另一卷打开,老四不说话,就静静的把丢掉的画卷捡起来卷好堆在另一边。 “那这个怎么样?是个秀才,而且年年禀生,很有才华,就是家里穷了点,不过人似乎挺不错的。”对于这些人选,老三似乎对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有基本的了解,这才能在通讯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可是难能可贵的能力。 “这个?不行,太穷了,到时候是我们养他还是他养我们?而且年年禀生,证明这人心里肯定迂腐,想着考取功名,跟我们土匪的心理不同。万一到时候他考上了却反而带兵来围剿我们怎么办?不可取不可取。”几乎是老三刚开口说这人的优点,纸槡就给这人打了叉,把地球时代见多了的情况到处贴。 “也对,那下一个,这个不错,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就是似乎上山打猎的时候跟大虫打了一架,打死了大虫自己也伤到了脚,有些坡了,可惜了一个人才。”老三唏嘘,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就这么毁了。 “坡了?那更不行了,而且这么有力,以后我怎么降伏他!” “那这个,眉眼一转都是风情,看起来特别漂……” “太美了,比我还美,还娶什么!” “那这个,长相虽没有太英俊,但五官端……” “不行,太丑了!” “这个呢?长相不过分俊朗,就是身高……” “太矮了!” “这个……” …… 一幅幅挑下来,过了大半个时辰,那一堆堆竹简越来越少,老三也喝了好几碗水才收住手,站直身子严肃道:“二姐,咱们已经看了这么多幅了,你当真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纸槡心虚的坐在一边的木圆凳上,拿起缺了口的碗喝了口水后,清了清嗓子道:“这些通通都不合眼缘,我能怎么办?再说了,冲喜之事本来就不符合常理,我一个活的好生生的人,没事冲什么喜啊?” 老大也坐在了一边,按下老三激动的身子,温和道:“可是这些人都不够身份?不够英俊?没关系,这批看完就再派人去打听去搜集,到时候你再慢慢挑选,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纸槡捏紧碗,心里一阵草泥马刷屏,卧槽,不是,还来?! 为了躲避老三下次的唠叨,一个想法在纸槡的脑海里划过,纸槡蹙起柳眉,道:“其实,小妹一直有件事未能告诉你们,只是这件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又怕你们知道了会觉得小妹有些不正常,才一直按压在心底,从未挑明。 可是现在看到大家这么努力的为我着想,小妹实在不好再让大家白费功夫,特地想向大家说明一下。” 老四紧张的望着纸槡,自从纸槡进了这里之后他就不再开口了,仿佛是怕纸槡嫌弃他。 老大也是沉默了片刻,手搭上纸槡的肩膀,沉重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你永远都是青龙寨的二当家。” 老三轻叹一声,单手捂住脸,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纸槡:“?”你们脑补了些什么? 轻咳一声,放下碗,轻声道:“其实,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对,我只喜欢女人。” 说完还假装羞涩的低下头颅,免得被人看到她眼睛乱转的心虚模样。 这些话对于一个要脸面的古代人可能说不出口,但对于一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只要能够活下来,别说是说喜欢女人,就是真喜欢女人又能咋地? 她又不想跟一个不清不楚的古代人结婚生子,她只想做她的闲云野鹤。 如果只要说她喜欢女人就可以换来平静的生活,她十分愿意这么做,哪怕这么做的后果是孤独终老,她也愿意。 在场的三个男人全部呼吸一紧,面色渐渐变的严肃,神情也渐渐变的认真,就好像真的在考虑她现在的情况一样。 直到过了许久,老三才反应过来,拍桌跳了起来,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我搞错了方向啊!” 老大沉吟片刻,大手一挥,爽朗道:“喜欢女人?没事,我记得我们最近似乎刚绑了一个上来,既然你喜欢女人,那就给你了。神医说了,时不待人,那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大婚吧!” 老四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了下来,双眸含笑的望着纸槡,仿佛真心在为她高兴。 纸槡:“???” 不是,我开玩笑的!我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啊!!你们不用这么认真的!!! ※※※※※※※※※※※※※※※※※※※※ 每次写文,都感觉自己像是后妈 准备娶亲 纸槡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是……” 老三笑嘻嘻的推着纸槡往外走,边走边道:“我们明白的,二姐你放心,这绝对是个好姑娘,身材相貌皆是偏上等,功夫也不高,你完全可以解决的。” “不是,我……” 纸槡脚用力点着地面,试图挣扎着停下,可惜不知是她病刚好身子还虚的缘故,或者男女力气不对等的缘故,她竟然完全停不下来,直到被老三推出了门才勉强停住。 一停下,纸槡就转身想再说些什么,老三看到纸槡准备说话,连忙朝着不远处的侍女招招手,大声喊道:“春桃,过来扶着二当家回房,仔细着点,顺便赶紧叫人把红色的衣料拿出来赶制两套婚服出来,二当家要娶亲用。” 纸槡浑身僵硬:“?!!”尼玛,我现在缝住他的嘴还来不来得及?! 一听到纸槡要娶亲,其他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笑了起来,一个个乐呵呵的答应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地方,当真去给纸槡准备红布料去了。 纸槡内心抓狂:你们回来啊!!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啊! 春桃,也就是刚才带纸槡过来的那个女婢赶紧小跑着过来,伸手扶住了纸槡的胳膊,把纸槡从老三的手里解救了出来,愉悦道:“二当家,您当真决定娶亲了?!这是好事啊,您别担心,到时候春桃一定给您一件美好的新婚服。” 纸槡累觉不爱,摆摆手:“我没……” 看到纸槡想要否认,老三赶紧道:“二姐身子不好,你送她回去后莫要吵闹,让二姐多休息休息,婚礼晚上再进行,不急。” 又转头对纸槡道:“二姐,你今晚大婚,可能会很辛苦的,可要养足精神和力气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赶紧的,回去休息吧,一切都交给我们。” 说罢还摆摆手,让春桃带着纸槡赶紧走,他们好去做准备。 于是,纸槡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春桃强行带回了自己的小破房子。 “二当家,您早些歇息,春桃去帮忙了。” 纸槡坐在床榻之上,无力的抬手对春桃挥了挥,脸色一片苍白,本就羸弱的身子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 春桃会意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帮忙赶制婚服去了。 春桃一离开,纸槡就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上,抬起胳膊无力的搭在额头上,额头都被手上的骨头硌的有些疼。 看来今天这婚是不成也得成了,不然就凭她这身子,想要独自走下山,离开这青龙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更别说躲过那么多人的视线了。 唉,纸槡深深的叹了口气。 娶就娶吧,反正是个妹子,成亲后好好跟人家说说。 养一群人也是养,多她一个不多。 如果妹子已经心有所属,那就等情况好了,送她下山,反正只要青龙寨的人和她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成过亲,到时候再嫁人也没事。 想好同时也安慰完自己后,纸槡终于放开了,反正同样是娶,娶个妹子落个同性的称呼也不错,至少他们不会再给自己塞男人了。 现在她就期盼那个被抢的姑娘能够安分一些了,到时候她们的交易结束,自己就恢复她的自由之身,让她想去哪都行。 想着想着,身体上的疲倦再次涌了上来,纸槡蹬开鞋子,掀开并不太保暖的被子整个人合着衣服缩了进去,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 等纸槡被春桃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幸好她刚才睡着的时候在梦中回忆起了一些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不然她怕是在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开骂了。 深吸一口气,道:“怎么了?” 春桃知道纸槡有起床气,小声道:“二当家,吉时快到了,您得起来沐浴更衣了。” 纸槡迷糊的脑子被冷风吹了一下更迷糊了,迷茫道:“什么吉时?” “就是您的大婚吉时啊,这吉时过了可就不吉利了啊,新娘子都已经带去洗漱了,就差您了。” 春桃赶紧把纸槡从被窝里挖出来,把人带到木头做的隔栏后面,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水缸,现在已经装满了热水,就等着纸槡了。 看纸槡只是望着水缸发呆,春桃催促道:“二当家,快点宽衣吧,莫要误了吉时。” 纸槡呆呆的回了一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哦。” 春桃无奈,只能伸手替纸槡解开衣服,解的只剩里衣的时候,因为房屋漏风的缘故,被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的纸槡:“?!” 我衣服呢?! 抓住春桃准备解里衣的手,纸槡抿嘴望着她,春桃被纸槡那深沉的眼神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二当家?” 纸槡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出去。” 春桃有些迟疑:“可是时辰……” 纸槡沉下脸:“出去。” “是。” 春桃瑟瑟发抖的松开手,退了出去,还顺手关紧了房门,站在外面,防止有人趁纸槡沐浴的时候误闯进去,打扰纸槡沐浴。 看到人出去,纸槡松了口气,伺候人洗澡,什么毛病? 纸槡褪去里衣,整个人泡进热水里,舒适的呻/吟了一声:“嗯~真舒服啊,来这里之后就没这么舒服过。” 撩起水好好的洗了把脸,再用一边的角皂洗了洗身子,头发也洗了一遍,整个人都清爽了,就是缸里的水都污浊的快不能看了。 纸槡怪不好意思的,这人是有多久没洗澡了,咋这么脏? 用干净的布擦干自己,再穿上干净的里衣,纸槡从木板后走出来,扬声道:“春桃?我的外衣呢?” 春桃应了一声,捧着衣服走了进来,又用脚把大门带上,走向前把衣服放在床上,纸槡好奇的望了望,红色的。 “二当家,这是大家连忙赶制出来的,您快穿好,等下该去接新娘子了。”春桃把衣服抖开,纸槡才发现这竟然是十几块颜色接近的红色布料拼接而成的,不由得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她虽然不想成亲,但这件敷衍一样的喜服是咋回事。 春桃把衣服披在站在床边的纸槡身上,看着纸槡的神情,面上有些尴尬,解释道:“二当家,现在国家动荡民不聊生,这些红色布料已经是大家从各自的衣服上能弄下来的最好的一块缝制的了,您就将就将就吧。” 纸槡抿嘴,伸直手臂,让春桃帮自己更衣,穿好后,在坐在窗边等春桃帮自己弄干头发,看着窗外不敢从这边经过的人,纸槡叹气,喃喃低语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春桃没有听清,疑惑的道:“怎么了吗,二当家?” 纸槡摇摇头,感受着头顶上拿着干布一点一点擦拭着自己头发的春桃,叹息道:“没事,你继续吧。” 春桃继续自己的动作,轻声道:“若是二当家觉得春桃下手重了,可定要说出来,莫要憋着。” 纸槡淡淡应了一声。 经过刚才的记忆融合,纸槡大概明白了这里的情况,她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做大荒。虽然国家的名字叫大荒,但其实大荒境地并不荒芜,甚至物产还挺丰富。 当年先帝打下来后,就在皇城顶安居住了下来,先帝在世时本就是强行带兵登上的皇位,根基不稳,四面楚歌。 原本先帝在世时还能压制一下四方,毕竟先帝的皇位是靠硬打出来的,手下的异性兄弟虽被铲除了不少,但难免有落网之鱼。 其中以摄政王最为强势,原本先帝是准备搞死摄政王后,再镇压四方。 可惜,先帝的皇图霸业尚未开始,便被一场风寒给弄去了半条老命,在弥留之际,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下摄政王。 无法,先帝只能匆匆立好太子,让摄政王好好辅佐太子登基,保他大荒万年盛世。 立完遗嘱,昭告天下之后,不过半月有余,先帝便撒手人寰,不治身亡,独留下一个刚十二岁的太子和一个刚十岁的皇女。 摄政王狼子野心,先帝在世时还能掩饰一二,先帝刚去世,摄政王便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所有的政权掌握在手,彻底架空了小皇帝的权力。 纸槡怀疑这一切其实都是摄政王早就设计好的,从先帝感染风寒开始,到病危身亡,再到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早就设计好了,说不定那太医都是摄政王的人。 摄政王把持朝政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有余,到处提高税收和征兵人数,百姓苦不堪言,偏偏这时四方国家又开始起兵来犯,朝廷无人可用,也无将领之才。 所以大荒镜内现在四处有人起兵造反,试图自己当皇帝,还有的人为了躲避征兵,直接进了大山当起了土匪,比如他们几个。 现在的大荒青楼倒闭,饭馆关门,铺子也被抢的抢,烧的烧,走的走,除了皇城顶安附近还有几座城池人数尚多,其他的边缘城池留存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这个世界的大国家有许多,大荒只能排上中间,占地位置也不是特别好,周边小国都是墙头草,哪边有风哪边倒。 先帝手段强势,心狠手辣,周边小国一直都是表面臣服,暗地里专门搞事情。 而摄政王把持朝政后根本无心管理,整天醉酒享乐,国库亏空,商人逐利,大发国难财,赚的锅满瓢足,根本不会理会百姓的生死。 这种情况下,被架空的皇帝就算是再怎么有雄心抱负,都不可能崛起,以一人之力而横扫天下。 纸槡想着想着便发起了呆,春桃见喊了几声也得不到纸槡的回答后,便伸手在纸槡眼前挥了挥,轻声叫道:“二当家?二当家?” 纸槡回过神,视线重新聚焦,道:“何事?” “没事,二当家要娶女子,所以我刚才说要给二当家梳一个男子的发型,二当家可同意?”春桃替纸槡擦干头发,一边小心梳理着纸槡乌黑柔顺的长发,一边道。 纸槡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随意道:“你看着来吧。” ※※※※※※※※※※※※※※※※※※※※ 既然如此后妈,这本就好点吧,至少给个媳妇儿,先拜了堂再说吧? 拜堂 春桃把纸槡的头发全部梳起来,绑成了男子的发型,再用一根筷子从中间穿过定住,一个简易的发型就弄好了。 对于自己的手艺,春桃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她们现在没有镜子,但纸槡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嗯,感觉应该还行,也没有炸,这就够了,不能强求太多。 “婚礼什么时候进行?” 春桃把梳子放回桌面,回道:“回二当家,大当家定的吉时乃是酉时。” 酉时…… 唔,纸槡伸出手算了算,古人的时间是按时辰算,又以十二生肖为时辰命名,所以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酉鸡排行第十,也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左右。 “是正时吗?” 正时也就是六点,下午六点天应该全部黑了,这里穷的也不像是有煤油灯的样子,怎么扛的住寒风? “是正时。” 春桃的话打断了纸槡的想法,原来还真是正时,六点吃饭,还挺好。 纸槡望了望外面已经有些朦胧的天色,问道:“明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差两刻左右便是吉时了。” “按照规矩,两刻前您就该出发了,但咱们离得近,二当家再等一刻再出发也不迟。”替纸槡整理好衣服,恭敬的道。 两刻,也就是大约三十分钟,唔,可行。 当年纸槡可是种田文的忠实粉丝,对于时辰之间的称呼她是记忆深刻,不然单是什么酉时又两刻什么的,都能让人眼珠子发懵。 “我们能去之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纸槡摸了摸肚子,她中午就吃了一碗杂糠粥,拉嗓子不说,还不饱肚子。她下午一觉睡过去,已经消化的渣也不剩了。 “这……” 春桃有些纠结,按照惯例来说,新人在婚礼前是不能吃东西的,因为那样等下会喝不下别人敬的酒,可他们这里穷的连件好衣服都没有,更别说是酒这种奢侈的东西了。 所以,先吃点,应该也不打紧的……吧? 春桃望着纸槡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有那凹陷的两颊,叹了口气,千叮咛万嘱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吃点吧,我去给二当家您拿来,但是可千万不能声张出去,会对二当家您的名誉不好。” 现在厨房的饭菜应该已经弄好了,去拿点过来也无妨,听说这次为二当家成亲,大当家和四当家亲自带着人去了后山抓了不少正在冬眠的动物出来,就为了给二当家布置一个席面。 纸槡双眼发光,催促道:“去吧去吧,赶紧的,我等你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特别是肚子饿的时候。 明明春桃只去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可纸槡就是觉得好像过了一个春秋一般难耐,趴在桌面上,纸槡觉得自己大概要被饿死了,她现在能吃下两头牛! 春桃端着一碗肉进来的时候,纸槡饿得已经两眼发晕,恨不得生啃桌子来填饱肚子。 双眼泛着泪光的望着春桃手里的碗筷,纸槡带着激动到有些哽咽的嗓音唤道:“春桃!” 春桃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来,把碗塞进已经直起腰的纸槡手里,低声道:“快,二当家快吃,不然等大当家他们来了,你可就吃不了了。” 纸槡眼泛泪光用激动到颤抖的手把碗筷放到桌面上,颤颤巍巍的夹起一块看起来就是烤制的肉放进嘴里,这一刻,纸槡已经顾不得这烤肉的味道有多烂了,只要有肉就够了。 这可都是油水啊,就算下面铺着的是糠米粥,她也吃下了。 “唔……” 因为吃的太快而被噎住的纸槡赶紧就着春桃的手喝了一口春桃手忙脚乱倒的凉白开,瞬间感觉人生圆满了。 这吃了肉,手也不抖了,胃也不叫唤了,纸槡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纸槡扒拉完碗底最后一粒糠米粥,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嗝儿——!好舒服!” 摸了摸根本没有饱的肚子,纸槡望着春桃满含希望的道:“好春桃,还有吗?没吃饱。” 春桃接过碗筷,心疼但却残忍的道:“不行了,二当家,您再吃的话,就会被发现了。” 望着被收走的碗筷,纸槡吸了吸鼻子,也知道大家吃一次肉不容易,自己吃的已经够多了,起码有一只兔子后腿了。 “好吧,你赶紧把碗放回去吧,免得被人起疑。” 看着春桃答应了且偷摸着出去的背影,纸槡一阵心酸,想她堂堂一个九连山青龙寨土匪窝二当家,现在连吃个饭都要偷偷摸摸的,实在是太难了。 饭后的时间过的是很快的,不过擦了个嘴的功夫,接新娘的时间也到了,纸槡打出一个肉味的嗝,淡定的放下帕子,整理好自己,拉开了门。 自己不是新娘就是这点好,不用戴盖头,也不需要假装羞涩的跟着人走,可以光明正大的露着头到处看。 新娘子也被换了个地方,因为好歹以后就是纸槡的娘子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纸槡没松口,她就是青龙寨二当家的当家人,所以出嫁的房子自然不能是茅厕附近随意用树木搭成的小破洞了,而是选择了大棚。 而她们成亲的地方,则是大当家他们的房子,毕竟原身纸槡没了爹娘,又跟其他三人结拜,都说长兄如父,拜大哥跟拜父母差不多了,纸槡也没意见,随他们去吧,自己淡定的跟着就好。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大家都让开点!” 纸槡一到,一个曾经说媒的就自动当起了喜婆的身份,主动尖锐的叫道,其他人也是乖巧,喜婆这么一说,就主动让开了位置,还让的特别宽,这主要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二当家身体太弱,不能受挤。 纸槡心里一囧,但面上依然是挂着微笑,对着其他人点点头表示感谢,就跟着喜婆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几个妇人在,新娘子也是被绑着的,就是为了怕新娘子不服气,到时候挟持他们脆弱的二当家。 纸槡咽咽口水,果然是被强制结亲啊。 看着动弹不得的新娘子,纸槡心虚,只能赶忙温和道:“如此,便麻烦各位婶婶了,我们走吧,时辰不早了。” 本来新娘子一直在挣扎,但听到纸槡温和有礼且带着清脆的声音后,她便不挣扎了,仿佛真认命了一般。 感觉到新娘子不再挣扎,两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婶娘们便一左一右的架着新娘子准备跟着纸槡出门,看到这画面,纸槡嘴角抽了抽,也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自己好,便随她们去了。 虽然她想给同样可怜的新娘子一点人权,可奈何她自己现在也是没有人权的人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一路走过去,大家的情绪都很兴奋,这大概是他们上山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好事了吧?所以大家兴奋点是在所难免的,纸槡也理解,所以并没有过多干涉。 到了拜堂的地方,婶娘们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光做个场面是不行了,今天这头,不磕也得磕,这堂,不拜也得拜。 纸槡深呼吸一口气,听着耳边响起的‘一拜天地’,便转身朝着外面空无一人的位置低下了头,身边不甘心的新娘嘴里唔唔了两声,便被强制的压着低下了头,如此这第一拜才算完成。 第二拜的是坐在高堂上的老大日栾天,为了喜庆,长久不愿意刮胡子的他也是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还特意换了件比较好的衣服,胸前还用红色的布料做了一朵布花缝在衣服上,也算是很对得起纸槡了。 没想到这大哥刮了胡子后,长的还是挺可以的嘛,看起来人模狗……想到这,纸槡在心里轻咳一声,咳咳,人模人样的。 第三拜的夫妻对拜对于纸槡一个现代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拜天地在古时候就是一种象征,表示你愿意和这个人过一辈子,像上天征求同意你们的感情。 但对于这种说话纸槡是不屑的,现代的电视剧那么多,各种仪式也比她们繁华多了,那上天还不得乱套啊? 虽然纸槡不在意,但明显人家姑娘很在意,死硬着不愿意对拜,就算是两个婶娘用了不少力气,也没有让新娘子弯下腰,就在旁边的老三沈孤忍不住想用武力镇压的时候,纸槡上前,摇摇头。 用眼神示意其他人让开,两人离开后,新娘子明显一愣,站在原地挺直着背脊,一副傲骨铮铮,绝对不会对他们这些恶棍屈服的小模样。 纸槡俯身向前,垂下眼眸,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只有拜了堂你才能自由。” 女子明显不愿,刚想扭动身子,纸槡便用了个巧劲,按了下她的腰肢,女子腰一酸腿一软,向着纸槡倒了过去,纸槡顺势扶住她被绑住的胳膊,两人成功对拜。 感受到自己的动作,还有耳边其他人的欢呼声,女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人,还是一个女人,给强行娶了! 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兄长?她还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她不配了…… 女子眼角滑下两颗大泪,纸槡顺势把人搂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感受到脖子出的湿润,纸槡叹了口气。 古代女子视贞洁远在性命之上,这样被女子娶了,怕是心里不会好受,可不止她不好受,自己也不好受啊,事情变成这样又不是自己想的! “哟,看样子二当家很满意啊!” “哈哈哈,祝二当家两人合合满满,一生美满。” “今天真是喜事,果然还是二当家有办法!” “今天肯定能多喝两碗水,哈哈哈!” “多谢大家,堂已拜完,各位可以去用膳了,我先带新娘子去新房,等会儿再出来陪各位。”纸槡空不出手,只能偏头道。 “不用,二当家可要珍惜这春宵一刻啊,哈哈哈!” “就是,我们不重要,可不能让新娘子寂寞了啊!” “你们别贫嘴,吃你们的去。” “哎哟,别揪我耳朵啊,今天是喜事,哎哎哎,轻点!” 其他人先走,老大他们反倒是殿后了,一个个现在才来恭贺纸槡新婚。 “以后就是成了家的人了,如果不满意,直接告诉我,我再去抢几个来。”这话一听就是老三沈孤说的,除了他也没人想着天天抢人了。 纸槡连忙拒绝:“可别,来太多了,你二姐我怕是无福消受。” 还是老大日栾天靠谱,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兔腿递给纸槡,道:“这是你新婚的礼物,也可以等会儿让春桃给你直接拿过去。” 纸槡让旁边的春桃帮忙扶住仍然在出神的新娘子,接过兔腿,恭敬的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多谢大哥厚爱。” 这可不就是厚爱了吗?一只兔子才几条腿?他们总共才抓了几只兔子?大家恐怕都不够分一口的,竟然还能分给自己一只兔腿,这可是真的看得起自己了。 “我、我没什么好东西。” 老四白昊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这次给的礼物却是最神秘的,除了纸槡不懂,其他人却是懂的不少的,见到白昊拿出这个,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这倒是把白昊给笑的脸红了,直接把东西塞到了纸槡的手里,然后赶紧走了。 纸槡好奇的拿起那个白色的瓷瓶左看右看,看不出有啥特别的,但既然是老四的心意,那她就收下了。 ※※※※※※※※※※※※※※※※※※※※ 强制拜堂了解一下,你们猜猜老四给了什么? 愧疚 “既然是老四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大家一起去吃席吧,再不去菜就该冷了。”纸槡没有立刻打开,也算是给了老四面子。 老大日栾天拍了拍纸槡的肩膀,温声道:“你也去吧,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至于他说的是什么一时半刻,大家都心里有数,毕竟这场婚礼也只是应急罢了,若不是神医说冲喜才能好,日栾天三个也不会这么着急。 他们的二妹(姐)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也没什么,他们养得起,更何况纸槡本身也不是一个废物。 纸槡望了一眼没有挣扎的新娘,把兔腿和瓷瓶递给春桃,吩咐道:“一起带回婚房。” 春桃单手压着新娘不让她动弹,另一只手接过油纸抱着的兔腿和瓷瓶,低声道:“是。” 纸槡笑道:“咱们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好不容易有个好日子,大家开心。” 说完几人分开,春桃带着新娘去了婚房,纸槡几人去了婚宴桌。 青龙寨是真的穷啊,整个寨里一百多个人,竟然每桌只有半只兔子,有孩子的都分给孩子吃了,大人就是米糠粥,还有一些切的很细碎的野菜,这就已经是寨里最好的生活了。 他们逃来这里只有短短两个月,能吃的几本都已经吃了,最难熬的大雪天已经过去,谈的这些人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 这时的纸槡才想起,他们逃上山的时候,总共有两百八十三人,两个月过去,其中冻死饿死了一百八十人,如今他们仅仅只有一百零三人。 其中妇女十三人,小孩八人,女子十人,老年人还有两个,七十个青壮年,不过都瘦的跟个竹竿一般了。 纸槡吃着温热的米糠粥,第一次觉得活着竟然如此艰难,当初想着来古代,却并没有想到古代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如意。 古代饿死、战死和病死的人是现代的几百倍,在古代,活着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乱世的时代生存。 想着想着,纸槡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她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在纸上写了穿越呢? 还种田,种个鬼哦! 还是先想想怎么活着吧。 