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作者：静舟小妖
    文案：
    事业线：
    上辈子，周尧只想当咸鱼，创造了七大传奇IP——《天神系列》，却被他用白菜价卖给了好友。后来家族的产业遭遇危机，他却什么力都帮不上，终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而他也因为抑郁症选择了自杀。
    重生后，周尧发誓让咸鱼人生滚远点，自己和家人的幸福就捏在自己的手里，再努力一点，站的多高都可以，赚的再多也不够，他要用他的双手，保护所有他爱的人！
    爱情线：
    万事开头难，重生的周尧有心干事业，却处处碰壁，终于退而其次搭建了一个野鸡班子，选了个十八线的练习生白敛，当男主角。
    白敛，英俊，乐观，却始终缺点儿运气，贫穷的生活更是逼得他野心十足，为了抓住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他万般不愿意地找上了制作人，结果，真香。
    于是两个事业狂碰在了一起，剧组里谈演技，宾馆里雕琢台词，明明事业心粗壮的可怕，剧组里的人都在传他们夜夜笙歌。
    后来，白敛火了，他和周尧的关系也出了圈，都说这是他演员生涯最大的污点。
    白敛想想也对，干脆和周尧一起出国结了婚。
    这下再没人说三道四了吧。
    阅读指南：
    ①主攻文
    ②事业主线，感情慢热（主要攻太直）。
    ③剧情苏爽打脸升级，保证不虐，好这一口的快到碗里来啊啊啊啊啊！
    内容标签：娱乐圈重生甜文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苏苏爽爽爽打脸不虐┃配角：香香甜甜的小白很可爱┃其它：
    一句话简介：来，房间，谈，剧本。
    第1章此时一切都好
    “尧儿，到哪儿了？我已经到蜀品居，你在哪儿呢？”
    周尧没说话，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痛苦地捏了捏鼻梁。
    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跟了他好些年了，自从他妈去世后，他就总是睡不着觉，困乏的身子伴随着轻生的念头像恶魔荆棘，缠绕他的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直到他挂了电话，才想起电话里这声音好像是何瑜？蓝星国际影视公司的大股东何董会给他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联想此人的所作所为，周尧的血压又开始飙升，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绷出了白色的印痕，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一脚踩上油门。
    他有抑郁症，其实他也不想死，但发病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所以已经有两年没有自己开过车了。
    但如临大敌的等了半天，那些悲观的情绪也没涌上来，他既不想踩油门，也不想往对面的墙上撞，直到身后传来“滴滴——”的汽车鸣笛声。
    周尧发现自己现在就特么想要给何瑜狠狠一拳！
    奇怪了。
    周尧开着车稳稳地开过了红绿灯路口，发现自己脑子里完全没有跌到谷底的悲观情绪，只有飞扬的快要烧红了天的怒火，而且奇异的是在这沸腾的情绪里，他还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好好地控制手中的方向盘。
    等到这时，周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幕特别熟悉，好像自己在十多年前，也有过这么一次经历……
    熬夜码完字的自己上床睡了三个小时，就被一通电话唤醒，昏昏沉沉地赶去蜀品居，不设防地签下了好友递过来的合同，把自己的作品版权全都卖了。
    买断的。
    半卖半送的白菜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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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白纸黑字的东西，落字无悔，哪怕最后这七部作品火遍了全球，周尧并不惦记，真正让他心寒的是何瑜的态度，凉薄狡诈的资本家本性。
    周尧知道，在自家破产这件事上，何瑜应该也参了一脚。
    不过……那些事，现在好像还没发生。
    当周尧在蜀品居的门口看见何瑜的时候，就见对方顶着那张可恨又年轻的脸，为自己殷勤地拉开车门，周尧明白自己应该是回来了，重生到了自己二十八岁，身体健康，家庭美满的时候。
    当然，他还没有给这两面三刀的家伙，发家的资本。
    “蜀品居”是一家火锅店，地道的山城火锅，生意很好，大中午的也高朋满座，艳红的浓汤翻滚着，满街飘香。
    周尧跟着何瑜直接进了包间，红汤滚开，摆盘精美的菜品也已经摆上了桌。何瑜把周尧引到座位，还拉开了座位，然后关心地说了一句：“码字非得晚上吗？长期下来身体怎么熬得住？要注意作息啊。”
    周尧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本来就不太擅长与人相处，性格偏冷，如今被折磨了一趟再回来，心里跟结了冰似的，更不想和何瑜客套。
    装都懒得装。
    更何况，在这时候，论家世出生，何瑜见他从来都弯腰驼背谄笑不止。
    何瑜也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前一刻和你称兄道弟后一刻背后插刀，所以看着眼前像个玉人儿似的周尧，即便心里不爽快，脸上却不敢表现半分。
    他亲热地挨着周尧坐下：“叔叔阿姨都还好吧？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他们了，阿姨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母亲。听说爷爷最近身子骨不好，我前段时间去了趟长白山带回来一支老山参，回头给爷爷送过去。”
    说完这些，他又感慨喟叹：“不过我说你啊，天生就是好命，当年见你写网文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是在耽搁自己的人生，谁成想，你却能创造出那么好的作品。”
    最后咧嘴笑道：“行吧，咱们先吃东西，我在昌隆街的茶馆定了位置，吃完了慢慢聊。”
    “不了。”周尧从进屋，就用着一种抗拒的姿态坐着，他没有何瑜那八面玲珑的本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他不待见何瑜，就多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何瑜笑道：“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那也行，吃完饭咱们就散，回头我再喊你出来，这不是心急嘛，所以才中午叫你。”
    周尧撩起眼皮看他，他是单眼皮，狭长，看人的时候便有种清冷的距离感，但此刻看着何瑜的眼却像是刀片一样，锋利。
    何瑜被这一眼割的没了笑，突然就明白了周尧嘴里的“不了”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打扰你睡觉，生我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何瑜添了更多的耐心和小心，继续讨好周尧。
    周尧却站起了身，他会过来，是因为之前没想明白自己身处何时何地，要是再早点想明白，他连何瑜的面都不想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湖路远，就此别见。
    眼见周尧要走，何瑜急了，几步拦住周尧，“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得谈啊，谈才能出结果，是不是。”
    何瑜堵在门口，周尧出不去，他双手插进衣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冷着声说：“让开。”
    何瑜咬着牙并不说话，买下天神系列的版权他势在必得，要不是生怕夜长梦多，他何苦大中午的就电话把人叫出来，看周尧这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他简直悔不当初，早知道就等晚上了。
    “要不，我过两天再找你。”
    何瑜让了路，周尧却没有走，他看着何瑜，说：“我不签了，听不懂？”
    “可是，说好了……”
    “合同不还没签。”
    “是！但是……”
    “别再找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尧儿，你这起床气。”何瑜讪笑，“是不是忒大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版权的事可以再说，不能因为这点事恶了关系。行，我走，等你电话啊。”
    何瑜说完真的走了，他向来分得清轻重，至少目前来说，周尧这个朋友比买卖重要，周家的权势富贵才是他巴结的关键。
    说着这话的何瑜，当真像是在配合一个不懂人情世故贵公子的狗腿子，笑着，又委屈，让周尧恶心的不行。
    周尧抬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车上，他第一时间拉黑了何瑜的电话。
    大约是因为出生的关系，周尧上辈子就不擅交际，这辈子自然也做不来虚与委蛇，打落了牙和血吞，结果憋出了一身的病。
    重来一次，他或许会努力的去改变，去适应这个社会，但面对何瑜，抱歉，他没那心情。
    开车回到上一世早就卖掉的房子，钟点工阿姨还在屋里打扫卫生，见他喊了一声：“周先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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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点了下头，在每个屋里转了一圈，确定这真是上辈子为了躲开家人的念叨安静当条咸鱼所买的那套房子后，周尧那颗不上不下的心，也落在了实处。
    真的回来了。
    回到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他还能够肆意妄为地做着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需要有后顾之忧的时候。
    28岁，不算年轻，但也并不算老，正该创造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在未来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可以保护好自己所爱的家人们。
    “那个，周先生，因为今天不是规定的大扫除日子，所以我没有擦窗户，您看需要擦一下吗？”钟点工阿姨误会了周尧屋里屋外巡视的举动，急忙地解释。
    周尧拿起平板电脑的时候说：“没事，你做你的。”然后他就用平板电脑打开了新闻网页，浏览起了当前的新闻。
    十多年的时间，国家的政策变了好几次，但周尧清楚记得，这个时候正是网络文学蓬勃发展的时代。
    他家庭环境极好，父母的教育理念相当开放，他有自己的特长，也允许他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所以大学期间周尧在接触了网络文学后，就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
    大约是家庭环境让他的眼界开阔，格局极大，再加上没有负担压力的创作环境，让他轻易在网文界闯出名气，紧接着迎来了网改电视剧的时代。
    吃螃蟹的人赚了钱，资本大量入驻，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开始疯狂抢购知名的网络文学IP，好几家大公司找上了周尧，但最后周尧却几乎半卖半送的将版权签给了何瑜。
    因为何瑜是朋友。
    朋友在创业，所以要支持。
    周尧却想不到，他珍惜的朋友，最后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刀。
    在看完新闻后，已经天黑，周尧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周尧眨了下眼睛，黑眸上铺开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深呼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妈。”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关怀地问道：“睡醒了吗？”
    “嗯。”
    “吃饭了吗？”
    “没呢。”
    “小心胃。”
    “马上就送来。”
    “多吃点，少喝咖啡，别熬夜了，非得半夜写字吗？”
    “半夜灵感足。”
    “什么灵感不灵感，我就知道你日夜颠倒伤身子，你再这样我可过去盯着你了，咱家缺钱吗？还是你缺钱了？用得着这么拼命吗？能不能别让我担心。”
    “嗯……”
    “……声音怎么，不会生病了吧？”
    周尧抬手摸到脸上，才发现都是滚烫的泪。
    第2章我要进娱乐圈
    周尧家有钱，但底子很薄，靠房地产发家的都被称为土豪。但有钱了能娶到漂亮媳妇儿，所以周尧的妈妈出生会画，性格温软。
    所以底子薄了，很难东山再起，心里风月多了，就经不起风雨。
    周尧他爸因为买下一块烂地破产，被民工告进了监狱，他妈就此一病不起，拖拖拉拉地治了两年，最终病逝。
    周尧那两年活的很辛苦，卖了所有能卖的，也厚着脸皮借了所有能借的钱，彼时已经成为影视业巨头的何瑜给他拿了两千块钱，钱落在地上，他弯腰捡起，心怀感激，直到后来何瑜成为了他家转型实业的新老板，周尧才知道何瑜参与了那次的“恶性围剿”，要不是他在中间牵线，他爸也不会那么轻易下手购买。
    在周尧36岁那年，家破人亡，在抑郁症的折磨下努力了四年，终于没能躲过死神的大手，跳了江。
    如今听着母亲关怀备至的声音，再想到父亲还意气风发的在会议室里拍着桌子，周尧就觉得幸福美满。
    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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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做点什么吧。
    让家里放心，让家里骄傲的事。
    周尧放下电话，擦干了眼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哭泣，眨眼间，眼中渐渐凝聚出光。
    不能再过这么随性的生活，是时候该背起那些他曾经避之不及，在醒悟后却再没机会背起的责任！
    当天晚上，周尧在电脑前面坐了很久，写写停停，思考良久，就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家帮父亲的时候，看见了电脑桌面上的码字软件。
    是了。
    “天神七部曲”写了五部，每一部都长期霸榜网站的各大榜单，也就是这七部曲，在卖给了何瑜后，让他飞黄腾达，最终被世界称为“天神宇宙”的创造者。
    周尧在大学本来就学的编剧，他的作品构架非常适合改编，无论是人物性格的设定，还是剧情的冲突，都非常的戏剧化，节奏感把握精准，对话简洁明确，可以说是一部拿过来就可以拍的网络小说。
    所以，何瑜可以靠着他的作品赚钱，成为娱乐圈的巨头，他为什么不行？
    想到这里，周尧眼神一定，找到了他电脑里储存的文档，找到这个系列的第一部作品——《神说》。
    点开。
    周尧虽然因为生活富足，所做所为都凭自己的喜恶决定，但他若是下定了决定去做某件事，却会特别专注，而且格外的有效率。
    《神说》改编剧本的第一版出来的时候，周尧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五天，直到何瑜打来电话，他才从那疯魔般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何瑜用的陌生号码，接通的瞬间忍不住地抱怨：“你这……至于吗？我说怎么给你打电话总占线啊？祖宗诶，我们谈谈好不好？你至少让我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吧？”
    周尧听出声音，眉心微蹙，就要挂电话。
    何瑜似乎在电话上贴了眼睛，急忙说道：“别挂，别气，谈谈，谈谈不行吗？我就在你家门口，你不和我谈，我就敲门了啊！”
    周尧正改编改的头晕脑胀，闻言顿时火起，说：“合同带了吗？”
    “诶？啊！带了带了！”
    周尧无声冷笑，取下眼镜离开了电脑桌。
    他打开门，何瑜果然在门口站着，看起来还真有点憔悴，估计这几天心中忐忑，最好夜不能寐。
    “尧儿，尧哥，你可算理我了。”何瑜笑着，就要往屋里进。
    周尧站着并不让路，只是摊手：“合同。”
    “啊？诶诶，这里呢，给。”
    五页纸的授权合同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很多人根本不会仔细看，事实上也看不懂，但周尧拿过合同，就站在门口细细阅了十多分钟，何瑜期间换了两次脚，欲言又止。
    周尧却越看越心越冷，上一世他不懂，稀里糊涂地签了合同，后来他再见何瑜也问过这合同的详细情况，彼时意气风发的何瑜说：“你签的是买断合同，而且有三十年，影视改编、漫画改编、游戏改编，包括周边授权都给我了，你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咱不能因为赚钱了，就后悔改变主意了是不是，白纸黑字，还是有法律效应的，就算告到法院去也没用。”
    不过问一句，却得了这么个诛心的回答。
    如今仔细看下来，果然如此，一面倒的合同条款，除了那点儿版权费，没一样是考虑到作者的立场。
    上辈子的自己，真单纯。
    他看过最后一个字，将合同轻飘飘地捏在手上，薄薄的眼皮割向何瑜，问：“一篇文，买断，四十二万？”
    何瑜察言观色：“价钱是可以谈的，做生意肯定要议价，以你的作品质量，完全可以提高价格。”
    真傻。
    周尧笑自己。
    “直接说吧，最高多少。”
    “六，呃……八……呃，百万，我觉得可以争取。”
    “少。”
    何瑜皱着脸：“这个，我们进去聊？”
    “再开。”
    “咱们进去……”见周尧冷眼看着自己，何瑜一咬牙，“你的天神系列计划是七部曲吧？你要是所有的授权都给我，我觉得这个数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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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看着何瑜竖起的一根手指，那当然不是一百万，而是一千万，“呵”，他笑出了声。
    抬手。
    将合同丢在何瑜的脸上。
    反手。
    “嘭”的一声。
    关门！
    身后传来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周尧却面无表情地走进书房，紧闭了房门，将那恼人的声音隔绝开来。
    这些钱，当然不是何瑜的底线，光是连载期间，他的年收入就将近这个数，所以当年究竟是被哪块猪油蒙了眼，四十八万就把自己呕心创作的作品卖了，甚至连剩余的两部都拱手送了出去。
    他是，真的将何瑜当成朋友。
    可他的“朋友”，却只想趴在他的身上吸血，然后在背后落井下石。
    坐在电脑前面，看着第一稿已经完成了剧本，周尧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个剧本交给之前联系过他的几家大公司，只是这一本给的数就不会少于千万，但他另有想法。
    明知道赚钱的项目，当然要自己做，而且一旦把剧本卖掉，他能够插手的地方就不多了，资本不会允许他过多干涉影视化的具体事宜，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剧本还会被搁置，甚至影响他后续作品的签约。
    而且何瑜能够从一家小公司做大，他没理由不行！
    所以这天晚上周尧早早地上了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为自己的即将改变的人生对家人做个交代。
    从网络小说作者转变成制片人，不是拿点儿钱那么简单，而是跨过了一个行业，甚至是升高了维度。
    家人至少得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在忙什么。
    开门出去，说是“不见到周尧就绝不离开”的何瑜已经没影儿了，周尧开车从地下车库离开的时候特别绕到了门岗处。
    他按下车窗，看向靠过来的保安说：“昨晚来我家的那个人以后别再放他进来了。”
    小区的物业的工作很到位，这位保安马上说道：“周先生，您说的是何瑜何先生吧？没问题，我会通知其他工作人员，保证以后他无法再进入小区。”
    “谢谢。”周尧道着谢，开走了。
    周尧知道自己的方法过于强硬，也不够狠辣，最好的办法还是和何瑜周旋，就像当年他那么对他一样，找准了机会也让他尝尝背叛的滋味儿。
    可周尧毕竟不是何瑜，和一个人来往需要付出精力和感情，他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说收就收。
    暂且先断了何瑜发家的资本，若是日后还会遇上，便是敌人。
    这样想着，周尧将车开进一处别墅区，深处的三层小楼就是周家的祖宅，是周尧爷爷拼下的家业，虽然也就住了三代，却如同顶梁柱一样撑起周家那颗骄傲的心。
    当然，上一世这套房子早已被法院收了拍卖，周尧一番感慨，最后按上指纹锁，门应声而开。
    屋里传来西点香甜的气味儿，还有那只百灵鸟婉约动听的叫声。
    “啾啾~啾啾~”
    然后周尧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老头儿，还有正端出曲奇的妇人，看见周尧回来，惊讶地站定，继而灿然笑道：“呀，儿子回来了。”
    周尧眨了眨发烫的眼睛，笑着点头：“妈。”
    老人放下报纸，起身看向周尧，周尧恭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周尧要当制片人，这件事自然要告知家里一声，寒暄之后，三人坐定，周尧便徐徐道来。两位长辈一听说周尧要把自己的小说拍成电视剧，都是一副不问缘由地宠溺姿态，表示支持。
    母亲说：“我都看过，若是能够拍成电视剧最好不过，妈妈是你最忠诚的粉丝。”
    爷爷说：“听你提过卖版权的事，怎么自己要拍了，这风险可就大了，隔行如隔山，我看看我的朋友里有没有懂行的。”
    一个在心灵上支持，一个在行动上支持。
    母亲说：“我儿子这么帅，别当制片人了，干脆自己当主演算了。”
    爷爷说：“找到了，老刘就喜欢投资影视剧，我帮你打电话约他。”
    周尧感受着这份毫不作伪的关心，满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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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遇见过去的恩人
    不过当制片人这种事，说来说去，绕不过一个“钱”字。
    爷爷的“小金库”里没钱，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看见儿媳妇儿给孙儿递银行卡还有点不高兴。
    母亲说：“妈妈手上钱不多，只当鼓励你创业，若是不够，我还有不少首饰。”
    “咳！”老爷子不高兴了，“卖什么首饰，让人知道了不笑话吗？拍戏要多少钱啊？回头我给保全打个电话……”
    “首饰买那么多，我也戴不上，放那里接灰不如支持儿子事业，相信儿子赚钱后，会给妈买更好的。”
    老爷子生气，高声：“我还有股票呢！你那点儿钱算什么！给我放好了不准卖！”叱喝完儿媳妇儿，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尧，一脸宠溺，语气轻柔地说，“当制片人要开公司吧？开了公司我们就努力上市，上市了记得给爷爷一点原始股啊。”
    周尧被两位长辈争着送钱的孩子气给逗笑，开口说道：“不需要你们钱，我有。”
    周尧可是网文大神，新文旧文的收益一年近千万，虽然说早几年没有危机意识，动不动就全世界“采风”，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玩最好的，没能攒下一份厚厚的身家。但这几年他也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做了些零碎的投资，将不动产变现后，再加上手里的存款，以他对影视圈的了解，应该是够了。
    母亲好奇问了一句：“拍部戏需要多少钱啊？”
    “八位数。”周尧也不清楚，只知道网文改编电视剧多了后，大平台的网站只挑选千万投资的电视剧，换句话说，这个价位的投资才能够打造出好品质的剧。
    这钱，不算多。
    但也不少。
    “哦，门槛倒也不算高”母亲对这钱数的反应很淡，周家做房地产，动不动就是上亿的项目，千万以她的价值观确实不算多，便以为周尧能够轻松拿出来。
    周尧笑着，自然不会提他要拍戏，估计要卖房。
    祖孙三代在一起聊了一天，等到晚上周尧父亲回来，倒是难得出现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周尧的父亲周保全文化并不算高，能力也很一般，但上位者的气势很足，勉强也算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母亲去世后，周尧在心里埋怨过父亲的傻，要不是他被人骗去买下那块烂地，何至于让自己妻离子散，但看着眼前还气度十足的父亲，周尧心里的那点儿火苗又都散了去，做生意本就起起伏伏，更何况有人针对，刻意下套。
    怪只怪那些恶意围剿的人。那些个丑陋的嘴脸，他一个个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何瑜的同伙还有一个也是娱乐圈里的，老牌的影业公司，这个年代还是娱乐圈的擎天巨柱，这些债早晚要讨回来！
    回过神来，母亲已经说完，周保全蹙眉摇头：“那圈子乱的很，你自闭我也就由着你了，但娱乐圈我不同意，你以为自己能写就能出剧，到时候亏了钱，难道又要让家里帮你填那窟窿？再说写文赚钱又能赚多久，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职业，早晚都要消失，既然想出来做事，不如回家里跟着我，你今年28岁，还以为自己小吗？”
    “咳。”周老爷子咳嗽一声，打断了周保全的训斥，深深看了他一眼，对孙儿的维护简直溢于言表。
    周保全抿了抿嘴，被爹管着，只能去瞪儿子，最后警告地看他一眼，意思明确，绝不会支持他。
    晚上回家，元素兰将周尧送出门外，偷偷拿出一张卡来，说：“里面有些钱，你先拿着，别气你爸，他也只是责任太重，压力大了些。”
    周尧点头：“我知道。”
    他并不怪父亲，也不是二十来岁没有忧愁的年纪，父亲的顾虑他懂，周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人懂那圈子，再谨慎一点也不过分。
    “这钱我不要。”周尧将手里的卡往回推。
    谁知道素来温柔的母亲这次却坚定地将卡放在他手里，低声：“你有多少钱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万事开头难，记住妈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咱家不缺钱，你也不会缺钱，所以，要做，就做到最好。”
    周尧绷紧的脊背骤然松缓下来，他压下心里那酸甜苦辣难以形容的滋味儿，最后将母亲抱在怀里，难以自禁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母亲被逗笑，理了理周尧的衣领，月下眉眼柔和温软。
    “开车慢点。”
    “嗯，您也注意身体。”
    “这次回来懂事不少，我儿好像终于长大了。”
    周尧笑而不语。
    与母亲分别，周尧离开祖宅，往停车场走去，路灯下，迎面走来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灯光照在他被酒色财气侵染过度的脸，周尧瞳孔微微收缩。
    那人隔着十来米就站住，夸张地探着头眯眼看他，继而大着舌头喊：“尧儿，回来了？”
    周尧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然后“嗯”了一声。
    “好久没见你。”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

    “嗯。”
    “找你出来玩没一次答应我，躲我远远的，行吧，我知道你不爱玩我那套，但我也有纯喝茶聊天儿的消遣，回头喊你喝茶来吗？”
    “来。”
    这人微愣：“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有点变了，懂人语了啊。行吧，我今天有点喝大了，睡醒给你电话。”
    “好。”周尧顿了顿，叮嘱，“少喝，伤肝。”
    “呵呵呵，好好好。”
    寒暄一番，两人擦肩而过，周尧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微软。
    这人叫刁点，是他的儿时玩伴，却远算不上发小儿，因为刁点就是典型的纨绔，声色犬马，五毒俱全。
    和周尧不是一路人。
    但上一世，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上了刁点，刁点那时候收心工作，在自家公司当个小职员，零花钱全靠自己挣，但第二天却拿了六十万给他，那卡沉甸甸的放在手心上，刁点眷恋地看了好几眼，说：“这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也只能给你拿这么多，不用急着还，我现在还记得阿姨亲手做的曲奇饼的味道，唉，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虽然那时候母亲已经病重，再多的钱都回天乏术，但刁点千里送来暖手宝，在那个冬天焐热了周尧的手。
    有些人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阴谋算计。有些人玩世不恭，却纯善热心。而有些人长了双眼睛，却是个瞎子。
    周尧抿嘴轻笑，是真的希望刁点酒醒后给他打电话。
    不过第二天，刁点没打电话，第三天也没有。
    周尧连续三天作息正常，脸色恢复了不少，再次出门。一路上手机叮叮咚咚地跳个不停，何瑜换着号地给他发短信，被他拉黑一个换一个，脸皮其厚无比。
    有这脸皮，也难怪能够干出背后插刀的恶劣事情。
    之前约定的时间太早，恰逢工作日的上班高峰期，周尧的车被堵在路上走走停停，很是消耗耐心。
    路过天达广场，周尧将手撑在窗户上支着下巴，往外看了一眼，便看见广场中间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露天舞台，大红的背景喜庆却有点土俗，几个穿着白色舞台服的男生在一群大爷大妈的围观下，在台上又唱又跳。
    周尧多看了两眼，视线最后落在了中间C位的男生脸上，长得什么样看不太清楚，但非常卖力，比起其他人懒洋洋的应付姿态，他却好像站在灯光耀眼的舞台上，很醒目，也特别尴尬。
    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周尧并没有轻视对方的意思，甚至钦佩。他也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前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后半生命运急转直下，活着，其实就已经很难了。
    终于赶在约定的时间前到达了茶餐厅，两位老人已经喝下半壶茶，周尧恭敬地招呼两人，爷爷更是骄傲地说：“这是我孙子周尧，是个很有名的作家，殷商你听过吗？年收入是我在他那个年纪时候的千万倍，今天喊你出来就是谈一下影视投资这件事。”
    刘爷爷摇头：“我就知道，你这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有什么好事叫上我？”
    爷爷哈哈地笑：“让你帮我孙儿带进门，这还不是好事？”
    周尧急忙为刘爷爷添茶，说：“谢谢刘爷爷指点。”
    刘爷爷笑着喝下了周尧递过来的茶，这才说道：“去年网改剧火了后，我也关注过这一块儿，但去年到今年，一共六部网改剧在筹备，其中流产了三部，剩下两部的审批没有合格，唯一上星的那一部剧反响平平。你知道其中关系吗？”
    “网络文学套路单一，冲突简单，改编就已经很困难，飞来飞去的片子成本又很高，却没有回报保障。除此以外，原著粉的反应也很关键，资本买IP就是为了那批看过书的读者，可读者沉醉在自己想象中的故事里，难以接受演员塑造后的形象，娱乐圈里的口碑可最是重要。”
    “总之，现在最好不要进场，现象级之所以成为现象级，本身就代表了无法复制，不能因为别人赚了钱我们就盲目的跟风，投资影视有风险，搞不好就血本无归！”
    刘爷爷说话像唱戏，还有抑扬顿挫，听的周老爷子一愣一愣，没等周尧反应，最后拍着桌子怒道：“让你给我孙子引路呢，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能不能干我们不知道啊！都0202年了，别用你那套规矩来说事！直接说，怎么做！”
    第4章与金漪合作
    刘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请教人的姿态吗？你还吼我！”
    “我就吼你怎么了！”
    “我就不教了怎么了！”
    两个加一起都150岁的老头，像小孩儿一样，当场就吵了起来。
    周尧在一旁扶额忍笑，并不打扰两位爷爷的乐趣。
    等到吵完，一个说：“快点儿的，别耽搁了，以为都和咱们一样老了没事做啊？时间就是金钱，能不能帮忙，赶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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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个说：“不知道不知道！你这老头儿真烦，我都退休好几年了，要知道你把我叫出来说这个，我才不出来呢。”然后转头对着周尧笑道，“我主要投资电影，电视剧这块一般涉猎不多，但你要进圈的话，最不能缺的就是个职业经理人，我这里有个人选，最近应该有时间，这是她的电话。”
    爷爷抓住刘爷爷的手，担忧道：“说来说去，能力怎么样啊？”
    刘爷爷瞪他：“我要是给个太差的，你不得把我烦死啊！”
    两位退休后的老人确实悠闲，一顿早茶能吃一个上午，但周尧没那时间耽搁，所以收下电话号码后就道别离开。
    等上了车，他看看手里的电话号码，掏出了手机。
    电话长时间没人接，眼看着就要断掉的时候，突然接通，一个声音有点粗的女声，喘着气地说：“喂？哪位？”
    “你好，我是刘威介绍的……”
    话没说完，那女人突然一声爆吼：“你特么走！走！走了你特么就永远别回来！我金漪说到做到！明天离婚！后天儿子改姓！走啊！！”
    “……”周尧闭了嘴，自己无意间这是碰上了什么“家庭惨案”了？
    周尧看见金漪的时候是当天下午，约在她家附近的一家茶楼里见面，努力收拾干练的女性有些微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画了简单的妆容，依旧难掩她面色的憔悴。
    然后视线下移，周尧看向了金漪怀里抱着的婴儿，穿着白色连体衣的小宝贝儿正在襁褓里睡得香甜。
    “抱歉，家里没人带，我明天就去找保姆。”金漪单手抱着孩子，然后对周尧伸出了手，“金漪，金子的金，涟漪的漪，剧组职业经理，七年工作经历，今年36岁。”
    周尧握上手，然后引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在电话里说过，当制片投资一部网改剧，需要一个圈内人领路，薪资暂时只能按同行业差不多的水平发放，你既然答应见我，应该也有兴趣吧？”
    “有啊。”金漪拍拍孩子，“职场女性最大的杀手就是生孩子，我暂时没工作，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工作，孩子的奶粉钱保姆钱哪儿来，你来找我，我也需要工作，正好巧了。”
    周尧笑着，很喜欢金漪这说话的调调儿，微沙，爽利，哪怕带着奶孩子的母亲日后麻烦事很多，但周尧还是愿意和她继续谈下去。
    更何况，周尧其实也没别的太多的选择。
    金漪又详细问了一下周尧的计划，直到听到他说自己是原著作者的时候，眉梢扬了扬，终于有了些忧虑：“我倒不是对网络文学有意见，存在即是道理，很多传统真的有很多优秀的作品诞生，尤其是网络放飞了思想后，让我们看见了很多从未想过的文字世界。”
    顿了顿，语重心长，“但优秀的脑洞可以写出来，却不代表能够拍出来。就不说成本问题，只说编剧……就我知道，圈里有名的大编剧都说最难改编的就是网文，你放心把你的作品交给一个小编剧改编吗？”
    周尧摇头：“不放心。”
    然后不等金漪再说话，他拿出了放在背包里的剧本，放在桌面，推到她面前。
    金漪看看他，视线落在剧本上，眉梢微扬，翻开了第一页。
    页面整洁，格式标准，遣词用句都看得出的专业，而且不同颜色做出的标注，真是让人看得流畅舒心。
    她霎时间眼睛微亮，笑：“你原先是编剧？”
    “大学编剧系。”周尧笑了一下。
    金漪笑着看他，又低下头，慢慢地翻阅了起来。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周尧不再打扰工作中的金漪，拿起茶杯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地喝茶，窗外的花园风景正美，绿叶红花，繁花似锦。
    就连小宝宝都睡的香甜，茶香配着奶香，倒也静谧清幽。
    “叮咚！”
    “叮咚！”
    不过手机偶尔响起的短信铃声，煞了风景。
    “不看一下吗？”金漪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不了。”周尧眼神微暗。
    “剧本太长，我现在没办法全部看完，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成长性主角，超级英雄类题材。不过你野心不小，竟然准备了三季，总时长超过40个小时，这么长的剧，风险很大啊。而且考虑到宏大的视觉效果需要足够的特效支撑，换句话说，你钱够吗？”
    “够。”周尧只记得千万就可以拍出一部品质不错的网剧，他二环的房子价值一千八百万，足够。
    金漪点头，将剧本“啪”的合上，看向他：“加我微信，以后我们微信联系，我去联系导演，不合适的你可以选择不合作，定了导演，我们这个剧组就算是简单成立了。”
    “剧本我能带走吗？不会外传。”
    最后她又说：“我现在还在月子里，不方便到处跑，拍电影需要办资质，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挂靠在大公司下面，但最少要有个工作室的名字，这些你去跑，不懂的问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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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不可以，周尧和金漪分开，下午就跑了一趟相关部门，打听过需要准备的资料后，这才往家赶。
    正好赶上了晚高峰。
    那个堵。
    路过天达广场，红灯又亮了，周尧被夹在车流里，被车窗外传来的音乐声吸引了目光。
    转头看去，早上看见的俗红舞台亮起了彩灯，顿时炫目时尚了许多，年轻情侣们路过舞台纷纷停下脚步往台上看去，穿着白色舞台服的男子组合闪亮登场，所有人都精神十足，跳的劲爆热辣。
    周尧的视线扫过C位，虽然他还像上午那么努力，却因为这炫彩的舞台和同伴的认真，变得不再醒目，泯然于众人。
    真可惜，这些路过的人真该看看上午那个明明跳着群舞，却仿佛他在独舞的画面。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前面的车动了，周尧踩下油门，随着车流很快开远了，于是闪过的念头也再也没回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周尧都在跑证件，还见了两个导演。
    第一个导演说：“其实我是不想来的，但看在金漪的面子上，我来和你谈谈我的想法。现在网络剧市场不好，拍了还不好播，与其拍这些内容不如拍抗战剧，我告诉你，抗战剧我照样能拍成仙侠剧！”
    第二个导演说：“我这个人比较直，你先告诉我这个剧的薪酬是多少……哦，这个价格还可以，不过我手上还有两部戏，三个月后比较有空，到时候我们详谈。”
    都不行。
    即便周尧是外行，也知道导演对一部剧的成功有多重要，拍摄手法暂且不提，你首先得认可作品，还得去用心研究，然后才是技术性的问题。
    没谈成。
    金漪在圈子里干了十多年，从小助理一路干成职业经理人，手上的人脉还是有的，闻言说道：【不用急，也不用愧疚，我说过不合适就不合作，剧组和娱乐圈是两回事，不需要浮华，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是螺丝钉，相互要紧密配合，才能够拍出好作品。】
    【谢谢理解。】周尧微信里说。
    【那我再介绍一个导演给你，这个导演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的，就是沟通起来有点困难，孤僻，不过他导过两部戏，一部都市爱情，一部都市魔幻剧，你这样的玄幻元素其实有经验的导演不多，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我会和他谈的。】
    【行，我帮你约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吧？你说你最近都有时间。】
    【是。】
    周尧这边才答应下来，那边电话就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A市的座机，这电话号码他还真记得。
    接通了，那边的男声说：“商殷吗？是我，你编辑舒克。”
    “……”是的，他网文的编辑，舒克，“是……”
    “你该开文了啊。读者们都在文下嗷嗷待哺，电话都打到公司了，问你什么时候开《超算》，趁着现在人气正高，赶快开文吧，不然人气流失，影响还是很大的。”
    “呃……”周尧想说自己最近忙着小说影视化，后来想想这些事和网文编辑也没什么关系，又转口说道，“最近有点事，再等等。”等剧组筹备完成，进入拍摄流程后，自己应该就没有那么忙吧。
    《天神系列》必须要完成，而且还要高质量的完成，甚至重写的时候，还要修改一些周尧上辈子没有处理好的剧情。
    网络连载小说，直接关系到他未来人生的整体规划。
    周尧只是驻站作家，签约时候授权的部分很少，几乎除了网络连载外，所有的版权都在他自己手里，所以网站给与他的政策支持也不多。
    但架不住他真的是网文大神，而且是超一流的网文大神，就算流量限制他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甚至为网站引流不少站重点关注的对象。
    编辑舒克只想让他赶快开文，说了很多，分析利弊，周尧是实在忙不过来，维持原则。
    最后，竟然有点儿不欢而散的意思。
    周尧知道这不是好事，他和网站的合作本来就不深，即便是可以“镇山”的大神，但到底不是“亲儿子”，也更容易生出间隙。
    也不知道这一世自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后，是否会横生枝节。
    不过事已至此，周尧也没有办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挂了电话后便去忙自己的，转头将这事放在了脑后。
    周尧在挑选工作室设立的地点，跑了小半个月才最终选下他觉得合适的地方，然后一付就是三年的房租，紧接着办公用品就进场了。
    这些都是周尧一人跑完的。
    金漪月子也坐不住，跑出来看了一眼，看着工作室的办公环境，又看看周尧，说：“看不出来你长得像个贵公子似的，执行力这么强。”
    周尧笑看她，拿出一纸合同，说：“签约吧，三年的合同，工作室的经理职位，薪酬你应该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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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漪扬眉：“三年？你的计划看起来挺长远。”
    “开公司当然希望长长久久，三年我还觉得少了，只是这是个双向选择的时代，三年是我的底线，你必须一心帮我。”
    金漪笑着，并不多说，看的出来，她对周尧是有些疑虑的，但看见合同里提到公司无法经营后，导致她被迫离职的违约金还不错，她签了。
    这合同很公平，她喜欢不坑员工的老板。
    签合同的时候，金漪说了一句真心话：“我现在事业家庭都陷入危机，你在这个时候拉我一把，我金漪感恩，所以这工作室我一定会帮你拉扯起来，放心吧。”
    周尧其实也不十分相信金漪，但这个时候他无人可用，重生并没有带给他一步登天的优势，在努力变强的路上，有太多细节上的问题是他无法预知的，所以不如用真心换真心，一起努力。
    “合作愉快。”他说。
    第5章会所再次见面
    择日不如撞日，两人签好合同后，金漪联系上了她之前提到的那位导演。
    坐在副驾赶往约会地点，金漪说：“梅导这人怎么说呢，他的两部戏我都有看过，对色彩的把握特别完美，给他一张纱巾，都能拍出唯美至极的镜头。但是缺点也比较明显，他对人性的挖掘有点浅，你的故事里面又涉及了不少人性的问题，等会儿你们就要好好聊一下这方面的内容，不用看我面子上勉强，勉强没有好结果。”
    周尧被逗笑。
    说：“一部戏的好坏，导演只占四分，编剧占三分，剩下三分是作品本身，编剧和原著都是我，再加上制作人的身份，讲不讲人性我说的算。”
    金漪扬眉：“这工作室才成立，你就有霸总气势了，行啊！”
    周尧笑着开车，转眼便到了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谈事，周尧还是第一次。
    地点是梅导选的，因为在电话里，他说他没吃午饭，他想吃两个路口外那家蛋糕店的点心。
    蛋糕店里有餐桌，下午两点没什么人，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子。
    梅导，梅广轩，三十三岁，家境尚算殷实，名校导演系毕业，毕业作品拿了当年“国家新锐短剧”金奖，之后拍过两部作品，可惜没能再续辉煌，前段时间在一个剧组里当副导，据说与导演不和愤然离去，如今在家中啃老。
    此刻梅广轩面前的圆桌上摆了一共三盒六个口味的蛋糕，而且都是糖浆奶油颇重的类型，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口糖一口咖啡。看见两人出现，用纸擦擦手，握上了周尧的手，说：“你好，周制片。”
    周尧如今身份很多，梅广轩也是知道的，大约周制片这个名头最大，他选了这个称呼给了周尧。周尧笑着招呼，“梅导你好。”
    三人坐下，金漪紧挨着周尧身边，身份立场非常明确，梅广轩坐在对面沉默着，想想又拿起刷着草莓味糖霜的甜甜圈吃了一口，始终没有说话。
    金漪问他：“剧本看过吗？”
    梅广轩点头。
    “有兴趣吗？”
    点头。
    “能拍下来？”
    迟疑，不太确定地点头。
    “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周总是制片人，也是编剧，还是原文作者，他对这部剧的把握很深。”
    梅广轩嚼着甜甜圈，蹙着眉看周尧，就在周尧以为他吞下嘴里这口食物会说话的时候，谁知道他又咬了一口，腮帮子鼓的满满。
    总算知道金漪话里那很难沟通是什么意思了。
    这样怎么和演员沟通？怎么拍？
    周尧看金漪。
    金漪叹了一口气：“最近不是没事做吗？虽然我们是一家新公司，网改剧的前途也不算明朗，但剧本还是很出色的，你呀……要是真想拍，就积极主动一点吧，社会不是大学，你不积极主动争取，难道还真能孤芳自赏，等着天上掉馅饼吗？”
    这语气，听得出来金漪和梅广轩绝不是“不熟”的关系。
    梅广轩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粉色甜甜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类型的剧我没拍过，我怕耽搁你们，剧本很好，但里面藏了太多会让人探讨的东西，我……”
    周尧说：“我看过你的剧，我喜欢你的色彩控制和分镜手法，像画又像诗，很美。而所谓的人性，是可以藏在台词里的，你只负责浓墨重彩，我来负责探讨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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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广轩垂着眼眸没说话。
    与梅广轩告别，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金漪问周尧需不需要再联系别的导演。
    周尧摇头，让金漪再和梅广轩接触一下。
    金漪不明白，周尧也没解释。他对自己的作品掌控度太深了，也寄予太多的厚望，所以也容不得一个指手画脚的强势导演在他的剧本上修修改改，倒是梅广轩这一副没有自信的模样符合他的想法，他就想要一个可以听话的导演。
    于是金漪就拿着手机走远了，十分钟后回来，爽朗笑道：“搞定，梅导后天到工作室签约。咱们这个草台班子也就算是拉扯起来了，下一步我给各个经纪公司发试镜通告了哦。”
    “好。”
    周尧点头，转身拉开车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天空，蓝天有如水洗，阳光正烈。
    从重生回来到今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自己走上了一条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路，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剧本编剧，工作室经理，导演，他样样亲手敲定，未来服装、布景和后期也会持续关注，更不要说是演员的选角，他要不同意，谁说都没用。
    他不怕麻烦辛苦，也不嫌别人说他强势，因为这一仗，他必须一炮打响！
    与梅广轩签过合约，剩下的事情就没那么多了，金漪自己有一套班子，将其召集回来就行，周尧甚至闲下来还有空写文，计划存稿百章再发。
    等着试镜的日期渐渐临近，何瑜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平稳有序地进行着，就在周尧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事情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进来，他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刁点约他喝酒。
    这家伙无酒不欢，年纪轻轻的只会醉生梦死，早晚死在肝硬化上。
    周尧对环境吵杂的夜场并不感兴趣，但他确实有心和刁点修复关系，人世浮华，有情有义的人或许很多，但愿意对他周尧雪中送炭的却只有这个不着调的刁点。
    而且刁点顾虑着他的喜好，选的也是一家环境高雅的高档会所，在里面消遣消遣倒也无妨。
    挂了电话，将最后千字写完，周尧取下眼镜起身去了浴室，当他脱下衣服路过镜子，看见镜子里那略显瘦弱的身影时，不满地蹙了眉。
    他身高一米八六，其实骨架很大，但因为长期日夜颠倒的生活所以很瘦，与金漪熟悉后，她不止一次提到他就像个贵公子，从容矜贵，但周尧不想当贵公子，这辈子他要当战士，为了家人冲锋陷阵的强者！
    好的身体才有更多的精力，才能够在压力到来的时候坚定扛起重担，所以该安排些健身了。
    洗完澡，换上衣服出了门，离开空调的环境，瞬间热浪扑面，正是盛夏时节，才洗过澡的身上瞬间涌出汗水。
    车里开足了冷气，往会所开去，路过天达广场，再次被红灯堵在了那里，周尧随意看上一眼，广场中间的舞台已经换了模样，这次在聚光灯下跳舞的是穿着热辣的美女。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经纪公司，签了无数怀揣梦想的少男少女，以为就此成名发财，然而现实的残酷在这时才开始上演，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王座下的垫脚石罢了。
    就像梅广轩，家境殷实，年少成名，一毕业就能够独立导演电视剧，圈里多少老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但结果呢……自信心被打击，进而质疑自己，甚至连当导演的勇气都没有了。
    周尧想到这里，突然失笑。
    大约是上辈子经历了太多，总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感想，好在这些想法的立场中立，也不乏正能量的引导，让他时刻充满能量的大步向前。
    真庆幸，自己这时候还没有病。
    驱车开过大半个城市，来到市郊，终于来到和刁点约好的会所。
    “雅阁会所”。
    上辈子周尧就有所了解，老板财大气粗，打造之初就扬言要开一家全国最大最好的会所，他也确实没有食言，这里成为了A市最名副其实的销金窟，非名流不得入内，最好的服务，也是最贵的服务，尤其是其中错终复杂的人脉关系，无数商贾精英挤破了头，都想成为其中会员。
    周尧家如今还很富贵，自然有资格成为会员，刁点家发财的更早，而且还是做实业的，在富豪圈里，房地产是土大款，实业家族才是有根有底的商人。
    周尧来的极少，门口的接待认不出他，他又穿着舒适的休闲服，便恭敬地请他出示会员卡。周尧嫌麻烦说：“我是刁点约过来的。”
    接待认识刁点，笑容满面地说：“您是周先生吧，这边请。”
    周尧并不是非常敏感的性格，但确实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接待眼神上的变化，似乎多了几分审视和不屑。
    刁点这人花天酒地的轰轰烈烈从不掩饰，他约来的人如果不是会员，只能说明身份普通，被误会是刁点约来打发时间的那些“玩意儿”也很正常。
    但这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解释的必要，周尧面无表情的跟着接待走在会所里，最后来到了三楼的包间。
    “叩叩叩！”接待打开了门，恭敬地喊了一声，“刁生，周先生来了。”
    周尧有点诧异这屋内的环境，正观察着的时候，刁点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尧儿，哎呦，我终于把你约出来了，大哥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难约，我要是没有万全的准备，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若是这个地方，我还能来来，不过下次想聊可以去我家里。”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2

    “你家有什么好玩儿，这地方至少张张嘴就能消遣，行吧，我知道你肯定不耐烦我那些玩法儿，我们今天纯听歌聊天，好不好。”顿了顿，他叫住正要关门离开的接待，“今天表演的嘉宾都是谁，你给我们尧哥报一下。”
    接待听出刁点这话里话外的不同态度，表情早已整理好了，恭敬说道：“今天的嘉宾是华文少，中间会有HD舞团的表演。”
    周尧闻言，扬眉。
    刁点笑：“记得你以前很爱听华文少的歌，还买了不少磁带回家，今天咱们听现场，你要是想和儿时偶像当面聊聊也是可以的，怎么样，我这安排可还满意？”
    周尧笑了：“有心了。”
    接待听出了刁点话里话外的慎重，对周尧的身份程度又提高了一筹，离开的时候恭敬说道：“刁生，周生，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们就在门口，随时等候你们的传唤。”
    这话说的，绝没有丝毫的轻慢。
    房门关上，刁点邀了周尧正座在沙发上，两米开外就是整片大幅的落地窗户，可以直接看见一楼舞台，一边喝酒一边看明星表演，甚至偶尔还会有一线明星登台商演，正是这雅阁会所的一大卖点。
    此时还没到华文少上场的时间，但已经有舞团在暖场，周尧视线落在舞台中间六人男团的白色舞台服上，微微扬眉。
    熟悉的衣服，隐约熟悉的音乐节奏，还有那舞蹈动作，周尧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聚焦C位，这次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身影。
    瘦高，头小，是很上镜的九头身，舞蹈动作协调流畅，节奏感强劲，但最为醒目的还是他的眼睛，眸色很黑，深处灼灼燃烧着什么，莫名的让周尧的视线停驻其上。
    第6章试镜前
    “你最近干什么呢？”
    “……”
    “这地方环境还行吧？若觉得和我无话可说，咱们可以看表演。”
    “……”
    连问两句，刁点的目光顺着周尧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在舞台上唱跳的舞团。叫什么名字来着，之前服务员好像说过，但因为不值得记住，所以此刻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在刁点的浪子生涯里，这样集齐了靓男美女的小舞团太多了，多的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来卸了妆不能看，二来心思也太多，清纯可爱的女大学生才是他的白月光。
    不过几乎不出来玩的周尧，应该会被这种叛经离道的新鲜画面所吸引吧？
    刁点浅笑着拿过一杯兑了冰的酒放在嘴边，摇晃着酒杯里金色的液体，一边兴致勃勃地寻找周尧视线的焦点。
    直到周尧收回目光，他放下酒杯，面色不变地说道：“最近还在写小说吗？”
    周尧点头。
    如果他们这样的富二代水平里，刁点浮华的最夸张，那他就是低调最厉害的那一个。所以谈到他们，长辈们都只会摇头，不走寻常路，都是奇葩。
    刁点对网文圈子很好奇，话题一直围绕着网络文学在聊，但都浮于表面，连门外汉都不是，但他善谈，说的多了总能够找到引起周尧兴趣的话题，说说聊聊，竟也聊的很是融洽。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周尧的努力配合，他是真想和刁点修复情谊。
    华文少连唱三首歌暂时下台，HD舞团再次上场表演，却是一群身着清凉的女孩儿。周尧收回目光，拿起酒杯浅酌一口，微醺。
    刁点问他：“怎么会想着去当制片，我以为你会一直隐居到老。”
    “我写小说，自然希望将小说延伸到更多的领域，让更多的人看见，而且我还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看把自恋的。”刁点笑眯眯的，“我很帅，所以我要当演员，我写的好，所以我要改编电视剧。看你这意思，要是这一步成了，下一步还想去大屏幕怎么的。”
    “计划之内。”
    “我去！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是膨胀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
    刁点又说：“你看我帅不？人称江湖刁哥，我去给你当男主角，周制片捧我好不好。”
    “你不合适。”
    “你说我丑？”
    “我说你不合适。”周尧解释，“你既没演技，也吃不得苦，再说你长相虽不错，与我文中角色不符，我需要阳光帅气，俊朗中又不失精致的长相。”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3

    “这条件！世上有这种长相？”刁点笑着笑着，眼神渐深，“你呀，终于正眼看我了。小时候总想长大，大了却总想回去，我现在还记得和你一起偷摘葡萄的画面，你忘记了吧？”
    “不，我记得。”周尧笑着举着酒杯，当刁点的酒杯撞上来的时候，他这次喝完了杯中的酒。
    昨夜聚会气氛不错，但没醉，因而第二天周尧起床，精神很好。
    他梳洗一番，身着正装出门。
    今日很重要，是试镜的日子。
    周尧事必躬亲，小角色的挑选也会参与，更不要说今天的选角关系到男一、男二、男三，这三个重要的角色。
    马虎不得。
    驱车赶往试镜地点，是一家宾馆的会议室，不太正规，但摄影棚租金太贵，周尧只想省下钱用在刀刃上。
    他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去了二楼，一路安静，电梯门再一打开，吵杂声传来，二楼大厅里临时摆放的座椅上坐满了人，都是来试镜的演员。
    视线扫过，企图发现一些日后会火的脸，可惜周尧并没能看见，倒是看见不少涂粉画眉的男生，甚至还有几个翘着二郎腿，对着小镜子涂口红。
    周尧的眉梢扬了扬，纵然知道男明星也需要化妆，但亲眼看见还是极其不适，他将目光移开，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
    金漪不在，梅广轩也不在，就连工作室新招的打杂小妹也不在，但也能够看见脖子上戴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来去匆匆，还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试镜萧子期的去红区等待！试镜傅夏冰的去绿区等待！没有拿到台本的到我这里来拿！不要乱扔垃圾，大家注意秩序！”
    但这认真工作的人周尧并不认识，也不想靠上前去自证明身份，便干脆寻了个位置稍作等待。
    工作人员还在高声大喊，但周尧的注意力却被夹杂在其中的议论声所吸引。
    “我打听过了，虽然是祥映传媒的试镜，但实际上是周尧工作室在组织，制片人也是周尧，私人的，而且还是网络小说改编，投资肯定不会大，宣发估计也很糟糕。”
    周尧转头看了过去，两个年轻人就在自己身边低语。
    “难怪今天来的不是批发经纪的，就是在校的学生，一个腕儿都没有。”
    “会不会拍到一半就没钱了？死坑的那种。”
    “这种坑还好吧，就怕五毛的特效，雷死人的剧情，拍这种片会被骂死的。”
    两人说到这里停下，原来发现周尧在看他们，于是递了个不高兴的眼神，两人结伴走远了。
    周尧摸了摸鼻子，干脆一边掏出电话打给金漪，一边往一号会议室的方向走去。他打着电话并没注意，从一楼上来的电梯停在这一层，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正回头说话的年轻男生。两人撞成一团，周尧的手机险些掉地。
    周尧接住手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免提，响起金漪的大嗓门：“喂，周总，来了吗？在哪儿呢？”
    年轻的男生眼神微变，眼眸闪亮地看向周尧，说：“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周尧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听着电话就要离开。
    年轻男生却拦住他热心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吗？”
    周尧觉得这有点小题大做，但究竟还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一张挺好看的脸。
    皮肤白瓷一样地倒映着光，唇红齿白的，眼睛很亮，仰头看他的时候让人觉得在面对一只无害的小动物，会下意识地变得温柔。
    但是……周尧对这种奶油气很重的男人有些过敏。
    倒是另外一个。
    周尧视线被落后一步从电梯走出来的男生吸引了过去，个头挺高的，目视和自己差距不大，浓眉大眼，眸色漆黑，鼻梁是刀削斧凿般的笔挺，嘴唇朱红，朝两侧拉开的时候露出白皙整齐的牙齿，笑容很灿烂。
    ……我选的人，要阳光帅气，俊朗中又不失精致……
    周尧差点就被这张脸正中红心，但可惜那一头厚厚的斜刘海踩到了周尧的雷区，“咻”的一声，箭尖偏斜，擦之而过。
    但就算这样，周尧也多看了他两眼。
    然后。
    收回目光，周尧对着身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男孩冷漠地说：“不用。”
    转身离开。
    他来到一号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金漪急冲冲地走了出来，两人迎面撞上，金漪眉心微蹙地说道：“有点儿麻烦事和你说，我们进来谈。”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4

    周尧就怕金漪蹙眉，心微沉。
    金漪的工作能力很强，大部分工作都可以独立完成，她要说事情麻烦，就是真麻烦了。
    周尧头也不回地进了会议室，站在楼梯口的两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高个子的男孩说：“长挺帅的，我还以为也是演员。”
    矮个子的男孩“嗯”了一声，瞒下了他听的真真切切的那句“周总”，那人是什么身份呼之欲出，这是他的优势，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转口说道：“快去拿台本，争取时间多背一会儿。”
    “嗯。”高个子男孩儿走在了前面。
    他来到工作台前，递上自己的简历说：“创辉经纪公司的，白敛，试镜天一翼。”
    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在他的工作经历上，一共进过四个剧组，都是叫不出名号的剧，自然摆不出什么表情。
    “这是台本，天一翼27号，等我们喊你。”
    “谢谢。”
    等他让开，长相精致的年轻男孩也将简历递了上去，说：“创辉经纪公司，米元旦，试镜傅夏冰和……萧子期。”
    工作人员接过一看，笑容乍现，“你还进过《乱世皇妃》剧组呢？”
    “嗯，没名字的配角，去学习了一下。”米元旦矜持地笑着，但《乱世皇妃》却写在了他工作经历的第一位。
    工作人员笑着递过了台本，目视男孩脊背挺直的走远，低声嘀咕了一句，“真会保养，看不出都28岁了。”
    这边。
    周尧被拉进会议室，听见金漪面色严肃地说：“两件事，一个比较惨，一个很麻烦，你要听哪个。”
    “我都不太想听。”周尧看她。
    金漪翻着白眼说：“剧本送审出了点问题，被打回来了。我敢保证，三个月前，这个程度的剧本都可以过审，大概是这段时间暗提了标准，你看是修剧本，还是我联系影视公司那边，通过他们送上去的尺度要宽一些。”
    周尧想都没想地说：“修剧本。”
    “不麻烦？”
    “不。”周尧并不觉得麻烦，这剧本本来就不是他认为的最好程度，其中也有些可要可不要的情节，他大约猜出自己哪个部分可能踩了线，修起来不难。倒是从影视公司那边走，才是真麻烦。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转口问道：“还有一件事呢？”
    第7章他顶着“头盔”走来
    金漪说起来就叹气：“你应该也看见了，来试镜的都是什么人，我之前联系的几位老师都拒绝了我，大经纪公司那边的演员说好了也都没来，你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们就直接和演员见面吧，你究竟有没有什么属意的演员，我可以试着争取的。”
    周尧暂时并不想谈论演员这件事，反而困惑地问：“为什么谈好的都没来？知道原因吗？”
    金漪看他表情，继而扬眉：“要查？”
    “了解一下比较好。”
    “行，交给我吧。”
    两件事，都不算解决了，但暂时也只能这样。
    周尧被金漪带到主席台上，发现制作人的名字摆在导演的边上，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他面无表情地拿着台卡坐在了主席台的边缘，想了想，又把台卡收进了抽屉里，这才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噼里啪啦地开始现场修剧本。
    梅广轩拿着保温杯进来，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等他的修改到了一个段落后说：“这地方我也觉得有点踩线，但一旦修改，整个故事脉络都会发生变化，没事吧？”
    “没事，我是作者。”周尧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着。
    “那行，今天忙完我们再好好聊聊。”梅广轩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怎么坐这儿？”
    “嗯。”周尧含糊地回答，没有解释，梅广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周尧两眼，这才走开。
    八点半到了，试镜正式开始。
    男一号，萧子期角色先试镜。
    《神说》是周尧创造的“天神宇宙”第一部作品，在落笔第一字时，他就已经构建好了整个天神宇宙。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

    宇宙诞生之初，一共有七颗创世能量，分别代表时间、空间、生命、死亡、虚幻、真实，以及心灵。在宇宙亿万年的发展中，这些能量或者被某位强者当成私人收藏，或者被外星生命视为星球瑰宝，也有些漂流在宇宙里，等待有缘人的发现。
    七种能量，代表七个故事，也是七个英雄的崛起。
    现代社会，一名华国的歌手，因为被人暗算导致声带受损，手伤也无法让他再弹奏乐器，为了找回自己的命运，他到达了珠穆朗玛峰山脚下的雪山部落，在部落老族长的引领下，通过层层考验，最终获得“神秘力量”，就此展开冒险之旅的故事。
    男主角萧子期的扮演者不需要能弹会唱，但一定有野草般百折不挠的精神，尤其是在面对挫折的时候，那迎难而上的坚持，传递出精神，给观众一种，他有这样的心性，肯定能成功的感受。
    但周尧看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试镜了二十个演员了，他都无法看见他们眼里的光彩，就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精致少年，可以挥舞着白色的翅膀往天上飞，却无法在烂泥污垢里滚过一圈后，还能够保持初心的往天空看。
    更甚者，空有一张漂亮的皮囊，既没有演技，还不要脸，敢当众对金漪抛媚眼。
    都什么人啊。
    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推开门，喊了一声：“30号。”
    一个个子不算高，但长相却精致的甚至有些昳丽的大男孩走了进来。
    他走到场地中间，有些紧张地鞠躬，说：“各位老师好。”
    梅广轩和金漪看他资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主要那工作经历里挤得满满的文字，在今天的试镜演员里比较少见。
    然后这才抬头，说道：“米元旦，开始你的表演吧。”
    周尧视线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向他，发现米元旦也在看他。
    然后米元旦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面部表情后，“噗通”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凳子腿，仰头沙哑说道：“老族长，你看我，还回得去吗？”
    “……”
    “健康地回去，和死在这里，没有第三个选择。”
    “……”
    “对，我是渴望掌声和灯光，我虚荣。”顿了一下，他抓着凳子腿的手背缓缓用力，手指骨节绷出白印，眼尾湿润，“所以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
    …………
    有点儿意思。
    今天上午来的人里，算是唯一用了心的吧。
    周尧的注意力被吸引，继续往下看。
    试镜的内容是周尧选的，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主角萧子期站在人生岔路上的关键时刻。他倾尽所有地来到这座雪山下的部落，受尽了侮辱，终于能够见到部落的老族长，但却被老族长告知，复活的路上，九死一生。
    没人不怕死亡，比起镁光灯下的璀璨，死亡的阴影更加恐怖，足以让人犹豫不决，但萧子期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这里主角的心理活动在原文里虽然没有明言，但是结合上下文，他的心里波动非常地大，那种犹豫和挣扎在刹那间所迸发出的能量应该很强烈，强烈到让读者第一次摸到他的内心。
    不过这些心理活动，台本里是没有的，简单的对话构筑出的场景，需要演员去仔细揣摩，把自己代入进去。
    在米元旦之前，周尧只看见了一群“龙傲天”在叫嚷，怕个求，干就是！
    呵！
    米元旦离开后，工作人员没急着喊31号，久等不到喊声的试镜演员纷纷议论，米元旦坐回原处，低头看似玩着手机，嘴角却已经勾出了自信的笑容。
    会议室里，大家正在讨论。
    这次试镜，金漪还专门请了影视学校表演系的老师过来，还有梅广轩推荐的副导演，再加上助理和周尧，一共是六个人。
    坐在中间的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比较放得开，还行。”
    “脸也很上镜。”
    “暂时留下吗？”
    “留下。”
    金漪提高音量，说：“周总，你意思呢？”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

    周尧“嗯”了一声，没有意见。
    金漪笑着又说：“而且创辉公司也还行，郝月你知道吧？就是他们家的，如果米元旦进组，说不定可以让郝月加盟一下。”
    “嗯。”周尧兴趣不大，关键他不太喜欢米元旦的外形，他的男主是这么奶的吗？但看其他人都认可米元旦的价值，周尧暂时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但金漪什么人啊，剧组经理就是负责沟通的，察言观色七情六欲尽在眼前，马上就闭嘴了，喊道：“下一个。”
    一转眼就过了十一点。
    男一号试镜结束，36个试镜演员，只有四个进复试。
    现在吃饭还早，男二号试镜继续。
    男二号傅夏冰。
    主角萧子期所在签约公司的太子爷，不过就因为看上的女孩爱上了萧子期，就对萧子期满怀恶意，不但毁了他的声带，还将他撵出了娱乐圈。在主角获得“神秘力量”将他打到，并且美人事业双丰收后，他也追寻着主角的脚步找到了雪山部落，用老族长女儿的命拿到了获得力量的方法，然而最后他获得的却是邪恶的能量，在虐了主角一通后被反杀，临死前召唤了外星球的邪恶生命降临，也就此打开了主角征服星辰大海的篇章。
    傅夏冰的试镜里倒是出现了几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家伙，主角复杂的爱恨交织或许难以掌控，但像这种单纯的恶，学过表演的演员都勉强可以做到，所以最终挑的就是颜值了。
    米元旦也出现在男二号的试镜里，阴恻恻的俊美反派倒也让人觉得眼睛一亮，这一次金漪询问周尧意见的时候，周尧也点头同意。
    转眼就到了一点半，送餐过来，周尧起身去了洗手间，也没注意路过大厅的时候，本来应该已经离开人，在看他之后便起身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周尧解决完问题，正在洗手，一抬头就看见米元旦从隔壁隔间走出来，视线对上，男人笑容瞬间灿烂，继而怀着一点忐忑羞涩地鞠躬：“老师好。”
    周尧点头。
    米元旦在他身边拧开了水：“老师们一直在忙，应该还没吃饭吧，很辛苦。”
    “马上去吃。”
    “是在四楼吗？”
    “嗯。”
    “这家宾馆的餐厅味道很不错，老师们在忙的时候，我也在餐厅里点了两个菜，味道都很清淡，尝的出来大厨有熬制高汤的独家手法，尤其他们家的白油肚条，老师一定要点来尝一尝，清香咸脆，空嘴吃也完全没问题。”
    周尧洗完手，米元旦也跟了上来，一张小嘴儿叭叭的特别能说。走出洗手间长长的通道，米元旦又抓紧时间说道：“老师您觉得我刚刚的试镜还行吗？其实离开后我特别后悔，表现的和我想要的还差一些，如果有下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发挥更好。”
    周尧看他，这就有点踩线了，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内部消息吧？毕竟复试的通知还没发出去呢。
    米元旦一看周尧眼神，机灵地马上闭了嘴，但视线有着藏不住的焦急。这样的草台剧组当然算不上什么好资源，但也就是这样的剧组他才敢去试镜男一男二。若是这剧能够爆火他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再试镜大制作，就可以将目光瞄上男三男四了。
    正当两个人都有思量的时候，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白背包走了过来，宽肩长腿，是衣架子的身材，走路的姿态很漂亮，形体尤其出色。
    周尧的视线往上，直接绕过了他的脸，落在了他发型上。
    是时下最流行的韩流斜刘海，米元旦也是同样的款式，但大约一个是化妆师精心梳理，一个是自己鼓捣出来，所以失去了层次感后，只觉得迎面走来的人头上戴着一个厚厚的头盔，因而显得又土又俗。
    “手机在响。”走到前面，男人将手里的包递给了米元旦，看向了周尧。
    米元旦眼神一冷，一边倒着谢，一边推着男人匆匆走开。
    周尧视线落在男人的背影上，自觉的眼熟，但直到电梯门关闭，也没能想起来。
    午餐时间是半个小时，吃饭只用十分钟，剩下的时间都在讨论上午试镜的演员。
    总体来说，大家都不算满意，毕竟有演技的没颜值，有颜值的就是个花瓶，而有演技又有颜值的，又太矮了……对，说的就是米元旦。
    米元旦算是试镜演员里比较突出的，可惜他报出的一米七八的身高，所有人都知道其中有五厘米是他增高鞋垫的功劳，剩下只有一米七三的身高，实在是矮了一点。
    “实在不行，我还是直接联系经纪公司吧。”金漪说。
    “嗯。”周尧点头，米元旦确实不符合他对男主的期待，倒是男二可以考虑一下，所以顿了顿之后，他说，“米元旦就只通知他来试镜男二。”
    金漪扬了扬眉，说：“形象是不符合，不过创辉经纪最近都在捧他，推他推的最多，我说过吧，说不定可以把郝月约来客串。”
    周尧看她：“男二还不够吗？”
    “……这个，恐怕不行。”
    周尧深深地看着金漪，金漪与他对视，两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不愿意妥协，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冷凝，最后副导演打了个圆场，两人视线这才错开。
    金漪在娱乐圈里混迹十多年，自然有她一套规则标准，人情世故，资源交换，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实在太多。周尧不是不懂，但他坚持以作品为原则出发，哪怕拼着这部剧暂时没办法开拍，他也决不妥协！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