老四白昊坐在纸槡旁边,听到了她的叹气,低声询问:“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纸槡下意识想抱怨,可抬头望着其他人满足的模样,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复杂,是了,这里不是现代,有吃的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自己怎么能挑剔? 违心的摇摇头,道:“没,很合胃口。” 他们这一桌也是跟大家一样的菜式,不同的是,他们这一桌并没有兔腿,因为兔腿在之前已经单独送给纸槡了,但所幸他们是四个人分半只兔子。 对比其他人只能沾点油水,他们已经至少能够尝尝滋味了。 至于纸槡那时候吃的兔腿,他们也已经知晓,所以还有半只缺了腿的兔子被切碎混在了米糠粥里,这样至少那些把肉分给孩子和妇女的成年男人们都可以沾点油水。 这些并没有让纸槡知晓,毕竟,纸槡现在还是病人,身体虚弱,不吃点东西怕是连站起来成亲都艰难,所以那只兔腿是三人商量后,由日栾天亲自夹在春桃端给纸槡的米糠粥碗里的。 越吃纸槡心里越愧疚,就因为她贪吃,所以肯定有人因为自己而没有吃到肉,她实在对不起大家。 头越埋越低,纸槡戳了戳米糠粥,最终决定坦白自己的行为。 “对不起。” 突兀的声音在想对来说比较安静的桌面上响起,这让正在拿着竹子做的水杯撞杯的三人愣了愣,不明白这吃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道起歉来了。 日栾天首先恢复过来,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纸槡想说什么,但还是装傻的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接亲前在房间让春桃偷了一碗米糠粥和一只兔腿……对不起,我吃了大家的肉,让大家少吃肉了。”纸槡低着头不敢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心里愧疚的就连粥都吃不下了,直接放下了筷子,准备接受其他人的训斥。 沈孤还以为是怎么了,从对面伸手揉了揉纸槡的脑袋,没心没肺的道:“没事,若没有我们同意,春桃怎么可能从大家的目光下拿走兔腿和粥?别多想了,快吃吧,等下就该起风了,你身子刚好,不适合吹风。” 说完收回手,低头拿起筷子继续扒饭。 纸槡抬起头,带着泪水的望着其他人,其他人对着她宠溺的笑笑,白昊给她夹了一筷子野菜,压着破嗓子轻声道:“快吃吧。” “谢、谢谢你们……” 纸槡吸吸鼻涕,拿手背擦了擦被感动出来的眼泪,端起自己装着水的竹杯站起身,笑意盈盈的望向四周认真道:“多谢各位的慷慨,也谢谢各位兄弟姐妹的体谅,我纸槡在这多谢了。” “今后,各位都是我亲兄弟,日后但凡我纸槡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让大家都能吃上饭!”说完自己带头一口闷干了杯里的水,伸手豪迈的擦干嘴角漏出的水渍。 “好!” “敬二当家!” “有二当家这句话,我老牛日后即使死,也是死得其所!” 而纸槡这豪气干云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大家的热情,其他人也跟着端起竹杯站起身,对着纸槡敬了一杯,同样一口闷干,表示了对纸槡的敬重,就连妇女们都是如此。 而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原身结拜的三位兄弟,全部都带头很给面子。 这一顿新婚席,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虽然并没有吃饱,但大家都十分开心。 一是真的为纸槡高兴。 二是这两个月来,纸槡第一次打开心结,愿意诚心的跟大家结交成兄弟,以后肯定也是愿意为了青龙寨而付出的。 三是,今天是大喜之日,经历过严酷要命的寒冬,第一次有了开心的事情,这让一直皱紧眉头的大家,难得的展露了笑颜。 四是,今天吃上了肉,哪怕很多都只沾了油水,那也是荤腥。 在这种时代,普通老百姓的满足,就是如此简单。 吃完后,除了几个勤快的人在收拾碗筷,其他人都赶着回去,毕竟这二月天还是很冷的。 纸槡更是被推搡着让她赶紧回去,新婚之夜不能放新娘子独守空房。 站在放门口,纸槡感觉自己的手都无处安放,毕竟到现在为止,她根本没有见过新娘子的脸,不知美丑,也不知性格习性。 她甚至连对方叫什么,家住何方,为何会被劫持上山,她都不知道。 但现在,她已经强娶对方。 想到这里,纸槡忍不住有些羞愧。 在门口局促了一会儿,她还是推开了门,毕竟现在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寒风打在她并不厚实的衣服上,直接吹进了内里,感觉跟赤/裸着吹寒风没啥区别。 “吱呀!” 门被推开,新娘被绑的更加死死的,这下浑身都捆起来了。 纸槡:“?” 春桃走过来,解释道:“她太闹腾了,还有些微武力,为了防止她逃跑,奴婢只能把她绑起来了。” 纸槡:“嗯……” 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逃跑,勇气可嘉也。 “你出去吧。” 纸槡面无表情的挥挥手,春桃望了眼虽然被绑着坐着,却依然不太/安分的人,有些迟疑。 “无妨,你尽管出去便是,若是我今夜搞不定她,以后她也不会安分,将是我青龙寨的负担。” 纸槡声音冷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这人还不安分,她不介意手刃了她,除去这个祸端。 穿着破碎嫁衣的女子挣扎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挣扎的幅度小了下来,春桃见状,拘身退下。 她不应该因为这段时间二当家的好说话,就忘了她过去残忍的性格,一个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作赌注豁出去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良善之辈? 近段时间的温和不过是为了靠近这群人的手段罢了,只有把这群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里,这样才能为所欲为。 春桃退出去后,纸槡退开身把门锁上,虽然还会漏风,但至少不会那么直面大风了。 面对着自己的新娘,纸槡面上带上了淡淡的微囧,但刚才的话语,她是认真的。 若是这人真不安分听话,她之前的想法将都会推翻,她已经将这群可爱的人当作了兄弟,那么她就不会允许有人给这群人带来危害。 缓步走到新娘子旁边,因为两天没有吃饭,又挣扎嘶吼了半天,新娘子如今浑身虚弱无力,连想抬起脚踢翻纸槡都做不到。 脚抬了抬,最终落回了原地。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将要经历什么的纸槡坐下,单手温柔却坚定的按住了想躲开自己的新娘子肩膀,另一手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盖头下的那张脸不是绝对的倾国倾城,瘦弱的脸颊带着一丝疲惫和营养不良,但皮肤细腻白嫩,一点也不像是外面那群糙汉,更像是某家的大小姐。 此时尚还稚嫩的脸庞上瞪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眸,她可能也没想到这土匪窝里竟然能养出如此有气质的纸槡。 毕竟纸槡看起来并不像是土匪,她浑身气质淡雅,带着一丝强者独有的高傲,倒像是某宦室之家的大小姐。 纸槡看着如此年幼的女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有负罪感。 这幼女什么的…… 这群人可真敢给她抢啊…… “你……” 在纸槡开口后,女子终于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撇过了头。 纸槡拿着盖头的手微顿,轻叹道:“唉……别怕。” 放下盖头,把塞进女孩嘴里的布条拿出来,女孩轻咳了两声,依然不肯望向她。 “我对你没有恶意。” 不论纸槡如何解释,女孩都不肯望向她,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就像个哑巴一般,这让纸槡无比苦恼。 不肯开口说话,这该如何沟通? ※※※※※※※※※※※※※※※※※※※※ 好吧,我感觉,存稿点了那个什么一键感谢没用啊,它出不来啊,头秃,可我是一个有六七章存稿的人了啊!!我怎么能够再删去重来呢?那你们就将就吧,我可能感谢不了了(八爪伏低.jpg) 意外 苦恼一般不太适合纸槡,所以,她强硬的掰过女孩下巴,让她的眼睛望着自己,伏低身子,压在她的上方,抿了抿起皮开裂的嘴唇,沉声道:“你最好开口说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不知道古代女子都是什么样的,但她身边的人都不是这种类型,自己又没有让她背叛什么,只是想好好跟对方聊聊,免得对方误会,做出什么伤害寨子里的事情罢了。 女孩动了动,倔强的眼睛里闪过盈满泪水。 掐着对方下巴的纸槡:“……” 猛然感觉自己好罪恶……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人…… 甩甩头,甩去那丝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说话了吗?” 在对方没有开口前,纸槡威胁道:“你若是不肯开口,那我就亲到你开口为止,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面子。” 没脸没皮的话语令女孩的眼泪划出瞪的极大的眼眶,纸槡没有帮她擦眼泪的准备,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表情。 她是个女的,她除了辣手摧花之外,并不会对花产生什么怜惜的心思,她钢铁直。 终于在纸槡越来越靠近的脸庞下,女孩屈服了,撇不开头,只能哽咽的沙哑着嗓子颤抖道:“你想说什么……” 纸槡宠溺的摸摸对方的脑袋,挪开脑袋满意道:“这才乖。” 要是早这样,她也就不用威胁对方了。 松开对方的下颚,把人扶起来,纸槡拖了个木头墩子过来坐下,并没有跟女孩一样坐在床上。 喘了口粗气,理了理衣服,拭去额头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出来的虚汗,端过放在桌子上的米糠粥,还有那只兔腿,一起放在了床上,才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因为我是女子之身,而你我之间不熟悉,也不认识。” “但我也是如此的想法,我可以和你做一笔交易,你我之间只是各取所需,我保护你不让你被外面的人宰了吃了,你假装配合我,在这段我需要你的时间内,做我的夫人,如何?” 这件事纸槡进来之前就想过了,在见到女子的面容和气质之后,纸槡更能确认,这不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很大的可能是来自于某个大官家的千金,因为落难而意外被绑了上来。 这种人,更加讲究规矩和颜面。 女孩脸色难看:“你……要跟我做交易?你让我扮演你的夫人?” “女子之间根本就不可能!这是违反天理,为世俗所不允许的!” 女孩倔强的脸庞挂着泪珠,话语里都是不愿意。 纸槡皱眉:“你若是不愿意,明天就会被拖出去吃掉。” 女孩不敢置信,嘴唇张了张,惊慌失措道:“吃……吃掉?!吃人是犯法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纸槡冷笑一声:“王法?你跟我提王法?” “都是因为皇帝的无能,所以大荒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民不聊生的状态,别说是我们这些土匪,你出去看看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哪一个没有拿子女出去跟人换食之? 该有王法的时候王法在哪?!该要皇帝出面稳固人心的时候,皇帝在哪?!” “王法?这个破碎的国家哪来的王法?!” 说到王法纸槡就怒不可止,手指着被关着却依然漏风的窗户,厉声质问道。 女孩被纸槡吼的愣在原地,贝齿下意识咬住下嘴唇,但纸槡完全没有准备停下来,她今天必须打破对方的天真,打碎对方的美梦。 “你觉得要不是我需要冲喜的对象,而你恰好又是唯一能够找到的符合的女子,不然你以为你今天能不上餐桌? 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去找官府帮忙?还是你觉得就凭啥也没有的你,能够让那些贪婪没有尽头,却又贪生怕死的大贪官帮你剿匪?” “你以为你是谁?你今天就算是皇亲国戚,是公主,是皇帝,但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会有谁认识你?会有谁怜悯你?” 女孩眼里又堆满泪水,看起来委屈又倔强,但纸槡并不准备怜惜,继续残忍道:“你以为你被抓上来是为了好声好气的供着你,让你当祖宗的吗?” 纸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并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女孩,冷漠道:“没有我,你就是个餐桌上的肉食,现在,懂你的处境了吗?” “你没有资格拒绝我,也只有我能帮你。” 此刻的纸槡不再是刚开始那个温柔冷静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也不再是故意做出的登徒子模样,她周身锋芒毕露,带着无尽的冰冷和残忍。 她近几天看尽了这个乱世百姓的居所,看尽了残酷。 前两天她亲眼看到一个寨民因为感染风寒,没有及时找到草药而死,连埋葬的时候都因为没钱,所以就连个能够勉强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草席要留给活着的人使用的,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嫌弃死人曾经呆过的草席,因为如果不用就有可能冻死。 她现在能够穿的不透风,吃的灌个水饱,就已经很好了,更别说她还有一栋可以稍微避风的屋子,这已经算是顶天了。 女孩想开口解释,却解释不出来,在这个乱世,的确没有王法,人吃人,都已经是常态。 这个寨子里还没有饿到那种地步,但也不远了。 所以纸槡才会为了一只兔腿而感动到流泪,感动到许下承诺。 这种状态下,他们却还愿意想着自己,原谅自己,这实在已经算是无上的善良。 女孩抿嘴沉默的思考良久,她还不能死,她得活着,不辜负兄长的嘱托。 在活着的前提下,牺牲一些东西是在所难免的,女孩轻咬贝齿,哽咽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配合我,不要做对不起青龙寨的事情,就够了。” 看到对方态度软化,纸槡心里一直提着的石头放了下去,只要还有救,就算是强行感化,也没有关系。 先把人留下,慢慢让她融入,就算是石头也有捂热的一天。 对方点点头,气势弱了下去。 “我把你松开,但你不能逃跑,我对你没有意思,等我稳定了寨子里的人心,能够确认安全了后。 到时候你是走是留,我不会过问,只要我们不出去宣扬,便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被个女子强娶过,你还可以自由婚嫁。” 纸槡再次确认道:“懂了吗?” 女孩点点头,一脸的虚弱。 看到人这样子,纸槡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软了下去,伸手替人解开绳子,等到双手的绳子刚解开,对方猛地一个用力扑倒了纸槡,双手掐在了纸槡的脖子上。 纸槡内心:卧槽!忘恩负义! 身体诚实的咳了两声,刚才这一撞,身体骨直接软了,力气卸了下去,也幸亏女孩两天没吃饭力气不足,掐了一会儿,发现没法掐死纸槡,便只能继续掐着,但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了。 这个人从始至终没有伤害过自己,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她还说可以保护自己,但是…… 当年那个人也说过会保护自己,但他却出卖了自己…… 对方直接骑在了纸槡的身上,喘着粗气,双眸通红,杀气不足。 她没有杀过人,纸槡十分确定。 纸槡半眯起眼睛,借着刚才恢复的一点力气一把扳开了对方的双手,没有了借力点的对方在纸槡错愕的目光中直接朝着她砸了下来。 女孩也没想到会这样,两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嘴唇与嘴唇磕到了一起,纸槡本就被病痛折磨的干裂的嘴唇直接被磕掉了一块肉,鲜血的腥锈味在两人的嘴唇中间蔓延开来。 纸槡:“……” 她现在很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女孩:“……”这个人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果然还是对女人感兴趣吧? 纸槡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了女孩,擦了擦流血的嘴唇,轻轻吸了口凉气,鲜血的味道并不好闻,当然,也不好吃。 顾不得那么多,见多了古代随便一点小事情就会死的现状,纸槡赶紧从新婚服上撕下一块小布捂着嘴唇止血。 女孩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没有说话,刚才纸槡推的太用力,她现在浑身骨头都是散的,没有力气动弹。 等终于止住了血,纸槡面无表情的盯着女孩,不想说话。 女孩也不甘示弱的瞪着眼珠子,就算身体不允许,但气势不能输。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纸槡败下阵来。 “我对你不感兴趣,这件事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商议一下后续的问题。”纸槡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对方也有些开裂的嘴唇,淡然道。 女孩眼珠子转了转:“你说吧。” 纸槡:“你叫什么?” “青安。” 纸槡敷衍的夸奖道:“清安?好名字。” 女孩白了她一眼,强调道:“青安,青出于蓝的青,平安顺遂的安。” 纸槡立马开口:“哦,是这个青安啊。” 不过这个名字可真有争议,一边想要青出于蓝,一边却想要平安顺遂,可真是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啊,在这个乱世,这可真是够贪心的。 ※※※※※※※※※※※※※※※※※※※※ 滴滴,日万打卡中,我觉得我可以了,我终有一天,可以和别人一样,全本存稿!!!! 逃跑被逮 青安骄傲的道:“那当然,我父……父亲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纸槡没戳穿这个名字的寓意,也许,这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呢? “嗯,我叫纸槡,树殷为纸,艿以为槡的纸槡。” 青安嘟囔了两声:“纸槡?怪名字。” 纸槡沉默,其实她也觉得她的名字很怪,以纸为姓的人除了她,就没见过别人,她的父母早就离异,爷爷也从没告诉过她他的名字,她的户口也一直上在爷爷户口上。 而爷爷也从不提起他的名字,别人也一直叫他纸老头,至于他的全部名叫什么,她也从未得知。 他去世的时候,按照他的要求,他的墓碑上没有他的名字,只刻了一个纸姓。 葬礼上也没有其他人来,亲戚什么的也从未听说有过,所以下面刻的,也就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其他部位空空荡荡,没有族系。 尽管生活如此艰苦,爷爷对她还是很好,什么都为她着想,有吃的都留给她吃,就算是捡破烂,也硬是租了一间小房子给两人住,然后白天在破烂场工作,晚上去捡破烂。 纸槡从小就明白,靠人不如靠己。 名字奇怪什么的,都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 “名字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从今天开始,到我说结束的那一天前,你都是青龙寨二当家的夫人,这就够了。” 青安缓了半天才点点头,表示明白。 纸槡也不想逼的太紧,毕竟,过犹不及。 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米糠粥和兔腿:“吃吧。” 青安望了望纸槡,再看看兔腿,虽然她已经很饿了,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委婉道:“你不吃?” 看她那表情,纸槡便明白了,是担心自己下药啊。 当着青安面前,纸槡抿了一口已经只剩下点余温的粥,然后才把碗塞进青安饿的有些颤抖的手里,复又打开油纸,撕了一小块兔腿肉吃。 青安看着纸槡手里烤的金黄又泛着油光的兔腿,吞咽了一下口水,已经饿过头的肚子再次被这迷人的香味勾起了馋虫,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等自己嘴里的吃完了,才把兔腿放到粥碗里,道:“我吃过了,你可以吃了,这里没毒,或者说,你看我这穷的,像是能买的起毒药或者其他药的样子吗?” 纸槡上下打量了一遍瘦瘦巴巴的青安,肯定道:“给你用毒药,那都是浪费。” 捧着碗的青安:“……” 鼻尖是烤兔子特有的香味,但…… 青安的目光望向纸槡嘴唇碰过的地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低头望向碗里那清汤寡水的米糠粥,皱了皱鼻子,她就算是逃难,也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看着对方嫌弃的表情,纸槡顿了顿,心里咆哮:难道自己以前吃过? 她也没吃过,但作为一个在乱世生存的人,应该不至于嫌弃米糠吧?毕竟能够有米糠吃都已经算很好了,外面难民有的都在吃土! “这个已经不错了,若是你不想吃,那就吃土吧。” 纸槡推了推人,然后坐在床沿上,把缩成一团勉强能够称之为被子的东西抖平,脱了鞋把自己冻的发疼的脚塞了进去。 鞋子虽然不够好,但至少是双洗干净了新穿的,里面的袜子并没有粘上泥土和污水,不然她会连袜子也一起脱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没有穿袜子睡觉的癖好,但毕竟从今天起她的床和被子要分一半出去,为了晚上不至于冷脚,她从今天起得适应穿着袜子睡觉的日子。 青安给自己做了极大的心理调节,才强迫着自己吃下那碗米糠粥,吃完后就感觉嗓子被刺痛的不是自己的了。 连忙把碗底剩下的兔腿珍惜万分的一点一点吃完,就连骨头都啃碎了吸食了骨髓,这才放过它。 要不是骨头嚼碎了不好咽,不然她非得连骨头都咽下去。 第一次,她觉得以前一直看不起眼的烤兔腿是这么的好吃,这么的美味,美味到她甚至连手都想舔一遍。 但考虑着纸槡还在后面看着,她不能丢面子,更不能丢了过去的风骨和骄傲,不然她真能做出如此丟脸的事情。 等她吃完,擦完手,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再来一碗的冲动回过头时,才发现纸槡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纸槡是真的累,虽然病已经好了,但病来如山倒,病痛时带走的体质并没有回来,身子还是很容易疲惫,就像今天,她明明睡了好几觉,但到了现在,她还是困的挨着墙就陷入了睡眠。 青安走过去,伸出手在纸槡面前晃了晃,发现人没有动静,想起纸槡说过的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说外面是人吃人,那就是人吃人? 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可是个土匪,土匪说的话,怎么能信? 自己逃亡了这么久,也没见哪个难民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拿出去跟人换食,肯定是这个人想骗自己留下,所以故意说的谎话来欺骗自己。 青安偷偷打开门,‘吱呀’的声音很大,吓得青安赶紧回头望了眼纸槡,在黑暗的视线下,纸槡的眉头皱了皱,但并没有睁开眼睛,青安虽然看不清纸槡的脸,但却松了口气。 见纸槡没醒,青安赶紧探出头左顾右盼,发现没人过来,才赶紧偷偷溜了出去。 纸槡这边没有几人守着,现在更是新婚夜,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总不能去听两个娘们的墙角吧? 所以他们就早早回了各自的棚子,其他的拿着木棍去巡视了,免得到时候有哪些动物或者难民进寨里来,打扰大家安生。 青安溜出去后,看不清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完全不知道她的身后,早就清醒过来的纸槡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前进,而纸槡就在后面跟着,既不提醒,也不出声。 她虽然很累,但睡眠一向很浅,加之靠着墙睡的动作不太舒服,所以在青安在她面前搞小动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感觉。 等门开时那声音响起,纸槡就清醒了过来,为了防止这个蠢货被抓住打死,第二天上餐桌,她只能爬起来穿上鞋子跟在她的身后。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在青安不安的回头观望时,纸槡躲了起来,朦胧的夜色和事物的遮掩完美的掩去了纸槡的身影,独留下对着黑夜皱眉的青安。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青安不敢再频繁的往后看,只能小心的判断着脚下是否还有路,或者前方有什么东西挡路没有。 很快的,青安便摸清了不大的寨子里的路,渐渐的摸到了正确的下山路,在她刚想踏上去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是谁?!” 青安吓的浑身一僵,刚想迈开步子往前跑,却被突然从身后伸出的手给拉住了,纸槡温柔的声音响起:“没事,是我,纸槡。” “这夜晚月色不错,我带她出来上个茅房,顺便观看一下夜景。” 前面的汉子举着火把过来,见到是纸槡和她的新婚娘子,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是二当家和二当家夫人啊,这么晚了,出来上茅房还是要带着火把,免得不小心踩到虫子,被咬了就不好了。” 纸槡含笑道:“是,这不一时太急了,来不及就出来了,给兄弟们添麻烦了。” 面前的大汉憨厚的挠挠后脑勺,道:“二当家说笑了,来,这火把拿着,一切注意安全,我和阿文就在附近,要是出了啥事,您就叫我们。” 纸槡看着火把,歉意道:“还是你拿着吧,我们随便找个地方方便下就好了,不会走远,还是你们更需要火把。” “没事,我们还有。” 纸槡再次拒绝道:“不用,要不,你在这等一下我们,我们就在前面方便一下,劳烦你替我们守一下人了。” 顺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草丛,那里草比较茂盛,在漆黑的环境下不会让人看清里面有什么,也比较安全。 憨厚的汉子豪爽道:“那我就在这里等您们。” “多谢。” 纸槡拉着一动不敢动的青安放刚才指的方向走,一离开了憨厚男的视线,纸槡的表情就阴沉了下来。 来到了草丛后,纸槡望着青安,松开手,冷漠道:“想逃?” 青安眼神闪躲,嘴唇抿紧,双手十指搅在一起,不敢直视纸槡的眼神。 纸槡望着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冷笑,双手环抱在胸前,轻靠在树上,冷漠道:“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我就只能把你交出去宰了吃肉了。” 吃肉两个字纸槡说的很轻松,就仿佛她经常这么做一样,吓得青安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她一直以为纸槡说的宰了她吃肉是说笑的,可看纸槡现在的表情,让她明白,纸槡从来都没有开玩笑,她是很认真的在跟她描述这个事实。 青安退后两步,后背撞到树干上:“不……你不能这么做……” 纸槡漠视着她:“我为什么不能?不听话的小东西,就该上餐桌。” “我没有想逃……我只是……我只是……” 青安下意识想为自己狡辩,却在纸槡强大的气场下,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能够说服纸槡的谎言。 纸槡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望着她:“你只是?” “我只是……只是来……来上个茅房……对,我只是来找茅房的!”慌乱间,智商终于是上线了,青安猛点头,试图说服纸槡相信自己只是来找茅房的事实。 纸槡轻笑一声,若不是她跟了一路,发现她一直在找路线,她可能就真的相信了。 若是她跑了,纸槡也就不追究了,毕竟她也不想养一个闲人,但可就可惜在,她不止没有跑掉,甚至还被别人逮到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 这一本大概跟上一本的数字差不多,或许多一些,希望能够顺v! 跪地求饶 纸槡毫不客气的打击青安的自信心:“你知道吗?但凡你再聪明点,偷摸着跑下山,我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可是你太蠢了,蠢的无可救药,所以你跑不掉。” “而现在,你还要拖累我,真是麻烦啊。” “反正喜已经冲完了,杀了你,也没有任何后果……” “不!” 青安冲上前抓住纸槡胳膊,目光带着被纸槡冷漠表情的恐惧和期望,颤着嗓音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被纸槡冷漠的语气吓坏了,这一刻,她彻底慌了,同时也相信了纸槡一定会那么做,若是不能让她消气,自己明天肯定就是那群人的桌上菜了! 纸槡没有表情,冷漠的望着少女湿漉漉的眼眸,没有说话。 见纸槡不说话,青安白着一张小脸,脑海里都是自己被扒皮抽筋的画面,越想越害怕,想着想着都感觉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厨房的案板上,随时就会丧命。 青安无力的拉着纸槡的手臂,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不怕死,但现在还不行,她得等皇兄东山再起,她得找到能够帮助皇兄脱离险境的人,她还得回家…… 她不能死。 这一刻极强的求生欲包裹住了她,让她放下了身段和骄傲,跪了下去,跪下去向人求救,跪下去请求别人的原谅。 纸槡也不想弄得太过,但这人一开始答应了自己,结果又反悔逃跑这件事,实在让她生气,本来她是不准备管她的了,但她却又被发现了。 于是为了让大家宽心,她只能出面护住这人,但气是不可能消的。 可看到这人跪下求着让她原谅的脸庞,纸槡心软了,这人身份成谜,若是真的就让她这么死在这里,他们这青龙寨怕是不会好过。 所以,她只能冷着脸吓唬她,让她乖,听话。 没想到,这一吓,似乎,吓过头了。 纸槡被跪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动了动腿:“好了,起来。” 青安挂着眼泪的望着她,这人还没说原谅她,若是她起来了,这人后悔怎么办? 纸槡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起来,我原谅你,但绝对没有下次。” 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哪怕这人是公主,她也不会管她生死,直接让人丟下山给那些更加贫苦的难民做口粮。 她纸槡一向说到做到。 青安被踢的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道:“真…真的?” 纸槡:“真的,速度起来,别让我生气。” 青安仔细观察了纸槡的表情,发现那股冷漠的气息真的不见了,这才肯相信纸槡是真的不生气了,这才起来。 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刚才跪的太急,膝盖磕到树根,大概淤青了,青安心想。 纸槡难得的升起了一点同情心,伸手拉住了人,搂在了怀里。 这副身子虽然虚弱,但好歹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即使如今的纸槡不能完全融会贯通,但借巧劲拉个人还是足够的。 憨厚男再外面等了许久,见草丛都没有动静,火把也快要熄灭了,他的同伴也在不远处准备过来换班,只能出声道:“二当家,您们好了吗?” 纸槡扬声道:“马上。” 随后偏头望着青安,淡淡道:“整理好自己,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吧?” 触及到纸槡带有威胁的目光,青安想起之前纸槡说的话,身子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在纸槡不耐烦的皱眉准备出言提醒的时候,连忙点头道:“明白!” 虽然感觉有些不靠谱,但纸槡还是点头道:“那走吧。” 说完先迈着步子走了出去,青安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出去。 憨厚男见两人无事,把火把递过去照亮更多的路,才道:“实在抱歉,二当家,我得换班了。” 纸槡挂上熟悉的温柔笑意道:“无事,是我们打扰到你巡视,该我们道歉才对。” “青安。” 听到纸槡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青安颤了颤身子,在憨厚男疑惑的视线下,青安这才稳住了身子,道:“对不起,是我的任性给你们添了麻烦。” 憨厚男虽然不知道青安为什么如此害怕纸槡,但这事毕竟是人家家事,他一个大男人不便掺和,便只能当做不知道。 “没事,我送您们回去吧,这条路没有火不好走。” 纸槡颔首,没有推辞:“如此,便麻烦你了,阿德。” 阿德惊喜道:“二当家记得我的名字?” “自然。” 纸槡不止记得他的名字,在今天的婚宴上,寨子里所有人都来向她道过喜,报过名字,所以她都记着。 原主天赋异禀,想记住的所有东西都能轻松记得,纸槡原先就是个学霸,所以记住区区一百个很简单的名字和样貌,她还是行的。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记住每一个人的脸和名字,都是她的责任,她要为这一百多个人负责。 阿德送纸槡和青安回到房间,看见门关上了才转身离开,虽然他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诡异,毕竟这可是纸槡的新婚夜,新婚夜两个人不在房间里你亲我热的,反而出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但毕竟这是二当家的选择,他也不能说什么,听到阿文的呼唤便快步走了过去,把今晚的一夜抛之脑后。 站在房间内,青安垂着眉眼,双手紧紧纠结的缠在一起,咬着嘴唇道:“今夜之事……” 纸槡自顾自的脱去外衣:“阿德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你足够安分,今夜之事便会被烂在肚子里。” 说话间便脱了鞋袜爬上了床,纸槡捏了捏刚吹了冷风有些疼痛的眉心,语气不太好的道:“上来,睡觉。” 青安被纸槡吓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道:“不……我……我还是……还是坐着……坐着就好!” 纸槡脸色苍白的皱眉望着她:“上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她又不会吃了她,那么害怕干什么?都是女子,她还能对她干什么不成?再说了,就她那干瘪瘪没发育的身子,有啥好做的? 青安见纸槡似乎真的对她没有想法,这才小心的提着裙摆往床边蹭,见人过来,纸槡直接掀开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 有了刚才的教训,谅她也不敢再继续往山下跑,于是纸槡终于能够放心的陷入睡眠。 见纸槡真的睡着了,青安才合着衣服,脱掉鞋袜,提起被角盖在自己身上,身下是硬的不行的床铺,身子不舒服的动了动,在心里安慰自己了一翻,近段时日的疲惫翻涌上来,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夜由于身边有冷风灌入而清醒的纸槡,望着身边被子被卷走,而自己只剩下一个被角在身的被子。 纸槡:“……” 捏了捏眉心,纸槡毫不客气的捏着被角一把抽过全部被子,抖平,盖在了两人身上,身边人被冷风吹的瑟缩了一下,似乎极度怕冷。 纸槡想了想,向着青安那边靠了一些过去,把中间的空隙填满,不让双方因为一晚的睡眠而冻感冒。 第二日大清早,纸槡感觉自己简直无法呼吸,在睡梦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想动一下,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正趴在自己身上,这也是导致她做噩梦的关键。 纸槡一低头,发现一个漆黑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而它的主人睡的正熟,口水都流在了自己的胸上,里面的肚兜都被口水染湿了,正湿答答的粘在身上,让纸槡无比别扭。 “醒醒……” 纸槡抬起唯一一只没有麻痹的手,没好气的推了推这个没有自觉的人,偏偏这人毫无感觉,甚至还叼着她的裘衣正在咀嚼,嘴里还嘟囔着:“别走……我还能…吃……” 纸槡头痛的扶额,艰难的用一只手把人从身上推开,别问为什么另一半不用,因为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 把人推开后,纸槡艰难的爬起来,却因为身子麻木没知觉的原因差点重新摔回去,幸好身体掌握能力好,不然底下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怕是得被她砸死。 略过人起了床后,纸槡扶着麻木的肩膀扭了扭胳膊,一阵卡巴卡巴的声音响过后,酥麻的感觉终于上来,手臂还是没有废的,纸槡松口气。 这要是睡了一晚,胳膊就废了,这还了得? 不过……果然昨晚就不应该靠过去啊,干嘛这么想不开呢? 纸槡还没弄好,春桃就过来敲门了,纸槡只能瘸着腿,用唯一还能自如行动的脚顶着门单手打开了门,见外面一脸恭敬的春桃,点点头,不自在的让开了路。 春桃端着一盆水,见纸槡手脚不便,连忙把水盆放在常用的地方后,走过来扶住了纸槡,柔声道:“二当家。” 纸槡难得的没有拒绝春桃伺候,任她给自己洗脸,按摩,刷牙还是自己来的,虽然春桃想代劳,但纸槡还是严厉拒绝了。 她只是半边身子麻了,不是已经残废不能动了。 洗漱完,纸槡开口道:“今日大哥他们可有什么安排?” 作为一百多人的头子,他必须想办法解决生计问题,不能总是如此饿着,粮食越来越少,人也同样如此。 若是不能解决,这便与他们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春桃给纸槡梳理头发,回道:“回二当家,大当家他们准备再次进入后面的深山一趟。” 纸槡不赞同的道:“深山?这时候?” ※※※※※※※※※※※※※※※※※※※※ 虐妻一时爽,一直虐一直爽。 我要跟着进山 给纸槡梳理好头发,春桃让开,道:“是的。” 纸槡激动的站起来:“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进山,现在是春季,万物复苏,动物也刚从冬眠中清醒过来正饥饿的时候,这时候进山无异于找死。” 即使现代,春季也很少会有人进山,春季,万物复苏,各种冬眠期的动物都正好清醒,更是动物的发情期,饥饿和发情会让它们的战斗力上升好几个层次。 就连现代那种农具好的时代都不敢硬刚,现在就凭他们这些小木棍、木枪,怎么可能扛得住? 前天才听到隔壁城镇里的武夫被老虎咬断了腿,那就是典型的范例啊!身强体壮的武夫都打不过,要是他们这群老弱病残遇到老虎该怎么办? 等着喂老虎吗? 春桃又何尝不知晓,纸槡这个现代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们这些古代人自然更清楚,但是没办法啊:“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若是再不能猎到猎物,寨里的人,就得吃土了。” 昨天那一顿看似豪华,但已经是寨里最后的食物了。 纸槡深呼吸一口气:“他们什么时候进山?多少人?” “十个人,再有两刻钟便要出发了。” “我们直接过去。” 她也要去,虽然如今她的身体不支撑她跟着打猎,但她认识各种野菜啊,她可以带着人去找找有没有野菜,春天,应该会有各种野菜复苏才对。 春桃连忙拦住纸槡,惊慌道:“啊?小……不,二当家您也要去?” 纸槡皱眉:“自然,我跟寨里都是一起的,他们在哪我就在哪,这次进山实非寻常,我得跟着,顺便看看是否有可以食用的野菜。” 春桃一脸苦闷,我的小姐哟,您贵为千金之躯,哪里会知道什么野菜和进山常识啊?您就不要去捣乱了吧。 纸槡见她不信,内心也是一阵尴尬,原主的确是个充满野心和复仇心的人才,但她同样是个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一看她来到这么一个贫穷的地方却还带着一个侍女就能看出来了,但她没想到她这个侍女是如此了解原主啊。 她总不能告诉人家,你家主子已经不同了,你家主子的内在换了一个人,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充满了不同知识的人吧? 这话说出来,她不是被当成神经病,就是被当成妖邪给绑柱子上一把火给烧了。 于是,为了改变在春桃心里的印象,还有让她知道自己主子的不同,纸槡只能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的开始忽悠:“春桃,你主子现在我已经不同了,我们现在是个土匪,不是曾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侍郎千金,我们要适应现在的贫穷。 不能因为我不懂,我就不去学,我要把在侍郎府里看过的农书知识都用上,帮助这里,帮助我们站稳脚步。” 没错,一切都要推到古书,农书上去,把自己摘干净,绝对不能让对方有任何一点怀疑自己的倾向。 “这个天下,不会再这么太平,南蛮那边一直在骚扰我国边境,他们在试探,在威慑,我们离边境太近了,一旦打起来我们就得遭殃。” 没错,太近了,也就两百公里。 纸槡这么一番正经的话令春桃自卑,是的,她的主子长大了,已经学会适应生存,而她还没有跟上主子的脚步,她的眼界不如主子,是她着相了。 “小姐……” 只有在私下,并且内心软弱的时候,春桃才会叫纸槡小姐,平日里都是谨记着不能搞独特,都是叫纸槡二当家。 纸槡重重拍了拍春桃的肩膀,放开手,沉重道:“春桃,这是我们的家。” 尽管纸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但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一定会守护好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乱世给大家一片安宁。 说完不管春桃复杂的表情和杂乱的心情,便略过了春桃往外走,她得尽快赶过去,谁知道那群人说的是不是正确的时间,万一他们提前走了咋办? 余光见到纸槡的身影正在消失,春桃回过神赶紧关上门跟上,至于还在床上睡觉的青安,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等纸槡紧赶慢赶的走过来,日栾天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正一脸严肃的往外走,见纸槡过来还有些意外。 日栾天连忙接住喘着粗气,不停咳嗽的纸槡,心疼道:“小二,你怎么过来了?” 昨夜可是纸槡的新婚夜,他们原本就没准备告诉纸槡今天的安排,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就好,纸槡只要照顾好寨里的一切就行了。 但没想到他们没告诉她,但纸槡自己却赶过来了,甚至还这么着急,这让他们如何安心? 纸槡走的太快,身子又虚,心里还急,越急步子越乱,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好不容易赶到,胸口已经如同炸裂一般的疼痛了起来,喉咙发涩到喘气都是抽搐的。 纸槡扶着胸口不停的拍打,身边人赶紧端了一杯水过来,纸槡接过就灌了下来,灌的太急还被呛到了,这又是一阵咳嗽,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等到纸槡停下来了,他们的出发时间已经延迟了一些,幸好他们起的早,不然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他们怕是要在下雨前赶不回来。 森林里下雨是很危险的,山体滑坡,蛇虫等爬行动物到处出没,而且人还容易生病,走路也会变得艰难。 纸槡把碗递给其他人,另只手抓紧日栾天的胳膊,目光盯紧他,嘶哑着嗓子道:“你们要进山,带上我。” 日栾天皱眉,想拒绝:“不行……” 连纸槡都走了,谁来照顾寨里?万一都出事怎么办? 纸槡扫视了一眼周围人,果断道:“老四留下,他还年轻。” 白昊立刻想说什么,沈孤拉住了他的手腕,白昊望向他,沈孤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一切交给大哥。 他们的排行并不是看年龄,看的是实力,二十一世纪的纸槡没有过来之前,原主的实力很强,不止是武功还有她的眼界和学识,若不是因为原主并不想太过于出头,这青龙寨的老大,就是原主了。 虽然现代纸槡过来后,知识储备量更加强大,但是实力,却是已经丧失了很多,功夫这种事情是需要练的,若是长久不练,便会生疏,退步。 特别是对一个从未练过武的纸槡来说,想要恢复到原主的那种地步,是不可能的,但毕竟是身体十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这种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而纸槡现在想的就是让他们习惯一个动文的纸槡,而不是以前那个动武的纸槡,这次进山是一件很好洗刷身上标签的事情。 并且,她是真的很担心他们进山。 “小二,你的身体不能够进山,还需要养着,乖。”日栾天宠溺的望着纸槡,那目光就和看着吵闹的妹妹一般。 听到这个令人头疼的称呼,纸槡再次头痛不已。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跟着进山。 “大哥,神医不是说我冲完喜身子就好了嘛,放心,神医的话您还不信吗?我的身子早就好了,可以进山的。” 纸槡第一次感谢起了这个诡异的神医,要不是他这个狗主意,她也拿不出其他能够说服日栾天的理由。 日栾天皱眉:“可你……” 刚才明明还走两步就要喘两下…… 纸槡握住日栾天的手,坚定道:“大哥,信我。” 她有预感,这次进山不够安全,虽然她很想不让他们去,但她也知道,寨里还有一百多口人张着嘴等着吃饭,他们必须去。 纸槡没怎么经历过饥饿,不懂饥荒,就算是这养病的时日里,她也能混个八分饱,毕竟她还病着,吃不下多少东西。 但寨里人不同,他们一直吃着三分饱,一直挨饿,接下来还可能连三分饱都填不了。 “我曾经看过不少农书,里面讲了很多别人不知晓的野菜,还有进山的常识,我可以的,但是老四,他才十三岁啊。” 纸槡重点描绘了书里的一些内容,然后着重讲了白昊的年龄,虽然十三岁对于古代来说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为家里生计而出去工作了。 但对于纸槡来说,十三岁,那才是人生的开始啊,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跟着进山呢?而且白昊的身体跟自己一样不好,他的嗓子当年被热水烫坏,至今不能吃太过于热和大口的东西,不然嗓子就会出血。 至今连太大声说话都不行,让他进山?要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不是只能等死? 但她不同,她虽然身子虚,但是她嗓子好啊,而且还有武功底子,保护自己不成问题,就算遇到了什么,她还可以大喊。 日栾天也想到了这点,叹了口气,把手从纸槡手心里抽出来,拍了拍纸槡的肩膀,道:“行了,是我考虑不周,老四的身子也不好,这样,你们两个都别去了,都留在寨子里,我再换个人去。” 纸槡瞪大眼睛:“不是,我……” 她是想把老四换下来,自己上啊,不是说把老四和自己都留下来啊! 纸槡还想说什么,日栾天强硬的道:“小二,你刚成亲,不能操之过急,身子最重要。” 纸槡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是,我能……” 白昊也着急了,他好不容易可以为寨子做点事,怎么能就这么把他留下?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可以为自己做主。 “老三,看好他们,阿兵,你跟我们一起。” 日栾天眼睛一瞪,不容拒绝的道。 纸槡白昊:“……” ※※※※※※※※※※※※※※※※※※※※ 没有虐了,都告诉你们这本很甜了,真的,我发四![点头保证]之后会甜哭你们的! 这里进山嘛,有理由,不是无缘无故的啦~[剧情需求] 马齿笕 “大哥……” 纸槡拦住日栾天,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拉着他的手腕往旁边拖,日栾天无奈的对身边人说了两句,然后被拖走了。 来到一旁,也不远,就二十几步的距离,纸槡忧愁道:“大哥,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是真的为寨里着想,我看过很多兵书和农书,我懂怎么保护自己,我还有武功在身,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够打的过我。” 见日栾天想反驳,纸槡瞪眼道:“这是事实!不管你去问谁,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日栾天无奈:“我没不信你,但你如今身体……” “我身体没问题!”纸槡就差举手发誓:“我现在就算是绕着寨子跑十圈都可以做到不喘一口气!” 是的,不喘一口,那是因为已经没气了,纸槡在心底补充道。 她没见过古代的深山,就算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也没见过深山内部有什么,但原主的确认识几样曾经吃过的野菜,这没有说谎。 见日栾天还在犹豫,纸槡直接道:“而且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找到更多的食物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在这里,只有我认识的植物最多,也只有我最可能找到能吃的东西。” “你不让我去,若是你们没有猎到猎物,你们又不认识野菜,到时候该拿什么给大家交代?” 这句话才是最打动日栾天的内心的,他们不认识多少野菜,最常见的那几种都还没生长出来,昨日的猎物已经是近一个月来最多的了。 这次进山,他们准备进入更里面一些,这样才有可能找到猎物,但向来没有人类踏入过的地盘,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带上她吧,大哥,我觉得二姐说的对,就凭我们这些莽汉,根本不认识什么东西,二姐知道的多,她说不定能够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收获呢?” 沈孤从两人身后探出头来,脸上都是认真,白昊也想说话,却被沈孤用手捂着嘴,让他出不了声。 “可是……” 日栾天也有日栾天的担忧,纸槡的身体还有她如今的体能,都是需要考虑的。 女孩子都爱美,纸槡怎么能跟着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钻山钻洞呢? “大哥,二姐的身体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说不定上上山,爬爬坡,会好的更快呢?” “阿叔,你再找几根树藤来给二当家把衣服和裤脚绑紧,我们进山。” 沈孤直接对身后人道,一个中年汉子立刻去旁边抽藤去了,日栾天最终只能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却无可奈何。 他这个老大当的太没有排面了,这群人完全不听他的话。 但他心里却是赞同沈孤的说法的,不然也不会默认,而没有反对,纸槡的学识高,气质也与他们不同,背景不明。 要不是正好那时候遇到了她,他们早就死了,最后一起建立这个青龙寨的时候,还是纸槡拿出最后的银子买来的粮食。 战乱的时代,粮食比金子还贵。 这种恩情,让所有人铭记于心,对她感恩。 这才是为什么纸槡病刚好,却能够独享一整只兔腿却没人说的原因之一。 等纸槡绑好裤腿和手腕衣服,才招来春桃:“春桃,青安还在房间没醒,你等她醒了后去照顾她,顺便……” 纸槡压低了声音道:“看好她。” 春桃立刻点头:“明白,二当家放心。” 纸槡这才放心的跟着众人上山。 . 进山的路很崎岖,开始还好,都是已经被很多人踏平了的,走起来还算好,但同样的这里也没啥吃的了。 被饿急了的百姓根本不会再管深山里面的危险和顾及子孙的未来,全部进了山,到处找吃的,看到吃的,管它能不能吃,先摘了吃进肚子里再说。 所以这里到处都是人行走过的痕迹,还有新鲜翻出的土迹,纸槡皱眉,望着这些连根都被翻出来吃掉的某些野菜,纸槡只能叹息。 随后便偏过头不再直视。 继续往里走,纸槡的体能便跟不上了,粗喘了两口气,随意的擦去额头上渗出的冰冷汗水,纸槡偏过头用手遮唇压低了声音轻咳了两声。 这点声响在一直警惕着的众人耳朵里就如同惊雷一般,众人回头望着一手撑着腿,一手捂着嘴有些心虚的望着众人,在众人的视线下忍不住的浑身抖了一下,止不住的猛烈咳嗽了起来。 沈孤走过来扶住纸槡的肩膀,感受着手下不停抖动的肩膀,给纸槡拍了拍后背,等咳的满脸通红的纸槡停下来顺了口气,这才松开手。 日栾天担忧的望过来:“怎么样?可还跟的上?” 其他人也过来嘘寒问暖,一点也没有嫌弃纸槡纸槡拖累了众人的速度。 纸槡摆摆手,掩嘴轻咳几下,气喘吁吁道:“没有问题。” “继续,不用在意我。” 纸槡直起身子,示意大家继续。 日栾天想了想,对沈孤道:“老三,你跟着小二,要是有哪里不对劲的就说,我们停下修整。” 望了一下四周,安慰道:“这里已经快要靠近里面了,不用急,我们慢慢来。” 其实他们只是刚刚走了比一般人进入的远了一点而已,离真正的里面还远的很,但他们毕竟不准备真正进入最里面,只是想进入的更深一点罢了。 纸槡歉意的望了眼众人,众人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女子本就体弱很少出门,纸槡能够坚持自己走到现在,已经很让他们吃惊了。 又走了一阵,日栾天宣布原地休息一会儿,他走了过来,把腰间的水壶递过来:“喝点水休息休息,这里是上次我们找到野兔的地方,还算安全。” 纸槡见此心知他是为自己好,便不再推辞,被沈孤扶着到一边的树下坐着,抖着手打开水壶抿了一口,把水壶递给沈孤。 沈孤也不介意纸槡的口水,结果抿了一大口,再递回给日栾天,日栾天没喝,盖好别回腰间。 “老三和阿兵在这里看着小二,顺便找找有没有野菜,我带着其他人去周围找找有没有动物的痕迹。” 沈孤点头:“行,有事就大声呼叫。” 纸槡有气无力的跟着点点头,手脚发软,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想瑟缩一下,但想到日栾天众人的不安,才咬牙忍下。 日栾天离开,纸槡也知道寻找食物的事情刻不容缓,便抖着腿用手撑着树干站了起来,沈孤回过头就看到纸槡已经起来了,道:“不再休息一下吗?” 纸槡摇摇头:“不了,时不待人,我们在附近找找。” “找一种边缘红色内里是黄绿色的嫩芽,这种有两种相似却不相同的野菜,都长在树上,是它们的嫩芽,但它们都可以吃。” 纸槡想要的是香椿和苦芽,这两种虽然看起来相似,苦芽的嫩芽春天吃正好,到了夏天就变绿了,绿了的苦芽就不能吃了。 而香椿也是如此,长开后的叶子苦涩会很重,和一般的树叶没啥差别。 这两种野菜在近段时间里,纸槡并没有看到它上桌,说不定它还没被人发现能吃呢?纸槡抱着一些侥幸心理想道。 其他二人仔仔细细的听纸槡描述,这两种没听说过的野菜,他们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依然选择相信纸槡,只要是吃的,他们都得尝试。 找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人找到这两种野菜,纸槡不由有些池气,一屁股坐在一块巨石旁边,手往旁边一撑,有气无力的靠着石头,脸色有些惨白。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大家都没吃早饭,体虚又走了这么久的纸槡就有些扛不住了,肚子一直在咕咕叫,饿的胃在抽搐。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只把目光盯在这两种上,肯定还有其他的,仔细想想,想想,纸槡闭上眼睛拼命回忆自己在那些种田文里见到过的野菜。 一种又一种闪过脑海,终于,让她记起了其他的一些能够在春天吃到的野菜。 槐花?不是,没见到这里出现。 榆钱?不,这里是山林,榆钱很少有。 芥菜?不对,芥菜不生长在山林。 那……马齿笕? 纸槡的手指动了动,睁开眼睛,随手把手下的植物拔了起来提到眼前,一股白绿的如同小朵小朵的多肉植物出现在眼前。 望着这不起眼的小东西,纸槡眼眶湿润,就是你啊,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原来出现的如此突然吗? 马齿笕,看起来像花又像多肉,通体白绿,触手手感与多肉相似,一般都是一簇一簇的出现,春天出现。 脑海里闪过它的详细介绍,想当年为了弄明白种田文里出现的野菜,她可是拿着手机一个个都去对照着搜过,仔仔细细记下来了它们的模样和介绍的啊!就为了哪天一个不注意就穿越了。 成年工作后,觉得过去的这些行为都是脑残行为,但现在真穿越了,她又无比感谢当年脑残的自己做的脑残事,不然这时候,她恐怕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饿死自己就算了,还要搭上全寨的人一起,这就问题大了。 ※※※※※※※※※※※※※※※※※※※※ 我想顺v,我觉得我就开头写的还行,后面就崩了,太拖沓,呜呜呜,我是不是没希望顺v了啊,呜呜呜 至于这个脑残行为为什么如此熟悉,别问,问就是我干过……(泪奔.jpg) 现实里因为污染,野菜一般不能吃了,马齿笕也很少见啊,毕竟我之前很多年没回家了,下田更是少 狩猎 沈孤一直在离纸槡不远的的地方,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纸槡的情况,方便照顾她,但这次回头对上的不是纸槡苍白的脸,而是她对着某样东西笑的放松的脸庞。 难道是找到吃的了? 沈孤赶紧走过来,看着纸槡手里不起眼的野菜,确认自己不知道这种,问道:“二姐,这也是野菜吗?” 纸槡擦擦汗,顾不得手上的泥土随着擦拭到了脸上,把马齿笕递过去给沈孤仔细看。 这下找到了野菜,终于是放松了下来,纸槡含笑道:“当然,这种野菜啊,叫马齿笕,热水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沈孤接过马齿笕左看右看,佩服道:“原来如此,二姐真是学识渊博。” “这不算啥,若是找不到香椿和苦芽,找到马齿笕也行,它一般生长在路边,田埂边其实更多,还有芥菜,它也是长在田埂边的。” “唉,”沈孤把马齿笕递回去,叹息道:“田地早就荒废了,地里和地边能吃的都被难民挖了回去,你说的芥菜怕是连根都见不到了。” 纸槡闻言也叹息,是啊,饿起来了连土都吃,更别说不知名的植物了,毒死总比饿死好啊。 “走,我们把这里摘完,继续往前看看,这种野菜春天正是冒出来的时候,这里有其他地方应该也有。” 纸槡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巴和树叶,乐观道。 “行,我把阿兵叫过来,让他记住这种。” 纸槡在这记住摘野菜,沈孤去找去了一边的阿文。 虽然他们要吃,但是却也要为以后着想,不能连根都挖走,这要是都挖走了,以后怎么办?吃一顿和吃很多顿,大家还是明白的。 摘完这一片,阿兵和沈孤过来了,给阿文看过后,三人又开始寻找,纸槡找香椿和苦芽,另外两人继续找马齿笕。 其他人去巡查周围的人过了这么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纸槡觉得不对,这既没有声响传来,人也没有回来,难不成这群人抛弃他们三个,进入更里面了? 其实,纸槡想的还真是对的,日栾天根本没准备带她进入更里面,其一是如今纸槡身上并没有察觉到以前那股强大的内力,二是纸槡身体太差了,若是遇到什么,她根本逃不掉,三是,他总觉得如今的纸槡有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在以前一直经验,到了现在,对身边人起了运用,所以他不得不防。 