    再回到会议室里，气氛有些沉，再加上身体疲惫和试镜演员对他们心灵上的打击，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背靠在座椅上，抱着膀子沉着脸看。
    气场不是一般的大，导致试镜的演员战战兢兢，频频失误，于是更没耐心看了。
    下午三点过，工作人员哑着嗓子喊道：“27号，白敛。”
    会议室里的六个人，像是呆木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化的将上一个演员的个人简历拿到一边，简单地扫了一下新的内容，然后就看向了门口。
    门打开。
    穿着一套灰扑扑挂满了布条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周尧的视线从个人简历的照片移开，通过对方“钢盔”一样的发型认出来人。
    他叫白敛？
    第8章他的帅
    白敛走了进来。
    周尧的视线从个人简历的照片上移开，落在白敛的头上，问了一句：“你那是假发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
    白敛的表情瞬间空白，然后摸着自己的头发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这是喷了几斤发胶？
    周尧说：“开始吧。”
    “是的，老师。”白敛弯腰乖乖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从今天的试镜也看出来，不同的经纪公司教出来的艺人也不同，创辉经纪的人都有种夸张的恭敬。
    白敛试镜的男三号天一翼，雪山族人，陪着主角冒险，较为模板化的小弟角色，木讷，强悍，英勇，忠诚。
    眼前的试镜其实没有太多的看头，原著角色的性格本来不够鲜明，试镜的演员自然也很呆板，所以台上看似严肃的老师们脑子里都在开小差，竟不约而同的都在想着一件事……从上午开始，往那儿一坐跟个“不动明王”似的周总竟然说话了啊啊啊啊啊！而且那是什么见鬼的开场白？假发？神特么假发？人家那年纪像有脱发困扰的吗？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话啊啊啊？
    因为老师们都在开小差，所以当白敛表演结束后，所有人都用着专注的甚至有点尖锐的目光看着他。
    白敛不明所以，想了想，在原地站定，乖乖地等着。
    金漪最先回过神来，她咳嗽一下，歪头隔着副导演，喊话周尧：“你看呢？”
    周尧点头，改变坐姿，身体前倾，手抬到了桌面上，对着白敛说道：“你头发能动吗？”
    所有人都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您到底和人家的头发较什么劲儿啊？
    白敛点头。
    周尧说：“把刘海拨起来，额头露出来我看看。”
    白敛双手托住刘海，往上一拨，看起来又硬又假的头发倒比想象中柔软，在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的同时，光洁光洁的额头随之露了出来，周尧的眼睛微眯，眸底的光亮一闪而过。
    娱乐圈最近有几个顶流的“小鲜肉”，喜欢留厚刘海，导致整个娱乐圈下层艺人也跟着争相效仿，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适合这样的发型。
    白敛眉毛浓丽，眉骨较高，所以从面相上看，和顶流的那几个不太一样，属于不是非常精致，偏向爽朗阳光的款，所以为了迎合市场审美，他用刘海把自己的脸裹的很小，反而失去了光彩。
    如今他亮出额头，整张脸的轮廓瞬间呈现在众人眼前，成熟、健康，像是一把漂亮的剑，在出鞘的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寒光，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凌厉、张扬和帅气。
    金漪眉梢一扬，看多了精致男孩儿，这种款怎么这么动人。
    梅广轩却眼眸一眯，瞬间get到了周尧的点。
    最后是周尧说：“谢谢，你先下去吧。”
    白敛放下手走了出去，但走出几步忍不住地看着周尧说道：“我试着涂黑过，按照想象中天一翼的形象化妆，老师需要看一下吗？”
    周尧拒绝的很干脆：“不需要。”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在那里。
    但白敛显然很失望，凌乱的刘海下，眉心微微蹙着，最后牵着嘴角笑了笑：“谢谢老师，再见老师。”
    大门关上，谁都没有开口喊下一位。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8

    梅广轩蹙着眉转头看向周尧，说：“你想的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周尧说：“该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梅广轩摸着下巴没说话，低着头就开始思考，一个符合条件的演员会刺激导演拍摄的灵感，只是刚刚白敛拨开额头刹那带来的光辉，就让梅广轩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好些个有着白敛的分镜镜头。
    金漪则直接笑道：“原来你是在等他啊，说真的，不是很帅，但特别惊艳，一见难忘。”
    说完，金漪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可以试着捧一下，可惜不是咱们公司的。”
    最后她又看一眼资料：“创辉经纪啊……上面有郝月、张佳琪和周媛媛，梯队下面是安儿和张展，听说最近又在公司里搞个什么练习生比赛，好像要推一个男团出来，然后最外围现在捧的是米元旦。白敛这是被放弃了吧？”
    周尧想想刚刚白敛的局促，再想想米元旦的交流能力，被放弃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比起米元旦那油滑的讨好方式，周尧更喜欢白敛偷偷在家里试装的认真，同时也希望下次的试镜能够带给他惊喜。
    在下一名演员进来之前，金漪问了一句：“那男三这边暂时就把他取消了吧，我们另行通知？”
    “可以。”周尧点头。
    助理抬手，在本子上划掉了白敛的名字，却没有在男主角的栏目填上。
    大佬们打着的哑谜让无法触及核心的助理无法理解，一个美好的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当天晚上。
    所有通过初试的人都接到了通知。
    白敛没有。
    第二天到了公司，米元旦喜逐颜开地说：“白敛，通知来了吗？”
    “……”白敛抿着嘴角，“没有。”
    “哦，抱歉，真遗憾，算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剧组，听辉哥说，那剧的审核都还没过呢，说不定最后都拍不成，你选不上也没什么损失。”
    白敛想着自己卡上所剩无几的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实在没有再谈下去的耐心。
    白敛不想谈，但有人却不放过他，米元旦追上来对他笑：“我前段时间看你好像还去道具组那边借了衣服，说是要拍试镜照是不是，你给了吗？要不你拿去给他们看看，他们就改变主意了。”
    “谢谢了，我会考虑的。”白敛牵着嘴角笑，态度冷淡。
    米元旦却像是看不见白敛的脸色，继续炫耀着：“哎，试镜两个角色，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入选了，通知里也没有说清楚，我昨天研究一晚上，你要不帮我看看？”
    “抱歉，我要打个电话。”白敛实在不想听，借口打电话，走了。
    米元旦一副乖巧的模样对他挥手，笑容很浓。
    “辉哥！”
    转身，米元旦去副总辉哥的办公室报喜，一开门就发现刘秘书也在这里，屋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正在说着：“网改剧的风险太大了，你看《神说》剧组的审批就没过，我手上这个剧就不一样了，青春校园偶像爱情剧，这一块上星的几率太大了，而且还是张渚作者的作品。拿到授权，我第一个就想到咱们创辉，您看看要是剧本合适，我这边可以直接内部就排定几个角色，保证给咱们公司的艺人更多露脸的机会。”
    米元旦听见，眼睛一亮。
    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一个男人终于看见他，招手说道：“元旦过来，这是何瑜何总。”
    米元旦看看沙发上的男人，乖乖的像只小兔子一样地喊了一声：“何总。”
    何瑜和周尧年纪一般大，两人是大学同学，甚至是同寝舍友，同样就读编剧系，周尧大学期间开始写网络文学，年入百万。在小康家庭出生的何瑜眼红的不行，偷偷摸摸地也签约过网站，结果扑的妈都不认识，不死心的还拿出生活费刷数据，亏的底裤都掉了，有半年的时间都靠周尧接济。
    那之后何瑜为自己重新定位，以编剧的身份签约影视公司，却凭借自己超强的交流能力成为策划经理，这期间赚了不少钱，终于在去年买下公司股份，一跃成为公司的小股东，也将主意打在了周尧的身上。
    十拿九稳的签约，周尧临时变卦，他气不气？气！
    十来年的同学情谊，说翻脸就翻脸，他委不委屈？委屈！
    但生活总要过下去，公司还“等米下锅”，他总不能和一个突然疏远自己的“白眼狼”继续耗下去，一个月的时间他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心死，终于重新振作，签下了一部尚算满意的新作品。
    只是，一切虽然捋顺了，他对周尧的怨恨却消不掉了，因而无论去哪里，都要将周尧那工作室说的一文不值，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有不少人对他坚信不疑。
    听闻原本谈好的几个流量明星并没有如约试镜后，何瑜睡觉都能笑醒了。
    不过是个会写小说的书呆子罢了，却敢来闯荡娱乐圈，怕是要亏的倾家荡产了吧！
    何瑜听闻米元旦昨天试镜《神说》剧组，通过了复试，眼珠子一转，恶念滋生：“这长得也太好了，这就是一张注定会大热的脸啊，有了……米元旦是吧，你们公司回头不得出一个一线的啊？怎么样，给我个机会，让押个宝，我手上这部剧里有个角色适合米元旦，有兴趣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

    无论谁被人这么捧着都笑的停不下来，米元旦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马上顺杆爬，“何总，您觉得我适合您剧里什么角色啊？我经验不多，但认真努力，您要给我机会啊。”
    “哈哈，互相学习嘛……”
    两人“商业互捧”的热闹，辉哥在旁边看的开心，视线落在米元旦的脸上，在心里啧啧称奇。不过开了下眼角，垫了垫鼻子，再磨了一下腮骨，资源就这么好了？闹得他都想年轻一把，也整个容去，指不定还能成个大明星呢。
    当然，一个忙着遐想，一个忙着套近乎，谁都没注意何瑜话里话外的套儿。何瑜现在真是恨死了周尧，周尧开心他就不开心，所以米元旦要真的被周尧选上，才是他价值体现的时候，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将人挖过来，狠狠地恶心周尧。
    第9章许你些许富贵
    这边周尧还在忙。
    昨天是男性角色的试镜，今天是女性角色试镜。
    就像大部分男主升级流的小说一样，周尧书里的女主角存在感也不强，但他深刻明白存在即是道理的规则，所以女主角每次出场都对男主角至关重要，待着事件发生扭转后，就可以去打酱油了。
    女主角的重要性很强，但出场却并不多，因而为了增加她的存在感，人物选角就很重要。
    是性感的吗？
    还是清纯的？
    是容貌至上？还是气质优先？
    而且女主角最好现代装和古装扮相都能够扛起，才能够方便日后换地图的延续性。
    但女演员其实不好选。
    普遍整容，并且妆容过厚，即便面试通知上说的清清楚楚淡妆试镜，女孩子们依旧还是涂抹着厚厚的粉底站在他们面前，只以为口红颜色淡一点就是淡妆。
    想要在这样的浓妆艳抹当中发现真正的瑰宝，确实很不容易。
    周尧自问对女性也有一定的审美，结果看到最后，眼睛都花了，难以分辨。
    最后大家合计，挑出五个进行复试，个个都熬干了心血。
    所以晚上刁点打来电话，说是又要请他去“雅阁”玩，今天又有HD舞团的表演的时候，周尧答应了。
    “HD舞团？”周尧按着刺痛的眉头，一脸的困惑，就差问上一句，那是什么鬼，我听都没听过。
    刁点说：“上次过去，你不是喜欢看他们节目，所以我特意打听。”
    “有心了。”周尧无力地说，“只是无聊多看几眼，并没特别关注。”
    刁点似乎有点遗憾，却不再强求，转口问道：“又熬夜码字了？怎么说话这么没力气？”
    周尧说：“这两天试镜，从早上到晚上，眼睛疼。”
    “试镜？”刁点的音量提高，“有美人吗？”
    “……”周尧想起刁点现在的嘴脸笑，“有，要看吗？”
    “要！”
    挂断电话，周尧将选好的五个女孩的短视频发过去，嘱咐看完删掉。
    刁点很快发来消息，【三号！我真爱！三号！就她了！我愿意倾尽所有捧她！】
    周尧想起三号，一个邻家妹妹款的女演员，表演系大二的女生，眼神清澈，笑容调皮，但又不失美貌，让每一个看见她容貌的男人都会下意识地去联想，十年后这朵茉莉花般的女孩儿是否会绽放出玫瑰般的浓艳色彩。
    【我觉得也不错。】
    【尧儿！她真的是我女神，我对她一见钟情！介绍我们认识啊！】
    【拒绝，我不拉皮tiao。】
    【呸！你怎么可以这么亵渎我女神！我是认真的！认真地追求她。】
    【签约了，是我的艺人，我会保护她的隐私。不签约，是别人的隐私，给不了你资料，过过眼瘾就好。】
    刁点一阵鬼哭神嚎，微信消息发个不停，周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来解乏，喝下以后却觉得乏味至极，拿来手机正要叫刁点来他家里，却在看见微信内容后，陷入深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

    刁点：【尧儿，尧哥，你剧组缺钱不？我投资！只求你给我一个和女神认识的机会！弟弟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啊，求您老看我可怜，给我个机会吧。】
    周尧的手指落在屏幕上，眸色渐黑。
    是了，上一世你千里送鹅毛，这一世我应该报恩，送你些许富贵。
    随后，周尧手指落下，在屏幕敲上一句，【来我家谈。】
    ……
    刁点投资“神说剧组”在圈里也不是大事，他投资的钱也不多，一个不工作的公子哥，只会花天酒地的，手上能有多少钱，所以最后他是取出了自己攒到现在的压岁钱，加上典当了一块手表，凑了60万给周尧。
    周尧看见钱数的时候表情非常复杂，上一世的一幕在眼前重演，原来这些钱竟然是刁点打小攒起来的。
    刁点掏着裤兜说：“没钱了，本来想凑个一百万的，唉，这点儿钱你就别遥哪儿说了，还有看见我妈，你可千万别说我把压岁钱给取出来了啊。”
    周尧心中唏嘘地将投资合同递给了他，在刁点准备签名的时候，忍不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压下了心里那翻涌不断的情绪。
    金漪在旁边看着，其实笑容有点牵强，一部戏的资金当然是越多越好，但她并不欢迎这种目的性太过明确的投资商，一见面就向她打听柳甜的资料，要不是他和周总的关系，她肯定会说道说道。
    等着合同签完，再次确定过收益分成，金漪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说，“后天第二次试镜，刁先生过来吗？”
    “要！是女主试镜吧？柳甜会来吧？”
    金漪眉心微微蹙着，笑容很淡：“当然来的。”
    “到时候叫我啊。”刁点先是看周尧，然后又问，“对了，我能去吗？”
    “能去，不过没牌子。”
    “没事没事，我就是去看看。”
    “好，这两天别熬夜了，起得早。”
    “好嘞。”
    刁点答应好的不熬夜不喝酒，但等见面那天，又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上了周尧的车，把安全带一插，就委顿下去，“昨天我可没喝醉，但六儿和媳妇儿吵架闹离婚，我去陪了大半个晚上，凌晨三点才睡。不说了，我补个觉。”
    周尧精神不错，一边开车一边说：“六儿？徐章？他都结婚了？”
    闭着眼睛的刁点含糊，“你说你，小时候的朋友还有几个联系的？是不是除了我就没别人了？”
    周尧心情复杂，久久才说了一句，没等到回话，转头一看，刁点却已经睡着了。
    等到了试镜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车一停，刁点就睁开了眼，左右看一眼，说：“到啦？”
    “嗯。”
    “有湿巾吗？我擦擦脸。”
    “有。”周尧将湿巾递他，“洗个脸吧。”
    “也行。”
    锁车进了电梯，上了二楼，门一开，大厅里的座位都已经撤了，只有一二号会议室的大门敞着，一个用来试镜，一个用来化妆。
    复试不同初试，正式了不少。会议室里架上了租来的摄影机，各个角度方位都有，再打上光，上了妆的试镜演员站在镜头前面，究竟适不适合这个角色，在屏幕里一目了然。
    此时试镜还没开始，化好妆的演员到处溜达，周尧扫了一眼，没看见白敛。
    胳膊肘被撞一下，刁点低声：“我女神！”
    周尧视线移过去，却先和米元旦撞上，男人表情不太好，视线对上就生硬地偏开。周尧看他妆容，就知道是男二的妆，俊美阴森的反派形象挺不错。
    “快，带我洗脸去。”刁点低着头连连撞他。
    周尧只能领他先去了洗手间。
    等刁点已经洗上脸了，周尧才发现米元旦竟然跟了过来。
    雌雄莫辨的反派妆容，甚至为了凸显他的容貌，眉毛口红一样不缺，画了高光的鼻梁和额头肉眼看着很明显，但上了镜就不一样了。
    米元旦牵着嘴角笑：“老师早上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

    “你好。”
    “打扰了，能问个事吗？”米元旦不等周尧回答，就迫切地问道，“我听化妆老师说我只有傅夏冰的妆，想问一下，我是只有傅夏冰通过初试了是吗？”
    “是的。”周尧实话实说。
    米元旦的眉心蹙紧，不甘问道：“我是哪里没演绎好吗？还是单纯形象上不符合？还是说老师们觉得我更适合傅夏冰？”
    “……”周尧想想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只说，“我们有自己的考量。”
    米元旦还想再问，洗过脸的刁点走到周尧身边，“我洗完了，你们谈完了吗？”
    周尧点头，与刁点一起往外走，没想到米元旦却不甘心地追上来：“那男主角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吗？是哪位前辈啊？”
    周尧脚步站定，深深地看着米元旦。
    回答演员的询问是他的义务，但这样的追问就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被周尧看着，米元旦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咬着下唇说：“对不起，是我……”
    “差不多定了。”周尧模棱两可地回答着，然后离开。
    米元旦发现这个回答，还不如不回答，主角竟然已经定下了？闹着他玩儿吗？也对！不过就是个草台班子，资本一旦开口，主角还不是分分钟的？早知道还讲什么规矩？直接带资进组算了！
    但现在再要提带资进组这事，又有些没意思，一个网文改编剧的男主角不知道卖了多少钱，难不成还要为这个破剧和人竞标吗？
    于是连带着，对这个男二号的角色也没了什么兴趣。
    米元旦想起前两天见过的何总，眉梢微扬。
    这边周尧带着刁点进了一号试镜厅，介绍一番，便各自坐下。
    和上次一样，周尧拿走了自己制作人的铭牌，和刁点坐在最边上，拿起试镜演员的资料就依次看了起来。
    女主角的。
    女配角的。
    男配角的。
    还有男主角的……从头到尾快速看过一圈，周尧眉心蹙了一下，将男主角的资料再次重头看过，确认后，他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名单。
    “还有一个人呢？”周尧问。
    所有人困惑地看他。
    周尧脸色渐冷，“白敛呢？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他的资料？”
    金漪和梅导翻看资料，纷纷开口：“真的呢。”
    周尧声音猛地提高，怒道：“是疏忽大意？还是故意的？说！”
    第10章峰回路转
    面对面色冷凝的周尧，助理惨白着一张脸，终于确定白敛的资料漏了，根本没通知到人。
    这个时间，再喊人过来也不是不行，助理找来白敛的电话，红着眼眶将电话打了过去。
    没人接。
    周尧蹙着眉，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果然没人接。
    所以今天一天，周尧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是说非得白敛不行，但至少目前来说，白敛是他看见的形象上最符合男主角的演员，所以他今天迫切地想要看见他的演技，想要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胜任。
    然而现实就是，他看好的人没来，就好像煮熟的鸭子飞掉了一样，心里窝着一团火，烧的正旺。
    原著作者编剧制作人心情不好，导致整场复试的气氛都不算高，刁点倒是试图挽回一点，奈何他一个弱受的气场根本干不过周尧攒了两辈子的强大气势，被周尧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两眼后，只能低头抠手指玩。
    一共就三十多个演员，一个上午试镜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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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各个经纪公司开始大发神威，打听的打听，叫吃饭的电话络绎不绝，还有人明言可以进行一些资源交换。
    这些，周尧统统没有兴趣，交给了金漪应付。
    离开的路上，金漪直言：“白敛是不错，但今天来的演员也都不差，你才进这个圈子不懂，有时候未必你觉得合适的演员他就合适，演员靠包装，人气靠经营，娱乐圈里的帅哥美女不多吗？为什么有些人就能火？话题炒作，流量引流，样样都需要钱，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资本最重要。”
    周尧敛目，自然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他想要赚钱，其实和大经纪公司合作最好，甚至让利重酬地请到流量明星，他的剧当然就稳赚不亏了。就像上一世的何瑜，也是这么做得，找到流量明星，几乎让出了所有的利润，最后就算这部剧大火也没赚到什么钱，但亏本赚吆喝，那之后的第二季、第三季，资本大量进入，钱财滚滚。按理来说，这才是他该走的路。
    但大约是文人的傲骨和对何瑜的痛恨，让他潜意识的并不想要走同样的路子，只想用内容取胜，打一场硬仗。
    可这“硬仗”才打起来，他就觉得步步艰辛，压力巨大。
    所以究竟是与这浊世同流，还是逆流而上，决定权在他手上，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因而下午没事，周尧主动邀了刁点喝酒，刁点提议再赴“雅阁会所”，周尧点头同意。
    两人今天去的早，一路闲聊，等快到晚餐时，刁点只觉得无聊，打电话叫了个“网红”过来，问周尧需不需要，周尧想也没想地摆手拒绝。
    “你叫来的是谁？你女神呢？”周尧笑他。
    “女神是用来精心呵护的，我们今天只要开心，网红就够。”
    周尧觉得刁点此人，不是死在肝硬化上，就是死在女人身上。
    不过三观不合不代表不能做朋友，而且刁点找来女孩也只是一起喝酒玩笑一下罢了，反正没有周尧无法接受的辣眼睛场面。
    都还好。
    晚饭喝的微醺，移步包厢，女孩又叫来两个小姐妹，不得不说会玩的女孩很有活跃气氛的实力，周尧竟然也隐约品出了几分暖玉温香的滋味儿。
    就在这时，落地窗外灯光骤然亮起，周尧正仰头喝酒，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踏上舞台，身材高挑消瘦，体型匀净，当音乐响起，他在炫目的灯光下舞动身体，简直说不出的潇洒帅气。
    舞台，那么远。
    灯光，五光十色。
    若是不认识，看一眼，视线便自然聚焦在他的舞姿上，并不在乎他的长相。可若是认识呢……
    周尧第一眼就从那厚重的宛若头盔一样的斜刘海上认出了来人，是白敛。
    原来是白敛。
    难怪初次见面，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原来在那之前，他们早已相汇数次。
    但很快，这种巧合带来的感慨没等在周尧的心里翻出花儿，很快就被另外一股气息碾压而过。
    所以这是跳舞比拍戏更有发展前途怎么的？在会所里跳舞比拍他周尧的戏更能赚钱吗？所以情愿在这地方赚快钱，也不想在镜头前好好磨练自己的演技吗？
    心思翻涌间，周尧将酒杯里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垂眸看着舞台上的人，不知何时，包厢里也安静了下来。
    刁点发现了周尧的不一般，便竖起手指吹了一下，女孩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向了舞台上的表演。
    能够被“雅阁会所”签进来表演的舞团自然不会太差，不是专业的舞蹈团，就是受过专业培训的经纪公司艺人，至少能够让客人欣赏到真正的表演，而不是一群小丑在跳舞。
    HD舞团一共六名成团，排成一个箭头的形状在圆形的舞台上，箭尖上的位置毫无疑问就是C位。
    从这个角度看去，C位的男生跳的也确实是最好的，舞动时如电闪雷鸣，刹那的静止残留虹膜帅气至极，一组动作跳下来游刃有余，而且看得出的卖力。
    他跳的永远比其他人高，迈出去的脚步永远比其他人远，他的头追逐着他的手，甩动的时候力量感十足，哪怕停下来，也充满了力量。
    停不代表休息，他只是在积蓄着下一波动作的力量。
    认真跳舞的男生，会让人觉得特别的帅。
    太认真了，所以他吸走了所有的目光，明明是一个舞团，在众人的眼里，他却像是在独舞。
    这是他的舞台，他一个人的舞台，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视线无法移开。
    女孩们相互撞了一下，有人低语：“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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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脸都看不清楚，哪里帅了，她们只是被他跳舞的动作迷住了。
    舞蹈还没结束，周尧虽然收回目光不再笔直地看，但也偶尔扫上一眼，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刁点这时起身出了门，叫来服务员低语道：“等会儿把舞团C位的男生叫上来。”
    服务员急忙解释：“很抱歉，刁生，舞蹈演员不是我们会所的，所以我只能帮您喊一下。”
    意思就是，人家未必过来。
    刁点点点头：“喊吧，对了，是领舞那个，别叫错人。”
    “知道，您说的是白敛吧？”
    “不知道叫什么，反正领舞那个。”
    刁点回到包间上了一个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响着的时候，他思绪发散，莫名就想起了周尧今天上午在试镜厅里大发雷霆的一幕，是因为谁来着？白敛……咦！？
    难道是！
    刁点浑身一个哆嗦，提上裤子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下了楼，舞蹈已经结束，服务员正在舞台边上对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说着什么，刁点快步过去的时候，那男生摇了一下头，眼看着就要离开。
    刁点气沉丹田一声吼：“白敛！”
    已经转身要离开的男生转头看他。
    刁点小跑带着一丝喘地说道：“神说你不是试镜了？周尧你认识吗？”
    男生这次将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白敛不认识周尧，但他确实参加过《神说》的试镜，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落选后好像没有多少失望，就像往常一样继续过日子，听着经纪公司的安排来跳一些商演，赚取一些生活费。
    他没想过，本以为早已和他没有关系的剧组，却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峰回路转。
    “跟我走吧，你们制片人在上面等着呢。”刁点确认无误，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地笑，“你说我要不是记得，今天就错过了，你还有机会吗？”
    “您是……”
    “我姓刁，周制片的朋友，前几天也投资了剧组，算是投资人吧。”刁点走在前面，笑眯眯地说道，“你电话怎么了？怎么打不通？”
    “今早上掉进水里，所以没带在身上。”白敛跟在后面踏入电梯，困惑，“有什么事吗？”
    “应该是要通知你复试吧，就因为漏掉了你的资料，周制片发了挺大的火儿呢，你说说，这么关键的时刻……”刁点说到一半，看见白敛骤然舒展开来的眉眼，视线落在他明亮如星子的眼睛上，笑道，“虽然错过了，一会儿说说好话，多喝一杯，到底是个机会，周制片还是看好你的，刚刚要不是他认出你来，我也不会下来。”
    白敛正色，“谢谢，我知道了。”
    电梯在三楼停下，眼前就是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长廊，白敛并不是一次来到这里，但却第一次这般心跳的厉害。
    厚厚的地毯踩在脚下，让人有种莫名的陷入感，汗水在额头积蓄，汇聚成滴，白敛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了一下，害怕抹花了自己的舞台妆。
    直到领路人来到门口，将门推开，他看见那天说他戴着假发的男人望过来，白敛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竟莫名的想要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拨开。
    他很清楚，这个人似乎很讨厌他的厚刘海。
    “周制片，看，我把谁带过来了？”刁点站在屋里正中，洋洋得意地笑了。
    周尧沉沉的视线落在白敛脸上。
    看着他。
    第11章被表白了？
    刁点跑下去找人的时候周尧站在窗户边上就看见了，对他最后会把白敛叫上来并不意外。
    接受了刁点这种花花公子的人设后就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
    周尧确实对白敛有很多好奇。
    又是跳舞又是演员，他究竟擅长哪一个？究竟会不会演戏？又为什么会来这样的场所跳舞，可以说是生活所迫，但“雅阁会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利益存在？当然最主要是白敛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想接还是错过了？
    不过在那之前，周尧看着白敛脸上的汗水，拿起一瓶冰镇的饮料递给了他，说：“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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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双手接过饮料道了谢，很规矩地坐下。
    两人隔得并不远，白敛坐下的位置就在周尧的斜对面，所以让周尧清楚看见了白敛脸上有些花了的妆容。
    涂了眉，化了唇，应该也打了高光，还花了眼线。周尧一直对男生化妆有些抵触，但莫名觉得白敛的妆容还算不错，舞台妆嘛，浓一点无所谓，而且白敛五官线条深刻，因而硬朗，并不会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不适感。
    或许当前的娱乐圈里都是精致男孩儿，但周尧只能接受这样程度的精致，可以好看，但他必须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男人。
    视线从他的鼻尖移开，落在上下滑动的喉结上，周尧指着冰桶说：“不够自己拿。”
    白敛喝下半罐就不喝了，他将半罐易拉罐放在双手中间，双手又放在双腿中间，趁着周尧视线移开的时候，仔细观察对方。
    原来他是制片人。
    在试镜场里看见他，因为没有铭牌，又坐得偏远，再加上摆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甚至一度让他怀疑他是一位助理。不过现在想在，能在那样的场合里开口说话，当然不会是一般的身份。
    但制片人，又委实年轻的过分了。
    看起来好像才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帅气的就算在娱乐圈里也不算差的，而且他记得他很高，比自己还高，宽肩窄臀模特的身材，这样有貌有财的真是各种美好的让人嫉妒。
    这边，完成任务放松下来的刁点说道：“不是要聊试镜的事吗？还是这里太吵了？要不我另外帮你们开个房间？”
    周尧问白敛：“一会还有工作吗？”
    “有，一共要跳四场，最后一场跳完是十二点半。”
    周尧眉梢一扬，肯定等不了，试镜的事就暂时放下了，只说回头电话联系。
    只是人既然已经叫过来，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不谈公事能干什么？喝酒啊！
    白敛规规矩矩地敬了两杯酒，气氛这才渐渐好转，话也多了几分。
    周尧问道：“怎么会来这里跳舞？”
    “公司安排的工作。”
    周尧蹙眉：“来会所跳舞？是经纪公司的工作？”
    “对啊……”白敛喝了点酒，打开了话匣子，“前段时间公司选了一批练习生组男团，我没有选上，但因为也跟着一起训练有些基础，所以公司就把我们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安排了工作。”
    “……”周尧因为不是圈里的，所以说不上来这个安排有什么毛病，但会所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日后艺人出了名，这段经历可能就是黑历史，毕竟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好，所以仔细想来，结论还是一样，白敛的公司应该是把他放弃了吧？
    刁点突然坐起身来，说道：“对了，白敛，你看网络小说吗？”
    白敛点头。
    “知道神说是网络小说的改编剧吧？”
    “知道。”
    “看过原著吗？”
    “看过，特别好看。”
    刁点指着周尧说：“周制片，神说的原著作者，还是编剧，厉害吗？”
    白敛眼神变化，肃然起敬。
    不是装的，他确实被震撼了。
    之前他觉得周尧有颜有财，如今竟然还有才……所以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有些人好像生来就该被人仰望的。
    周尧看了刁点一眼，然后说道：“所以这部剧我一直参与选角，也对每个角色有自己的想法，你明天有空来我公司一趟，我会喊来梅导再为你试镜，这件事上，我很慎重，也希望你能够慎重。”
    白敛正色，没想到周制片竟然这么认真，一个男四号的角色都会反复斟酌，也是因此，人家还会成功吧。
    “好的，我明天下午三点一定到。”
    说完这些，服务员敲响了房门，说是白敛要上台表演，队友都在找他。
    白敛离开的时候恭敬地鞠躬，就像在试镜厅里一样，认认真真地道了别，这才离开。
    关门后，刁点端着酒杯坐在周尧身边，说道：“他是试镜什么角色啊？还要把梅导喊来？”
    “萧子期……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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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角！？”刁点睁大眼睛，“你这……定下他了？”
    “不太确定，但我看好他。”
    刁点眯着眼睛笑了：“捧不捧他还不是你一句话，看上了就看上了，在我面前玩什么虚的，懂，兄弟都懂。”
    周尧扬眉，不太明白刁点“懂”了什么，但想来那句话又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最后算是默认了。
    刁点眉梢一扬，差点吹出口哨来。
    卧槽！
    没发现我这兄弟竟然是个弯的啊？而且这是心动！？
    所以等着白敛再上台跳舞的时候，刁点帮他“追人”的兄弟送了一束热情火辣的玫瑰，气喘吁吁的白敛抱着玫瑰往楼上看的时候，周尧也正低头看去，双方隔着单面的玻璃相互对望，时间依稀有着瞬间的停顿。
    刁点正吊儿郎当地挂在周尧的肩膀上，笑道：“兄弟，有什么误会，送点礼物就好了，不难，不难的。”
    误会？
    周尧想想，试镜没能通知到白敛确实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算得上误会。
    便笑着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咱们兄弟两不提这个字。”刁点哈哈地笑着，得意洋洋。
    白敛此时已经抱着玫瑰花去了后台，在同伴好奇的目光中，从花中间抽出一张卡片，飘着清幽香气的卡片上写着：“我是真的，喜欢你。”
    白敛：“……”
    ……
    白敛要来公司单独参加试镜这件事，金漪第二天早上遇见周尧才知道。
    金漪闻言扶额，说：“就那么看好白敛啊？要不就直接定下男主角算了。”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办公室的大门被礼貌地敲开，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金漪闭上嘴，等人离开后才说道：“形象我看也是没问题的，只是演技还需要看看，要不我把梅导先叫过来。”
    “已经喊了，下午就来。”周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蹙眉，太甜，随口问了一句，“这个助理来多久了？”
    金漪也随口答道：“不到一周吧，怎么？”
    “提过两次我不喝太甜的咖啡，算了，我自己去兑。”
    “人家小女生的口味和你这种宅男不一样，没准这已经是少糖了。”金漪摆摆手，拿过周尧的咖啡往外走，“我帮你兑吧，老板。”
    周尧停下脚步，笑：“谢谢，金姐。”
    金姐端着咖啡出了门，就看见年轻的助理正拿着手机埋头按着什么，她眉心微微蹙紧，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助理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敲道：【周总要捧白敛当男主角。】
    对面的人显然在忙，一直到快午休的时候才回复，【谁！？白敛！！你没听错吧！？怎么可能是他？！】
    此时助理正在点外卖，挑拣了半天的午餐一付费，却跳出一个“银行卡金额不足”的提示，她抿着花了口红的嘴角，回复道，【亲耳听见啊，昨天上午试镜，就因为搞丢了白敛的资料被周总骂了，百分百不会听错。】
    对面秒回，【他们认识吗？】
    【不知道。】
    【为什么是白敛？】
    【不知道。】
    【他们原话怎么说的，你发给我。】
    【消息已经给你了，钱呢？想知道别的消息另付。】
    【转账：1000】
    【说吧。】
    【一千是之前的，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先说价钱再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

    【……你脸皮真厚。】
    【老板，是你找上我的，又不是我主动爆料，到底要不要听？】
    【……要！】
    午饭的时候刁点跑过来了，请了个整个工作室的人吃了顿大餐，然后就窝在周尧办公室里玩手机。
    他见周尧稍作休息就打开电脑又要工作，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不休息啊？大中午的还要码字，累不累啊？”
    “还好。”周尧回答，手指已经落在了键盘上。
    刁点却打着饱嗝扬眉：“不至于这点时间都要挤吧？工作狂啊？”
    周尧打着字的手顿了一下，接下来又敲出一个字，很快就“噼里啪啦”，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他一天的时间确实挤得很满，偶尔会觉得疲倦，却毫无怨言。如今的生活已经最好，他还能为自己和家人去拼搏，他还有机会去改变未来。
    所以午休两个小时，周尧手指弹动，简直就是从深海里浮出的触手怪，“噼里啪啦”之后，两万字已经存在了文稿里。
    这样的速度再写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开文了。
    “叩叩！”
    周尧的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开，抬头就看见助理带着白敛推门进来。
    他将眼镜取下来，眯着眼，仔细地看。
    白敛今天没有化妆，清清淡淡的很顺眼，尤其在他将厚重的斜刘海梳开后，属于男性的英气扑面而来，就连这身略显素静的白色衣裤，也多上了一抹深深浅浅的颜色。
    周尧嘴角微勾，满意地将他从头到脚大量一番，继而说道：“这模样正好。”
    白敛有种被大章鱼的触手裹住的感觉，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脑海里不期浮现那句，“我是真的，喜欢你。”
    第12章资源争夺
    在沙发上躺着玩手机的刁点看见来人，顿时游戏也顾不上了，眼睛闪闪地在来人和好兄弟直接扫来扫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可是习惯睡到午后才起床的，会这么早过来，难道还真是什么“事业心”啊？
    当然是来看八卦的了！
    先不说周尧喜欢同性这件事是对是错，都0202年了，他是那么迂腐保守的人吗？别说好兄弟喜欢个同性，就是爱上一个毛娃娃他都觉得不需要大惊小怪。
    但是！
    这个“追求”的过程他是非常感兴趣的，昨晚上他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些电影桥段，各种追求的鸡飞狗跳和霸总出没，所以觉都睡不踏实就跑过来了。
    他就想知道，周尧追人的风格是什么样的。
    “温水炖青蛙”还是“雷厉风行霸总宣言”。
    总之是有好戏看的。
    于是，一听见两人才一见面，周尧开口就夸小白模样好的时候，刁点兴奋的头发丝都快炸开了。
    哎呦我去！我这兄弟原来这么骚的啊？看不出来啊！
    刁点睁大了闪亮亮的眼，视线落在白敛脸上，等着他的回应，到底是娇羞呢，还是粉饰太平呢，脑袋里浮想联翩，已经脑补出了一个一百零八集的《金主爱我》狗血连续剧。
    嗷嗷嗷！
    而此时，白敛的表情相当复杂。
    他来的早了点，午休还没有结束，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周尧双眼倒映出电脑屏幕的光，身后窗外的光照不到他的脸，当他抬头专注看着白敛的时候，白敛有种早些年看漫画，幕后大BOSS出场时候的既视感。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周尧左边脑袋飘着——“我是真的。”
    右边脑袋飘着——“喜欢你。”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7

    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犹如排山倒海。
    白敛深呼吸一口气，迫切的将自己来时路上想到的话说出了口。
    “周总下午好，我过来试镜角色。万分感谢周总给我的机会，我也会全力以赴做到更好，如果您最终确定选上我，我会用我的态度和热情向您保证，您一定不会失望。但是同时，我也周总能够给彼此一个空间和时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绝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因为您的身份问题而犹豫，毕竟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你情我愿双方面的……”
    “……”周尧听着白敛的话，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了座椅靠背上，深深看着白敛。
    前面他听懂了，为什么后面有点儿理解不能呢？
    舌尖在牙根上舔过，蹙着眉，周尧正准备说话，第二波客人却来了。
    这波客人可没有来访者的自觉，一群人长驱直入，在找到周尧办公室后，便是一副亲热的模样进了屋里。
    “周总！”
    “周制片！”
    “下午好，来唠叨了，现在有空吗？”
    有没有空，都进来了。
    周尧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三个男人，扬眉，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他不认识有人认识。
    站在门口的白敛转头看去，表情变化，然后招呼道：“辉哥，赵哥，黄秘书。”
    这时，一个瘦高戴着眼镜的男人走出来递上名片，说：“周总你好，我们是创辉经纪公司的，我是经纪人赵天，这位是我们公司辉总。”
    周尧起身接过名片看上一眼，说：“金经理马上过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我这里小，先去会客室坐一会儿吧。”
    周尧从人群穿过，带路去了会客室，助理摆上香茶，金漪也急忙赶来。
    一共五个人在真皮沙发上坐了一圈，落后进来的白敛和刁点发现自己坐哪儿都不合适，干脆就留在了门外。
    周尧倒也记得白敛，招呼道：“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和你谈。”
    白敛“嗯”了一声，发现赵经纪人对自己笑的冷眉冷眼，继而冷漠的将目光移开，竟是一副并不认识他的模样。
    他的表情太明显了，就连刁点都看出来了，去办公室的路上，刁点问他：“是一个公司的啊？有仇啊？”
    白敛肯定地回答啊，“没有。”
    “那怎么那眼神儿呢？是不是经常为难你呢？不怕跟哥说，哥帮你解气。”
    白敛对刁点的热情适应不良，选择了沉默。
    赵经纪人何许人也？
    创辉经纪公司的王牌经纪人。
    他手里的优质艺人很多，其中要说最有名的就是郝月了。
    郝月是演员，三年前凭借一部古装戏登上一线，不过这三年没有好作品，人气狂掉，现在只是个二线演员，却已经是创辉经纪公司的台柱子。可想而知，负责郝月的赵经纪人在公司里的权利名望有多大。
    公司里的艺人看见赵经纪人都恭敬有加，而赵经纪人虽然自负，但见面也都会尽力维持自己的形象，该有的职场礼貌从未缺失过，白敛与他素来还算融洽。
    但今天赵经纪人这敌意未免明显的过分了。
    刁点是个能说的，在白敛出神的时候，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说了多少，等白敛回过神来，就听见刁点说：“放心吧，等你出名了，曾经轻视你，无视你，侮辱你的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这什么赵经纪人也不过就是个经纪人罢了，还不靠手上艺人吃饭的。”
    白敛牵着嘴角笑得艰难。出名？他做梦倒是想过，但实现怎么样还看不清楚吗？他能有戏拍就不错了，到了老，能够得到一个“老戏骨”“金牌绿叶”的头衔，就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大成就。
    刁点见他这个脸色，说：“别不信，周尧还是很看好你的，不然也不会在试镜场大发雷霆，更不会亲自给你打电话，对了，电话能用了吗？看见未接来电里8888的尾数吗？要不是真想让你演男主角，制片人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白敛本来没什么精神，闻言眼睛倏地睁大，怔怔地看向刁点。
    “您说什么？男主角？”
    刁点点头，肯定地说：“这么惊讶干什么？你觉得是什么角色，会把你叫到公司里，喊上导演单独试镜的？”
    白敛吸了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

    这边，周尧也惊讶地扬起了眉梢。
    创辉的人过来不为别的，坐下后门一关，便开门见山地表示希望让郝月担任这部戏的男主角，片酬好说。
    曾经一线的明星啊，“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参演《神说》的消息传出去，节省了多少宣传费啊！
    对于他们这种才起步的小工作室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周尧心动吗？
    心动的。
    金漪更心动，激动的简直想要直接拍板敲定了。
    周尧最后对金漪递了个眼色，说道：“抱歉，事关重大，而且也太突然，首先我需要和导演交流一下，再说演员我也没见过，恕我直言，几千万的钱砸进去，我也想听个响，再谨慎一点也不过分。”
    “那就更要选择有名的演员了不是吗？”赵经纪人笑道，“难道您还真的觉得白敛能够撑起这部戏吗？也恕我直言，您要错过我们选了他，您才是真的听不见响了。”
    周尧眉梢骤然扬高，深深看他，“您怎么知道我要签白敛？”
    赵经纪人下意识地看向辉哥，辉哥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周尧上辈子经历太多，如今习惯凡事多想两圈，见他们一副认定了的模样，周尧就知道这件事里有猫腻。
    纵然他确实倾向白敛，他可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我非白敛不可”，这些人急匆匆地赶过来，笃定了他要签下白敛，这里肯定有人传话。
    而且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不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吗？自己抢自己的资源，这是怎么回事？
    周尧是娱乐圈的门外汉，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摸不清楚，他也没兴趣摸清楚，但被人刺探出公司机密这事却让他隐怒，直接站起身来，说：“金姐，你和我出来一下。”
    周尧离开的很不礼貌，金漪帮着圆了一下场，等着会客室的门一关上，创辉的人对视一眼，隐含深意。
    确实白敛也是他们公司的，但这里面差距大了。
    先不说公司里有没有靠山这事，就说白敛片酬多少，郝月片酬多少，既然都是五五分账，当然是片酬越多的演员越能给公司赚钱。
    所以他们来了。
    而周尧去了金漪的办公室，关了门，犹豫着试探了一下金漪的底线，“我要坚持不用郝月呢？”
    谁知道金漪的“弹性”非常地大，直言：“你拿钱，你是领导，最后的决策你定。这么说吧，用郝月我们至少不会亏，但郝月的报价不算便宜，这样一来成本增加，可能就会影响成片质量。都用新人确实不保险，但我们成本低啊，亏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一旦赚了，就是一本万利。周总，这样吧，试着和创辉那边再谈一下价钱，如果价钱合适，我建议你还是签郝月。反过来，你不是看好白敛吗？这样嘎嘎新的新人，几十万就可以签下，而且还听话好管理，我支持你签他。”
    周尧蹙着眉，想想金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最终点了头。
    金漪得了肯定的回复，笑容满面地拉门说道：“那行，谈价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啊！”
    就这样，两人再次回到了会客厅里，开始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这个过程，对于白敛而言，不亚于被架在火上煎熬，难受至极。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吗？
    天上掉馅饼，给了他一个男主角的机会，结果这“香喷喷的肉”才在他眼前绕了一圈，就要长着“翅膀”飞走了。他不难受吗？他不纠结吗？他不胡思乱想吗？甚至悔不当初，自己要是昨天接到电话就好了，说不定当时试完了镜就能签约呢，他演员生涯里的第一个男主角啊！就要这么没了……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他竟然动摇了！
    第13章清理内奸
    刁点跑去听墙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敛正站在办公室中间的空地上，手里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地低头看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小说？”刁点看他手机屏幕里都是文字，恨铁不成钢地说，“那边都在谈价钱了，你不想当男主角啊？”
    正走着的白敛脚下一顿，抬头看向刁点，那目光很沉很重，像某种沉在水里的存在，在窒息的绝境里仰望着光明。
    是希望。
    是信仰。
    是他生命的唯一。
    那目光太璀璨，也太压抑了，刁点被看的一愣一愣，忍不住疑惑地左右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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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一回神，就看见白敛“噗通”朝自己跪了下来，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
    卧槽！
    刁点被吓得猛地跳起来，侧着身，手脚都往天上窜，“你干嘛啊？你别这样，求我也没用啊，我就是个小投资……”
    “老族长，你看我，还回得去吗？”白敛发出嘶哑地声音，满脸悲怆地看着他，眼泪在眼底迅速地积蓄，“健康地回去，和死在这里，没有第三个选择。”
    “呃……”刁点反应过来，眨巴着眼，讪讪，“你在和我对戏啊？等，等等，老族长是吧？我，我先坐下……”
    白敛看着他，但看的又不是他，眼底翻涌的泪水眼看就要流淌而下，突然他眨了眨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自言自语：“不对，萧子期不是这样的，太弱了。”
    屁股才坐在沙发上的刁点，就看见白敛又站了起来，低头蹙眉在眼前走来走去，他换了个姿势，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放在大开的膝盖上，做出威严的姿态。
    对，就是这样，老族长应该是这么有气势的。
    嘿嘿，我也会演戏了。
    刁点得意地笑着，目光追逐在白敛身上，等待他的再一跪。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哈哈哈哈！
    然后有了眉目的白敛却突然站定了脚，怔怔地看着墙壁上的书柜，继而抬起手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呛笑出声：“老族长，你看我，还回得去吗？”
    他垂着头，身体微微岣嵝出一个疲惫的姿态，身体摇晃了一下，嘶哑地继续说道，“健康地回去，和死在这里，没有第三个选择。”
    刁点左右看了一眼，讪讪的将手从膝盖上移开，闭上自己大张的膝盖，挪着屁股，调整了一下自己特别傻逼的坐姿。
    原来也不是非得我搭戏才行啊，呵呵……
    就在这时，白敛将头抬起，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银色膜裹在他白皙的脸上，从刁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那眼中跳跃的光，“对，我是渴望掌声和灯光，我虚荣……所以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这是一个向死而生的姿态。
    刁点完全不懂演戏，但他看懂了。
    眼前的人死在旧日斑驳的壳子里，但心脏却强劲地跳动着，他几乎可以听见那新生命诞生时刻的悸动。
    “咚咚！”心脏契合着那声音，也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等他回过神来，突然就明白好友喜欢白敛的原因了。
    这么认真努力的一个人，看见他就好像看见光，人类天生向往光明，包括他。
    刁点将后背靠在沙发上，选择了安静，注视着用自己的方法旁若无人努力的白敛，满目欣赏。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白敛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萧子期”，却依旧不满意般，反复枯燥地打磨着细节，一遍遍寻找新的突破。
    这时，走廊上传来声音，金漪略微沙哑爽利的声音传来：“辉总，赵经纪再见，电话联系啊。”
    白敛终于停下，转头看去，刚刚还沉醉在角色绝望中的脸上，在恢复了本来光彩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忐忑。
    他舔了舔嘴唇，关闭了手机，就那么站在原地，期期艾艾地看着暂时还没人走进来的大门。
    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去争取一次，才不会后悔。
    终于，衣料摩擦时候的沙沙声由远及近，白敛数着那一下下的脚步声，直到周尧走进门来，衬衣袖口挽到肘部的男人脸色冷凝，就像是才从战场归来的战士，来不及收敛那一身碰之即融的杀气。但白敛却还是深呼吸一口气，迎上前说道：“白总，试镜……”
    然而周尧却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蹙着眉最先看向了刁点，沉声问道，“这次试镜的事情你和别人说过吗？”
    白敛愣了一下，累积出的那点勇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刁点闻言，从沙发上坐直，诧异地扬眉：“前几天和六儿喝酒的时候聊过。”
    “就是……试镜前一天是吧？这两天的，和别人说过吗？”周尧反复确认。
    刁点摇头：“没有，怎么了？”
    周尧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叉腰想了想，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小刘，过来一下。”
    小刘是工作室新招的文秘，才大学毕业，不是金漪的人，金漪手上都是专业人才，这样的打杂的小妹现招就是，此时想来，还真是一个显眼的“突破口”。
    周尧视线落在小刘身上，从头到脚看过一圈，问道：“我们公司试镜选角这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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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一句问话，比起刁点从容的回答，小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继而僵着脸摆手又摇头：“没有，我没有给别人发过消息。”
    小女孩儿的反应太明显了，别说周尧看出来，就是刁点的眉梢都扬了起来。
    周尧冷声说道：“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你去财务结账吧。”
    小刘脸色红了又白，最后恼羞成怒：“你凭什么判定是我说的，你没有证据就诬陷我，传出去我还做人不了？”
    周尧彻底冷下来脸来，“可以，我报警，等警察来调查就有证据了。”
    小刘哭着离开了，收拾行李的声音故意闹得很大，最后用脚踢开的玻璃门，也幸好门尚算结实，否则小姑娘的那点儿工资都得留这儿了。
    随后周尧又给梅导去了个电话，一边坐下整理文件，关闭电脑，等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他这才看向白敛。
    “昨天听说你是看过原著的，你和我说说，萧子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敛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淬利的像刀，做足了准备的他开口说道，“伪英雄，自私自利，安于现状，且总爱往后看，惦记着那点儿荣光舍不得放手，最后被逼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故事的前半段他浑浑噩噩，顺势而为，就像我们身边的大部分人，后半部才愿意主动承担责任，才具备神的灵魂。”
    “是的，神也怕死，神也有七情六欲，更何况是为了迎合市场所创造出来的主角，他确实就是个被命运逼迫着往前走，不走就会死的，一个自私自利胆小如鼠的家伙。”
    周尧想着说：“所以我不要一个只会耍帅的主角，虽然他获得力量后逆袭复仇确实很帅，可大部分时候，他应该特别的享受这种特殊的待遇，浮华，张扬，甚至膨胀，然后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胆怯。”
    白敛说：“所以在这次主角试镜的台本里，我觉得台词有问题。”
    “哦？”
    “这句……”白敛站起来，拿起台本想要走到周尧身边，但最后又犹豫了一下，隔着两米远说道，“对，我是渴望掌声和灯光，我虚荣，所以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很拗口，还矫情，这里是不是可以改成，我是渴望掌声和灯光，我虚荣，所以我更不想死？”
    周尧扬眉，想了想：“你再念一遍，把感情带进去。”
    白敛深呼吸一口气，代入了一下情绪，整个气息都沉寂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大腿两侧的手紧紧地捏着拳头，脸上是一种屈辱却又必须妥协的表情，眼看他的眼眶迅速染红，看着周尧说：“对，我是渴望掌声和灯光，我虚荣。”
    说道这里，顿一顿，自嘲的笑，轻飘飘地说着：“所以我更不想死啊……”
    话音落下，阵阵回音。
    虚空仿佛倒下一把锋利的大刀，劈在了“萧子期”的心上，将他殷红的心脏剖开两半，流淌出的鲜血其实也没那么干净，红的，却又隐隐发黑。
    这是他对老族长的回答，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次解析，让他明白自己也就是个虚荣自私的普通人，一个自我“证道”的过程。
    周尧眉梢缓缓扬高，沉默着，思考这句台词的可行性。
    他认真的时候，脸会绷得很紧，表情严肃，难以克制自己从上一世积攒而来的厚重气压。
    整个办公室仿佛都陷入了黑暗的泥潭，绝望，让人窒息般的存在。
    “尧儿。”刁点实在看不得白敛眼巴巴地模样，在气氛安静的有些过分长时，开口喊了一声，“我觉得这句台词不错，精简犀利。”
    周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想的入神，他抬眸看向白敛，说道：“你资料上写，读的C大表演系，是科班出生了？台词功底应该是不错的。”
    白敛点头。
    周尧说：“你家住哪儿……算了，要不今天晚上来我家吧。”
    正要站起来的刁点差点儿闪了腰。
    卧槽！
    潜的有点预兆不好好？您老的G点在哪里啊？弟弟我看不懂啊！
    第14章“一场好戏”开幕
    虽然周尧接下来很明确地解释道：“我倒是疏忽了一件事，台词不仅仅要口语化，还要根据演员的发音和表情进行细节上的调整，你今天晚上还要去跳舞吗？如果不跳的话，就来我家里帮我对台词，耽误的时间我会支付报酬。”
    “对台词？”
    “对台词！”
    白敛和刁点同时开口，一个是疑惑，一个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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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对台词吗？”
    “只是对台词吗？”
    再次同时开口，一个还是疑惑，一个还是不满。
    周尧看着两人，说：“不然呢？”
    刁点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家兄弟太怂，追人追的这么含蓄。
    你不是制片人吗？捏着演员命脉的制片人啊！潜他啊！
    可惜白敛更早开口拒绝了，“今天晚上有工作。”
    周尧有点遗憾，“嗯，你跳舞挺好看的，不是表演系毕业的吗？”
    刁点抢答，“人在江湖飘，多点儿技能好傍身。”
    白敛抿着嘴角笑，没有解释自己过去两年是怎么从一个不会跳舞的门外汉，变成一个跳舞至少还能看的艺人，脚磨了多少个泡，膝盖受过什么样的伤。刁点没有说错，至少他能跳舞后，还能够赚点商演的钱。
    周尧点头，有些思量。
    这部剧应该会火的，白敛的才艺也不错，到时候给捧火了，却是为别的经纪公司做嫁衣，而且看今天创辉的意思，是不想捧白敛的，所以为什么不把这个人签到自己手上，至少自家的艺人培养起来更放心。
    不过创辉那边行事作风有点让人介意，说不定白敛一旦当了男主，违约金便是水涨船高，所以这里还得好好筹谋。
    说不得，还得做“一场好戏”才行。
    这样想着，正好梅导来了，几人一起说了说戏，不怎么正规的让白敛扮演了一下萧子期这个角色。
    其实梅导的主见都被“现实”打磨干净，已经对“资本”心存敬畏，所以喊他过来纯粹是凑数，让人觉得正规一点罢了，最后究竟用不用白敛，男主角的扮演者是谁，都是周尧说的算。
    这般谈论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周尧要请客吃饭，白敛却不得不去工作。
    刁点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气：“小白也太正直了，换成谁这不是拉近关系好机会，偏偏只有他拒绝了，也难怪公司不待见他。”
    “先做人，再做事。”金漪摇头，“正直的过分就是清高，在这圈子里确实很不合适。”
    刁点再度唉声叹气一番，这才问到：“郝月开价多少？”
    金漪报了个数，“……最低不能少了。”
    刁点看向周尧，他比金漪清楚周尧的身家，这个数拍什么戏，光请演员了。
    周尧便解释道：“所以没办法合作，我们的经费紧张，就签新人演员吧，白敛还行，顾恒亮也行，我们在这个两个人选中再好好斟酌一下，梅导？”
    上了车就沉默的梅广轩点头：“好，我们再安排一次试镜。”
    “等等。”周尧想起一件事，“对外就别提白敛了，只说顾恒亮不错，也别说死。”
    在座几人除了梅广轩都是人精，闻琴音而知雅意，更何况一直以来周尧对白敛的态度已经过分明显，毫无疑问，他们的周制片打算把人划拉到自己的地盘上，捧起来了。
    啧，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但就因为周尧要捧白敛，反而不好表现过分，因此等风声传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只知道顾恒亮要和郝月争《神说》这部剧的男主角。
    虽然郝月的团队当天就澄清，他们虽然和剧组谈过，却最终并没能谈妥，所以男主角另有其人。
    “郝月都不要，会和谁签啊？”
    “话说这个《神说》是我认识的那个《神说》吗？”
    “确定无误，是殷商大大的《神说》，改编的电视剧。”
    “哇哦，十一年前看过的神文，终于要拍电视剧了吗？”
    “殷商大大的天神系列一直追着，最喜欢的就是第一部《神说》的男主角萧子期，我一次元男神啊！求别毁原著了好不好？改编剧到现在拍一部毁一部，求求让我留一点美好回忆吧！”
    “郝月的萧子期我爱了爱了，顾恒亮是什么鬼，魑魅魍魉退散吧！”
    谁都没想到，关于《神说》这部戏的一次话题流量，是来自于郝月的澄清通知。
    金漪看见，感慨道：“这就是流量的威力啊。周总您就是太低调了，您这篇文的流传度那么广，您要是好好宣传一下，我们这部剧的关注度又怎么会差。”
    周尧想想也对，默默登陆了自己好些日子没有登陆的微博，留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2

    【点点签约作者殷商：《神说》要拍成电视剧，开心！(*^▽^*)】
    金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尧，翻了白眼儿，开心你妹啊！
    都说网络是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一旦在网络平台发言，性格就会发生变化，但是她看看一脸严肃码字的周总，又看看微博消息上的颜表情，突然有种眼瞎的感觉。
    “周总，我等会注册一个咱们工作室的微博账号，编辑一条消息，你记得转发，微博转发，朋友圈转发，所有你能想到的渠道转发，包括你的新文和旧文文下都必须贴上通知。”
    周尧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好。”
    回头，金漪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关于“殷商大大”自己编剧，自己投资，拍摄《神说》的消息就被周尧转发了出去。
    【点点签约作者殷商：大家要关注哦~(*▽*)//神说剧组：喜大普奔！殷商大大的小说终于要改编成剧啦……】
    其实周尧的微博粉丝很多，哪怕他几乎从不经营自己的人气，但这样的大神作者还是有很多的读者追到微博关注，粉丝数量也达到两百来万。
    周尧的微博一发，顿时书粉们爆炸了。
    “啊啊啊啊！萧子期！！”
    “恭喜大大！大大大赚！”
    “什么？大大自己编剧的？此剧可看，鉴定完毕！”
    “羡慕的咬手指，大大自己当制片人的吗？我的人生什么时候才能够活到大大这么的潇洒啊？”
    几乎一面倒的赞美之词，瞬间的将周尧转发的这个消息顶到了最热贴。
    当然在这些留言里，也偶尔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在尖叫。
    “我不想看剧，我就想知道《超算》什么时候发文。”
    “网改剧现在都糊的一塌糊涂，殷商这个时候进场，不是太单纯就是当了接盘侠，竟然敢自己投钱拍剧，膜拜。”
    “自信过头了，让人期待他摔跟头的时候。”
    周尧完全无视这些对话，他这两天正在二修剧本，但修来修去都不是滋味。
    最后他双手往桌子上一拍，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对面的人电话接的很慢，足足等了半分钟，才有个声音迟疑的“喂”了一声。
    “是我，周尧。”周尧听出对方声音，说，“今天晚上有空吗？”
    “……”接电话的是白敛，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尧说：“晚上来我家，帮我念台词。”
    “……”
    “你要是今天晚上有工作，我去会所找你也可以。”
    今天没有工作的白敛犹豫，说：“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如果没事的话，呃，去您家不太方便吧，可以在外面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个人住。”顿了顿，周尧又说：“你要是有推不掉的活动我就不说了，但工作方面能不能积极认真一点。”剧本改的头大的周尧语气难免有些重。
    一旦说道工作态度，白敛就拒绝不了。
    挂了电话，白敛看着随后发到自己手机里的地址，回了一句，“收到了，周总。”
    放下手机的白敛去了浴室洗漱，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长久地亮着，白色的屏幕上面都是一排排的文字，最顶部写着——
    【文顿从地上撑起，又将裹着碎肉的鲜血吞进腹中，眼中似有火烛燃烧。】
    【焚风从海的尽头吹来，裹挟着硝烟和粉末将他的面孔掩去，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
    【黑暗降临。】
    【“又来了，真是愚蠢，明知道不会赢。”洛克维多轻慢地说着，将粒子炮从地上拔起，扛在了肩膀上，“这个程度的黑雾，只需要一炮就能轰碎。”】
    【“快点解决他吧，队长已经不耐烦了。”】
    【洛克维多舔着牙齿残忍地笑：“你先去报道，我一会儿就回来，真是很久没有吃过烤肉了。”】
    【“记得刷牙，我讨厌看见你牙齿缝里的肉丝。”阴郁的男人将手中的匕首插进腰上刀鞘，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后，黑雾翻涌着，迅速的将枯萎的大地笼罩，同时也淹没了洛克维多的身影，粒子炮的轰鸣声在身后骤然响起，男人自言自语，“啊，说起烤肉啊，我也很久没有吃过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