以前的纸槡有雄心,有壮志,有筹谋和武力,但是自从她落水磕到脑袋呛水醒来后,她的武力没了,雄心似乎也没了,壮志更是没见到,筹谋不知,但却多了一股……让人不知道的东西。 就好像曾经的她是狂傲的,如同一匹时刻露出獠牙的凶狼,现如今,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利齿,成了一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 落差感太大,日栾天一时适应不过来。 所以,他只得防备着她,顺便观察她的异常行为所代表的意思。 就像现在,他们七个深入内里,循着一条似乎有猛兽穿过的痕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往里走。 “大当家,我感觉这个脚印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其中一个当年跟着猎户上过几次山的人走到日栾天身边小声的道。 日栾天一听,伸手让大家停下,仔细询问道:“怎么不对劲?” 他不是一个独/裁的人,身边人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若是可以适应的,他便会同意。 那人立刻蹲下身下,伸手抚摸着身下的脚印,比较了一下大小,沉重道:“你看这个脚印,比我的手掌还大,这明显不是一般的猎物可以留下的。” “一开始我们没有察觉到这个脚印是因为它被落叶给覆盖了,我们只看到了周边的一串野猪脚印就追了过来。 现在想想,当时我们发现的脚印很凌乱,这明显是在被什么追赶。” 众人神色凝重的握紧了手里得木枪,他们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那脚印有些凌乱,似乎是故意在把他们往这边领一般。 但动物……应该不会有这种智商。 除非,是有人在故意用动物迷惑他们的视线,可是驱赶野猪,还能不留下脚印,试问天底下,又有谁能够做到? 见事情要往阴谋论上发展,前面开口的人连忙道:“或者,并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追赶它们的动物并不止一只呢?” “这个脚印像是猫爪,但猫爪没有这么大。”那人捡起里面遗留的一根不显眼的粗糙黄毛,嗅了一下,面色沉重道:“这个味道和手感……是老虎!”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所以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已经不是一群野猪了,或者……将是两只老虎! 还是饿极了的两只老虎! 对付一只野猪跟对付两只老虎可不是一个等级,前者还有生还然后打死它带回去的可能,后者……可是是它们咬死他们几个,然后把他们拖回窝里的可能。 日栾天想了想,他们的战斗力不足以在有可能出现两只老虎的的地盘上晃悠,便决定后退。 “退吧,别追不上野猪,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大家还在等我们。” 其他人点头,掉头离开。 可当他们回头的时候,一只黄黑相间的大老虎已经默默盯上了他们,他们完全不知道这老虎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 等他们察觉的时候,它已经到了他们身后,还就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伏低着身子,一双金黄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看的他们手脚发软,浑身发凉。 大老虎一身皮毛有些凌乱,眉骨上还有一道疤,看起来凶狠无比,最重要的是,它嘴里还叼着一只流血的兔子,并没有吃,而是盯着他们。 它盯上他们了! 日栾天心里有了数,但却只能扯嘴苦笑,他受过伤,还没养好,内力不足,他身后这些更是没练过武的庄稼汉,让他们种田可以,让他们去打老虎,那可真是高看他们了。 天要亡我吗? 兵乱没有杀了他,被绿林通缉也没有杀了他,现在却要因为内伤没好,而死在老虎嘴里了吗? 若是沈孤和过去的纸槡在,三个人必定能将这老虎宰了带回去,但如今只有他一人,别说宰老虎了,老虎不宰了他都是好的了。 老虎盯着它们低下头颅,把兔子放在了地上,低吼了一声,右前肢扒拉了一下地面,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这声响惊醒了众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脱力的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都是对方惨白的脸色。 日栾天深呼吸一口气,举起了手里得木枪,沉声道:“别怕,我们没有力气,它也没有,手里的木枪拿好!” “别忘了还有很多人在等我们回家!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止是老虎,还是肉!懂了吗!” 日栾天的吼声震醒了大家对于老虎的天生恐惧心理,是的,他们不能怕,站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十上百条人命啊! 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它死! 众人的提起胆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目光如炬的盯着不远处的老虎,恨不能立刻扒它皮吃它肉,把它带回去给大家食用。 “我们有七个人,即使是一个一个上也能耗死它!更何况一起上?”其中一个提起木枪,咆哮道。 “对!一起上!” 面前的老虎被这群蝼蚁的挑衅给刺激到了,愤怒的咆哮一声,周围的树木掉落下一层厚厚的树叶,惊得整座山的鸟儿都飞了起来,开始叫唤。 自然的,纸槡三人也听到了。 三人对视一眼,这是遇到情况了。 于是三人丢下篮子,拔腿就往虎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这时候野菜已经不重要了,只有人才是重要的。 . 当木枪被老虎利齿咬断的时候,日栾天立刻跳开,其中一个递上自己的木枪,自己去旁边扛起一根被雷劈断的木头当作武器。 日栾天比他们都厉害,若是想杀了这只老虎,只有日栾天才行,他们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在必要的时候把自己的武器给对方,然后自己跑到一边捡其它的木棍。 在他人捡木棍的时候,其他人就拦住老虎,不让它去追踪。 终于,在扛起树木的那人一把横扫到老虎腰上的时候,日栾天跳起一把把木枪掷了出去,木枪正好穿进了老虎的嘴里,直插/进肺里。 老虎含恨而终,众人松了口气。 刚赶过来的纸槡却提起了嗓子心,因为她看到了另一只老虎正眼含愤怒的盯紧了日栾天,而这时他已经脱力。 “大哥小心!” 在老虎猛然张大嘴扑向日栾天的时候,纸槡瞪大眼睛惊呼出声,日栾天感觉身后有风声猛然回头,看到另一只老虎正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不由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纸槡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夺过沈孤手里的木枪,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掷了出去,木枪带着千军万马之势擦着日栾天的头顶飞了过去,直接插/进了另一只老虎的嘴里,甚至还因为上面附着的强劲力道而带着老虎飞了出去一段路程。 纸槡也因为这一掷而脱力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一瞬间冷汗席卷了全身,衣服全部湿透,额头的头发更是直接贴在了脸上,被汗水浸透。 沈孤从准备往前跑的姿势里回过神来,连忙转身看向纸槡,却见纸槡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沈孤不知所措,阿兵更是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他从没想过看起来弱不禁风,高傲自大的二当家竟然有如此魄力。 刚才那一掷简直连他的魂都勾走了! “二姐!” 沈孤跑过去颤抖着双手扶起纸槡,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颤抖,伸出手探了一下纸槡的鼻息,仔细把了脉,发现只是脱力晕倒了,这才放下了心。 冲喜真有用? 被木枪擦着头发顶而过的日栾天也同样脱力的跌坐到地上,看到老虎腿弹了两下才彻底死了后,重重喘了几口气,一股生还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他们虽然有思考过可能会有两只老虎,但却没想到一直没发现在哪的另一只老虎会突然在这时候跑出来,还打算偷袭他们,若不是纸槡他们来得及时,而纸槡那一枪来的猛烈,不然此刻他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纵使他在武林这么多年,与死亡擦肩而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今天这种感觉,这种从心底发自内心的感觉到生还的快感。 直到耳边猛然响起沈孤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惊恐,日栾天顾不得自己虚软的身体爬起来,回过头看到沈孤松了口气的表情,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 平复了气息后,日栾天走过来,低声问道:“她怎么样?” 沈孤替纸槡擦去额头的汗水,道:“只是脱力晕倒了,刚才那一下应该是耗尽了她最近凝聚的全部内力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罢了,这些回去再说也行,先把它们抬起来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猛兽,我们暂时对付不了那么多。” 日栾天赶紧吩咐道,其他人咬咬牙,撕下衣服绑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胳膊或者腿,然后脱下了一两件外套,找了跟解释的木棍,把木枪从老虎嘴里拔/出来,这才把老虎腿绑上,抬了起来。 这可是大收获,老虎皮可以保暖,老虎肉可以吃,两头老虎,几百上千斤,不止够他们吃很久,还可以拿出去卖一笔不错的收入。 抬着两只大老虎,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回走,路上还顺便把纸槡找到的装着野菜的篮子背上。 沈孤背着纸槡一路往回走,背上人气息虚弱,似乎随时都有断气的风险,但却又顽强的苟着那口气不肯断绝。 别怕,我们都在。 沈孤咬牙:“阿兵!” 背着所有武器扶着日栾天警戒的阿兵听到声音回头道:“怎么了,三当家?” “去山下找乐神医!速度!” “可……” 阿兵望着日栾天,日栾天自己站稳,沉声道:“去吧,速度点,把他带上来。” “是!” 阿兵把武器给日栾天背上,自己跑着往前走了,他需要在大家到寨子里前把人带上来,片刻都不得耽误。 日栾天背起木枪走到沈孤面前,脸色惨淡的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孤:“二姐出问题了,她的气息不对,随时都有断绝风险。” “大哥,”沈孤严肃道:“你带着兄弟们慢点,我背着二姐先走。” 日栾天见着纸槡满头冷汗,嘴唇没有一点颜色的的样子,颔首道:“你去吧,我会安全把他们带回去的。” 沈孤点头,背着纸槡运起轻功跳着树干走了。 其他人羡慕的望着沈孤的背影,没有询问为什么他们先走了,但可以肯定肯定是纸槡身体出问题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 . 沈孤背着纸槡回到寨子里的时候,阿兵还没有回来,倒是原本要去请的人却已经在寨子里门口背着药箱等着了。 一身灰色粗布衫的青年背着一个比他腰宽两三倍的药箱,淡然的站在门口,一点也没有慌乱,倒是见到纸槡被背着回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 见到药师,沈孤急切的冲了过来:“乐神医!” 乐本看着在沈孤背上一副虽是要断气模样的纸槡,眉头已经成了川字,冷声道:“你把病人带去哪了?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沈孤着急道:“进山去了,二姐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内力,随后便晕了,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乐本简直恨不得一个巴掌拍死这个蠢货,这人才好了多久?啊?!人家刚娶了媳妇儿,第二天就把人拐进山,这要是折了怎么办?! “你们这群蠢货!快把人背进去!” “是是是。” 沈孤背着纸槡往里走,乐本跟在后面,脸上冰冷,作为一个医者,最烦的就是这种带着病人到处跑的家伙,简直心里没有一点数。 沈孤内心委屈,但同时又庆幸又自责。 委屈是因为,是纸槡自己要强行跟着去的,庆幸的是,如果不是纸槡在,这一次,怕是要折不少人在后山了,自责的是,若是他再够机灵一点,纸槡也不用突然爆发内力,导致变成了如今的情况。 若是纸槡出了任何事,他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这时离午饭时辰已经很近了,青安正在房间里跟春桃大眼瞪小眼,纸槡离开前特意吩咐了春桃看好青安,所以她就尽职尽责的盯着人,不让人有任何机会偷摸着离开。 而青安内心简直神愤怒,不是说好让自己扮演夫人吗?为什么她这个‘夫人’一点人权都没有,不止使唤不动丫鬟,还要被盯着啥也不能干。 就连上个厕所都要被紧紧盯着,搞得她心烦意乱的,只能坐着发呆。 这时,沈孤直接一脚踢开门背着人冲了进来,吓了正在盯着对方发呆的两人一大跳。 沈孤顾不得这是纸槡的婚房了,直接过去把纸槡放在床上,后面紧跟着的乐本放下药箱就搬了个凳子过去给纸槡把脉。 贫穷人家也顾不得那种大家族才有的毛病,乐本直接手把手给纸槡把脉,下面也没有垫着什么东西。 “暂时不要给她盖被子,去烧热水过来给她抹一下身子换套衣服。” 乐本便把脉便吩咐道,原本被纸槡苍白的脸色吸引而担忧春桃听到这话,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去打水了。 在这个天气,很多人都会淋雨,又没有多余的地方躲雨,日栾天便吩咐每天都必须烧热水,然后用乐本告诉的草药熬着,每次淋了雨就给人灌一碗祛风寒,争取不让一个人得病。 而热水也是有的,就是废柴火,因为建房子的时候留下很多树枝,便都存了起来,每天烧火的也用去了很多。 虽然有些浪费柴火和水,但好歹效果不错,最近已经很少人得病了,至少见到了些效果。 青安站在离床比较远的地方,目光时不时扫过纸槡苍白的脸,然后瞧瞧那两个着急的人,她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担心床上那人。 这人掌握着自己的生死,按道理,她是应该担心的,但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件事,她心里就委屈,就觉得不得劲,她想她死。 但这人现在还不能死,她死了,自己也会跟着死。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青安走过来轻声询问:“她怎么样?” 沈孤望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纸槡能够毫不留恋就爬起来走人,就证明昨晚她们并没有谈妥,那他们就没必要把她当做自己人,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又为什么要理会? 所以沈孤理所当然的无视了她。 被无视的青安,握在一起的双手捏紧,脸上划过一丝难堪。 乐本终于是收回了手,面色严肃道:“她现在情况不太好,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亏损严重,现如今旧伤复发,之后需要精细的养着,不然下次再复发,就是神仙也救不回她。” 沈孤立刻点头:“我知晓了。” “我给你开个方子,去抓药,还有一些需要你们带我去山里找,顺便我要去看看你们有没有摘错药。” 乐本原是一个行走于江湖的医师,后来看够了江湖,便在初安镇上安顿了下来,开了一个小医馆,平日里村里人会去找他看病或者卖药,价格都算合理。 只是近几年兵难天灾一起下来,难民越来越多,他的医馆也很难供的上药材了,再加上后来征兵征医,那些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就干脆关了医馆,搬进了村,这样还方便一些他上山采药。 他本身并不是大荒人士,他来自东边的皖胤帝国,出生于贫困人家,后来突来的水灾淹了他的故乡,他被偶然云游的医师救下并收为徒弟,八岁便开始跟着她到处游荡。 那医师等他十五岁医术也得自己传承了便把他赶走了,让他自己去闯荡这个江湖,要把自己学会的东西学以致用,为民为天下。 然后他就听话的走了,以前还会每年写一封信回去,渐渐的五年过来,对方便不再回他的信了,最后一封信对他说是缘份已尽,今后便不用再见面了。 虽然乐本不舍,但他太熟悉那个人了,她说不见,那就是真的不会再见。 后来他旅行到大荒,见大荒皇帝人还行,虽然国家不稳,但江湖更不稳,于是他定居了…… 随后大荒就彻底乱了。 乐本都怀疑是不是他一生原本就不该顺遂,不应该享乐,不然他怎么在哪里,哪里就有灾难呢? 直到他搬离了镇上后,遇到了被逼无奈上山做了土匪的日栾天四人,他们每个人都比他惨,但他们却从未认输。 于是,他留在山下开医馆,平日里给村里人看看病,偶尔上上山看看其他人的情况,他们也护着他,不让官兵发现他是医者。 三个月了,纸槡的情况好起来了,但这突如其来的内损却让一开始的一切都空亏一篑。 原本他说的让他们冲喜是为了不让他们伤心,毕竟那时候纸槡已经几乎不可能再醒过来,即使醒过来,看她的身体都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 所以,乐本才提议冲喜,让喜悦冲去纸槡将会去世的事情……可没想到,这次来,一探纸槡的静脉,却发现她只是内里亏损的厉害,却已经没了回光返照之意。 难道这冲喜……真的有用不成? ※※※※※※※※※※※※※※※※※※※※ 啊呀妈呀,我刚才写了好多字来着,怎么就没了呢!!阿西吧! 我上次去赶集,被街坊大妈拉着聊天,我俩忘年交,每次去她都会拉着我聊天,这次去她拉着我说:啊,我有个侄子长的不错,高高帅帅的,比你爸高,你有没有兴趣?比你就大一两岁 我:啊,比我爸高啊,一米八?(我爸一米七几,我爷爷有一米八!) 她:是啊,长的帅还老实 我:哦,一米八啊 她热情推荐:是啊,他跟你差不多的,现在在外面,你要是感兴趣,合适的话可以瞧瞧 我:这要看缘份,缘份到了什么都合适的嘛(婉拒) 她:唉,你老实本分,跟其他女仔不一样,我蛮喜欢,唉,一想到你以后要跟别人,我就觉得可惜,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莫害怕,就当我们俩港的笑话,不要听我这么一说就吓得不敢来找我耍了 我:不会,怎么会(你没猜错,你再说我就不敢去了!) 搞不明白啊,我长着一张欠嫁脸吗?嘶,咋见到我就想给我找对象呢?我才二十开头啊!!我不应该很年轻吗? 搞得我很害怕啊,好几个阿姨见我就想给我找对象了,头秃感谢在2020-07-23 22:51:53~2020-07-28 16:1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一君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起疑 春桃这时提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桶进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姨婆,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桶水。 原本只有春桃一人,但一听说是乐神医的吩咐,必须尽快,那等春桃一个人提水要多久啊?她们留自发的帮忙提水过来了,并且因为身上被冷风吹过,就不好继续进去了,只是把水提到了门口,看着春桃一桶接一桶的提进去,再拿出一个空桶出来。 等桶递完,春桃道谢后,这群姨婆就走了。 春桃拘谨的走过来,低声道:“乐医师……” 乐本和沈孤颔首,一起走了出去,这个房间就剩下了三个女子。 青安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上前帮忙,还是该一起出去,春桃走过来,淡淡道:“请您也到外面等着。” 原本一脸尴尬想出去的青安立刻站在了原地不动了,傲然的道:“我可是纸槡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你只是个奴仆。” 春桃看着这人突如其来的傲气,冷笑道:“明媒正娶?你也不瞅瞅自己那样,要不是被逼无奈,就凭你还想扒上我们二当家?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春桃手指着大门,脸上带着蔑视。 二当家可是说了,要看好这个女人,才不是要恭敬的护着她。 所以,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没有一点地位,没看到三当家都是直接无视她的吗?一个被抢的人,哪来的脸把自己当主人? 青安听春桃这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没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纸槡可怜,想留下来帮她?自己简直就是在自找麻烦! 纸槡不是个东西,她的侍女同样不是个东西!哼! 一个穷的啥都没有的土匪,竟然还学着别人富贵人家有侍女,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青安被春桃气的不清,脑子都糊涂了,但至少还是有些理智,知道自己只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物品,她的确不该拿谱。 但她就是看不惯纸槡侍女的那副神情,什么意思嘛,要不是如今她落魄了,这种人,她早让人拉出去砍了! 生气! 等青安出去,春桃立刻把门关紧了,随后才来到床上轻柔的给纸槡脱去衣服,把人背去了浴桶里仔细的给人擦拭身子。 纸槡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但身子比例完美,腿修长,该有的都有,只是她的左胸口却有一个赤红的一块烧伤,上面是一个烙印下来的一个字,奴。 这个奴字破坏了这具美好的身体,春桃望着这个字,轻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恨意,终有一天,她们一定会把这个仇报回来的! 等春桃帮纸槡洗好澡,纸槡都没有清醒过来,给纸槡穿好衣服,擦干了些头发。 春桃才打开门放三人进来。 纸槡躺着床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并没有区别。 乐本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从里面找出银针,给纸槡施针。 脑袋七针,胸口两针,总共九针。 这期间纸槡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全部被春桃温柔的按住,施完针,乐本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叮嘱道:“一个半时辰后起针,一定要记得提前一刻钟叫我。” 春桃赶紧点头:“是,春桃保证一定记得,多谢乐医师。” 古代医师出行,要的诊金众多,这其中还不包括药费。 但乐本不一样,他是免费给青龙寨的人出诊的,但是药的话,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抓,毕竟他也是要生活的。 乐本和沈孤去了沈孤他们几个居住的地方,毕竟他们两个男子,就算是治病,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女子的房间里停留太久。 来到了沈孤他们居住的地方,乐本放松了一些,在凳子上坐下,沉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你明白我的手段。” 沈孤乖巧的坐在他对面,低声说出了青龙寨的处境,还有纸槡的异常,他可不是白昊那个傻小子,老大能够察觉到的异常和警惕,他自然也能。 从纸槡清醒过来,再到现在昏迷,还有刚才的那一木枪之力,都不是她如今该有的状态。 “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性格,喜好,待人接物,都跟以前不同。”沈孤回忆着如今的纸槡跟过去的纸槡之间的区别,道:“她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以前的二姐虽然冷漠暴戾,但她绝对不是个和平第一的人,她出生应该比我们都高贵,并且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她面对我们的时候,即使再伪装,也会偶然间流露出看不起我们的目光。” “但如今这个不会,她一开始醒来似乎是失忆,但后来她却是在刻意模仿之前的纸槡,从细小的行为到称呼。” “大哥之前从不叫纸槡小二,但这一次,他叫了两三次,二姐都没有变化,虽然眉宇间能看出来有不适和不情愿,但她忍了。” “这是之前的她做不到的,她的高傲,即使是在枪林弹雨中,都不会允许她低下头,更别说因为一只兔腿而道歉眼红。” 乐本跟纸槡认识的不久,却能从之前的她身上察觉到自己的蔑视和不屑,但如今从她娶了一个女子开始,他之前刻意从她身前路过,她都没有感觉,甚至还对着他笑。 所以,这个外表相同,内里却完全不同的纸槡,到底是谁? “你观察的很仔细,那你准备怎么做?” 沈孤转了转桌面上带着缺口的碗,悠悠道:“顺其自然,只要她不做对不起青龙寨的事情,那便随她去,毕竟,现在的她,是全身心的为着寨子。” 况且,比起过去的她,他更喜欢如今的她,即使看起来她似乎并不会功夫,而且心机不足,看起来有点蠢的模样。 但,只要是一心为了寨子,他就不在乎这个人是谁,是从哪里来,最终,还会不会离去。 乐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你到看的开。” 沈孤哈哈大笑:“不然呢,留着她还有用处,杀了如今的她,才是我们的损失。” 大哥虽然如今看起来是一心向着寨子,但他的目光放的远,一直在默默培训着这群人武力和组织能力,他的目标不可能只是为了在这乱世当个土匪。 老四身世凄惨,如今虽然看起来是平安的,但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唉,说来说去,除了自己,没一个没有野心和想法,可他真的就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土匪,一点也不想趁着这个乱世做些什么大事。 他虽然生于大荒,却着实没受到大荒的什么好处,他出生时父亲随着先皇战死沙场,随后军需发放到他们家的时候,已经被剥削了一层又一层,到他们手里,一条人命都不足三两银子。 贪官乱世,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这群人手里? 所以当听说这有人要组建土匪窝,他就不请自来了,并且顺利的坐上了三当家的位置。 “在这乱世,岂是你不愿意就不掺和的,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被其他人践踏,被其他人剥夺,成为其他人的殖民地。” 乐本到是看的很开,他的老家在皖胤帝国战败后被分割了出去,成了别的国家的殖民地。 几年前他刚出师的时候去看过,那里的人民过的很好,一点也不眷念皖胤帝国,隋国对他们很好,一点也没有嫌弃他们曾经不是他的子民。 反而出钱出力的为他们整治,还打通了他们之间的道路,给他们带来的不同的食物和瓷器,给他们富足的生活。 这些都是之前的皖胤帝国做不到的,所以他们反而十分感谢皖胤帝国把他们送了出去,他们从那时起就不再当自己皖胤帝国的人。 所以,他并不反感成为殖民,他反感的是那些嗜杀,一言不合就屠城的杀人犯,而不是那些仁慈爱民如子的侵/犯者。 沈孤突然道:“唉,你说的对,乐本,等这个乱世稍微好点,我们就去你的江湖看看吧。” 他厌倦了痛苦的人世,说不定等那时候到来了,他就可以脱离这个繁杂的世界,去过他真正想过的日子。 乐本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骂道:“你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切还是等着这里起步了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不愿意再跟着我去江湖了。” 沈孤捂着脑袋笑嘻嘻的道:“这可说不定。” 也许,没有哪一天呢? 在这个乱世,下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乐本是沈孤当年路过的时候顺手救下的,乐本医术好,但武功是真的差,而且人傲,当年皇宫里派人来请他,他都没有动。 气的那些人直接动手,要把他绑了带走,然后就在这时,沈孤趁着他们夜晚休息时给他们放了药,然后就把人给偷了出来。 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他没钱请大夫,又听说了乐本的事,他便准备夜里去把人打晕了带走来着,然后就遇到了这件事。 然后利用这件事要求乐本跟他去救他母亲,他以后会给钱。 虽然最后他母亲没有救回来,但他却拥有了一个生死相交的朋友,也是因为沈孤,乐本才愿意啥也不要直接上山给纸槡治疗。 ※※※※※※※※※※※※※※※※※※※※ 时速三千……真的很慢了啊……为啥好多人都觉得太快了…… 给你用? 不然就算纸槡是个好人,他也不会上山来亲自给人免费看病,他又不是脑子有病。 而且纸槡那时候受的伤是内伤,筋脉破裂,心脉受损,他可是废了极多的珍贵药材才救回来。 若不是为了不让其他有心人做坏事,他们才对外说纸槡是因为落水伤了脑袋,然后才需要冲喜。 