    白敛洗完脸出来，屏幕还亮着，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忍不住又往后翻了两页，明明知道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还是想要看见这个剧情的结尾。
    《超级大玩家》，殷商“天神系列”的第三篇小说，一个异星战士的崛起。
    已经是二刷了。
    五年前，白敛大学毕业，成为了年级里少数毕业就被签走的人，在同学羡慕的目光中一脚踏入影视圈。
    然而却忘记了，签约不代表有资源。
    在那仿佛被雪藏一般的无数个日夜，闲来无事的他看过了殷商所有的小说。
    躺在床上，坐在沙发上，甚至在地铁里，在公交车上，他握着手机，专注在精彩的故事里，感受着来自文字的魅力。
    然后，想象着作者是怎么用键盘，敲出这样一个个让他痴迷的故事。
    闭上眼，是周尧的脸。
    睁开眼，是殷商的文字。
    白敛按了一下心口，突然心跳加速。
    “滴滴——”耳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将白敛从某种臆想中拉扯出来。
    第15章你演，我修
    白敛是被经纪人叫回来的，像他们这些底层的签约艺人，没事不需要回公司，所以可能一周都看不见经纪人一次。
    他的经纪人是个中年女性，留着很短的头发，正在对屋里的一个年轻孩子说着什么，白敛敲门的时候她扫了他一眼，让他进来。
    “你先出去吧。”她把年轻孩子叫走，然后看向白敛，说，“叫你过来就一个事，我听说《神说》剧组想签你当男主角，有这事吗？”
    白敛摇头。
    经纪人满怀希望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蹙眉：“那上次辉总过去的时候，你怎么在那里呢？你是不是自己去求资源了？这种事麻烦你下次先告诉我一声，辉总问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而且你做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你是个男人啊，要是女人去找周总我能理解，你过去干什么？说不好听一点，你真以为有些事睡一觉就能定下来吗？人家那是男主角，不是男五男六，人家拍戏也要赚钱的，你值多少钱？”
    白敛的脸涨红，“李姐，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难听了，我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
    “你那心思谁看不出来？我在这一行干了多久，敢做不承认，注定没出息！”
    白敛被气笑，沉沉说道：“是啊，不够圆滑，不妥协规则，不阿谀奉承，不孝敬你们，确实没出息。”
    最后一句话，终于还是没忍住，掀开了这层“遮羞布”。
    白敛不是个擅长应酬的人，也没办法舔着脸围着这位经纪人转，当然他因为确实没钱，也没办法孝敬经纪人，所以他的发展的一直不好。
    他不懂事，他嘴不甜，他太木讷，所以他没价值。
    你踩一脚，我踩一脚，就那么把他踩在公司的最底层，心安理得的无视他。
    白敛和经纪人吵起来，迅速就传遍了公司，米元旦看见微信上的消息，拉着辉总往外走，说：“辉哥，白敛和李姐吵起来了。”
    辉总问他因为什么事。
    米元旦却说：“李姐这人面皮薄，有些规矩她看得透却从不做，也不让名下的艺人做，白敛踩了李姐的线，说两句就怒了，吃相那么难看，还不让提醒一下怎么的。”
    所以等着辉总过去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白敛，你和经纪人吵架这事是你的不对，不管怎么说你要服从经纪人的安排，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你要是不满意，尽管离开就好，没人拦着你。”
    经纪人吸着鼻子，红着眼眶往窗外看，那委屈的样儿啊，“这人我没办法带了，他不走我走。”
    白敛气急了只能笑，笑着笑着眼尾都红了，“好，我解约，多少钱，说！”
    9.1万。
    白敛得到通知的时候，知道自己现在解约不过才九万，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却连连苦笑。他算上自己的一万三存款，算上支付宝贷款，再算上信用卡，他却连九万都凑不出来。
    只能打电话借钱，他朋友里也有发展不错的艺人，但因为关系确实一般，再加上一听是违约金，就纷纷找借口拒绝。白敛焦头烂额，差点忘记了周尧的约会。
    等想起，天已经黑尽。
    白敛放下手机出了门，路过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充饥，当他在街边啃着冷面包，往地铁站走去的时候，这大都市繁华璀璨的一幕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留着当下最是流行的发型，然后当一个乞丐，到处乞讨。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4

    从南门坐地铁到了北门的二环，地铁在黑暗里行驶，白敛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想要打开小说来看，却突然想起自己正要去殷商大大的家里。
    骤然间，一股热气在脸上升腾，莹白色的光照在白敛的脸上，那绯红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了衣领深处。
    热。
    臊得慌。
    白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手在脸上扇风，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儿正举着手机，镜头对准了他。
    白敛更臊了。
    满脑袋的弹幕循环，【今天晚上我要去殷商大大家里】【周总说他喜欢我】【孤男寡男单独相处】【不！就算是男神也不能让我弯曲！就算是资本也不能掰断我！】【不过殷商大大的小说真好看啊呵呵……】
    停不下来！
    白敛颓然地放下手，任由自己顶了个番茄脸，自暴自弃地打开手机微博，一看。
    哎呀！殷商大大发微博了！
    【点赞！】
    【什么时候才会红：啊啊啊啊！好期待啊！给大大撒花，新剧一定大火大爆！永远支持大大！】
    【发送】的按钮按下去，白敛抿着嘴角近乎凶狠地想着，只要给我机会扮演萧子期，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但这样的念头，在他来到临近城市中心的大楼前时，所有飞扬的思绪又沉淀了下来。
    香槟色的大楼上挂满了绿色的植被植物，被繁华的街区拱卫的小区，宛若深海里的一颗珍珠，处处透露出它的价值不菲。
    就连站在门口的保安穿在身上的制服好像都是牌子货。
    这里无处不彰显出富贵和距离感。
    他喜欢“殷商”，却很怕“周总”。
    纵然从文字里就可以看出殷商大大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在想象的画面里，那个人或许不帅，但一定是斯文的，有着浓浓的书卷气，站在窗户边上捧书阅读，阳光落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靠近了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墨香。
    门卫联系上了住户，然后一路跟着白敛上了楼，周尧打开门出现在白敛的眼前，狭长的眼睛漆黑犀利，发色黑的好似能够吞没光线，而且个头极高，一米八的白敛看他的时候，还需要微微抬头。
    阴影笼罩过来，他闻到的不是墨香，而是一种浓厚的属于男性的血气，甚至有种铁锈般的腥。
    像血。
    男人鼻梁上也架着眼镜，无框的镜片很薄，不但没有消减了那份迫人的气势，反而更添一抹锐利。
    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满地说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不能说解约的事，也不能说自己忘了，白敛说：“堵车。”
    说完，自己都懊恼，什么烂借口！
    周尧意味深长地看他，说：“进来吧。”
    他让白敛坐下，又接了一杯水给他，然后就单人沙发上看他，从头发到眉眼再到肩膀腰胯，周尧的目光像尺子，寸寸丈量。
    再次见面，周尧再次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他心目中的“萧子期”，联想他试镜时候的神态举止，就连发出的声音，都与他心里的那个人契合。
    男主角选谁已经毫无疑问，非白敛不可。
    想到这里，周尧忍不住交换了一次交叠的腿，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他已经停滞了半天的工作。
    白敛察觉到了周尧的焦虑，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说道：“周总说这是工作，不知道薪酬多少。”
    周尧并没有迟疑，说：“这要看你时间，若只是按天结算，我一天给你五百，但若是从头到尾，我能随叫随到，价钱你开。”
    白敛眼睛一亮，急切说道：“两，两万……可以吗？”
    “两万？这就够了？”
    白敛不懂，但见周尧一副自己明显价钱开低的模样思索，脑洞已经飞出天际……两万不够吗？对个台词撑死了一个月，就算天天来对，这个价钱也不算低了，难道是自己想岔了，这个对台词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对台词，还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白敛想的太多，也想的太复杂了，根本没想过周尧所谓的“从头到尾”代表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我觉得不对，你就得过来帮我对台词，随传随到代表了大爷他半夜卡文了也要把人拎过来对台词。
    就是这么简单。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5

    对于一位拿着“重生复仇”剧本的事业狂而言，搞事业赚大钱不爽吗？谈恋爱是什么鬼？很耽误时间的好不好！
    两人就这么岔得十万八千里的只想着自己。
    最后，周尧说：“五万吧，是我的良心价，不过你也要承诺，必须随传随到。”
    白敛一听见这个价格，拒绝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五万啊，加上他的存款和借呗的钱，他就可以独立支付违约金，而不需要欠任何人的钱了。
    “可以吗？”
    “只是……对剧本？”白敛迟疑着，最后确认。
    “当然，不过你要随传随到。”周尧强调，重点只有“随传随到”。
    “我想想……”白敛却觉得这笔钱来的太轻松，每一块钱都是深意。
    周尧不耐烦了，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一同敲，十秒钟后，白敛收到了转账提醒。
    然后他站起身来，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说道：“休息好了没有？跟我进屋了。”
    白敛：“……”
    好想把钱退回去啊！说几句话就值五万了？美得你冒泡！但白敛实在是太需要这些钱了，所以揣着十分的小心，跟着周尧进了房间。
    呦呵！
    这真是书房啊！
    占据了两面墙的书柜里摆着的都是整整齐齐的桌上的电脑还开着，一杯喝过的茶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在柔软舒适的老板椅后面是一处铺着榻榻米的飘窗，窗户紧闭，可以看见万家灯火，位于闹市中的一处清净地。
    周尧坐在沙发椅上看他，说：“你看看怎么方便，是站着还是坐着，我给你发一份剧本的电子文档，没有涂色的部分都是你需要念的。我的注意力集中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中途大概要休息十五分钟左右，你要尽快调整自己的习惯，我希望我花掉的钱能够物有所值。”
    白敛收敛思绪，点头。
    “好了，找到第二十七场，页数是59页，从第一段开始吧。”
    “这里……已经得到力量了吗？”
    “对，所以语气应该是欣喜若狂。”
    白敛将手中一段反反复复地看了很久，最后抬头说道：“周总，这里我觉得不需要太多话，您看我的表情……”说话间，白敛眼神渐渐沉寂，看似冰冷的眼底却又有着翻涌的有如熔浆般的热量，用着一种恨极了，战栗着，却又隐忍的语气说着，“是时候，回去了。”
    周尧扬眉。
    白敛调整了表情，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说您的作品有问题，但就是因为您是原著作者，所以您习惯于通过对话去塑造角色推动剧情，可事实上，在我看来，有些部分不需要说，只要演就好了。”
    周尧缓缓点头，继而嘴角牵出一个笑容。
    他深深地看着白敛说：“是的，你演，我修。”
    第16章签下白敛
    改剧本是一个非常琐碎麻烦的工作，但因为第一次启用这样的方式，周尧不但不觉得麻烦，反而乐趣十足，简直恨不得白敛不要停。
    白敛也很久没有过过演戏的瘾了，而且还是这种男主角的戏，他也兴奋的舍不得停下来，念着台词不断的演，哪怕周尧在同一段对话里都改了七八遍，他依旧专心致志，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两个认真的人凑在一起，时间流逝，竟隐约有种默契在彼此间流淌。
    直到周尧都疲惫叫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今晚上住我这里？”周尧轻轻放下眼镜，看向眼眶通红的白敛，提议着。
    但取下眼镜的男人，似乎也同时被剥离了斯文的属性，眯眼看向白敛的时候，攻击性十足，配着那漆黑的夜色，竟好似黑夜的帝王在释放他的魅力，勾搭着某个迷途的羔羊落入陷阱。
    白敛迅速从工作状态下清醒过来，揉着眼睛硬邦邦地说：“不用了，我现在回去，打的也不需要多少钱。”
    周尧点头，没有一定要挽留白敛住下的意思，他一个人住惯了，还嫌弃身边有外人，用他的被褥，用他的马桶，甚至抢走他的空气，总之白敛能不住自己这里更好。不过刚刚工作上合作很愉快，周尧恋恋不舍地说：“那明天上午来公司吧，我们继续。”
    正准备离开的白敛犹豫了一下，说：“我明天要回经纪公司。”
    周尧看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

    白敛说：“正打算和经纪公司解约，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也要忙着找新公司，所以我可以像今天一样晚上过来吗？”
    周尧眉梢微扬，答非所问：“你要解约？多少钱？什么时候解？”
    “不到十万，有了你今天给我的五万，解约费就够了。”
    “是不算多。”周尧笑的意味深长，“祝你解约顺利。”
    还有这样的祝福？
    白敛笑不出来，却还得逼着自己笑，“谢谢。”
    “对了，解约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周尧提醒了一句。
    白敛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白敛关门离开了，周尧又在电脑前面坐了半个来小时，将前面修过的剧本再次核对了一遍，修了些小细节，这才洗漱睡觉。
    上床前，他给金漪发了一条微信，言简意赅。
    【准备经纪合约，我要签白敛。】
    ……
    第二天一大早，周尧就被金漪的连环十八CALL叫醒。
    【周总，您能再仔细说一下情况吗？】
    【我这里有几个经纪约，一共三个级别的，你打算和白敛签哪个？】
    【我需要和创辉那边先联系一下吗？还有白敛的违约金是他付还是我们给？】
    【周总，醒了回我一下，我先去公司了。】
    才一睁眼，想的不是小说情节，也不是剧本对话，却是公司管理方面的琐碎事情，周尧觉得新鲜，便依次回复。
    【昨晚上白敛告诉我他今天就要和公司解约，我想我们这方面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经纪约的差别是什么？分别说一下。】
    【创辉那边先别联系，违约金自然是我们给。】
    【以及，我很快到公司，详谈。】
    回复了那么多字，金漪最后却只发来一句话，【您和白敛私下里一直有联系？】
    周尧等不到其他消息，只能回复了一个字，【嗯。】
    【好的，我懂了，一会儿我把经纪约发给你，你抽空看看。】
    【好。】
    周尧雷厉风行，很快驱车赶往公司，半路上，金漪的微信消息已经发了过来，周尧等红灯的时候扫了一眼。
    三个合约，其实待遇区分的很明显，可以分成“A约”、“B约”和“C约”。
    A约的资源最好，公司全力捧着，只要有的资源任其挑选，但公司对其的约束性也最大，算是整个买断了明星在各个方面获得所有利润，影视剧、综艺、广告等等，明星与公司五五分账。
    B约的约束性略小，像一些自己接到的商演公司就不参与分账了，但公司给的资源也少一点，只能捡A约挑剩下的，分账也是四六，公司赚的多。
    C约又名练习生约，专门给没出道的艺人准备的，会有很多的培训，也会安排一些选秀节目参加，因为公司投入大，所以练习生的报酬很低，连几几分成都不算，公司给你点钱能活下去就行。
    金漪解释道，【都是行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尤其是练习生，最后能出头的太少了，但公司还要为他们找老师，约试镜，甚至还要联系一些商演，别看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资源，但也是公司跑来的，如果没有收入，就得白养着那群孩子，而且正式出道前多跑跑商演，也能够增加见识和能力。要说咱们公司和那些吸血公司最大的差别，就是在违约金这一块儿吧，我没设违约金底线，只根据前期的投入和练习生当前的价值来核算违约金，并且不会超过国家规定的百分之三十，这已经是良心了。】
    周尧没注意金漪话题一直围着C约在谈，走进公司，直接去了金漪办公室，“打个A约出来，然后跟我走。”
    金漪扬眉：“你要和白敛签A约啊？”顿了一下，她斟酌用词，“我不是说只能签C约，但B约足够。”
    “拍了我的戏，就不是C约的水平了。”
    “……”金漪默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白敛有你捧他，命真好。
    周尧拿过合约仔细看过一眼，把A约习惯性的三年约，改成了十年约。
    他的剧肯定会赚钱，那时候白敛最差也是个三线流量，他自然要把人早早的捏在手里，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

    所以合约的条款对白敛的约束性越强，签约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放心把资源交给白敛。只要签约成功，白敛不但要当他剧里的男主角，还要当他电影的男主角，甚至成为“天神联盟”的核心人物。
    这一步步的进行下去，就是个十年计划。
    十年里，白敛必须都全身全心属于他！
    金漪将重新打好的合同递到周尧手里，问：“现在呢？白敛什么时候来？”
    “走，去创辉接他。”
    “？”
    周尧开车去创辉的时候，白敛正在办理解约手续。
    昨晚上睡得晚，但他今天来的最早，这个公司真是把他恶心个够呛，多一秒都不想待。
    但他到了公司的时候，财务却告诉他辉总还没来，解约必须要通过辉总。白敛只能在公司门口处的座位坐下，然后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大部分都是艺人，男男女女，个顶个儿的美丽英俊，穿得光鲜亮丽的来往于公司，好像在踏入这里的同时，就已经站在了娱乐圈里。
    签约经纪公司≠进入娱乐圈。
    这个道理白敛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懂。
    转眼九点，辉哥、米元旦以及郝月一起出现了。
    三人边说边笑，完全无视了等候在门口的白敛，进了电梯里。
    “辉总。”白敛追上去招呼。
    辉总转过身看着他，任由电梯门在眼前关闭，并没有让对方上来的意思。
    收回视线，困惑：“他怎么在这儿？”
    “白敛来解约啊。”米元旦提醒。
    白敛？
    郝月表情微妙。
    想起来了。
    他一个二线的艺人，却和一个练习生抢角色，说实话他真觉得这件事特别好笑，但公司看好《神说》这部剧，他也只能身不由己的配合。虽然最后对方因为片酬问题拒绝了，但他也记住了同公司还有一个叫白敛的。
    第一次见面，对方却是在等待解约。
    哈！
    简直想笑。
    都那么不要脸了，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最后连工作都没了，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走正道，却想一步登天。
    白敛的到来打开了三个人的话匣子，一路走回办公室，辉总都在说：“可惜了，《神说》的IP还是很好的，如果不是周尧自己非要当制片人，卖给任何一家大公司，也不至于连高一点的片酬都拿不出来。”
    米元旦蹙眉：“我这边试镜通知还没发下来，您说我还需要继续等吗？”
    “一个穷剧组，最后的成品品质很难保证，选上了就当累积经验，最近何瑜那边不是要开始试镜了，两边一起来吧。郝月啊，我和何瑜谈好了，你也过去走个过场，如果说没有别家公司竞争，你拿下主角没什么大问题。”
    三人聊到这里，免不了的将两个剧组放在一起比较，说来说去都觉得何瑜那边的剧资源更好，胜算更大，说得兴起，辉哥当时就要给何瑜打电话。
    这时秘书进来，说：“周尧来了。”
    三人眉梢一扬，面面相觑，继而辉哥站起身来：“快把人请进来啊。”虽然不看好，但也是合作单位，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
    秘书却说：“我请了，但周总说不上来了，他来接个人就走。”
    “接人？”辉哥扬眉，继而有了点儿不那么好的预感。
    这时白敛顺利解约，正低头从办公室门口路过，辉哥定定看他，继而惨叫一声：“糟糕！被骗了！”
    白敛手里拿着自己的经纪约，低着头独自进了电梯，说不出心情究竟是轻松，还是更沉重。
    有公司至少还有个依靠，从经纪人手里漏的那一点资源至少还勉强够他生活，如今他解约离开，生活来源顿时没了保障，下个月还“借呗”的钱还不知道从哪儿来呢。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到了一楼，低头走向大门，突然有人叫他：“白敛。”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

    白敛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大厅里的周尧。
    周尧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薄西装，七分袖的设计既简单又时尚，贴身裁剪的衣服裹着他完美的身材，简直就像是个模特。男人今天没有戴眼镜，再加上梳高了的头发，雍容华贵。
    白敛留意到了他脸上的笑容。
    “周总？”他喊。
    周尧浅笑着，说：“解约了吗？”
    “嗯……”白敛想起一事，急忙解释，“我才解约，本来打算离开公司再给您打电话。”
    “是我来早了。”周尧笑容渐浓，“因为迫不及待想要见你。”
    “……”
    在身后被两人忽视个彻底的金漪翻了个白眼儿，不是错觉，他们周总真的对这个白敛期待十足，也格外的另眼相待呢。
    啧，私下里不但有联系，“昨晚”还“亲口”告诉了您他要解约的事，夜深人静孤男寡男的呵呵，算了，老板高兴，老板最大，老板喜欢小男生也是人家的自由。
    而且这两人站一起，还真的挺养眼。
    金漪调整了一下站姿，看向白敛的目光里透着点儿亲热，这可是他们公司现在的“宠妃娘娘”。
    周尧则已经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袋递给白敛，说：“在车上解释，先跟我回公司。”
    白敛困惑地看向手中物品，透明的文件袋遮不住内容，加黑加粗的标题清楚地印着，《经纪合约》，白敛的眼睛倏地睁大，“周总，您这是……”
    周尧笑，“签下这个合约，神说的男主角就是你，放心，片酬不会亏了你。”
    白敛的呼吸骤然加粗，几乎拿不动手中轻飘飘的文件袋。
    他舔了舔嘴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向周尧的眼眶当场就红了。
    妈的！在他人生跌倒谷底，黑得就要死去的时候，只需要一点光他就无法放弃追逐，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太阳，简直照亮了他的人生，他的梦想，以及他的未来！
    管他周尧究竟想要对他做什么，拼了！干了！他接受了！好吧！！
    周尧心里也很踏实，看着未来“摇钱树”，笑得格外亲切。放任自己稀罕地摸了一把“摇钱树”的后背，继而轻轻推着他走：“回公司，签约去。”
    “嗯。”白敛点头，也顾不上身后那只手，只是紧紧地抓着文件袋，就仿佛救命的稻草。
    几人一起离开了创辉经纪公司，看见这一切的秘，才一进了辉总的办公室就说道：“听得很清楚，周尧要签下白敛，好像男主角也要给他。”
    辉总拍着桌子吼：“妈的！我就知道周尧在给我玩这套！”
    米元旦更是差点咬烂了嘴唇，不甘心地说：“真不要脸！”
    白敛不要脸！周尧也不要脸！为了省那点儿违约金玩这么一出，简直不要脸极了！把所有人都当猴儿耍吗？而且白敛凭什么当男主角啊？他拍了那么多戏，还在脸上割了那么多刀，到现在也没捞上个男主角，白敛他有什么能耐啊？
    再想想周尧的长相和气质，米元旦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他可以接受男人，我不比那个硬邦邦木讷的白敛好多了，不就是闭眼睛忍一下的事吗？我也能行！
    郝月则是眉心蹙得很紧，眼底也是怒气翻涌。
    最后压着火气说：“辉总别生气，不过是个草台班子，剧本都还没过审呢，签走了白敛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咱们公司才解约的练习生罢了。”
    他话说的慢悠悠的，但遣词用句却都尖锐的扎人，最后咧嘴一笑，“而且周尧做的这事说出去都不地道，你要把人签走没什么，我们公司对公司就能搞定，偏偏玩这么一出，无外乎暴露出他手上资金不足罢了。最后拍出的剧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是一部玄幻剧，估计连后期的钱都没有。”
    郝月最后近乎于刻薄地说着：“这种公司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咱们公司有艺人和他签约吗？”
    毫无疑问，没有。
    才成立的工作室，风风火火的在业内发试镜通知，结果连剧本都没有过审，他有什么资格和人签约。
    辉哥气的不行，直接对秘书吩咐道：“咱们公司和周尧那边的合作都停了吧。”
    接着又对郝月和米元旦说：“何瑜那边项目不错，值得深度合作，回去了都看一下原著，你们表现的好一点，何瑜也方便对制片和导演交代。”
    这事在创辉公司这边就算是暂时揭过了，但看似表面上没什么影响的众人，却因为周尧搞的这么一出大戏心里憋火了好些天。米元旦接下来几天更是气出了一嘴的暗疮，疼的饭都吃不下，在心里把周尧和白敛翻来覆去地骂了很多次，最后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飞黄腾达，成为顶流明星，让这两个联手骗他的家伙羡慕嫉妒后悔去！
    但事实上，谁又记得他这么一个小角色呢？
    白敛去了周尧的公司，签下了经纪人合约，紧接着还签了演艺合约，他人生第一部男主角的剧就定下来了。
    紧接着，周尧还按照合约，将他与创辉公司解约的违约金也打到了他的账上，一转眼，白敛从“负债”变成“富债”，看着短信里提醒的五位数存款，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9

    像做梦一样。
    他坐在周尧的办公室里，拿着关于男主角“萧子期”的全部剧本看，看着自己昨天晚上帮忙修改的台词，再抬头看看周尧，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不到地。
    周尧被这频繁落下的视线扰得没法码字，最后说：“去找金姐，让他给你联系个造型师，把你的发型重新设计了。”
    这人什么毛病，一看不见就顶着厚重的刘海遥哪儿逛，简直辣眼睛，作为自家首推的艺人，形象这么差，也影响公司的形象，赶紧送去捯饬捯饬，也免得在这儿傻呆着打扰自己工作。
    人一签下来，就是自家的人了，反正合约约束哪儿也走不了，周尧对他也就多了几分随意，看不惯的就说，说了不改就帮他改。
    白敛没得到男主角和A约的特别待遇，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乖乖的去找了金漪，等第二天再到公司的时候，形象气质焕然一新。
    周尧多看了他几眼，满意的点头：“来，帮我改剧本。”
    刁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周尧的办公室正中间多了一个高脚凳，这凳子很高，人坐在上面，要不曲腿踩在半腰处的踩脚上，要不就得双腿笔直的站着，所以这种凳子很衬气质。
    此时白敛就一腿蜷着，一腿踩在地上，几乎相当于站着般的坐在凳子上，他的黑色衬衣衣袖挽过手肘，单手拿着剧本，亮出了额头的眼眸很亮，当他抬头看着周尧念着台词的时候，浓眉大眼，真是又帅气又精神，介于男人和青年中间那青涩的部分，让人看得眼睛一亮。
    确实好看，也难怪周尧会喜欢。
    刁点始终觉得，既然是同性恋吧，当然应该更迷恋男性英武野性的部分，如果喜欢奶油味儿重的小男生还不如找女生了对不对，论小意温柔，男生又怎么及的上女生。
    所以周尧的眼光好，白敛的形象气质也恰恰的好，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对视的时候，就连那气氛也是美而暖的。
    嗷~我的发小儿他谈恋爱了！
    第17章过审了
    刁点沉醉在美好的粉色泡泡里，听着两人一来一往地对着台词，没发现吃狗粮也能吃的那么快乐。
    等着两人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刁点说：“晚上去雅格放松一下？小白还在那里跳舞吗？”
    白敛拧转高脚凳，转头看向刁点，那身影又瘦又高，配上俊朗的容貌，当真是赏心悦目，刁点一个男人都能够get到白敛的亮点。
    他说：“我解约了，最近都没过去。”
    刁点眉梢一扬，满眼好奇，凑上前去：“那你现在……”
    没等话说完，白敛便接道：“周总看我可怜，把我签下了。”
    “哪是看你可怜，是喜欢你。”
    “……”
    正在敲字的周尧觉得吵闹，开口说道：“去别的地方聊，我还没忙完。”
    刁点笑着把白敛拉走了。
    周尧现在紧迫感十足，连睡觉都觉得耽搁时间，要不是白敛的表演状态不能一直保持，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工作20个小时。
    聊什么天？
    放什么松！
    有干事业重要吗？耽搁时间的事情统统不想做！
    周尧一门事业心钻到底，工作的心无旁骛，白敛却被刁点往歧路上越带越偏。
    刁点说了：“我和他还是发小儿呢，看我和你说话都不高兴，没想到他独占欲还挺强。”
    “……”本来这两天忙着工作，已经忘记这茬的白敛表情一变，这才想起来，周总他……究竟是喜欢，还不喜欢他啊？
    就在刁点帮发小儿拉好感的时候，金漪踩着高跟鞋“跺跺跺”地跑了过来，还没进屋就大喊，“下来了下来了！审批下来了！”
    刁点和白敛对视一眼，继而狂喜，这磨死人的审批可算过关了！
    周尧也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笑道：“可以拍了？”
    “对！可以拍了了！”金漪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您定个时间，我通知各部门来报道了！”
    “尽快，明天？”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0

    周尧急，其他人也急，通知一发出去，第二天各个部门的管理者就都赶来了。
    化妆师、服装师、布景师、特效师等等，一口气来了十多个人，这还只是代表，随着拍戏进度推进，还有更多的人会加入到剧组里。
    周尧把人叫过来，都见过一面，谈了一下，再经过金漪的保证过，一份份的工作合约就签了下去。
    等工作人员到位，就轮到了演员。
    因为来参加试镜的都是些经纪公司的练习生和在读的表演系学生，按理来说他们的资源并不多，短短个把月的时间不应该有太大的变化。
    结果没想到，工作室新来的助理在挨个电话通知后，竟然有三分之一来不了，拒绝的理由千奇百怪，连回老家守丧的都有，两三个还好说，那么多人不来明显不对劲儿，金漪查了才知道，原来《看着你，爱着你》剧组也在试镜，而且最后选上的人，不少都是参加过他们二轮试镜的演员。
    这针对性也太明显了！
    金漪找到周尧说：“《看着你，爱着你》是映旻影视公司的新剧，已经确定了郝月的男主角，还有好几家创辉公司的艺人参与这部戏，你说是不是创辉公司在搞鬼。”
    “不全是。”说着这句话的周尧眼眸漆黑，语气里都是冷意，“和我有矛盾的是何瑜，如今应该算是我们的两个敌人联手了。”
    金漪听的眉梢飞扬而起，惊讶：“你不是网文大神吗？这戏还没拍呢？就有敌人了？”
    周尧抿着嘴，最后冷冷地说：“我和何瑜的矛盾很深，你防着他点。演员不来就算了，我们再试镜一次，总会有合适的演员。”
    “映旻是家老牌公司，人脉维持的向来还是不错，何瑜也是个人才，他们既然有心针对，再从圈里找演员说不定还是自取其辱。”金漪说完看着周尧，大风大浪走过，离婚独自带孩子的女人自信笑道，“反正我们连男主角都选的练习生，不如破而后立，给这个圈子带来点儿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新气象！”
    周尧扬眉，看她。
    后来才知道，金漪竟然建议他直接去影视学校选角，我们就是一个流量都不用，怎么了！我们就要签新演员怎么了！我们就要拍低片酬高质量的剧！怎么了！
    你们针对啊！
    有本事让北电海戏也针对啊！让他们不让学生试镜我们的戏啊！
    天大地大，不信你们还真能只手遮天了！
    周尧带着满腔复仇的热血重生归来，金漪大风大浪百折不挠，梅导韧性十足从容以对，就连白敛都是从地狱里吞着血地爬出来。
    他们怕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有不服输的心，他们就不会输！
    金漪是圈里的老人，属于“腰部”人才，各行各业的人都认识，关系拉关系的最后将公司的资质、广电的审批文书交到了北电的校长手里，成功在学校的宣传栏里得到一小片空地，贴上剧组的演员招募通知。
    周尧带着梅广轩和金漪去了学校，从早上到晚上一天试镜下来，复试的演员就定好了。第二天三人坐上飞机去了海市，又在海影学院“支起一个摊”，学生们依旧报名踊跃，试镜的如火如荼。
    中途难得休息，三人难得喝口水，梅广轩扭着自己的骨头直道累死了。
    金漪笑道：“山不转水转，这世界那么大，谁又能封杀了谁，我们手里捏着周总的超级IP，足以吸引目光，这年月，大学生里没看过周总小说的有多少？这种无形中的宣传，谁不羡慕啊，是不是，周总。”
    周尧被拍了个彩虹屁，纵然疲惫心情也很好，谦虚地笑了一下，然后指着手里的一份资料说：“这孩子，我们能签他吗？”
    “谁？”金漪好奇地看了过去。
    忙碌的几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除了将复试的人选初步定下来，周尧很幸运地在这些试镜的人里发现了两个日后发展会不错的学生。
    在他重生之前，这两人大约能够摸上二线的尾巴，在那个时代差不多就可以担任一些网络剧的男主角了。
    能红肯定有道理，周尧在试镜时仔细观察两人，确实长相有特点，也有点演技，想起两人日后的发展，再想想自己这部戏被圈内“冷遇”后不得不在学校招募演员的选择，一饮一啄未必都是吃亏。
    周尧想把人马上签下来，但这次金漪却冷静劝下他，“不太清楚你签人的理由，但在我看来这两人的潜力有限，等确定他们进了剧组，表现出来价值，再把人签下也不晚。”
    周尧冷静下来，点头：“是的，再看看。”
    金漪说的没错，复试开始，其中一名日后会火的学生因为演技还青涩，也说也没有适合他的角色，不得已周尧只能留下对方电话，让对方走了。
    剩下另外一个人叫夏睿。
    试镜的角色是傅夏冰。
    原本傅夏冰基本已经确定了创辉影视的米元旦，但米元旦已经去了《看着你，爱着你》剧组扮演“男闺蜜”，自然是不能来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周尧并不觉得惋惜，他很看好夏睿的发展。
    夏睿是一个和现在主流审美不太一样的男孩儿，个子有一米八，小巧的脸庞很上镜，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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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像白敛那不合适的“头盔”发型一样，这孩子也有让人第一眼看着不太喜欢的地方……就是黑。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喜欢运动，反正因为太黑了，配上他的单眼皮，第一次看会让人觉得又土又没精神，没等他发挥出自己的魅力，就先被人在心里扣了分。
    回到公司，周尧召集剧组核心成员开会，被他找来对台词的白敛也在会议室里，大家聊到夏睿这个人都在说：“啧，怎么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黑？这个形象和傅夏冰差的太远了吧，傅夏冰可是有钱人，富二代，偶尔健身也是在室内玩玩，这么一个看着就像职业户外运动的演员，是谁留下的？”
    周尧抬头，说：“我。”
    副导演“呃”了一声，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恭敬问道：“请问您留下他的理由是……”
    周尧想了想，说：“白了就好看了。”
    副导演在脑海里构造画面，然而原谅他实在get不到周尧的点，最后迟疑地问：“他是单眼皮，气质也不太符合，而且演技方面也……”
    周尧说：“单眼皮不好看吗？高高大大气质不好吗？演技方面也还行啊。”
    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周尧的单眼皮，不想踩雷。
    周尧是重生回来的，很清楚未来国内审美趋势，精致美貌的少年感艺人最多再存活三年，很快就会被一群阳光俊朗型的艺人取代，白敛其实和夏睿都是同一款的风格，只是白敛很白，双眼皮更大一点，但也和欧款的眼睛相差甚远。
    这个时候国人的审美才从港岛转向内地，思密达流行审美的热潮还没有完全褪去，男艺人上台表演画眼线涂口红还是常态，谁能想到再过几年，那些太过漂亮的男孩会被广电点名批评，事业彻底进入寒冬期。
    因而周尧挑选演员的眼光放在未来，不得已的与一群“只看当下”的导演们碰撞在了一起。
    周尧说：“希望各位导演再给夏睿一个机会。”
    老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同意了呗。
    只是这一来一往的，有人就往白敛那边看了。
    周尧要捧白敛，谁都看出来了，甚至不惜把人挖过来签进公司，然而没等两人打的火热，周尧转头又对夏睿另眼相看了。
    “新人旧人”的，要不要争争宠，打一架啊？
    第18章小白帮人的方式
    会议开到最后，基本都落实了下来，只有夏睿让大家都觉得不痛快。
    出了门副导演拉住白敛说：“你和周总比较熟，你问问他，是不是非夏睿不行，如果他有了决定，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
    白敛抿着嘴角，想说这事我怎么好问啊。
    “就麻烦你了啊，小白。”副导演拍拍白敛，一脸唏嘘离开。
    白敛蹙着眉走在后面，才踏上走廊就听见周尧喊道：“白敛，你过来一下。”
    “嗯。”脚步加快，在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副进入工作的状态，开口问道：“休息好了吗？”
    “好了。”白敛拿起剧本，坐在为自己准备的高脚凳上，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很快就进入到了角色里。
    两人这一忙起来，转眼就是两个小时。
    周尧是个专注力极其可怕的家伙，状态好的时候，他可以高效率地维持在一个工作状态里两个多小时，很多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强度，但白敛却适应很快，从一开始半个小时就必须要停下来，到如今陪着周尧忙上两个小时，完全没有辛苦的感觉。
    在工作上，两人倒是格外的合拍。
    当周尧合上电脑后，抬头看向白敛，问道：“后天早上有事吗？”
    白敛摇头，他能有什么事，签了工作室后，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周尧对台词，连舞都没跳了。
    “那行，我过去接你。”
    “嗯。”白敛也不问是什么事，在工作上周尧这个人的执行力很强，也容不得别人说太多，白敛觉得自己远没到恃宠而骄的地步，毕竟周尧一直没有试图接近过他，还好，这个距离让他觉得这份工作还能够干下去。
    转眼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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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早早的在公路边等着，周尧几乎分秒不差的在约定的时间，将车开到了他的面前。白敛坐上副驾，满鼻子都是男人剃须水和车内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简直上头。
    目光稍微偏斜，落在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继而落在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白敛忍不住的去臆想自己未来的模样，是否也是这般成熟稳重，在厚醇的香气里开着属于自己的一辆好车，在这样的丛林都市里穿梭而过。
    “不问去哪儿吗？”
    “去哪儿？”
    “去接个人。”
    “接人？”
    “夏睿。”
    “……”白敛眉心骤然蹙紧，嘴角的笑容眼见着就淡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敛说：“对了，今天最后一次试镜，敲定角色，所以夏睿也要来。”
    只是有必要让周总开车去接吗？
    周尧点头：“等会你和夏睿见了面，提前熟悉一下，你们戏里的对手戏很多。”
    白敛“嗯”了一声，算是彻底懂了，周总只是带着他帮夏睿作弊。
    一旦想清楚这些，白敛心里就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不算是嫉妒，毕竟他始终排斥和周总再进一步。但人性就是这么肤浅，没人和你竞争的时候你不会珍惜，一旦有竞争者出现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胜负心。
    总之，他即便并未期待过自己与周总的感情有任何的变化，但也不希望有人出现打扰他们此时的平衡。
    但想了那么多，白敛很快气馁地确认，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件事里，他从未有过选择权。
    周尧此刻却已经根据导航，将车开进了一处小区。
    这里位于A市五环开外，属于市郊，外地人依旧蜂拥而至，房价始终居高不下，夏睿家环境应该还行，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算是正经的A市人。
    在小区门口，夏睿已经等候在那里，穿着打扮恰到好处，如果不考虑他扮演傅夏冰，其实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运动款阳光健气小哥哥。
    白敛这一路张牙舞爪的思绪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又莫名地沉淀了下来。
    真是个好运的孩子。
    但，那又如何。
    自己在别人眼里，应该也是幸运的吧。被周总看上，被周总签约，又被周总选上男主角，这一路走来，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就因为遇见了周总，所以便成了一生一次的奇迹。
    所以，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周总，自己也应该站在周总这边。
    更何况《神说》是周总的心血，就像他的孩子，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对这部剧任何不利的选择，他该相信他。
    是的，相信，保持立场，永远支持。
    黑色的SUV缓缓停在他面前，周尧将车窗玻璃按下，与弯腰看过来的青年对视，笑了一下。
    夏睿还是大学生，有着大学生开朗礼貌的一面，看着人乖乖地喊道：“周总。”
    “走吧，先吃早饭。”周尧说着，正打算介绍白敛，白敛却深呼吸一口气，笑着拉开车门下了车，朝着夏睿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夏睿你好，我是白敛，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坐后面，路上无聊就谈谈戏吧。”
    周尧眉梢一扬，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车子再启动，周尧不需要多话，只要专心开车就好，听着后面白敛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
    白敛陪着周尧天天对台词，对剧里每个角色的掌握力度都很深，他聊着这部戏，聊着傅夏冰这个角色，有很多自己的见解，未必都是正确的，但对于还是学生的夏睿而言却是金玉良言。
    车程到了一半，白敛已经和夏睿对了一下台词，周尧忍不住从后视镜往后看，就看见了被毒哑的“萧子期”正满眼怨恨地看着夏睿，夏睿被那气场摄住，一句话的台词说的磕磕巴巴，最后视线游移还对上了周尧的目光。
    白敛将手从脖子上放下来，蹙眉看着夏睿说：“你别分心，这么小的空间就三个人都专注不了，一会儿围观的人更多，你怎么拿下这个角色。”
    夏睿被说的一愣一愣，只能又去看白敛。
    白敛瞪着夏睿，渐渐的那眼神又黑又暗，像是从地狱里照过来的光，与无数的恶鬼在其中挣扎。
    夏睿想要张嘴，却发现完全忘记了台词，之前看着笑眯眯亲善温柔的白敛完全变了一个人，明知道是在演戏，他还是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压迫感。
    最后夏睿崩溃大叫：“白哥，白哥你等等，等等！我现在完全没有准备好，您这就要让我和您对戏，我真的不行啊！要不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一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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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只能再次调整表情：“好吧，我现在和你再说说戏，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我随时可以。”
    “好，好的。”
    周尧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将白敛说戏的声音当成了音乐，完全沉醉在这种工作状态里。
    他很清楚，白敛也在享受这种状态。
    那是一个很喜欢演戏的人，也很有天赋，他不太清楚上一世白敛为什么会被埋没的那么彻底，但这段时间相处，白敛对工作的专注度非常高，一旦工作起来就心无旁骛，甚至具有攻击性。
    明明是一个非常柔软乖巧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拉住夏睿，一定要让他表现出该有的状态，然后自己不断地进入又脱离角色，不熟悉的人或许会觉得他是在故意秀演技，但周尧知道，他只是因为对方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标准，而变得渐渐焦虑了起来。
    车最后停在了形象设计室的大门外，车一停稳，白敛就闭上了嘴，之前眼里那种迫人的气势如潮水般褪去，继而露出赧然笑意：“我们先下车吧。”
    继而回过神来：“周总，这是哪里？”
    周尧拉开车门说：“化妆。”
    不是说夏睿黑吗？说他土吗？他就带他来化妆，黑脸涂成白脸，穿上价格昂贵的衣服，从头发丝开始打造形象，他就不信，这一次还有人说夏睿不合适。
    周尧已经确定的决定，不容置疑，他总有办法说服其他人。
    进了形象设计室，托尼老师早早的在门口等候，不需要周尧多说，带着人就去往“富二代”的形象上整理。
    周尧抱着膀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视线和白敛对上，问：“感觉怎么样。”
    白敛摇头，没感觉。
    周尧眉心瞬间蹙紧。
    白敛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口：“一定要夏睿吗？”
    周尧点头，确定。
    夏睿和白敛都是未来的审美主流，签下他们势在必行。
    白敛见周尧态度坚定，咬着嘴唇想了想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帮上忙，最后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我有办法。”
    周尧看见白敛走向夏睿，夏睿才在托尼老师的安排下坐上理发凳，锋利的剪刀正平举在夏睿的头顶，还没等落下第一剪，白敛就已经靠在了镜子的旁边，他看着他，然后抬手捂上自己的喉咙，“咳咳咳”，发出痛苦的拉扯着风箱般的咳嗽。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阴翳遍布他的双眼，深处都是汹汹的怒火。
    咆哮着！
    扭曲着！
    像是一团凶猛的火焰，朝着夏睿直扑而去。
    夏睿眨了眨眼。
    托尼老师的动作僵住了。
    白敛缓缓弯腰，气势渗人地压向夏睿，阴冷地看着他，沙哑地说道：“找到你了，傅夏冰。”
    夏睿：“……”
    托尼老师：“……”
    “毒哑了我，你还有心思理发？”
    夏睿：“……”
    托尼老师的剪刀猛地收了回来。
    “咳咳咳！”白敛捂着嘴再次咳嗽，被手捂了大半的脸，只有那双眼格外的醒目，睁的很大很大，血丝烧红的双目，像是沸腾的地狱熔岩，“我失去的一切，你早晚要还回来。”
    夏睿眨了眨眼睛，继而视线快速摇晃，最后勉强定在白敛脸上，苦笑：“白哥……”
    托尼老师则犹豫着，同时说道：“要不你们忙，我一会再来？”
    白敛放下手，露出了与刚刚完全不容的温润笑意，除了血红的眼睛外，身上阴翳的气息转眼消失，说道：“你们继续，我表演我自己的，小夏，你看着我，一定要熟悉这个状态下的萧子期，你不能怕我，更不要回避我的视线，傅夏冰这个时候很得意，你应该骄傲，甚至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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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白敛醒了醒嗓子，提醒一句，“又来了啊。”
    下一秒，那个明艳照人的年轻人，再次被阴影笼罩，血丝迅速地爬上双眼，眼睛上甚至铺开一层薄薄的水膜，嘶哑地说：“找到你了，傅夏冰。”
    托尼老师在心里跑过一万头的草泥马，啊啊啊啊啊！这特么怎么让我理发啊！看电影都没这么过瘾的好不好！
    夏睿：“……”，不，我不想看，我不想说话，我不想在理发的时候对台词，更不想有人在我理发的时候满眼仇恨地看着我救命啊！
    “呵！”旁边看的周尧难得被逗笑。
    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真笨！
    第19章开机了
    白敛确实是个很认真的人，从周尧第一次看见他就知道，廉价的舞台，面前站着一堆因为送鸡蛋而聚集的大爷大妈，看着他们或拎或挎着各式各样的鲜菜猪肉，仰头呆木地注视着他们，整个舞团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全心全力地跳着舞。
    对台词的时候也是。
    周尧一直觉得能跟上自己节奏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工作能力比较强的人，毕竟在那样的专注力下，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创造出价值。
    但眼前的白敛却告诉周尧，这世上确实有人的专注力和他一样高，但却未必直指结果，而是因为过于侧重细节，让人云里雾里。
    周尧略微思量，就知道白敛所谓的“好办法”是什么意思，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帮助夏睿硬刷“熟练值”，无法完美扮演傅夏冰就陪他多走几遍，哪怕这个过程可能并不合时宜，但进入工作状态的白敛却并不在乎这些。
    有点傻，但他也在用他自己的办法，在推动着他们想要的共同结果出现。
    周尧的视线落在夏睿扭曲的忍无可忍的脸上，隐约间甚至看出了夏睿的一丝不悦和愤怒。
    是觉得白敛在压制他吗？觉得被戏耍了？觉得白敛是倚老卖老？所以才会生气，才会愤怒？为什么不想想别人做出这么不合时宜的事，或许只是为了让你好？
    周尧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然后走到了夏睿身后，黑漆漆的眼在镜子的倒影里与年轻人对视，带着审视和警告，面无表情。
    于是就在周尧的注视中，夏睿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避开周尧的目光，视线锁定在白敛脸上，这一次，认真的去注视去感受自己的对手“萧子期”。
    ……
    今天试镜安排在九点半，周尧虽然带着人去做了形象设计室，但最后依旧分秒不差的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公司。
    周尧走在前面，白敛和夏睿走在后面，他前脚才踏进热议不休的会议室，耳边就安静了下来。
    视线在会议室里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了副导演的脸上。
    副导演和杜洋在一起，正是另一位“傅夏冰”的试镜者。
    杜洋长得眉眼精致，很符合当下的审美主流，而且也进组拍过戏，比夏睿有经验，若不是周尧坚持，“傅夏冰”这个角色应该就能落在杜洋头上。
    周尧视线从杜洋脸上移开，看向副导演，然后点了下头。
    副导演站起来招呼了一声，说：“周总，我们先开始傅夏冰吗？”
    “可以，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周尧侧开一步，身后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小西服，西服的领口部分有金色的纹路，头发朝后竖起，但又落下一些零碎的刘海，挡不住额头，反而添了一分潇洒。
    这人大家都不陌生，是老板力捧的白敛，平日里穿着随意的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看习惯了到不觉得怎样，如今稍微打扮一下，气质顿时立显，让人眼睛一亮，可以说成为“萧子期”的扮演者，算是众望所归。
    但是很快，大家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穿着的则是深蓝色的休闲西服，袖口只有七分，露出醇劲有力的手肘，头发也被朝后梳高，贴着头皮紧密地黏在一起，但这样的发型在这个人脸上并不显得油腻，他眉宇深刻，眼睛狭长，薄薄额嘴唇抿着的时候，虽然透着刻薄的气息，但却富贵张扬，有着富贵家公子哥的倨傲。
    这一白一黑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身高年龄差距差不多，却气质迥异，好像光与暗碰撞在一起后后绝对无法融合的强硬感，迸发出巨大的张力，给人感受到他们气息上的“厮杀”。
    众人愣愣看着这两个人，直到金漪诧异开口：“这是夏睿？”
    夏睿！
    是了，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因为剪了头，换了衣服，或许再加上化了一个妆，气质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第一眼看见竟然认不出他来。
    而且不知道究竟是化妆的效果，还是特意营造的氛围，总之当他和白敛站在一起的时候，既不会掩了白敛的俊逸，但因为那双独特锐利的眼睛，而呈现出另外一种嚣张阴翳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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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看几眼，还有点儿上头。
    副导演脸色变了。
    杜洋却面色一白。
    因为这一瞬间很多人都发现，反派傅夏冰还真的需要这么一张脸，才能够表现出他的狠辣疯狂。
    周尧将众人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嘴角一勾，说：“现在就开始吧，谁先来。”
    本来自信满满的副导演迟疑了一下，最后推着杜洋说：“杜洋先来吧。”
    杜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最后只能上了场，才一站定就看见白敛来到他面前，看那模样竟然是要和他对戏的意思。
    这也没什么，选角到了最后的阶段，肯定要进行实际上的表演，以确认角色间是否存在导演需要的气氛和张力。
    “请指教。”白敛这个时候还客客气气的，白净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就像一个干净单纯的邻家大男孩。
    杜洋也不是彻底的新人，知道这次试镜就是自己和白敛的碰撞，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够在气势上压下白敛，自己就有可能获得这个角色。他深呼吸，甚至忘记了礼貌，然后闭上眼，说：“可以开始了。”
    杜洋在调整状态，迅速地进入角色，却不知道他闭眼的时候，白敛的眼神也在发生变化。终于准备好的杜洋一睁开眼就被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就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狰狞残忍地看着他。
    “咚咚！”
    被这样的一双眼看着，杜洋的心脏瞬间一阵乱跳，几乎忘记了台词，等他回过神来，却已经状态全无。
    “你……”熟背的台词却像是被什么堵在了喉咙眼里，艰涩的挤出来时却晦涩难听。
    听见自己声音的杜洋脸色一暗，气势如潮水般褪去，被白敛碾压成渣。
    最后，杜洋垂头丧气地结束了自己的试镜，一坐下去，就捂住了脸。
    身边的副导演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此时。
    夏睿已经站在了白敛面前。
    面对狰狞的白敛，夏睿却笑得扭曲狂傲，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翻涌着无尽的恶意，与白敛旗鼓相当地演着对手戏。
    在那对峙中，旁观的众人情绪已经被他们牵引着，眼里好像也呈现出了另外一幅画面，有布景，有灯光，就在屏幕里，勾动所有人的心魂。
    直到试镜结束，答案已经分晓，演员暂时离开，剧组核心成员投票表决。
    梅导说：“小白一旦飙起戏来就气势很足，一般演员确实很难压下他，夏睿挂了相，天生三分狠狂傲，这两人对戏劲儿很足，我投夏睿一票。”
    金漪说：“拍戏的事儿我是外行，但看戏我会，夏睿确实更能刺激我的联想。”
    该表态的表态了，副导演摇头苦笑：“周总您要是不成功，没道理啊。”
    周尧扬眉看他。
    副导演说：“执行力满分，今天会出现这一幕是您特意安排的吧，以夏睿的经验不可能接得住白敛的戏，不过我也承认，在同样能够对戏的情况下，夏睿确实更符合傅夏冰的人设，您赢了。”
    周尧抿嘴浅笑，并不反驳副导演的话，只是说道：“既然演员都落实了，准备开机。”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笑道：“好嘞，终于要开机了。”
    第20章卖房拍戏
    夏睿！
    是了，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因为剪了头，换了衣服，或许再加上化了一个妆，气质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第一眼看见竟然认不出他来。
    而且不知道究竟是化妆的效果，还是特意营造的氛围，总之当他和白敛站在一起的时候，既不会掩了白敛的俊逸，但因为那双独特锐利的眼睛，而呈现出另外一种嚣张阴翳的气质。
    多看几眼，还有点儿上头。
    副导演脸色变了。
    另一位试镜演员杜洋，却面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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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一瞬间很多人都发现，反派傅夏冰还真的需要这么一张脸，才能够表现出他的狠辣疯狂。
    周尧将众人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嘴角一勾，说：“现在就开始吧，谁先来。”
    还需要试镜吗？
    答案在周尧带着人走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分晓。
    在之后确定角色的会议里，副导演摇头苦笑：“周总您要是不成功，没道理啊。”
    周尧扬眉看他。
    副导演说：“执行力满分，今天会出现这一幕是您特意安排的吧，以夏睿的经验不可能接得住白敛的戏，不过我也承认，改头换面后的夏睿确实不错，您赢了。”
    周尧抿嘴浅笑，并不反驳副导演的话，只是说道：“既然演员都落实了，准备开机。”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笑道：“好嘞，终于要开机了。”
    ……
    周尧重生回来，迫切感十足，雷厉风行，每天不停忙碌，但从筹备拍戏到最后确定开机，也足足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终于艰难的将这个剧组拉扯了起来。
    一旦进入拍摄阶段，他这个制片人就暂时没事了，但编剧的身份还得继续保持，要经常和导演、演员商量剧本，拍摄期间需要用到编剧的地方还有很多。
    不过也算是闲下来不少，周尧琢磨了，趁着剧组开拍，自己也可以发新文了，相互带一带人气，也能省下一些宣传费用。
    所以剧组开拔搬到影城附近住下后，周尧也带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准备住进剧组准备的宾馆里。
    不过在这之前，周尧回了一趟家，母亲和爷爷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父亲则继续训斥他的不务正业。
    只是大概在他这个年纪，每家的母亲都会操心一件事，所以在周尧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王雪还记得吗？你王叔叔的女儿，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她从国外回来，你约她吃顿饭吧。”
    “我和她又不熟悉，平时也没联系，无缘无故地请她吃什么饭？”
    母亲被逗笑，拍他说：“你这孩子，还写小说呢，这是吃饭的事吗？妈的意思是让你们见一面，看看喜欢不。”
    “……”周尧眼角跳了一下，“妈，有个事我想先和您打个招呼，我打算把房子卖了，拍戏的钱肯定不够，现在工作那么忙，结婚这种事暂时我完全不考虑。”
    母亲脸色一变，惊讶：“要卖房子！？”
    周尧点头，面色坚定：“您别担心，没问题的。”
    被这事一打岔，母亲彻底想不起相亲的事，忧心忡忡地回了家，一宿没睡好觉。不是心疼那些钱，只是心疼儿子辛苦这些年赚来的钱往不知道深潜的水里砸，万一血本无归呢。
    所以第二天周尧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问他拍戏要多少钱，他要卖掉股票支持孙儿，但周尧又哪会要家里的钱。
    这是他自己的事业，是他证明自己的第一步，或许等他赚了钱想要做大的时候会让家里投资，但绝不是现在。
    周老爷子捧在手里的钱没能送出去，挂了电话后很落寞，暗自琢磨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孙儿的事业……
    而这边，周尧在参加了开机仪式后，就在郊区租了一个房子，然后将家具搬进去，毫不留恋地关上了这套价值不菲的房门，继而将售房信息挂在了售房网上。
    不过周尧只在租屋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提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剧组所在的宾馆，办理了入住。
    一张床，一台笔记本电脑，有片瓦遮头，风不吹雨不淋的，只要活着，他就能工作。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周尧很少去剧组，他是制片人，在现场只会给人平添无形压力，更何况他也不是没事可做，彻底闭关后，周尧以一天三万的速度进行新文的存稿，到今天为止存稿达到百万，差不多达到了周尧发文的要求。
    什么时候发呢？
    周尧犹豫不决。
    明明是上一辈子写过的文，这一次不过是重写一遍，按理来说周尧本不该这么谨慎，但两世毕竟不一样，他上一世心态轻松，前面的框架已经画好，按照脉络继续写下去就好，即便扑了他也不缺钱花，相当随性。
    但这一世，他瞻前顾后，不仅仅是来自于经济上的压力，更重要的是周尧要让《超算》和《神说》进行更多的互动，既要让新文带动电视剧的收视率，也要让电视剧带动新文的连载收益，甚至要让两本小说的主角出现更多的瓜葛，方便自己打造“天神宇宙”的延续性。
    如果不出意外，《神说》之后，他就要拍摄《超算》了。
    再等一等吧，戏拍到一半，再发文更好。
    周尧将新文再次按下不发，网上久等不到新文的读者难免抱怨，甚至有些言辞过火，周尧“封神”十一年，黑粉自然不缺，他早就习惯了无视那些过火言论。
    只是今天无聊，翻开微博看了一眼，就看见“最热贴”的下面挂了几十个话题楼，前三个果然都是黑粉的嘲讽言论，再被书粉顶上了话题楼，要用周尧的话说，这种黑子就应该冷着，越是和他吵他就越兴奋，人来疯，自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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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随意在前面的话题楼里扫过，都是些老生重弹的言论，无外乎他“想钱想疯”，“做人没诚信”，“新剧必扑”的内容，直到扫到第五个，周尧目光停顿了下来，看着最新顶上来的话题楼蹙了眉。
    【呵呵，殷商为了拍戏都卖房子了，关键还卖不出去，没有那么大的脸就别接那么大的盘，傻不傻。】
    看见这条消息，周尧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卖房的信息才挂上网半个月，就被曝光，娱乐圈这地方果然藏不住秘密。
    打开评论下面都是读者留言。
    【玩这么大的吗？大大别卖房子了，去融资吧，不行贷款也可以，真的不需要卖房子的。】
    【什么房子卖了可以拍电视剧啊？】
    【大大真的很努力认真的一个人啊，拍电视剧风险那么大，还愿意做这么彻底的投资，预祝大大的电视剧大获成功，《神说》再放异彩！】
    纵然对于很多圈外人来说，一个导演、演员为了拍戏贷款卖房是多么可歌可泣的一件事的，简直就是为了实现理想而孤注一掷的励志人生。
    可圈里圈外是两回事。
    周尧卖房不想曝光的理由很简单，在圈里人眼里，只暴露出一件事——缺钱！
    影视圈，是一个有钱人才能够玩得转的圈子，因为从演员到剧组杂工，从租用影棚都后期制作，每个环节都需要钱。
    在这个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有钱未必成功，但没钱就马上趴下。
    特别的现实。
    而且。
    软弱可欺。
    这话怎么说来着。
    简而言之，你有钱有权你有大公司大资金支撑，就没人敢欺负，就算羡慕嫉妒恨也最多绕道走。但像这种独立的制片人，本来已经没有靠山了，结果你还没钱，那不是擎等着被人欺负吗？《神说》的IP非常好，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周尧捏在手里不卖，谁也没办法。可一旦开始拍戏，试图转换变现的时候，一波波的钱砸下去，只会让人逐渐陷入泥潭，一旦没顶，便是满盘皆输。
    这个时候怎么会缺落井下石的人？
    这么好的IP，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当接盘侠呢。
    周尧打电话给了中介，中介说：“看房的不少，说到购买就再三犹豫，毕竟是上千万的房子，没那么好卖。”
    这下好了，卖房子的事情被爆出去，钱还没赚回来，算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尧既不想让圈里人盯上他，也不希望剧组里都在传出他没有钱的事，人心惶惶，可想而知最后的成品如何。
    这事儿，得快点解决了。
    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开机大半月，剧组也渐渐进入了节奏，至少可以保证按时结束，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房间里休息。
    周尧打开微信工作组，里面有核心成员，也有几个主要演员，周尧在组里发了个消息。
    【大家都来我房间开会，2020号。】
    【梅导：好。】
    【金姐：收到。】
    【柳甜：收到。】
    【副导演：就来。】
    白敛看见消息的时候正在手机上敲字，犹豫了一下有没有第一时间恢复，而是将最后一句话打出来，按下了发送键。
    微博的页面跳转，出现在了白敛的眼前。
    【点点签约作者殷商：《神说》开机大吉！(*￣︶￣)】
    白敛看着主楼上殷商大大发出的笑脸，胖乎乎的脸蛋一脸快乐的表情，真想伸出手戳一戳，但脑袋里一闪出周总不苟言笑的一张脸，马上心如止水。
    视线下滑，落在评论里第五个话题楼里，他打开快速看上一眼，便看见了自己刚刚发出的新评论。
    【就爱一次元的你：永远支持殷商大大！！】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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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感叹号特别有气势！支持殷商大大就是支持自己！保佑房子顺利卖出，保佑《神说》顺利杀青，保佑我的片酬不会少，保佑保佑……
    白敛心满意足地切回微信，乖乖地回了一句，【收到。】
    第21章柳暗花明
    大家的回复很快，但直到第一个敲门声响起，周尧独独没有看见夏睿的回复。
    周尧放下手机，去开了门，白敛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宽松的便服，手里还拿着厚厚的台本，见面就恭敬地鞠躬道：“周总，明天的戏我觉得台词有问题，一会开完会我能和你谈谈吗？”
    “哪里？”一说到剧本，周尧的表情马上变化。
    白敛进了屋，顺手关了门，然后翻开台本，指着一处说：“这里。”
    “怎么了？”
    这里是“萧子期”被毒哑的后，自救的部分。
    白敛说：“我都那样儿了，不能喊救护车。”
    “你身边当时没人，你不喊人救你，等死吗？”
    “是，可萧子期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是谁自己出手，也知道傅夏冰不会让他好过，更清楚喊了也没有用，这个时候根本没必要发出声音。”
    周尧想了想，深深看他：“意思是你能演出来？”
    “能。”白敛肯定地说着，当时就捂着喉咙瘫在了地上，他翻着白眼儿，嘶哑地喘着，一路爬到床上，摸着手机按下了120。
    但周尧却不满意，摇头，“毒药啊，你还有力气爬去打电话？”
    白敛擦着嘴站起来说：“为什么不行？明知道不会有人出来，还忍着剧痛喊救命，傻吗？”
    “他怎么就不知道有人来？就算知道傅夏冰下的手，就那么笃定门外有人守着？”
    “傅夏冰既然动了手就不会让萧子期被救，怎么不可能安排人在门外守着？”
    “好，那也不能爬过去打电话，按照你的理论，萧子期也不可能留下电话让他救命。”
    白敛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周尧，继而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周尧知道他在思考，便站在他面前，抱着手臂沉默地看。
    过了一会儿，白敛拿起了周尧喝过的水杯，就那么仰头喝了一口，周尧眉梢扬了一下，没出声。下一秒，白敛跪在地上，手上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桌子上，周尧看着溅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水渍，眼眸眯了眯，幸好水不多，要是毁了他的电脑，白敛偿命都不够。
    这时白敛已经进入状态，他猩红着眼睛干呕，咳嗽，最后把手伸到自己的嘴巴里抠挠，终于“哇”的一声。
    周尧浑身猛地一紧，头皮炸开。
    定睛一看，幸好没真吐。
    但白敛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厕所，伴随着开水声，还有一声声地呕吐声。
    周尧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跟在白敛的身后走到了浴室的门口，就看见白敛真的在吐，但同时他也在使劲地喝水，一边喝一边吐，直至精疲力尽地昏倒在浴室里。
    答案有了。
    这个时候，既不需要喊人救命，也不需要打电话求救，在这紧急的时刻，萧子期作为这部戏的大男主，他应该冷静，坚强，他第一个反应应该是自救！
    写书，是一个人的世界，有些剧情难免会局限于作者僵化的思想里。但表演是另外一门学问，一旦代入到角色里，去思考他会怎么做，他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不一样的选择。
    周尧看着地上躺着，犹如烂泥一样可怜的男人，心里波动连连。最后他走进浴室，将男人扶起来，用浴巾裹住了他的头。
    叹了一口气，拽起浴巾一角擦去男人脸上的水珠，感慨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刚刚还在绝望里挣扎的男人露出笑容，干净又纯粹，在白色的浴巾里显得有种别样的脆弱，却又在周尧眼里呈现出坚强的一面。
    他张嘴，话没出口，又干呕了一下。
    最后他摆摆手，只是笑。
    “还好吧？”周尧觉得白敛工作的时候真的很拼命，但却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因为他很明白拼尽了全力去做某件事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也确实听不见旁人的声音，所以周尧只是将人扶住，护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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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走到门口，敲门声响起。
    周尧顺手就开了门。
    门外站着金漪和梅导，没等脚步迈出，就双双站在了原处。
    金漪犹豫了一下问：“不是开会吗？”
    “嗯。”
    “能……进来吗？”金漪的视线落在周尧搂在白敛后背的手，再看看白敛那副好似才被人吻断了气的艳色，眼眸水光潋滟，嘴唇红艳水润，我勒个去！究竟是这几分钟都忍不住啊？还是人早就在屋里了啊？啧啧啧，年轻真好啊，干柴烈火，激情四射啊！
    周尧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个人，倒是白敛回过神来，急忙拨下浴巾，从周尧手边走开避嫌。
    周尧却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去躺一会儿，刚刚辛苦了。”
    金漪OR梅导：“……”
    还要躺的吗？所以刚刚不仅仅是吻吗？
    白敛一看脸色就知道两人误会，急忙解释：“我没事，我很好，我们只是对台词……”
    周尧蹙眉：“很好什么？折腾成那样，快去躺着。”
    白敛心如死灰地看向脑洞已经狂奔出太空的两位，沉默了。
    周尧撵着白敛在沙发上躺下，然后让金漪和梅导进来，正好电梯声音再次响起，柳甜也来了。
    柳甜作为女主角戏份并不多，所以干脆把影棚内的部分集中先拍摄，大概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拍完。
    等她进了屋，也发现了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小心翼翼的就要关门，正给白敛递水的周尧问道：“夏睿呢？”
    柳甜摇头，不知道。
    倒是沙发上躺着的白敛说：“在跑步。”
    周尧扬眉：“？”
    白敛之前喝了很多水，本来喝不下的，但这杯温水却让他拒绝不了，所以喝下一小口后说道：“他说你不让他再黑了，所以就每天夜跑，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周尧这才知道夏睿竟然是个运动狂魔，不白瞎他那黝黑的皮肤。
    虽然人不在，但也不用再等了，周尧等副导也来了后，就开门见山的把资金上的事说了一遍，毕竟在座的各位都是剧组的核心成员，只要他们站稳了，剧组就不会散。
    “……那套房子价值一千八百万，我只挂了一千五百万，这两天打听的人很多，最终成交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手里还有几百万，保证足够，万一不够，我还有车，有股票……”
    金漪打断他，笑道：“周总，您以为拍部剧要多少钱？您报出来的这些数足够了。”
    梅导也点头：“完全可以拍一部高质量的电视剧。”
    柳甜说：“这是我第一部当女主角的戏，如果最后钱不够了，筹钱我也要拍下去，您不要担心我的态度，我一定会演好。”
    白敛坐直了身子，他手里还捧着温热的纸水杯，刚刚折腾了一番后惨白的脸现在终于暖过来一些颜色，语气很平静，但也很坚定地说着：“您可以不给我片酬，只要包吃包住就够了。”
    金漪最后说道：“您放一百个心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这个剧组的凝聚力是最强的，年轻演员心里的火旺着呢，您就别东想西想的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您交给我就好了，多大一会儿事啊！”
    周尧暗自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会是个天大的麻烦，谁知道在大家眼里却不是事。
    他们有的人只是单纯信他，有的人是孤注一掷的要为自己搏个前程，当然也有只是混口饭吃的，但各种各样的因素凑在一起，一旦加入到这个团队里，就代表了一个整体，所有的困难也会一起面对。
    后来夜跑回来的夏睿还专门来了2020一趟，敲开门后就说：“周总，其实我真觉得我长得就一般帅，但您力排众议选了我，废话我不多说，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不给我钱也行。”
    周尧笑笑，觉得窝心。
    牵挂的事情顺利解决，等人离开口，周尧又给中介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将在网上匿名售卖的房子显示了“周尧”的名字，修改了价格。
    最后，周尧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新消息。
    【点点签约作者殷商：楼盘网，12345号，A市区二环，碧园小区，三套二房屋出售。o(╥﹏╥)o既然已经曝光我就直说吧，这房子是我用神说和暗刃的收入买下，之后又在这房子里创作了大玩家、守卫者，以及即将连载的超算，打心眼儿里舍不得，如果一周内没有卖出去，我会选择抵押给银行，说不定还能买回来。￣へ￣无论网上说什么，为了理想决不放弃！】
    周尧面无表情地敲完这段话，发上微博后就关了网页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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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事已如此，不如利益最大化，他主动曝光售房信息，特意点名自己用什么钱购买，又在这房子里创造了什么样的价值，刻意传递出这是一套会带给人“成功”和“好运”价值的房子，进而提高了售卖价格。
    原本急着变现，他低调降价，一千五百万都卖不掉，那么不如堂而皇之，抬高价格，两千万售卖！
    至于抵押银行后期赎回，包括所谓的“舍不得”，也不过是一种文字上的暗示。周尧现在一门心思将事业做大做强，一套房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变换成足够价值，他都能干脆地“舍离断”。
    做完这些，周尧平静地上床睡觉，却不知道微博因此热议，甚至引起了媒体记者的注意，各大博主和小报记者转发评论了他的微博，周尧脚踩文学圈和影视圈，却因为卖房子的事情出圈了。
    “殷商要卖掉2000万的房子拍戏啊？”
    “神说的作者啊，你不知道？那你知道神说在拍电视剧吗？好吧，也不知道，那你看过暗刃和大玩家吗？看过大玩家！哈哈哈，我也超级喜欢大玩家！”
    “牛了，网文作者卖房自己拍剧，勇气可嘉。”
    “什么小说啊可以买下2000万的房子，有人介绍一下殷商写了什么小说吗？”
    “卖房子要拍什么剧啊？《神说》？卧槽，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当年看过，我去补一下。”
    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祸兮福所倚。
    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尧卖房卖上了热搜，连带着《神说》剧组的流量也跟着上来，旧文的收益也跟着疯长，尤其已经落在历史排行榜第十名的《神说》，只是一夜的功夫就冲回了第九位。
    周尧瘪了的口袋，眼看着又有了存货。
    打铁趁热，第二天一早，周尧登陆点家的作者后台，发表新文。
    《超算》正式开启连载！
    首更，20章！
    闻讯而来的书粉跟过年似的，新书下面热议不断，《超算》迅速地上了超话，再加上前一天的#卖房拍戏#热搜，周尧将会再次承包今天的新热搜！
    开门红！
    第22章笔名就值一个亿
    A市是华国的超一线城市，经济政治发达，自然娱乐业也昌盛。
    在A市，注册的影视公司有三十七家，经纪公司九十一家，在影视行业里的从业人员不低于十万。
    这个数字相当地大了。
    姑且不说那些小型的影视公司，A市一共有两家有如巨鳄般存在的影视公司，分别是“天行者影业有限股份公司”和“蓝星国际影视公司”。
    这两家公司资本雄厚，几乎撑起了华国影视业三分之一的天空。
    “周尧工作室”挂靠的就是“天行者影业”这个派系的一家腰部影视公司，因此在开机后，租用的也是“天行者影视城”的摄影棚。
    与之相反的，《看着你，爱着你》的剧组则和“蓝星国际影视公司”有关系，租用的也是“蓝星环球影视城”的场地。
    前者在市郊，环境优美，价格较为便宜。
    后者在市里，五十层的大楼里共有六个影棚，现代科技感十足，价格在行业内较贵。
    华国人的习惯，不买最好的只买最贵的，所以能够在“蓝星环球影视城”里拍摄的剧组，总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何瑜当然也是。
    他担任《看着你，爱着你》的执行制片人已经三个月了，前期筹备两个月，一个月前入驻蓝星环球影视城，随着手上这部剧的顺利进行，他也时刻地关注着周尧那边的进度。
    不仅仅是因为周尧没有卖剧给他，更多是因为他们手上的剧很有可能在明年上半年撞车，争夺上半年的流量，会被各个平台和观众放在一起比较，“打的”鲜血淋漓，俗称对台戏，
    没人喜欢输。
    何瑜更不想输给周尧。
    可今天周尧上了热搜，而他们的剧组到现在都没有点儿“水花”，不等领导和投资商问责，他就已经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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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卖房拍戏的新闻爆出来后，他就等着看好戏，谁知道好戏没看见，却等来周尧釜底抽薪的一招，天知道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尧冲上微博热搜的心情，一晚上抽了两包烟，气出一嘴的口臭。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出了门，驱车去了蓝星影视大楼，叫上导演、副导演过来开会，等八点钟人到齐了，大家一看，竟然还来了两家经纪公司的领导。
    一个是男主角郝月的创辉经纪公司，一个是女主角的经纪公司。两边人物一露面，大家看上一眼就知道今天过来是因为什么。
    何瑜开门见山：“我们这部剧的制作确实不算大，但也是这两年难得精良的都市偶像剧，无论是原著小说，还是演员选角，包括我们这个剧组的经济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在这样的城市里租下这样的摄影棚，一天需要多少钱。”
    “可是我们不能只顾着低头拍作品，这是一个流量称王的时代，我们必须要制造话题度，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如果我们没有曝光，没有话题，观众凭什么知道我们正在努力拍摄的是什么！”
    “各位同事们啊！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啊！”
    何瑜的危机感十足，说的情真意切，激情四射，就差跳到桌子上遥指东方，咆哮，周尧来了！他上热搜了！不想被碾压成渣，就给我提起精神来啊！
    最后他说：“无论什么话题都好，炒起来吧，行不行啊，算我求求你们了。”
    炒作？
    可以啊。
    “炒CP？”有导演提议。
    郝月家的经纪人耸耸肩：“我们无所谓。”
    女主角的经纪人撇嘴：“你们是无所谓，我们家雪雪不能再炒CP了，一部戏换个男朋友，最近全网嘲，你还让不让我们雪雪发展下去啊。”
    “那就上综艺。”何瑜说。
    这次是郝月家的经纪人扬眉：“你给安排资源啊？我们倒是想上呢，那也得有机会。”
    “对啊。”女主角的经纪人点头，“不如这样，你们剧组发下消息，我们配合做下宣传，义不容辞。”
    何瑜看着两家经纪人淡定的态度，气的肝疼，舌尖在嘴里卷了一圈，最少三个溃疡，疼的他面目一阵扭曲。
    他们公司资金有限，只能请些人气下滑的三线艺人拍戏，但顶流和三线差距明显，光是其他资源的互动就完全是两个程度。之前他以为找来流量明星一定可以在话题性上压过周尧，谁知道周尧只是有点动静，一个人就火上了热搜。
    也对，网文界的大神换成娱乐圈不就是顶流的存在，这一代人的中流砥柱正好都是看过周尧小说的那一群人，正是购买力最强的时候。
    头疼。
    这是何瑜当制片的第一部戏，正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如果当时可以签下周尧的小说，他就没有这么多事，殷商的IP加上流量明星的加持，剧怎么可能不爆。
    所以。
    当初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版权没买下来，还得罪了人。
    何瑜不知道多少次后悔自己太贪心，用42万糟蹋了周尧的友情，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光是《神说》的价值，就不止千万。
    舔舔破了的嘴角，何瑜压着火气说：“算了，就这样，半个月内做个宣传片出来，到时候大家都配合一下。还有先导片，越快越好，我也要联系播放平台。”
    等着人都从会议室里离开，何瑜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眼眸黑的没有光。
    他很后悔没有处理好周尧的版权问题，但同时内心深处还有更大的火苗在飞腾，从大学起，他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和周尧做朋友，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热脸贴上冷屁股，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结果人家说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
    牛比什么啊！
    不过就是家里有几个破钱，会写小说罢了，换了特殊年代，你丫就特么是个土财主家的废物！
    在心里咒骂了一会儿，何瑜心情好了，起身整理好衣服，往摄影棚去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都在这个影棚里待着，他手里的经费有限，经不起那些人胡乱折腾，明明拍的效果不错，非得拍第二次，这不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吗？
    之前何瑜一直没有独立当过制片人，要不是公司新成立不久，他也没这个机会，所以一心只想做好做出成绩。再加上还有那么一点儿底层小人物得权后的优越感，所以等进了影棚他就降低了存在感，游走在各个的角落里，寻找那些犯错的剧组成员。
    乐此不彼。
    不过今天没藏多久，就听见闲下来的化妆师一边整理化妆箱，一边低声聊道：“你们谁看过殷商的小说。”
    “我。”
    “我也看过。”
    何瑜从化妆师身后游过，被这句话截停了脚。
    蹙着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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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男朋友早上跟疯了似的，说殷商开文开了二十章，上午要请假看小说，我说他神经病。”
    “噗！有没有那么疯啊？”
    “男人的乐趣咱们不懂啦。不过今天朋友圈里不少人都在议论，好几个人说要请假看小说，哈哈哈。”
    “你们说《超算》吧？刚刚蹲厕所我看的脚都麻了，超级好看，二十章特别过瘾，强力推荐！”
    何瑜愣了一下，继而拿出手机上网翻找。解锁的声音惊扰了几个化妆师，回头看过一眼，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再说话了。
    很快，何瑜就在微博看见了正在疯狂增加流量的超级话题，#《超算》连载二十章，爆火#！
    血压“嗖”的就升高了。
    何瑜扶着后脑勺，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后悔。
    42万的版权费？
    他现在觉得只是殷商的笔名就值一个亿。
    ……
    周尧这天也起了个大早，发了小说后，还能赶上吃早餐的时间。
    在二楼餐厅，周尧遇见了梅广轩，瘦巴巴的梅广轩餐盘里就放了一个鸡蛋一杯牛奶，看见周尧便端着盘子靠过去，说：“周总，你又改戏了？”
    周尧想了一下，“白敛和你说了？”
    梅广轩点头，欲言又止。
    周尧说：“临时决定的，还没来得及说，下次改戏我肯定会先告诉你，别介意。”
    梅广轩的脸色眼见着好转。
    别看一个小小的剧组，身份地位也阶级分明，制片人毫无疑问最大，之后是导演，有名的主演排在后面，但若像“神说”剧组这样完全启用新人，编剧的地位又排在演员前面，所以没理由是演员对导演提出改戏，这相当于就是一种冒犯。
    周尧只是制片人，剧组就是他全部的心血，他无意挑战这种地位差距，甚至会维护导演在剧组里的绝对地位。
    所以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周尧说出自己的临时决定：“我今天去影棚。”
    他是制作人，就是大老板，出现在拍摄现场会给工作人员的带来无形的压力，况且周尧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所以除非必要，他不会有事没事跑到现场去。会过去当然有原因，他要表明自己和导演的立场一致，甚至尽可能的将最大的权利交给导演。
    梅广轩也不傻，当然知道周尧的用心，笑着卖了个好，“中毒的部分作为电视剧开头最关键的地方，多慎重也不为过，我觉得这样改过应该不错，不过还要看演员的演技。”
    周尧想起昨晚白敛的疯狂，问道：“说个实话，白敛的演技究竟怎么样。”
    第23章上面有人的？
    白敛的演技怎么样，当然还可以的，正规表演系毕业的学生，又当了五年的练习生，进了几个剧组，虽说始终是在十八线外游走，但也确实累积了白敛的经验。
    最重要的，五年的练习生，赋予了白敛足够的野心，拍起戏来拼命又听话，剧组从上到下对他印象都很好。
    老板力捧更是让他在剧组成员心里多了不少分量。
    梅广轩能说什么？
    只能说挺好。
    周尧没得到期待中的中肯回答，有些遗憾，但并不恼。他和导演又不是瞎子，戏究竟拍的好不好心知肚明。
    白敛的演技自然是达不到影帝的级别，但作为新人绝对算是不错。
    两人吃过早饭，一起结伴去了摄影棚，他们来的比较晚，演员差不多都化好了妆，布景也做好了。周尧进了影棚就看见被灯光和摄影机围绕的中心，一处建好了三面墙壁的房间被环绕在灯光中间，看规格应该是宾馆的套间客厅，有点儿像周尧现在住的那个屋，但却豪华了不止一筹，作为戏中男主角的住所，完全符合他巨星的身份。
    周尧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杯水，再移到浴室的位置，眉梢扬了杨，突然说道：“桌子上少个道具吧。”
    已经走在前面的梅广轩转头看他。
    周尧说：“少了个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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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广轩愣愣，“为什么？”
    “萧子期不看新闻，不看剧的吗？”
    “他用手机啊。”
    “屏幕太小了，那么大个明星不至于委屈自己，加个道具。”
    “……”梅广轩不知道周尧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但也不过就是个道具的事，叫来工作人员吩咐一声，笔记本电脑就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周尧坐在椅子的时候，演员也开始进场，今天拍摄的就是主角中毒的戏份，以及在女主的陪同下前往各处治病，直至最后与女主发生争执，独自离开寻求转机的剧情。
    因为这个部分是第一集，电视剧好不好看就看第一集够不够吸引人，所以道具和妆容上都下了功夫，当周尧看见白敛进场的时候，眉梢扬了起来。
    白敛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白色的浴袍过了膝盖，被腰上的绳子虚虚地系着，好像随时要散开一般，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他头发朝后梳高，做了湿水的设计，白色的浴衣白色的肌肤，被水润着的脸在强光的照射下，年轻男性的那种青涩和美好的感觉简直要扑出画面。
    即便白敛身上最吸引周尧的是他阳光俊朗的一面，但此时此刻也有种难以言说的精致美。
    肌肤好似都在发光。
    在周尧看着白敛的时候，白敛显然也看见了周尧，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扯了一下浴衣的领口，遮住了自己本就觉得露骨的胸口，然后这才看见桌子上新增加的道具。
    笔记本电脑？
    一瞬间，白敛就知道这个道具的用处了。
    毕竟昨天他差点儿就毁了周尧的笔记本。
    稍作准备，各部门就位，梅广轩走过一圈交代一番，再回到导演机前，看着眼前的屏幕说道：“开始吧。”
    “中毒，第一节，第一次，开始！”
    萧子期从浴室里出来，并没有留意房门在前一刻才被关闭的声音，他赤脚踩在宾馆白色驼毛的地毯上，浑身放松。
    一切都如常。
    才在巨巢开过演唱会的歌神从疯狂的喧闹中回归平静，卸下了妆容的男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很疲惫，捏着鼻梁，敲了一下电脑屏幕，一边看着今天的新闻，随手拿起了就放在手边上的水杯。
    透明的水杯里，装着透明温热的水。
    靠嗓子吃饭的萧子期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重要财产，向来只喝自己代言的天然矿泉水。但此刻他的注意力被电脑里的新闻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杯本应该透明的液体有着淡淡不祥的绿意。
    将水杯放在唇上，继而一口喝下。
    味道不对！
    在水喝进嘴里的瞬间萧子期已经发现了问题，然而因为惯性，他还是咽下了一口，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入口封喉的巨毒，下手的人太过狠辣，根本不给萧子期救命的机会。
    火辣辣的感觉先是从喉咙出现，继而是巨大的疼痛感，没等萧子期做出反应，就已经疼得摔倒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响。
    伴随着水杯落在桌子上响起的碰撞声，被淋了水的笔记本电脑也冒出了一阵青烟。
    “呵呵——嗤——”在地上翻滚的男人发出了恐怖的叫声。
    场面一瞬间就进入了极致的紧张感。
    影棚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摄影师坐在摇臂上，从天空缓缓压了下来，推进镜头，白敛扭曲痛苦的脸，瞬间呈现在了屏幕上。
    周尧将目光移到了身边的导演机上，眯眼仔细地看。
    昨夜里他先是被白敛吓了一跳，继而又在心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等人爬到浴室里喝水呕吐的时候，他又被白敛的拼命所震撼，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白敛的表情如何。
    但此刻在摄影机的捕捉下，白敛的脸分毫毕现。
    任何人痛苦的时候，狰狞的表情都和帅气无关，甚至因为额头爆开的青筋和涨红的脸，都让人面目狰狞。
    但留着眼泪用手指压着舌根的男人，却让人震撼他的敬业，让周尧侧目。
    “咔！”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4

    周尧正看得入神，梅导却突然叫了停。
    举着喇叭高声道：“白敛，太过了，你拍的是偶像剧，不是文艺片，我不要这么真实的东西，太恶心了。”
    白敛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一下嘴，怔怔地看着梅导，然后无法避免地看向了周尧。
    那目光里有困惑，也有些委屈，那么努力的演绎，却被导演骂了恶心，换谁都一时间接受不了，更何况，昨天确定这个情节的时候周尧也同意了。
    能帮我和导演说说吗？
    男人没有开口，但眼里传递的都是这样的请求。
    周尧犹豫了一下，却选择了沉默。
    梅导还在叫：“调整一下，你要自救也要帅气的自救，还有，以后这种动作都不要出现，知道吗？”
    白敛抿着嘴，“嗯”了一声。
    很快。
    再次开始拍摄。
    “中毒，第一节，第二次，开始！”
    这一次，直接从白敛倒在地上开始。男人不再去尝试压舌根，而是抠挠自己的脖子，爆发的青筋也消失不见了，只有眼里裹着了一层泪，被眸底的血丝烧的绯红。
    他抬着头，忍着泪，浓丽的眉毛蹙紧出一个山峦的形状，明明是一副脆弱痛苦的模样，但在那努力睁大的眼底，却闪着光。
    周尧看着屏幕里特写的那张脸，眉梢微扬。
    确实帅了，也没那么膈应人了。不是说白敛之前的演绎不对，只是现实和拍戏有差距，大屏幕里震撼心灵的部分并不适用于电视剧，而且还是以这种需要演员颜值撑起来的电视剧，简单来说，只要帅帅的恰到好处的表演就行了。
    周尧看到这里很庆幸自己保持立场，坚决地站在梅广轩这边，不仅仅是为了保证梅广轩梅导在剧组里不容动摇的地位，再说他也确实不懂演戏。
    第二次，白敛不再力求真实后，顺利就拍过了这一条。
    随后梅导又补了一些特写，道具组就进场换布景。
    容易拼接的房间按照要求摆上桌椅板凳，十多个壮年在影棚里忙碌，不过十来分钟，一个医院病房的布景就出现在了眼前。
    女主角柳甜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裙子，怀里抱着一捧红艳的玫瑰花，走进了布景，也同时走进了镜头里。
    “我女神！”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周尧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刁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蹲在地上探头探脑地看。
    视线对上，刁点咧嘴一笑：“这衣服太适合我女神了，清纯中不失妩媚，美丽中不失高雅。”
    周尧眉心蹙紧，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刁点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过来干什么？”
    “看我女神。”
    “……”
    女主角在医院里看见昏迷不醒的爱人，笑容渐渐淡去，眼里迅速盖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心疼的情绪溢于言表，眼里还有藏不住的爱意。
    她将怀里的玫瑰插进了花瓶，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在画面里留下一个隐忍坚强的背影。
    刁点看到这里，捧心：“被她这么看上一眼，死都值得。”顿了顿，见周尧没回头，问了一句，“你和小白最近怎么样？”
    周尧头也不回地答道：“都还行。”
    “什么时候不忙了一起出来玩？”
    “可以。”
    顿了顿，刁点问：“卖房子了？”
    这次周尧将头转了过去，就看见刁点蹲在地上仰着头，像个小狗一样望着自己，满眼的担心。
    周尧坐不住了，他起身拉着刁点离开了摄影棚，两人上了刁点的车，开车去了市里，一路上刁点都在问他卖房子的事，又说自己想办法还是能凑点儿钱的，现在房市正好卖掉可惜了云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5

    最后说道：“不然你去我那里住吧，我在市郊有套房子，还通了地铁，去你公司也就半个多小时。”
    看这老妈子的样子，哪儿是来看“女神”的，根本是担心他才过来的。
    周尧只让他宽心，自从昨天微博发了消息后，今天他也联系过房产经纪，对方还和他抱怨工作量爆增，大早上的就往他房子跑，三个销售马不停蹄，整个公司都是打进来看房的电话。
    2000万的房子，不愁卖。
    “这样听来虽然挺好的，但有点儿心疼。”刁点等着外卖的功夫说，“你说你，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年度最惨制片人。”
    周尧笑着，并不回话，只是等着外卖打包结束，便帮着工作人员拎上了车。
    打道回府。
    今天投资商请客吃饭，一口气买了二十只白斩鸡，他也改善伙食。
    刁点花钱向来大方，付了账又当车夫，穿越小半个城市回到“天行者影城”。
    影城很大，在A市市郊，一共有八个影棚，还有些简单的外景，同一时间可能好几个剧组在拍戏，也不乏一些流量明星出没。
    周尧从停车场里拎着盒饭出来，还没走到影棚，就被刁点撞了一下手，示意道：“隔壁在拍什么？”
    “《大秦王朝》。”
    “啊！我知道，央爸的亲儿子。”
    周尧点头，大台和大公司联手拍摄的大型古装历史剧，参演的都是国家级的演员，每天一套套定制的服装推进棚里，和那边一比，他们这个剧组完全就是个小可怜。
    就在这时，隔壁影棚走出来一个人，穿着玄色刺绣着龙图腾的衣服，头顶上还顶着明黄色的流苏帘子，随着他的身影出现，两人都是眼睛一亮。
    “秦始皇啊！？”刁点又在拐周尧，“是唐泽！”
    周尧逆着光，眯眼看过去，就见秦始皇站在树下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
    这画面相当穿越。
    周尧是不擅长人际交往的，但刁点正好相反，不认识的人也能聊上半天，更何况是从小看着他戏长大的唐泽，当时就拿出一个盒饭，颠颠儿地跑了过去。
    隔着那么远，周尧都替刁点尴尬。
    但老艺人的风度非常好，愣了一下后，双手接过了刁点的盒饭，两人就聊了起来，然后周尧就看见刁点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唐泽还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周尧见这样，便只能走了过去。
    唐泽真的是华国非常有名的演员了，已经脱离了所谓的“流量”，就是演技的代名词。从周尧懂事时，就看过他演的戏，无一不是男主角，大制作，粉丝跨度老中青三代，整个华国除了不懂事的孩子，没谁不认识他。
    周尧过去伸出了手，说：“您好，唐老师，我是周尧。”
    “你好周总。”唐泽笑着握上了周尧的手。
    两人客气的寒暄一番，都是场面话，要不是刁点善谈，估计很快就只能尴尬对视，等着剧务来喊，唐泽离开，周尧在心里轻叹。
    既然进了这个圈，不善言辞的毛病还是要努力改掉，毕竟这圈子说大不小，有时候人情比钱重要。
    周尧在剧组里吃过午饭就回去了，刁点留下看“女神”拍戏，专心码字的周尧本以为自己遇见唐泽这事就算过去了，完全没想到没过两天，唐泽就主动找上了他。
    那天大早上的，周尧还在床上，就被金漪的电话叫醒，说：“过两天就要拍外景了，财务那边算了一下账，咱们手上的钱不多了。”
    提到钱，周尧就醒了，揉着眉心说：“知道了。”
    金漪提醒：“虽说月底了要结工资，但压一下也没问题，你不用太着急。”
    “谢谢，这件事交给我。”
    周尧挂了电话，就打算给房产经纪打电话，这几天看房子的人是真的多，凑热闹的有，真要买的也有，只是大家都在压价，没有财大气粗的土豪愿意一口气拿出2000万，周尧本来打算再等等，但现在急着用钱，只能价高者得。
    但这边才挂了房产经纪的电话，就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周尧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周总你好，我是唐泽，冒昧打个电话，想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有套房子要卖。”
    听着耳边隐约熟悉的声音，周尧脑子里最后那点儿困意都没了。
    再见到唐泽的时候，还是在影棚里，只是这次唐老师没有穿黄袍，穿着日常的衣服从车里对他招手，早两天见他时候的那种距离感消失不见，亲热极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6

    “这里，周总！”
    “唐老师。”周尧坐上副驾，他没那么快和人熟络起来的本事，语气敬重。
    唐泽笑着：“约你过来是聊房子的事情，不过也不需要那么急，谢谢你前两天请我的午餐，今天礼尚往来，慢慢聊。”
    周尧笑着：“那就先谢谢了。”
    两人坐在一辆车上走了，此时正好临近午饭时间，各个影棚的人都出来“放风”，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两人一起离开。
    “唐老师这是和谁出去了？”
    “周总还认识唐老师呢？”
    这般感慨两句，有人大开脑洞，“你们说，唐老师要是加盟咱们这部戏，可还行。”
    可还行？
    美得你冒泡！
    国家一级演员，影帝级的人物来给你加盟拍戏，别说客串了，就是把男主角双手奉上，人家也不愿意啊。
    那可是央爸的亲亲亲儿子！
    这边唐泽开车载着周尧进了市区，在距离周尧家不远开进了一家私厨餐厅，两人在包厢了坐下，这才转进正题。
    唐泽说：“我女儿最近回国，我打算给她在市中心买套房子，其实也挑拣了很久，你那房子无论地段和户型都符合我的心意，只是房价也确实贵了，我就说个心里价位，1800，也不让你亏了，怎么样？”
    “可以。”周尧回答。
    正打算“杀价”的唐泽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继而笑道：“怎么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真卖啊？”
    “卖。”周尧说，“主要还想要结识您。”
    唐泽深深看他，继而失笑：“说吧，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只要合适，都没问题。”
    “想提前和您约个角色，不让您白帮忙，该给的片酬一分不少，就希望到时候找上您的时候，您能优先考虑。”
    “200万，买个承诺？”
    “对。”
    唐泽看着周尧，突然问道：“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
    “我女儿才回国，希望她多认识一些年轻俊才，回头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好的。”周尧笑着并不拒绝，看似“相亲饭”，其实也就是多认识个朋友，周尧急着拓宽人脉，这样的邀请他愿意参加。
    房子的事情就这么出人意料地解决了。
    下午周尧带着唐泽去了自己家，唐泽看着屋里的环境点头：“真不错，听说这些都是你自己赚的，我当年可没你这程度，后生可畏啊。”
    周尧努力学习“商业互捧”，“您的成就才是我努力奋斗的方向，在我心里您就是最伟大的演员。”
    唐泽看出来周尧并不擅长这一套，因此他说出的话更显真诚，这辈子不知道多少人夸他的成就，但周尧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倍感舒服，心中一动，便为他支了个招：“你的剧已经在拍了，发行和宣传都跟上了吗？你要等剧拍的差不多了再去考虑发行问题，恐怕会影响你的资金链，别老在屋里窝着，多出去走走，有些人际应酬你躲不过的。”
    “谢谢唐老师。”周尧受教了，更不会后悔自己降价售房的决定，这样圈子里有身份有见识的老人可遇不可求，随便一句话就价值千金。
    ……
    这天上午，周尧工作室。
    财务刘姐去金漪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路过大老板的办公室，忍不住的往屋里看，好像还能看见大老板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敲击着键盘，白敛坐在高脚凳上悠悠念着台词的一幕。
    两人独处的时候，即便敞开着大门，还是给人一种不能轻易去打扰的气氛，整个办公区里都好像受到感染，布满了粉色的泡泡。
    可惜了。
    开机后，公司里的人大部分就去了剧组帮忙，英俊的大老板不过来，养眼的签约艺人们也看不见了，办公室里安静的甚至有些寂寞。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这一幕。
    走过周总办公室，就到了金漪的办公室，金漪现在兼着制片主任的头衔，大小事都得找她。财务刘姐敲了敲门，进了屋里，说：“这个月的工资表要做吗？一旦发了工资，钱可就不够了，外景可就出不了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7

    金漪看看手机，屈指按了按眉心，说：“你把工资表做出来，但工资先押一下，先保证剧组那边的拍摄顺利。”
    “不用押。”
    正说着，身后传来声音，两人转头看去，就看见酷帅的大老板走了进来。
    周尧走到办公桌前，将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了金漪，说：“五百万，省着点。”
    金漪眼睛一亮：“房子卖掉了？”
    周尧笑着点头。
    金漪接过银行卡喜滋滋地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才说：“周总真的很有魄力啊，那么好的房子，真就卖了。”然后将银行卡放进财务刘姐手心，高兴地笑道：“做工资表，开工资！”
    刘姐也开心，没人看见钱不开心，拿着卡也笑眯眯地转了一圈，说：“周总最帅，爱你比个心。”
    周尧被两个女人逗笑，提了几天的心脏也踏实了下来。
    金漪荷包鼓了，高兴地去了片场，周尧没等闲下来，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说是让他去刘爷爷家一趟。
    周老爷子捧着钱没能送给乖乖孙儿很寂寞，但孙儿的事业总要支持，所以发动自己的人脉打听了一下影视圈的事，忙叨一圈，最后还是得找那个刘老头。
    真是隔行如隔山，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刘老头是谁？
    刘威。
    影视圈里很有名的电影投资人，投资的片子有的拿下了年度票房冠军，有的拿下了外国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亏过，也大赚过，虽然已经退休好几年，却还是圈里很有名望的“老爷子”。
    周老爷子说：“老头儿啊，我孙子拍戏呢，你知道吗？”
    刘老头说：“知道啊，你不是找我喝过早茶了吗？我也说了现在拍网改剧难，不赚钱。”
    “你这老头儿！不赚钱你就给我想想办法啊！”
    “是你孙子又不是我孙子，我想什么办法啊？累不累得慌？”
    后来周老爷子给周尧打电话说：“见面了嘴甜一点，喊爷爷啊，别不好意思，圈里老前辈随手指点的一步路，胜过你闭门造车十年，年轻的时候就要多学多问多请教，知道吗？”
    没法儿。
    在爷爷的催促下，周尧只能再次出门，拎着一篮子水果去了刘爷爷家里。
    周尧天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写了那么多年的网文，早就自闭了。但现实逼着他必须走出去，结交更多有用的人情关系。
    拍了剧靠内容取胜？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周尧是这么天真的，但进这行的时间越长，越是清楚，“内容”只占一部分，“宣发”不够，资质不行，连上映都做不到，观众又怎么看到“内容”。
    这时候能够向谁取经？
    不是唐泽，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儿上。
    也不是金漪，她确实熟悉这一行当，但位置太低了，高层的资源她根本没能力摸上。
    所以爷爷推荐的刘爷爷，还真就推到了周尧的心坎里。
    刘爷爷也住在市中心，地段也不算便宜，周尧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在楼下带小孙女玩。
    小女孩和小伙伴儿们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周尧和刘爷爷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为他点了一支烟，老爷子吞云吐雾地看他，笑：“知道来找我就对了，上次见你，那一身的杀气啊，拉都拉不住，这次再见面，面色终于平和了。”
    周尧笑，他现在还是满肚子杀气，只是学会了藏着。
    刘爷爷又说：“我能这段时间也留意了一下你的新闻，还看了看你网上那些小说，你看我这年纪，都戴老花镜了，大半夜的还捧着你的书看，我容易吗我吗？”
    周尧被逗笑：“您用手机听书，不伤眼睛，就费点儿耳朵。”
    “还有这东西？”
    “有的。”周尧笑着，在刘爷爷的手机上下了听书软件，找到的自己的书放在收藏夹里，一步步耐心地把人教会了，这才将手机递回去。
    刘爷爷拿着手机笑，掐了烟蒂说：“后天和我去一趟海市，前几天你爷爷找上我，我就约了奇异的黄主任吃饭。咱们先不管这部剧能不能上星，但你拍出来最少得有个地方播，你提前想好，是全网授权，还是独家播放，到时候也好和人讲条件。对了，先导片别忘记带了，好东西都拿出来，越炫目越好，知道吗？”
    “知道了，刘爷爷！”周尧笑着点头，应下。
    “对了，我记得你才开机不久，有做先导片吗？”刘爷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8

    “有的。”周尧笃定地回答。
    这部戏才开拍二十天，就烧掉了周尧一百多万，钱都哪儿去了，就是投到了先导片上。
    众所周知，后期特效特别烧钱，更何况周尧的戏是一部玄幻作品，没有出色的特效支撑，就是一部网改雷剧。
    为了给观众，也给自己信心，周尧不惜血本做了一个十分钟的先导片，应该会删删减减分成三个部分分别发到网上，但这次拿去给平台看，当然要全部的内容。
    刘爷爷好奇：“给我看看。”
    周尧摇头：“手机上没有，回头在平台那边一起看吧。”
    “不行，你得让我心里有底，到底怎么样？”
    “还行吧。”周尧想想自己期待的画面，再对比先导片的效果，只能说至少不算是五毛特效，还能够看。
    刘爷爷深深看他：“信你一回，别把我这张老脸丢尽就行。”
    周尧慎重：“我一会回去再确认一遍。”
    刘爷爷越听越没有谱：“哎呦，有种掉坑的感觉。”
    周尧回去，不仅仅订了两张机票，总共订了五张，他和刘爷爷的，再加上金漪和梅导，以及白敛的，带了他全部的核心团队。
    如果觉得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就多找点同伴过来，白敛用来养眼，梅导用来解说细节，金漪能够调节气氛，再加上自己和刘爷爷，这次见面总不会糟糕。
    转眼两天过去，临上飞机前一刻，周尧才从特效公司那边拿到最后修改过的视频，随意看了两眼，就关掉手机，很快就到了海市。
    奇异平台是华国三大视频平台之一，原本是做社交软件的，然后搞了个影视网站，因为做这一行的早，虽然公司的资产没有另外两家雄厚，但拥有很大一批忠实的用户，如今甚至自己开影视公司，搞游戏产业，在周尧这种小资本面前，就是影视行业的大巨头。
    等来到这家公司的大门口，周尧才想起一件事。
    早两年好像奇异平台也联系他购买“天神宇宙”的版权，因为种种原因被周尧拒绝，如今周尧却带着自己的作品过来寻求合作，好像有点尴尬。
    一行五人进了电梯，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印着这个部门那个公司，全都是奇异集团的企业。财大气粗的奇异集团，竟然在这城市里建起了一栋大楼，成就了一个王国。
    刘爷爷说：“想当年我在影视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卢豹还没出生，后来人家申请天使投资开发了奇异交流软件，那时候我懂什么网络信息产业，只觉得用奇异邮箱发信件很方便，现在我退休了，就是个糟老头子，人家却撑起影视业三分之一的天空，有句话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谁都没有后眼，不知道谁被大浪淘沙，也不知道谁会一飞冲天。”
    人老了，就爱回忆，刘爷爷感慨了一路，听的其他几个人也心有戚戚然。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周尧就和何瑜迎面撞上了。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场合相遇。
    被周尧用合同摔在脸上好像还在昨天，面皮隐隐作痛，何瑜脸色扭曲了一下，继而笑容灿烂：“哎呦，这是什么缘分？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周尧看着这个本该吸着自己的血一飞冲天的家伙，面无表情。
    何瑜呵呵笑的，像是看不见周尧的脸色，说：“对了，你们也是来找平台的吧，戏拍的怎么样了？都还顺利吧？我们这边也才谈过，黄主任挺看好我们的剧，基本确定了合作，祝你们顺利啊。”
    何瑜炫耀了一番，并没有硬留下周尧的意思，他不是一个人过来，也懒得看周尧那张死人脸，勉强维持了一个面子上的功夫，笑眯眯地与周尧擦肩而过，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何瑜就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挂着那面具似的笑容，却笑不进眼里。
    他阴恻恻地看着周尧，就像潜伏在黑夜里的恶鬼。
    收了目光，周尧就看见了金漪担忧的目光，周尧对她微笑，宽慰。
    除了周尧和金漪，谁都没把遇见何瑜这件事当回事，刘爷爷甚至还打听了两句何瑜的戏，然后领着大家去了黄主任的办公室。
    黄主任是奇异平台购买剧集的第一道关卡，先看资质，再看投资，最后才看内容，他审核过了才会往上报，一层层筛选下来，这部剧究竟买不买，买了花多少钱，才能够定下来。
    刘爷爷其实和黄主任不认识熟，他认识更高层的人，只是自觉周尧的剧过个初审没问题，就没有必要一开始就找高层。
    连带着，他们等黄主任忙完，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周尧等人在休息室稍作等待，黄主任接了个电话，是才离开的何瑜打来的。
    何瑜说：“黄哥，我刚刚看见《神说》过来，您知道吗？”
    “知道。”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9

    “看来之前已经联系过您了，我还说提前和您说一说，《神说》的IP挺大的，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早两年奇异平台就好几次想买，不过现在周尧自己在拍，听说为了拍这部戏连房子都卖了，挺不容易的。”说到这里，何瑜叹一口气，“其实挺替他担心的，最近一年网改剧能卖钱的一部都没有，书粉和剧粉毕竟是两个维度，就算他名气再大，IP再好，剧粉不认，书粉拉黑，再加上他剧里一个流量都没有，还真是孤注一掷啊。”
    黄主任眉心蹙了蹙，听出何瑜这明褒实贬的深意，但何瑜也确实说到了点上，再好的IP，但是网改剧，还是慎重一点好。
    何瑜在车里挂了电话，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像他这种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的人，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不说面面俱到，但也没有说特别针对过谁。
    但周尧真的让他狠的牙痒痒，看见了不踩一脚都过不去。
    而且他有种预感，这个时候要是不把周尧踩下去，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
    这边黄主任在接见《神说》剧组前，找来秘书和自己查了一下关于《神说》的相关数据。
    毫无疑问，确实没有任何叫得上名字的演员，周尧也确实卖了房子，还上了热搜，但热搜里最大的关注度并不是《神说》这部剧，而是一个网文作者究竟年薪多少。助理翻看一圈，找了些大V评价和网友有价值的留言，话里话外都在质疑这部剧的质量。
    秘书提醒：“人已经来了快半个小时了。”
    黄主任摸着下巴蹙眉，最后一拍桌子，“行吧，带上资料去会客室。”
    黄主任来的时候周尧正在看先导片，会议室里的灯没开全，才一进来光线有些暗，周尧坐在醒目的位置上举着手机看，眉心蹙得很紧，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四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只有周尧在说：“这公司就这个程度吗？这是他们能够拿出的最好特效了？我几十万交给他，就交给我这么个东西？”
    黄主任听见这句话，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是多烂的特效啊，制片人都接受不了，一会岂不是要被辣眼睛。
    哎呦，来之前忘记滴眼药水了。
    想到这里，黄主任却笑着对周尧伸出手来：“周总你好，我是黄铭，负责平台影片审核的部门主任，久等了。”
    周尧早已放下手机站起身来，绷紧的眉宇勉强展开，笑道：“您好，这是我们的文件。”
    周尧言简意赅的打过招呼，然后就一副要直奔主题的模样让黄主任愣了一下，说好的寒暄和商业互吹呢，我好不容易想到夸夸你网文大神的身份，怎么你就不说话了？
    周尧没领会到黄主任的眼神，引着黄主任就要坐下，黄主任也只能从善如流，坐在了主位上。紧接着，相关的各种资料就摆在了黄主任的面前。
    这个时候周尧松了一口气地介绍：“金漪是制片主任，您先看看这些资料，详细的她会为您解答。”
    黄主任只能将自己无处安放的彩虹屁闷响了一声：“周总还真是个干脆人，呵呵。”
    相比起周尧的难以沟通，金漪就显得风趣善谈了很多，不过这也很正常，每个人性格不同，各司其职，否则也不会出现投资制片人，执行制片人和制片主任这种圈外人听着就迷糊的职位区分。
    周尧是大老板，只需要掏钱就够了，金漪是制片主任，负责剧组大小事务的处理和对外沟通，甚至在大剧组里，还有专门的出品制片人。
    黄主任将注意力集中在金漪这边，抽空也和梅广轩聊了两句，甚至还多看了主演白敛两眼，只有刘爷爷他没认出人来，并没有交谈。
    依次看过金漪提供的各项资质文件，黄主任的放下最后一份文件说道：“其实我做过《神说》的市场考察，确实是毫无疑问的大IP，但是……”黄主任顿了一下，不知不觉的将何瑜的原话说了出来，“投资不大，也没有流量艺人，关键网改剧的书粉和电视剧的剧粉是两个维度，我们平台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们报个价钱，你们要觉得价钱合适，我们再继续往下谈。”
    说完这些，黄主任环顾一圈，将后背靠在座椅上，交叠着腿比出一个手势：“五千万，独家授权，并且授权我公司可以分销，以及后面续集的优先购买权。”
    “五千万！？”谁都没想到，最先炸的是刘爷爷。
    老爷子从凳子上弹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欺负外行人呢？这剧光是计划的拍摄成本都是两千万，还不算演员剧组的薪酬，再加上宣传营销，你这点钱够谁用啊？连成本都收不回来，谁和你谈啊！店大欺客了是不是啊！”
    黄主任愣住，继而沉了脸。
    他在这个位置，每天都要见来个全国各地的剧组，谁不巴结他，顺着他说好话，再说买卖这种事，讨价还价的是文化是习惯，以他的身份年龄摆在这里，就算开口价格压的再低，也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当时黄主任就冷笑着说：“那意思就是没得谈了？行吧，祝各位在其他平台卖个高价。”
    黄主任起身就要走，刘爷爷怎么可能让他走，一声低吼：“等着！”
    他说完掏出手机，一边播着电话，一边骂骂咧咧：“我特么不过几年没出来，年轻人就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刘威在影视圈横行的时候，什么奇异什么BB算个吊！你给我站在这人，乖乖等着！我特么不信再开口你还能开出五千万这个沙比价！”
    黄主任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刘爷爷的脸，实在没能认出人来，但刘威这名字确实有点耳熟。
    眼见着老爷子出去打电话，黄主任心里有些打鼓，舔了舔嘴唇看向周尧，压低了声音问：“上面有人的？”
    周尧被场面逗得想笑，却绷着脸，点头：“应该有。”
    “谁啊？”
    “不知道。”
    “不知道？”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60

    周尧嗯了一声，但见着黄主任迷茫忐忑的模样有点儿可怜，便低声提醒了一句：“刘威，应该算是电影界有名的投资商，代表作是《彼岸花开》。”
    黄主任眼睛倏地睁大！
    《彼岸花开》圈里圈外谁不知道的影片啊，三十六年前全国上映的电影，也是华国第一次拿到国外参展的电影，拿下了那一届的最佳外语片奖，轰动全国。
    而且听见刘老爷子的真正身份后，可不仅仅是黄主任惊讶，就连金漪和梅广轩都瞪圆了眼睛，大约只有白敛这样的小年轻不懂那部影片在华国的价值。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想过，这一路走过来絮絮叨叨的有点烦的老头儿，竟然是在影视业里具有历史意义的“传说大佬”啊。
    刘爷爷打完电话进来，还愤愤不平地瞪了黄主任一眼。
    所有人都忍不住仔细地看着这个小老头，又瘦又抽巴，佝偻个背身高也就一米六五这样，眼睛浊黄都是掩不住的阴翳，尖嘴猴腮面相刻薄，只有那粗而飞扬的眉毛透出一抹桀骜。
    黄主任舔了舔嘴唇，来到刘威身边说：“老爷子，您这早说啊，何至于气成这样，您这身份往这儿一站，我能压着最低价开吗？您赶快坐下，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好好谈，我这人弹性特别大，您尽管开价我坐地还钱，保证双方满意啊。”
    “哼！”人家老爷子不想谈，像个小孩儿一样把背后给了黄主任。
    黄主任苦笑，忍不住的往门外看，真不知道来的会是谁。
    以刘威在圈里的名望，应该是认识公司的某些股东吧。
    忐忑等待的期间，金漪过去哄了一会儿人，没等把老爷子哄好，门外就传来的脚步声，黄主任回头一看，“嗖”的站起来，椅子差点翻倒。
    看见来人，别说金漪和梅广轩脸色变化，就连白敛也睁圆了眼睛。
    周尧站起身来，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这次的人情欠大了。
    卢豹。
    奇异集团的大股东，执行总裁，那种天天在大楼最高处，云端上办公，随便一个决策就能登上新闻，引起影视圈震动的存在。
    刘爷爷竟然把这尊大佛给请下来了！
    而且卢豹显然并不觉得麻烦，一现身，视线扫过就落在了刘爷爷的身影，走过去轻声轻气地喊了一声：“刘叔哦，都这年纪了还和孩子怄气，人家那也是按规办事。”
    “按规办事，就连核算我们成本都不用的吗？”刘爷爷等来了人，还一副生气的模样告状，“谁拍戏是拍来亏钱的，他报五千万还想要独家，你说这是按规办事吗？这是奸商！”
    卢豹正当壮年，生的虎背熊腰，个子足有一米九，却耐心哄劝：“好好好，奸商，回头我批评他，哈哈哈，来，您难得过来一次，到我楼上去聊，咱们慢慢谈。”
    黄主任被卢豹看了一眼，又怕又委屈，哭笑不得。
    刘爷爷被哄过来，脸上表情终于舒缓，也不是一味泄愤，到底说了一句：“算了，你就是个奸商，还指望底下的人做亏本生意。”
    “刘叔，说过多少遍了，我是搞互联网产业的。”卢豹笑着解释完，扶着刘爷爷站起来，然后这才对其他人说道：“走吧，上楼去，慢慢说。”接着他看向黄主任，眼里脸上也没什么恼怒，甚至颇为安抚地说，“你也上来吧，这个项目你比我了解。”
    就这样，大佬找到上大佬，其他人都没了声音，只听两人一路聊着近况，电梯一路坐上了顶层。
    两方人马在总裁会客室里做下，先是聊了一下闲话，随后进入正题，听过黄主任立场还算是中肯的汇报后，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黄主任的顾虑其实是我们公司设置的风险考察，但这部戏具体能够开出多少钱，他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要看影片的质量。”
    “先导片你们带过来了吧？我们看过再谈。”
    所有人看向了周尧。
    周尧掏出手机，说：“这先导片其实不算成品，最后的成品一定比这更好。”
    这个场面话大家都懂，卢豹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周尧掏出手机，连上投屏，等着房间里暗下来的时候，他按下了播放按钮。
    ……
    巍峨雪山，大雪飞舞，一望无际的大雪山上人迹罕至。
    山风裹挟着冷漠的冰雪撞击着世界屋脊，“呼呼——”暴雪肆虐。
    ……
    环境氛围不错，这个场面看不太出来是实景拍摄还是特效，但场面宏大，第一眼就给人大片的感觉。
    看到这里，奇异公司这边的人表示第一眼的视觉震撼还是有的，这个先导片应该是下了些功夫。
    ……
    镜头由远及近，从天空往下压，穿越风雪，最终聚焦在两个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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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是男主角，萧子期，也是白敛。
    白敛在大雪中艰难地前行，黑色笨重的衣服掩盖了他的身材，当镜头缓缓推进，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第一眼其实是失望的。
    脸白的近乎于没有血色，甚至有些灰败，沧桑的面孔承载了太重的重量，就连那破裂的嘴唇，也和偶像的银幕形象相去甚远，只有一双被霜雪睫羽盖住的眼底，有种锐利的光泽。
    他朝着山上艰难前行，逆风而行的背影承载的是逆流而上的精神，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希望。
    随后，镜头猛地切换。
    疲惫的白敛站在了古老的大殿里，仰望着大殿内来自远古的神像，神像宛若山高，慈悲垂目的模样神性十足，隐约间还可以听见金戈铁鸣的声音。
    他双手托起神像座下的神龛，白色的光芒从无到有，好似一个认可的过程，直至光芒刹那璀璨，席卷屏幕。
    ……
    神像明显是特效合成，但细节处理极好，看起来应该是有一些实景合成，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且这巍峨的身影和古老的元素融合在一起，瞬间将电视剧的投资额度提高了一筹。
    国产电影的特效水平，基本也就是这样了吧。
    一部网络剧，而且还是独立制片人的作品，能够在先导片里拍出电影的效果还是挺少见的，即便以卢豹的眼界，也觉得这个镜头看着很舒服。
    ……
    在白光璀璨到了极致的瞬间，镜头开始闪回。
    灯火辉煌间，一个男人在舞台上高歌，白色的西服上绣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他眉眼精致，五官神俊，从下往上推高的视角，腿长而直，身材迷人，气势惊人。
    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人都在高声大喊：“萧子期！萧子期！萧子期！”
    整齐划一的声音却无法掩盖男人的声音，那高亢空灵的歌声在耳边阵阵回荡，激起真正热血，引起灵魂的共鸣。
    随之他猛地随着音乐舞动而起，利落流畅的动作帅的无以复加，就像每个人能够想象的任何一位天皇巨星的演唱会，全场唯一的焦点，被万众瞩目的，发出“我爱你”的疯狂呐喊声。
    然而这耀眼至极的一刻，却又随之消失。
    画面一片灰暗，捧着神龛的萧子期张开咧着血口的嘴唇，盛满了压抑仇恨的双眼注视着手里的光，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找到了。”
    于是缓慢的长镜头在下一秒变得短促而激烈，萧子期在与傅夏冰对峙！萧子期在炼化着手中的光团！萧子期在怒吼咆哮！萧子期一脚将傅夏冰踢飞！
    快闪的镜头在鼓点下发出震撼人心的效果，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卢豹都移不开眼，再没了评头论足的功夫。
    然而先导片的编剧实在太擅长对比气氛的营造，从眼球抓住人心了。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快节奏不期间来到了萧子期战胜傅夏冰的瞬间，刹那画面的闪过，一个大高潮骤然降临，于是气氛又倏然松缓，变得平静而绵长。
    春暖花开，阳光普照。
    医院的病房里，一个清纯的女孩正在整理着一束百合花，病床上的男人悠悠地醒过来，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女孩心疼地看着他，说：“别说话。”
    然而倔强的男人却还是嘶哑着说：“傅……毒……”
    晶莹的眼泪从女孩的眼里流淌而下，光照在泪珠上，隐约的浑浊，她牵起男人的手，说：“别想了，我会陪你治好嗓子，一直陪着你。”
    男人没有说话。
    因为不能说话，也无话可说。
    医生在摇头。
    华国的医生，外国的医生，所有的医生都宣告了男人的“死刑”。
    “哗啦——”桌面上的物品被扫落在地，水杯碎裂，液体流淌一地，大开的笔记本电脑上出现一组新闻，快速的闪过，却又在脑里隐约地留下印象。
    ——【萧子期退出歌坛】。
    “啊！”将长发挽起地女孩发出了惊吓的叫声，然后定定地看向发疯的男人，试图劝道，“子期，还有我，我会陪你，就算你哑了……”
    “一定有办法！”嘶哑的仿佛魔鬼的声音从男人口里痛苦地吼出，“一定可以治好，一定还有办法！”
    “子期，不要这样，我们必须接受现实。”女孩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但男人并没有被安抚，他看着女孩，眼眸里的血丝仿佛将那泪水熬煮成了红色，在安静中沉默地沸腾着，继而升腾出一抹疯狂地颜色，“有的，一定有办法。”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62

    温暖的颜色渐渐淡去，黑暗和冰冷重新笼罩，在那黑暗的小巷子里，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低头缓缓地走到深处，默默地看着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的流浪汉。
    说：需要帮忙吗？
    那真是一个好听的声音，清灵，空明，又仿佛低醇，磁性，复杂相悖的声音仿佛在灵魂里诉说着，带来阵阵的回音。
    镜头落在男人的脸上。
    他没有张开嘴，只有微微勾着的嘴角，露出一抹昔日光辉的笑容。
    只是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再也没有了那单纯的双眼，漆黑的眸子如渊似井，展现出让人呼吸一顿的邪魅气息。
    画面消失了。
    两个大字在屏幕上浮现。
    ——《神说》——
    随后像是水中翻涌出的墨一样，更多的文字浮现。
    ——殷商同名小说改编——
    ——周尧出品——
    ——周尧制片——
    ——白敛饰演萧子期——
    第24章就没做正事
    到了结尾，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安静，继而所有人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的就是白敛。
    坐在末席的男人严格说来还是个大男孩，皮肤白皙，五官深刻，亮出额头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很精神，一双和传统不太一样的大眼睛，是双眼皮，但和欧版的眼睛不同，有着非常明显的东方特色，明亮有神。
    大约是脸颊偏窄的原因，所以脸比较长，也并不大，从画面上看，是个非常上镜的脸，几乎可以撑起古装和现代所有风格的戏。
    虽然和现在的精致少年主流审美不同，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多看一眼便觉得难忘。
    这演员，真不错。
    卢豹和黄主任这样的圈里人都暗自思索，这样一个有着特色的脸，还真有点会红的潜质。
    继而卢豹又将目光落在周尧脸上，筹措用词。
    难得觉得词穷。
    先导片不过五分钟左右，却仿佛看见了一部高质量的电影宣传片，无论是画面还是演员，包括在这种短视频里讲故事的手段，都有种自己被狠狠抓住的感觉。
    说句实在话，这个先导片不是可以，而是非常好！
    但卢豹是商人，商人谋利，自然要考虑一些多的东西，所以他正在寻找可以压价的部分。
    可有人等不及了，张嘴打破了安静，说道：“周尧啊，这就是你说的没做好？”
    所有人顺着那个声音看向了刘爷爷，卢豹脑后的神经跳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刘爷爷说：“你知不知道这特效是上亿投资的电影水平啊？我说你怎么钱烧的那么快？原来你一个破网剧还想搞大银幕效果？谁给你的胆儿啊？下这么大的本钱，亏了怎么办？控制成本，控制成本啊！”
    周尧被人当着面训斥，摸了摸鼻子却没生气，他能听出来刘爷爷明贬实褒，是在为他提高筹码。而且他也不能解释，自己是从十二年以后回来的，那个时候的特效水平比现在高多了，看过好东西的他实在没办法接受现在网剧水平的特效，所以才会不惜成本。
    确实花了不少钱，很贵，但做出来的东西至少也要他自己看的过眼吧？
    刘爷爷这么一吼，卢豹苦笑，知道自己没必要再想些花心思了，刘威真是圈里的老人，虽然不到制定规则这个程度，但华国影视圈变迁的三十年时间，刘威在这浪潮里摸爬滚打经验十足，就连国际影视都有涉猎，自己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压价，可能性不大。
    而且他还真的很看好这部剧，IP好，先导片好，再说将演员的片酬放在剧的质量上，除了没有大明星撑场子以外，这个水准绝对达到了他们公司自制剧的要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再开口，卢豹说：“周尧，不，我更喜欢叫你殷商。四年前我们公司的人应该联系过你购买《神说》的版权，那个提案其实是我说的，没能买下《神说》版权，我一直非常遗憾。所以我可以直言，就冲着这部剧的IP的价值，和你自己改编自己制片带来的流量，我就愿意给你这个数。”
    卢豹抬手比了个数字，是六千万。
    刘爷爷眉梢一扬，正准备说话，卢豹却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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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部剧的演员选角也还不错，至少男女主都具备红的潜质，你很会挑演员，所以演员的价值我也会核算在你的成本里。除此以外就是剧的质量，至少从先导片上看，是过关了，至于成品后的质量，我暂且不提，我只说目前我预估的一个价值。”
    周尧调整了一下坐姿。
    金漪和梅广轩都拉长了脖子。
    白敛更是一副瞪眼张嘴的期待模样。
    随后卢豹在刘爷爷虎视眈眈的目光中，竖起了一个手指。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千万？
    六千万再加一千万的意思吗？
    “一个亿少了点吧？”刘爷爷却不满地开口。
    顿时白敛吸了口凉气，这就以“亿”为单位在讨价还价了吗？
    周尧和自己的另外两位得力干将对视了一眼，对这个价格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是小剧组，成本也很低，能够拿到这样一个估价，说实话心里都很满足了。
    但刘爷爷却不高兴：“一个亿太少了，你还没算我们宣发的投资，再说这部剧的质量是可见的高，你随便拿下一步电视剧的版权费都是三四个亿，到我们这里怎么就这么扣扣搜搜了？”
    卢豹笑：“您说的是头部影视剧，我这个开价究竟是不是中肯您老心里清楚，再说，这部剧计划要拍摄三季，一季时长才十五个小时，我前面加点后面留点儿，就算使劲儿地拖，也才三十集，平均下来单集售价已经达到三百三十万，这个价格已经不算低了。”
    卢豹说的中肯，但刘爷爷却不吃他这套，“我们没有大明星，但我们有质量，有大IP，也有话题度，这部戏我拍胸口保证你们公司买下来稳赚不赔，再添三千万，我独家授权给你们……”
    顿了一下，刘爷爷看向周尧，问：“可以吗？”
    周尧点头，“爷爷您继续。”
    刘爷爷得了授权，便狮子大开口的为周尧谋取利益，“你想分销也可以，不想分销也可以，但你开的价格我不可能给你独家，你自己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加钱。”
    卢豹笑，“好，我考虑，不过要等我拿到成品再说，如果价值够，你说一亿三，就一亿三。”
    刘爷爷自然懂得分寸，得了口头承诺，咧嘴笑开：“走咧，找地方吃饭去，咱们再好好聊聊。”
    “那这顿饭我可吃不踏实了。”虽然这么说着，卢豹却已经站起身来，扶了刘爷爷出了门。
    一行人下了电梯，很快就坐车离开。
    黄主任留在办公楼里蹙眉，然后又找总秘讨来了《神说》的先导片在手机上看了一遍，看的表情变化，在心里腹诽不已。
    这都什么人啊！明明拍的效果这么好，还在那里大叫不够，特么要不是被你这句话误导，我至于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吗？
    正不高兴地想着，手机的微信跳出来新的消息，打开一看，是何瑜的微信。
    【黄主任中午一起吃饭啊？】
    吃个屁！
    黄主任正心里闷得慌，瞬间就把自己倒霉的罪魁祸首安在了何瑜的头顶上，要不是他唧唧歪歪的在那之前给他“上眼药”，他至于眼瞎看不清楚吗？
    这个狡猾狠毒的王八蛋，还想请他吃饭打听消息，呸！美得他了！
    不高兴地回复，【没空。】
    何瑜这边还在奇异集团的公司楼下大厅坐着，不但一直没有等到周尧他们下来，黄主任的回复也透出了冷漠。
    他心焦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不行，总觉得事情不知道从时候开始，正在失控。
    这个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既然从黄主任这边打听不到消息，何瑜就只能守株待兔，等着当事人下来直接询问，他也不怕自己脸皮厚，几句话的事能够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然而从十一点一直的等到一点过，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等到人出现，终于不得不承认，周尧他们应该是直接坐电梯下了地下车库，早走了。
    这边周尧几人吃完了午饭，正坐在一辆七座的商务车上往宾馆的方向去。
    午餐的品质不错，价格不菲，但因为卢豹下午还有工作，都只是喝了一点小酒助兴，聊聊公事私事，时间便转眼过去。
    要说因此攀上交情倒也不至于，但在大佬眼里挂了号，以后拍剧出剧的平台也就不愁了。
    刘爷爷稍微喝多了一点酒，才上车的时候帮周尧支了个招：“报价你也看见了，这部剧的成本咱们都很清楚，努力保证质量就是提高价格的最好办法，除此以外就是争取到在卫视台上星，这个部分比较麻烦，审核起来时间特别地长，你们急着回笼资金就直接上网剧就好，但要想要一次赚个大的，就一定要有耐心，我老头子能给的建议就这些了，你们自己商量，我睡一觉，到了地方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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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酒劲上来的刘爷爷很快就睡了过去，车厢里其他的人压着声音商量了一下，也做不出决定。
    但高兴是真的。
    这部剧如果能卖到九位数，扣除税后，公司可以说是大赚一笔，毕竟他们的成本是真的低啊。赚钱了谁不开心。
    周尧也喝了两杯，心里一动，说道：“白敛，下午睡醒了，来我房间对台词。”
    白敛困惑：“台词不是对完了吗？好的，我下午来。”他以为是周尧“处女座”的毛病发作，又要开始抠字眼。
    但周尧却说：“不是神说的台词，是超算的。”
    “超算。”白敛的眼睛倏地就睁大了，“您不是才连载这部小说吗？”
    白敛坐在周尧斜后方，周尧回头看他，染了些醉意的眼里盈着淡淡地笑，问：“你知道？”
    白敛耳廓微红，点头：“关注过。”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周总的书粉，毕竟殷商大大的书粉几百万，他算哪号人物，反倒是《神说》的男主角，给他的价值感更高。
    周尧说：“《神说》已经开拍了，平台也找好了，我这边没什么事，打算筹备新的剧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剧本得走在前面。”
    “这么快的吗？超算才连载不久啊。”
    “这边连载，那边开拍，不是正好，进度和话题都是充足的。”顿了顿，周尧对梅广轩说，“梅导，超算你有兴趣吗？”
    梅广轩终于拍了部能赚钱的戏，自信心回来不少，斩钉截铁，“能，剧本给我看……算了，我看原著，你原著存不少了吧？”
    “不少了，改编第一季足够。”
    “这故事怎么样？”
    周尧看了一眼白敛，笑：“萧子期和陆卓，双男主。”
    这句话，这一眼，这信息量也太足了。
    所有人都在看白敛，白敛的耳廓红的不行，就连梅广轩也有点酸，这也捧的太过火了吧？众所周知网络小说一本一个主角，周尧也不是网络小说的新手了，竟然敢安排其他小说里的主角来新文里抢戏份，这不就是特意安排的吗？白敛可真会哄人，哄得周总都快把他捧成了眼珠子，说到底，超算其实就是为了再次捧火白敛才诞生的吧？以前的剧情是这样的吗？打死他们都不信！
    白敛捏着手指头，心痒痒的不行，忍不住地说：“周总，我能直接去你房间吗？”
    他想看新文了，想看的不要不要的，既想知道周尧怎么安排萧子期的出场，也想知道超算的故事究竟讲的什么，作为殷商大大的忠心书粉，可以提前看见存稿的现实太美妙了。
    白敛高兴过了头，也看不见别人怎么看他的，压根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的歧义有多大。
    但周尧铁石心肠，直接拒绝。
    “不行，我要睡午觉，你休息了再来找我。”
    金漪和梅广轩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
    哎呦喂，快别装了，把人直接带回屋里去就是了，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啊，何必在我们眼前搞这一出，回头还不是悄悄跑屋里去小意温情。
    午睡？
    呵！
    他们一个字都不信！
    周尧是真的有点困了，回到宾馆房间就直接睡下，这两天为了盯着先导片他一直在特效公司那边，如今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他睡得又沉又香。
    白敛敲了半天的门，才把他叫醒。
    拿起手机一看，他才睡了一个小时。
    顶着睡意严重不足的一张脸去开了门，周尧扶着门把手沉默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白小敛蹙眉，硬是没想起他过来干吗。
    白敛满眼雀跃地说：“周总，我来对台词。”
    周尧闭上眼耙了耙头发，这才想起来。
    将人放进来，周尧脑袋还晕着，只想睡觉，所以将存稿打开备份，然后就招手让白敛坐下，按着他肩膀说：“你自己看文，顺便帮我修错字，等我起来再说。”
    白敛看着眼前的存稿，激动的浑身都在颤，移不开目光地点头，“嗯。”
    周尧疑惑地感受着手下的战栗，只以为自己没睡醒，揉着太阳穴走了。
    太阳西斜，直至缓缓沉下山峦，当夜风从山间吹来，周尧还没睡醒，白敛也沉醉在故事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65