其实,那时候是因为纸槡真的没有多少救回来的可能,而且她偶尔醒来时那望着自己的蔑视不屑眼神,实在是让人不想救她。 乐本是一个有医德的人,不然就纸槡这种病人,他能直接抽出刀来一刀宰了,果然的没有任何迟疑的那种。 但这次,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同了。 竟然连沈孤都开始帮着纸槡说话,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一体异魂?嘶,有点难办啊,好想切了她啊。 派人下山抓药后,外面传来了极大的欢呼声,沈孤明白是日栾天他们回来了。 “走吧,我们猎到了两只老虎,你跟着吃一些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带走。” 沈孤站起来,望着外面道。 乐本也不跟他客气:“行。” 乐本是医师,老虎身上的东西很多药材,给他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每次他们能够猎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送一份过去,不然也不会那么好说话。 毕竟,药方这玩意儿,可是无价的。 “大当家回来了!猎到了老虎啊!” “两头!我的天啊!” “这得多凶险啊,两头老虎。” “肉肉,有肉肉吃了!” 孩子的欢呼中夹杂着大人的开心和担忧,这两头老虎这么大,其他人不会受伤很严重吧? 等他们把老虎放下,有家人的立刻奔过去递水安慰。 “怎么样?没事吧?” “身体有没有事?猎不到食物没关系,我们可以喝水填饱肚子,但生命才是最要紧的啊!” 阿兵因为没有找到乐神医也回来了,正好被他娘抓到了,听他娘说乐神医早就到了,便决定等会儿再去禀告,现在还在被他娘拉着说教。 “没事,我们都挺好的,这都是二当家和大当家的功劳,我们就是抬食物的人罢了。”阿兵被自己娘亲拉着看了一圈,忍不住咧开嘴笑着道。 “而且,那时候我跟着二当家在山里找野菜,没正面面对老虎,没受伤的。后来还被三当家安排去找乐神医了,还没找到,我还得去禀告大当家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好好跟着大当家学武啊,以后就可以帮忙了。”阿兵的娘眼睛瞎了一只,是当年为了不让年仅十二岁的阿兵被官兵带走而瞎了的。 但可惜,她保住了阿兵,却保不住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被拖去后战死了。 所以她恨,一听上山当土匪,她就赶紧带着孩子来了,如今阿兵已经十四岁了,她一直把他藏着,这才让他躲过了好几次征兵。 说到底是自家孩子,她还是舍不得没了丈夫后,还要没了孩子。 眼角余光见到乐本跟三当家一起出来,阿兵连忙道:“娘,乐神医来了,走,我们一起过去。” 阿兵娘瘦如鸡爪的手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另一只眼睛也混浊的望了过去,嘴里还应着:“哎哎。” 寨里人都很高兴,这是这么就以来,第一次猎回这么大的野兽,可以吃很久了,熬过这段时间就行。 等夏天来了,有了野菜和野果,大家就不用总是饿肚子了。 沈孤带着乐本过来的时候,这里围着的人都默契的让开路,笑嘻嘻的让两人过去,大家都知道这位乐神医,人好医术高,就是身体不太好,不能挨挤。 所以大家都很自觉的让开路,就跟那时候对纸槡一样,都是发自内心的恭敬和喜爱。 两人进入人群,大家都分开了一些,不让空气更加窒息,日栾天擦了擦汗,见到乐本首先问道:“神医,小二的身体情况如何?” 乐本眼睛盯着那几乎没有外伤的老虎,摇摇头:“不太好,但没有性命之忧,好生养着便是。” 日栾天也不知听懂了没,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言。 具体情况如何,等之后他们在私下讨论便可,不用让这群人跟着担忧。 “今日留着一起分食了这畜牲吧。” 乐本矜持的颔首:“也可。” 想当年他在江湖行走时,也是吃过老虎肉的,只是后来很少再有人能够猎到老虎了,反而葬身虎口的居多。 没想到…… 乐本望了眼日栾天,看着对方那精瘦的身躯,眼底划过一丝了然,这人本事配的上野心,唯独缺个军师啊。 沈孤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这老虎肉又硬又腥,怕是还得乐神医你想点办法啊。” 乐本无奈的望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留他吃饭是为了惦记他的手艺和特殊的去腥法子,罢了罢了,今日便不说他了。 老虎肉的确是好物,养身壮体,大补。 “罢了,你带去一趟药铺,我去拿,顺便给二当家配一些药。” “嘿嘿,就知道乐神医你是个好人,走走走,不然回来就慢了,来不及拔针了。” 沈孤背着乐本三两下往山下跑,一点也没有感到疲惫,仿佛一米八几的乐本只是个纸人做的,没有重量。 乐本有些窘迫,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沈孤背着了,但却是第一次觉得如此难受,忍不住伸手搂住了沈孤的脖子,闷声让他慢点,跑这么快他受不住。 沈孤嘿嘿直笑,眼底都是笑意:“那我慢点,我不就是怕来不及嘛,这一来一回的,就怕耽误了起针时间。” 乐本怨声道:“照你这速度,就算赶回来了,我也没有力气去起针。” 沈孤放慢速度,但也比乐本走起来快,只是没有再飞树弹跳罢了。 “我说,老四给二姐那个小瓷瓶,是不是你给他做的?” 刚慢下来,乐本就听到沈孤这话,吓得直接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忍不住一手抱紧了沈孤的脖子,偏开头,一手握拳遮挡住嘴:“噗咳咳咳咳,你……听谁说的?” 沈孤莫名其妙的道:“除了你,也没人会做那个了吧?” 乐本:“……” 脸微微涨红。 “我说啊,老四还小,你都给了他一些什么啊。” 沈孤撇撇嘴:“要给也应该给我啊,我都十八了。” 乐本搂着沈孤脖子的手更是收紧,神情冷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下去了,声音清冷的道:“你很想要?有喜欢的人了?要娶妻?” 沈孤感觉自己微微呼吸困难,奔跑的脚踩在枯叶里停了下来:“咳,松开点,要被你勒死了。” 乐本微微松开手,趴在他背上,抿嘴没有说话。 “若是你要成亲,要娶妻,我便也给你做,当作新婚贺礼。”虽然极度不情愿,但只要是这人想的,他便做。 沈孤看不见乐本的脸,但却想象的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由打趣道:“给你用吗?” 乐本难过的表情僵住:“……” 缓过来后,面上一片羞愤,抬手打了沈孤两巴掌脑袋,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沈孤笑呵呵的接受了,抬手把下滑的乐本往上抬了抬,笑着道:“走喽!” 这一次的试探,令两人之间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明明就差那么一层纸就要破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去主动戳破它。 其实走这一步的时候,沈孤心里是很忐忑的,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若是乐本反感,他就说是开玩笑的,或者说是顺嘴。 若是乐本不反感,也不反对,他就一点一点来让他适应自己,反正这个人,终究会是自己的。 而现在乐本的沉默和羞愤,就证明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沈孤乐呵呵的等着这个小傻瓜自己跳进圈子里,然后跟自己表白,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离起针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乐本跳下沈孤的背,看都没有看沈孤一眼,就跟着春桃去了纸槡的房间。 沈孤摸了摸下巴,咋舌,总觉得这剧情不对,这人难不成是恼羞成怒了? 日栾天走过来拍了拍沈孤的肩膀,戏谑道:“一定盯着人家看,怎么,看上人家了?” 沈孤坦然道:“是啊,看上挺久了,我一定能追到他。” 日栾天收回手,狐疑的打量了一遍沈孤,抬手探了探他的体温,嘀咕道:“没发烧啊,那脑子咋就坏了呢?” 沈孤瞪眼,笑骂道:“去你的,我脑子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 日栾天被拍了手也不在意,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那你告诉哥哥,你脑子好的话,是怎么觉得你能追上乐神医的?” 沈孤:“……”好扎心。 “不是,大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沈孤一撩头发,媚眼一抛,掐着嗓子道:“我难道不够俊朗?不够风情?” 日栾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拳头突然非常痒,并且很想跟他的脸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算了,自己的拜把子兄弟,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摸了把脸,日栾天瘫着一张脸转身走了。 总觉得自从小二成亲后,这个人就不太正常了,莫不是是被小二成亲,而他还没成亲,所以受到的打击的太大,已经开始饥不择食了?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的日栾天在心里狠狠点头,并且决定若是下次有看到漂亮姑娘路过,他就带上给绑上来。 说不定见多了姑娘,他就不会对乐神医下手了。 不然若是他们闹掰,青龙寨得损失多少啊,那可是神医啊!在这个乱世请一个神医出手那得需要多少银子,为了银子也不能让他们闹掰! ※※※※※※※※※※※※※※※※※※※※ 你要相信青安是个好人,人家是公主嘛,有些公主病是正常的(抹脸) 顺便说一声,火葬场是不行的,至少现在是不行的感谢在2020-07-28 18:14:46~2020-08-01 15:5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068076、兴飞飞 5瓶;祈珂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就是我的二当家 被抛弃在原地的沈孤,摸摸下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乐本跟着春桃进来的时候,纸槡已经醒了,她郁闷的望着顶上的布麻布,在看看周围没有人的环境,莫名心累。 刚才她醒来想动的时候,春桃立刻压住了自己,提醒自己身上有针,不能乱动,不然会穴位不对,错针。 听到有针而不敢乱动的纸槡,小声的开口道:“……几根?” 春桃同样小声的回道:“八根。” 纸槡脸僵了。 扎死我吧…… 八根…… “都在脑袋?” 因为不敢动,所以不知道胸口也有。 “有两根在胸口。” 纸槡:“……” 她咋觉得这么不靠谱呢?这个神医是真的吗?不靠谱吧,不然咋会提出给人冲喜这种事情呢? 等春桃出去叫医师后,唐辞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胸前那两根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浮动颤动的银针。 纸槡:“……”卧槽!这么长?! 真的不会扎死人吗? 哦,不会,至少自己没死。 纸槡放缓呼吸,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脑袋疼,胸口疼,哪哪都疼。 乐本进来的时候,纸槡已经疼的皱起脸,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耳朵听到春桃咋咋呼呼的声音,感受到有东西遮住了眼前的光,纸槡十分想抬手抓住人并大喊一声,庸医!! 但奈何,她已经痛的浑身没有力气了,甚至连弯曲手臂都有些麻木的刺痛,该死的,她不会没被病魔折腾死,没被老虎吃掉,反而被这庸医给扎死吧?! 乐本一看纸槡这模样,暗道一声不好,时间超了一点,但问题不大,就是会痛点罢了。 赶紧过去把针起了出来,首先起的胸口,因为扎的是左胸口,但因为纸槡太疼了,所以呼吸波动有些大,容易错位。 其次才是脑袋,等针全部起出来,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起针得慢,不然容易出事。 等针全部起出来,身上的疼痛终于是下去了大部分,但纸槡心中的闷气还是不少的,她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乐本来慢了,还以为扎针本身就是这么疼。 所以她气的是自己这身体不争气,为什么要关键时候掉链子,不然她也不至于要挨这么多针。 疼的差点去了她半条命! 拉好衣服,纸槡虚弱的靠在春桃怀里,向着乐本道谢:“多谢神医。” 乐本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确跟过去变化很大,而刚才也的确是自己的错,幸好没有出事,不然他的罪过就大了,于是微微摇头,提点道:“无妨,你的筋脉还没彻底痊愈,之后一年内不可再动用内力,不然下次,就算是我师傅来了,也是救不了你的。” 纸槡后怕的点点头:“知道了,多谢神医,辛苦您跑一趟了。” “要不,留下来一起吃点老虎肉吧,不加快吃完的话,这种天气容易发臭。”关于自己刚才在心里骂对方庸医的事,咳,纸槡心虚的没有提起,毕竟刚才是她误会了。 对方是救了她,不是来害她的。 乐本收拾银针的手微顿,继续不说话的点点头,眼眸垂下,心里也想着沈孤说的话,一对比,果然发现跟之前相比,现在的纸槡有太过于明显的差异。 不过没关系,乐本嘴角微微勾起,若是这个人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做朋友。 乐本收拾好东西,背着优雅的站起身,回头再次提醒道:“你先清洗一下身上流出的血渍,最好找人帮忙,刚扎过针,身体会有些不舒服。” 纸槡被这猛然袭来的好意冲的愣了一下,呆呆的点了点头,道:“好,多谢神医提醒。” 乐本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好意太过于突兀,但本着对患者负责,特别是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差点发生事端的病人,他只能匆忙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两人彼此默契的没有提彼此的心事,就让它这么过去了。 纸槡的确如今浑身虚弱,不适合做剧烈运动,只能伸手搭在春桃身上,让她抱着自己去洗澡,幸好热水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弄好了,纸槡只需要洗就行了。 半坐在浴桶上,纸槡慵懒的伸手任由春桃给自己脱衣服,仿若随口道:“春桃,这位神医,叫什么名字啊?” 正在给纸槡脱衣服的春桃见此也不奇怪,给她介绍道:“刚才那样神医叫乐本,礼乐的乐,书本的本,乐神医跟三当家是旧友关系,所以他每次都免费给大家看诊,偶尔还会给大家免费送药上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个我自己来!”纸槡夹紧双腿,护住自己这最后的底线,春桃见此便不再插手,欠了欠身,道:“二当家,我就在门边,若是有需求请唤我。” 纸槡身上就一件半腿的肚兜和一件裘裤,闻言点点头:“嗯。” “即如此,那春桃先出去了。” 纸槡头痛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春桃出去了,纸槡身子不稳的晃了晃,一手承在缸沿上,一手揉了揉不断针扎的似的疼痛的额角。 缓缓扒光自己,寖泡进缸里,拿着粗糙的不行的麻布把自己身上擦干净。 因为晕倒时身上已经被春桃洗过了,所以她现在只需要把头上和胸前的血渍给擦去就行了,幸好只是干了,并不难洗,泡一下就没了。 洗完,湿头发被毛巾包起来定在头上,纸槡爬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幸好原主虽然穷,但三件衣服还是有的……好吧,加上新婚服,总共四件。 她今天一天就换完了,明天/衣服不干,就只能继续穿着了,反正她也不嫌弃。 她现在的床上,就只剩下一件新婚服了。 洗完澡,泡了一下,身子轻松了一些,纸槡慵懒的擦着过长的头发,唤道:“春桃。” 春桃立刻打开了一点缝隙,发现纸槡已经穿好衣服了,便放心的打开自己进来,再关上,来到纸槡面前自然的给她整理衣服。 “二当家,老虎已经炖上了,您顺便过去烤烤火吧,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春桃也发现了纸槡的不同,但她并不介意,过去的二当家凶残冷漠,高傲,不近人情,即使是对待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都是非打即骂。 但她好的时候却对她很好,给她吃的,但却不会过多的给予她目光。 那时候她已经很知足了,虽然她被逼着学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也给了她不少底气,至少面对一般的庄稼汉,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不用害怕男人,因为小姐离不了她的照顾,所以她甚至可以选择不嫁人。 但如今这个,她虽然冷漠,但都是外冷内热,她对自己是真的好,从不骂自己,偶尔瞪自己还是因为自己逾越了。 这个人会尴尬,会脸红,会跟她聊天,会偶尔把目光定她在身上,会给她吃的,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二当家。 所以,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二当家。 “嗯?行,你也一起去吧,刚才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很冷吧?都告诉过你下次直接在屋里坐着就可以了,我没那么娇贵。” 这件事纸槡从醒来第一次见春桃在她洗澡时要伺候的时候就跟她说了,后来春桃去了外面,她又告诉她可以呆再里面坐着,外面冷,但春桃就是不愿意,说是规矩。 不论纸槡说几次,就算是命令,她都不肯,就好像看她隔着屏风洗澡会长针眼一样。 替纸槡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春桃垂眸,伸手拿过纸槡粗鲁擦着手法的毛巾,轻柔的给纸槡擦头,温柔的低声道:“春桃不冷的,二当家不必担心。” 唉,纸槡叹了口气,拉过春桃的手,感受着手里冰凉的触感,皱眉不满道:“这么冰,你还说不冷?” “等下跟我一起去烤火,反正那么多老虎肉,肯定不会只起一个火堆。” 怕春桃又扯着规矩二字不肯同意,这次纸槡强压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头顶,严肃道:“这是作为你小姐下的命令,不是青龙寨二当家,所以你必须听从。” 春桃抬起头,望着纸槡那认真的充满自己身影的双眸,心跳慢了一拍,呆了许久,直到纸槡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在她眼前晃就晃,戏谑道:“怎么?看你二当家的美貌看傻眼了不成?” 春桃回过神,压下自己逐渐跳的过快的心跳,温和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别开眼睛,轻声道:“小姐的命令,春桃自然听从。” “那就好。” 纸槡也不在意春桃抽回手的动作,笑的弯起了眼睛,来到凳子边坐下,催促道:“快,擦完我们赶紧过去,免得晚了没有好位置。” 春桃温顺的跟过去,拿起纸槡的一小撮头发轻轻的擦拭,动作温柔却不慢。 她时刻谨记着纸槡身体还没好,不能吹大风和头发湿太久,不然会很容易就留下头疼的毛病。 这些都是路上的时候,乐本吩咐给春桃的,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纸槡或者青安…… 第一,纸槡自己太糙了,不会太过于在意。 而青安,终究只是强迫着娶的,是外人,而且一看她就也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去照顾好别人?别一个不注意,把人折腾死了就已经不错了? ※※※※※※※※※※※※※※※※※※※※ 别问今天为什么这么晚,问了就是……我没存稿了,这都是今天刚码的,唏嘘。 今天早上去赶集,我八点半到,已经差不多散场了,我本来想去买包子……发现我钱忘记拿了!!! 我以为放包里了,结果我放床垫子下面,因为上一次赶集没去,我就忘了。 我好尴尬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灵机一动,给我基友发了消息,告诉她,我忘记带钱了……她给我发了一百块红包,咩哈哈哈哈哈,她真是太懂我了,然后下午我稿费到了,就还给了她。 别问为什么不用手机支付……贫穷如我……这小破地方买个啥……除了商店,其他地方很少有二维码的存在,都是用现金…… 我可太难了!最后我如愿吃到了包子!肉的啊!太开心了!! ……你还活着? 好不容易挨到擦完头发,虽然不可能一下全部干掉,但也已经半干了,纸槡不准备扎头发,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让它看起来不那么乱就行了。 春桃还准备帮纸槡弄一下头发却被纸槡一把拉住手,着急道:“别弄了,等会儿去烤火的时候自然就干了,你现在再弄也不会那么快干的,走了走了。” 春桃手还是很凉,见此,纸槡把她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哈着气给她暖手,心里叹息了一声,过去除了爷爷,就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春桃是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但有时候这种好却让她不知所措,她想跟春桃做朋友,而春桃……想把她当主子。 古代就这点不好,太过于死板了。 “是,二当家再加一件衣裳吧,免得等会儿冷着。”春桃从床上扒拉出那件嫁衣,纸槡抽了抽嘴角,认命的披在身上。 其实她挺尴尬的,面对青安,她总是有些愧疚和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即使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心怀芥蒂,对青安没办法用自然的心态去面对她。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过去了,青安因为没有人叫,只能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角落里,眼角泛红,薄唇被贝齿咬的惨白,一脸的失落和悲伤。 这里容不下她,她也想象画本里的人一样,去哪都有人喜欢,她没有用,皇兄还被摄政王掌控着,她若是没办法找到人回去,大荒就会彻底完蛋。 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越想越觉得委屈,青安忍不住把头埋进了手臂里低声呜咽的哭了起来:“呜呜呜,皇兄,我对不起你……呜呜……” 纸槡和春桃二人前后路过时,纸槡耳朵灵,抖了抖,听到了这小声的抽气呜咽声,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蹲在角落里哭泣的青安时,一时有些迟疑,但想着这人也是好多天没吃到饱了,而且,自己答应过给人正妻的待遇,这时候不带她去,那以后寨里的人更会不把她当人。 这般想着,纸槡的手轻轻落在低着头哭泣,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青安肩膀上,不过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却着实把青安吓到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青安身体往后一倒,双手撑在地上,眼角通红带泪的抬起头,一双眼眸里闪过惊恐和害怕,眼角的泪水被这一吓吓得颤颤巍巍的滑落。 纸槡看着这样的青安抿了抿嘴,把身上披的衣服拿下来放进怀里,又把裙子弄好,确定不会弄脏后,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拂去青安脸上的泪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轻声道:“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青安回过神,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呆呆的呢喃:“纸……纸槡……” 纸槡伸手拉起她,顺势自己也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嗯。” 春桃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目光凝视着纸槡揉在青安头上的手上,随后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没有出声。 青安顾不得自己刚才被看到的丑样,傻傻的望着纸槡的脸,哑着嗓子,哽咽道:“你……你还活着?” 其实春桃见她出来后,她就一直在门口呆着,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门口偷偷的看,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就是很复杂。 一边希望纸槡活着,一边又希望她死了,自己能够自由。 但目光落在纸槡那苍白紧闭双眸的脸上时,她的脑海里又闪过纸槡冷着脸拉着她警告她、嫌弃她的脸,同时还有她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逃跑,而主动站出来把自己说话的场面。 也许这个人,并没有想的那么讨厌? 或者……她可以帮上什么忙? 她就这么一直站着,没有人给她一个眼神,也没有人跟她顺一句话,更没有人提出来要让她帮忙,她就像个透明人一样生存着。 那一刻,她清楚了一件事,只有纸槡活着,她才能活着,作为一个人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食物。 当看到纸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庆幸。 青安顾不得手上的脏东西,一把搂住了纸槡的腰,整个人扑进了纸槡的怀里,低声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此刻她分不清自己是庆幸纸槡活着,还是庆幸自己还能够活着。 纸槡眼神闪了闪,僵硬着身子,没抱衣服的那只手缓缓的搭在了青安的肩膀上。 春桃悄悄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呼吸加重了几下,最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 她已经搞不懂自己了,她对于这个二当家到底是种什么感情。 也许是感激?感激她送走了原来那个从小就对她非打即骂,偶尔拿着鞭子抽的小姐?还是对于这来之不易的那种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安定,更或者,自己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朋友被别人夺去? 春桃不明白,但她就是看青安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扑进二当家怀里? 春桃把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至少等青安在纸槡怀里哭完不好意思退出来的时候,春桃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见二人分开,春桃上前一步,温声道:“二当家,我们该走了,等会儿就得起风了。” 他们住在半山腰上面一点,风一吹就特别风,别说是纸槡,就是日栾天他们都有些受不住。 纸槡收回手,抖开嫁衣披上,对着青安道:“啊,对,你也一起去吧。” 青安有些不知所措,刚才她是摔在了草上,所以并没有很脏,只需要拍两下就干净了,所以这时她双手纠缠在一起,有些无措的道:“啊?我……我也可以吗?” 纸槡颔首:“一起吧,你也算是寨子里的人。” 青安感激的望了一眼纸槡,她发现,自从放下芥蒂后,其实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看食物的眼神看待自己。 甚至还舍得把肉分给她吃。 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了解这里的情况,这里非常穷,穷的能够吃上一口粥都是奢侈的事情,更别说肉了。 可那天晚上,这个人还是把肉给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嫌弃自己没有遵守约定,擅自逃跑,今日虽然没有给她食物,但根据她所知,这天已经没有食物了。 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他们能够打回猎物。 明明自己只是个不守信用的陌生人,可这个人还愿意让自己去分享果实,这个人,未免太好了点? 等皇兄收回权力,整治好朝政,自己就去找皇兄给她讨要个封地吧,若是这个人当官,一定会做到爱民如子的。 春桃没有理会青安,自然的走过来替纸槡整理了一下进入衣服里的头发,随后退下道:“二当家,走吧。” “嗯。” 纸槡走在前面,春桃走在后面,青安局促了一下,虽然不懂为什么春桃总是针对自己,但还是擦干了眼泪跟了上去,她很饿。 只有吃饱了,她才能有力气做其他的事。 土匪,说不定也是一个好去处。 只要能够救皇兄,别说土匪,就是盗客,她也要上。 三人到的时候,老虎肉已经炖进去了,因为有了乐本的秘方和药材,所以这几锅老虎肉都是没有腥臭味,只有香味。 只要一闻味道,就能够让人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夹起吃个痛快。 虎骨熬的汤,肉是切成大块后放进去的,这样炖的香,而且吃起来就很容易分,也方便之后吃起来筷子在里面打架。 火堆旁边只有日栾天那边人少一些,看起来就是特意在等她们了。 纸槡带着两人过去找了空位置坐下,日栾天递过来半碗汤,这是刚才炖好的时候就打出来特意留给纸槡的。 纸槡接过,感觉心里暖暖的,笑着道:“多谢大哥。” 因为纸槡身体没好全,不能吃太多,一碗汤下去可能就吃不了几块肉了,所以日栾天就给她留了半碗,给她暖身子用。 因为头发还有些湿,所以纸槡没有扎头发,这在古代是有些不礼貌的,但好在日栾天等人并不在乎,笑呵呵的让她不用在意。 日栾天还特意重重的给纸槡道谢,直言今日若是没有她,他们就回不来了。 那只老虎是奔着日栾天脑袋去的,若是没有纸槡那一木枪,他就得体验被老虎爆头的感觉,而且他死了,其他人都不会多少武,几本必死无疑。 所以纸槡不止救了他一个,更是救了跟去的其他人生命,也救了整个寨子。 纸槡憨厚的笑了笑,没说话,也没谦虚。 因为日栾天说的是真的。 她虽然不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从腹部突然升起得暖流,还有那投出去的一木枪,都让她有些迷茫。 这是原主留下的身体应激反应,所以其实并不应该感谢她,而是原主,但纸槡又不能告诉其他人,便只能在心里跟原主道了两声谢。 ※※※※※※※※※※※※※※※※※※※※ 在这里回复一下认真看文的读者。 第一,我没有描述过我要写什么有情有义,他们彼此感情深厚。 第二,我描写的是自私的,乱世之下,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生活所迫,是利益纠纷,这些细节大概的描述了一下,认作兄弟,也是如此。 第三,是关于春桃的 原主对春桃的好,大概跟你们所想不一样,我写过,她对春桃的好,仅是幼时相处的那两年,但原主的性格是自傲,冷漠,不择手段的,她冷漠,对待别人冷漠,对待自己更狠。 之后会描述原主的问题。 她对春桃没有感情,春桃对她是惧怕,敬畏,担忧之类的是纸槡来了之后才有的改变,所以她对纸槡的担忧,是来自原主死后。 第四,他们都知道原主死了,这是伏笔,我没太过于描写。 给原主冲喜的主意是乐本出的,因为那时候原主已经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但她最终没有熬到冲喜的那一刻就没了,冲喜之前几天的时候,纸槡过来了。 之后的冲喜是刻意为之,原主之前就受了重伤,伤了筋脉,命不久矣,之后一直吃药吊着,跟日栾天他们相遇成为兄弟,都是原主的计划。 具体的,我描写过她胸口有奴字印,这是背景故事,之后再提。 大概就是如此,这次暂时解释这么多。 拉她入圈 其他人坐着,青安只敢坐在外围一点,春桃坐在纸槡身边,方便照顾纸槡。 青安默默的蹲在纸槡另一边,离火堆远一些的地方,勉强能够烤的到火,她也饿,但她不敢说,也没脸说。 偷偷揉了揉肚子,这时肚子不凑巧的发出一大声的咕噜噜声音,其余人望了过来,青安脸涨红,瑟缩了一下脖子,白净的耳垂都红了个透底,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进胳膊里,不敢抬起来见人。 纸槡冲其他人善意的笑笑,把人搂进怀里,往前面带了两步,正式走进内部圈子,这也算是做到了她们约定中的一部分。 纸槡给她相对的身份和地位,她给她当假媳妇儿。 见纸槡这个动作,其他人脸色未变,神情却带上了一丝怪异,这个抓上来的人,手段不错啊,这才多久,就把纸槡吃的死死的了,就连这个圈子都被带了进来。 纸槡把青安带上的可不是靠近火堆的几步,而是正式作为她的妻子,带上的二当家媳妇的位置,拥有一定地位权力的圈子。 其他人也明白纸槡的意思,这是不要再把人当作储备粮,而是要当作妹媳和姐媳。 纸槡肯定了青安的身份,他们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无视青安,都温和的对她笑了笑,勉强算是提高了她的地位。 只有春桃见此低下了头,她落后在纸槡半步的位置上,但纸槡没有看到,估计以她的性子,就算看到了怕也只会当做是春桃怕热,这才退开了半步,并不会多想。 但仅仅是这半步,便是主和奴的划分。 哪怕她们坐在一火堆旁,她们也是不同的。 见他们都表了态,纸槡松开青安抱着青安肩膀的手臂,把另一只手里的碗递到青安面前,询问道:“喝吗?” 一群人中只有乐本表情淡淡的,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春桃,纸槡这个婢女,怕是不太普通啊。 刚才纸槡带人进圈的时候,她那眼神,可不是一个婢女该有的。 乐本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纸槡递过去的碗上,神色复杂,希望这个人不是个愣子,能够趁早察觉到身边人的感情变化吧。 但可惜,他想的人,是个感情愣子,直的一批,愣是啥也没感觉到,甚至还把自己喝过两口的汤递了出去。 沈孤见乐本盯着纸槡递过去的汤发呆,用大腿轻撞了下乐本的大腿,低声询问道:“想喝?” 乐本立刻瞪了他一眼,但被沈孤紧贴的大腿却没有挪开,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没有。” 那边乐本还在别扭,这边青安红着脸,眼神盯着纸槡喝过的碗眼神发愣,最后没有抵过肚子的饥饿,接过来小口的抿着。 见青安肯喝,纸槡松了口气,赶紧收回了手,就怕她再给推回来。 她不是不喜欢喝汤,是现在实在不想喝,她刚醒,胃口不好,虎骨本身就油多,这么一熬,骨油出来了,更加腻了。 她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若是青安不喝,她就得考虑是不是留着,等吃完饭了再喝,或者,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至于春桃,好吧,她现在跟青安假装着对象,若是这时候给春桃喝自己喝过的汤,这怕是要让人误会,她对春桃真的是那种对待知心朋友的态度。 而不是想把对方纳进来,再要个媳妇儿的冲动。 而且,自己刚给青安提了位置,转身就对春桃做出这种事,那不就是打青安的脸吗? 所以思来想去,纸槡选择了青安。 所幸对方似乎并没有嫌弃她的意思。 纸槡偷偷在衣服上蹭了蹭掌心的汗,坐在一旁跟其他人聊天。 肉还没好,青安喝了半碗汤后,身体也暖了过来,她坐在纸槡右边,春桃坐在纸槡左边,春桃旁边是乐本,青安旁边是日栾天。 日栾天隔着青安跟纸槡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纸槡身体的问题。 纸槡不在意,点点头,让他继续。 日栾天温柔的望着她,含笑道:“原本冲喜是为了让你开心点,这样身体就好的快点,但没想到,着冲喜效果竟然这么好。” 日栾天这话意味深长,具体要看听的人是谁,因为纸槡本身就是穿来的,所以这时候免不了就有些心虚。 胡乱的点点头,手握紧了一旁的一根不大的柴火,笑的勉强道:“啊,我也没想到,这可能就是青安是我的福星吧,自从有了她,我身体的确好了许多,最近感觉吃的也增多了,力气也变大了许多。” 纸槡绝口不提其他,只是照着日栾天的话语中规中矩的回答着问题,没让人找出任何不对。 若不是当初他们亲眼看着‘纸槡’咽气,随后又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再度恢复了呼吸,他们怕就真的信了纸槡这一番说辞。 见纸槡警惕,似有所觉,沈孤立刻出来打圆场,笑着道:“嗐,能吃是福,能吃就证明已经好了。” 见所有人看过来,乐本贴着沈孤的腿就如同火烧一般的迅速挪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便赶紧皱起眉头冷着脸,似乎对于刚才沈孤的触碰感到不适一般。 沈孤望了他一眼,乐本目不斜视,把目光盯在了火堆。 沈孤轻笑一声,他知道乐本向来脸皮薄,而越是害羞不好意思,就越喜欢板着脸来掩饰自己,所以也不在意他刚才如同避蛇蝎一般的避开自己了。 乐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没有让沈孤误会,却让看到这一幕的日栾天误会了,他以为是沈孤表白被拒,却还硬贴上去,所以让乐本厌恶了。 赶紧给沈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分点。 沈孤假装没看见的伸手整理了下火堆,手指不经意的在收回时挨着乐本的手背擦过,乐本被刺激的立刻背后汗毛直立,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成了一坨冰,身子硬的堪比石块,一动也不敢动。 沈孤感受着手心的柔软,抿嘴笑笑,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日栾天见沈孤不止不听话,还越来越过分,直接开瞪,怒目而视的瞪着沈孤,咬牙切齿,就差上去揪着他的衣襟让他不要骚浪! 这要是把这位医术和心都如此好的神医吓跑了,他就把这人丢进臭水沟里去! 沈孤见日栾天真有些上火了,这才乖乖的坐正身子把刚才的浪荡劲收了回去。 大哥说的对,自己不能急切,一切都得慢慢来,先从让对方适应自己开始。 虽然他觉得乐本绝对也喜欢他,但一切还是得慢慢来,毕竟谁让乐本那么害羞呢? 见沈孤正经了,乐本悄悄放松了身子,但同时心里却有些讲不清的失落。 双方间的暗潮汹涌纸槡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饿了,反正她是没从他们腿‘一触即分’之间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的一双眼睛,鉴不了基。 见沈孤安分下来,日栾天松了口气,只要别把人逼走,沈孤想怎么追人就怎么追人,追谁他都不在乎了。 于是除了白昊一心只有吃的,双目里都是锅,其他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思量,各怀心事的围着锅子等着肉好。 等肉一好,沈孤由先夹了一块出来尝了一下是否熟透,众人见他吃了后,目光盯着他,沈孤回味了一些略有嚼劲的皮肉,点点头道:“可以吃了。” 说完首先夹了一大块放到乐本的碗里,其他人都夹了,春桃要等大家都动手了后才动手,所以她最慢。 她有卖身契在原主手里,所以,她的确比在场的人身份都低上了一层。 纸槡看青安不敢动,抬手给她夹了一块,再给春桃夹了一块,最后才是自己的。 青安感激的望着她,用着喝汤的碗吃肉, 春桃复杂的望着纸槡,见她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垂下眼眸,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缠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纸槡给她夹了东西。 之前她都是吃着原主剩下的东西长大的,只有原主不想吃了才会丢给她,或者想起来了,就会丢给她一些原主不想要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她亲自夹给了她,她也在吃的东西。 这个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春桃夹起肉尝了一口,入口微咸,但是很可口,因为炖的久,所以也挺好咬,些微有些弹牙, 青安也是第一次吃老虎肉,虽然她在皇宫里吃过挺多好吃的,但老虎肉还是第一次,皇宫里每年都会组织场猎,然后用打到的猎物做美食。 老虎是很少的,特别是皇城附近。 而且侍卫们虽然看不起皇帝,听话于摄政王,但他们也不敢真的弄死皇帝,摄政王还需要借着皇帝的名头搞事情。 所以每次场猎,他们都会提前清理好特别大型的猎物,或者凶残的动物,只留下一些小动作,或者伤害力不足的动物,给小皇帝捧场。 所以青安没见过老虎,更没吃过老虎。 乐本咬了一口沈孤夹过来的老虎肉,觉得比他之前吃过的香,大概是因为夹菜的人不同的缘故? 一群人放开了肚皮的吃,一只老虎三百多斤,除了啃不动的骨头外,其他的一点也没有浪费。 其中一只的虎皮拔下来要给纸槡做被褥,那算是她单独猎到的,肉大家分了,但是皮要归她。 纸槡也不客气,她的确需要皮。 因为多了青安,所以原本就不大的被子已经不太够了,这皮她很需要。 她的身子骨不好,刚病好,老虎骨头什么的也正好需要用来熬汤。 ※※※※※※※※※※※※※※※※※※※※ 再次提醒,老虎属于国家保护动物,请不要猎杀,那是犯法的,本文纯属虚构,请不要尝试。 不止是老虎,野菜也不能随意的采摘路边的,现在污染严重,很多野菜已经不能食用。 根据昨天的解释,今天再提醒一下 如果遇上看不懂的剧情,可以评论出来,本爪会看的,酌情在作话里统一解答,就不在评论区回复了,那样麻烦。 请询问的时候尽量不要负分,因为本爪实在是看着那负的分数,容易瞎眼。 就这样,爱你们,么么哒~ 不是你所想那般 一顿饭吃的众人心满意足,直到放下筷子时,每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但毕竟他们许久未曾进食过油水,一下吃了这么多就已经够他们消化了,若再吃下去,明天就会拉肚子脱虚,这反而得不偿失。 因为纸槡他们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回来的,现如今吃完刚好七点多钟,晚餐。 纸槡揉了揉肚子,站起身,脑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腿下一软,青安在旁边一看,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起身到一半的春桃手僵在原地,随后站起身扶住纸槡的胳膊,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些阴沉。 日栾天等人也望过来,纸槡甩了甩脑袋,从春桃手里抽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安慰道:“没事,只是一时有些晕罢了。” 听纸槡如此说,白昊担忧道:“那早些回去吧,身子要紧。” 乐本放下筷子起身:“我等会儿给你写张方子,让人明日去我那拿药,你的身子刚好,还有些贫血,会有有些不舒服。” 纸槡没有推辞:“多谢乐神医。” 乐本转身离开,准备去拿医药箱:“嗯。” 沈孤跟在乐本身后起身,对纸槡道:“二姐你回去吧,碗筷留着,牛姨会洗的,我去帮乐神医研磨。” “春桃,夜里冷,记得替二姐锁好门。” 春桃谨记:“是,三当家。” 青安抿嘴,没有松开扶住纸槡的手,她知道即使纸槡帮自己提了地位,但毕竟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他们还是会警惕自己。 纸槡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心情,收回青安扶着的手站直身子:“走吧。” 说罢提着裙摆往前走,这时一阵冷风袭来,三人打了个哆嗦,空中一阵雷鸣,几滴雨水顺着风吹到三人的脸上。 纸槡抹了把脸,扭头望向春桃道:“春桃,你直接回去吧,我跟青安两人回去就行了。” 春桃身子一僵,手心在腹部前握紧成拳,夜色下,纸槡看不清春桃的表情,也无心顾及。 春桃声音艰涩的道:“二当家……这是,不需要春桃了吗?” 她已经没有用了吗? 说完咬住下唇,神色有几分慌乱。 纸槡诧异的望向她,眼睛里有几分不解,解释道:“这已经下雨了,你跟我们过去,就来不及回去了,我们那也没有地方可以给你休息。” “所以你直接回去会更方便一点。” 青安总觉得纸槡这个婢女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好像对于纸槡过于……太靠近了些。 但这件事不能她直接说,毕竟纸槡跟她的婢女关系明显是比自己好,自己这个外人说的话,肯定会被认为是故意挑唆她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她干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春桃听纸槡没有嫌弃不要她,立刻道:“没关系的,到时候我可以淋雨回……” 听到春桃要淋雨,纸槡立刻摆正态度,严肃道:“不行,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么?你若是淋雨生病了,到时候是要我去照顾你么?” 春桃:“不……” 纸槡虎着脸道:“你快回去,不要多言,我心中有数,这是命令。” 即使春桃再不甘心,她也没有违背纸槡的命令,撇了青安一眼,对着纸槡欠了欠身,转身往另一边而去。 等春桃走了,纸槡啧了一声揉了揉干掉的头发,烦躁道:“走吧。” 青安走在纸槡身边,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空中的雨密密麻麻的下了下来,两人奔回了那座简陋的房子内,青安先进入,站在里面拍了拍粘上雨水的外衣,褪了下来放在一旁。 纸槡脱下外套,一滴水从木头的间隔里落下,落在她右边的额头上,纸槡下意识的闭了下右眼,水顺着她的眼睛滑落,略过她的脸颊流过嘴角,直接落入胸膛上。 纸槡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粗鲁的抹去水迹,把衣服搭在一旁,走过去把门关好再回来。 “睡吧。” 说完脱掉鞋子往床上爬。 青安在后面突然开口道:“你的婢女……” 青安话音未落,纸槡就开口警告她:“不要多事。” 青安愣了一下,冷笑一声:“我明白了。” 原来这人不真的是个愣子,那个婢女表现的那么明显,连她都能够看出来,她身边这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那个婢女也不算是单相思嘛。 “既然你对她也有意思,为什么还要娶我?”青安坐到床边,望着抖开被子要钻进被子里的纸槡,道。 “因为她是婢女,是下人?” 纸槡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头望着她:“谁跟你说我对春桃有意思?” 青安抬起下巴,傲然的望着她:“难道不是?” 纸槡爬进被子,这才开始解外套,道:“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青安追问:“那她喜欢你,你就这么享受着?” “我自问不是一个毁别人情感的人,你若是对她也有意思,只要你说,我之后便会注意跟你的接触,反正我们的合约到了你也会送我离开。” 纸槡揉了揉头发:“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对你也是,至于她的心思,她对我只是主仆的感情,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龌龊感情。” “人前不要胡说八道,影响以后春桃嫁人。” 青安:“……” 她高看这人了,这人是真的在感情上是个愣子,她这一刻莫名的心疼那个婢女,竟然喜欢上这种愣子。 即使自己挑明了,她还是当作没有看到。 青安拖鞋背对着纸槡躺上床,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有些庆幸,庆幸纸槡的无情和愣,不然,她若是真对那个婢女有感情,自己恐怕会被在约定到来前被抛弃。 纸槡望着青安的后脑勺,缓缓翻了个身,她们之间隔开了小半个手臂的距离,风直接往里面透,弄得里面没有一点温度,但两个人都默契的忍着,没有先动作。 垂着眼帘,纸槡盯着窗帘,抿着嘴,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青安所说的她未必是没有察觉,但一直都未曾往那种感情上面去想,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对于春桃实在是太过分。 不止不开心拿鞭子抽,有时候开心了还会让她跟着马跑,跑不过就拿鞭子抽,导致春桃经常浑身是伤。 就连功夫,都是因为春桃经常因为伤势问题不能跟着她‘玩耍’,才让她学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强身健体,能够让原主更开心的‘玩耍’。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春桃心理变态,不然觉得不可能喜欢上原主,而进入了原主体内的自己,按道理来说,她也不可能喜欢才对。 所以,她对春桃好,更多的是想把过去原主留在她印象里的形象模糊过去,让她不要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怨恨,从而对自己暗下毒手,毕竟她不是原主,她不会武功。 但…… 莫非是自己做的过头了? 啧,为了活下来,是真的困难。 不止要隐藏原本的自己,还要辗转在其他人中间,尽量证明自己有用,甚至还要模仿一下原主,再逐渐的改变自己的形象。 所幸原主对于春桃的小动作都是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来到青龙寨后因为身体原因,再也没有对春桃动过手。 甚至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除了自然流露出来的蔑视和鄙夷,其他的恶劣因子就没有冒出来,这才是能够骗过众人的原因。 若是他们知道原主的原本性格,怕就不会对原主那么客气了。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纸槡躺平,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把两人中间的空隙填满,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或许,她可以先从疏远春桃开始…… 第二天一早,青安睁开眼睛,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躯体,还有那清浅到几不可闻的呼吸,身体一僵。 昨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纸槡已经出门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躺着,她实在有些不习惯身边有人,而且…… 默默把自己的腿从纸槡的身上挪下来,随后悄然起床,穿上衣服去洗漱。 青安醒的早,昨夜下过雨,屋里也漏了不少进来,地面湿漉漉的,外面的地面更是滑不溜秋,稍微不注意就要摔跤。 青安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一脚踩到了些泥坑,脚下一滑,连人带盆就要摔倒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她,青安手端着装着大半盆水的盆子闷哼一声。 “唔……” 盆子撞到了肚子,水撒了她一身和一脸,就连她身后之人都没有幸免。 待青安站稳,她身后之人松开了手。 青安心有余悸的站在原地,转过身想感谢人,却在看到春桃面无表情的脸时,嘴里的那句感谢不知咋的,就突然有些说不出来了。 春桃也不指望这人说出什么话,略过她直接往前走。 见人走,青安回过神,端着还剩下一些的水盆道:“哎!那个……” 春桃停下,回头平静的望着她。 青安话语在舌头处翻滚了几遍,支吾道:“那个……刚才……多谢……” “嗯。” 春桃冷冷的应了声继续往前走。 青安:“……” 她原本还想说一下纸槡昨晚说的话的,但幸好没说,不然这人说不准会直接把自己拖去角落里活埋。 ※※※※※※※※※※※※※※※※※※※※ ……我刚刚解释那么多,一眨眼就没了,唉。 这样,为了回复大家,即使我还没想好怎么糊弄过去,我还是多动动脑,民政局小同志,你对我是真的不客气,十连问 为了回复,我精分一个小八来告诉你们 小八:大家好,我是小八,代表你们提问,很好,开始第一个,奴印 爪:一看就不认真啊,我前天才说过,这跟后面的背景故事有关,后面会说 小八:那第二个,武功和内功 爪:这个……没想好(理直气壮) 小八一巴掌拍过去:你咋能不想好?! 爪捂脑袋,嘟囔:就是没想好嘛 爪:下一个下一个 小八:奴印和婢女 爪:(小声)一看就不认真了吧,还被我逮到了,(正直,清嗓子)咳嗯,是这样的,我文中提过一句,纸槡是侍郎之女,懂了吧,其他的是背景故事,暂时不多说 小八偷偷告密:其实她想了,但她不想说,不剧透(鄙夷)下一个,穿越之谜 爪:这个嘛(绞手指),你一问,我就想好怎么糊弄了,这是个很狗血的老套故事(长叹) 小八:多狗血? 爪:不能告诉你 小八:……很好,下一个 爪:问题呢? 小八:我也不能告诉你 爪:……很好,我自己去看,啊,青安啊,小同志,你不认真啊(仔细扒拉剧情),青安的背景我言语中提过,你可以根据青安的语句判断 乐本的师傅……嘶,先跳过,我还没想好怎么给她安排身份,沈和乐本如何认识?剧中写了的,小同志。 小八:你把我的任务都弄走了…… 爪:反正你也不在意,继续? 小八:当代时局,这个我知道,现在的纸槡出于大荒,离南蛮开战两百公里的偏僻山脉。 如今出现的帝国有,南蛮,大荒,皖胤,和隋国,哦,还有周边小国,这个不提 大荒的朝廷前面写了,这里不多说 爪:对,纸槡为什么认出来却没有反应,这个我也说了,原主是他们亲眼看着咽气的,后面的冲喜继续是因为纸槡醒了,具体原因,看下面剧情 至于其他人说的,我看了,春桃的后续,我还没想好她的定位,啊,就是这么任性,没有大纲的爪就是如此张狂 今天就这样,明天继续开始我的小日常剧情,你们可以继续提问 白灼马齿笕 春桃来到纸槡门前,伸手敲了敲门:“二当家,起来了吗?” 躺在床上的纸槡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思绪停顿了一秒,纸槡彻底清醒过来,双眼中没有任何的迷糊。 视线扫到床边没有人,知道青安出去了,纸槡靠在墙壁上,单手揉着额头,哑着嗓子道:“进来吧。” “是。” 春桃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青安连忙跟着挤进去,春桃垂下眼帘,没有阻止。 纸槡起身拿过外套穿好,头发被她随意的拿出来散开脑后,春桃本想帮忙,却被纸槡用手势阻止了。 “我可以,你等会儿帮我束发就行了。” 穿好衣服,纸槡坐在一边,春桃拿过木梳给纸槡梳头,这实在不怪纸槡,是古代的发型实在太难了,她完全搞不懂,只能让春桃动手。 要不是怕吓到别人,纸槡就直接扎个马尾就行了。 青安洗漱完,春桃也正好扎完头发,是一个很简单的发型,用一根木头削成的簪子卷起了三分之一的头发盘起来一部分,落下一部分保持不散,剩下的三分之二被梳整齐的散在身后。 青安除了前两天新婚的时候被按着梳过头,后面就一直顶着鸡窝头,她自己不觉得,但别人看她是真的跟土匪差不多,比起她这个被抢的,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纸槡反而更像是那个被抢上山当压寨夫人的人。 纸槡站起身,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却顶着鸡窝头的少女,无奈道:“春桃,帮她也梳个吧。” “是。” 青安还来不及拒绝就被纸槡按着坐下,春桃面色正常的抓起青安一束长发,轻轻梳开,纸槡紧紧盯着步骤,之后她可是要自己梳的,总不能以后去哪都要带着春桃吧? 有纸槡盯着,春桃不敢有其他动作,就连给青安梳开打结的头发都是轻轻的,青安感觉自己头皮一阵拉扯,轻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纸槡见青安不舒服,轻声道:“轻点。” 春桃手下一顿,轻应了一声。 等青安束好发,纸槡才自己端着盆子去洗漱,青安端着盆子跟在她后面,青安后面跟着春桃,三人默不作声的前进。 纸槡和青安已经算作夫妻,所以都束了妇人发,但因为纸槡是代表男方,做主的,所以纸槡的发型也可以算是半妇人。 洗漱完,早上再吃了一顿肉和汤。 因为纸槡带回来的野菜没有人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吃,便堆放在角落里,准备等着纸槡来清理。 白昊对于吃的很看重,所以一大早吃完早饭就跟在纸槡身后来看这些野菜,其他人都去该有事的有事去了。 青安没事干,只能跟在纸槡屁股后面,想看看还有啥是她不会的。 纸槡撩开帘子,发现里面已经有人,询问道:“牛姨,这么早啊,吃饭了吗?” 牛姨拘谨的搓搓苍老的双手,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低声道:“吃、吃过了。” “我们是过来看野菜的,牛姨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们。”白昊安慰道,顺便把角落装着野菜的箩筐抱出来,牛姨慌乱的应了两声,跟在他身后出去,想看看这野菜怎么做。 纸槡来到做饭的大灶旁,这里挺乱,看起来也挺脏,淋了雨的木头有些发霉,但好在牛姨手脚勤快,他们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里面打扫的七七八八了。 纸槡拿过盐罐走出去,牛姨见她过来,赶紧让开,白昊站在一边,出声询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纸槡把盐罐交给青安:“拿好。” 里面的盐已经不多,她刚才已经打开看过了,之后得想办法搞点盐来,不然只能生吃虎肉了。 动物的血是有盐分的,生血可以补充体内所需,但那生的东西毕竟有细菌和不可言说的其他东西,主要是腥臭难闻,更别说下咽了。 但人体若是长期缺盐,就会生病。 纸槡蹲下,撸起袖子,直接伸手拿起一束马齿笕,简言道:“这个,洗干净,根部不要。” 根部大多都带着泥土,因为有些摘的时候随便一动就把根部带出来了,所以没办法,有只能一起带回来,这些根部就不吃了,太多泥土,口感不如嫩叶。 “接着用热水白灼一下就可以吃了,水里可以撒些盐,这样就不用额外再沾盐了。” “行。” 青安端着盐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个提水烧火洗菜分工合作,她红唇张了张,想问自己可以做什么,却发现,不管是提水还是烧火,更或者洗菜,她啥也不会,便只能抿着嘴,站在一边当个没有感情的柱子。 很快,水烧开了,也幸好他们里面有铁匠,那时候他正好打了不少锅,跟着上山后就把这些都搬了过来,不然他们也没有这么多东西。 只可惜,收益特别好的那个老铁匠没有熬过寒冬腊月,如今只有他的女儿和外孙在寨子里,老铁匠的女儿叫郝怗,人特别泼辣,当初嫁了个不太好的夫家。 当时说好的只要他高中,就会回来,可是等他中了探花后,郝怗等来的却不是探花郎夫人的头衔,而是无端的恶名和一封语尽鼻翼的休书。 于是郝怗怒了,带着休书和肚子里已经四个月的孩子给娘家老父亲写了信,郝铁匠也是个性情中人,一身古怪的脾气硬是不顾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不止把女儿接回了家,还把全身的本事都交给了女儿。 