    殷商大大向来很有大神的神品，在如今动不动就千万字的网络小说里，殷商大大的文一般不会超过四百万字。
    所以为了在有限的字数里保证故事的完整性，节奏向来保持的极好，也很少有没必要的故事情节。
    白敛看过殷商大大所有的文，自然知道他在构建一个“天神宇宙”。
    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七种能量，分别代表时间、空间、死亡、生命、虚幻、真实，以及心灵。
    《神说》里的萧子期，因为被人毒哑，得到能量后依旧能够重归舞台，他拿到的是心灵能量，又名“灵魂之石”。
    其实由始至终，萧子期都无法开口说话，但灵魂之石赋予了他与人交流的能力，而他附加了灵魂力量的歌声更是可以直接作用在别人的灵魂上，具有迷惑、诱导，以及振奋的力量。
    按照书粉们的划分，萧子期应该属于“萨满祭司”这样的人物，法系的，团刷BUFF。
    在同人小说里，萧子期甚至通过灵魂之石，成为了宇宙级的大明星，让所有的宇宙文明都喜爱他的音乐，可以战斗，也可以凝聚力量。
    而《超算》的主角则是另外一种类型。
    “超算”，顾名思义，主角很聪明，擅长算计，而且是殷商的“天神宇宙”里，唯二的地球人类。
    在故事的一开始，超算的主角就是行走在人间的挂比，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妙手回春的中医，但实际上却是个在达官显贵中游走的风水师，一边救死扶伤，一边搞封建迷信，看起来就像一些网络小说里很常见的都市打脸狂魔的情节。只是因为殷商大大的文笔锋利，视角新颖，老汤新药，看得人欲罢不能。
    白敛是很喜欢超算的主角，毕竟时隔十年，殷商大大再次开了个地球男主文。
    甚至可以说，书粉们都跟着过节似的，还在微博上搞了个“天神宇宙”的男主排名，“超算”的男主陆卓就在只连载了四十章的情况下，荣登排行榜第二名，仅次于萧子期。
    只是四十章，不过二十万字，还是前期铺垫阶段，还没能出现更深处的剧情，包括男主的身份背景也都没有出现。
    如今白敛一口气看过存稿，才将陆卓的神秘面纱掀开一角。
    原来陆卓是来自大周朝的军师，伴生禅精竭虑，陪着主公征战沙场，排兵布阵，算无遗策。
    而在那个时候，陆卓就已经拿到了“灵魂之石”，可以说他是灵魂之石的第一个主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时也命也，天不让大周朝统一华夏，最终被始皇帝逐鹿中原，陆卓也死于乱军阵中。
    在临死前，他算出人类劫难在千年后降至，始皇帝却不是那个天命之人，因而将“灵魂之石”交给心腹，带往雪山之巅，藏于灵魂之殿内，才有了之后萧子期的传奇故事。
    但陆卓毕竟是“灵魂之石”的第一任主人，身死灵不消，被滋养过的灵魂在乱葬岗中游荡千年，最后竟然唤来宇宙“生命”能量，终于白骨生肉，重归人间。
    但他人不人，鬼不鬼，还没了记忆，能治愈天下百病，却不能让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能够算出别人的前世今生，却算不出自己的来路归去。
    直至某天，他经人引荐，认识那时候已经名望极高的萧子期，顿时能量吸引又排斥，两个人的第一个反应都是遇见了“天敌”。
    就此，双男主的局面形成，两人针锋相对，手段齐出，但又在外敌的压力下联手对抗，最终成为至交好友。
    周尧睡醒过来的时候，白敛正看到“自己”，也就是萧子期出场，男主间的气场碰撞在殷商大大的笔下宛如轰炸在地面的原子弹，带来焚烧一切的威势。
    爽的爆炸，浑身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抱歉，久等了。”周尧揉着眼从卧室走出来。
    “吓！”白敛吓得差点原地跳起，心脏乱跳地看着周尧，好半天吞下了一口口水。
    周尧这时候已经喝了一杯水，然后捏着就水杯走到桌边，视线在电脑屏幕上扫过一圈后，看向白敛，“怎么样？好看吗？”
    白敛点头，心里激动的都快流下眼泪了，何止好看，简直精彩炸裂，我家殷商大大的手究竟是怎么长的，能够写出这么让人欲罢不能的故事！
    想到，看到，白敛的视线落在周尧握着水杯的手上，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起了兼具着美观与力量，让人有种摸一下，或者握上去，被他用力施加力量的冲动。
    “那行吧，来写剧本。”
    但写出这么好看故事的殷商大大却满脸冷漠，只是小指头弹动一下，就把白敛从电脑屏幕前撵走了，坐下的时候甚至不太满意被他坐热的椅子，将抱枕放倒这才踏实坐下。
    坐定。
    抬头。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不怒自威。
    被撵至一旁的白敛在这个过程里渐渐清醒了下来，翻涌的思绪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被遮蔽的眼睛也因此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周尧，周总，他的老板！
    瞬间，强烈的距离感和敬畏感便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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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敬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周尧收回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说：“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剧本写个大概出来在叫你。”
    不！！！
    书粉的灵魂探出头来在咆哮，我要看存稿！
    “好的周总。”
    现实的白小敛却乖乖地告辞离开，还轻轻地锁上了门。
    走到电梯里，白敛按下楼层，心里的焦虑像是在干燥草原丢下的火种，瞬间燎原。
    他“啊啊”地叹着气，把脑袋抵在电梯墙壁上晃来晃去，好想看存稿，好想看存稿，好想看……迷迷糊糊的，一出门就和推进来的布草车撞上。
    “嘶！”胯骨好疼。
    周尧这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打算在晚饭前码出两万字来。
    从深海里浮出的“触手怪”可怕至极，手指在键盘上甚至敲出一阵阵残影。他现在年轻，又写过一遍，再加上他本身打字就快，所以重新再写这篇文，他思绪流畅，手下不停，每天码出的字数是连载发文的三五倍，导致他小说都写到了中期，网上连载还在前期铺垫。
    网络小说连载顺利，新剧的播放平台也基本解决，周尧闲来无事，才会有筹备《超算》剧组的打算。
    只是临到坐在了电脑前面，周尧又满脑袋都是小说后面的剧情，一时间不知道剧本该从哪里开始，才有了把白敛叫来，又把人叫走的过程。
    周尧一工作起来就不吃不喝，直到电话响起他才将手收回来，揉了揉手指，接通了电话。
    “周总，下来吃饭了。”金漪说。
    “好，马上。”
    挂了电话，金漪就看见了揉着腰走进来的白敛。
    作为即将被重点推出的演员，白敛现在都有自己的形象设计时，穿衣打扮都必须符合身份，就连走路的姿态都进行过专业的训练和要求，所以这种在公众场合心不在焉，揉着腰，好像满身疲惫的模样都是耳提面命过不能做的。
    金漪盯着白敛这不合时宜地举动，肯定地问了一句：“中午去周总那儿了？”
    “嗯。”白敛蹙着眉坐下。
    “剧本怎么样？还顺利吗？”
    白敛摇头：“周总一直在睡觉，我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了。”
    “……”金漪眨了眨眼，啧，怎么叫什么都没做呢，你们也做的太多了，就是正事没做！
    第25章雪山拍戏
    金漪对老板的感情生活其实并不是很有兴趣，但同性恋这种关系别看她在娱乐圈里，身边也不多，难免会多想多看一点。
    但这样不好。
    老板喜欢谁捧谁都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拿工资奖金就够了。
    所以调整情绪，说道：“周总和你聊过了吗？超算真的要筹备？说是双男主，这个戏是怎么回事？这篇小说你看过没有？究竟怎么样？”
    顿了一下，金漪说：“如果要拍超算，那连载的超算就不能放之任之，话题和流量都应该炒起来，网文这边的炒作投资不大，其实真可以试试。”
    “超算开文就爆火，很多博主都在推文造势，但听说周总和点点家只有驻站约，很多的平台上不去……”一说到自己的一次元男神，白敛话就很多，低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儿一秃噜地都说了。
    金漪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欣慰地想到，白敛至少也不仅仅是盯着周总的资源去的，看起来好像也确实挺喜欢周总，毕竟以周总的形象能力也是年轻俊才，白敛对他上心也是应该，就连这些网络上的琐碎事都知道，感情应该是真的深了吧。
    哎，就是国内同性恋的路不好走啊。
    想得太多太远，金漪都替他们愁。
    等着周尧下来，白敛已经说到了《超算》男主角陆卓的人设，“……虽然没具体说过年纪，但形容词集中在“有风度的成熟男性”上，再结合陆卓临死前参与了大周朝的两大战役，年龄不过四十，白面书生，眼神沧桑……”
    金漪边听边思考娱乐圈里哪些人符合人物形象。
    这是他们公司筹拍的第二部戏，在第一部戏的基础上，这部戏应该可以用上有名气的艺人，要说眼神沧桑，年龄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还真有不少，只是以周总更喜欢追求质量的习惯，最后的目标群应该集中在曾经有过名气，但现在早已经掉出前三线的演员，这些演员有演技没戏拍，片酬还真就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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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周尧正和梅广轩一起走进来，两人在电梯里遇见，也正低声聊着新戏。
    “刘老爷子呢？”金漪起身迎上，问道。
    “一会就下来。”周尧说着坐下，视线扫过，“菜点了吗？”
    “随便点的，想吃什么你们再点。”金漪拖着椅子往周尧那边靠，说道，“新戏筹拍，你有什么想法吗？主演有目标了吗？”
    周尧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只是想起那人在圈里的地位，又觉得不太可能，便摇了一下头。
    金漪察言观色，见他迟疑，便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听听吧，说不定试着接触一下，会有意外收获呢？”
    “算了，可能性太低，还是考虑其他人吧。而且剧本都还没出来，这事不急。”
    “您心里真有人啦？谁啊？”
    周尧但笑不语，没把握的事，还是算了吧。
    就这样，周尧筹备《超算》剧组的事在核心成员里就这么定了。
    那边拍着《神说》，这边筹备着《超算》，再加上网文的连载，周尧每天还都挺忙。
    但他享受这种忙碌的状态。
    上一世，他创造了天神系列之后就没有了码字的乐趣，随后家里破产，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从新连载小说，只是那种超然的状态已经被碎的稀巴烂，他坐在电脑前面一夜一夜的，却一段话都写不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病了，被悲观的情绪吞噬，无法感受到快乐，所有的思绪最后的结论总会以悲剧结局，他走在黑暗的迷宫里出不来。
    但现在是真的好啊。
    他家人健康，他事业正要蓬勃展翅，未知的领域带给了他无尽的探索乐趣，除了必须的睡觉和吃饭，他都在享受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
    转眼间。
    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剧组分了一个场，梅广轩负责男主线在三千公里外的雪山拍外景，副导演负责影棚这边的室内戏，柳甜和夏睿都留在这边补戏。
    周尧过两天也会去外景地，所以今天去了影棚一趟找金漪。
    金漪是他的制片主任，主要负责剧组拍摄期间的琐碎工作，最近一直在两边飞，眼见着瘦了下来，关键家里还有个不足白天的宝宝，周尧心疼单身妈妈的难处，所以才会决定自己过去，再说了，他《超算》的一期剧本出来了，正好想找白敛对台词。
    只是才一进到影棚，就感觉到今天影棚里的气氛有些浮躁，暂时没有活儿的工作人员都聚在一起热情地议论着什么，看见周尧出现目光就黏在他身上，有种莫名的迫切感。
    周尧蹙眉，穿过人群，在副导演身边找到了金漪。
    场内，唔白不少的夏睿正眯着他狭长的单眼皮，“调戏”兼“恐吓”女主角柳甜。
    “你真不知道萧子期在那里？”
    “对。”
    “我知道的可不是这样……”
    “……”
    两人一来一往地在镜头下说着台词，已经适应了剧组环境的两个人也彻底融入了角色，夏睿阴翳狠辣的气质完美地呈现出书中的“傅夏冰”，最关键这种年轻英俊的男性，即便明知道他是个坏人，还是会吸引一批颜控粉丝。
    从不接受到被迫接受，从勉为其难地拍摄到对其拥有期待，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周尧用他的坚持告诉了所有人，什么叫做“超前审美”。
    “夏睿这孩子，真是越看越上头。”金漪看见周尧过来，拍了个心甘情愿的彩虹屁，“演员这职业当然要会演戏，但同时也得有特点，现在俊男美女那么多，去思密达一趟回来，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所以谁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观众留下印象，他就赢了。夏睿不输白敛，这两个孩子真的有别于当前审美，就算不会大火，也足以在这个圈子留下痕迹。”
    最后，金漪笑道：“所以还是周总的审美能力强啊。”
    金漪是真的会说话，办事能力强，周尧对她愈发器重。等她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个装得沉甸甸的红包递给她，说：“小豆百天的时候我应该没回来，红包提前给你，祝小豆茁壮成长，快乐无忧。”
    金漪接过红包感受了一下厚度，笑的眉眼皆弯：“借周总吉言，有殷商大神镇场，咱们这部剧一定大火大卖！”
    两人“商业互捧”一番，这时副导演喊了“卡”，进场说戏，金漪和周尧身边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金漪压低了声音，敛了笑地问：“你昨晚上网了吗？《看着你，爱着你》发了宣传片，郝月带头转发，张渚也在微博上发言，还买了很多大V号做营销，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上了热搜前三，虽然后面很快掉了下去，但作为一部现代偶像爱情戏，这个声势也算不错了。”
    说完，金漪见周尧没太大反应，又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圈里的影视公司都各有手段，映旻影业的后台是蓝星集团，这你该知道吧，蓝星集团的渠道很广，养了一批数量你都不敢想的营销号，尤其擅长造势……”
    听到这里，周尧有点分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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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集团”这四个字他怎么会忘记，上一世何瑜就是“蓝星国际影业”的大股东，执行董事长，因为一手打造出“天神宇宙”，名誉国内外，最后甚至成为了“蓝星集团”的核心成员。
    而在对他家的那场“恶性围剿”世间里，蓝星集团“居功甚伟”。
    这是一家也通过互联网产业发家的公司，但他们主要做网购和物流，在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年光是宣传预算就是好几十个亿，算是华国排名前五十的支柱产业。
    因为有钱，所以旗下公司涉及各行各业，他们两年前收购了“映旻影业公司”，进入影视圈，这才有了何瑜上位，进而攀上蓝星集团的“前因”。而之后几年，他们决定进入房地产，然后在何瑜的周旋下，将目光瞄准他家，这是“后果”。
    总之不管“蓝星集团”是不是也被何瑜利用了，周尧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当年让他家破人亡的就有“蓝星集团”。
    回过神来，金漪还在说，周尧压了眼底的怨恨，听了后半程。
    金漪说：“市场资源是有限的，虽然我们题材不同，但都属于上半年作品，注定“打对台”，因此前期的宣传也必须跟上。咱们没有那么大的营销力量，但有大IP，也有殷商大大你的人气，你看要不我们这几天也联系些营销号，把宣传片发了。”
    顿了顿，金漪又说：“也可以散播一下亿元版权这件事。”
    “对！还有你的《超算》要和连载同步拍摄这件事，我觉得也是一个很大的话题。”
    金漪越想越多，越想越兴奋，眼睛闪闪亮，“小白和夏睿甚至可以安排上一综艺了，这些可都是宣传啊！”
    周尧想了一下，说：“《超算》的消息暂时压一下，其他的由你安排。”
    “好勒！”金漪按得手指咔吧作响。
    第二天周尧就带着夏睿飞雪山了，至于金漪想要怎么搞事，不是他不关注，而是暂时没办法关注。
    时值金秋。
    就在全国人民盯着日里，喜滋滋地算着国庆七天乐的时候，周尧踏上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才一从机场走出来，便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掀起了额头的发丝，身边的夏睿打了一个喷嚏，说：“我有点儿鼻炎，吹冷风就爱流鼻涕。”然后好奇问道：“直接去宾馆啊？”
    两人的准备不太足，穿在身上的衣服在这雪山高原下略微显薄，冷风一吹，抖似筛糠，但周尧却摇头道：“先去现场。”
    夏睿显然不太想去，明天开始他天天就要往现场跑，今天就该好好休息，适应高原气候，但领导开口，只能选择跟随。
    不过上计程车之前，两人都从行李箱里掏出了厚厚的外套，周尧留意到夏睿一直背在身后的黑色大背包，不正常的大，足有一米，里面似乎装着什么奇形物体，放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硬物碰撞的声响。周尧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继而拿出黑色的棉服穿在身上，整个身形顿时臃肿不少。不过与之相比，夏睿带来的冬衣大约是最厚的款，穿在身上笨拙的像头熊，棕褐色的毛领子在冷风中舞动不休。离开了摄像机的镜头，明明同样的容貌，阴翳的傅夏冰不知所踪，眼前的夏睿脸上还透着稚气，就像真正的大学生，眼里都是青春的光彩。
    周尧有点分神，不太明白自己重生的节点为什么不是大学时代，而是如今这般一脚踏入中年人门槛的尴尬时间点。
    青春不再，阅历还不足。
    计程车从机场开出去，再进城前的一个岔路口往市郊开去，司机很高兴接的这一单，在路上说了两句话，“还要开两个小时呢，那边海拔高一点，你们是外地人，要小心高原反应。”
    “没事！”夏睿拍着胸口笑，“看我们都年轻力壮的，不会有事。”
    计程车司机说：“不舒服了随时开口，我带你们去买氧气瓶。”
    “好勒！”
    交谈结束，然后就是漫长的赶路时间。
    周尧看不上现在的特效，所以花了大价钱把半个剧组拉到实景地进行拍摄，在有一亿元的版权费打底的基础下，公司众人随着他折腾。等到路程过半，雪山遥遥出现，周尧歪头看着那白皑皑的山尖上的一片蓝天，再被近景山峦的红绿黄枫叶烘托，眼前景色美得简直不可思议。
    夏睿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有着不合时宜的冲动和血气，他按下窗户，在那冷冽的寒风中大喊：“好美啊！”
    计程车司机没说话，但笑开的嘴角能够看出他的骄傲。
    夏睿就像个孩子，指着碧绿高原的一处大喊：“啊！牦牛！那是牦牛吧？是吧是吧？我要吃牛肉干！五香手撕牛肉干！麻辣手撕牛肉干！”
    计程车呼啸而过，黑色的牦牛停下吃草，抬头看了一眼扰人清静的人类，给了他一个白眼，低头继续吃草。
    周尧被这冷风吹的浑身发冷，忍无可忍地关上了窗户。
    夏睿呵呵呵地笑，再不敢造次。
    后半程很安静，夏睿搂紧衣服睡得天昏地暗，甚至打起了浅浅的鼾声，周尧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然后猛地被夏睿的鼾声惊醒，后背莫名出了一层毛毛汗。
    一直到了目的地，汗水方才微干。
    这里是距离安斯吐鲁小镇二十公里的一个雪山自然保护区，每天剧组都会回到小镇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来保护区拍摄，因为环境过于天然，所以游客并不多，前几天下的大雪从山顶一直蔓延到山脚，景色几乎没有被破坏。
    计程车开到保护区门口就不让进了，从这里进去还需要步行一段距离，夏睿一下车就指着停车场说：“看，我们的车！”
    停车场一共就停了七辆车，其中有两辆大客车，还有三辆皮卡车，在挡风玻璃上都夹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用黑色粗字写着《神说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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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睿大叫找到组织了，拎起行李就往保护区里冲，却被门卫大爷拦下来，直到后面赶来的周尧拿出两张工作证，才得以通行。
    大爷说：“从这里到拍摄地点还需要走二十分钟，路上湿滑，小心猴子。”
    夏睿：“？”
    大爷又说：“都是楼梯，你们的行李放我这里，放心保证不会丢。”
    “谢谢您。”周尧笑着道谢，鼻子里吸着这纯净冷冽的空气，只觉得头脑一阵清新，之前的不适通通远去。
    看门的大爷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认定了周尧的身份非同一般，喊着他媳妇儿过来帮忙，然后一把抓起军大衣冲在了前面。
    边走边用着浓厚的当地口音说：“这里是龙门桥，从山上下来的雪水在这里汇聚成最大股，过了龙门，就快进江了。等春天化雪的时候，这里水最大，还有不少逆流的河鱼逆流产卵。”
    “都是什么鱼啊？”
    “鲤鱼、乌鱼、棒子鱼，多了去呢……”再到一处，大爷指着对岸说，“前面就是菩萨洞，这里远看不清楚，如果能到山洞口一眼便可以看见坐在里面的菩萨，天生的咧，有鼻子有眼，老神了……”
    大爷一路走着，说个不停，白雪压弯了树枝，沿路都是天然的树洞，老旧的台阶路被雪水浸透，深刻的纹路虽然防滑，但也积了不少的水，一脚脚地踩上去，都是“噗嗤噗嗤”的声音。
    山路渐远渐深，大爷也说的有点累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跟在后面的夏睿和周尧更觉得步步艰难。
    拐过一条狭窄弯曲的小径，远远听见水声，大爷回头嘟囔了一声，两人都没有听清楚，却见原来不远处有个山涧瀑布，升腾的水雾笼罩在一座拱桥上，几乎看不见桥对面。
    “小心滑，慢点走，过去就快到了。”大爷说着，率先撞进了水雾里。
    就像仙境。
    周尧一路绷紧的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松缓了下来，来拍外景，他砸进去的钱不知道多少，心里要说没有忐忑绝不可能，但如今亲临，便被这自然美景所震撼，相信最后的成品也不会差。
    这般想着，周尧扶着桥上栏杆，小心地从拱桥的另外一边下去，水雾渐渐消散，于是一副冰天雪地的美景呈现在他眼前。
    远处雪山山尖巍峨壮丽，近处雪团锦簇绝美，而在厚厚的积雪上还蹲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手里似乎拿着半个馒头，正在逗弄一只小猴儿，猴子柔软金色的绒毛与男人的笑脸为这美景增加了一些人气，好似仙界人间，比对鲜明。
    冷眼一瞅，周尧以为是大爷在逗猴儿，等再看一眼，才发现大爷就走在前面不远，而那逗猴儿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俊美精致的面孔。
    “白哥！是白哥！”更先认出人的是夏睿，比猴子还猴子，欢呼着冲了过去。
    然而乐极生悲，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大地仿佛一颤，“哎呦！”这才揉着屁股惨叫。
    周尧被逗笑，上前拉起夏睿，白敛叫了一句：“小心！”
    什么？
    没等反应过来，周尧也步了夏睿的后尘，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大爷忍笑：“这里有水结了冰，要小心哦。”
    夏睿揉着屁股哼唧，抱怨道：“您早说啊。”
    白敛忍着笑，绕圈避开结冰的地面，一手一个想把两人一起拉起来。夏睿眼珠子一转，手上用力反拉回来，白敛惨叫一声，噗通一下摔在了两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夏睿笑的快断气了。
    白敛没他笑的猖狂，只是抬手推了他脑袋一下，然后对着被压在最下面的周尧抱歉道：“对不起啊周总，没受伤吧？”
    周尧笑着摇头，心情大好，那点儿气闷头晕全都消失不见。
    等真正抵达剧组所在的时候，三人都很是狼狈，周尧和夏睿都穿着一套黑衣看不出来，但白敛的军大衣打湿后格外显眼。
    走在后面的夏睿开玩笑地大叫：“白哥，你尿裤子了！”
    白敛反身就是一脚，人没踢到，自己差点又摔在地上。
    夏睿比猴子还皮，挤眉弄眼，跳来跳去，活力十足。
    此时正值拍摄中途休息，听见动静的剧组成员纷纷转头看过来，那一瞬间周尧有种看见了一堆鹌鹑的感觉，挤成一团，全部蜷着身子缩着脖子往他这边看，冻的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直到努力尝试过了，才有人喊道，“周总，夏睿，你们来了？”
    周尧将身后两个大闹不休的“大孩子”丢下，快步走进人群，问：“冷吗？”
    有人说冷，有人说不冷，然后人群让开，地上堆了三个火炉子，浸泡了煤油的木材在汹汹燃烧，为这自然保护区染上了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儿。
    剧务竖着手指给周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个劲儿地给他递眼色。周尧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挡住了火炉，也挡住了门卫大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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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剧组在保护区里烧火炉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简直就是有组织地在犯罪，有人负责藏炉子，就有人负责忽悠大爷，下一秒两个膀大腰圆的灯光师一左一右地将大爷夹住，强迫他转身往回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大爷走远，剧组的气氛这才眼见着松缓下来。
    一名娇滴滴的女性化妆师搓着手抱怨了一句：“这山沟里是真冷啊，穿多少都不暖和，我觉得自己快成冰雕了。”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周尧。
    周尧失笑，大方地说：“这次出外景的人，除了每天两百的出差补助，每天还有一百的温补。”
    “耶！”
    “周总万岁！”
    “爱你周总比心心！”
    团队发出欢呼的声音，精神顿时一震，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气息。
    周尧拖了个小板凳坐在梅广轩身边，看着冻成冰雕的大导演，低声说：“温补想要多少？”
    梅广轩转动僵硬的眼睛，斜眼看他：“再多都没用，我快冻死了。”
    周尧拍拍梅广轩的后背：“辛苦辛苦。”
    梅广轩没理周尧，慢慢地拿起大喇叭，再慢慢地放至嘴边，最后慢慢地喊道：“开……拍……了……演……员……就……位……”
    周尧扶额。
    第26章拥抱新生
    话音落下，一群穿着雪山族衣服的演员从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走了出来，在镜头下各司其职，摄像机也开始运作。
    男三天一翼是雪山族人，也是表演学校的学生，身高体壮，面相老成，片酬只有五千，跟组拍外景可以拿补贴，雪山寒冷，拍的很认真。
    周尧见梅导在忙，便在剧组内外游荡，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退让，无数闲人过来与他攀谈。但只有夏睿仗着同车情谊一直站在他身后，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一会儿山好，一会儿水美，一会好冷，一会又想去看猴子，简直就是典型的招猫逗狗二逼青年。
    最后周尧撩开演员化妆的帐子，步行而入，顿时暖风扑来，眼前一亮。
    这里开了几个充电的应急灯，别说帐子里的火炉熊熊，光是这几个应急灯就能提高二三温度，白敛正坐在灯光聚焦处补妆，那张脸白的简直过分，似雪一般，却又莹润出淡淡的粉。
    “白哥皮肤真好。”夏睿夸着。
    “你的肤色比较健康。”周尧回答的很中肯，白敛似雪，夏睿却似秋收的小麦，如果两人能够综合一下就好了……只是那该是什么颜色？
    “我这不健康，我还能更黑，这不……您不是不让嘛。”夏睿对自己当前不够“爷们儿”的肤色一直颇有微词，但到底还记得眼前站着的人是谁，不太习惯地捧了一句，“您的肤色在我看来就比较好，蜜色的，不够白，但也绝不黑，正正好的健康。”
    对，蜜色。
    周尧转头对着夏睿笑了一下。
    “形容词不少。”
    “我是跟您学的，我可是您书粉，蜜色这个词我见过。”
    “别动。”那边正在补眉的化妆师眉梢突然一蹙，转身拿起了一根棉签。
    正要说话的周尧转头看过去，就看见白敛仰头迎着化妆师闭上了眼，睫毛浓长，瑟瑟颤着，似翩飞的蝶。
    周尧盯着那睫毛多看了两眼，等回头看见夏睿时，竟一时间忘记自己该说些什么。
    周尧去的时候是中午，还吃了剧组的盒饭，条件是真的艰苦，其实周尧待两个小时就有点受不了想走，最后却一直陪到三点过收工。
    大型的机器架设起来很麻烦，但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留着人看守，所以光是拆卸装备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等大部队走出保护区，已经临近五点。
    所有人往车上一坐，疲惫的好像要死去。
    梅广轩和周尧坐在一起说：“你也看见了，条件就这样，我也没办法拍快，不过白敛的戏份今天是结束了，明后天再拍拍夏睿那边的，我们就可以收工回家。”
    周尧其实不太擅长安慰人，但此时此刻也知道必须要说点儿什么好话，所以他抓住梅广轩的手说：“真的谢谢你，我来一天就受不了，这些天辛苦你了。”
    梅广轩靠在椅背上笑：“我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如果吃苦能够做出点成绩来，我是愿意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这就是我的工作。”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1

    周尧很感动，低头看了一眼梅广轩冻出了冻疮的小手指，感激地再次拍了拍他手臂。
    雪山这边的外景条件有点艰苦，离开了宾馆就没有信号，周尧一路赶过去，急着和剧组的人碰头也没空关注金漪在做什么，等冻的手脚哆嗦地回到宾馆，一看，《神说》上热搜了！
    这个时候其实整个剧组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在餐厅里围着桌子坐下，顾不上吃饭都在看手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我们的剧组上热搜第三名了，这才晚上七点啊！那天《看爱》用了不知道多少营销号，晚上十一点才把宣传片送上去。周总，咱们这是买了多少营销号啊？”
    周尧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没等说话，就有人接道。
    “咱们要买什么营销，周总就是大营销，就说咱们谁没看过周总的小说，我当年没饭吃的时候看过《神说》就差点冲到雪山找机缘了。”
    “哈哈哈哈哈！”
    “说起这事我就想起来，小说里萧子期唱的歌不是写了歌词的吗？我自己还编了曲子，在宿舍里弹着吉他可把自己牛逼坏了，萧子期附身啊！”
    “哈哈哈哈哈！”
    周尧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笑，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别人夸你的时候就安静地听着，可千万别附和，那就是膨胀。
    最后一个菜都上了桌，大家还说说笑笑地不停，话题的中心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剧组的氛围上，很多人都在表示这个剧组没有大牌，最大的大牌是周总还不经常来，真是他们待的最舒心的一个剧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周尧即便刚刚就觉得有点儿不太舒服，还是忍不住地笑。
    不过到了最后，终于有人拍到了“马屁”上。
    关注点正确的是隔壁桌负责演员化妆的化妆师们，在这样条件艰苦的外景地，女性来的并不多，所以女孩们更是抱团在一起，坐了一张桌子。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们三两个地低头凑在一起看手机，看着看着就“哇”的一声，还有两个女孩突然抬头看着白敛，捧着的脸眼见着就红成了“红苹果”。
    化妆组的组长是个三十五的事业型女性，视线从手机移开之后定定地看着白敛，最后叹息一声：“原来我们小白这么帅这么上镜的啊！”
    马上其他女孩接道：“对啊对啊！帅死了！”
    “我有错啊小白，我这几天没给你画好妆，我有罪，我要磕头赔罪。”
    “哎呀！我今天还吼了小白一句，胆小地瑟瑟颤抖。”
    组长马上说道：“不行，一会我们再开个会，微调一下小白的妆，等会儿都来我屋里啊。”
    “嗷，好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些娘们儿在说啥呢？
    忙着溜须拍马的汉子们面面相觑，找不到话题点。
    但也有从刚刚起就没说话，低头认真看宣传片的汉子，这个时候才慢了一点地抬起头来，然后就一脸崇拜地看向周尧，还有和他坐在一起的梅导。
    “周总啊，咱们确定拍的是网剧吗？不是电影吗？这宣传片绝了，完全是大片的既视感啊！”
    “对！镜头的剪接，节奏的把握，紧张感的营造，我中途差点儿没喘过气来。”
    “这次我相信周总没有营销了，就这个宣传片我看过了绝对会二刷三刷，超高质量啊！”
    这么一来，谁还顾着吃饭啊，全部跑去看宣传片去了。
    “哎呦！”“帅！”“大片啊！”“这是我们拍的片子？我不信！”一叠声的惊叹声纷纷响起。
    继而有些人端起茶杯跑来敬茶，真心诚意地说：“周总，就这宣传片的质量，就我们演员的实力，这部剧火定了！”
    还有人跑到白敛身边说：“小白，快给我签十个百个签名，我有预感，我要发财了！”
    周尧被人捧着，从容淡定地微笑。
    白敛被人捧着，脸红着，笑容怯怯。
    好不容易吃饭了，热度未退，所有人都一边聊一边吃，白敛双手托着茶杯递到周尧面前说：“周总，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周尧拿起茶杯撞了一下，淡淡地笑着，随后说道：“晚点来我房间，帮我对台词。”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2

    这一瞬间。
    餐厅里的声音好像瞬间小了一半。
    不知道有多少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但周尧却浑然未觉地看着迟疑的白敛，扬眉。
    白敛敛眸看着手中茶杯里碧波绿叶，也从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认识周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周总对他究竟什么看法，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过度揣测周总话里的深意，尤其是周总说对台词的时候，他就是对台词。
    在那些对台词的日日夜夜里，他比起他人应该更了解周总的人品，也知道他怎么一颗心地扑在事业上。
    所以他喝尽杯中的茶水，对着周尧粲然一笑，“好的，吃完饭我就过去。”
    今天的晚饭吃的很慢，主要《神说》宣传片成功上热搜的消息很让人振奋，有平日里喜好喝上两口酒的再忍不住，吃着盘子里剩下的冷菜，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很久。
    白敛不喝酒，晚上又有事，吃完便走了，他和夏睿坐一趟电梯上楼，都是主演的待遇能够住个单间，所以住在一层。下了电梯离开人群，白敛被夏睿拉住了。
    夏睿说：“白哥，我一直觉得你早晚会火。”
    正在找房卡的白敛停下动作，对他笑。
    但夏睿接着又说道：“所以您找个时间提醒周总一下，低调一点儿，组里的成员总换，消息传出去对你以后发展不好。”
    白敛听懂了夏睿话里的意思，解释道：“真的只是对台词，周总是个工作狂。”
    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啊，夏睿叹了一口气，转口问道：“咱们宾馆有健身房吗？在几楼？”
    白敛回了房间，先去房间洗了一把脸，把刘海按照周尧喜欢的模样又撩高了一点，又想去拿剃须水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镜子里忐忑又期待的那个人，将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最后擦干了脸，又把刘海柔软遮住了额头，这才出了门。
    周尧住的更高。
    外景拍摄的条件艰苦，距离外景地最近的宾馆被他们包下，这宾馆里最好的房间也一开始就留给了周总。
    哪怕他没说过什么时候过来。
    电梯往上行驶的时候，白敛就低头站在门边上，明明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下。
    说起来，他出来拍外景，有半个月没见过周尧了。或者说，自从他们从海市回来后，周尧就忙的看不见身影，连载小说写存稿，还要忙着编剧，偶尔还有些应酬需要他亲自出面，剧组里的人都在抱怨外景的环境不好特别艰苦，但每天的工作时间差不多也就七八个小时，回到房间里就可以放松下来。但周尧一天24个小时，基本要工作十五个小时，白敛这辈子没写过多少东西，毕业的论文差点让他秃顶，所以最佩服能够静下来写东西的人，反正让他一天十五个小时都在和文字打交道，他一定得疯。
    这样想着，白敛敲开周尧的房门，换上一套宽松居家衣服的男人打开了门，随着他的出现，还有扑面而来的暖风，简直有点烫人。
    白敛视线先是被周尧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吸引，然后留意到了他穿在身上的铅灰色上衣，明明是比较宽松的款式，却还是绷不住男人宽厚的肩膀和胸口，桃心的领口开的有点微微的深，被左右拉开之后，可以清楚看见男人锁骨的形状。
    白敛不是弯的，虽然他目前也没喜欢的女人，但大概是这次分开的时间长了点，视线在周尧身上扫过一圈，竟然发现了自己之前从未在周尧身上发现的亮点。
    脖子细长，锁骨笔直，这算不算男人吸引男人的色气？
    白敛收回目光的时候确认自己好像也没有亲一下，或者摸一下的想法，所以真要进入到某个程度，大约还是只能闭着眼咬牙当被狗咬了吧？
    啧。
    罪过罪过，周总怎么会是狗呢，这样的念头可不能再出现了，想都不准再想！
    白敛那平静了很久，一心一意拍戏磨炼演技的心思，终于因为周尧的再次出现，乱了。
    他低头进了屋，不太敢看周尧，所以也没发现周尧不太好的脸色，自顾自找了个距离笔记本电脑不远不近合适的距离坐下，说：“周总，现在就开始吗？是《超算》的剧本吗？”
    说起来，他上次看了一半儿的存稿，不高不低地被吊到今天，别提多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一口气看完。
    周尧的嘴唇有些微干，今天没怎么喝水，饭也不太想吃，自然也不愿意说话，他将提前准备好的剧本递给白敛，很厚的一沓子，不只有“萧子期”的台词，更多的是“陆卓”的。
    其实递出去的时候他有点担心会影响白敛扮演“萧子期”，但两人合作惯了，他实在不想找别人。
    “开始吧。”周尧说。
    “嗯。”白敛双手捧着剧本有点激动，期待着剧本和正文那颠覆巨大的差距，以及又理所当然的情节安排。被周尧编剧后的《神说》，真的可以说是让人惊艳。
    白敛视线落在剧本的第一篇第一幕上。
    哦？
    开场就是古代的剧情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3

    也对，电视剧不同于网络小说，一个需要起承转折合情合理，一个则要快速进入剧情抓人眼球，两者说的虽然都是同一个故事，但描述方法却天差地别。
    “传我军令，盘龙阵型，左翼伺机而动，右翼随时掩护。”
    白敛用着苍老的声音，努力代入一名威慑全军的军师角色，按照剧本里的台词，发布命令。
    周尧眉心蹙了蹙，抬眸看了白敛一眼。
    白敛又说：“主公，敌军已达一里之地，即将抵达，此刻可以传令死士对其进行干扰……”
    “等等。”周尧终于忍不住地按住了眉心，“你直接翻到萧子期出来的部分吧。”
    “我出戏了？”
    “嗯。”周尧点头，“你是萧子期，也只能是萧子期，看来这部戏我还得找其他人来对台词，你今天只需要对萧子期的部分就行。”
    白敛没说话，只是低头翻着台词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唇被自己咬住，等回过神来，竟然有些微微疼痛。舌尖舔过刺痛的嘴唇，却留下冰冷的触感，他故作平静地笑：“周总还记得是在第几幕吗？”
    “第十六幕。”
    “第十六幕？差不多一个小时……第二集第三集就出场了吗？小说里萧子期出场在五十三章呢。”
    “记忆不错。”周尧夸赞。
    白敛赧然，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和我有关系，就特别关注了一下。”
    “嗯。”周尧笑着，抱着的手臂在胃部按了一下，眉心微蹙。
    “找到了！”白敛眼睛一亮，在看见【萧子期】打头的对话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顿时亲切感扑面而来，甚至顾不上念台词，就一目十行地快速往后阅读。
    网络连载小说，萧子期五十三章出场，之后一百多章正式和男主角对上，直至之后化敌为友，对抗外敌，双男主的线贯穿了整篇小说。
    此刻网络连载也才七十章，周尧一个月前的存稿就已经有一百七十章，说起来都是白敛的心病，后面有那么多的内容，他一个中午竟然只看了三十章，早知道就拿两个小时用手机拍照，也免得一直惦记到现在。
    一次此时他手捧剧本，忘记了一名演员在面对制片人时候的职业素养，书粉之魂彻底苏醒，忙不迭的往后翻看。
    啊啊啊啊啊！剧本里都干货！都是去糟粕的精华啊！卧槽卧槽！原来萧子期和陆卓的第一架是在飞机上打的啊！灵魂能量和生命能量碰撞在一起连飞机都裂了！啊啊啊啊啊！好精彩好精彩！
    “白敛。”
    “白敛？”
    “白敛！”
    白敛回过神来，睁圆了眼睛看向周尧，被周尧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的这才发现了周尧的不对劲。
    “周总，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有点不对。”
    周尧压着越来越难受的胃蹙眉：“没事，昨天吃坏了肚子。”
    “是吃坏肚子吗？”
    周尧扬眉。
    “我看您这样，有点像水土不服，前段时间剧组好几个人有高原反应，也是先肠胃不适，上吐下泻……”
    没人提醒还好，这么一提醒，周尧顿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袭来，他忍了一下，没忍住，绷着脸冲进了洗手间。
    “哇！”
    吐了。
    周尧也不是第一次来雪山了，四五年前就来这里采风过，那时候他独自一人漫步在雪上脚下，甚至乘坐缆车去了山间的滑雪场，追逐着风从上疾驰而下。
    身体倍儿棒！
    扶着洗漱池微喘的周尧想着，我这是老了？
    也对，壳儿还年轻，心却老了，脑袋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气压一高就容易晕。
    “周总……”
    周尧转头看向站在洗漱间门口的白敛。
    白敛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小心翼翼托着一张抽纸，纸上有一粒小小的白色药片，“我刚刚下去拿了些药来，您先吃了，上床好好休息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4

    周尧能说什么？
    他头晕眼花，从食管到胃部还火辣辣地疼痛，半死不活的也确实什么都干不了。
    拿过药片，周尧绷着脸放进嘴里，足足用了一杯水才把药顺下去。他从小吃药就很麻烦，他母亲说他天生嗓子眼儿小，并不是，他就是抵触吃药，所以没等往下咽就反胃。结果拖得时间长了，药被水泡化，沾的满嘴都是，更苦更难受了。
    但周尧这人挺要面子的，更不可能在白敛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所以忍着满嘴的药味，面无表情地就要离开浴室。
    这个时候，已经让开到一旁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来，不确定地问道：“需要吗？”
    周尧看着那颗柠檬糖挪不动脚步。
    白敛解释：“就是……我吃药必须得吃糖，只，这只是我的习惯……”话也没说完，他就要将糖收回来揣回包里。
    周尧绷着脸说：“吃一颗也行。”
    柠檬糖是用透明的糖纸裹着的，应该是某个餐厅的赠品，但是大牌子的产品，吃在嘴里口味很正，酸酸甜甜瞬间卷走了周尧嘴里的药味。
    一起卷走的还有周尧身上的冷气。
    “谢谢。”周尧牵起嘴角对着白敛笑，“今天又让你白拍一趟。”
    “没事，工作上的事情您尽管吩咐。”白敛笑着，没等周尧说出撵人的话，便接着道，“您现在是吃了药，但这种高原反应有时候根本不受药力控制，我听好几个人说，回头指不定还要发烧，要不我留下照顾您吧。”
    周尧扬眉，“应该没事。”
    “没事当然最好，但要是有事呢？我明天正好没工作，晚上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也无碍，您要真的难受了，我至少还能帮你倒杯水。”
    周尧想了想，觉得白敛这近乎套的时机很不错，他竟然有点儿不想拒绝，毕竟晚上真难受了他能找谁，最后来的不是梅广轩就是白敛，既然人都开口了，留下也没问题。
    “那行吧，柜子里有被褥，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白敛激动地开口。
    周尧捂着胃往卧室里去了，留在外面的白敛搓着手指，换了一下脚，犹豫之后，跟了上去。
    “周总我帮你盖被。”
    周尧惊讶看他，这殷勤献的有点大了吧？
    “谢谢不用。”
    “周总您躺下，需要我把两床枕头叠一起吗？”
    “不需要。”
    “屋里温度合适吗？会不会有点热了？”
    “不会。”
    “需要给您关灯吗？吃了药会比较想睡觉，要不我给您倒杯水在床头柜上。”
    “……”周尧躺在床上看着快步出去，又端着水快步回来的白敛，心情微微复杂……非得形容，就像是小白兔在风雨后变成了小灰兔的感觉，有点惋惜，又觉得理所当然，继而心情复杂。
    白敛把水杯放在周尧面前，却不走，低着头，黑露露的眼睛看着周尧，眼睛里是一种让周尧很陌生的光，欲语还休。
    周尧想了一下白敛可能会对说什么，但脑袋糊涂，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打算直言说道：“你不需要……”这么刻意，你是公司的首推艺人，打磨好自己的演技就是对公司最大的回报。
    然而没等周尧说完，白敛却有点紧张地说：“您休息的时候，我可以看一下剧本吗？”
    白敛已经摔进《超算》的大坑爬不出来了，哪怕剧本看起来远没有小说过瘾，他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的剧情。
    否则，他为什么硬要留下来啊？
    尤其是在全剧组都猜他靠睡上位的时候，在周总过来的第一天就在他房间住一晚上，还怕自己和周总的关系不够露骨吗？可他在坑底爬不出来了啊！就跟磕了药似的，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看文！只想看文！反正他和周总的桃色消息已经满天飞了，破罐子破摔得了！
    周尧闻言，肃然起敬，说：“可以去看吧。”
    真是个好孩子，干一行爱一行，敬业。
    白敛喜滋滋地走了。
    周尧也老怀安慰地睡下了。
    再一转眼，就是半夜。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5

    周尧做了个噩梦，梦里自己又回到了生病那会儿，为了救母亲到处找人借钱，一个个的闭门羹，走不完的路，他一直在焦灼中迷路，找不到方向。
    再睁开眼，口干舌燥，浑身发软。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咬牙撑起身子，在黑暗里摸索着不太熟悉的台灯按钮，手肘碰到了什么，“嘭”一声，有什么掉在了地上，周尧闻到了水的气味。
    于是，喉咙仿佛烧着了一样，更加地干燥。
    可偏偏，就是死活摸不到台灯开关。
    手酸了。
    头更疼了。
    身子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样，又疼又酸，几乎无法动弹。
    手机。
    手机在哪儿去了？
    摸不到。
    周尧第一次撑着身子没能坐起来的时候，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似乎没有重生，他还被病魔折磨，在如同这般的夜晚里，独自忍耐着那随时可能崩溃的泪水，然后在天亮的时候，努力地整理自己，再次站起来。
    每个夜晚都那么难熬。
    没一天都那么的痛苦。
    曾经的天之骄子坠落云端，却连一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
    没有人。
    只有他独自一人在悬崖边上挣扎着，只是不想那么轻易地死去。
    “咔哒。”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客厅里柔和的灯光裹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周尧眯眼看去，思绪有瞬间的空白。
    “周总，您醒了？”对方担忧地询问着，“好点了吗？”
    是谁？
    是白敛。
    周尧想起来了。
    于是所有的记忆也跟着回归，那些破烂悲痛的记忆被他丢进了记忆的腥臭角落里，独留下光明的部分拥抱自己的新生。
    第27章周总病了
    “白敛，我不太舒服，你倒杯水给我。”
    周尧躺倒在床上，缓缓地放松了下来，放任那股汹涌的酸痛在身体里流淌，意识却格外的清明。
    2:18。
    深夜。
    窗帘映照着星光，暖黄色的灯带环绕着房间一圈，周尧靠在叠在一起的枕头上，喝尽了杯子里温度正好的水。水温偏低，却又不至于冷了伤胃，周尧吞下嘴里的水，随着舒展开来的汗毛孔，似乎精神也跟着一起归来。
    白敛接过水杯，将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周尧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问道：“没睡吗？”
    白敛摇头，眉心蹙的很紧：“温度很高，我之前在屋里没找到医疗包，打电话让客房送过来吧，退烧药可以吃吗？”
    “嗯。”周尧不太在意，“谢谢你，我先去洗个澡。”
    周尧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很独立，自己写文赚钱后买了房子，更是早早的就习惯了独自生活。这些年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没有点儿头痛脑热的，大晚上的发烧去医院嫌弃麻烦，他就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吃退烧药和洗澡。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6

    周尧喝下水攒了点儿力气，下床去了浴室，白敛跟在后面不太放心地说：“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
    “烧的有点高，别洗太长时间，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
    “周总你是不是反锁了，你别反锁啊，一会万一……我进不去。”
    周尧又默默地将反锁的门扭开。
    洗澡的水刻意调的很烫，卷过同样烫热的肌肤，也同样带走了他身体表皮的温度，从头顶淋下的水甚至让他有种舒服的战栗感。
    不知不觉，洗的时间有点长了。
    白敛的敲门声又响起：“周总！快二十分钟了，您别洗太长时间。”
    周尧揉着脸，不想说话。
    过了几秒，白敛又说：“周总，您还好吗？没事吧？”
    “嗯。”周尧回答着，但声音被淋浴声盖住，外面的人并没有听见。
    “周总？周总！周总！！”
    周尧醒了醒隐隐作痛的喉咙，干脆关了水，正准备开口，那边门就被人扭开了，一脸惊慌的白敛像头小兔子一样跳了进来，与周尧四目相对，升腾的水雾缭绕在两人中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灯光笼罩下的周尧肤色莹白，线条流畅，白敛足足愣了两秒，猛地缩回了脖子，干涩的声音从门外隐约传来，“呃，抱，抱抱抱歉！”
    “咔哒。”门锁上了。
    周尧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虽然脱离幼儿状态后，他再没和其他人共浴过，但也知道两个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条不紊地擦干身子，再穿上衣服，最后甚至还用吹风机吹了一下头发，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而门外。
    白敛已经将自己的心态调整了十八万遍，脸色还不够自然。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理所当然的遛鸟行为，如今在他心里已经划了一个“×”，就因为周总对他的别有目的，他已经不能平静面对男人的身体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简直就是大凶兆啊！
    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太直了……
    周尧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走进客厅就看见了桌面上摆的一杯水，和用抽纸铺着的退烧药，旁边还有一个不锈钢的椭圆形饭盒，饭盒里是半碗糊状的不明物体。
    白敛正借着削苹果整理表情，等人一出来，他起身露出影帝级的笑容说：“周总，我看您今天没怎么吃饭，之前又吐了，所以兑了点儿藕粉，现在太晚了没有什么吃的，您就拿藕粉垫个肚子，才好吃药。”
    周尧没吃过藕粉，对藕粉也不感兴趣，大马金刀地坐下，退烧药和一杯水就进了肚子。然后他砸吧着嘴里的药味，将视线落在了白敛手中的苹果上。
    白敛说：“您现在不能吃，空腹吃苹果伤胃。”
    “……”
    “这是我给自己削的，您要吃就吃藕粉。”
    “没事，苹果给我。”
    白敛蹙眉：“不行，太伤胃了。”
    “给我。”周尧沉了脸，他才不要吃藕粉呢，看着就黏糊糊的，恶心！
    白敛抿紧了嘴，然后一口咬在苹果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带着点儿小得意地说：“我已经吃了。”
    周尧定定地看了他两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苹果，然后一口咬下去，苹果酸甜的滋味儿瞬间冲去了嘴里的药味儿，感觉终于好多了。
    白敛看着周尧手里的苹果，无奈：“我都咬过了……呀。”
    “口水有毒？”周尧扬眉。
    白敛抿了抿嘴，当然没有，算了，不说了，谁说谁尴尬。
    周尧不仅在苹果上咬了一口，还慢慢地吃着剩余的部分，本想要绕开被白敛咬过的部分，但一想着白敛是公司的首推，是自己的“摇钱树”，表现出嫌弃不太好，所以就面无表情把整个苹果吃了个干干净净。
    丢果核的时候，周尧注意到了白敛脚后跟抬高绷着脚尖的姿势，从心理学上来解释，这应该属于一种防御的姿态。
    扬了扬眉梢，周尧直起身来，视线落在他桌面上放着的剧本，问：“一直在看？都这么晚了，注意休息。”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7

    “嗯。”白敛的视线在剧本上绕了一下，看干巴巴的剧本能够看得这么如痴如醉的天下间也就他一个吧，不过也越是因为喜欢，所以越想看存稿，只是这话自己该怎么说才合适？
    眼见着白敛出神，周尧想起自己被噩梦惊醒后，白敛仿佛携着光来到自己眼前的一刻，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不觉间柔软了下来：“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你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拍戏。”
    “额，哦。”回过神来，白敛赧然地笑了一下，放弃了讨要存稿的打算。
    才洗过澡的周尧精神不错，一时间也不想再睡觉，他伸手拿过剧本，随意地翻着，问：“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合适吗？”
    “也有的，不多。”说到工作，白敛思绪被转移，他扭动身体坐在周尧身边，就着他的手翻看着剧本说：“还是老问题，您的对话很好，但有些情节的展示要相信演员。”
    周尧扬眉：“我这次已经比较收敛。”
    “可留给演员发挥的地方并不多，您知道的，有些地方与其干巴巴的说一堆，不如用布景后期和演员的表演能力去展现剧情。”
    “哪里？”周尧直接寻找问题。
    “在……”说着白敛将身体倾斜到极致，一只手抬高在剧本上翻动，直到找到问题所在，他提高音量，抬头说道，“这里！”
    可提高音量却在下一秒倏然消失，他此刻的鼻尖距离周总甚至不足十厘米，距离近的他可以轻易地闻到周总身上沐浴后的香味。
    薰衣草的味道香甜，被水汽裹挟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这样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见男人的睫毛，不是很长，却浓密的呈现出一种冷硬的质感，就像这个人一样，好像靠近了都会被扎着。
    那睫毛微微低垂，遮盖住那双狭长的眼，单眼皮很薄，所以被凝望时，会有锋利感，但此刻夜深人静，方才润过水的眼睛是朦胧的，所以锐气尽去，反而因为那过于漆黑的眼，似子夜的星空，广袤又神秘。
    而下一秒，那眼眸突然抬高，望过来的刹那，耳边仿佛响起金戈铁鸣声，迎面有锋利的锐器劈砍而来。
    白敛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了和那双眼对视。
    随后，耳边响起男人低醇的声音：“这里，怎么了？”
    白敛喉结滑动，眨了眨眼，为了压下那莫名生出的心虚，指着那个部分，努力专注地说：“这里台词太长了，虽然因为转场的原因，您认为这里需要进行一个前情交代，但我简直没办法想象自己说出这大段台词的感觉……”
    “很傻？”周尧轻笑。
    “是的，很傻。”耳朵像是被挠了一下，有种莫名地痒，视线从男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电光火石间，男人的侧脸被他烙印在心里，像是厚重铜板上的浮雕，记不住更细节的东西，只有那线条的锋利和深刻。
    两人又说了半个小时的剧本，退烧药发挥了作用，周尧再无力支撑身体，进屋睡下了。
    白敛也有点困，但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想想自己几个月前还在出租屋里的硬板床上睡的香甜，如今却已经在柔软的沙发上都睡不着了，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再次翻身坐起，将客厅灯打开，在路过卧室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摸了摸周尧的额头，却摸了一手的汗，但至少烧退了。
    最后回到客厅，白敛靠在沙发上，再次翻开剧本，只是不再关注剧情，而是认真地去研究台词，再用笔写写画画，直到浓郁的睡意袭来，他才倒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
    第二天早上白敛是被电话铃吵醒的，他从枕头下面拿起手机，闭着眼睛“喂”了一声。
    电话里响起剧务的声音，问他中午要不要吃饭。
    这都中午了？
    白敛想了想，沙哑地说道：“能帮我送饭到22楼吗？对，周总房间，再要点清粥咸菜，不要辣了。”
    挂了电话，白敛脸色不太好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看见听见声音也醒过来的周尧也一副脚软的模样，摇摇晃晃的往洗手间去。
    白敛急忙起身追上去，将人扶住，生怕他摔倒在路上。
    “谢谢。”周尧说。
    “好点儿了吗？”
    “还行，比昨晚上好过。”周尧苦笑，昨晚上发烧，今天是头晕目眩双脚发软，真不好说哪个更难受，“高原反应的药还有吗？再给我吃点。”
    “要是今天还没办法适应，您就先回去吧，身体重要。”
    “嗯。”周尧含糊地应了。
    周尧一生病，只要能动就爱洗澡，等白敛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又响了起来，白敛揉了揉眼睛，光顾着照顾人了，自己还没整理。
    所以剧务送午餐过来的时候，白敛还是一副才睡醒的模样，关键昨晚上睡得太晚，沙发睡起来又实在不舒服，所以那青黑着眼圈憔悴的一张脸才一开门，剧务就“嚯”了一声。
    白敛从欲言又止的剧务手里接过午餐，道了一声谢谢，正准备关门，就听周尧喊道：“午餐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8

    “嗯。”
    “我想喝点粥。”
    “给你叫了。”白敛一边回答着一边关了门，最后看见的是剧务一张八卦之魂汹汹燃烧的脸，“啪嗒”一声，门关了，白敛想想不对，但再拉开门去解释又好像欲盖弥彰，算了，就这样吧。
    等着两人把饭吃完，白敛在剧组核心群里说了一下周尧的情况，他不怕剧组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娱乐圈向来比其他领域更八卦，尤其剧组更是八卦的最前沿，无风三尺浪，更何况明知道周总对他有点那个意思，他还签了周总的公司，要说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但其他人怎么说无所谓，核心成员却必须掌握正确的消息，也算是白敛最后为自己准备的一片清净地。
    得知周尧高原反应，金漪回复最快也最大。
    【这怎么回事啊？得得得，让周总赶紧回来，把老张留在那边，我这边直接和他沟通就能处理了。】
    老张是金漪的助理，剧组职称：副制片主任。
    紧接着又开始老妈子似的唠叨，【吃药了吗？吃饭了吗？昨晚上发烧应该是肠胃炎，别吃错药了，买点治肠胃的药先吃着。你赶紧的，买今天的飞机回来，别病个好歹的。】
    回头又开始叮嘱白敛，【小白你在周总身边是吧，好好照顾他，不行就陪他去医院，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吃好休息好，别照顾病人把自己病倒了。】
    在娱乐圈里，女制片也有，但比例向来不大，但能够胜任这个职务的女性向来能力很强，而且还有男制片所不具备的“母性”，这一番叮嘱下来，简直将周尧和白敛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零零碎碎地交代着，恨不得马上买了飞机票飞过来。
    白敛特别喜欢这个剧组的气氛，换成谁才从那冷漠的公司离开，来到这样一个温暖有人情味的地方，都会眷恋。
    更何况他签了十年约，这公司在他心里就像家一样。
    因此和金漪有来有往地聊着，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周总。
    “叮叮咚咚”的消息在两个手机不断地响起，本来就不舒服的周尧眉心一跳一跳地，最后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过去。
    “行了，我没事，你也不用过来，休息去吧。”
    金漪听完，回复，【好的，小白，好好照顾周总啊。】
    想想也对，她过去干什么，人家相亲相爱的小两口，关起门了多好照顾，她一个大妈跑屋里去忙个不停，这不是上赶子的大灯泡吗？瞧瞧人家梅导就特别懂，明明就上下楼住着，也没说非得要上去照顾人，这外人啊就算再担心，也不如心上那个人的一个眼神儿啊！
    梅导表示，并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儿迷糊，为啥剧组里有人在传，周总是下面那个……人家关上门床上的事，这个结论究竟是怎么来的？
    无风不起浪啊，哎呦，开眼界了。
    将近一点半，手机才安静下来，周尧捏了捏鼻梁问：“需要休息一下吗？”
    白敛摇头，他确实有点缺觉，但现在让他现在睡也睡不着，便在周尧身边坐下：“修剧本？”
    “嗯。”周尧拿起剧本翻开，才看过一眼就扬高了眉梢，明明记得昨晚上烧醒，剧本还干干净净，今天再看，却多了很多字，毫无疑问是白敛的手笔。黑色的字体挤在文字中间的间隙处，密密麻麻需要仔细地看，白敛的字体类似于幼圆体，所有的“口”字都变成了一个个圆圈，就像一张张笑开的大嘴，既幼稚又可爱。
    周尧抬眸又看了白敛一眼，微笑，“昨晚什么时候睡下的？”
    “差不多四点。”
    “黑眼圈都出来了，一会要是困了，随时告诉我，咱们就停下。”
    “嗯。”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修改剧本，困了就睡一觉，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更不管白天黑夜，等着白敛第三天回剧组拍戏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黑眼圈。
    不过才分开半个来月，至于这么拼吗？
    化妆师掐着粉扑的手指按在白敛的下眼圈，温言软语地哄着：“没事的，粉厚一点就遮住了，不用担心哦。”
    白敛手里拿着今天要拍的剧本，笑着道了谢。
    周尧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缩着脖子笼着袖子，和梅广轩交流。
    总导演的视线频频落在周尧憔悴的脸上，忍不住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啊。”
    “嗯，没事，今天好了不少。”周尧不在意地摆手，又将话题转回工作，“这边还是压一下进度，外景每天都花费上万，实在不行，晚上加一下戏吧。”
    “有些戏靠后期就可以完成。”言下之意，一定要跑出来拍外景不还是您老的决定，我还想在影棚里拍绿幕呢，简单又不累。
    周尧眉心一蹙：“现在后期水平不行，情愿多花点钱也要拍出真实感。”
    资本爸爸要求很高，一部连星都上不了的电视剧竟然还要拍出电影的效果，反正拿钱的最大，梅广轩也不反驳，只是将今天要拍的戏又多了两场，好在有资本爸爸镇场，往导演机前面一座，跟把大刀似的架在所有人的脖子上，工作效率出奇地高。
    就这样，原本还要拖上一周的外景，在周尧过来后只用了四天，第五天宣布放假一天，第六天回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79

    一放假，剧组跟放风了似的，一大早的都跑了出去，叫着要给家人带礼物回去。
    周尧前一天晚上睡得晚一点，今天起来的也晚，九点出门连早饭都没得吃，他揉揉肚子，在剧组核心群里说道，【有人没出门吗？一起出去走走。】
    金漪回答，【我都开工两个小时了，昨晚上孩子还有点生病，你来看看我黑眼圈。】
    柳甜回复，【陪不了您呢，今天继续拍戏ing。】
    梅广轩说，【我已经去市里了，需要回去接你吗？】
    夏睿最后说道，【我和白哥在一起，也要去市里，您来吗？】
    周尧说，【楼下大堂，多久到？】
    不过十分钟，一辆大越野车停在了门口，副驾驶的窗户滑下来，夏睿和白敛对着周尧笑。
    车是租来的，夏睿的家境比白敛好，消费能力也比白敛强，虽然拍戏的片酬只有白敛的十分之一，却从不会委屈自己，租的车都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好顶配。
    夏睿从车上下来，“周总您开？”
    周尧摆摆手，拉开了后座的门：“先找地方吃饭。”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周尧才知道，夏睿竟然要带着白敛去雪山上，说是要去滑雪，作为运动爱好者，他一来就盯上了雪山前山的滑雪场。
    白敛笑：“我也不会滑，就陪他玩玩。”
    周尧说：“他们都去市里买礼物了，你不买点儿什么回去？”
    “之前有买，也都寄回去了。”白敛笑着说。
    白敛是个北漂，家乡是一个四线城市，父母的资料很简单，更多也没什么好聊了，这个话题就揭过了。
    夏睿有点为难地说：“周总要去市里买礼物吗？要不我们就去市里吧。”
    “不用，去滑雪场玩一玩也行。”周尧说着放下了筷子，“走吧，现在上山已经有点晚了。”他能赚钱也能花钱，全世界著名的滑雪场最起码去了大半，雪山礼物不知道带了多少回家，他母亲看着就头疼，后来他只买明信片寄回家，相信山上应该有。
    从住处绕到前山需要开四十分钟的车，然后才坐缆车上山，夏睿在前面开车，白敛换到了后座陪老板。
    周尧却看见车后面立着的红色滑雪板说：“小夏滑雪应该不错吧。”
    夏睿笑道：“我在A市的两家滑雪场里办了会员，不过这种野外的滑的不多，也就会点基础，周总会吗？一会我把板给你。”
    周尧笑着摇头：“再说吧，我还不一定滑呢。”
    夏睿笑：“怎么不滑呢？都到地方了肯定要玩玩。滑雪真的很好玩，我特别喜欢从山上滑下来的感觉，风驰电掣的，冷风噼里啪啦的往脸上拍，老过瘾了。”
    周尧“嗯”了一声，并不多说。夏睿大概以为周尧不会滑，便一直在说，一定要让周尧体验一下滑雪的乐趣。
    一直沉默的白敛这时笑道：“就这样，两天前就这么磨我，我说我不会滑，不想滑，非得让我去，炫耀！周总，一会让他滑，我们在新手区转转就是了。”
    夏睿嘿嘿地笑。
    第28章贴上周总的标签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日，所以上山的人不多，夏睿直道请客，办了三个人的卡，还租了两套滑雪装备。
    周尧是真心不太想滑的，还有点嫌弃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鞋，只是盛情难却，只能领了装备去换鞋。
    白敛跟着他走了一路，紧贴着他坐下，第一次穿滑雪鞋的白敛弯着腰，始终没办法将鞋扣上，最后不确定地说：“我是不是拿小了？”
    周尧已经穿好了滑雪靴，看看他的脚又看看他，然后弯腰握着他的脚腕调整了一下，手指在后脚跟处一抠一扣，“咔哒”一声，“怎么样，会觉得很紧吗？”
    “有点。”白敛蹙眉，滑雪靴太硬了，穿着各种不适。
    周尧便打开再扣上，最后将手指放进了鞋跟后面感受一番，再抬头的时候说：“应该合适。”
    “哦，谢谢周总。”白敛屏着呼吸轻声地说。
    等两人站起来的时候，早就换好的鞋的夏睿这才敢说话。
    周总和白敛的关系在剧组没人不知道，只是平时没和这两人单独在一起过，夏睿其实对两人的关系始终有些存疑……主要这两人虽然总在一个房间里鼓捣什么剧本，但在人前向来很少互动，甚至一天天的都没有什么眼神接触，他没见过同性恋，也知道谈恋爱不是这个模样，所以始终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未必像大家说的那样。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0