更是言,今后女儿就是他们铁家的传人,而他的外孙也改了姓和名,从此跟那个探花郎没了任何关系,改姓成了郝儿郎。 没错,就叫郝儿郎。 让他时刻谨记,做一个孝子,一个忠义,钟情之人,不要学他的父亲,当一个薄情寡义的小人。 郝儿郎如今已经五岁了,自从跟着祖父和母亲上山后,就一直很乖,不吵不闹,从不问着要父亲,对于母亲的所有想法都支持,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大人风范。 而且为了孩子,日栾天等人除了沈孤外,其他人都是识字的,包括春桃都是多少认识几个字的。 于是,为了孩子的未来,日栾天集合了所有孩子,每天再同一个时间教导孩子们识字,一天三个字,用木棍写在地上,除了下雨下雪,其他天气好点的时候就从不间断。 这点纸槡很赞同,孩子才是未来。 学识虽然不能强行改变他们的现在,但至少在这乱世不会随便被人欺骗,也不会因为不识字,而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话到此,纸槡用长长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木棍搅拌着大锅里的马齿笕。 嫩绿的马齿笕进入加了盐的热水里,不过一分钟就开始变成了翠绿,纸槡赶紧把它捞出来放进一旁的盆子里。 等放凉了一点,夹起根尝了尝。 盐放的少,没啥味道,不过吃起来汁水饱满,口感还是有些清脆的,总体来说不错。 白昊见纸槡直接就吃,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提起了一块大石头,虽然她认得这是野菜,应该可以吃,可若是不能确定怎么办? 见纸槡放下棍子,脸色没有什么不同,白昊松了口气,严肃道:“二姐,下次不要这么鲁莽,这野菜除了你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这若是不能吃怎么办?你这样直接吃下去,是要学着医师尝遍百草吗?” “这……” 纸槡乖巧的站在一边,不敢直接触老四的霉头,这么些天来,她也大概明白了,老四看起来最好说话,但也是最固执的人。 一旦他认定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不撞的头破血流不回头。 就像现在,他虽然信任纸槡,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出言训斥她。 纸槡无奈的拉了拉他袖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别生气……” 白昊袖子一甩,哑着嗓子道:“你自己都不在乎,我生气有什么用。” 青安在一旁眨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纸槡敢拿回来,那肯定是因为她确定可以吃的,这是纸槡带给给她的信任,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昊要生气。 青安不明白,但牛姨明白啊,她慌乱的看着纸槡,就怕她下一秒就倒下去,这些野菜她也不认识,更别说吃了。 这些东西给牛,牛都不吃的。 虽然国法上规定了,牛是耕地的,私自宰杀牛是犯法的,但这毕竟不同了,国家都要亡了,谁还在乎这点东西。 没有人管,那些早就对牛下了心思的人,立刻就用各种手段把百姓家里的耕牛给弄走了。 所以他们这里面,也有不少是被逼无奈上山的。 没有耕牛,他们的田地都要自己耕,那速度实在太慢了,而且还要被大量剥削,官兵还时不时就过来拖人去填补军队的空缺。 大家受不了,平日里家里的主事汉子如今被逼的只能躲着,婆娘们不管是是不是身体娇弱的,都得扛着锄头出去耕地。 女人的力气本就比男人小,又没有耕牛帮助,各个都累的苦不堪言,却只能咬牙坚持。 自家汉子一出来就要被拖走,她们所有人都知道,被拖走的基本都死了,而且还不是因为军队的死拼而光荣战死。 反而是因为拿着将领贪生怕死,只敢推出这些农家汉去宗尸体堆墙,挡住敌人的脚步。 所以,这些人更加不愿意让自家当家的去前线了。 汉子们看着每晚回来都累的直不起身子的媳妇,咬咬牙,干脆就带着一大家子上山了。 虽然上山不一定能吃饱,不饿死,但至少不用再受剥削,自己也不用躲着,每天看着妇人在地里劳累了。 ※※※※※※※※※※※※※※※※※※※※ 啊,那个小皮鞭说的很好,你让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还有那个说想看甜甜恋爱的,不,你不想,二愣子直起来,让你害怕! 说好的小日常,如下 基友: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不在评论下回复? 我:因为我要保持高冷 基友:(笑的花枝乱颤)你?高冷?哈哈哈哈哈 我:(迷茫)笑啥?我哪里不高冷? 基友:噗哈哈哈哈,写日常的高冷? 我:(不满)日常咋了,我日常也高冷! 基友:哈哈哈,是你出门赶集不带钱,还是你钱放床垫? 我:…… 黑历史,求别提(抹脸) 哦,钱这个问题,有个细思极恐的故事,我想了想,这里就不说了,过段时间这本完结,我要把它写到耽美文里去,当个情节!真的,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头皮发麻! 你们不要和我一样,看到八九岁的小孩子,就不警惕对方,最后钱、东西都丢了,才幡然醒悟,知道是对方,却没有证据。 感谢在2020-08-06 20:38:36~2020-08-07 20:4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民政局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民政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盐要没了 民间百姓怨声哀悼完全影响不了,已经张狂到想真正干掉皇帝的摄政王,他偷偷派人给小皇帝饭菜下了药,废掉了小皇帝的生育能力。 至于小公主,他原本是想把她留下好好伺候自己的,可没想到竟然被小皇帝提前发现了想法,小公主便被小皇帝找人弄了出去,至今他也找不到人。 反正找不找得到人,对于他来说问题不大,小皇帝已废,小公主独自在外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都是不重要的人,于是摄政王只派了一些亲卫前去捉拿,其他的便没有再管。 也因为摄政王的大意,小公主才能逃过一劫,被贴身护卫带着一路逃离皇城顶安,而贴身护卫最终还是为了掩护小公主而死在了路上。 所以最终跌跌撞撞的小公主就被一群土匪绑上了山,至于她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土匪头子的镇压下,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过了许久,就连乐本都被拉了过来盯着纸槡,这时纸槡才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乖乖的坐在木头上硬着头皮被一群人围着像看稀奇物一般的打量。 过了一个时辰,纸槡啥事也没有,那盆马齿笕也被搬了过来,乐本终于挪开了眼睛,缓缓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道:“看样子是可以食用的。” 纸槡松了口气,身子放轻松了点,一直握紧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心里轻松了,嘴上就开始嘟囔:“是吧,我早就说了可以吃的,不用担心,我认识它。” 乐本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纸槡接受到眼神,舌头一闪,被咬了,纸槡唔的一声捂住了嘴,刚才那一口吓去实在不轻,唇舌间立刻就察觉到了鲜血的铁锈味。 纸槡安静下来,春桃立刻递过来一个装满了温水的竹杯,纸槡漱了漱口,乖巧的不说话了。 青安坐在她身边,望着乖巧的纸槡,感觉有点神奇,这时候的纸槡一点也不像是那时候威胁她,冷漠的看她下跪都毫无反应的人。 那天晚上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日栾天开口解救了纸槡:“可以食用,那就让寨子里的人都去采摘,把根部留下,只要枝叶。” 沈孤赶紧和稀泥:“对对对,还是吃的最为重要。” 把马齿笕的特性和做法,还有以及能吃到什么时候说了一下,其他的就不归纸槡管了。 纸槡坐在位置上没动,道:“大哥三弟四弟留一下,我有话说。” 春桃和青安懂事的起身离开,乐本原本也想走,但沈孤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强行把他留了下来。 乐本想说什么,沈孤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腕:“别怕。” 乐本:“……” 谁怕了?!你说清楚! 纸槡见他俩的小动作,眼底都是狐疑,但却没对乐本的留下说什么,乐本对青龙寨的付出不比他们差。 若不是因为村子里还需要他,他恐怕会直接搬上来。 村子里还有一些不大的孩子和没了丈夫的妇女,偶尔会去另一边山上采摘一些草药过去还钱,他要是上了山,那些人就找不到地方还钱了。 这样他们的生活更难,而且若是他们上山拿药还钱,那就很容易暴露青龙寨,所以乐本一直没上山。 见人集齐,纸槡严肃道:“大哥,我们盐不够了。” “不止盐,油盐酱醋都不够,当然这些里面大多数都可以不要,但盐必须要有。” “如今的盐,只够我们再吃两顿。” “省点的话,大概三顿。” 日栾天捏了捏刺痛的眉心,以前他是一个独行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但现在他要养一大家子,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现如今,种地的人少了,粮食堪比黄金。 卖的人少了,更别提那些见灾起价的商人。 盐这种能够大量敛财的东西,自然一直都是由官府把持,想要从如今的官家手里拿到大量盐,要么是有权有势,要么就是有足够的钱财打动那些贪婪分子。 “难啊。” 不止日栾天头痛,刚才刚被春桃补习了一下盐的问题后,纸槡也头痛,这里没看到海,她也不知道这里离海近不近,若是太远,她就必须要去偷盐仓。 没办法,谁让他们太穷了,穷的不止一个铜板都没有,还一个个的要吃饭。 白昊抿抿嘴,手悄悄抓紧了裤子,他的裤子不够长,最近又长了一些,所以这大冷天的,他一坐下,裤子就往上拉了一截。 风一吹,汗毛直立,忍不住想打哆嗦。 “没有盐,人会得病。” 纸槡这局简而易懂的话沉重的打在周围人的心头,正因为懂,所以心情才更加沉重。 众人沉默许久,日栾天左思右想,沉重的道:“我们……劫盐仓吧。” 众人:“……” 这的确是个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与纸槡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纸槡是同意的,但…… “我们怎么能够确认,现如今的盐仓里,还有盐呢?” 众人:“……” 这是个好问题。 在这种到处缺盐的时候,盐仓无疑成了无多没钱之人的最好出处,所以在打盐仓注意的,恐怕不止他们几个人。 沈孤扒拉了一下自己搜集到的信息,综合了一下,道:“盐仓……应该还有盐吧,不然隔壁城的渡盐城,还怎么活下去?渡盐城可是大荒境内最大的贩盐城池,即使我们所在的龟绝城没有盐,但距离我们最近的渡盐城一定有。” “渡盐城距离我们五十公里左右,一来一回也就两天的时间,我们走着去,算上偷渡盐大概七天左右的时间就够了。”日栾天想了想,道。 纸槡听着他们说五十公里……还用两条腿走,说的似乎不是很累的样子…… 但…… “那你有想过,既然它是大荒境内最大的贩盐城池,那它会不会早就被人盯上了?” 众人:“……”你闭嘴! 乐本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其实还好,就好像大荒原本是官家管盐,但依然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到处低价贩盐一样。” “既然它们是贩盐大城,那它储存的盐量一定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多。 渡盐城离顶安距离上千里,这里天高皇帝远,他们的城主一定不会让这笔大买卖从手里流走。” 乐本下意识看了一眼沈孤,神色古怪的道:“曾经我路过过渡盐城,帮过盐城主一个小忙,所以从城主的手下,咳,拿到过私盐。” 所以……这个城主带头私下贩盐? 牛批牛批,比不上比不上。 纸槡面无表情甚至还想给乐本鼓个掌,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城主亲自下场更带劲的? 沈孤没对乐本的眼神说什么,道:“既然乐本说拿到过,那就证明渡盐城本身产盐量远比它报上去的多。” “如此,也就对的上,为什么渡盐城内的每个百姓都比较裕了。” 说到富裕,果然周围的人眼神都直了,发出了狼性的金光。 纸槡轻咳两声:“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龟绝城看看盐仓再做决定,毕竟,这次若是确定要去渡盐城,那肯定是要人大量前去的。” “这是倾巢而动的事情对于我们现在来说,还是有些为难,最好是能够在龟绝城内拿到盐。” 白昊突然出声道:“可我觉得,我们不能一次性把目光只放在一个地方。” 众人视线转向他,白昊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不如这样。” “我们的目标只是盐,现如今还不知道两处城池的储盐情况,这样一处一处的去太慢了。 所以,大哥和我带几个人去龟绝城看盐仓,三哥你带着人去渡盐城看能不能私底下交易到盐,期间想办法派人回来传递消息。” “若是有必要,先把盐抢劫到手,我们是土匪,谨记,我们只要东西,不要人命。” 白昊的安排很合理,但纸槡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安排,愣了愣:“那我呢?” “二姐,你需要带着大家找野菜,大家都不认识,只有靠你。” 乐本横叉一脚:“我跟沈孤一起去,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白昊点头:“也行,此去世事难料,三哥又太急躁,劳烦乐神医了。” 乐本挥挥手:“不用如此,跟沈孤一样唤我乐本便是。” 日栾天也同意这个决定:“既然如此,等下便选人,下午三弟趁着未下雨赶紧去渡盐城,山路遥远,乐神……乐本兄弟请多劳神。” 原本日栾天叫惯了乐神医,突然叫名字,他还有些不习惯,但看着乐本望过来的眼神,日栾天拼着咬舌头还是改了过来。 “应该的,毕竟,我也需要盐,要麻烦你们一起了。” 时间紧迫,逼得大家不得不赶紧开始活动。 选人的时候,听到要去看盐仓,大家都知道盐不多了,必须要做出取舍。 最终,跟着沈孤的只有四人,加上乐本,一共六人。 他们只是去探路,但因为路途有些遥远,还是选了身体尽量健康的。 至于日栾天,因为他在必要的情况下,是要跟人动手抢盐仓的,所以,他选的更是要会点手上功夫,胆子还要大的。 最终,日栾天加上白昊,总共选了十个人。 而纸槡这边就不需要什么太健康的了,全选了一些手脚勤快,够听话的。 分工完成,吃完午饭,日栾天和白昊带着人去了龟绝城,沈孤带着乐本几人一起踏上了去渡盐城的路途。 纸槡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后坚决转身。 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了她一人守着青龙寨,他们如此信任她,她就必须把它守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能够有口热乎的,寨子里必定不缺一根木头。 ※※※※※※※※※※※※※※※※※※※※ 我不高冷吗?直愣子不好吗?嗯?哼(插手手) 我最近发现……咳,海棠真是一个好地方(小声),我去瞅了瞅,里面的一切,闪瞎了我细小的眼睛,并且让我沉迷了进去,忘记码字 我对象,她,人才! 她给我寄了一套红衣下黑裙的汉服,啊,里面夹着几袋坚果和抹茶味的巧克力。 唔,真的,我怀疑她委婉的在提醒我减肥。 哦,还有一个卡通的大头胶扇,她看到的时候就强烈开心的说要给我一把,说跟我很配,啧,我觉得好丑哦,但她开心就好。 无奈ヽ(?_?;)ノ感谢在2020-08-07 20:43:00~2020-08-08 18:2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民政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中毒 随意的点了几个看起来就手脚勤快的人,纸槡道:“你们,跟着我去摘野菜。” “是,二当家。” 纸槡提着一个小箩筐,其他人背着几个大箩筐跟在她身后往后山走。 为了安全着想,纸槡点了几个看起来会点武的汉子跟着,一是男人力气大,可以背起更多的东西,而是,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什么,有个男人在,总可以帮上更多的忙。 这古代的女人,除了达官贵人之女,或者他们从小豢养的家仆外,其他的基本都不会武。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社会体制的缘故,男尊女卑,作为一个女人,很难在这些主动当年有很大的出路,就算再有才也得憋着,不然就会被镇压。 老铁匠是个例外,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本来以为这手艺要在他这里断绝了,可没想到女儿会遇到不良人,甚至还对打铁起了兴趣,便把手艺交给了女儿和外孙。 他外孙手艺学的不错,虽然对于打铁,他更喜欢雕刻,制造各种奇怪的小玩具,他如今五岁,便已经制作了一些小竹子玩具,对于武器这方面有些天然的天赋,很敏感。 所以日栾天也就放纵了他对于武器的制作,一旦做出了什么可以实用些的小玩意儿,日栾天就会给他摸一摸自己一直收藏着的袖剑。 袖剑小巧,已经没有剑了,只能当个装饰品,但说不定以后会用到,所以日栾天就一直带在身边。 这次出去,郝儿郎便跟着,他新做出了一种地洞,可以更好的扑捉猎物,他想试试,纸槡便带上了他。 反正她这次也没准备往里走,只需要在日栾天等人已经确认过安全的地带寻找便可。 纸槡等人一路行走,到了稍微接近内部边缘的地带停了下来,这是安全区。 纸槡喘了两口粗气,道:“马齿笕的模样你们已经见过吃过了,相信你们都认识了,我这里还有两种野菜,你们也找找,若是找到了就叫我过去看看,一定要等我确认了再采摘。” 最后一句纸槡重重的重复,就怕这群人不懂轻重,随手采摘后中毒。 这里是深山,长着一些不能触碰的东西很正常,如今乐本不在,其他人又不会医术,不懂药理,这若是中毒,便救不回来了。 所以,纸槡才重中之重的给大家反复强调安全问题。 “二当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见众人似乎都听进去了,纸槡也不敢松开心里的石头,把香椿和苦芽的外形仔细说了一遍,又问了一遍,确认大家都听懂了,这才放大家自由行动。 纸槡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记得不要往里走,一切都要控制在周围,若是见不到人了,就赶紧往回走,没有找到野菜也不要紧,命最重要,知不知道?” “明白,二当家放心。” “二当家不用担心,我们互相看着呢,绝对不走远。” “对,放心,绝对喊一声就能听到。” 得到保证,纸槡带着青安往一边走,春桃被安排去保护其他人了。 青安不太懂这些,但也能听懂纸槡的意思,和形容东西,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纸槡说的这些,就连她都没听过,没看过,没吃过。 其他人似乎这都不知道,那纸槡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呢? 奇怪了,这群人好像都不意外? 纸槡一把拉过看着自己入迷,就连快撞到树了都不知道的青安一把:“怎么了?” 青安的目光盯在纸槡脸上,她对于这个人从一开始的害怕,厌恶,到现在的有些好奇,甚至还想知道这个人更多的东西,对于有大量学识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比较佩服。 特别是这人还很好说话。 青安想了想,问道:“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别人食用过,更没见过,我方才观她们也未曾见过,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纸槡松开青安的手,目光移向地表,道:“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找找吃的。” 青安也没指望纸槡回答自己,自顾自的道:“我就是好奇,你有如此学识,为什么不为这个需要你的国家而用,反而要缩在这个小山脉里当一个土匪?” 纸槡没有看她,低着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异样,冷冷道:“国家?与我何干?” 从她继承的记忆里,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副身子的过去,兵部侍郎的二女,最后却因为拒不肯入宫,而被摄政王随意给侍郎府盖上了一个罪名,原主父亲为了护住其他人,而把罪名全部推到了原主身上,让原主被侍卫拉入监狱盖上了奴印,被发配做军妓。 要不是最后因为原主的大姐还有点良知,原主哪还等得到她过来,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呵,皇帝都掌握不了民心,摄政王掌管的天下,她这个女人,哪来的出头日?让她去替仇人出头相助?她吃多了没事干?还是嫌死的太少? 不把他打成残废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想要她以德报怨? 去给那个幼稚又可笑,心眼还小的老男人相助,我呸,总有一天她会亲自给原主报仇,在那个臭男人身上印上上百个奴印。 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青安下意识闭上嘴,知道自己说错了,捂住嘴悄悄离纸槡远了一些,她对于这样的纸槡有些害怕。 但她又有些不甘心,纸槡这种真正可以帮助百姓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在这山沟沟里,她应该光芒四射,应该给百姓一个更舒适的环境。 但她不敢再说,也不敢再劝她为朝廷效力,到了现在她若还是听不出纸槡对于朝廷的厌恶,那她就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纸槡不止厌恶摄政王,就连侍郎府她都没有好感,甚至连无辜的皇帝都没被放过,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摄政王是主谋,那原主父亲就是帮凶,在这种大局下,还想着为了点点的希望把亲生女儿推出去,这种看不到大局布置的父亲,注定走不远,他这辈子就注定只能是个侍郎。 而皇帝,因为他无能,所以摄政王才能拿捏他,所以也没不无辜了。 纸槡在心里冷哼,她也知道皇帝是被她迁怒了,但她就是忍不住。 接下来的路程,青安一直保持着跟纸槡有两臂远的距离,努力不让自己被迁怒,纸槡也随她去,反正她对于靠不靠近无所谓。 就在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马齿笕想过去摘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树上一根黑色的只有拇指大的蛇晃晃悠悠的靠近了她,而那蛇的信子吞吐间,竟然是把纸槡的脖子当成了目标。 纸槡弯腰之际,小蛇做好准备,它小,又黑,隐藏在树干之上,无声无息的靠近人,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青安抬头时目光刚好对上了那条蛇的侧面,目光扫向纸槡,发现那蛇的目标正好是纸槡,瞪大眼睛冲了过去:“小心右边树上!” 纸槡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向右边,她的实现里一条黑小的细蛇冲着她扑了过来,纸槡浑身一僵,瞪大眼睛。 太近了,太近了,近到纸槡根本反应不过来。 身边突然穿来一股力道,纸槡被推的往旁边一扑,整个人从山上滚了下去,滚了十几米后腰撞在了树上,这一下撞的纸槡眼冒金星,唇齿间溢出一声惨叫。 但好在她回神快,捂着腰爬了起来,视线里青安倒在她原本的位置,那条黑小的细蛇正搭在她的脖颈间。 纸槡顾不得心中对于软体动物的害怕,撑着身子跳过去,落下时脚还崴了一下,随后一脚不小心踩死了那条蛇。 等纸槡稳住身子时,才发现那条蛇被自己踩死了,冰凉的鲜血喷出,溅在了青安苍白的脸上。 纸槡顾不得看蛇和周围,直接蹲下轻轻拍了拍青安的脸颊,嘴唇颤抖的小声道:“青安?青安?” “醒醒!”纸槡咬牙,用力大了一点。 青安咳了一声,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哑着嗓子道:“别……别拍了……” 纸槡咬着嘴唇,双眼泛红,眼角带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见青安清醒,纸槡赶紧把人抱起来,询问道:“身子怎么样?” 青安虚弱的靠在纸槡怀里,断断续续的道:“脖子疼……头……有些晕……” “别晕!保持清醒!” 纸槡咬牙,从裙边撕下一块布,顾不得脏不脏的盖在了青安的脖子上,随后嘴唇盖了上去。 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青安的脖颈间,酥麻的痒意从脖颈传遍全身,从内经历过这些的青安感觉自己浑身僵麻,就连舌头都有些僵直动不了了。 “噗——!” 纸槡吸出一口毒血吐了出去,勉强过滤的布料染上了黑色的鲜血,纸槡嘴唇也被黑血染透,看起来怪异又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纸槡一张惨白的小脸配上黑色的嘴唇,让被蛇毒毒的晕晕乎乎的青安忍不住勾勾嘴角,莫名有一种玷污了这个人的感觉。 而现在这个人,在紧张她,这感觉,莫名的不错。 纸槡继续给青安吸毒,直到吸出来的鲜血都变成了红色才停止反复吸毒血的动作,用剩下的边缘没有被染湿的布料擦去嘴唇上的毒血。 纸槡轻咳了一声,吸毒的副作用就是,她自己也会沾染上一些蛇毒,这蛇的毒性还挺强,纸槡甩甩有些头晕的脑袋,把手上染血的布料丢掉。 重新撕下一条布料给青安止血,做完这一些,纸槡才把人抚一边去坐着,她这时也没有力气喊人来了。 腰疼,头晕,体力不支,令纸槡也寸步难行。 ※※※※※※※※※※※※※※※※※※※※ 咳咳,我那是必须甜啊! 我昨晚问她,为什么给我寄了几袋坚果? 她:其实还有其他的,但盒子塞不下了,等下次专门给你寄一箱。 我:行吧。 我:不过你寄的这个汉服,咋没有内衫呢?你不会是专门把内衫给扣了吧? 她:咋会,那是明制!一片裙!那就是上衣!冬天的! 我:??冬天的就没有内衫吗? 她:没有 我:……懂了 (抹脸)是我太无知了。 给我起来 纸槡脑袋靠在青安脑袋上,粗粗喘了两口气,浑身发软眼前也有些发黑。 该死的,这莫不是连着她也中毒了? 嘴唇上的血迹干了,黏着嘴有些不舒服,但纸槡不敢去舔,怕中毒加深。 也幸好她前几天被青安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然怕是要直接中毒严重,总不可能有人来跟她吸嘴唇里的毒。 这样别说别人接不接受的了,反正她是接受不了的。 靠着她肩膀上的青安也晕晕乎乎的,纸槡斜视着她,努力会想有关于草药的关系,小时候她的爷爷也会上山采一些草药回来,有些卖给药铺,有的却会留下来给她泡澡。 她没离开家前,家里堆着不少的药材书,当时的她并不感兴趣,但她爷爷总是告诉她一些常识,比如蛇经常盘旋的地方,一定会有它的想克物,也就是……解药。 虽然不知道这条蛇是不是如此,但纸槡却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她们情况不太好,若是继续呆下去,她们两个都会死,还不如拼死一博这个生还的机会。 纸槡脑海里迅速划过几个爷爷经常说的可以解一般毒的植物,眼睛不断的观察四周,也幸好她运气好,这的确让她找到了一种——紫花地兰。 紫花地兰,花分长圆型的五瓣,其中中心一瓣,边缘四瓣,花朵为紫色,最边缘有些泛白,在树林中很是显眼。 纸槡费力的把青安扶起来,让她靠在树上,自己跌跌撞撞的走过去,顾不得留不留根了,直接一把连根拔起,又七崴八扭的走回来,剥下几朵花瓣塞进嘴里嚼碎,微苦的汁水在纸槡嘴里蔓延,让她原本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些许。 感觉可以了,纸槡把花瓣吐出来,粗鲁的把青安的脑袋拨去一边,这粗鲁的动作令青安不安的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 纸槡顾不得那么多,她崴到的脚踝已经肿了,一把扯开自己刚给青安戴上的布条,把花瓣敷到了青安的脖子被咬处,为了保持安全,纸槡重新撕下一条给她微微绑住。 复又重新再啃了七八朵紫花地兰松开一些布条,给她敷到脖子处,复又绑好。 黑青安整理好了,纸槡自己才把剩下的三四多紫花地兰摘下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咀嚼着,微微的苦涩令纸槡难以下咽,但她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她刚才的吸毒有些大力,嘴唇上的伤口裂开了,这也是她刚嚼紫花地兰的时候感觉到的,她也中毒了,所以必须吃。 她不能像青安一样敷在脖子上或者嘴里,她刚才吸毒的时候说不定把蛇毒带进了胃里,所以她得吃进去才行。 坐着恢复了一下力气,纸槡感觉脑袋终于不晕了,这也证明她猜对了,这条蛇的毒性并不大,利用紫花地兰足够解毒。 轻咳了两声,纸槡掀开布条,拨弄就一下青安脖子上的紫花地兰,伤口周围没有变色,血液也是正常的,这才放下了心,这应该代表没有中毒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纸槡还是给她弄了回去,这才费力的背起青安一瘸一拐往原路走。 她得回去找人帮忙。 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到青安那时候的尖叫声,纸槡的脚踝穿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为了青安的身体,她甚至连身体靠着树干休息一下都没有。 