    可是天知道，就在刚刚，他绕过柜子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周总正在帮白敛穿鞋，那旁人不能进入的气氛哦，排他性也太强了。
    夏睿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这个电灯泡要自觉一点了。
    所以三个人抱着滑雪板一进了雪场，夏睿不由分说地挥手道别：“我坐索道上山了，你们在新手场这边慢慢玩，两个小时后见。”
    电灯泡他也不是没当过，为什么这次那么想跑，对了，他还从来没当过同性伴侣的电灯泡，双倍的灯泡瓦数太亮，他自己都受不了。
    “再见再见！玩开心啊！”夏睿抛了个飞吻，蹭蹭蹭地就跑了。
    周尧看了一眼蔓延到山腰上的索道，有点儿想上去，但夏睿这猴子跑的太快，留下了个新手小白给他，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你踩上板，先走着试一下。”周尧收回目光，看向白敛。
    此时温度很低，白敛身上穿的很厚，捂得脸上绯红一片，再被皑皑白雪映照着，白里透红的肤色很水灵，而且大约是第一次来滑雪，跃跃欲试的眼睛很亮，笑开牙齿，点头。
    周尧是喜欢白敛的笑容。
    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笑的很好看，爽朗灿烂，还有点甜。
    要不是这个特点，他也不会签下他，所以看见白敛这么笑的时候，那点儿想往山上去的心思又沉了下来，反正也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今天就安心陪陪“摇钱树”吧。
    “教练！”周尧提高音量，远远的就对滑雪教练招手，“来这边。”
    白敛一听：“不用吧，我就是踩踩雪，不用找教练。”
    “行了，来都来了，你跟着好好学。”
    “可是……”
    周尧不说话地看着他。
    白敛怂得垂眸：“好吧，谢谢周总。”
    祖国太大，南北地域差距，再加上兴趣爱好和金钱等问题，不会滑雪的人太多，每天滑雪场不知道接待多少这样的游客，因此滑雪教练应运而生。
    只是指导游客掌握基本的滑雪技能并不难，从滑雪姿势到自救，滑雪教练认真地教着，白敛也认真地听，谁都没注意一旁看着的周尧脸上无聊的表情。
    滑雪教练认为周尧会滑，白敛却以为周尧在听，三个人就站在雪场门口不远的地方，一站就是二十来分钟。
    最后滑雪教练说：“基本知识就是这些了，一会我陪你上传送带滑一遍，咱们就算是毕业了。”
    白敛脸上一直挂着笑，用雪仗戳着地面，跃跃欲试：“我们这就可以滑了？”
    “嗯，不用怕摔跤，走。”
    “好勒。”
    滑雪教练在前面半步走着，白敛踩着滑雪板笨拙的往传送带走去，周尧这时候才把鞋踩上滑雪板跟上去，看着白敛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想，笨的像只胖鸭子。
    “胖鸭子”在前面一摇一摆地走，严格按照滑雪教练的要求将滑雪板“八字”岔开，穿着厚厚羽绒服的背影看起来真是胖到不行，再加上屁股不自觉地撅的老高，周尧在后面盯着白敛小心翼翼地迈上传送带，突然“呵”的就笑了。
    白敛依稀听见笑声，困惑地往后看了一眼，结果没等看清楚人，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摇晃了起来。
    传送带带着他往山上去，脚下的滑雪板又限制了他挪动脚步自救，他挥舞着手中的滑雪杖“呀呀呀”地叫个不停。
    周尧生怕他用滑雪杖戳到自己，上前一步，将人一拉一抱，固定住了。
    白敛转头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好笨。”周尧没忍住，说了一句。
    “……”白敛顿时不高兴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谁第一次不是这样啊，等我多滑几次有经验了。
    “别急，你这样下去还得摔。”周尧手上却加了一点力气，将人紧紧地抱着，直到来到传送带的尽头，这才松开了手。
    白敛这次不怒了，毕竟无论谁被一个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帅气老板紧紧搂住后，都会像他一样无话可说。
    摇摇摆摆地迈着鸭子步走到坡上的时候，白敛不太确定地想，刚刚我是被老板撩了一下吗？
    白敛抿了下嘴角，收敛心神，按照滑雪教练的指导，双脚平行，身体下压，曲着膝盖，屁股往上翘起，然后滑……
    慢慢的滑……
    然而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1

    “呀！呀呀呀！”滑雪板完全失控，本该笔直下山的路线，在离开出发点不远，就朝着左边的挡板笔直冲去，白敛浑身紧绷发出惨烈的叫声。
    “哎呀！”地叫着，白敛一把抓住防护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倒了，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下意识地去找周尧的身影。
    周尧站在出发点看着他，视线落在他笑开的脸上，不知不觉的也勾起了嘴角，刚刚还觉得无聊的心情此刻突然有了冰雪初融的模样，就连眼眸都多了很多的温度。
    笑本身就会传递出快乐的情绪，更何况白敛身上最大的特质就是他的笑容，看过一眼，便是春暖花开。
    眼见着白敛被滑雪教练从地上拉起来，笨笨的又要跃跃欲试，周尧心里一动，终于将无聊抓在手里的两根滑雪杖分开，分别在地上一拨，便滑了下去。
    初学者的坡道短且平缓，最高时速不会超过10，周尧滑的浑身放松，从容不迫，无论谁看着都能分辨出他不是初学者的身份。
    前面有人挡路，周尧脚下轻轻一转，不需要滑雪杖就轻松地绕过那人，一口气滑到坡底，再潇洒的滑出一个弧形，就当热了身。
    站定在坡底的周尧也下意识地看向白敛的方向，白敛还站在摔倒的地方，视线对上，那家伙隔得老远的就开始鼓掌，甚至脱下手套，吹口哨。
    “咻！咻咻——”尖锐的声响划破长空。
    周尧眉梢扬了扬，勾着嘴角笑了。
    拍马屁！
    等白敛再次来到周尧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两分钟后了，这一次他成功一口气滑了下来，却在坡下摔了一跤。
    重新爬起来的白敛踩着滑雪板走到周尧面前，未语先笑：“周总，你会滑雪啊？”
    “嗯。”周尧点头。
    “我就觉得你应该会。”白敛笑开牙齿，滑雪杖在雪地上一戳一戳，“你不用管我，你去夏睿那边，我自己玩。”
    周尧觉得自己也该去高级雪道滑两圈，但转头看了一眼山坡上绵延的雪道却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个借口：“滑雪板不太好，我滑这里就行。”
    白敛只当周尧也就是比初学者好一点的水平，挥挥手：“走吧，我们继续。”
    于是，明明有着高手水准的周尧却陪着白敛一次次地踏上传送带，然后从平缓的坡上往下滑，看着白敛从总是掌握不了平衡地跌倒，再到能够一次性地滑到坡底，迅速地成长，竟也玩出了几分乐趣。
    等着滑雪教练功成身退，周尧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教导新手的责任，同白敛一起出发，在过程里又关注他的状况，直至最后来到坡底，一把抓住总是没办法完美停下的白敛。
    他抓着他的羽绒服，或者扯着他的衣袖，然后那人一转头，就是笑容灿烂的一张脸。
    “停止有那么难吗？”周尧问白敛。
    白敛摇头：“也不算难，我自己应该可以，你不用担心地老抓着我。”
    周尧眉梢一扬：“那好，你自己来。”
    夏睿滑了第四趟下来，正好遇见周尧和白敛也从坡上滑下来，没有了周尧提前控制的白敛一脑袋扎进了雪堆里，爬了两次没能爬起来，干脆一翻身，躺倒在雪地上，一边笑着一边喘。紧随其后滑下来的周尧左右脚互踩，潇洒地脱下滑雪板，步行到白敛的身边，低头看了他两秒，然后伸出了手。
    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被周尧拉起来的白敛，下一秒扑进了周尧的怀里。
    夏睿本来都抱着滑板走到十米内了，一看见这一幕，抱紧滑板又往回走。
    算了，还别打扰老板谈恋爱了。
    不过话说，他们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了，需不需要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啊？
    夏睿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周尧帮着白敛拨去了头发上的雪，那姿态，那眼神，啧啧啧，算了，还是别去打扰人谈恋爱了，天打雷劈啊！
    “还玩吗？”周尧随手拨去白敛额头上的雪，问他。
    白敛摇头：“休息一会儿吧。”
    “好。”
    今天滑雪场的人并不多，三楼餐厅里更是没有什么人，周尧点了两人的午餐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敛正对着共享吹风机的二维码发呆。
    “怎么了？”走到身边问他。
    白敛头也不抬地说：“衣服有点湿。”
    “嗯，衣服湿的，裤子也是湿的，还有头发，记得也吹一下。”
    白敛扬眉看他：“被你说的很狼狈。”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2

    “不狼狈吗？”
    “狼狈。”白敛笑着，“不过很好玩。”
    周尧先回到了餐桌前，热腾腾的咖啡已经摆在了面前，午餐还没有上来。他坐在窗户边上，转头就可以看见整个滑雪场，正午时分，明明最是热的时候，大山里厚厚的云层却遮挡了阳光，看这天色，大约很快就要下雪了。
    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周尧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微沉。
    是金漪发来的微信消息。
    【周总，看爱剧组那边审批通过了，定档蓝天卫视晚上九点，卫视台和剧组联合宣传，上了热搜，你看看要不要报一下我们在奇异平台那边的报价，大小也是个新闻。】
    周尧眼底的笑意淡去，拿起手机敲道，【不用。】
    他确实想要压制何瑜，但也不能像个狂犬病似的大小事都咬着不放，周尧重生回来，始终只记得一个关键，无论华国影视剧怎么变迁，始终内容为王，与其一时意气之争，不如最后一锤定音。
    金漪得了回复又说了几句，这时白敛走了过来，刚吹过的头发干爽蓬松，毛茸茸地在头顶裹了一圈，平白小了五岁。
    像个面白齿红的小少年。
    孩子天生具有治愈的能力，虽然白敛不小了，但天生面相讨巧，大约让他在剧里扮演个高中生也是没问题的。
    周尧的心情转好，敲敲桌面：“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嗯。”白敛揉了揉头发，捧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眸眯着，“舒服。”
    他一笑，周尧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笑了。
    午餐刚刚吃完，雪场里就响起广播，通知游客尽快回到游客中心，很快就有一场暴风雪降临，今天提前结束营业。
    夏睿打着电话寻来，才一见面便抱怨：“真不巧，还没玩够呢。”
    周尧和白敛这时候都有点昏昏欲睡，见他现身便纷纷起身说：“赶快下山了，一会被堵在山上回不去，今天晚上就得住下。”
    “我肚子饿。”夏睿闻着餐厅的饭香吞口水。
    “玩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肚子饿，走了。”白敛招手，急着回去。
    夏睿也只能忍着饥饿，抱紧滑雪板跟着下了楼。
    然而赶紧赶慢，还是没赶过大自然的喜怒无常。
    看着今天上山滑雪的人并不多，但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下山，数量却相当可观，慢了一步的三人排在队伍的中间等着坐缆车，结果暴风雪却突然而至，他们和百来号人都被堵在了山上。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边走边喊：“缆车暂停了啊，等风小了再开，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稍安勿躁。请游客在房屋里暂避风雪，不要随意离开建筑物。想要在山上留宿的游客可以联系我们，我们有专车送各位去宾馆，宾馆里有暖风暖饭还有温泉，入住宾馆，可以免费滑夜场，有人联系我吗？”
    夏睿明显意动，看着周尧也不说话。
    白敛倒是没什么想法，但也看着周尧等他做决定。
    周尧想想，叫住工作人员：“我们今晚住在山上。”
    “耶！”夏睿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连带着被抱住的白敛也笑的眉眼皆弯。
    周尧觉得自己像个爸爸，带着两个贪玩的孩子来滑雪，白敛是大的那个稍微懂事一点，夏睿就是个小孩儿，事事做主，时刻操心。
    话说他也是来散心玩乐的吧？
    坐上开往宾馆的车，又在宾馆里办理入住，再选择一下游玩的项目，周尧一边不耐烦地想着，一边却认真地做完，等做完这些琐碎的事情，回头再看见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周尧竟然莫名地有了一点成就感。
    算了，都是我的“摇钱树”，耐心点儿照顾也没错。
    周尧有钱，也向来喜欢享受，出来玩他还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自然也不能少了“摇钱树”们的快乐。
    所以最后他们住进了宾馆里一共只有两套的小别墅，一共可以住进去二十人，却只有他们三个人住，楼前楼后都是院子，后院还有个搭建精美的露天温泉池。
    三人在服务员的领路下从前台去了别墅，大约五六分钟的路程，走的格外艰难。花园小径被大雪覆盖，冷风吹得脸上犹如刀割，白敛和夏睿戴上了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但周尧没有帽子，只能顶着暴风雪硬吹。
    夏睿溜须拍马地贴上来，装模作样的用手帮周尧挡雪，嘴里说着：“周总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么冷的天穿件没有帽子的衣服，真乃人中豪杰。”
    周尧看他一眼，想说我是要来雪山的吗？我是要去市里的好不好，却半路被你拉到山上，这怪谁啊？没等话说完，一个热腾腾毛茸茸的帽子盖在了周尧的头顶上，偏头一看，白敛正把自己的围巾往他头上盖，瞬间隔开了肆虐的风雪。
    白敛眯眼对他笑，一口白牙很亮眼。
    粗毛线织成的围巾很顶用，几乎要冻掉的头皮瞬间被细致的呵护，在沾了白敛气息的温度里，汗毛孔缓缓舒张，就连炸开的头发好像也变得柔软贴服。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3

    周尧还没来得及升起的火气瞬间得到了安抚。
    服务员帮助他们推开了门，暖风迎面对来，夏睿看着宽敞的别墅大厅发出欢呼声：“周总万岁！”
    周尧看他。
    夏睿搓着手笑：“我还第一次住这样的宾馆，值了值了，这次来的值了！我可爱死您……”
    一句话没说完，夏睿像是丢了舌头，猛地闭上嘴，视线一个劲儿地往白敛脸上飘。
    白敛哪顾得上夏睿说什么啊？
    他之前的条件还不如夏睿，没滑过雪，住宾馆也永远是标间，什么时候享受过这么高档次的娱乐，一进屋眼睛就扫个不停，这时候已经走进了屋里，看向了落地门外。
    门外大雪纷飞，三个宾馆的工作人员却顶着寒风在刷温泉池，见他们进来看了一了手上的速度。
    “哦，这下池子可干净了。”心虚的夏睿往白敛身边凑，生硬地转移话题。
    白敛抿着嘴角看，点了一下头，又是滑雪又是温泉，今天玩得太开心。
    周尧落在了最后面，看着两个兴致勃勃的小孩，笑了一下，随手脱下外套对服务员说道：“有午餐吗？”
    说话间，顺便扯下了头顶上的围巾，随意扫了一眼，大约售价也就三十元的围巾，却出乎意料地暖而软。
    他坐在沙发上，放松身体软了下去，第一次住进宾馆里没有带笔记本电脑，一时无事可做，只能发呆。
    等夏睿的午餐送进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楼上楼下地转过两圈，留下最好的房间给了周尧，又各自挑好了去处。
    暴风雪吹得门窗发出沉闷的声响，清洗温泉的服务员已经离开，重新放进温泉的池水冒出袅袅白烟，周尧站在门口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进水里泡一泡。
    在这样的天气泡温泉，他还真没试过。
    “真好啊，这屋好，这饭好，这温泉也好，真想进去搓搓泥。”夏睿塞得满嘴更仓鼠似的，也没堵住他恶心的话。
    已经在拉衣服拉链的周尧转头看他，扬眉：“你还要搓泥。”黑压压的眼睛里闪着光，跟锚准镜似的，大约夏睿真敢这么做，他能把人在风雪的天踢到门外去。
    夏睿鼓着嘴笑，连连摆手摇头，直道，不敢不敢。
    白敛被两人的互动逗得一个劲儿地笑，在周尧身边总是说不清的不自在突然消失不见，脑袋一热起身拔下外衣，说：“我也泡一会儿。”
    白敛条件再差，也不至于没泡过温泉，但从来没像这样，泡着滚烫的温泉，却生出一层的鸡皮疙瘩。
    此时暴风雪稍有减缓，飞羽似的雪花悠悠落下，头顶的墨色棚子挡住了大雪，但一米外的雪却在落地的瞬间化成了水，润湿了大片的地。周尧坐在背对的门的方向，正是最佳位置，不需要转头就看见不远处雪山上那随风舞动的缆车绳。脱得就剩泳裤的白敛后知后觉，继而做贼心虚般的选择了周尧最远的位置，匆匆忙忙地下了水，才发现自己正好挡住了老板的视线，黑漆漆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白敛控制不住地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继而鸡皮疙瘩如那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周尧看了白敛两眼，便掬起温泉水往自己肩膀撩了撩，没话找话：“你家是C省的对吧？”
    “嗯，C省T市。”白敛将身体往水里沉，用双手撑着石台往一侧滑去。
    “那边下雪吗？”
    “不下。”
    “来A市几年了？”
    “六年多了。”
    “六年了？”
    “嗯。”
    两人没事闲聊，这是周尧第一次问白敛的情况，他捧白敛捧的圈里人都知道，两人没事关在房间里对剧本，从没人敢想，他从未在私下里问过白敛的私事。
    让他当自己剧里的男主角是因为形象符合，签下他是想要靠他长期赚钱，在周尧心里，白敛就像他每天都会用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很爱惜，可以不离手，但就算再顺手也不能摸着笔记本电脑说“你出厂日期多少，你的设计师是谁，你用起来可真顺手我怎么就这么爱你。”
    在周尧看来，对白敛的公私不分，就像他对笔记本电脑聊天一样，整个就是个神经病。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领导的摸板。
    但周尧作为资本爸爸，他有资格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换句话说，这也是周尧自闭的一个基本体现。
    关系不到一个份儿上，他不会瞎比比，但以他的生活工作环境，能和他关系好的无一不是能说会道的主儿，反正一个比一个自来熟，才能够迅速地打开周尧的嘴。
    像白敛这样特别乖，还有点怂的年轻人，明明在那彻夜对剧本的日子里有无数个机会，但就是因为也不是个太擅长交际的主儿，直到今天，戏都快拍完了，才真正和资本爸爸有了聊私事的机会。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4

    白敛还有点紧张。
    这个时候才想起资本爸爸似乎一直在觊觎他。
    啧！
    觊觎这个词，还有点小小地助长虚荣心的膨胀啊。
    白敛一边故作平静地回答，一边偷偷地看自己的心口，好像有点太白了，肌肉也因为一段时间不跳舞薄了不少，说实话实在不太明白自己的魅力在哪里，能被周总看上。
    关键，周总各方面条件都不差啊，怎么挑上我的？
    怪圈在脑袋里循环不休，还得认真地回答周尧的询问，不知不觉的，白敛连自己奶奶最近生病住院的事都给秃噜了出去。
    白敛的家庭环境也不复杂，独生子女的一代，父母都是双职工，再上一辈除了爷爷早逝以外，其他长辈都还健在，家庭和睦，收入也够生活，乏善可陈。
    既没有狗血故事，也没有悲情人生，又是个人的私事，白敛从来不将其作为自己的谈资，但周尧问，他也就说了，说了这些还说到了自己读书的情况。
    成绩不算好，但长了一张在中学能够被称为校草的脸，随后自信满满地报考影视学院，竟然还让他考上了。不过在影视学院里可不缺帅哥美女，人家有后台有本事懂的货比三家待价而沽，白敛却傻乎乎地签了一家三流的经纪公司，事业顿时进入了停滞期，要不是因为遇见了贵人周尧……
    说道这里，白敛顿了一下，突然没了声音，看着对面的男人，既觉得自己不能不提这份情，可也不能提得太多，就好像为自己贴上了价格标签，放在货架上，只等着对面的男人把自己买回家去。
    “……”白敛咬着嘴唇闭了嘴。
    突然就明白了，周尧没说要他，但他身上已经贴上了周尧的签，在那签被周尧亲手扯下来之前，他只能是周尧的人。
    “咚咚！”
    心脏突然失控地跳了起来。
    白敛眉心蹙得极紧，盯着胸口的小片池水，久久没声。
    聊的昏昏欲睡的周尧转眸看了他一眼，掬起一捧水洗了脸，体贴的没有打断白敛的神游，转头看了一眼屋里，这才发现吃过了午饭的夏睿早就不知道所踪，这下当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有点无聊了。
    周尧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对方如果不主动，他很快就会找不到话题，继而冷场。
    啧，有点儿想刁点了，那家伙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无聊。
    “起了？”周尧转头回来看白敛。
    “嗯。”
    周尧说起就起，起身站直，池水涌动，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白敛看过去，下意识地品评周尧的身材，肌肉也不算厚，但也没有赘肉，但因为天生的大骨架，所以依旧将那张白皮绷出浑厚的线条，看起来不是很好招惹。力量自然是很大的，白敛想起今天在雪场传送带上抱住自己的手，那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忘不掉了。
    “晚上还去雪场吗？”
    白敛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不去。”
    “那行，我晚点去山上滑一下。”说完周尧迈开腿上了岸，身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宽厚的肩膀线条收束到劲窄的腰上，从后面看竟然还是个倒三角的身材。
    白敛心里一阵阵地紧，再次确定周总在下面的可能性估计连零都不到。
    周尧泡的舒服，回到房间随意擦了下身子就扑到了床上，很快就睡了个午觉，浑然不知楼下那个拧巴的孩子，正在努力将自己掰向弯曲的路上，而且没有回头的打算。
    和公司里的艺人谈恋爱啊？得了吧！麻烦不啊？有写小说终于从长久的铺垫中走出来，一举推向高潮的时候爽吗？这种剧情他手速可以高达一万五，日码字量五万！
    一觉睡醒，又快到了晚饭时间，暴风雪已经停了，从二楼窗户往楼下看，松软白胖的雪让人有踩上去滚一圈的冲动。
    憋了一上午，精神养足，周尧终于有了放肆运动的冲动。
    简单吃过晚饭，周尧和夏睿出了门往滑雪场的方向去，白敛不想去，却被夏睿拉着硬是出了门，和周尧并肩坐在车上的时候格外不自在，也不知道他这一中午究竟给自己上了什么深度的课程，总之每个头发丝都透着一种距离感。
    周尧完全没有察觉。
    在暮霭中眺望雪山上的灯光，黑眸里映着从山腰出现，仿佛直通天际的缆车灯，脑袋里已经是风雨变化，无数的剧情小片段像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不平静。
    写小说的都有这个毛病，爱神游，看似在和你说着话呢，脑袋里已经不知道跳到了哪个异次元，换在周尧身上，就是一张霸总的脸，让人难以接近。
    夏睿坐在后面感受着两人中间的距离感，寻摸着是自己中午回避的时候，这两人是在温泉池子里发生了什么吗？吵架了？还是打架了？打架！嘿嘿……
    这次回到游客中心，人更少了，毕竟晚上住在山上的花销不少，即便办了年卡包吃住也价格不菲，不是真爱不会花这份钱。
    这次周尧买的是滑雪短板，也就是夏睿抱了一路的板子，周尧嫌弃租的鞋太多人穿过，板子的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干脆买了一个新的，既然板子都买了，身上这套衣服也不适合滑雪，干脆都买买买，干脆利落地刷掉上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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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睿挥舞双手，说：“周总霸气！”继而转口又说：“随便玩玩您也花太多钱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奢侈！浪费！
    资本爸爸看了夏睿一眼，百万的片酬都能给你，我还缺这点钱？
    委屈了一上午的资本爸爸一换上新鲜出炉的装备，气场顿时焕然一新，比起那些专业滑雪运动员也不差多少。
    夏睿抱着自己的滑雪板盯着周尧的全套装备看了一路，眼里是说不出的羡慕，等着周尧都坐上了上山的缆车，这才回过神来，一声哀嚎，爸爸您不能因为买了一套神级装备就以为自己能超神啊！
    缆车悠悠，到达终点全程需要七分钟，周尧低头研究滑道，弯弯曲曲看着险峻的滑道被沿路的灯光裹成一条仿佛贯穿天地的上路，在他滑过的滑道里算是简单的，而且还有点太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玩过瘾。
    所以随后下车的夏睿赶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劲儿的周尧已经踩在了滑板上，“周总！”夏睿凄厉地喊着。
    周尧看他一眼，踏着夜风，滑了出去。
    “啊啊啊啊！”夏睿捂着眼不敢看，生怕明天自己上了新闻头条，《神说制片逞强滑雪滚落山脚死状凄惨男二陪同未尽劝阻责任被押至警封闭审理》，好惨两男的。
    然而不过眨眼的功夫，周尧已经滑至坡下，踏着雪浪，披着星光，独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延绵的滑痕直至远方。
    “卧槽！”夏睿盯着看得直至那成了双眼无法捕捉的黑点，才喃喃骂了一句，“好几把帅。”
    白敛并不是很想滑，主要中午的煎熬太苦涩，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大锅里被炖的离了骨的肘子肉，就等着金主爸爸动筷子，过度深刻的剖析甚至让他想好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种吃法。
    总觉得有点凄凉。
    被炖离了骨的白敛没力气，没精神，就在游客中心的三楼要了一杯果汁慢慢地喝，但白日的美景被黑夜笼罩，除了那漫天的灯光和白雪他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周总去哪儿了？
    从屋里走到露台，扫开了观景用望远镜的二维码，在那一片昏黄中寻找熟悉的身影，然后视线一定，首先看见的是那件黑色带着蓝色条纹的滑雪服，然后是黑色的滑板，从山坡上疾驰而下，披星戴月，滑的真帅，虽然和周总穿的一模一样，但肯定不是，焦点移开，却遍寻不到。
    白敛困惑的蹙眉，双目从望远镜前移开，用目光在新手滑道里寻找熟悉的身影，最后却在脚下不远看见了那个人。
    抱着滑板，踩着雪，只有一个背影，白敛却从对方走路的姿态上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就那么看着他再次坐上缆车，足足七分钟的时间，白敛就在望远镜前看着那个缓缓上升的人影。
    简直就像是偷窥。
    再次从山上滑下来的人，这次震惊的当然不仅仅是夏睿，用望远镜“偷窥”的白小敛更是被帅出了一嘴口水。
    无关风月，只是单纯觉得会滑雪的周总很厉害不得了，尤其是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被征服的时候，那种崇拜感强烈而浓郁。
    能写书，能赚钱，自信还帅的男人，竟然连运动都那么出色。
    像是被神垂眸关注着，白敛揉揉心口，觉得自己能被这样的人喜欢，竟然也是一种幸运。
    望远镜的时间到了，白敛不舍的将双眼移开，却选择不再加钱，而是回到餐厅里，用冻僵的双手拿起温热的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甜腻的果汁滚过味蕾，白敛抿着嘴笑，不知不觉地喝下了整杯。
    第29章有点儿心疼
    从雪山回到A市后，就仿佛从那森山老林的悠闲状态，再次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白敛的戏份基本拍的差不多了，被金漪安排着参加宣传，剧组没名气，他也是个纯粹的新人，除了殷商大大的IP撑起了整部剧的宣传，他们能够参加的活动勉强只算B级，但该跑的还是要跑。
    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制片人出面，周尧再次彻底消失在白敛的视野里，这才发现周尧如果不找他，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
    摇摇晃晃的心脏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白敛甚至有种感觉，下一次心口再动起来的时候，大概会远超他想象的剧烈。
    而周尧则开始忙碌后期的事情。
    网改剧最难得一个坎儿是改编，如何将三百多万字的内容压缩在有限的时间里，很多编剧对此都一筹莫展，很不愿意接点点家的长篇小说。但这一关有周尧一手操持，再没谁比作者更熟悉自己的小说，也更爱自己的小说。
    这一路下来，周尧认为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除此以外，网改剧第二个难关就是后期。
    周尧回来那会儿，电视都已经普遍用上了裸眼3D的技术，电影院更是让观众身临其境，各种新媒体的联动合作更是百花齐开，在网上看春节档电影不再是老百姓茶前饭后的闲聊，早就已经成了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周尧并不是特别在乎上星的原因，上星是在各大卫视播放，他的小说整体世界观并不太符合央爸的喜好，能上固然好，不能上网络平台也是一个很大的渠道。
    因而就在华国人都觉得网络平台代表的都是低质量的影视剧时，周尧却将品质放在第一位，对后期的强调力度更是不予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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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周尧在从雪山回来的的一个月时间里，几乎很少去公司，不是在家里修改剧本写一下小说，就是在后期公司盯着后期的进度。
    “媒动动画特效公司”是A市比较大的一家公司，公司的业务是做影视特效，在圈里有些名气，价格当然也不便宜。
    做特效后期是一件很麻烦，特别消耗人工和时间的工作，公司里有上百名员工负责每天重复的P图，一帧帧的将不必要的道具P掉，又一帧帧地加上特效效果，在这个时代，特效还停留在人工操作的程度，缺少足够智能的软件，所以做的很辛苦。
    但就算他们公司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应对周尧的挑剔，周尧还是不够满足，甚至有冲动去找国外的团队制作。
    但最后，金钱拉住了他的脚步，国外的团队他买不起。
    可就算清楚知道现实的技术，妥协是不可能的，周尧有自己的底线，如果后期做不好，他情愿推迟上架。
    媒动公司为“神说”安排了一个三十三个人的团队，有男有女，但大多年轻，每天上班就打开电脑，顶着额头和鼻尖的油光，埋首在电脑屏幕前。
    周尧这个时候就会和这个后期团队的小领导在一起喝茶，随便聊一聊，但凡工作有什么进度，都会在周尧的眼前先过一遍，不行的马上就改。特效公司的人烦死周尧了，简直就是那种传说中最刁钻的甲方。
    小领导这边对着周尧皮笑肉不笑，那边抱着大老板的腿哭诉，他好烦，他要求好多，他太苛刻了，我的组员都快疯了。
    大老板摸着小领导的脑袋说，乖，他给钱给的多。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给钱的是爸爸，虽然他过度地挑剔，但爸爸说的话就如同圣旨，小员工必须照办。
    不过被周尧紧迫逼人地盯了一个月，“神说”的后期团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们了！
    临近春节，神说剧组即将杀青，剧组发了个通稿，小媒体都报道了一下，也在各大平台发了公告，就连周尧都转发了，可惜没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周尧是网文界的大神，拥有很多书粉，但在影视圈的流量并不算太大，偶尔做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可能会有很多的话题度，但这种按部就班的流程，书粉们并不太感兴趣，反而在微博下面留言催促他连载的小说日更百章。
    周尧不急，杀青饭和团年饭一起吃，安排了年末的26号，晚上吃饭，昨天还熬了夜，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但金漪急。
    他们现在做的每一份努力，都关系到最后卖出版权的价值，一亿和一亿三千万是两个概念，多个三千万，他们又可以拍一部戏。
    傻吗？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啊！
    所以金漪这几天都在为一件事忙碌，发动了全部的人脉，想要让白敛上个春节档的综艺节目，为剧组做一下宣传。
    B级的资源远不如A级，有些流量低的让人发指，白敛还要努力在节目里强颜欢笑，水花没有多少，却像个小丑，让人心疼。
    所以金漪憋了很久憋出个大招，甚至飞了两趟海市，见到了海市卫视的一名负责人，为他引荐了“喜迎新春：明星来拜年”的节目制作组的制片和导演，说尽了好话想要让白敛上一次这个大腕儿云集的节目。
    那导演和制片叼着烟，笑眯眯地听着，笑眯眯地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说：“我们这个节目的赞助商说了，要做就做最大的流量，他不差钱，所以这次我们邀请的都是三线往上的明星，白敛我们实在不敢让他上啊。”
    金漪妥协道：“我们白敛最快被淘汰也不行吗？”
    导演摇头：“哪有这说法，嘉宾要来当然要从头录到尾，我们也要为嘉宾负责啊。”
    “那我们赞助可以吗？你们开个价，多少钱才能上？”
    导演和制片对视一眼，说：“你看，《看爱》那边也把郝月送进来了，嘉宾出场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名字下面备注，代表作《时光尽头》，《古竹》，但你的人呢，我们该备注什么？拍那些戏连个配角都算不上，还是算了吧，这不是钱的事。”
    金漪脸色一暗。
    导演却又说：“但你们神说的戏我也关注过，很好的一个IP，听说奇异平台那边开价也不低，我提前祝你们新剧大火。”不等金漪寒暄，导演顿了一下又说道，“上我们这个节目，你们男主角不行，但你们团队有人是有资格的。”
    金漪看他，扬眉，想到了那个人。
    导演笑道：“我看过殷商大神的照片，说实话很上镜啊，你们就不考虑包装一下吗？”
    金漪其实是有点心动的，但没敢答应，而是找了个机会出了门，给周尧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候周尧才起床不久，正打算出门吃个午饭，然后再去特效公司监工，金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金漪说：“周总，要不你出道吧？你带带这部戏，带带白敛。”
    周尧蹙眉：“是什么节目？访谈类的我可以配合，综艺还算了。”
    “你可以的，你一定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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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听着金漪的介绍只觉得头大，犹豫再三，到底没答应。
    所以等到了晚上赶去杀青宴餐厅后，面对风程仆仆赶回来的金漪，周尧难得的不敢对视。
    杀青宴很热闹，他们的团队年龄整体年轻，更是一些人的第一份工作，结束一份有成就的工作后，本就是最放松的时候，等着合照结束一开餐，年轻人们就举着酒杯满场跑，不把自己灌醉誓不罢休。
    其中最疯的是夏睿。
    被敬酒最多的是白敛。
    然后玩的最开心的是刁点，丫的蔫坏，起哄喝酒，谁都不放过，尤其是白敛，杀青宴有他在，气氛非常地好。
    周尧和金漪坐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年轻人闻着味儿不敢过来，刁点看看周尧的脸色，也不敢招惹他，因而宴席过半两人都还很清醒。
    只是喝了点儿酒，话匣子倒也打开了。
    金漪扶着额头说：“其实中午那会儿我还不能理解，但后来我想了想好像又能够明白你的决定。”
    周尧转头看她。
    金漪说：“你是制片人，是原著作者，也是编剧，身上已经扛了太多的责任，宣发这种事其实不应该来麻烦你，那是我们的工作，你聘我们我们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都指着您。”
    周尧摇头，他不是嫌弃自己的责任重，职员不给力，他只是不太看得上那节目，让他上节目像猴儿一样的被耍，然后在累的呼哧呼哧的，还得保持笑容，他担心到最后自己能和节目组吵起来。
    他不是不愿意上节目支持自己的剧，只是那节目得有高度和品位，能符合他的身份。
    明星都有人设呢，他怎么就不能有网文大神和投资人的人设。
    只是这话不能说，一说出来就好像特别矫情，膨胀似的矫情，会让别人觉得他过度“爱惜羽毛”，舍不得为剧做出付出。
    天知道，他已经付出够多的了，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
    周尧不说话，金漪却自顾自地说了很多，最后她笑着点头：“我是真的真的对我们的剧有信心，所以前期的宣传跟不上就算了，咱们好好把后期做了，真正做到一鸣惊人。”
    周尧喜欢听这样的话，他举起杯和金漪捧了一下杯，一口喝尽。
    大约气氛好转，喝高了年轻人也有点感知麻木，后来跑来敬酒的人渐渐地多了。
    柳甜不是公司的签约艺人，她有着非常清纯的一张脸，所以大学的时候就被签走了，特别可惜，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合作，但共事一场，周尧喝下了她敬的一杯酒。
    夏睿也来敬酒，周尧喝了满杯。等过了年开学，夏睿还得回学校读书，但他已经签进了公司，公司自然会为他安排发展，也很期待他在《神说》上架后的表现，毕竟这年代真有不少粉丝属于“反派控”，尤其是那种长相英俊的反派，演反派大火的不在少数。
    等到白敛来敬酒的时候，白敛已经有点喝高了，脸上霞云飞舞，烧红的眼尾望着周尧的时候，隐约铺着一层碧波水。周尧与他对视，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视线有点深，像是在往深处翻找着什么东西，周尧不明所以的和那双眼冷硬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仰头喝下了今天的最后一杯酒。
    敬了酒的白敛也没有走，就那么一手扶着周尧的座椅靠背支撑自己摇晃的身体，一边看着桌面发呆。
    金漪眉梢一扬，说：“小白喝多了吧，在我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敬酒。”
    座位让的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等到身边的人都换了座位，周尧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还关切地低声问了一句：“喝了很多？”
    白敛双腿并着，脊背挺直，手掌放在膝盖上，这是一个很乖巧的坐姿，然后还乖乖地摇了一下头。
    周尧觉得这模样有意思，多看了几眼，视线和白敛碰上，白小敛便咧嘴笑。
    由而确认，就是喝多了。
    “有事吗？”周尧问他。
    白敛摇头，继而又蹙眉：“您最近忙什么呢？差不多一个来月的都没看见您。”时间长了不见还有点想，所以今天忍不住靠过来想要聊上两句。
    周尧是清醒的，说：“一些后期上的事，最近你在跑宣传吧？辛苦了。”
    白敛又摇头：“不辛苦，也不累，其实也不是天天跑，所以每次都努力做得最好。”
    周尧扬眉，听出了一点白敛想要讨赏的模样，继而转头对刁点说：“东西都准备了吗？”
    刁点点头。
    “发了吧。”周尧说。
    刁点将脚边一直放着银色行李箱放倒，“咔咔”两下帅气地按开，红包被捆成了一沓沓的，在箱子整齐得码放着，红彤彤的正喜庆，但也土豪气息十足。
    气沉丹田一声吼：“发红包了！”
    余音阵阵回荡，震耳欲聋，引起震荡连连，数不清的目光扫过来，继而蜂拥而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8

    “啊红包红包！”
    “啊啊啊啊啊！”
    “赞助商爸爸发红包了！快来啊！”
    “别急别急，别挤我，谁踩我脚了，等我叫名字，别挤啊！”
    周尧手里拿着一沓子红包，随手抽出来几个，递给了白敛说，“来，新年快乐。”
    白敛接过红包却不太开心的模样，不太在意的将红包在手里转来转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周尧。没人不喜欢钱，他也喜欢，更何况他之前一直很穷，拿着老板特别发的大红包本该高兴的，但这沉甸甸的红包却像是压在了心口的软肉上，微微的酸涩，就是笑不出来。
    “新年快乐，周总。”顿了顿，白敛问，“您看过我录的综艺节目吗？您觉得我表现的可以吗？”
    “已经上了？”周尧疑惑问他，继而笑道，“行，我回去看看。”
    “……好。”白敛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只觉得屁股下面的凳子扎得慌，起身告辞。
    白敛离开的背影和四周围哄抢红包的热闹成了鲜明的对比，比起四周围拿了红包的人聚在一起数着钱数时候那灿烂的笑容，白敛的口袋里明明揣着的数量更多，在这一刻却轻的好似鸿毛，被他转眼丢在了脑后。
    酒喝的有点多了。
    独自走进洗手间，隔板的外面还能够听见同事讨论红包的钱数，今天周总是真正的善财童子，红包包的不算小，大家都很满意。白敛解决完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想出去，等着那两人聊完，这才打开了门。
    他扭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失落的甚至有点委屈的脸，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是在期待什么呢？
    从周总一进门，就盯着周总身边的位置眼热，可惜论资排辈都轮不到他，能够在管理层的桌子上得到不高不低的席位已经算是不错，等着场面终于混乱起来，鼓足了勇气向周总敬酒，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眼巴巴地看着那人。
    是期待什么呢？
    总之不会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辛苦了，也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想听到更多，或许渴望被周总询问细节，渴望他在认真聆听，然后他会很骄傲地再次告诉周总，我不怕吃苦，这是周总给我的机会，我一定努力地做到最好。
    是期待什么呢？
    都25岁了，却还像个小孩儿一样，等着长辈夸奖吗？
    用手背擦掉了下巴尖上的水珠，白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吐了一口悠长的浊气，蹙紧了眉心。
    红包发完，周尧就起身要走，刁点托着行李箱跟在后面，旁边还陪着金漪和梅广轩。一行四人离开餐厅，在走廊上和白敛迎面撞上。
    才洗了脸的白敛肤色水嫩，眉眼浓丽，疑惑：“周总，要走了吗？”
    周尧点头正准备说话，刁点抢道：“小白，一起去玩啊。”
    白敛眼睛一亮正准备点头，周尧却蹙眉说：“我今天要回父母家，早就约好了，恐怕没空。”
    “哦……”刁点比白敛还遗憾地叹气，“那好吧，小白回头再约你吧。”
    白敛压着心里的失望笑：“好的，周总，刁总再见。”
    送别的人只送到了电梯门口，周尧和刁点一起去了停车场，代驾司机早已经等候在车边上，看见两人就迎了上来。
    刁点将车钥匙递给了代驾司机，一边跟在周尧身边说道：“其实我看小白挺想和我们一起走的，别老忙工作，陪陪人家啊。”
    周尧后座的车门，困惑：“陪他干什么？”
    刁点撇嘴，翻了个白眼，托着行李箱去了车后面，打开车尾箱的时候大声说道：“感情需要投资，你再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小心人家跑掉。”
    周尧不明就里：“签了合约还能跑？”
    “砰”的一声，车尾箱重重关闭，刁点拉开车门的时候困惑地看了周尧一眼，说：“对了，我听金主任说，海市卫视那边想请你去录节目，你没答应？”
    “嗯。没有答应。”
    周尧脸色不太好，就怕刁点多事当说客，谁知道刁点接着就说道：“那破节目有什么好参加的，咱们是缺钱的人吗？今天发出去的那些红包，再添点随便带资进组，想要拍戏出名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刁点家里是真富贵，也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他看来，娱乐圈就是娱乐圈，娱乐大众的圈子，他作为资本掌控者，虽然未必比一些大牌明星有钱，但他有身份有门路，那是有钱都求不来的，所以何苦来的抛头露面让人看笑话。
    在这一点上，刁点和周尧的三观非常一致，既认可影视圈的存在，但只愿意以资本的身份走动，这也是为什么周尧坚决不愿意出面录制节目的根本原因。
    车开出去，刁点在还为周尧抱不平：“那些个娱乐节目的立意就是磋磨艺人，故意让明星倒霉吃亏，然后把这些丑态播给观众看，因为观众爱看这些，有需求就有市场，我并不是说这样对不对，愿打愿挨的事儿，是市场经济的自然调节。但咱们不能参加这样的节目，要说你去参加某个文学论坛当个特约嘉宾没问题，去个访谈节目说说创造历程也没问题，我们得看清楚档次，这一点啊，金主任就是看不透，有些事不是咱们不去做，而是真的不能做，对不对……”
    刁点喝了点儿酒，唠唠叨叨个不停，周尧却有点走神。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89

    大约脑袋里想的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一个是唯我思想，一个是旁听视角，周尧突然就想起了今天白敛过来时候说的那些话，“不累，不辛苦，很开心，也会继续努力。”
    周尧开口打断了刁点的喋喋不休：“我其实不怎么看娱乐节目，是不是差不多都是折磨人的？”
    “那可不是吗？”刁点撇嘴，“运动项的虐身，吐槽向的虐心，总之现在娱乐圈混，没有钢筋铁骨的体魄都熬不下去。”
    “……”周尧扬了扬眉，没再说话了。
    刁点让司机把周尧送进了家，然后转身又去玩二轮，这人玩起来向来很疯，周尧拉都拉不住，只能独自回了家。
    临近年底，应酬很多，不但他父亲不在家，他爷爷也出门和老友相聚，家里都剩下母亲。
    此时天寒，屋里的暖气倒是开的很足，但母亲却不爱在客厅坐着，听见开门的动静才从楼上下来。
    “回来了？”母亲说着，急急忙忙地去厨房端来一碗汤，递到周尧面前，“就知道你们今天都要喝酒，这是解酒汤，喝下明天不难受。”
    “谢谢妈。”周尧双手接过解酒汤喝下。
    周尧陪母亲在客厅里坐了很久，聊聊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母亲笑眯眯地很爱听，直到父亲一身酒气的回来，周尧才告辞上了楼。
    他今晚要在这里住下，明天打算去刘爷爷家一趟，过年该给长辈拜年，更何况他还需要刘爷爷帮忙，这种上层资源的人脉关系只能靠他维持。
    母亲的那碗解酒汤效果很好，洗完澡出来的周尧精神十足，还记得自己来时在车上思考的那件事。
    所以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搜索白敛参加的节目，检索结果不过四万来条，而且大半都是在报道他参演《神说》，除此以外就是他最近参加并且播出的一款综艺节目，以及他曾经参加的剧组。
    周尧本意是看一下白敛参加的综艺节目是不是特别磋磨人，结果视线却被白敛参加其他剧的剧照吸引了目光。
    怎么雷一个字了得。
    《霸道狂花》这部剧的名字听都没有听过，一股早些年浓浓的港湾风格，还是一部警匪片，白敛在某个单元剧情里扮演一个阻碍女主角·霸道狂花办案的小混混，一共就三张剧照，一张正脸，两张都是在剧里被殴打的截图。
    这种角色，和群演都差不多了，竟然是经纪公司跑来的资源。白敛说他在创辉时候的资源不好，周尧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所以当周尧再点开最近才播放的一款平台自制的娱乐节目，看见白敛把脑袋探入全是蜘蛛的“恐怖黑箱”里时，眉心蹙紧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从黑箱里把头收回来的白敛一脸都是压不住的恐惧，还得对着镜头笑，失去了血色的嘴唇笑起来阳光不再，是真的吓坏了。
    周尧突然有点心疼。
    他将笔记本电脑合拢，不想再看了，而是转手拿过手机，先找到了白敛的微信号码，但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敲下一个字，而是转头点开了金漪微信，留言道：【过了吗？】
    这时候已经临近十点，金漪正在家里陪孩子玩，听见声响拿起了手机，她看着周尧发过来的消息扬眉，果然如此。
    回复。
    【我听白敛的助理提过后，就再没有安排过类似的通告。】
    【疯狂大明星风格一向如此？】
    【是的。】
    【那为什么要让我们的艺人上？你有责任维护我们艺人的形象，保护他的安全。】
    金漪叹了一口气，回复，【对不起，周总，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她也是没办法，明知道白敛是周总的心尖尖，难道她就想要得罪资本爸爸吗？只是这个节目虽然玩的疯，但流量向来不错，可以说是她这段时间能够为白敛找到的流量最好的通告了……新剧说不宣传就不宣传吗？签下来真金白银养着的艺人能放着不管吗？赚钱的不知道养家的难，这让她和谁掰扯去？
    老板没再发来消息，金漪却再没了心思和豆豆玩耍，将孩子盖上被子，轻轻拍着，视线时不时的还要落在手机上看一下。
    这就完了？
    道了歉就可以了？
    不再说点儿什么了吗？
    金漪哄着豆豆睡下，自己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突然手机再次响起微信声，金漪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将手机抓起来，一看……果然是周总的消息。
    周总一共发了三条消息过来，两条消息是网址，最后一条消息说，【明天就麻烦你了，投放量尽量大一点。】
    金漪扬眉，点进了周总发来的第一个网址。
    这是！？
    抖抖短视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0

    网页上方清楚地写着——【抖抖短视频招商合作】
    在这个网页上，抖抖短视频首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他们属于什么集团，旗下有什么产业，而这些产业有多少的用户量。
    金漪一字一字地看下去，不知不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的惊讶越来越多，一口气看到最后，她迫不及待地给周尧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金漪：【怎么想着跟短视频合作？】
    周尧：【新媒体时代，不要忽略网络人群的数量。】
    金漪：【会不会有点冒险。】
    周尧：【不会，虽然非主流，但一来投资不算大，二来客户的精准定位功能比较适合我们的剧，年龄跨度15岁到35岁的人群是抖抖短视频的主要客户，也是我们的剧对应的人群。】
    金漪：【周总，我有对你说过一句话吗？】
    周尧：【？】
    金漪：【您真是个好老板！这个方向很新颖，但我看这能行，交给我吧！】
    周尧：【(*￣︶￣)】
    ……
    唐泽的女儿叫做唐佳佳，在国内读的绘画，出国留学却学的电脑绘画，最近还和国外的朋友、同学一起参与一款关于电脑绘画类软件的开发，回来过年后还得走。
    唐泽当然是不想女儿再出国，忙不迭的买房买车，甚至不惜为女儿安排一次次的相亲宴，希望女儿能有个看对眼的，让她留在国内发展。
    就这么一个独生女，从小宠到大，自然不希望她嫁到国外。
    只是转到了，女儿却坚持要出国继续搞什么软件开发，唐泽急的直上火，好几天拍戏都被化妆师委婉地提醒他要注意休息少吃辛辣。
    唐泽忍无可忍，对自己的助理说：“佳佳就是铁了心的要出国，也不知道国外有什么吸引她，我看她怕是在国外谈恋爱了吧？唉，你说说，嫁个外国人，风俗习惯不同，我和她妈想要照顾她也不容易。”
    助理说：“佳佳不是说那边在开发软件吗？”
    “谁知道是开发软件，还是不想回家，孩子大了，真的管不住了。”
    “佳佳还是很听话的。”
    唐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本该是午睡的时间，却急的心里冒火，哪有一丝睡意，干脆拿起手机来看。
    他手机上的东西不多，喜欢看新闻，所以有个新闻的APP，因为要关注微博等平台的舆论，所以有几个相关平台的APP，除此以外，就是佳佳回国后为他推荐的一个短视频APP。
    这东西不看不知道，看多了还有点上头。
    唐泽最近很迷这个短视频，毕竟他拍戏的中途有不少的碎片时间，看一部剧看不完，看新闻一天也就那么多东西，而这种信息量直接又简短的短视频瞬间填补了唐泽休息时间的娱乐，拿起手机就看，放下手机就开工，刷起视频还有点停不了手。
    刷短视频甚至冲淡了唐泽的心事。
    只是今天才看了五个视频，画面一转，突然就转到了一个演唱会的舞台，灯光璀璨的画面华丽非常，四周围坐的满满的观众，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些声音从刺耳尖叫，很快就变得统一一致，犹如山呼海啸。
    “萧子期！萧子期！萧子期！”
    听不出具体在喊什么无所谓，反正有字幕，唐泽也通过字幕辨认出了那些声音汇合后的人名。
    唐泽想了一下，硬是没有想起这是娱乐圈里的哪号人物。
    而视频的剪切者显然也没有给观众更多去想象的时间，镜头推着黑压压的观众席转了一圈，然后骤然锁定焦点，来到了舞台的中间。
    一个男团正在舞台上跳舞，白色的衣裤闪耀着银色的光辉，干净利落的动作，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舞者。
    随着他们身影的出现，动感十足的音乐也在耳边响起，尤其舞蹈与音乐完美的结合，还有那帅气到了极致的动作，瞬间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忍不住地继续看下去。
    镜头还在推进，直到来到最前面的领舞者，面孔也随之清晰。
    那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唇红齿白，眼眸星亮，偏长的脸却非常的上镜，浓眉大眼，视线瞬间被他掠夺，然后随着他音乐与他共舞。
    跳的很好。
    但人更加的帅。
    有别于当前审美的俊朗男性，只是一瞬间就抓住了观众的目光，再被他通过镜头凝望着，好像就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唐泽的年纪，对于这种年轻人的长相自然心如止水，只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舞台效果很好，在这首动感音乐中尽情舞蹈的模样，应该会吸引很多年轻人的喜爱。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1

    所以，这是一部MV吗？
    唐泽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短视频的本质，是MV，但效果非常地好，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舞台场面，只会是后期合成的。
    但他一开始却没有看出来。
    后期做的很好。
    唐泽随手点了个赞，对这种视频不太感兴趣，所以就要翻到下一页。
    谁知下一秒，刚刚还在舞台上尽情舞动的男人，却转眼间摔倒在了地上，场景切换的措不及防，这是一个安静密闭的空间，男人面露痛苦，但并不狰狞，视线的焦点都聚集在他红了的眼眶上，他张嘴发出嘶哑的喘息声，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泪水迅速的在眼里凝聚，继而从眼角滑落，演技当真不错。
    镜头不断地推进，最后聚焦到那滴透明的泪水上，饱满脆弱的泪水就像一颗大海的珍珠，镜头却没有停止，而是一头撞进了泪珠里，镜头一阵模糊。
    紧接着黑暗降临。
    唐泽扬眉，好奇心被男主角的变化吸引，也被这种拍摄的手法吸引，再一次错过了滑向下一页的机会。
    在黑暗里。
    有人问：“你得到它了，接下来呢？”
    有人说：“报仇。”
    “仇恨，会让你蒙蔽双眼。”
    “仇恨，也让我看清人心。”
    紧接着，漆黑的画面骤然一亮。
    一张垂眸肃穆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正是自己之前看见的男主角，只是这次他身上的光环不再，穿着漆黑的羽绒服，戴着灰色毛边的帽子，脸上是看得出的疲惫沧桑，嘴角甚至有着一道血痂。
    但五官长得太正的，特写不但不会暴露他长相上的缺点，反而给人一种冲击心灵的震撼感，好似古铜钢铁的皮肤质感，呈现出男性的铮铮铁骨。
    随后镜头拉远，被他用双手捧着的白色光珠出现在画面里，那光团柔和而神秘，来自远古的吟唱在耳边阵阵回荡。
    男主角的脸被这光团照亮，点燃了黑眸深处的火焰，继而抬眸，直视而来，似光，似电，似子弹，冷锐坚硬，笔直地射向心脏。
    噗的一声，心口像是炸开了血花。
    紧接着屏幕前面浮现文字。
    ——殷商同名小说改编——
    ——《神说》——
    ——白敛饰演：萧子期——
    看到这里，唐泽的眉梢扬高，几乎要飞上天际。
    卧槽！
    万万没想到！
    这特么竟然是一部电视剧的宣传广告？
    第30章喜欢惨了的模样
    评论下面显然几乎所有人都和唐泽一样，对这部视频表现出了惊讶。
    “一开始以为的MV，后来我觉得是电影，特么最后竟然是电视剧，啊！《神说》！”
    “给剧组跪了，什么神仙点子，竟然在短视频里发布广告，看我惊讶到“囧”字的脸。”
    “震惊！我竟然看见了神说新的宣传片！卧槽！明天的三十，我提前过年了！”
    再往下看，评论开始热闹了起来。
    “啊啊啊啊！神说！竟然是神说！给我殷商大大点赞！”
    “啊啊啊啊！男主角的颜好正，我爱了爱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2

    “明年最期待的一部剧，没有其他，卑微的送上一个赞，我一定会去看的，加油啊！”
    “我就想知道这个剧什么时候可以看，宝宝忍不住了，宝宝也不想忍了！不给宝宝看剧，宝宝哭给你看！”
    唐泽怔怔地看着自家的助理，问：“神说的话，是不是周总的那部剧啊？”
    助理想了想，点头：“是的。”
    唐泽一脸的不可思议，“嘶，没记错的话，这是一部独立制片的网改剧吧？周总为了拍这部剧还卖掉了房子，我买的。”
    “是的。”助理想想，继续点头。
    唐泽说：“我掏的钱，最后拍出来的剧是这样的？”
    助理被逗笑：“这可和你没关系。”
    唐泽摸了摸下巴：“但感觉微妙，我再看一眼，还真不错。”
    唐泽第二次看短视频，再次确认自己的第一眼印象是正确的，演员选的不错，特效做的也很好，总体来说，这个宣传片很有电影的风格，当然这个宣传片编剧也更好，埋下的伏笔，露出的部分，三言两语讲清楚的故事，很好地抓住了观众的眼球，让观看后的人都在期待主角之后的爆发。
    最后唐泽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说：“说起来我还欠周总一个人情，他也答应见见佳佳，不如你帮我约个时间见一面……算了，还是我自己打电话吧。”
    央爸亲儿子的唐影帝，在圈里的地位肯定是远高于周尧这种独立制片人，但先不说唐泽和周尧之间的“人情债”，就说能够这么认真做一部剧的制片人，唐泽自然要亲自出面和他联系，而且万一他能留下自己的女儿，说不定关系又不一样了。
    急着把女儿留在国内的唐影帝也是昏招出尽，看见个人才就想要拉郎配。
    不过正好周尧也有事情找唐泽，所以接了电话后，一拍即合，两人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周尧这边确认广告推广上了短视频和视频网站，这才放松了下来。
    25号杀青宴结束后决定投放广告，26号就把白敛拉过来拍，然后当天下午就将新的素材和老片段拿到媒动进行后期处理，好在剪切后的宣传片时间不长，后期人员加班加点地干了两天，终于在29号交出了成品。被周尧“调jiao”过的后期人员很给力，成功get到甲方爸爸的喜好，交货的时候皆大欢喜。
    转身，周尧就把视频传给了已经在抖抖短视频公司等着的金漪，午饭之前就开始投放宣传片。
    整套流程下来，还算顺利。
    宣传影视剧是影视剧公司的本职工作，推出艺人跑通告是经纪公司的工作，那天晚上周尧想过，他们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们自己就有影视资源，为什么要让白敛去上那些不靠谱的综艺，二三流的综艺节目除了磋磨人，还真能为艺人带来什么实际性的流量吗？说不得还留下一些黑料，日后被人翻出来还很麻烦。
    所以那天晚上和金漪商量过后，决定适量投放一些广告，而最先的合作单位就是抖抖短视频。
    抖抖短视频今年年中才进入华国人的视野，用户基础其实并不算特别多，比起那些大牌的影视平台真的不够看，但周尧是重生回来的人，眼光超前很多，非常清楚这种短视频会在华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而且半年过去，年轻人看短视频的数量已经不算少了，只是客户群体暂时还没有发展到中年和老年人，所以才没有引起资本大鳄太多的注意，现在投放广告的钱还很便宜。
    反正周尧是觉得自己赚到了，别人怎么想，他猜不到，也不想猜。
    痛快地答应了唐影帝类似于“相亲”邀约的电话，周尧就准备过年。
    他家现在住在A市，但却不是北方人，所以家里的规矩不多，过了三十就各自忙碌开工，周尧也开始趁着剧组放假的功夫，开始约见一些同龄人。
    大约是最近都在外面跑着，他渐渐的也不再畏惧人际交往，刁点一提，他便点头答应，去见了不少儿时的伙伴，还有初中高中的同学。
    年轻人聚在一起，说说闹闹，可能对事业上没什么帮助，但说说笑笑的很开心，心里年纪已经不再年轻的周尧难得品位到一时青春的感觉。
    周尧连续醉了三天，第四天唐影帝再次打电话来敲定时间，周尧想着自己现在这种社交状态还不错，便多问了一句：“您说是宴会，我可以带人去吗？”
    唐影帝迟疑了一下，说：“不是女朋友吧？”
    周尧失笑：“要是有女朋友，我也不会的答应您的邀约。”
    “哈哈哈，到时候你们记得要准时过来哦。”这就是答应了。
    周尧想带人过去，带谁？
    梅广轩和白敛。
    梅广轩比周尧还能自闭，估计这个时候还窝在自己的屋里翻来覆去地看春晚呢。白敛人美谦逊，在剧组里的人际关系处的也很不错，但谁让周尧看过那部综艺节目后心里有了阴影，既愧疚又觉得人可怜。算是补偿吧，也为了培养自家的艺人，所以周尧才有了带他去的想法。
    唐影帝在圈里的地位是真的高，像梅广轩和白敛这样的小导演和小艺人只是在他眼前混个眼熟，都是不错的，更何况那宴会应该会有很多的年轻俊才出现，也是一个社交的好场所。
    唐影帝为女儿准备的晚宴是在大年初七，假期的最后一天，周尧在网上找了一些唐泽的采访看了看，然后做了个总结，给梅广轩和白敛发了过去。
    梅广轩和白敛打开文件一看，唐影帝的资历，关系网和喜好雷区等等，洋洋洒洒五万字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3

    梅广轩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
    【……………………】
    白敛看了一眼爆汗而下，不愧是我一次元的男神殷商大大，只要能用键盘打出来的东西他就是宇宙最强！
    【周总，我会努力看的。】【乖巧脸】
    周尧揉揉手指头，今天稍微有点累。
    周尧：【嗯，认真点看，多看几遍，能背下来最好。】
    白敛：【好的！我努力！！】
    梅广轩：【死人脸·jpg】【灵魂出窍·jpg】【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jpg】
    金漪突然跳出来，幸灾乐祸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尧：【金姐你也看一下，我们万一能和唐泽合作，以后就经常见面了，最好能背下来。】
    金漪目瞪口呆：【雷劈·jpg】【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jpg】
    梅广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漪气得差点要手撕老板爸爸，等回过神来，诧异地问：【会有合作？】
    周尧：【过去正要谈，等有谱了再和你说。】
    金漪：【什么事啊？】
    周尧：【等和唐泽见过面再说。】
    金漪：【抓心挠肺。】
    就因为这件事，本来都回家过年的白敛初六就只能又飞了回来，等到初七上午，周尧开车先去接了梅广轩，然后又绕到了白敛家楼下，带着三个人去租礼服，做形象设计。
    男人打扮起来，时间也不输女人，尤其设计师提议梅广轩做个羊毛卷的发型，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无事可做的周尧拒绝了设计师想要为白敛染奶奶灰发色的提议，带着白敛找地方打发时间。
    白敛好奇地问：“周总，我们去哪儿？要不我请你喝咖啡。”
    “算了吧，才吃饱。”周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看两部电影吧，差不多三个小时，回去正好。”
    早就看过贺岁档的白敛不好意思拒绝，点着头说：“好的。”
    两人现在都是正经影视圈的人，看电影不仅仅是看热闹，还要看一下出品制片，也要看影片的拍摄手法和演员的演绎方式。
    所以电影开始前，戴上3D眼睛的周尧说：“认真看。”
    白敛点头：“好的！”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下一场还有十分钟，两人顺着人流又进了下一个影厅，电影开场前白敛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手里抱着爆米花和可乐，递给了周尧一杯可乐，然后将爆米花放在了两人中间。
    “谢谢。”接过可乐的周尧提醒，“这些垃圾食品少吃，你现在要控制体重。”
    电影开演，一股股的爆米花香味钻进周尧的鼻子里，在那环绕低音的声响里，他甚至可以听见白敛藏着偷偷吃爆米花的声音。
    转眸，看一眼，蹙眉。
    白敛讪讪地笑着，竖起手指表示自己少吃。
    但过了一会儿，伴随着那浓郁的爆米花香味，耗子般的声音再次在周尧耳边响起。
    周尧喉结滑动，吞了一口口水。
    他不算特别爱吃甜食，但有时候脑力消耗太大，会通过甜食补充能量，爆米花焦香的奶糖味非常诱人，便抬手从爆米花桶里拿出了一个，无视白敛注视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吃下一个，甜脆的口感伴随着浓郁的奶香在嘴里炸开，周尧眯了一下眼睛，真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
    抬手，再抓一个，却抓到一只手，那手上肉不多，薄薄的一层肉被皮裹着，却有种难以言说的软，周尧从容的将手指移开，无视那骤然僵硬的手，从指缝里抠起一粒爆米花，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专注地看着电影屏幕。
    白敛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用另外一只手握着这只酥麻的手指，电影在播放着什么已经完全进不去他的眼，他垂眸揉搓着自己的手指，似要驱逐那让他不自在的触感，但又在脑里反复地品味那短短的时间里经历的一切。
    男人的手指比他想象的柔软，一直以为打字打多的人手指的部位会有老茧，但事实证明不但不硬，甚至比想象的柔软很多，暖而干燥，似有电流。
    接下来一场电影看完，摆在两人中间的爆米花都还剩下大半桶，周尧吃几个就够了，白敛却不好意思再拿，连带着可乐也喝的少了，所以回到形象设计室的时候，白敛还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可乐。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4

    托尼老师多看了他两眼，显然认为白敛这幅模样太没有明星的自觉，时刻维持自己的形象和人设可是明星的本职工作。
    不过洗剪吹结束的梅广轩从座位站起来的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想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羊毛卷上，长相很普通的梅导这么捯饬一下，还真是年轻洋气了不少啊。
    此时下午四点，三人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礼服，再次出门便是焕然一新，真是个顶个的帅，就连走在最后抱着爆米花桶的白敛都有种说不出的单纯可爱。
    周尧今天开车，梅广轩坐在副驾，白敛坐在副驾的后面，车开在路上，梅广轩把遮阳板放下来，盯着那个小镜子看了又看，喃喃自语：“怪怪的。”
    “挺帅的，是不是，白敛？”开车的周尧说。
    白敛大力地点头，扒着前车靠椅说：“梅导很帅，可以去拍电影了。”
    梅广轩照镜子的动作一顿，直勾勾地看向周尧，说：“你找唐泽，是不是想让他演陆卓？”
    周尧点头，自觉没什么瞒着的。
    后座的白敛张大了嘴：“真的啊周总？能成吗这事？唐老师会来拍网剧吗？你的资料里不是说唐老师从来都只接拍卫视和央爸大剧吗？就连投资小于一亿的电影都没接过，他会来咱们剧组吗？”
    “当然。”周尧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这话，所以他的很慢，车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听他讲话，然后点头。
    “时代在变，以电影院和卫星电视为主的观看方式不可能永远不变，互联网时代改变了人与人的交往模式，也增加了媒体和产业的更多窗口，这一点你应该明白，不然我们也不会聚在一起拍摄网络剧。信息化世界变化的那么快，如果不跟上时代，就是被淘汰，唐老师会不会答应我不能保证，但相信不只是他，也会有更有眼光的艺人加盟我们的新剧。”
    是的，这一步步地走过来，很多人都看见了不一样美好的未来。
    车穿过大半个A市，来到了城市的另外一边，此时不过四点半，三人都以为来早了，谁知道到了唐泽家的别墅，里面已经是欢声笑语一片，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中午就过来了。
    唐泽撑起了华国的影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不仅仅是演员，还当过制片，当过导演，还是北电的特约教授，身份斐然。
    不说撑起半边天，他要是打算在圈里做些什么，也会引起明显的震感。
    但这样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老艺人，却为了女儿操碎了心。
    这栋别墅是唐泽在A市的产业，在三环的边缘，价值上亿，绝对的富豪区，却被他用来办女儿招待“年轻俊才”，在屋里到处妆点着气球，贴着亮闪闪的字符，摆在屋里到处随手可拿的蛋糕和饮料，屋前屋后修剪整齐的草坪如今任人踩踏，还支起了BBQ的烧烤架，还真有人大冷天的在草地上吃烧烤。
    而且这屋里进进出出的确实都是年轻人，约有三十来人，男女基本对半，男性普遍好相貌好气质年龄也都不大，而女性则以女星居多，年纪偏大，都是娱乐圈里人品较好的那部分人。
    显然唐泽认为爱情虽然有机会留下女儿，但友情的力量也不弱，要是因此结识几个同龄的好友，说不定女儿出国的念头也就淡了。
    一颗拳拳老父亲的心啊！
    周尧带着人在别墅里走了两圈，没能找到唐泽，倒是看见了唐泽的女儿，唐佳佳。
    长得和他爸还真有点像，一副好容貌和好身材，再配上特意准备的蓝色连衣裙，确实是这个宴会里璀璨的明珠。
    周尧看见人，便朝身后两人压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留下，自己走上前去。
    这样的宴会，算是相亲宴，也不算，周尧心态很轻松，走到唐佳佳面前便笑道：“你好，唐小姐。”
    正在和另外一位年轻男人交谈的唐佳佳转头看他，姣好的面容上妆容精致，一双标准的杏眼衬得整个人很有精神，疑惑地笑道：“您好，您是……”
    周尧自我介绍：“我叫周尧，是一名电影制片人，因为和唐老师认识，所以今天被邀请过来，请问您知道唐老师现在在哪里吗？”
    “哎呦，我爸也真是……很高兴认识你，我爸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应该很快回来。”
    周尧简单地和唐佳佳寒暄着，也没注意之前一直站在唐佳佳身边那年轻男性的目光，像是对他评判着分数一样，从头到脚地扫过，再暗自思量一番，继而那眼底浮现钦羡和轻视两种复杂的情绪，嘴角勾着的笑容僵硬的像是面具。
    正聊着，唐佳佳手腕小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她道了个歉，转身走出两步接电话去了。
    这时，周尧才将视线落在了这个一直打量自己的年轻男性脸上。这张脸他还真就见过，这几天频繁出现个各个卫视的春节晚会上，三十那天晚上还登上央爸的舞台献唱了一首歌，用周尧的说法，算是过去一年华国出现的顶流明星，而用现在说法，就是一名红的发紫的“小鲜肉”。
    郁明。
    郁明的个子还真不算矮，肯定是过一米八了，面生的确实精致貌美，男女莫辨，被染成了奶奶灰的头发蓬松地顶在头上，厚重的刘海将他的整张脸裹得非常的小。
    就是这个人，带起了娱乐圈厚刘海的风潮，让底层的艺人和练习生跟风效仿，却成了东施效颦。
    郁明的厚刘海当然是好看的，因为量身定制，配着一身定制裁剪的白色西服，往眼前一站的时候，确实有种白马王子降临的感觉，长得太好看了，那皮肤都比很多女性来的细腻白润。
    娱乐圈里每年出现那么多人，能够冲上顶流的除了时机运气，自身肯定也有其特色。周尧并不否认这人作为“爱豆”身份的出色，仅仅是他不太喜欢而已。
    视线对上，对方先开的口。
    郁明说：“周总您好，我知道您在筹拍神说，祝您电视剧大卖。”
    说完，他从西服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周尧，说：“我叫郁明，歌唱的不错，舞也还行，现在特别缺影视资源，如果您有角色认为可以用上我，您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5

    说完，郁明笑了一下，就像是完成了公式化一套，他看看周尧，又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白敛，眉梢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周尧拿过名片看上一眼，眉心就蹙紧了。
    原来郁明是蓝星环球影视公司下属经纪公司的签约艺人，很可惜，那就不能在一起合作了。
    将名片可有可无地揣进裤兜里，注意力才被转移，就听见了唐佳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并不是故意听的，但这话就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唐佳佳在两步外背对着他们打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语速极快地说道：“明明说好的，他凭什么撤资，我们签了合同，他这是违约，我可以告他！”
    “……”
    “我们已经努力了两年，你不能这个时候走，那我们过去三年算什么？只是因为好奇吗？我们说好的，一定可以成功呢？”
    “……”
    “好了，别说了，我明天就回去，你不能走，资金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周尧多听了一耳朵，继而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够绅士，所以转身离开，朝着白敛和梅广轩走了过去。
    白敛快步迎上来，说道：“唐老师回来了，我看见他去了后院。”
    周尧不再停留，绕过他也追去了后院。
    待得周尧走远，白敛又没事可做，他看着梅广轩随手拿过一块蛋糕大口大口地吞进嘴里，喉结滑动，馋的口水分泌。
    作为艺人，形象控制很关键，不仅是签进周尧工作室才注意这方面，就是在创辉经纪公司的时候，他也很少吃高热量的食物。
    天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在电影转场的途中，买下一个情侣套餐。
    梅广轩蔫眉耷眼的在屋里逛着，回到正厅的时候倒是遇见了熟人，对方惊讶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怎么也来了？哎呦，还烫头了？该不会你也是来相亲的？”
    梅广轩嘴角还沾着白色的奶油，没什么精神地蹙着眉：“什么什么玩意儿？”
    “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儿？”
    “问你呢，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去，你肯定是和别人过来的，不知道吧，这是唐老师为他女儿安排的相亲宴，这屋里年轻有为的全是被唐老师相中的未来女婿。”
    梅广轩眉梢一扬，甚至来不及问话，转头就看向了白敛。
    这目光太笔直，也太尖锐了，白敛甚至来不及生出更多的情绪，就忙不迭地摆手解释：“您别看我啊，真是你们想的那样儿，周总他，他，他来相亲很正常……”
    最后这几个说出来，一股强烈的酸味涌上大脑，白敛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有大脑里嗡嗡地响着，天旋地转。
    梅广轩是真的没心思和朋友谈话了，换谁都能看出来白敛那一张茫然的脸，怪可怜的。
    他一把抓住白敛的手臂把他往屋外拉，压着声音说：“别多想，周总过来是找唐泽谈工作的，他的车上已经告诉你了，他要真来相亲，也不会带着你我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两人站在门外，冷风呼啸，吹飞了白敛额头的刘海，却动摇不了梅广轩的那头小卷毛，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面容严肃的梅广轩说：“白敛？小白！好了好了，笑一个，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要相信周总。”
    “不是。”白敛牵着嘴角笑，“不是的……”他的眼球颤动着，像是在迅速地思考着什么，蹙紧了眉心认真地解释，“我和周总没什么关系，真的，剧组里传的都不是真的，他来相亲不需要对谁负责，包括我，您不需要说这些，真的……”
    在白敛语无伦次的解释中，梅广轩看着白敛那张慌乱又迷茫的脸，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好，我信，信你和周总没什么，你们没有关系。”
    ……只是你在喜欢着周总，很喜欢，喜欢惨了的模样。
    第31章就这样，挺好的
    周尧在后院的花园边上看见了唐泽。
    花园里栽满了绿植，尤其几棵腊梅花开的尤为的艳，唐影帝正在树下和一个年轻人交谈正欢，脸上的笑容很爽朗，而且颇有帝王一笑的霸气，周尧没有打扰他们的交谈，而是在不远处等待了一会儿，直到唐影帝看见他，主动招呼，周尧才走上前去。
    交谈的人很快换了一个，周尧和唐泽走在后院的花园里，毫无例外的一番商业互捧，不过话里话外，唐泽显然对周尧敢在短视频上投放广告的勇气称赞，更是觉得他的眼光很好。
    “……抖抖短视频的日活用户不少，这半年增长迅速，就连我这种老古董都选择看抖抖，可见这款APP的成功，内容呈现的快，又有独特的推算方法，我很看好这家公司啊。”
    周尧点头，抖抖就是靠着短视频网罗了巨大的流量，然后进入更多的互联网产业，最终成为了新媒体的一大巨头。这个时候抖抖才成立不久，出名也才半年的时间，其他行业还没有意识到它的威胁性，所以才能够这般顺利的发展，但毕竟势头比较猛，有前瞻性的人大多应该都关注过这个APP。
    唐泽又说，“说句实话，你们那个广告宣传做的特别好，节奏和内容都很完美，包括男主角的选角……这么说吧，大概都一周过去了，我闭上眼，还能想到你男主角的那张脸，这就是成功，能够在短短三十秒的时间里让观众记下一个内容，在当前物欲横流的时代，是很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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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又说：“所以这部剧的未来可期，我要提前恭喜你，电视剧大赚，旗开得胜！”
    唐泽是真的会说话，但以他的身份这样去捧周尧也很少见，要不是周尧的宣传片真的戳到他心上了，他也不会说出这么多的话。
    周尧听出他情绪起伏，便趁热打铁地说：“我打算以神说为基础，打造一个天神宇宙，不仅仅是电视剧，很快我会进军电影大银幕，或许您觉得我现在布局有点不知深浅，但在我决定自己当制片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个计划。”
    “嗯嗯。”唐泽看着他点头，并不说话，其实这反应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依旧是觉得年轻人的心比天高。
    周尧继续说道：“所以这部剧我们年前已经杀青，筹备拍摄第二部《超算》，唐老师，我和我的剧组真情邀您加盟《超算》，男主角非您莫属。”
    唐泽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闻言从容一笑，抬手搭上周尧的肩膀，拍了拍说道：“首先，这部剧我不了解，不能轻易答应你，其次，我是人影，这种国企你也知道，任何的剧都必须要通过我们厂的流程审核，我能不能拍戏我说的不算，得厂里来决定。所以咱们今天不聊这件事，回头你发个剧本给我看看，合适我会和厂里的有关领导聊聊，你看今天这么多好吃好喝的，又都是年轻人，大过年的先把工作放下，我们先开心地玩上一天。”
    周尧嘴角的笑容微淡，明知道唐泽在搪塞自己，却还是要为自己增大筹码：“超算是我连载的新书，开文两个月，已经冲上榜单第一名，每天跟读的读者是十万左右，收藏读者达到二十三万，以后只会更多，按照这个势头，年收入千万，在网文里，可以算是一枝独秀。这些钱还不算我的版权费，如果根据奇异公司那边对《神说》的开价，超算的改编版权不会低于八千万。”
    第一次了解网络小说收益的唐泽有些惊讶，想了想，又深深地看了周尧一眼。
    “在您眼里，可能我们公司很小，不过几千万的网改剧钱都拿不出来，不值一提。但所谓超级IP的价值您应该是懂的，也要相信网改剧不是昙花一现，新媒体时代早晚会取代传统媒体，网络剧是未来影视业发展的必然趋势，这是我们的底气，更是我站在这里，邀请您的最大诚意。”
    唐泽看着周尧璀璨的双眼，谁说不是呢，新媒体时代已经来临，搅乱这池子水的人就是周尧这些才华横溢，敢冲敢拼的年轻人啊，不服老不行。
    他感叹地点头，再开话题：“网络小说这么赚钱的吗？”
    这次见面再说话，距离感消弭不少，两人在花园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间，周尧就将《超算》整篇文的构思，角色的人物设定，以及对未来的构想都说了一遍。
    唐泽听的很认真，问的越多，也代表他对这个角色的在意，甚至指出了周尧剧情里一些可能会无法过审的部分，转眼就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后来周尧就话少了，唐泽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从剧本聊到影视业，最后不知道怎么地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捯饬出了一肚子的心酸，话里话外都是“女大不由娘”的无奈。
    晚餐快开始的时候，唐泽说：“我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真的嫁到国外去怎么办，你说我是移民到国外啊？还是逢年过节往国外飞啊？你说咱们国家最近发展的那么好，到处都是机遇，做点儿什么不能活下去，非得跑到国外去干什么。唉！她明天的机票都买好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她妈天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半夜听见她妈偷偷的哭，我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所以今天办这个相亲宴我不尴尬吗？就好像女儿嫁不出去一样，腆着一张老脸把你们请过来，搞这么一出，我这是没法儿了，但凡谁能把我女儿留在国内，我谢谢他，谢谢他一辈子。”
    周尧还第一次听见这件事，能够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但真正让他留心的是唐泽说的最后一句话，所以和唐泽分开后，他一路都若有所思，甚至连白敛和梅广轩明显异样的脸色都没有看见。
    所以见面第一句话就问：“看见唐佳佳了吗？哦，就是唐老师的女儿，我之前打过招呼，穿着蓝裙子。”
    白敛的神情不变，但脸色一白。
    梅广轩用视角的余光看见白敛的脸，眉心蹙的很紧，说：“没有。”
    明明看见了，却不想说，他其实对同性感情这种事并不支持，关键是没什么结果，掺杂了太多利益的爱情通常不会有好结果，剧组风言风语，他从一开始就没参与过这两人感情上的议论。
    但不开口，不代表心里不会寻思，也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小白是动了真情。
    是，小白说了，他和周总没什么，都是大家的误会，但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会传的整个剧组都是，要不是两人无所顾忌的太过亲密，外人会说三道四吗？周总怎么不找他一夜一夜的谈剧本？怎么就只找小白？
    这里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太多，想的多了心里就开始惦记，再加上亲疏有别，小白毕竟是他的演员，相处那么久能没感情吗？那个佳佳又算个什么东西？周尧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人渣啊！
    梅广轩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将视线转到他处。
    但白敛却调整心情，笑道：“我看见进了餐厅，可能在帮忙布置晚餐。”
    周尧点头说了句谢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广轩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白敛一眼，直到看见白敛收了嘴角笑，将眼眸敛下的时候，又开始心疼。
    哎，算了，感情这种事谁都不能插手，除了他们自己，旁人说再多，都解不开这个结。
    只希望周尧能够善待小白，别做完了感情投资，就翻脸不认人。
    三人各有思量，这边周尧已经快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是他不懂风花雪月吗？是他不懂暖玉温香吗？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连个眉目都没有的感情让他怎么去考量，更不可能拉住他大步向前冲的脚步。
    所以走进餐厅，周尧的视线就落在蓝裙子的身影，继而调整表情，露出了笑容。
    今天唐泽是真的下了狠心，一口气邀请了将近五十多个人来家里，五星级饭店的大厨来了一个团队，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唐佳佳作为主人自然要张罗起来，哪儿顾得上和年轻俊才来往交谈。
    周尧来到身边的时候她还忙着，但作为主人也不能怠慢了客人，便停下脚步笑道：“你好。”
    只见过一次面，混个面熟罢了，名字却没记下来。
    周尧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刚刚和唐老师谈完下来，就直接找上你了，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唐佳佳打量周尧，笑：“我爸看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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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摇头：“在这事上，唐老师可不会插手太多，没什么看好不看好的，我只是有别的事找你。”
    唐佳佳扬眉，继而点头：“这边来。”
    两人并没有离开餐厅，而是走到窗户边上站定，窗外正对着那片花园，黄色的腊梅在寒风下怒放，甜腻的香味从窗户缝里钻进来，两人站在窗户边上，无论长相气质都很搭配，周尧气质冷冽，有种莫名的攻击性，唐佳佳也不是甜甜的小女孩儿，笔直看向周尧的目光礼貌中不失倨傲，很有女强人的气势。
    客厅里的白敛明知道不应该太过关切，目光还是追着周尧而去，直到看见两人站在窗边那和谐美好的一幕，他蹙着眉，想走。
    梅广轩递给他一块蛋糕，说：“吃点不？”
    白敛摇头，突然想要喝酒，烦闷的情绪无处发泄，他渴望酒精浇灌自己心里深处生出的杂念，清醒点吧，白敛，周总就算喜欢你，也小半年了，该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什么，人家其实根本没有那意思，那句话也不过就是对你的赏识，你还上纲上线当真了怎么的？
    随手拿过服务员托盘里的鸡尾酒，白敛仰头喝了下去。
    浅淡的酒精度数不亚于喝饮料，却压得白敛的眼睛更沉了，直勾勾地看着窗边的男人，大脑却已经停摆。
    这边周尧正开门见山地对唐佳佳说：“原谅我不太会寒暄，只知道唐老师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再出国，我自觉嘴拙，所以劝阻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说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取消明天的行程？”
    唐佳佳扬眉，倒是很喜欢周尧的直接，她笑道：“下暴雪了，发洪水了，天灾**，我当然不会走。”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周尧看她，直言，“之前见你在接电话，说起来很不礼貌，但我听了两耳，你现在似乎遇见了一些麻烦。”
    “还真不绅士啊，竟然听人电话。”
    “听你电话在前，和唐老师交谈在后，只能说是不绅士的很巧合。”
    唐佳佳被逗笑，摆摆手：“我在国外和几个朋友开发个绘画软件，大概最后的结果和投资人的期待不符，对方临时撤资，连带着合伙人也不想做了，你问的麻烦就是这件事，我失败了，我三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我出国要去善后，然后重新决定自己的方向，你看，如果我走投无路了，我还得回国，我爸我妈应该会很高兴。可谁来问我的心情呢？他们只顾着大搞亲情，甚至搞了这么一个尴尬的相亲宴，可我的事业呢？没有了事业，是让我回来当一个千金，还是娇娇女？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我只希望能够通过事业体现我的价值。”
    唐佳佳在抱怨，表情也很痛苦，不是愤怒，只是痛苦。
    她能够理会父母的情感，但她也在保护自己的理想，当亲情和自我产生碰撞的时候，她也很痛苦。
    “要不是担心他们，我又怎么出现在这个尴尬的场合里。”一口气说完这些，唐佳佳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周尧苦笑：“这就是我的麻烦，你能解决吗？”
    周尧想了想，然后点头：“投资商没有了，再找一个，唐老师在国内认识人多，应该能帮上你。要走的合伙人究竟是真的要走，还是某种条件无法满足才走，我们首先要找到他离开的原因，毕竟这个软件也是他的心血，真要放弃没那么容易。最后，你说的绘画软件是什么，我可以了解一下吗？”
    唐佳佳点头，从湖蓝色镶嵌着碎钻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周尧在看见那个PPT第一页名字的时候，眉梢飞扬而起，不等多问，唐佳佳便说道：“这是针对电脑绘画开发的一款建模程序，可以更效率的完成从静态到动态的变化，这里面有很多专业性的东西，但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周尧扬眉：“所以你们开发的是一个3D动画软件？这个市面上有很多，你们的竞争力在哪里？”
    唐佳佳说：“我们的建模很细腻的，而且素材丰富，分辨率是现在市面上软件的百倍啊，你知道吗？这样软件一旦开发出来，我们制作的动画，就连头发丝都可以清楚看见，而且渲染能力极强，这也是我们的开发方向。”
    “……”周尧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你们这是软件可以做后期特效吧？需要消耗多少人工？分辨率是多少？转换率能达到什么程度？最关键的，你们可以做到裸眼3D的效果吗？”
    唐佳佳被问了一愣了一愣的，继而一拍周尧的胸口：“哎喂，你懂得还挺多啊。”
    “周尧，影视制片人。”周尧笑着再说自己的身份。
    “哦……”唐佳佳这次彻底地记住了周尧的名字和职务，她看着周尧，画着精致眼妆的眼底有着光，一闪一闪。
    周尧笑而不语，保持着沉默。
    安静在两人中间蔓延，还带着某种衡量的机锋，在两人中间扫荡。
    最后，是唐佳佳先开口。
    她问：“这个软件，有兴趣投资吗？”
    周尧笑。
    “有。明天带着软件和PPT来公司找我，我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
    唐佳佳点头，继而恍然大悟：“哎呦，那我飞机不是要改签了？你把我留下了？”
    继而，唐佳佳竖起拇指：“牛逼！”
    接下来晚餐，所有人都聚在了餐厅里，略微拥挤的餐厅让宾客开始了更多的交谈，但所有人都发现，今晚宴会的女主角除了站在唐影帝的身边，就只和一个男人长期站在一起，两人一旦交谈起来就停不下来，旁若无人，再看看唐影帝那一脸欣慰的笑容，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相亲宴有了结果。
    个别对唐佳佳有所期待的更是气得牙痒痒。
    “那个人是谁？”
    “唐佳佳是看上他了吗？”
    “看唐老师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女婿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98

    耳边响起议论的声音，白敛垂眸正色，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宇间努力伪装的平静在这样窃窃之声不断的时候，呈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姿态。
    演员的职业能力在这个时候起到了最佳的作用，白敛从头到尾保持正常，只有比其他人喝得略多的酒精在身体里弥漫。
    今天的宴会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是不尽如人意的，但毫无疑问对于举办者而言却很成功，站在大院门口送离宾客，唐泽简直笑的合不拢嘴。
    白敛套上了笔挺的咖啡色呢子大衣，和周尧一起道别，视线落在唐佳佳的脸上，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盘和那双大眼睛，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在对方看见他之前没有礼貌地先将视线移开。
    努力地控制了那么久，总归是有点小情绪，这很正常，不是吗？
    走得远了一点，腊梅的香味被冷冽的寒风卷走，也同时远离过于温暖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房子，白敛紧绷的眉宇渐渐松缓，就听梅导问道，“怎么样？”
    “还行。”周尧点头，没有多说。
    对于周尧而言，今天也很辛苦。
    游说唐泽出演“陆卓”会很难，他早有准备，也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没想到最后却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QOQ”这个字母在十多年后的电视屏幕上很常见，那是处理裸眼3D技术的软件，让观众不需要去电影院，只要在家里看投影就能够看见电影院的效果。周尧虽然那时候生病，不愿意出门，但那时候也会看看电视，自然是有印象的。
    谁知道，他却在唐佳佳的PPT上再次看见了“QOQ”的logo，虽然图案不太一样，但字母不变，全称和记忆里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在明知道“QOQ”在未来会引领一个观影方式的前提下，关注这个软件公司是必然的，但要说到投资，却很冒险。
    首先，这个软件还在开发中，是否能够成为最终的“QOQ”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在上一世，周尧也没有特别地研究过“QOQ”公司经历过什么样的变迁，是否有更加出色的软件开发者，才能够形成最终的效果，未知的因素太多，周尧不能不谨慎一点。
    而且他现在手上没什么钱，软件开发那边需要投资的金额也不少，这也是让周尧头疼的地方。
    为什么上一世没有研究过这家公司的起源和发展，就没有现在这么纠结了。
    所以纠结的周尧将钥匙递给代驾，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就坐在了后座上，落后一步的白敛迟疑地看着已经坐上副驾的梅广轩，最后硬着头皮和周尧坐在了一起。
    车里的香水味在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被爆米花的浓香占据，鲜甜的味道被冷风卷走了过于油腻的闷，因而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人在坐进车里的瞬间，就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白敛把自己依靠在车门上，不经意的往周尧那边看了一眼，正在闭目休息的男人面容肃穆，侧脸的线条深刻，鼻梁高挺锋利，透出一丝不好惹的气息。
    白敛甚至不敢问，那束玫瑰花里的卡片是真是假，曾经的困扰变成的如今的渴望，他用着隐秘的带着臆想的目光去偷看自己的老板。
    越看，越觉得帅。
    任何意义上的帅。
    和现在正流行的精致无关，而是一种冷冽的长相，锋锐的像是一把往前冲的刀，身上时刻裹挟的都是一种透着一种血气的冷硬。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相比起自己总是在原地踏步，然后在细小的事情上努力，却无论怎么费劲儿都只能踏出一小步的进度而言，周尧似乎总是在大步流星的往前冲，直指目标的执行力果决的让人觉得可怕，简直难以想象在过去的十年里，他竟然只是作者，而不是某个在谈判桌上与人争斗的“战士”。
    但大约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气和思想，所以他的小说才会那么的好看，让数不清的人徜徉在他的文字里，构建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想的入神，看的痴了，晕晕乎乎的白敛伸手去拿了一个爆米花放进了嘴里。
    “咔嚓”的脆响在嘴里炸开。
    白敛的目光猛然迎来了那双漆黑的眼，硬生生地撞上，闪躲不及。
    “呃，有点绵了。”白敛慌乱之中，语无伦次地说着。
    周尧却只是随意看他一眼，便将手伸进纸筒里拿出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是有点绵，但甜味还维持原样，之前用脑过度，正好用来补充能量。
    周尧不说话，白敛也闭上了嘴，慢慢地品位着在嘴里融化的爆米花，焦糖的甜味在嘴里训迅速地弥漫，直至化成一嘴的糖水，被他裹着嘴里本身带着的苦涩，一口吞咽下肚。
    焦虑的情绪不降反增，渐渐的化为更加尖锐的刺激在胃里横冲直闯。
    当他再次去拿爆米花的时候，正好和周尧的手指撞在了一起，几乎没过脑子的，就一把将那只碍眼的手拍了出去。
    周尧吃痛收手，惊讶地看着白敛。
    白敛回过神来，眼睛一圆，酒醒了大半。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心情正好的周尧率先平复情绪，笑道：“好，我不吃，你吃。”
    “……”白敛羞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车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唉！
    代驾开着车，先把梅广轩送到了家楼下，白敛按下车窗挥手道别，梅广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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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越野车继续在夜幕下的都市里穿梭，渐渐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处小区门口，白敛指挥着说：“门口停就行了，我走进去不远。”
    车在大门口的路边停下，白敛下了车，冷风袭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整理表情，弯下腰来对着周尧挥手：“周总再见。”
    周尧手举到一半，改变了注意，他拍拍代驾的肩膀说：“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随后，周尧也下了车。
    白敛今天明显喝多了，他有点不放心。
    白敛听见脚步声，诧异地回头，男人颀长的身影在寒风中越来越近，直到来到他的面前，垂眸看来。白敛被那暖风熏的有些头晕，心脏漏跳了一下，急道：“周总你……我自己能回去。”
    “别说了，你家怎么走？”周尧不由分说地走在前面。
    白敛在心里长叹一声，压下再次沸腾起来的情绪，语气平静地说：“2栋楼，从这里进去。”
    正值春节，小区里张灯结彩，头顶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好像一个个笑开了嘴的胖娃娃，在夜色下照亮一条红色的彩带，一路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明天春假结束，最后一天大部分人都在家里休养生息，才经过了热闹的两人，都觉得有些寂寞唏嘘。
    周尧问他：“多少钱一个月？”
    “三千三。”
    “不算贵。”
    “嗯，之前住的更便宜，只有两千，还和人合住，能租到这套房子还是金姐帮忙找的，离公司也近，挺好的。”
    “小区看着还行，你现在暂时住着，等回头看下情况，公司会帮你另外找住处。”
    白敛知道自己换不换房子和接下里的名气有关，如果电视剧上映后效果不错，自己确实不能再在外面随便地住，肯定要住进安保齐全的小区里。
    等到了楼下，周尧说：“行吧，就这样。”
    “要上来喝杯茶吗？”白敛鼓着勇气问。
    楼道的灯照亮了年轻人的脸，周尧的视线落在明亮的双眼上，微笑，“车在外面等着。”
    白敛抿了抿嘴，犹豫着问出了他酝酿许久的疑问：“你联系唐老师，怎么样？”
    周尧急着走，简单回答道：“不好说，有点麻烦，得看唐佳佳那边。”
    白敛张了张嘴，眉心不知不觉间蹙紧：“我看你和唐小姐的关系还不错，有机会吗？”
    “什么？”周尧扬眉，“这个不重要，我和唐佳佳是有别的合作在谈，明天她要来公司一趟，那之后才知道。”
    “工作上的？”白敛问出来的时候眼睛里渐渐涌出星光。
    当周尧点头之后，那星光骤然绽放，照亮了他的脸。
    周尧不愿意详谈，说完这些挥挥手就走了，白敛站在楼灯下看着周尧的背影，小区里的公路好像化身成光带，被那个人拖拽着，在他的眼前绽放出犹如彩虹般的璀璨。
    注视着，直到对方消失，白敛摸了一下自己上弯的嘴角，无声地笑了。
    周尧回到家里却没有休息，而是去了解了一下动画三维软件的资料，他认识的只有“QOQ”的logo，要不是因为最近一直在盯着后期，他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但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真要合作就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他必须谨慎小心。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母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还没睡吗？”
    周尧推了一下眼睛说：“没有。”
    母亲将门推开，穿着一套宽松朴素的睡衣，头发散落在脑后，一副即将睡觉的模样，蹙着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都几点了，还没睡？”
    “有工作在忙。”周尧还在找资料，一些英文资料看的他头大，脑袋隐隐作痛，看见母亲一副要长谈的模样，便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也给了自己一些休息的时间。
    母亲走到桌边，依着桌角，问道：“知道你们男人的事业心都强，一个个的都熬夜工作，但也要注意身体，尤其是你，一个人独自住在外面我是管不了你，但你不能仗着年轻就日夜颠倒，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年轻时候欠下的债是怎么还的。”
    周尧笑着听母亲唠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等她说完便道：“最近的工作都是在外面跑，都是白天见面，想要熬晚了也不行，人家不跟我熬夜，也不跟我半夜见面啊。”
    母亲被逗笑：“就是你现在的工作作息正常，我才放下心来，但既然调整了作息就好好保持，知道吗？”
    “知道知道……”说道这里，周尧话锋一转，说，“姥爷可懂用电脑软件绘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0

    母亲扬眉：“电脑上画画？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周尧的母亲出生书香世家，周尧的姥爷是一名画家，在一所艺术院校担任教授很多年，姥姥则是一名教授，同时两口子还是书法家和散文作家。
    周尧会写网络小说，大约多少和母亲基因里带来的文学敏感度有关，再加上年幼时候回姥姥姥爷家，接触的也都是和文学有关的气氛，熏陶之下，让他成为了一名和文学有关，但又差异巨大的网络作者。
    周尧这一晚上光顾着研究电脑动画三维软件的前身历史，研究国外电影工厂的后期流程，其实有点儿越来越偏，要不是母亲突然进来，他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个场外外援，既然都是绘画，姥爷那边总归应该接触过一点吧？
    所以在母亲的注视中，周尧给姥爷去了个电话。
    都半夜十二点了，差点儿给老人吓个好歹，但听完周尧的描述后，姥爷回答道：“我是搞传统绘画的，这一块只是侧面地了解过一下，不过学校早就开设了电脑三维绘画课程，我学生里也有兼修的，不然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你和他聊。”
    姥爷介绍的人自然不会是差的，周尧联系到这人简单寒暄一番，就发了钱过去，让他买明天早上最早的飞机赶过来。
    忙完一切，母亲早已回屋睡觉，周尧看了眼时间，一点了。
    睡觉！
    第二天一早周尧艰难地起床，去了公司，没想到有人比他来的还早，是白敛。
    捯饬的很干净的白敛没了昨夜里醉酒的状态，遇见周尧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茶杯，周尧认出来那是他的茶杯，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春假结束，剧组也杀青了，我是回来这里吧？”
    “我是说这么早……还有这个茶杯怎么回事？”
    “里面还有茶叶呢，泡了七八天了。”白敛说着，脚下不停，往洗漱间去了。
    洗漱间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白敛将周尧的茶杯细致的清洗干净，垂下的眉眼透出一丝静谧，嘴角微微地勾着，挂着淡淡的笑。
    感情这种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来的是不是时候，但既然都来了，还能洗杯子一样洗走怎么的。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将盛满了水的茶杯倒了，细致地洗去茶杯内外的茶渍，在这样洗涤的过程里也好像清理了自己的内心，渐渐地变得踏实而通透。
    第32章卖版权
    拿着茶杯回到办公室里，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味，男人正在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将咖啡杯举起来移到唇边，一边单手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就连办公得姿态都是帅的。
    白敛将洗干净的茶杯放回到原处，问：“唐小姐什么时候过来？”
    “要九点过吧，你既然都来了，就陪我接待一下。”
    “好的，咱们公司没有摩卡咖啡，我出去买点。”
    “买咖啡？”周尧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看向白敛。
    白敛笑：“资料上写的。”
    “资料？”
    “唐老师的资料上写的，他的女儿唐小姐喜欢喝摩卡咖啡，他则喜欢喝红茶，家里专门有个房间用来囤积茶叶，总价值大概有上百万。”
    “……”周尧看他。
    白敛粲然笑道：“五万字的资料，我看了五遍，虽然没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但基本都有印象。”
    “……”
    九点钟的时候，唐佳佳果然过来了，一起跟过来的还有唐泽，看见周尧就笑呵呵地迎来，双手握着周尧，那笑出褶子的脸，跟看见了如意女婿一样。
    不管周尧是不是用工作留下了女儿，反正女儿能够改签机票是事实，他今天早上都是笑醒的，一高兴，就跟着过来了。
    唐佳佳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性，简单寒暄之后就冲进了会议室里，开始介绍自己的产品，周尧和金漪、白敛，再加上唐泽在台下听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个小时，这边PPT才一结束，她就一副马上就要周尧投资的意思。
    周尧比较谨慎，说是希望看见软件的实际效果，正好离开会议室后姥爷介绍的大学生过来，然后一起在办公室里用周尧的电脑做了一些实际演示。
    实际效果还真不错，周尧拿出了在抖抖上传的30秒宣传片原片，截取其中三秒的内容，唐佳佳和大学生两个人一起努力，一直到晚上九点，两个人拿出了一个可以看的版本。
    “画面的细腻程度确实提高了，但是渲染还有些失真。”周尧在唐泽灼灼的目光中，谨慎地回答，但大体上他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时间那么短，还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1

    最后他说：“你问一下你的合伙人，愿不愿意来华国发展，前期我可以投资一百万，米元。”
    唐佳佳绷紧了一天的肩膀骤然松缓下来，笑的眼眸星亮：“好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在旁边听着的唐泽懊恼不已，什么？才一百万米元就能把我女儿留下！凭什么啊？我花两千万软妹币买的房子不比这贵啊！
    但事实就是儿女大了，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温暖安全的窝，他们更需要展翅翱翔，搏击长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体现自我价值的空间。
    对于唐佳佳而言，百万米元当然不算太多，但这是靠她自己拉到的赞助，比起让父亲赞助，这种成就感无与伦比！
    所以明明比周尧更有钱的唐影帝虽然扼腕，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再有钱，他再关心女儿，有些区域如今也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所以临走前，唐泽单独找到了周尧说：“你昨天说的剧本给我看看，如果可以，我会试着帮你推荐给厂里。”
    周尧点头，早已打印好的厚厚剧本被他慎重地放在了唐泽的手里，说：“麻烦你了，唐老师。”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但新的投资让周尧捉襟见肘，他只能在接下几天陆续清空了自己手上的股票，但资金也还不够，最后不得已找上刘爷爷，让他介绍几个靠谱的投资商，投资《神说》。
    刘爷爷说：“找别人干什么？我就可以啊，你这部剧能卖多少我比你清楚，投资进去稳赚不赔，干吗还要找些不相关的人分蛋糕，别说，就我了。”
    最后刘爷爷拿了五百万出来投资这部剧，具体的收益分成还是刘爷爷算的，边算还边说：“这部剧的价值首先是在你自己的IP上，其他才是演员和剧情，我也不占你便宜，五百万是不损失你利益的情况下，我能够赚到的最多数，可以吗？”
    周尧算算自己手上的资金，点头，赞助给唐佳佳那边的钱就有了。
    年后都是好消息。
    不过一周的时间，唐泽就发来消息，说是剧本已经过了厂里的初审，而且按照厂里的意思是想把这个剧本买下来自己拍，但知道周尧不会同意，所以现在就等着《神说》正式开播，确定网络剧的真正价值，然后再来分析唐泽是不是能够接拍这部戏。
    唐泽说：“可惜了，你这部剧如果能上星的话，这事儿就十拿九稳了。”
    周尧能说什么，所有人都让他上星，但上星哪有那么容易，首先这种题材的故事就不容易拿到总殿的审核许可，当年他们能够通过审核，还是因为报的网络剧，条件放宽才有机会拍摄。所以如果为了上星，修改原文剧情，得罪了书粉，肯定得不偿失。
    他还想拍更多后续。
    院线的要求没那么多，他铺长线钓大鱼，总不能一开始就亲手掐断自己的线头。
    所以当一个月后，《看着你，爱着你》开始在蓝天卫视接档的时候，剧组成员显得格外沉默。
    金漪天天跟疯魔了似的刷数据，《看爱》开播的时候收视率0.9，一个现代偶像剧能有快破一的收视率数据已经很不错，她叹了一口气没说话，看着各个新闻媒体接到通稿后，用着统一的口径说着“开播大火”的言论，她嘴里骂骂叨叨的沉了好几天的脸。
    等到了开播第二天，收视率降到0.7，金漪脸上终于有点笑了，抓住白敛说，“就这剧我看过，就是宣传做的好，播下去肯定崩！”
    第三天，收视率降到了0.6，金漪笑容渐浓，得意地说：“所有的冲突和矛盾都在前两集，最精彩的部分演完了，我看他们还有什么留住观众。”
    第四天，收视率暴跌到0.4，金漪坐在办公桌后面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们扑定了！”
    但再扑，也是卫视上星了的剧，0.4的收视率算是无功无过，只要维持住这个势头，不愁卖。
    果然接下来几天，各大平台陆续播映，单集点播量差不多上万，对于一部小成本的都市剧而言，算是很不错了。
    男主演郝月靠着这部剧小小地翻红一下，稳住了自己三线明星的地位，更趁机接了不少通告，打算再回二线。
    男二号的“男闺蜜”米元旦在网上的流量不差，一堆幼龄粉丝高呼，“这就是我想要的男闺蜜”，然后再被营销号带带节奏，顺利地进入了“小鲜肉”的行列，算是米元旦迄今为止接到的戏里，话题性最高的一部。
    但周尧这边还没有动静。
    《神说》是一部玄幻剧，需要做后期特效的地方太多，周尧的要求又高，“媒动”的团队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从年后就跟他这部剧较劲儿，明明已经够好的了，还被周尧要求返工，导致“媒动”的老总都顾不上赚钱，心疼自家员工地说：“你这样，以后我们还怎么合作？”
    周尧当时笑笑没说话，毕竟投资了一个后期软件的开发，不说胸有成竹，但他也有退路。
    再说国内也不止一家“媒动”能做后期。
    但已经签好的合同还需要履行，“媒动”的员工在咬牙切齿中负重前行，背地里叫着周尧的外号，“麻烦尧”真麻烦！
    等到三月中旬，《看爱》以平均0.5的收视率播完，《神说》的后期也终于做完了，拿到剧的第三天，周尧就带着刘爷爷和金漪，一起去了奇异公司。
    这个时候，《看爱》演员的话题度正高，剧组成员在群内部聊天的截图突然爆了出来，很难说是真是假，不信的居多，但《神说》剧组一看，就知道这是针对他们的。
    截图涂黑了名字，只留下了头像，正巧《神说》剧组几个关键人物有其中几个人的微信，基本能对上号。
    未知者：【恭喜！大家辛苦了！】
    未知者：【祝贺《看爱》顺利下映。】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2

    米元旦：【恭喜恭喜！撒花！】
    未知者：【（马赛克）啊，这次不错啊，小火一把，好好努力，国民闺蜜。】
    米元旦：【谢谢张总，承您贵言，我会再接再厉。】
    郝月：【你们谁知道神说的进度？】
    米元旦：【谁在意这个啊，拍戏卖房，五毛特效，连星都上不了，扑死！】
    郝月：【我留意过，是没听说过上星这件事，题材有问题。】
    米元旦：【幸好（马赛克）没拍那部戏，先不说特效问题，说不定连播出都很麻烦，回头白白浪费时间。】
    郝月：【其实那IP挺好的，可惜啊……】
    两页的截图，内容并不多，但也能够看出城府深浅。
    米元旦得意忘形，说的太多，郝月则谨言慎行，但字里行间却还是透出一种优越感。
    因为遮挡的太多，在网上没有引起什么风浪，但圈里人却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看爱》算是打了一场勉强还算不错的胜仗，相对而言前后脚开机的《神说》却没有一点消息，目前来看，《看爱》算是掠视一筹。
    而这边，周尧则带着人亲自去了海市，在那边住了四天，等待奇异公司的审核。
    这样的大公司有自己的审核条件，就算刘爷爷的面子大，但涉及到真金白银的事，谁来都不顶用，刘爷爷打电话约了一次卢豹，没能把人约出来，就知道对方在刻意回避，现在只能等那边的核算出来才能够再谈。
    焦虑地等待到第三天，周尧这边还没上火，唐泽却先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事到如今，唐泽不得不承认周尧的手段高明，一连串的套路将他套的死死的，为了女儿他当然是希望周尧的第一部剧可以大赚，这样女儿的公司发展稳定，就能乖乖地留在国内，他也不需要每天回家听老婆的唉声叹气。而如果周尧的这部剧赚钱了，他回头还得给周尧拍戏，说实话，他这辈子基本都和央爸、卫视台合作，还没从没想过自降身份去拍网络剧，他也忐忑啊。
    所以，周尧手里的这部剧该不该赚钱呢？
    一听见周尧他们就卖版权，唐泽就坐不住了。
    周尧说：“我们也在等消息呢。”
    唐泽说：“有消息记得给我发个微信。”
    挂了电话，周尧换了一个坐姿躺在沙发上，切换到微信，按下语音说道，“最近不是在练舞吗？怎么样了？？”
    对面发来语音，是白敛的声音，“差不多了，休息两天。”
    “过来干什么？”
    “你们艰苦奋斗在一线，我也想出力。”最主要有点想见你了。
    “你过来的差旅费都是公司报销，不出这力也行。”周尧开了个玩笑。
    白敛回答：“我自己拿钱，机票都买好了，宾馆也定好了，不要公司花钱。”
    “开玩笑，不至于，过来吧。”
    “嗯，明天中午就到。”
    聊到这里，话题便到一段落，周尧没有逮着手机就和人神侃的习惯，便打算将手机放下。然而手机还没有移开，白敛新的消息就追了过来。
    是文字消息。
    【周总，我舞练的差不多了，想给你看看。】
    周尧眉梢扬了一下，隐约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不是经纪人，是公司的大老板，旗下艺人在某个阶段对他汇报表演一下是应该的，但在微信里这样一对一的看，未免有些出格，周尧笔下的人物千奇百怪，甚至有些更是叛经离道，但本质上来说，周尧骨子里还是有种刻板守旧的礼法。
    老板可以关爱自己的员工，但不能过度，适当的距离才是人与人正确的相处方式，也更加适合管理。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周尧就打字道，【不用了。】
    手机大概安静了十秒，在周尧放下手机，准备起身的时候，白敛新的消息发过来，【好的，其实不仅仅是舞蹈，还有唱歌、发音，表演课，金姐最近给我安排了很多课程，表现的都还不错，欢迎周总随时考察。】
    【嗯。】
    周尧冷酷无情地只回答了一个字，就放下了手机，手指无意间滑动了屏幕，于是更早前的聊天内容被滑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眉梢一扬，再次往下滑动，更多的聊天记录出现在屏幕上，竟然这么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白敛开始私下里聊天，聊的可能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话题，但却不知不觉间聊了很多，多到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私下里和白敛交流的方式，甚至因为交谈的密切，让他几乎知道了白敛的所有行程，包括他培训的进度，甚至知道他今天的早饭吃的是一碗牛肉面条。
    这感觉很奇怪，但周尧并不排斥，毕竟在他身边出现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积极热情的性格，白敛和他们的差距就只是慢热一点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3

    没等到白敛追来的新消息，周尧将手机放下，再次回到了电脑前面。
    千里之外。
    白敛正咬着下唇，冥思苦想下一个话题。
    白敛年方25，再过一周就要吃26岁的饭，本质上来说还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虽经历打压雪藏，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韧性也是出奇的高，改签周尧工作室后，在姐姐哥哥和老板的照顾下，缓过一口气的白敛，瞬间就绽放出了独有的光彩。
    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因为他年纪不大，又是个十八线的小艺人，就认为他不具备攻击性。古往今来，男性的基因决定了他们的冲动和武力，以及在狩猎场上的勇猛无畏。
    所以将自己掰弯的白小敛，在面对资本爸爸的时候，虽然没有勇气说出，“老板，来谈个恋爱呗”，但像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一点点侵入到资本爸爸的生活里，不着痕迹地拉近两人的距离，还是能够做到的。
    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好像也想不了那么远，总之人家得对他真有意思，才能够再进一步。
    想到这里，白敛抿紧了嘴角，浓丽的眉峰褶出锋利的痕迹。
    一共两次，他在微信里问道：“周总，你送我的玫瑰花，我挺喜欢的。”
    第一次，周总回答，“？”
    第二次，周总回答，“嗯。”
    因为没办法得到准确的答案，大脑的思绪就像是放飞的鸟儿，飞的无处不在。
    算了，就这样吧。
    久等不到周尧更多的回复，白敛也终于决定停止了这次的交谈，开始期待明天的见面。
    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过人了吧？
    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挑拣了两套自己觉得好看，估计周尧也会喜欢的衣服，最后对着镜子捯饬了一下刘海，亮出一口白牙笑了一下。
    周总喜欢他什么模样的，他其实都知道。
    “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白敛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刁点打过来的。
    “刁总。”
    刁点大咧咧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你明天要去海市啊？机票买了没有？我帮你一起买了。”
    “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票，已经买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海市？”
    “这么早的吗？”刁点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行吧，就买同一班吧。”
    没问出来刁点跟他一起去海市的原因，但第二天见面，就都明白了。
    比起白敛在周尧身上花费的心思，刁点就是天生的大嘴巴，一说起话来就听不下来，不等周尧多问，他自己就先秃噜了。
    掐头去尾原话：“……这不是无聊吗？听说周尧在海市卖版权，保底一个亿的版权呢，签完了合同不得庆祝一下啊？所以我就打算过去玩玩呗。周尧说你要过来，让我们一起过去，也就这么一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有兄弟和男朋友陪着啊……”
    白敛差点被那句“男朋友”爆出一眼的星星。
    心跳失速，血液流动的声音好似都被耳朵捕捉，他的呼吸停顿了一会儿，才讪讪笑道：“什么男朋友……”
    刁点的语速相当于飙车，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说到了十万八千里，冷不丁被白敛拉回去，大脑跟不上趟，愣了好一会儿才扬高眉梢，说：“什么意思啊？你们两个人分手了？”
    “就没在一起过啊。”白敛的笑容向来灿烂，说这句话的时候没能染上一丝阴霾。
    刁点表情古怪，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白敛笑，“真没有。”
    “不是……”刁点摆摆手，一脸混乱地说，“你是说你们没说开始啊？所以没在一起？还是根本没那个意思？”
    随着刁点陷入沉思，白敛笑容淡了。
    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除了那张卡片里落下了周尧的名字，其余的所有关于周尧喜欢他的话语都是从刁点口里传进他的耳朵里，而他竟然也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两人似乎都意识到在这件事上，他们和事实真相产生了偏差。
    这可要命了！
    从来不尴尬的刁点难得尴尬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在登机的时间到了，刁点走在前面，蹭蹭蹭的几个快步就进了头等舱，白敛买的是商务舱的票，中间一层薄薄的布帘挡住了两人的自尊心，幸好不用再深谈，更不用将自己的脸皮放在地上磋磨来磋磨去，疼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4

    只是刁点还能躲，白敛又能躲到哪儿去？
    他靠在飞机椅背上，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
    心不由己，还能躲到哪儿去？
    飞机九点降落在海市，谁都没想到周尧竟然会亲自过来接人。
    但这次谁都不认为周尧是过来接白敛的，所以不是接白敛，自然是来接刁点。
    刁点快走一步，扑进了周尧的怀里，特别想说，兄弟啊，我做坏事了，幸好没有把你拉上歧路，老弟羞愧啊。
    周尧却只是心不在焉地拍了刁点两下，就把人一把推开，视线落在了随后走出的白敛身上。
    白敛身上穿着一件驼色的中款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中领T恤，下身则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介于青年和成年人中间的打扮非常抓人眼球，再配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好像有种翠竹挺拔的精气神，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白敛毕竟是周尧一眼看上的人，即便他是男人，但他身上必然具备着让周尧喜欢的因素，就像他笔直的鼻梁，像他黑白分明的眼，像他站在眼前似苍竹般的葱翠，总之只曾经抓住过周尧的眼睛，被他认可了，才能够成为他戏里的男主角。
    在周尧心里，白敛总归是不一样的。
    周尧眨了一下眼，将目光从白敛脸上移开，说：“一会我们直接去奇异公司，那边通知我们上午十点到公司，现在过去都有点晚了，快点吧。”
    三人只能急冲冲地赶路，但这样的速度都堵不上刁点的嘴：“那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到这儿才接到电话，来都来了，总不能转身就走。”
    “所以还怕我迷路，特意来接我啊？”
    “你想得太多，我是来接白敛的。”
    明知道那两个人只是随意斗嘴，白敛听见这句话还是笑了一下。
    从以为那人喜欢自己，到强迫自己接受对方的喜欢，再到自己被那人吸引的移不开目光，好像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有他并不喜欢他的事实，来的措手不及。
    但似乎又不是那么十分的意外，一个人是否是真的喜欢自己，总归无法隐藏，他和周总在一起时候的气氛太过真实，充满了距离，这并不符合一个喜爱者的表现。如他，总会在无意间想起对方，会下意识地关心对方的进度，会制造各种理由和对方亲近，可这些，周尧统统都没有。
    要不是早就起疑，又怎么会反复的去追因求果。
    怀疑的种子早在更早前就已经种下，刁点的口述只是减少了他的尴尬，给了他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白敛抬眸再次看向周尧的时候，周尧正在前面和刁点低声说着什么。
    他恨不了刁点，要不是刁点的误会，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夜场里跳舞，演员的梦也无法实现。自然也更恨不上周尧，因为由始至终保持理智的都是这个男人。
    扶梯缓缓升起，晨光穿透云雾，洒落下明黄色的光，穿过机场那一幅幅大的过分的落地窗照在白敛脸的时候，也同时驱逐了白敛眸底本就不多的阴霾。
    他喜欢周尧，无关价值，无关其他，就是那么简单。
    所以周尧喜不喜欢他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喜欢你。
    不过就是一场暗恋罢了，又有什么呢？
    新的事业给了白敛足够的自信，就像一棵已经长高的小树，他不再脆弱的如同嫩芽，早已具备了经历风雨的能力。
    他可以迎风长笑，可以在暴雨中弯腰萎靡，但当阳光升起，他依然能够舒展枝桠，迎着天空灿烂的笑。
    不过就是暗恋罢了，偷偷地喜欢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又有什么呢？
    他们在机场大门外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白敛自觉地坐在了副驾，将后座留给了周尧和刁点。
    刁点今天聊天不是很在状态，话多，重复的却更多，翻来覆去地聊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干脆地闭上了嘴，关了自己的禁闭。
    这乌龙闹得，他无缘面对江东父老啊！还玩什么玩？干脆跳黄浦江算了！
    周尧终于等到刁点闭嘴，才将目光移到白敛身上，说：“好像又瘦了一点，课程很辛苦？”
    白敛见是问自己，便转过头去：“主要是一段时间没怎么练了，体力有点跟不上，瘦了五斤。”
    “这个重量不错，脸部线条分明，下巴的线条流畅，应该更上镜。”
    “其实还能瘦一点，再来个五斤吧，会更上镜。”
    “那么瘦的时候你多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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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啊。”
    “十九岁你满脸的胶原蛋白，现在脸上还是胖点有肉好，就这样，不胖不瘦，正好。”周尧一锤定音，此后几十年，白敛的体重控制始终完美，误差从未超过两斤。
    “哎！”耳边突然传来刁点的叹息声，周尧和白敛好奇的地转头看去，就见刁点可怜无助地抱紧自己，抬手捂住了脸。
    周尧困惑：“怎么？”
    白敛也说：“刁总，你是哪儿不是舒服吗？”
    刁点捂着脸有气无力地摆手，简直想要钻进椅子下面藏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
    就这两人的对话，都的是硬邦邦公事公办的语气，自己究竟是怎么认为两人是男男朋友来着？仔细回想都回想不起来了，大约是那个时候周尧终于答应和自己接触，一门心思想要修补发小情谊的自己过度地解读的周尧目光的含义，更要命的，竟然还瞎几把传给了白敛。
    真是……
    幸好两个人都没当真的，否则自己这不是害人吗？
    刁点很愧疚，捂着脸不说话，被打断了话题的周尧和白敛也再接不上，车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
    奇异公司的大楼矗立在海市寸土寸金的市区内，就像是盘踞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微缩小国，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财力，以及在某个领域内，可以称为规则制造者的权势。
    影视圈看起来风光的明星艺人不少，但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资本操纵下的牵线木偶，一纸合同，任由经纪公司摆布，放长线钓大鱼的就小心经营艺人形象，只想赚快钱的公司就不管不顾地把艺人送去参加综艺。
    而掌控明星艺人生死的经纪公司却又要抱影视公司的大腿，说到底没有影视公司拍戏做节目，就没有经纪公司存在必要，这是绝对的一个食物链。
    影视公司则必须和各个播放窗口的平台维持“兄弟关系”，从食物链上来说，影视公司还要略低于相同级别的平台影院。
    在这之上，就是各大资本的博弈，以及潜水大鳄的兴风作浪，才将这个圈子搅动的光鲜亮丽，却又异常危险。
    以周尧的经济实力只能算是微末资本，连“腰部”企业都算不上，如今却要和站在金字塔尖的大平台谈判，不紧张还是假的。
    三人在地下停车场上了电梯，随着电梯的启动，谁都没说话，就连自诩为“京城公子哥儿”的刁点都意识到这个地盘危险重重，再不能肆意妄为。
    白敛更是眉宇凝重，眉心蹙有着小小的褶子，仰头看着电梯门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绷紧的身体透露出一种即将踏上战场的英勇无畏。
    外敌当前，儿女私情暂放一旁！
    第33章四舍五入一亿二
    电梯在22层停下，这一层都是是奇异公司对外的窗口，所以装修的非常豪华高雅，一脚踩出电梯，半个脚掌就陷入了地毯，长相貌美的接待人员穿着合身的小西装，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准确地叫出了周尧的身份。
    “周总，这边请，刘老和金主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瞧瞧人家这素质和业务能力，不愧是大企业。
    在座谈室里，刘爷爷和金漪已经就坐，看见周尧回来都站起了身，尤其是刘爷爷拉着周尧去了窗户边上，低语一番，大概内容就是无论对方开价多少，都是可以谈判的，如果周尧不擅长可以将谈判交给他，如今已经入股《神说》的刘爷爷，帮助周尧就是帮他自己，每提高一点价格，他都能更多获利一分。
    也不过就等了七八分钟，大门打开，鱼贯进来七个人，两女五男，年纪都偏大，上次见过的黄主任也在其中，没有看见卢豹。
    两方人马简单寒暄一番，便如同两军对垒一般的各自坐在谈判桌的一边，人手一个平板电脑，再加上厚厚的一沓子文件，场面看起来很唬人。
    平板电脑里已经做好了一个PPT，名字就叫做《神说》版权预算，点开之后，就开始非常系统地分析出《神说》的价值。
    真是一目了然。
    《神说》IP的价格奇异公司给了8000万，和卢豹说的差不多，但因为这部剧分了三季，所以这个IP价格要进行折扣，最后是4000万。
    编剧给了500万，非常高，毕竟什么编剧也没说一部戏500万，说到底还是给的周尧本身的IP价值。
    换句话说，周尧在这部剧里的价值约有4500万。
    演员价值800万。
    倒是比周尧给剧组所有演员的片酬高上不少。
    周尧签下白敛，这部剧只给了他四百万的片酬，按照合约的五五分账，白敛拍这部戏的总片酬也就200万。
    女主柳甜和男二夏睿等角色的总片酬就两百来万，有些龙套还是副导演和工作人员上场拍摄，在演员成本上，他们剧组是尽量压缩到了极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6

    奇异公司能给白敛和其他演员这样开价，说明很看好演员们在剧中的表现，预估了他们的市场价值，尤其对于新人演员们，这个报价算是少见的高了。
    最后则是后期。
    后期特效几乎烧掉了周尧最后一分钱，要不是络连载的收益不错，他估计只能做剧做到睡大街。
    但最终的结果也是不错的。
    周尧不计成本的后期，瞬间将这不网络玄幻剧的水准提到了好几个档次，跻身到优秀影视作品的行列。
    优秀的剧情，出色的演员，还有让人眼睛一亮特效，最终报价出来，奇异公司给了《神说》一亿零八百三十二万的报价。
    108，320，000.00！！！！
    看见最后的数字显示出来，《神说》剧组的所有的人都激动快要跳起来。
    看见前面，奇异公司以拍摄三季为理由，分薄了《神说》IP的价值的时候，大家心里还直道不妙，谁能想到后面的报价却一路走高，直至得出最终的价格，所有人心里都跟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最后尘埃落地。
    去掉零头，也是一亿零八百万啊！
    《神说》这部剧总共花了多少钱？
    三千二百万！
    就算再有IP价值，能够以三千万博到一个亿的版权费，对于公司而言，就是爆赚啊！
    能不高兴吗？
    能不开心吗？
    所有人对视一眼，最后将目光集中在了周尧身上，要不是周尧坚持特效完美，谁敢想象奇异公司竟然会对他们的作品那么认可，作为一个新人团队，完全没有大明星支撑场面的情况下，要不是本身内容出色，奇异公司怎么可能报出上亿的价格。
    不过华国市场向来有个习惯，从大公司到菜市场都有讨价还价的毛病，奇异公司报出的价格只是他们的最低价，周尧团队即便满足这样的版权价格，却还想要更多，于是一个上午都僵持在拉锯战里。
    刘爷爷是周尧团队的军师，坐镇中军，四平八稳，对这谈判场如鱼得水，运筹帷幄。金漪和周尧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帮他冲锋陷阵，步步为营。剩下白敛和刁点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也撑了一下场面，免得被对方围攻太过可怜。
    午时休战，各自歇息，再次制定策略，下午再战。
    气势汹汹重新杀来的周尧团队正头铁的打算和大资本再战再周旋，谁知道下午的奇异团队异常地好说话，不过四点就连退几步，敲定了最终的独家版权价格——114，530，000.00！！
    同时购买全长15\'35\'27精简版和全长17\'20\'24全版的电视剧版权。
    合约签下，周尧团队恍然若失，这就卖出去了？
    用刁公子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卖便宜了？”
    是的。
    对方团队下午让价太快，和上午的铁齿铜牙对比鲜明，不得不让人多想几分，进而觉得自己似乎进了套里。
    但大体来说，也算是求仁得仁，四舍五入一亿二的版权费绝对大赚！
    周尧在纸制合同的末尾落下名字，笔一放下，双方早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方对手，纷纷起身握手，互道恭喜。
    随后在身经百战的奇异团队提醒下，双双在微博上用官方账号发布了这条喜讯。
    “热烈庆祝《神说》签约奇异平台，档期待定，合作愉快！！点家签约作者殷商，《神说》剧组，白小敛，……”
    奇异平台一官宣，周尧团队这边早就拿着手机等待的众人纷纷开始转发，再加上奇异平台养着的一堆公众号，顿时百花齐放，锣鼓炫耀，整个微博都震动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本命啊！！真的要开播了！！期待期待期待！！”
    “直接在网络平台上播放吗？看来我要去充个会员了。”
    “上班偷偷刷微博，看见消息激动到手舞足蹈，正好被路过的主管看见，现在主管和我一起手舞足蹈，我们公司都在手舞足蹈！”
    “听见消息就来微博支援，殷商大大加油！神说加油！一定会火的！”
    还有人顺藤摸瓜到白敛的微博账号上，没有小猫几只的微博粉丝以每分钟十来个的数量在增加，转眼间就有了一万多的粉丝。
    周尧这边更是粉丝量暴涨，达到了千万。
    “两个宣传片我都看过了，推荐大家一定要看，燃到爆，从今天开始宣布，白小敛是我爱豆！”
    “啊啊啊啊啊！我的萧子期，你终于要和我见面了吗？求殷商大大爱护自己的儿子，千万别妥协资本，改的面目全非啊！我现在好忐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7