满头大汗的纸槡走了一半就看到了赶过来的春桃,不得不承认,在这时候见到春桃,纸槡心里松了口气,苍白的嘴唇无力的动了一下,身形晃了晃,纸槡坚强的站直身子没有倒下去。 “二当家!” 春桃直接冲了过来扶住了纸槡和青安,纸槡想冲她安抚的笑笑,道嘴角还没有勾起,脱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双手再无力的托住青安的身子,只能任由青安往下滑。 春桃见此,一把接过青安的身子,纸槡的身子也被赶过来的妇人接住,浑身虚汗,腰和脚踝都在刺痛的纸槡终于忍不住的靠在了妇人怀里。 春桃视线扫到青安脖子上的布条,还有鼻尖那带着植物独有的花朵味,冷下了脸道:“立刻回去。” 跟来的妇人和汉子被她的脸色下了一跳,但也明白此时纸槡和青安的状态,同意了回去,但纸槡却拉住了妇人的衣袖,虚声道:“篮子……” 妇人心疼的望着怀里瘦的一搂只能摸到骨头的人,回头对身后人道:“阿文,你朝二当家刚才来的地方去找找篮子,注意林子。” 纸槡注意了一会儿,喘的终于没有那么重了,望着高大的汉子道:“小心……蛇。” 阿文望了她一眼道:“我知晓了。” “张阿嬷,你带着二当家她们回去吧,我马上回来。” 抱着纸槡的张阿嬷紧张道:“哎,你小心点儿,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可千万别走远了啊。” “哎,我知晓的。” 随后阿文跟众人分开,他沿着纸槡两人走的路去找篮子,其他人直接回了寨子,也所幸这片林子马齿笕长的多,短短时间内就连苦芽都被找到了一些。 他们总算也不虚此行了。 . “让开让开!快让人过去!” 他们一回来,便有寨子里的人围过来想看看他们的收获,背着人的春桃和张阿嬷赶紧扬声道。 其他人见纸槡出了事,赶紧退开不敢再拦路。 青安和纸槡二人立刻被放回了房间,青安被放在里面,纸槡在外面,青安晕过去了还没醒,纸槡脚肿的不能看,已经成了个馒头。 春桃自责的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了,她现在满心的后悔,若是当时她坚定一点,一定要跟着纸槡,纸槡就不会出事了。 想着,她忍不住埋怨的瞪了一眼青安,肯定是这个人害的二当家受伤的,看她那脖子,肯定是被什么咬了吧,该! 纸槡偶然抬头望见了青安的眼神,解释道:“是青安救了我,如果不是她那时候推开了我,被咬的就是我了,到时候恐怕还撑不到回来。” 春桃收回目光,朝着纸槡跪了下去,头抵着脏兮兮的地面,低声道:“春桃护主不利,请二当家择罚。” 纸槡傻眼,这哪跟哪啊?明明是自己不让她跟着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她的锅了? “这……你起来。” 纸槡弯下刺痛的腰,想扶起春桃,但春桃就是紧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纸槡拉了两下反而是自己扯到了腰忍不住倒吸凉气,但春桃却啥动作也没有。 听到纸槡吸气的时候连忙抬头,额头挂着一些脏兮兮的泥巴,纸槡扶着腰,轻叹一声,望着倔强的春桃,淡淡道:“你这是连我的话也不听,反而要我求你了吗?” 纸槡这话不轻不重,但落在春桃耳里却如同雷鸣,春桃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焦灼的道:“不是的……” 纸槡凝视着春桃,严肃道:“那就给我起来。” 其他原本想帮忙的阿嬷见纸槡如此,纷纷退了出去,顺便贴心的关上了房门,这时候的事情已经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了。 在她们出去前,纸槡原本想道谢的话语也被春桃这一跪给打断了。 她这辈子,最讨厌给别人下跪。 当年为了让她上学,她爷爷愣是带着她当着所有孩子和家长面前跪了所有老师一遍,这才令她上了学,作为一个比所有同学都小的孩子,她总是被其他小朋友戏弄,有时候还会恶意的推她,让她下跪。 她不跪,他们就会故意丢她的书本,拿走她的橡皮擦,还会拉她头发,掀她衣服。 要是偶尔被她们推到跪下,或者推倒,他们就会站在一边笑话她,这种情况伴随了她的小学六年,哪怕她每次都是前三名,老师偏爱,但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善。 直到她上了初中,跟着爷爷去了隔壁小镇,去了新的学校,这种情况才彻底消失。 所以后来,她就极度厌恶下跪这个动作。 春桃这个动作直接刺激到了她那些被沉埋的记忆,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就愤怒了。 她不希望给别人下跪,自然也不希望有人给她下跪。 春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突然惹纸槡生气了,一时有些局促不安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纸槡冷冷道:“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春桃两股战战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纸槡的脸,弱声道:“是、是。” 刚才纸槡的语气,让她一瞬间以为过去的那个纸槡回来了,真的太像了,像的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想着直接趴下去抱住脑袋。 这是过去她在原主鞭打她时做的最多的动作,因为她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原主就会叫人来拉住她的四肢,然后被她敞开了抽打。 有时候打累了,还会让其他的奴才来鞭打她发泄心中的不顺,她就像是个沙包,在原主心情不好时,就会开打,也会让其他人打。 但在原主没允许时,所有人都不能动她,因为原主没动手前,春桃就是她的门面,谁也不许动,动则剁手。 ※※※※※※※※※※※※※※※※※※※※ 原本今天是不更的了,但编群的群友们太会安慰人了,什么这才几点啊,你写完三千字不要多少时间的,写啊,写啊! 我:……行,我写 正好说一下日常 是这样的,我前天挑了一担柴火,青柴,就是没有脱水的木头 我奶砍的(背着我上的山) 她自己挑不动,让我去挑……结果我挑了不到一百米,行吧,我萎了,最后一人一捆扛回来的…… 然后我肩膀痛到了现在 大概是那扁担太圆了,大概有七八年没挑过如此重的柴火了,实在是娇弱了,每一捆都有一个半我那么大,大概一捆三十来斤? 很棒,痛的我如今码字都是躺着码的,不敢坐着,会扯到肩膀,痛 最近自从去赶集后,我黑了两个度,这还是我早上八点多就回来的后果 不食同类,这是底线 曾经有一次,因为一些新来的奴才以为原主非常看不起春桃,所以在没有得到原主允许的情况下对春桃动了手,还正巧撞到了原主的面前,然后原主恼羞成怒,拔起身边人的佩刀,一把剁下了那个奴才的双手。 也是因为原主这一次杀鸡儆猴,后面再也没有奴才敢在原主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对春桃动手,甚至在原主面前,对于春桃毕恭毕敬,不敢给任何脸色。 春桃总归跟其他人是不同的,至少在原主心里如此。 春桃在她这里,就是她的所有物,她高兴了,那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她没允许时,哪怕别怕碰她的物品一下,那就该死。 所以春桃对于她,又敬又怕。 纸槡刚才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想起了从前的纸槡生气时的声音,也是这么冰冷,不近人情,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动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 有一次她直接被打断了腿,接下来的两个月她基本都只能躺着动不了,但原来的纸槡还是让她去洗衣服,去罚跪。 那一次,她起过杀心。 但她不敢,她虽无牵无挂,但原主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她一直忍耐着,直到原主被流放成奴,这时候她跟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身边只有她了,所以原主对她这才没有非打即骂,总算是对她好了一些,这些并不足以磨平她过去在春桃心里的形象。 原主不在乎,也许是天道好轮回,在监狱接受鞭刑的时候,她的筋脉被用针扎伤了,鞭打的鞭子上面还加持着内力,给她的食物里还下了毒。 最后虽然毒解了,但心脉也受了损伤,于是她计划算计了当时的日栾天等人,还施展了苦肉计,大冬天的掉进冰湖里救人,就这样虽然受的伤更重,但却成功与他们成为了结拜的异性兄弟。 只可惜,她本是为了让神医救治自己,但最终,却没有被救活,反而是意外穿过来的纸槡误打误撞的给莫名其妙的好了。 不过也因为纸槡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咽气有一会儿了,大脑因为窒息的原因自动屏蔽了一些记忆,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纸槡并没有原主的记忆的原因。 回到现在,春桃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纸槡。 或许,她只是怕抬起头看到的,是曾经的纸槡。 纸槡捏了捏皱痛的眉心,道:“杵这儿干嘛,给我倒杯水过来。” “是。” 春桃乖乖去倒水,纸槡揉着腰拖鞋上床靠在墙上,望着对于自己此时形象一点也没感觉的春桃,内心叹了一口气。 古代是真的很压迫人啊,这时候这娃子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下跪,而不是顺势推脱,虽然这件事原本就不关她事。 春桃捏到杯子,看到杯子上留下的黄泥污渍这才反应过来,纸槡并不是真的要喝水,她只是想让自己明白这时候自己的形象。 春桃心里一暖,这个人,是真的很不同啊,让人,舍不得杀她。 春桃转过身,把杯子捏在手里,轻声道:“奴婢先去洗手,等会儿再给您倒水。” 纸槡靠在墙上,微微摇头:“不用了,你去洗手洗澡换身衣服等着吃饭吧,我等下去看看其他人采的野菜,你直接过去就行了,不用急。” “是。” 春桃下去后,纸槡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好了不少的青安,挣扎着下床打了热水来给她擦了擦身子。 青安身子不算太瘦,匀称,之前比纸槡除了胸前二两肉外,其他地方瘦的摸一把就是骨头的身材好多了。 可以看出之前的生活至少是上等,无忧无虑的。 这样的大小姐跟着自己在这山窝窝里,可真是吃苦了,特别还在那种时候推开自己给自己挡蛇。 纸槡眼底划过一丝暖意,开始思考起自己之前对她是不是太凶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因为挡蛇的缘故,纸槡对于青安的好印象直线上升,开始真心对待这个人。 本来一开始纸槡还想过这个人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卧底,但想想,这年头谁也不可能放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来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土匪窝里来当卧底。 若不是因为她正好需要,不然这个人早就成肉食了,所以卧底这个选项被纸槡删除掉了。 也许这个人,真的就是刚巧路过,然后就被抓过来了呢? 给人穿好嫁衣,这也是青安唯二的衣服,她也没有其他衣服可换的。 至于里衣,纸槡把自己已经干了一套给了她,虽然有些别扭,但没办法,谁让她们穷呢。 换好后,纸槡撑着身子倒了污水,去了勉强能被称为伙房的地方。 “二当家,您不再休息一下吗?” 纸槡摇摇头:“不用了牛姨,我可以的。” 见纸槡目光坚定,牛姨也劝不动,只能尽量让纸槡在一边站着说,她来动手。 苦芽的做法其实跟马齿笕是一样的,热水汤一下,加点盐就行了,但毕竟盐不多了,想要吃好点,那是难事,纸槡也只能期望其他人能够带回盐来。 等一小半野菜都烫好了,出去了半天,天隐隐发黑了,才回来的日栾天几人终于回来了。 纸槡赶紧奔出来迎接,目光担忧的扫过日栾天,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日栾天摇摇头,白昊在一边道:“我们没事,不过事情却不太乐观。” 没事就好,纸槡挥挥手:“回去边吃边说。” 这时候青安已经醒了,但毕竟没有人去叫她,她头还有些晕乎,肚子也饿了,但其他人都不知道,纸槡也忘了叫人去看看。 只是给她留了满满一碗的野菜,外加几块大肉和半碗汤。 这边人吃的火热,等垫了一些肚子,纸槡道:“情况如何?” 日栾天喝了一大口汤,道:“事情跟你所想差不多,不少跟我们一样走投无路的人都盯上了城里的盐仓。” 白昊补充道:“镇上的盐仓我们也去过,已经被抢劫一空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等我们去的时候,盐仓大门早就打开,落了一层灰。” 纸槡很淡定:“能够料到。” 在地球也有这种时候,那时候02年,到处传着要世界末日来临,其他人便疯狂的囤食,油盐酱醋这种能够保存很久的时候,更是没有被放过。 那时候盐大量的被卖完,后来提价了不少,但也依然没有躲过大家的购买欲。 即使后来这个造谣被破了,但那时候盐商已经赚了一大波,乡下的大家也囤了好几年份的东西,最少都能吃大半年。 当初她爷爷也囤了不少货,那时候的纸箱和瓶子都丢的多了,他们甚至因此而多赚了不少钱。 高兴的纸爷爷甚至花钱买了一大块肉,再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庆祝,那次他们两个吃的很开心。 现如今这个世道,国家大力征收粮食税收,百姓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更没有银子去买油盐酱醋,当然只能趁夜集结去抢劫一下盐仓过过日子。 至少,人命最安全。 这种乱世,真正能够活下去的,只有哪种不畏强权,公正严明,一切为了百姓着想的父母官,只有这样的官府,他手下的百姓才能勉强度日,但却依然不是办法。 若是继续朝廷这样下去,即使那官再好,大家也不会满足的。 白昊夹了一筷子苦芽,继续道:“我们去城里的时候,因为比较远,有十几里路,所以我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破开了盐仓,开始大肆抢盐。” “但所幸,他们的准备不如我们足,城里的官兵虽然怂,但毕竟有几分武力,更何况他们还有武器,所以那群人受伤的挺多,更加不是我们的对手。” 日栾天吃了两口肉,点头道:“他们看起来比我们还难,我们至少还有你,知道不少的能吃的野菜。 他们除了那原本的几样,其他的根本不知道,又因为误食了不少野草,导致毒死了不少人。” 白昊咋舌,不住点头:“一个个瘦巴巴的,比我们的小娃娃还瘦,两眼凹陷,基本就剩下最后一点吃食的本能了。” “而且……” 说到这里,白昊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日栾天淡然的接下去,道:“他们人群里没有孩子,半大的孩子都没有,所以,大概率是被吃了。” 纸槡筷子一顿,抖了一下,夹在筷子上的肉掉回了碗里。 纸槡垂下了眼眸,心里一阵反胃,但没办法,这就是生活,为了活下去,即使是活着的孩子,他们也要下口,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 纸槡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日栾天能够淡然的说出来,就证明他见过,或者…… 日栾天停下筷子,轻声道:“我没吃过。” 他行走于人命之间,经常剑上染血,他的剑下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无数亡魂,他也曾因为为了钱财,追杀人于千里之外。 他能够为了杀人忍受饥饿,大冬天卧于白雪之中,只为了一击必中,也曾经因为如此,而被仇人追杀到不敢以真面孔出现于世,甚至连人群中都不能出现,只能潜伏于深山老林。 吃着树根,喝着露水,饿过头了,连树皮都啃过。 但他却始终记着自己是个人,所以从没有吃过同类,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白昊抿抿嘴,道:“我也没有。” 纸槡猛然松了口气,手指夹紧了筷子,她是真的无法忍受自己跟食过同类的人共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共同用餐。 不食同类,这也是她作为人,唯一的底线。 ※※※※※※※※※※※※※※※※※※※※ 注意!! 在此标重提醒! 被蛇咬,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或者周围必有相克之物,这句话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可以说是错的,毕竟有的蛇出现在澡堂,你总不能说澡堂里有解药吧? 所以书中这句话是引用了金庸老爷子的武侠设定(说起来,我从小到大从没怀疑过(捂脸愧疚),若不是这次写文的时候查了查度娘,我怕就这么直接用了。但我又想着,毕竟我前面写野菜的时候科普过,万一你们把这个设定当真的了,我就罪过了,就在这里特意标明一下)。 紫花地兰是存在的,的确可以解蛇毒,但要注意,它不是万能的,它只是对于部分蛇毒有效,所以不要盲目尝试。 好了,写文的确给我涨了很多知识,希望我也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不同的知识,爱你们~ 对了对了!! 我要入v了!!(编编来给提醒的!(捂脸.jpg)) 后天啊!13号!羞涩,收藏还差两个!冲啊!!! 大家给我点一下呗,拜托拜托! 还是等寨子安稳后再说吧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良知,动物都尚且知道不食子,为什么作为拥有高等智慧的人却不知道呢? 纸槡想不懂,弄不明。 也许,这只是她这个现代人跟古代人的思想差别吧。 接下来的吃完过程对比于之前两天就显得无比沉默,纸槡匆匆扒拉了几口垫饱肚子便没有再吃下去的心情。 刚经历了这些,纸槡实在没有胃口面对那白花花的肉块,一看见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脑补着这是人的什么部位,越想越觉得嘴里的肉带上了其他的味道,便难以下咽。 对比起白昊和纸槡的难以下咽,日栾天很是淡定的吃完属于自己的食物,随后喝了两口汤,道:“这种事情在这个乱世是很正常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建立这个青龙寨的原因。” “这天下需要一个平静,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除掉摄政王,登上皇位,这才能避免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 日栾天的目光扫过纸槡和白昊的脸,低声道:“而我,有这个想法。” 纸槡撇开眼睛,抿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白昊张张嘴,最终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我……我需要想想。” 他说到底还是被禁锢的思想,让他去推翻这个江山,让别人坐皇位,他暂时还做不到,日栾天也不强求,他的目标,是纸槡。 通过近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纸槡这个人的主意不少,甚至还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重要。 手底下有这个一个强兵干将,能让他的想法更快的施行,当然,更能帮助他免去不少的麻烦。 若是之前的纸槡,他是绝对不肯用的,那个人的确有勇有谋,但可惜,她太高傲了,绝对不会是甘愿雌伏于别人身下当兵将之人。 所以他对于她,向来没说过心里的想法,那时候他也没心里准备去做这种部署,但如今有了现在的纸槡和乐本加持,说不定,皇位他真的可以想想。 纸槡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日栾天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掩饰过,所以她猜的到他的准备,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急迫,这才什么时候?寨子里的人都还没安顿好,沈孤和乐本都不在,人都不齐,就算自己同意,又能如何?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想要的不过是一块净土,做一个闲云野鹤。 这突然有人劝自己谋反…… 纸槡心里没底,甚至还十分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心里的心思百转,但在目光对视到日栾天的眼神中时,纸槡还是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委婉的道:“这种事情……还是等寨子安稳下来后再说吧,毕竟现在什么也没有,说这些又有何用。” “我只是把想法跟你们说说,我相信在这个乱世,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各地的人只要能够活下来的,稍微有志气的,都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日栾天这话对着两人说的,但他的目光却根本没有从纸槡脸上挪开,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纸槡胡乱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白昊望了两人一眼,选择了沉默。 纸槡端起那碗泛着余温的竹制大碗,垂眸道:“青安还饿着肚子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春桃赶紧跟着站起来,跟在纸槡后面准备离开。 日栾天大方的让开道,并没有逼着纸槡现在就做决定,温声道:“去吧,不过还是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嗯。” 纸槡和春桃离开后,白昊也收拾好碗筷起身准备离开。 日栾天拦住他,道:“四弟。” 白昊叹了口气,望着日栾天道:“大哥,我觉得二姐说的对,现在这种情况下并非我们一人一剑就可以决定的,而是需要强大的力量,需要兵强马壮,需要人。” “若是大家都同意了,那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我和三哥比谁都希望这个天下和平。” 白昊对着日栾天行礼后离开,日栾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是否真的是太过于急迫了?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了,他不止要对他自己负责,也要为这个寨子负责。 “唉,可世事难料啊,谁又知道,谁会一直不后悔呢?” 日栾天也跟着抬步离开,其他吃饭的人见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吃完了就走,不然在这吹冷风么? 纸槡端着碗筷一路小心的走,一边想着事情,春桃在她旁边看着,免得她摔倒。 忽然,纸槡停驻不前,开口道:“春桃。” 春桃跟着停下,垂头道:“我在,二当家。” 纸槡偏头望着她,目光带着疑惑,道:“你说,野心是好东西吗?” 春桃知道她在说日栾天的事情,诚实道:“春桃不知。” 纸槡回过头苦涩的扯扯嘴角:“也对…你不知道。” 说完继续往前走,春桃不知所措的跟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 到了门口时,纸槡道:“你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 春桃:“可是……” 纸槡推开门,淡淡道:“回去吧,我今天想早点歇息。” “是,春桃告退。” 里面没有油灯和蜡烛,只有从被推开的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纸槡望向床,却发现桌子那里坐了个人,而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这才明白青安已经醒了。 纸槡挨着木头墩子坐下,把手里只剩下最后一点温度的粥菜放到桌面上,道:“吃吧。” 青安坐在木头墩子上,拉过来端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肚子里终于有了东西,饿的不再手软的时候,她询问道:“你似乎不太开心?” 纸槡摇头否认:“没有。” 青安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把噎住的饭菜吞咽下去,道:“说谎,你语气不对。” 纸槡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疲惫道:“快点吃,吃完放那里,明天拿去洗。” 纸槡不想说,青安也就不再问,反正她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让纸槡把秘密告诉她的程度。 等她吃完,纸槡已经爬上了床背对着她躺着,因为虎皮还在削皮,所以她们盖的还是原先的被子。 青安吃撑了,此时涨的难受,就正面躺在床上揉肚子,就在她揉的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的时候,背对着她的纸槡却道:“野心过大……是好事吗?” 听到这个青安立刻清醒了,思考了片刻,道:“那要看是什么野心了。” “若只是想成为一个土匪头子,那这并不算野心过大,甚至可以说,在这个胡乱的世道,土匪头子反而是最轻松的。” “他们不像是官臣一般辛苦,一边要管理国家,一边还要对付上面,还要一边防备着其他人的刺杀和土匪的抢劫。” “土匪只需要考虑到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便够了。”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也是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土匪头子。 不用为了那么一点生存希望到处躲藏,也不用随时面临会失去亲人、朋友的日子。 位置高了,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便多了,说实话的人少了,更多的都是敷衍和谎言,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人套进去。 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日子,父皇就没了,只留下她和哥哥两个孩子,到了现在,她甚至连哥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青安眼眶红了,眼底泛着泪水,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子,小手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纸槡张张嘴,听到耳边的吸鼻子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青安,毕竟自己跟她生长的环境不同,自己生长的世界里欺骗背叛是常事,但却没有人命出现。 但这个世界是会有人命的。 人命不值钱,对于现在这个世道。 七年前大荒刚结束内乱,定好根基时,先皇没了。 后面摄政王挟天子,开始了大幅度剥削,刚稳定了没两年的内乱又再度开始。 看她感悟如此深的模样,怕是家里人官职不低啊。 好在青安已经习惯了纸槡的沉默,偷偷擦了擦鼻子继续道:“若他的心思不再当土匪,而是……而是在于那个天底下最威严的位置上的话,那这野心就够大了。” 那个位置是属于她兄长的,但她兄长守不住,若是……若是有人…… 青安咬牙,若是有人能够补上去,说不定,她的兄长就可以摆脱这个不幸的位置。 可那毕竟是父皇一辈子的心血……兄长怎么可能让出来呢? 说到底,他们都是各自为难之人罢了。 纸槡闭上眼睛,含糊不清的低声道:“是啊,野心够大的。” 纸槡说的太过于含糊,而且声音又小,就算是在这寂静的只能听到彼此呼吸声的情况下,青安都没有听清纸槡说了什么。 但纸槡说完这句话后,青安的耳边便传来了清浅均匀的呼吸声,这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 纸槡的呼吸声比一般人要轻,若不仔细听,在寂静的夜晚都有可能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但跟纸槡睡了好几晚的青安已经摸清了。 ※※※※※※※※※※※※※※※※※※※※ 谢谢谢谢╰(*?︶`*)╯爱你们 顺便说一下今天的日常…… 我上次说的那个街坊大妈,我今天陪着我奶去做身体检查,然后早上辣酱配那个面条随便吃了两口,最后胃疼的要死,还扯着嗓子喊我奶停一下,结果她耳朵不好使,我吼的嗓子都哑了,冒火了,她都没听到(捂脸) 然后回来的时候照例去街坊大妈那里坐着休息,然后她拉着我说。 她:哎,上次来了个男仔,然后是做那个网站啥给人发书的,然后我跟他说起你的情况,说你是个作者,是个好姑娘 我:(完了,又来了)啊,是编辑吧 她:是,坐办公室的,他听到你是写小说的,然后就留了电话给我,说想跟你见见 我:(黑线)啊,是吗,哈哈(傻笑) 她:(拍我腿)说实话,我舍不得把你给出去,他比你大好几岁 我:哈,哈哈,哈哈哈 她:电话我就不给你,我还是想跟你做一家人的,给别人我不放心 我:哈哈,哈哈,是吗 然后找了个理由跑了…… 嘤……我有对象的……虽然是个女孩子(捂脸) 但我不能说…… 感谢在2020-08-11 19:46:12~2020-08-12 15:2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祈珂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