    “殷商大大我懂你，不上星卫视，只在网络平台播出，就是你最后的倔强！我相信神说一定是我爱的神说！我的童年有亲爸守护！爱你比心心！”
    不过下午五点，神说剧组签约奇异平台的消息就上了热搜，从开机官宣到中间两次宣传，历时一共半年，早就磨拳霍霍的粉丝们跟过年了似的奔走相告。
    至于一二黑粉的言论不足为惧，转眼间就在一片喜大普奔的话语声中，淹没的连水花都没有。
    等到奇异公司发出去的通稿在各媒体平台出现，再次将议论量推上了一个高潮，不过六点，热搜就上了前十，简直势不可挡，“爆贴”几乎已经收入囊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看爱》剧组那边的电视剧播放结束，水花不大不小，除了个“男闺蜜”因为演的足够娘气恶心人小爆一次外，这才结束几天，有关话题的议论量就像是被浪花卷走的昔日黄花，消失不见。
    影视公司赚到钱就行，已经抛弃《看爱》，筹备下半年的新戏，但演员咖位变化却关系到经纪公司的未来发展，虽然在《看爱》剧组群里没人说话，但在“创辉公司”内部的《看爱》剧组群里却抱怨连连。
    米元旦骂道：【我艹塔马的，我微博下面来了一群黑粉，骂我是个女人，是我愿意那么演的吗？是剧本需要我那么演，为什么不去骂编剧，不去骂导演，关我屁事啊！】
    另一人说道：【至少还有人黑你，有人黑代表话题，也是一种火，我在剧里的出场时间按理来说也不算短了吧？粉丝也没见涨几个，还是路人甲。】
    还有人说：【也就是我们在群里说啊，其实这剧真的很一般，我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没意思，所以大家不如和我一样，视人气如粪土，拿了片酬就走人，等着下部剧吧。】
    短暂地安静之后，这人以为自己说出了至理名言，正要继续再说，就见米元旦一副狂暴的姿态在群里刷屏。
    米元旦：【……】
    米元旦：【！！！！！】
    米元旦：【！！！！！！！！！！！】
    米元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米，怎么了？】
    【别暴躁啊，你至少小火一次，还不错啦。】
    米元旦：【小火个几把！神说将近一亿两千万卖给奇异平台，白敛那沙比的粉丝量超过我了！】
    米元旦：【啊啊啊啊！我不甘心啊！他凭什么当男主角啊？凭什么火啊！长着个啤酒瓶子的脸，他凭什么啊！气死我了！】
    米元旦毫无疑问是个沙比，开朗有余，智商不足，圈上几个人聊上几句就托付信任，不分场合的抱怨骂人炫耀，这种人注定在娱乐圈里走不远，就算火了早晚也会因为各种黑料死无葬身之地。
    郝月放下手机的时候提醒自己以后少和米元旦来往，至于提醒他当个孜孜不倦的老前辈就没必要了，他如今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其他所有的艺人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郝月是火过的，也狂妄过，但就算再膨胀也不至于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深知言多必有失的道理，大部分时间都多看少说谦逊低调。
    他自觉自己做得已经足够的好，但到底时运不济，不过火到二线，人气就迅速流失，如今再想回去就很难了。
    拍了一部电视剧，结果只是稳住了自己三线的人气，说他不懊恼不郁闷吗？当然是有的。但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还能安慰自己脚踏实地。
    只是刚刚看见群里米元旦发的消息，一听神说的版权卖了一亿两千万，自觉经历过娱乐圈拷打的心脏竟然也没有承受住迎面而来的打击，他扶着额头瘫在沙发上，耳鸣不断，嗡嗡作响。
    一亿两千万？
    虽然不及头部剧大制作的版权费，但作为独立制片人的电视剧，这个价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值，毕竟这部剧可是要拍三季的啊！
    三季的电视剧，奇异公司竟然一季都出价一亿两千万，那三季不就是三亿了吗？
    三亿的电视剧，他做梦都想拍，哪怕去当男二男三都行，这样的大制作平台不知道多捧，话题量不知道多大，再说了能开出这样的价格就代表了剧本身的质量过硬，平台对其寄予厚望。
    一直在小剧组里折腾，都三十五岁了还在拍校园偶像剧的郝月是真的想要转型，想要接大制作，可谁成想，那么现成的一个机会，就那么从他手里溜出去了。
    在这一瞬间，郝月甚至后悔地想着，早知道开价再低一点了，说不定依靠这部剧，自己真的能够转型成功。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米元旦还口无遮拦的在群里骂，郝月却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拿起手机就屏蔽了这个群。
    算了，一群低龄智障，合作这次以后都不会再合作了。
    在《看爱》的演员小群里闹腾不休的时候，《看爱》的大群也讨论了起来。
    【神说和奇异平台官宣了，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刚刚问了一下价格，将近一亿两千万买下来的。】
    数字打出来，屏幕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为这个数字惊讶。
    《看爱》是上了星的，主打爱情偶像，又沾了一点时代新风的标签，正好填补蓝天卫视台里今年的任务要求，但要说《看爱》有多好，一定能够获得多好的收视率，蓝天卫视那边是没什么期望的，所以开价并不算高，700万就买下了卫视版权。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8

    网络平台的售价现在高于卫视平台，所以买下网络版权的圈圈平台花了1200万，分销了三家视频网站具体卖了多少就和影视公司没关系了。其他如网络电视、国家电信等版权购买费最高的不过120万，最低的只有60万，《看爱》加上卫视版权，一共卖了7个版权出去，最后总共的版权收入只有2550万，单集大约80万。
    不足《神说》的五之一。
    这些钱拿来给演员片酬一部分，拍摄再花去很小的一部分，最后影视公司剩余不过一千来万，还没有主演的片酬高。
    在影视圈里，从筹备到开播花费了五个月的剧，只赚了一千来万，把最后投资商的成本一扣，利润只有0.3。
    这和亏钱有什么差别！
    也正是因为赚的太少，何瑜现在一直很煎熬。
    群里消息跳个不停的时候，何瑜正在会议室里，公司要筹拍新剧，但点名的制片人不是他，而是他在公司的死对头，等会议结束，何瑜拦下公司的总经理，说道：“刘总，您看我最近没什么事情做，公司还有什么项目要准备啊？我可以慢慢筹备。”
    手机里“叮叮当当”地响着不停，总经理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是你说能够买下神说的IP，所以我破格提拔你当制片人，后来没签下来我也接受了，还把《看爱》这部剧给了你……何瑜啊，我呢，对这部剧的收入没什么意见，偶像剧的市场价就是那么多，我也能够理解你的难处。但是投资商不这么认为啊，这部剧的收入确实不符合他们的期待，那些声音都被我压了下去，现在你应该韬光养晦，等以后筹备新剧，我自然会找你。”
    这种推托之词，怎么能够逃过何瑜的耳朵，当时脸色就灰败了下来，笑容里都是苦涩。
    “刘总……”他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只是礼貌疏离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何瑜那天在公司的吸烟室里抽了很多烟，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他，懂礼貌的还叫他一声“哥”，叫一声“何制片”，个别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则已经对他敬而远之，见面后的恭敬少了很多。
    何瑜看在眼里，心急火旺，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等着好不容易咳完了，他没有焦点的双眼愣愣地看着一处，满脸的迷茫。
    这时周尧正从奇异公司坐着电梯离开，虽然不清楚何瑜那边的遭遇，但当年靠着吸他血一飞冲天的何瑜既然已经没有了“宿主”，败落是必然的趋势。
    周尧不是不惦记，只是在他在事业的金字塔上，慢慢地往上走的时候，落在身后的何瑜已经不值得他回头，只有他闲下来偶尔看见对方，大概才会学他上一世那般，怜悯的将钱丢在他的脚边，让他蹲在地上捡起来吧。
    黄主任陪了他们一路，感慨地说：“我们公司这两年投资网改剧特别谨慎，不是自制剧，基本版权费用都不会超过五千万，宫斗剧还稍微能卖的起价来，但可惜今年总殿那边宣布禁止穿越剧后，连带着这部分剧都不好卖了，说实话，我们公司花一亿两千万买下神说，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
    顿了顿，黄主任看向周尧，真心实意地说道，“你们剧的质量和内容真的很好，看见我这黑眼圈没有，前晚上熬夜把你们的剧看了，现在特别期望你们拍第二季，简直停不下来。”
    黄主任一张嘴，彩虹屁就扑面而来，但真真假假，版权费代表了奇异公司的态度，黄主任对第二季的期待也代表了奇异公司的迫切，总之这次合作，双方都很满意。
    最后临分手前，扶着车门的黄主任压低了身体，对着周尧说：“周总，我估计这部戏可能会接档《花样风华》，也就是六天之后就会开播，这段时间的宣传会很密集，麻烦你们也配合我们一下。”
    “六天后就开播啦？”说话的是刁点，“我得赶紧在咱们奇异视频买张年卡，还买一送一呢，巨划算！”
    刁公子很能逗趣儿，开口必有笑声，于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挥手道别，和乐融融。
    车开出地下车库，驶离奇异大楼，刁点骤然怒吼一声：“这版权费！牛逼了！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吃饭，都不准推脱不来！听到没有！”
    车里人都被逗笑，金漪向来看不得惯刁点的做派，但也笑道附和：“没问题，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刘爷爷点头：“这个价格是可以庆祝一下的，恭喜你们，旗开得胜。”
    白敛笑的合不拢嘴，一口整齐的白牙尤其吸睛。
    周尧交叠着腿坐在副驾的后面，从刚刚起就在摆弄手机，大家说着他就笑，大家起哄他也笑，虽然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但谁都能从他那翘着的腿上看出他的愉快。
    然后他放下手机，看向白敛，说：“六天后能上映的话，应该算是你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吧？”
    白敛愣了一下，继而笑容柔软，还真是。
    其他人听见声音，纷纷将目光汇聚在白敛的脸上，恭喜连连：“生日快乐啊。”
    “26岁，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当生日礼物，这个生日礼物可就大了。”
    “一亿两千万的生日礼物，舍我其谁。”
    白敛双手合十，红着耳朵挨个谢谢，最后视线落在周尧的脸上，忍不住地窃笑。
    都说暗恋是苦的，是涩的，还透着一股酸气，可这一刻，他的暗恋是甜的，带着光和热，照得他的世界一片通明。
    他想，多大个事啊，我都一亿二了，赚钱不香吗？出名不好吗？不就是暗恋个老板吗？多大一回事啊！
    爱情不代表它有了，就一定要得到，因为人生路太长，无数的感情和渴望揉捏在一起，爱情的比重可轻可重，绝不代表全部。
    白小敛愿意去积极的关注周尧的一切动向，与他维持一个较为亲密的关系，但他同时享受事业成功带来的喜悦，在自我的价值观重新塑造的同时，他喜欢这般为了工作某个阶段的成功而欢呼的一刻，也愿意为了一句台词在夜深人静时反反复复地打磨，他享受着和周尧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每一刻，然后由衷地认为，现在的自己，恰恰好。
    所以躁动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在事业成功的喜悦里，爱情以一种慢悠悠的放松的姿态在徜徉。
    无所求，便是快乐。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09

    ………………
    刁公子以60万的小额投资换回了将近百万的投资回报，高兴的不知所以，晚上积极寻找就餐玩乐的场所，一副要把手上的钱都花销完毕的架势。
    最后一众人等在晚餐之后，被刁点带到黄浦江边的酒吧里狂欢，二楼的包间立着两面大幅的落地窗，坐在房间里就可以看见酒吧驻场歌手的表演，与雅格会所的包厢有异曲同工之妙。
    喝多了酒的刁点话匣子打开，嘴里跟没把门似的说着：“说起来第一次看见小白也是在类似的夜场里，但一转眼你就要冲天了，前后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吧，也算是苦尽甘来。”
    其他人都知道白敛之前在夜场走过穴，都是经纪公司的锅，但刘爷爷不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爱清静，但这样的庆功宴还是积极参加，所以喝着小酒看着年轻人玩耍的时候，冷不丁听了这么一耳朵，顿时感慨不已：“莫欺少年穷啊，谁都没有后眼，这个时代明星一出现就光环笼罩，好像天生就是明星一样，可我们年代，很多演员这边拍戏，那边回到厂里还要打扫卫生，哪儿有那么多的面子工程，演员只是一份职业罢了。”
    金漪点头：“我妈就是电影制片厂的员工，我小时候经常出入电影厂，那些演员吃的穿的都和其他职员一模一样，哪有什么架子和人设，说到底都是现在的市场需求。”
    刘爷爷说：“吃过苦的演员沉淀过，所以爆发的力量也会很强，小白啊，你之前的努力和付出都预示着今天的一切，以后也要保持本心，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拍戏。”
    白敛点头。
    老人的叮嘱不是唠叨，而是长者的智慧，他能够感受到身边人对他的喜爱和关怀。
    真心实意，毫不做伪。
    白敛举起酒杯，挨个敬了金漪和刘爷爷，然后轮到周尧，他笑容自然灿烂，说：“谢谢周总给我的机会，以后我会继续保持，继续努力，将公司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为了公司的未来努力。”
    这句话说起来有拍马屁的嫌疑，但白敛却说得真心实意，他在这个公司里是真的感受到了团队的温暖，也愿意付出所有去回报大家的厚爱。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人与人之间多一分真诚，便多一分真意。
    最后白敛敬酒敬到了刁点的面前，因为开心过度喝的有点醉的刁点，在白敛纯粹的笑容里，一颗心却被揉搓的酸涩难忍，红着眼眶说：“小白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不该在你耳边多说那些，也不该送你玫瑰花。”
    到他这里，气氛急转直下，好在其他人还沉醉在楼下的歌声中没有关注，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周尧听的眉梢一扬，转头困惑看着刁点，问：“什么玫瑰花。”
    这段时间，玫瑰花出场的频率有点高，就算周尧的心思都扑在事业上，也该留下一点印象了。
    刁点耷拉着眉眼嘴角，正准备解释，白敛的酒杯就撞上了刁点的杯子，玻璃撞击时候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刁点转头就看见白敛的笑容。
    白敛说：“刁哥，我都没当真，你倒是想多了，既然有错，自罚三杯，以后就别再提了。”
    刁点愧疚不安，连连点头：“好好好，三杯酒三杯。”
    周尧困惑，看看两人，最后视线落在白敛脸上，问：“怎么？我错过什么了？”
    白敛看着男人英俊的眉眼，视线滚过他的鼻梁唇瓣，最后释然笑道：“也不是什么事，说出来怪无聊的，您就别问了。”
    既然这么说了，周尧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对着白敛点了一下头。
    白敛抿着嘴笑，摇晃着手里的啤酒杯，然后仰头一口喝尽，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浇灌而下，再次浇灭了心里那团重新点燃的火星。
    刁点嘴里说着无所谓，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所以拉着白敛说些悄悄话。金漪则和刘爷爷聊着早些年制片厂的见闻故事，笑声不断。
    周尧竟一时间闲了下来，便觉得气闷晕眩，便出了门去。
    酒吧位于黄浦江边，正门口是酒吧街，后门正对黄浦江，周尧推开后门走出去，瞬间将吵杂的声音和酒气抛在脑后。
    酒吧后门是一个小小的花园，摆着艺术感十足桌椅板凳，还有鸟巢般的秋千在风中摇晃，远处是宽阔的江面，彩灯游船在江上往来，天水一线，都市繁华，倒映出一片光怪陆离的美妙世界。
    四月正是春末，江风裹挟着一丝冷意，吹起周尧额头的发丝，卷起了他的领角，他托开一张椅子坐下，从风衣兜里拿出了一包烟。
    周尧没有烟瘾，但出门应酬需要带烟，刘爷爷是烟龄五十年的老烟枪，这几天不知道接过了周尧手里递过去的多少支烟。
    烟还剩下半包，打火机就顺势插在了烟盒里，他一手将烟和打火机拿出来，信手为自己点上一支，很潇洒的姿态，但烟在嘴里包了一圈，就迅速地吐了出去。
    白色的烟雾从眼前缭绕而过，将视野模糊，好似自己被笼罩其中，沸腾了一天的心思便在这无人的环境里沉寂了下来。
    可以高兴，更要自省，只盼明日更好，心愿达成。
    “铃铃铃——”
    恼人的手机突然响起，周尧转眸看了一眼，将电话拿起来放到耳边，“喂？”
    “是我，恭喜了。”打电话来的人是唐泽。
    唐泽作为圈里顶梁柱般的人物，自然有各种渠道获得消息，而且非常详尽，包括一开始奇异平台的开价，再到最后敲定价格，从开价就过亿的价格，即便没有看过正片，他也知道那部剧应该是很不错，否则资本最会算计，不可能平白送钱出去。
    而一亿两千的价格，更是足以让他和厂里谈判，接演《超算》的陆卓这一角色，他还真有些兴趣。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0

    周尧挂了电话，脸上笑意愈浓，掐灭烟头，远离萧瑟江边，一头撞进繁华世界。
    喝酒去了！
    第34章开播倒计时
    这晚上大家玩的相当尽兴，合约签下，钱落口袋，再没什么比这更加踏实的了。
    只是第二天大家被微信消息吵醒，顶着一头乱发打开手机一看，老板在群里说道：【我马上上飞机回A市见唐泽，房卡在前台，还有些文件没来得及带走，白敛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
    唔……
    竟然是白敛？
    明明有好兄弟刁点，还有心细的金漪，怎么就偏偏找到了白敛？
    刁点：不行！我不能再想歪了！他们明明是最正直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金漪：啧啧，昨晚上竟然没睡一个屋？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白敛：帮老板收拾行李，开心！
    周尧此时已经坐上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了A市，原来大早上的唐泽打来电话，说是厂里的领导想要和他当面谈谈。
    周尧立即决定结束假期，玩乐什么时候不行，这种正事当然要越快越好。
    转眼间，飞机在A市降落，重新打开手机，群里跳起白敛的消息：【周总，是这些文件，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周尧回答：【谢谢。】
    金漪：【已经到A市了？我们需要改签吗？】
    周尧：【不用，尽情玩。】
    金漪：【老板真好，不过我们要配合宣传，估计现在也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还是按照原计划明天回去吧。】
    周尧：【也好。】
    等上了车，风驰电掣的往唐泽的影视制片厂赶去，金漪的消息再次传过来。
    金漪：【明天回不去了，刚刚奇异那边联系我，让白敛去赶宣传通告，归期待定了。】
    周尧：【什么通告？】
    金漪：【台内自制的大型室内综艺节目，《大明星来了》，A级通告，白敛携剧宣传，今天下午录制，六天后就要播映。还有两个访谈节目，我押后一天，你那边忙完还得赶回来，这次你必须参加。】
    周尧笑：【好的。】
    这就对了，这才是他认为的一个影视明星和影视公司正常成长的路线，不入流的资源很多，但要珍惜演员的寿命就要宁缺毋滥，他是真的希望白敛可以走的很远，因为在他的未来计划里，白敛的形象举足轻重，与公司的发展息息相关。
    放下手机，电影制片厂已经到了，国家的企业，从大门口就透着一股历史感的气息，大门正上方的徽章更是让人肃穆。
    这家老牌电影厂历经了六十五年激荡岁月，曾辉煌一时，也曾跌落低谷，见证了中国电影从“主旋律”到市场化的改革历程，在如雨后春笋般诞生的民营资本面前，渐渐势弱，但在华国人民的心里，它代表的是一个时代。
    周尧站在大门口，打心眼儿里有着一种崇敬的心情诞生，也期望电影厂可以在如今这般资本冲击的浪潮里，盘踞江山，巍峨不倒。
    （这里致敬八一电影制片厂）
    “周尧！”
    接了电话的唐泽匆匆赶过来，在大门内对他招手，保安看看唐泽又看看周尧，将侧面的小门打开，周尧走了进去。
    老厂区的植物茂盛，入眼最大的一颗树最少百年树龄，长得郁郁葱葱，在百花围绕中，英姿勃发。
    唐泽最近没戏，一头黑发恢复原貌，鬓角已有些微微的发白。
    今年48岁的唐泽其实本身年纪并不符合“陆卓”这个角色，但能撑起“一代军师”人设的，除了唐老师，一时间周尧还真想不到别人，好在唐泽作为演员很是注意保养，化个妆扮演个中年的白面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唐泽一出现就很亲热，抬手搭上他的后背拍了拍，再次说道：“今天一上午，我耳朵里都是你们那部剧卖了一亿二的消息，震动有点大啊，圈子里几乎都在议论。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电视剧开播，想要看看你的玄幻故事呈现画面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效果。”
    周尧说：“我带了原片过来，如果这部剧的质量可以增加我们合作的筹码，您尽管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1

    唐泽点头：“恐怕是要的，不过放心，就那么几个人，都是老干部，知道规矩。”
    周尧笑：“这是必然。唐老师，一会我该说些什么呢？还有在片酬方面，我恐怕想要和您通个气，您知道我手上有多少钱，恐怕……”
    落在周尧后背的手掌重了一下，唐泽看着他笑：“不如我也和你通个气，你要想签下我，恐怕要和我们场联合制片，到时候片酬好商量，还有人给你送钱，最关键的，你但凡点头同意，我可以保证上星，最终播放平台最差也是地方卫视。”最好嘛……当然是要在央爸的怀抱里了。
    说完，唐泽对着周尧眨眼：“这不是你找我的最终目的。”
    这还真就有点高估周尧了。
    周尧找上唐泽是单纯信赖影帝的演技，唐泽也是他能够接触的最有人气的演员，当然还有形象符合才是关键。
    周尧是写网络小说的，虽然文笔上佳，格局极大等等原因，但依旧不能改变一本小说的“欲望”就是为了迎合网民，在一些情节处理上偏向简单粗暴，也缺少一些核心思想，更是神神怪怪的，都被央爸忌惮。
    所以为了避免上星的时候被总殿阉割，周尧是真的只想在网络剧上混，对上星的念头并不强。
    但他今天都站在这里了，总不能急赤白脸地解释自己“淡泊名利”，上星在他眼里犹如浮云，便意味深长地笑着，只等到了谈判的时候，再表述心思。
    唐泽得了周尧的眼色，便自以为是地哈哈一笑，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一路亲热的将他带进了办公楼。
    楼房的款式见证了电影制片厂悠久的历史，四层楼高的办公楼没有电梯，上楼下楼全靠一双腿。
    本以为大领导肯定要镇在顶楼，君临天下，谁知道在二楼他们就转了个弯儿，往左边走廊去了。等进了办公室见到这位厂长才知道，厂长年纪大了，确实不方便楼上楼下地跑。
    老厂长曾经也是一名家喻户晓的演员，早些年还上了很多次的春晚，后来年纪大了退居二线，进行管理工作。
    他虽坐在简单气派的办公桌后面，入眼所见，处处透出一股朴素作风，见人进来，他从座椅上站起来，周尧快走几步，用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说道：“赵厂长你好，我是周尧。”
    这段时间在社交场合里才培养出来的一嘴夸张话，在这个场合里消失殆尽，周尧安静地配合着赵厂长的问话，不浮华，不吹捧，有问有答，气息沉稳。
    老厂长也没有领导的做派，对周尧更多的还是对后生的关怀聆听，笑容慈祥可亲，最后道了一句后生可畏。
    转场。
    随后电影制片厂外联的领导出现，大家在会议室里简洁地聊了一下，最后果然有人说出了关键话题。
    “你的剧本我们都研究过，是好剧本，就是里面有些内容恐怕很难过审，现在总殿管控严格，很多的题材都不能拍，你的剧本虽然不在其列，但部分内容还是很敏感。这么说吧，在修改剧本的前提上，我们希望能够和你联合制片，怎么样？”
    周尧笑：“我能够知道大概哪里需要改动吗？”
    领导说：“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个风水先生的身份得改。”
    “可以。”
    领导又说：“主角和政府领导的友好互动也不能要。”
    “……可以。”
    领导又说：“这种大面积的杀伤战斗咱们还是别在自己的国家打了。”
    “……那？”
    “非洲啊，没人的原野，大海上，岛上啊，都行。”
    “……好。”
    领导最后说：“还有这部剧的后期制作真的投资很大，在做出更多的决定前，我可以看一下你们上部剧的效果吗？”
    “可以。”
    周尧用手机连上投影设备，视频的进度条在中间的位置，也是周尧认为可以展现出剧集特效的部分。
    会议室里光线一暗，投影屏幕星光闪烁，正是好几次出现在宣传片里的雪山。
    但这次的场面尤为不同，风暴雪崩震撼磅礴，从山顶犹如瀑布一般崩腾而下，地动山摇，在前面疾驰的男主角脚踩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身后还背着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雪浪在身后追逐，他一路疾驰而下，场面紧张震撼。
    奔腾的画面下一秒倏然一静，藏进雪堆里的藏狐突然出现，呆滞的双眼和四方囧脸出现在观众眼前，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用着与形象截然不同的灵动姿态从雪坑里跳出来，拔出狂奔。
    动物的足印和滑雪板的痕迹在下一秒重叠，男主角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不休，视野震颤，飞扬而起的雪雾像是轻纱将男主角笼罩，形成了致命的杀局。
    绝境之下，男主角面临绝境时反而冷静了下来，特写推进他的侧脸，几乎可以看见他咬牙切齿的时候腮帮子上绷出的一道凌厉的线条，一声嘶吼，向死而生，飞跃冰川裂隙，终于逃出生天。
    观众随景与物的不断变换，情绪为之起伏，浸入式实景体验感十足。
    不过短短十五秒的冰雪逃亡，却抓住了所有观看者的目光，心脏随着那越发紧张的气氛而绷紧，却又因为藏狐的出现而微微放松，直至下一秒再次回归紧张的气氛，将一口气提到极致，主角终于脱险，这口气也悠悠吐出，心脏平复下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2

    可见导演的手法高超，简直就有着一双窥视人内心的眼睛。但更值得一提的是特效，真正的特效应该难以分辨实景和虚拟景色，在整个特效过程里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真。这些老领导都是圈里人，自然明白这短短一点时间的特效会烧掉多少钱。
    再之后是主角下山后救人时的剧情，道具服饰都很不错，导演拍摄的手法和对光彩的运用也在这个部分开始展现，整体色调都非常鲜明，哪怕是个“雪崩”和“救人”这么沉重的话题，人物间的对话也睿智有趣，不乏笑料，但又不会出戏。
    会议室安静了足足十多分钟，待得主角在深夜睡下，紧张的剧情告一段落，各位老领导才转过目光看向周尧。
    目前来说，虽然正剧的画面没有宣传片的质感那么高，但在国内的电视剧绝对算是优质剧集，要不是内容里神神怪怪的东西太多，就算在央爸播出也没问题。
    认可当然是认可的，相互讨论一番，领导们都很满意，夸赞之后，终于进了正题。
    果然如同唐泽说的那般，电影制片厂希望以制片的身份与周尧合作，并且提出了一些要求。
    “剧本需要修改一下，目前的剧本肯定是不能拍的，而且我们厂里的设备齐全，也有很多优秀的导演，所以合作后，我们希望这部电视剧由我们厂拍摄。”
    老领导们有自己的想法，并且认为这是一个节约成本的好办法，唐泽理所当然地站在自己场子这边，一共六个人都期待地看着周尧。
    和影帝合作啊！还可以上央爸播映！自己却可以当最大的投资人，获取最大的利益回报，这样的好事儿哪儿找去？
    他们认为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拿出的最大诚意。
    但周尧摇头了。
    在老领导们不怒而威的目光中，顶着压力拒绝了对方抛出的橄榄枝。
    IP是他的，他要想轻松赚钱，直接卖IP就够了，七本小说的价值数亿，他转手投资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事必躬亲的当制片人，甚至兼编剧，还被媒动后期公司从上到下的员工腹诽了个遍。他要想轻松自在地活着，有的是办法，家里一群人巴不得他回去当“米虫”。
    所以苦和难从来不是问题。
    他只是想做到最好，将自己手里的IP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进而达到最终的目标。
    所以IP一定是自己的，这是原则。
    而电影制片厂这边却只是想要以合作为理由拿走他的IP，自己拍摄，说不定在这样的资本压力下，还要强迫他大肆修改剧本。
    最后自然没有谈成。
    双方其实都有些遗憾，握手道别的时候一位领导叹气道：“我们会再考虑一下，到时候再联系吧。”
    “好的。”周尧点头。
    唐泽送周尧出了门，一路上都是试图游说周尧，都被周尧用微笑委婉拒绝，最后出了门口，周尧突然说道：“今天播放的雪崩片段，就用上了佳佳他们研发的技术，几乎所有的雪都是特效，很厉害吧？”
    唐泽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这我还真没听佳佳说过，软件开发的进度如何了？”
    “目前来说，自然风景的渲染能力比较强，我决定下部片子的风景特效都交给佳佳他们做，如果真的能够合作就好了，我想佳佳也很期待为您做特效的那一天。”
    这句话简直敲在了唐泽的心口上，原本有点动摇的念头瞬间坚定，拍了拍周尧的肩膀将他送上车，转头就回到办公楼里游说去了。
    周尧今天算是白跑一趟，关键明后天在海市还有访谈节目要上，匆匆赶到机场，又当起了空中飞人。
    赶到宾馆已经九点过，从车上下来，九点大堂灯火通明，推门进去的第一眼，周尧就看见了从沙发上坐起来的白敛。
    白敛已经穿上了短袖，下半身是黑色的牛仔裤，才一见面，便笑容迎来，周尧也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周尧素来不喜欢“小鲜肉”这个称呼，只觉得带着一种不那么正经的意思，但这一刻倒是品到一丝鲜味，不过和欲望没关系，而是属于年轻人的精气神，当白敛这样精神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在周尧眼里看见的是一片嫩绿的草地，散发出草木的芬芳。
    “怎么在这儿？”周尧问道。
    白敛接过周尧的行李箱，用着平静地语气吐露出心里的某种诉求，“在等你。”
    “没必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节目。”
    “这才十点。”
    周尧翻腕看着手表，竟然都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叫了两份炒粉，一会就送过来，你要吃吗？”白敛又问。
    “两份？”
    “对呀，还有一份给你叫的，吃吧，别浪费了。”白敛露出笑容，神情坦荡。
    但周尧偏偏就吃这种直来直往的一套。
    “吃！”他转身朝着宾馆大厅的沙发走去，“正好饿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3

    每天他脑袋里的东西太多，与人相处更要谨慎说话，于是与身边人在一起就更不爱动脑袋，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告诉我就是了，藏藏掖掖的小心算计不如滚远点儿，哪有那闲工夫和你猜心思。
    白敛跟在后面抿嘴轻笑，并不多说，相处的久了，他也渐渐摸出了周尧的脾气，直来直往的直男，只喜欢工作的事业狂，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这样也好，他陪他拍戏演戏，一起编剧出品，他努力追上他的脚步，用骄傲撑起的脊椎，如果有一天这份情再也无法压抑，他至少能够用平等的地位等待他的回答。
    炒米粉叫的恰到好处，吃过的人都知道飞机餐有多难吃，哪怕号称营养均衡，也不能改变那奇异的口感。
    用廉价的快餐盒装着的炒米粉被周尧端在手里，与他冷峻的长相气质截然不同的吃相很唬人，开开关关的宾馆大门，每一个进出的客人都要往他们脸上招呼一下。
    白敛不饿，一双筷子灵活的挑拣，夹走了炒米粉里面的素菜，留下粉和肉就盖上了快餐盒，放下的同时，也知道了这次周尧是无功而返。
    白敛说：“唐老师当然很好，但片酬也会提高，再加上剧情改动，这其实很冒险。”
    “是啊。”周尧点头，吃进嘴里一口米粉。
    白敛视线落在他油亮的嘴唇上，拿出一包小小的纸巾，抽出递给了周尧，说：“不如先等电视剧开播再说，市场反应通常会影响谈判的结果，或许会改变想法。”
    “是这个意思。”周尧接过纸巾随手擦拭，但嘴角的那一点油亮始终存在，白敛看着心焦，指了又指，周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白敛干脆一把扯过卫生纸为他擦拭干净，周尧浑然不在意地笑，“谢谢。”
    白敛抿嘴轻笑，心满意足。
    周尧也吃的心满意足，一盒炒米粉吃的干干净净，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视线落在白敛的餐盒上，还是很快地收了回来。
    擦了嘴，周尧问白敛：“紧张吗？”
    坐在沙发上年轻人正用手托着下巴，微微偏斜的脸庞染着笑，上翘的桃花眼微微地弯着，反问：“周总你呢？”
    “紧张啊……”周尧语气平静的回答他，谁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多重的分量，押上了他的前世今生，牵连着他的过去未来，重于千斤。
    ……
    连续几天，团队都留在海市，配合宣传，转眼六天过去，白敛生日这天，《神说》终于在奇异平台开播了！
    凌晨十二点《神说》第一集上传，周尧带人去了奇异集团的大楼，守在播映室门外里等着开播。
    奇异集团安排黄主任接待他们，一群人坐在会客室里，两轮茶喝尽，黄主任一看手表，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守着等数据的一共四个人，周尧走在前面，金漪则和黄主任不停地交流，白敛和梅广轩落在后面，也时不时地说上几句。
    大家脸上都是看得见的紧张。
    自己的东西自己肯定看着好，但市场接不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有那么一瞬间，周尧甚至有种离魂的错觉，好像眼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真正的他还呆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和病痛相互折磨。
    “放心吧，没问题的。”黄主任安慰金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首先你得相信我们平台的眼光，剧有这个价值，我们才会花钱购买。再说这个流量时代，我们已经做了足够的引流，相信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守在手机前面呢。”
    ……
    …………
    “推塔！推塔！推塔！哈哈哈哈！赢了！”
    一场激烈对抗游戏刚刚结束，队员们还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中，其中一个男生说道，“好了，时间正好，我下了。”
    其他队员纷纷挽留：“睡个锤子，再打一把。”
    那男生说：“谁说我要睡觉？我要去看剧！”
    “什么？！”
    ……
    …………
    “啧，时间过的好慢啊，我零食都快吃完了，怎么还没到十二点？”一个甜甜的女生盘腿坐在沙发上，脚边丢着吃空的薯片盒子，用脚不耐烦地蹬着歪在脚边的男朋友。
    男朋友说：“急什么，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不能！你不知道我是殷商铁粉吗？”
    “你算什么铁粉，是我说了才认识殷商，我可是看了他十年小说，我没急呢，你急什么？”男朋友嘴里淡然地说，这边却已经点开了奇异视频的APP，耷拉在沙发上的脚也颤个不停。
    ……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4

    “还有一分钟了！一分钟啊啊啊啊啊！好激动！！！浑身跟特么过电似的，老公你摸摸，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人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插着腰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一看时间才过了二十秒，愤怒地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
    “嘘！”男人一把捂住了老婆的嘴，咬牙切齿，“孩子在睡觉，你把他吵醒，你还看不看了？”
    回过神的女人讪讪笑着，给老公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一耽搁，视频上传，女人压着声音激动地尖叫：“有了有了有了！传上来了！”
    ……
    …………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觉？”读小学的男孩从卧室里走出来，去厕所的途中看见平日里都早睡的父母还在沙发上坐着，电视和手机同时打开看着投屏。
    但平日里总是围着他转的父母，今天谁都没有理会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关到最小声的电视里播放着动感的音乐声，男孩多走两步，歪头看了一眼，大半夜的竟然是在悄悄看男明星的演唱会，真够无聊的了。
    男孩从洗手间揉着眼睛走出来，还不忘记提醒父母道：“早点睡觉，明天你们还要上班呢。”
    母亲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待得儿子进屋后，已经不算年轻的丈夫搂住妻子的腰，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感慨得说，“还记得咱们才认识的时候吗？要不是发现你捧着《神说》小说在看，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你搭话呢。”
    “对啊，那时候还在读大学，一转眼咱们孩子都那么大了……”
    ……
    ………………
    月弦高挂，银辉洒落大地，这一夜很多人注定无法早眠。
    他们中大多年纪都不算小了，很多都已经结婚生子，没了年轻人的精力，只是重复枯燥的生活，为了家人而奔波劳累。
    甚至其中大部分的人已经有两三年没连续看过一部电视剧，每天十一点之前上床睡觉，然后和身边的伴侣沉默寡言，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
    但这一天，无数这样的家庭，却又奇异地并肩坐在了沙发上，从晚饭就开始讨论一部小说，他们的语气激动，眼眸闪亮，将自己的过去再次分享给伴侣。
    他们说：“读大学的时候啊，我为一本书，连续熬了一周的通宵，那种劲儿到现在都忘不了。你知道吗？现在那本书拍电视剧了，今天晚上我又得试试通宵的感觉了。”
    《神说》一本小说，一本难登大雅之堂的网络小说，却是整整一代人的回忆。
    当它改编成剧，试图唤醒那些沉寂的灵魂时……
    这一夜，注定疯狂！
    第35章真香！
    开播前，周尧就带着人去了播映间，虽说网络平台与卫视台的播放形式不同，但播映大厅依旧很是气派，整齐摆放了一面墙的屏幕显示着正在播放的视频，屏幕下方则是在跳动的点播量，以及各种曲线表。
    黄主任指着正中间一块虽然亮着，却没有图像，只有曲线表的屏幕说道：“看这里就好了，咱们的《神说》将会在这里展示，实时统计，误差极低。”
    说着这些话的黄主任面露骄傲，拍着工作人员的肩膀说道：“小王是播映大厅的主管，电视剧早就已经上传完毕，接下来我们就等准点开播。”
    周尧等人打过招呼，目光聚焦屏幕，一瞬不瞬。
    电视剧卖给网络平台后，具体一集多少时间，每集怎么剪，开头结尾的音乐就都不关周尧他们的事儿了，好好的一部电视剧因为分集和片头被毁掉的也不是没有过，换谁不紧张啊？
    金漪咬着下嘴唇，说：“真像我生豆豆那会儿，没有孩子想要孩子，孩子在肚子里就担心磕着碰着，现在生下来了又操心身体，操心读书，为了买套学区房，我现在真的是操老心了。”
    黄主任没懂金漪话里的深意，笑道：“谁说不是呢，现在生孩子就是钱。”
    “对啊……”
    两人的话题扯的没边没际，周尧垂眸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播映厅最上方的电子时钟，11：59：23分。
    正看着，秒表跳到了24，周尧的眼皮子颤了一下。
    就快了。
    黄主任停下话头，说：“小王你那边可以看见首页的流量吗？这个时间还留在首页的估计有一半都是等着咱们这部剧的吧？”
    11:59:48。
    小王说：“停留在二平台的人数大约是6000左右。”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5

    11:59:55
    黄主任解释：“二平台也就是分频，电视剧频道，目前停留在这里没有点播电视剧的人数，我们这个数据很真实，绝对不会作伪，6000人数的话……”
    说话间，12:00！
    新的一天来了！！
    早已经自动设定好的《神说》电视剧，随着时间到来，出现在了奇异APP的电视剧频道最显眼的地方。
    画面一刷新，用黑体书法字打出的《神说》两个字瞬间映入眼帘，被剧中的白敛双手虔诚地托着，微微敛下的双目眼角飞扬凌厉，整个画面质感十足。
    封面可以给个98分，还不错。
    开始播映了！
    黄主任瞬间闭上了嘴，神情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一亿二买下一部剧，对于平台而言也是一次较大的投资。目前引来的广告商还没有盈利，当然电视剧能够大火，到时候广告商自然蜂拥而至，公司赚钱也就是他赚钱。
    “开始了！”金漪一把抓住白敛的手，说，“紧张。”
    白敛都顾不上安慰她，视线落在属于他们的那块屏幕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静止了许久的点播数字在这一刻开始跳动。
    瞬间100！
    110！
    120！
    130！
    ……
    个位数基本看不清楚地往上跳。
    与此同时，主画面开播，竟然没有片头曲，一个年轻的女孩冒冒失失地出现在画面里，背后背着个双肩背，手臂各挂着两个背包，怀里还抱着大口袋，焦急地大叫：“萧哥，你快点儿，不用等我。”
    画面定住。
    旁边浮现名字，助理：小月。
    然后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里，脸很圆，微胖，头发朝后高高地梳起，表情严肃凝重，快步走来的时候像是看见了谁，表情变化，长出一口气：“你可算来了，这么大的场子，你还敢迟到？”
    画面定住。
    经纪人：张田。
    接着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露出了脸，简单的披肩发，长相清纯貌美，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却穿出了高级定制的质感，她应该挽着谁的手，依赖的姿态靠着那人，娇嗔道：“张哥，我们哪里迟到了，现在时间正正好，来得及的，是不是，子期。”
    画面再一次定住。
    女友：宣萱。
    终于在最后一刻，一个笑起来暖暖甜甜的大男孩出现在了画面里，当他侧头看着自己女友的时候，扇形的双眼皮在后半段延展开来，垂眸看人的眼神柔软，满眼宠溺，眼底一道细细的卧蚕勾出暖暖的温度，浓长的睫毛微微敛着时候，满是缱绻。
    但当他移开目光，直视前方，于是眼神骤然凌厉，被眼皮遮了三分之一的黑色眼眸漆黑，微微上扬的眼角飞扬出倨傲的神采，却又因为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添了些许甜意在其中，柔化了的攻击力增加了耐看度。
    一个有着俊美容貌，却又满目阳光，直男气息浓郁的“萧子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大约今日环境不同，期待过大，就连周尧都有点被白敛出场的这一幕打动，继而在心里想着，这么帅的男主角，观众们难道不应该喜欢吗？
    亲眼看着自己出场的白敛耳廓微微地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期修图修的过分夸张，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帅的有点陌生。
    “小白，你好帅啊！”金漪更是直接开口，抱着白敛的手臂蹭了一下，“我家白白太帅了，一定会火的。”
    电视剧的剧情继续走着，但现场的人已经不太关注内容了，而是将目光很快移开，落在了屏幕下方的实时统计上，不过一分钟的功夫，点播率破千了！
    1120……
    1130……
    1140……
    数据跳的很快，但外行人根本看不懂。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6

    一直沉默的梅广轩有些紧张地问：“黄主任怎么样啊？这个数据看着还行吗？”
    黄主任没说话，倒是周尧的手机响了。冷不丁的手机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往周尧身上看。
    周尧抿着嘴角面不改色地掏出了手机一看，紧绷的脸部线条柔软了下来，接通电话。
    电话是提前回去的刘爷爷守着点儿打来的，担忧地问道：“网络上东西我也不懂啊，这个点播量怎么样啊？”
    周尧笑道：“爷爷，现在都12点了，还没睡呢？”
    “别给我扯这些，就告诉我好不好。”
    周尧也不卖关子，说：“不好说，这才开始，您老稍安勿躁，最起码72个小时，才能够确定这部剧成没成功。”
    “72小时啊？哎呦，你孙子不急，急死我了。”
    周尧怎么不急呢？他要是不急能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奇异公司守着数据看吗？一群人睁着大眼睛盯着眼前跳动的数字看，恨不得用双手巴拉那数字，让他跳的再快一点。
    但大约是安慰了其他人的同时也安慰了自己，周尧紧张的情绪松缓了一点点。
    挂了刘爷爷的电话，紧接着母亲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母亲竟然也没有睡觉地看剧，“我要是多开多关几次，能不能帮你提高点播量啊？”
    周尧被逗笑：“妈，您赶快睡觉吧，明天起来了从头看到尾，就帮我提高点播量了啊。”
    “这样吗？要从头到尾看一遍啊？行，妈让它自己播着，睡醒一觉又重新再播。”
    “一个IP有限时间里就算一个点播量，您就赶紧睡吧，我这边别操心了，明天睡醒了给你打电话。”
    这边电话还没打完呢，周尧竟然又接到了姥爷的电话，他姥爷在电话里说：“你姥姥说你的剧今天开播，她非得说是晚上九点，我说是凌晨开播，究竟是什么时候啊？”
    周尧耐心地回答了姥爷的询问，也彻底明白在老一辈儿人的眼里，网络剧真的是个未知地带，而不懂规则的他们都在担心他，为他着急。
    这感觉真好。
    挂了电话，周尧又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10030……
    10040……
    10050……
    小王惊呼一声：“破万了！才十分钟就破万了！”
    这个数字相当于公司头部剧的数据了。
    小王转头看向周尧说：“您的前期积累也太多了，这个时间还会拿着手机等更新的，大约都是您的书粉了吧？”
    “那可不是。”金漪比周尧还骄傲，“我们周总现在连载的超算，每天跟读八万多，换了电视剧，只会更多。”
    小王点头：“当然了，我值夜班的时候也在看殷商大大的新作，这八万跟读也有我的一份力。”
    “哎呦~”金漪一把抓住小王的手，“自己家人，就拜托你了。”
    小王挠挠头，视线往周尧脸上扫，周尧对着他笑了一下，小王脸色通红地急忙说：“收视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根据我的经验，这部剧不会差。”
    这就好。
    得了业内专业人士的一句正面点评，比什么都有用，周尧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那么多的书粉，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夏睿扮演的男二这个时候出场，对男主角的女友宣萱觊觎已久，一出场就是一脸欠揍的模样。但夏睿被包装的周身富贵，痞气十足，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邪气的时候，却又有着和白敛完全不一样的帅气。
    邪而不yin，恶而不油。
    虽然角色吃亏，但也很容易吸粉，当他捏着宣萱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的时候，拍摄的角度加深了他脸部轮廓的深度，反派的身份呼之欲出，却是一个帅到让人尖叫的反派。
    金漪拍着胸口说：“睿睿也好帅，你们两个要一起火了。”
    白敛从剧情里回过神来，低头再一看点播率，竟然已经20000，而此时也才十五分钟。
    曲线图一路走高，没有一点减缓的趋势。
    小王指着曲线图说：“看这曲线图，陡峭的多漂亮，这部剧说不定真要火呀。”
    “对了。”小王提醒，“十五分钟，差不多有用的评论该出来了，我这里看不见，你们快拿手机去平台看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7

    “对对对，网络剧最重要的就是口碑。”金漪说着第一个摸出了手机。
    一时间，制片、制片主任、导演，再加一个男主演，四个人愣愣的一句一个动作，齐刷刷的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低头就是一阵鼓捣。
    周尧心里是颤的。
    他也算是和网络打了很久的交到，每本书在开文的头几天，也会格外关注读者的留言，甚至会考虑到读者的喜好进行剧情细微的调整。
    网络大幅度地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人都可以对一个作品评头论足，好与不好，一目了然，网播剧自然也不能免俗，这种过度的直接甚至有种异样的残酷。
    周尧身经百战，但也敬畏网络这片沙场，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屏息蹙眉点开了300的评论区，这数字委实不算多，但不等周尧心往下成，一篇篇的“小作文”就刷了屏。
    最显眼的就是各种花式表白，还被点了百来个赞，排在了第一位。
    小姚子：“呜呜呜呜，简直就是良心剧啊！画面品质好的爆表，爱死了导演的用色能力，明亮炫目，又不失温馨暖意，总之视觉观感非常的好，尤其要给特效制作团队反手一个赞，细节处理简直完美，几乎看不出突兀，虽然只看了个开头，我就迫不及地的想要说点什么。我真的看见了书里的萧子期出现在我面，连出场方式都一模一样，老天爷，我已经受够了网改剧的胡编乱改，第一次看见这么尊重原著的电视剧，我甚至可以将很多的对话和原著小说对上，我就想说殷商大大我爱你！你是我永远的大大！永远追随你。PS：男主角颜值爆表，帅的让人窒息，火钳刘明，他要是不能成为新一代的爆火小鲜肉，我提头来见！”
    一目十行，看完评论，周尧抿直的嘴角稍缓，虽然是书粉的留言，还不能代表整个市场，但这部IP最大的价值也来自书粉，如果得到能够得到书粉支持，也是一份成绩。
    没等再往下看，旁边就爆发出欢呼声。
    金漪：“周总！你的书粉好热情！全是小作文啊！”
    梅广轩：“白敛，快看，都是夸你的，观众对你的接受度很好，这最难的一关你过去了。”
    白敛：“我这里在说主体颜色和镜头感，看着明艳不刺眼，大胆的用色中有着明显电影的拍摄手法，视角拍摄非常专业。”
    三个人夸了一圈，嘴角已经合不拢，忙不迭地往下看。
    周尧也看见了第二个小作文。
    张小吃：“我是不信任网改剧的，套路重复，深度不够，角色单一，文字的魅力就在于联想，让我们自己在脑内创造出一个世界。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网改剧用固化的画面和演员扼杀了我的想象，最终让那些我们彻夜追更的故事，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这部剧不一样，相信我真的不一样！高度还原原文，选角也符合我脑袋形象，话说我还看过同人漫画，其中有一个漫画就是这样的，简直就是三次元的重现！哈哈哈哈，殷商是不是也看不过那部漫画啊？然后重点夸一下内容质量，良心好剧，一点都不像网络剧的质量，比卫视剧的画质还要精美，服装也是看的出的用心，这部剧我爱了！充了奇异家的会员，一定会从头到尾追完。”
    还是书粉，但立场较为客观，评论的还算理智，可以成为借鉴。
    周尧还往下翻，想要看一些非书粉的言论。
    但身边的人团队成员们已经沸腾起来了，滑着手机说的停不下来。
    “观众都很喜欢。”
    “评论都是正面啊。”
    “夸我们良心剧组。”
    “小白，都在夸你帅呢。”
    “我们小白本来就帅，不帅能当男主角嘛，以后还会更帅是不是。”
    “周总的书粉不愧是热爱文学的，小作文写的也太多了吧，哇哦，这个的词汇量更夸张！！”
    大家欢呼的并不仅仅是这些留言究竟说了什么，而是那字里行间对他们电视剧的肯定，有人夸剪切夸镜头夸用色这是夸梅导，有人夸男主角帅男主角会演这是夸白敛，有人夸电视剧良心，后期团队精良，对于金漪来说这都是对她工作的一份肯定。
    评论的数量在迅速地增加，大家看评论的一会儿工夫，点播量达到了三万，评论数量增加到了1000，书粉们疯狂的尖叫，“我爱你殷商大大，这就是我想要的神说！你拍出来了！你真的拍出来了！”
    “激动到流泪，真的，十一年啊，我能够看见这么还原的神说电视剧，梦一样。”
    “好看！二刷三刷刷不停！”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是完结的！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这些文字具有力量，好像变成一个个不同声音在周尧的耳边回荡，终于将周尧绷紧眉心舒缓，换来会心一笑。
    对了。
    这么晚了，还会守在平台上看更新的，不就是我的书粉吗？这正是这个IP最大的价值。
    一点半。
    当狂欢告一段落，点播量已经达到了20万。
    这个时间段，口碑还没有完全发酵的现在，能有这个点播量，基本都是周尧的书粉贡献的，他们看的很满足，周尧也心满意足，团队成员更是脸上笑容不散，走路好像都带着几分跳跃。
    从奇异集团的大楼走出来，已经万籁俱寂，星光照亮城市，有着另外一种美。
    四个人谁都没有提回宾馆睡觉休息的事情，反而在路灯下慢慢行走，感受着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18

    金漪伸着懒腰笑，“今夜无眠，我们喝酒去吧。”
    众口响应，黄浦江边再添一群酒鬼。
    喝多了也是好事，不需要再没完没了地盯着那数据和评论看，不需要在内心自我煎熬然后等待其他人的审判，酒精将周尧拖进深深的梦境，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饿得前胸贴后背。
    周尧闭着眼睛一通摸，拿起手机一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周尧想起今天的事儿，放松的太早了。
    急急忙忙充电打开手机，短信叮叮当当，微信红点长红，还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头疼。
    醒醒嗓子，先给母上大人去了一个电话，“嗯，昨晚喝酒手机没电，现在才起来，具体播放量还不清楚，我这就去看。”云云……
    随后是姥爷和刁点，先随意应付过去，正要给刘爷爷拨过去，正好新的微信发过来。
    这个不靠谱的团队，昨晚放肆折腾，所有人都睡得日上三竿，但好在金漪靠谱，大早上就起床去了奇异公司，最新的播放量发送回来，十二点一过，播放量达到80万。
    梅广轩问道：“这算是好的吗？”
    金漪回答：“小王说挺好的，开播的数据不错，虽然没有早在一年前造势的年度头部剧开播热度高，但没有流量演员造势的新剧，开播半天能有这个点播量已经不错。”
    周尧心里大安，很好。
    待到晚上，流量增加，点播量疯长，评论甚至达到了6000，内容里开始出现新的内容。
    “被同学安利来的，男主角的颜我吃了，现在去补小说。”
    “第一次看电视剧看出了电影的效果，甚至比国内一些二流剧组的电影效果好多了，我看见了剧组的用心。”
    “就为了这部剧，我在奇异平台充了一年的会员，不心疼，兜兜里都是钱，但从没有花的这么值得。”
    “哈哈哈！兜兜有钱钱，充充充买买买，白敛我爱你！”
    金漪看到这里，哦哦哦地叫起来，“小白小白！我爱你都有了，还差替你生猴子的吗？”
    说完这句，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抬头一看，周尧面色不变，白敛眼神坦荡，三个人三双眼撞在一起，空气干净的连放个屁都能闻到。
    金漪扬了扬眉，特别想说，小白你不能火了就始乱终弃啊！
    《神说》第二集，当天九点就上传了，赶在网络高峰的尾巴，也是最好统计跟看人数的时间段，第二集的萧子期在绝望中赶赴雪山，所有人都知道金手指即将降临。
    真正大批量的“安利”这个时候开始涌现。
    在地铁上，加班晚归的上班族打开手机，戴上耳机开始追剧，有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则和同伴分享耳机，两人低声议论不断。
    朱玉是一名职业女性，每天工作简单枯燥，技术含量不算大，偏偏特别耗时间，她是一名电脑动画绘图师，虽然在校期间获得大大小小的校园绘画的奖项很多，但离开校园到现在两年，她还没有独立绘图带组的能力，只能按照小组长的要求照着摸板按照要求晕染上色，层层厚涂，高光暗影，但最后的表层颜色却还要回到小组长的手里。
    同样的工作干得时间长了，厌工的情绪非常浓郁，甚至影响到了目前的生活，每天睡醒了就上班，几乎没有自己私人娱乐，坐地铁的时候进场看着一处就发神很久。
    但渐渐的，她的注意力就被面前坐着的两个女生的交谈吸引了过去。
    “好帅啊！”
    “啊啊啊啊！真的超级帅，越看越受不了！”
    “超级喜欢他的笑脸，牙齿白的耀眼，笑起来真好看。”
    “有点甜。”
    朱玉垂眸，视线扫到女孩手机上播放的视频，大约又出来什么综艺节目电视剧，不知道是哪位小鲜肉又被女孩们舔屏了。
    “男主角是很好看啦，不过我最喜欢这个电视剧的好不好，昨天看见更新后，我还专门去看了小说，一口气看到三点半，你看我黑眼圈，今天晚上不能熬夜了，可我还想看啊，真的超级好看，停不下来的那种。”
    “什么名字啊？和剧的名字一样吗？”
    “一样，《神说》，你网上一找一大堆，好像完结很多年了，可以一口气看到结尾。”
    朱玉被“神说”抓住了耳朵，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躺在宿舍的床上熬夜看着一本小说，之后欲罢不能地沉醉在故事的世界里，第二天就激动地画了线稿，然后又用电脑绘了很多的小人艾特给了作者，这种疯狂几乎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最后以作者死一般的沉寂而冷静下来。
    《神说》她当然记得，她最爱的一本小说，出剧了吗？
    想到做到，朱玉打开手机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奇异平台找到了只有两集的《神说》电视剧，看剧需要充会员，这不需要考虑，只是在按下播放键的时候，她心里有些迟疑，很怕毁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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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电视剧播放，朱玉很快就被电视剧里那和书里几乎一样的开局吸引，她看的不仅仅是故事，是主角，是特效，还有自己的青春。
    心情跟着剧情起伏，更多大学时候的记忆被唤醒，看的全神贯注，直至某一个时刻猛然惊醒，呀！坐过站了？
    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无所谓了。
    朱玉继续沉醉在故事情节里，在下一个站下车，然后又坐上了回去的地铁，直到回家将两集全部看完，那种汹涌澎湃的创作欲望有汹涌生出，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用着满腔的热情，用她的双手，将自己心里的萧子期画出来。
    但是这一次，朱玉想要创作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物，在电视剧的基础下，她的脑海里有了更多的画面，有雪山巍峨，有雪山族人的热情，有回归都市的凶险，还有手刃仇人的大快人心。
    那些流动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形成了一帧帧的画面，几乎无法克制地打开电脑，用着充沛的完全饱满的热情，落下了第一笔。
    ……
    第二集播放之后，周尧和他的团队成员稍微冷静了一点，昨晚上早早的就散了，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为回程做准备。
    从卖版权到配合宣传再到等剧开播，他们在海市停留的时间太长，他还无所谓，但豆豆离开母亲的时间太长，他也于心不忍，等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周尧拖着行李下楼，白敛在办理退房手续，周尧将房卡交给他就坐在了九点大厅的沙发上，金漪见他过来，说道：“周总，我用官博发了个消息，你帮忙转一下。”
    周尧没说话，掏出手机就解了锁，登陆微博的时候手机卡顿了一瞬，然后99的评论和转发数就挂在了他的私人页面上。
    微博粉丝两夜一天增加了300万。
    没时间看这些，找到周尧工作室的官博，就看见今天最新的评论竟然是两张图，一张是第二集里出现的雪山族的广角绘图，一张是萧子期的特写厚涂，无一不是专业的手法，直接用作官宣都没问题。
    “这是？”周尧疑惑。
    “你粉丝啊。”金漪说，“人家说是你八年的粉丝，现在已经是大触，昨天大半夜的艾特我了两张图，说什么也要让你看看，还说当年为神说最少画了30张图，是你的真爱粉。”
    周尧扬眉，没印象，微博对他就是工作工具，需要了就上去发条消息，很少看评论艾特。
    “八年啊，小姑娘都变成少妇了。”金漪唏嘘。
    周尧轻笑着，点开了微博名就叫“朱玉”的私信，留言道：“谢谢你，有心了。”
    周尧的书粉很多，有些热情专一，每本书都从头追到尾，有的才华横溢，各种段子和同人图他看着都很惊叹。
    《神说》在这些粉丝的热爱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小说，或者一个可以赚钱的IP，更是这些书粉们某个年龄段的记忆。
    如果精神可以变成信仰，他相信《神说》已经被赋予了某种神性。
    第一次，周尧特别想要回馈给粉丝们一些东西，哪怕只是一声谢谢。
    所以当白敛回来的时候，他将白敛叫到左边坐下，又让梅广轩坐在了右边，然后金漪在对面举着手机录下了一个简短的短视频。
    微博上传。
    画面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后面是一副山水画，屏幕的下方有几朵绽放的花，周尧微笑着对着屏幕说：“你们好，我是殷商。”
    梅广轩说：“我是导演梅广轩。”
    白敛说：“我是萧子期的扮演者白敛。”
    周尧说：“感谢大家对《神说》电视剧的支持，接下来我会在六个城市举办粉丝见面会，分别是A市、海市、深市……”
    短视频发到了周尧的微博上，然后分别被梅广轩、白敛和金漪用官方账号转走，不过五分钟，奇异平台的官方账号也转发了这条消息，瞬间刷爆全网。
    “啊啊啊？？”
    “喵喵喵？？”
    “恕我眼瞎，谁是殷商？坐在中间那个大帅哥是谁？”
    “卧槽，帅的老娘眼睛一亮，双脚一软，出轨的心蠢蠢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殷商大大好帅啊！！这是真的吗？不是做梦吗？这是什么颜啊！和我们盛世美颜的小白坐在一起一点也不逊色啊！也太上镜了吧。”
    “此时此刻我只想吟诗一首，出道！出道！出道！”
    “一直以为殷商大大是那种死宅男，戴着眼镜一脸的青春痘，满面油光目光呆滞的对着电脑打字，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已经对殷商大大的文笔拜服的五体投地了，你现在是要我挂在你的西装裤下当配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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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这些留言的周尧失笑，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金漪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对哦，周总好像从来没露脸过，处女秀就这么没了？”
    没翻到对自己颜值评论的梅广轩很落寞，摆摆手：“这算什么处女秀，不过周总有这个脸，不抛头露面有点可惜。”
    白敛沉醉在那句，“殷商大大和白敛帅成一对”的留言中无法自拔，没有说话。
    虽然说周尧的才华才是内核，但英俊的容貌确实锦上添花，这一时冲动的曝光，谁知道竟然意外为《神说》剧的播出再添上一把火，周尧和他的剧同时上了两个热搜，全部爆了。
    书粉们奔走相告，原来我们爱的大大不是我们以为的大大，他真的帅出宇宙啊。以后只是看见大大的小说，都有种视女干帅哥的爽感，真希望我是大大的键盘，每天被那双手敲打轻点。
    周尧的颜跟着他的制片的剧一起红出了圈。
    某论坛喜欢评选历年以来的娱乐圈小鲜肉，最近最火的帖子就是这三年小鲜肉的排名和资料，第一名的毫无疑问是创造“小鲜肉时代”的郁明，盛世美颜是他身上最高光的形容词。
    就像在那场乌龙的相亲宴上，郁明的自我介绍，他能唱歌会跳舞，就缺影视资源，靠着一张脸吸引了无数的粉丝，但本身缺少足够分量的作品，但谁叫这个是物欲横流的世界，他的粉丝们甚至为他创造了一个词——颜即是正义！
    随后是第二名的捷克苏，拍古装剧出名，巴掌大的小脸嫩生生的水灵，一双秋水墨瞳楚楚可怜，男生女相，但换句话说也是男女通吃，总之流量就比郁明差一点点。
    第三名的依泉，同样是拍古装剧，影视资源比前两位出色，其实有很多好作品，童星出道，到现在正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青涩模样，虽然排名靠后，但事实他未来的发展应该更好，毕竟有作品才能够让人记住。
    第四名……
    第五名……
    第六名……
    原本的第七名是一名有着混血面孔的偶像剧专业户，早些年一度火爆网络，这几年年纪大了，颜值有所下降，渐渐的就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以每年两名的名次往后掉落。
    这次更新，他从第七名变成了第八名。
    第七名换成了一个笑容灿烂的大男孩，长相清秀，笑起来的模样有种甜甜的无辜感，偏偏眼尾上挑，妖娆多情。若说这是桃花眼，却又不大像，只因为那眼神过于干净，似被山涧的溪水洗涤过一般。
    他额头饱满下颌周正，面相没有不适之处，但又明显透着男性的硬朗，至少绝不会有孩子指着他的脸问，这个姐姐为什么像哥哥。
    可以说，这是一张介于当前娱乐圈“盛世美颜圈”和“霸道总裁圈”中间的一种长相，貌美却不柔，锐利也不硬，恰到好处的填补了中间的空缺，让人一眼便觉得就是他了，我喜欢的那个大男孩。
    资料上写着：白敛
    代表作《神说》萧子期。
    26岁。
    毕业于北电电影学院。
    现签约周尧工作室。
    寥寥几句话说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所知不多，资料过于简单，导致评论区里炸开了锅。
    “什么？26岁了？我的天，好显小。”
    “演技真的很不错，原来是北电毕业的啊。”
    “出道既是主演，我男神果然牛逼！”
    “呃……楼上的不想打击你，其实你男神出道的很坎坷，你可以上网查一下，他原先客串过什么可怜的角色，不过颜值始终没变就是对了，绝对的纯天然！”
    ……
    紧接着“十美”排名继续。
    混血脸掉到了第八名，第九名也是较为阳光长相的偶像剧演员，而原本的第九名直接掉出了排名，因为第十名也换了。
    这是一张电脑绘图。
    一个面貌英俊的男人坐在电脑前面，眼眸微微垂着，露出一抹冷光的色彩，鼻梁挺直，嘴角抿紧，透出一股精英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双眼，凌厉逼人，似有亮光闪烁。
    但这样的禁欲气息却被他嘴上叼着的一支烟破坏，缭绕的烟雾将男人的面孔，扭曲出一丝痞气，好像盛放的黑色罂粟，带来致命的吸引力。
    很帅一男的。
    但这不是他成为“十美”之一，因为这是一张电脑绘图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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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鬼啊！”
    “图很好看，可以拿来当屏保，但别告诉我这是十美，不是真人吗？什么时候电脑图也能入选了？”
    小编回答：【不好意思皮一下，私以为新晋小鲜肉该有殷商一席，不过鉴于他的实际年龄，以及没有正装硬照，小编在此宣布，从今以后此图镇楼，无冕之王！】
    “叩叩小编，想知道你说的殷商是我知道的那个殷商吗？对个暗号，网络……”
    “年纪大，还没有正装硬照，条件核对完成，是殷商无误！”
    “我靠，这论坛有毒吧，我今天才舔完了殷商的短视频，就在这里看见殷商上榜，讲真，万万没想到啊，我男神竟然是真的男神，帅出地表了！”
    但也有更多的圈外人不明就里，纷纷问道：“殷商是谁？”
    底下的科普瞬间炸楼。
    “殷商都不知道？”
    “拖出去斩了！”
    “殷商呢，其实不是影视圈的吧，至少以前不是，他是点家的签约作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点家是什么哈，总之是一名网文大神，而且封神十一年，战无敌手，绝对的人气NO.1。不过最近进圈当制作人，卖房拍戏，拍了自己的同名小说《神说》，这里强烈推荐去看《神说》电视剧，剧情完美，特效完美，演员也完美，内容绝对优质，良心剧啊！”
    “不用废话，我来贴图。【图1】【图2】【图3】，这是短视频的截图，虽然不是正装硬照，但这个级别的画质下，也能get到他的颜，看见他身边的白小敛了吗？虽然排在前面，却是他的签约艺人。殷商·真·霸道总裁·真·资本爸爸，就问你服不服！”
    这个论坛不是特例，更夸张的是朋友圈，而且还基本都是男性在议论周尧的颜。
    “今天下班一刷朋友圈，全部都在议论一个人的颜值，定睛一看，好帅一个哥们，第二眼再看，卧槽，竟然是殷商！”
    底下朋友留言。
    “哈哈，原来你也是殷商的书粉啊。”
    “帅不帅不重要，关键人家书写的是真好。”
    “怎么不重要了？要不是冲着他的颜，我也不会去看《神说》。”这是一个女性朋友。
    “神说确实写的很好，现在看也没毛病。”
    “我说的神说是电视剧，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可是殷商自己改编拍摄的同名小说，为了早点儿知道剧情，我还去补了小说。讲真，我还是喜欢看电视剧多一点，小白很帅。”还是那位女性朋友。
    更多因为工作婚姻等问题早已经脱圈的书粉，就因为这种各样的原因，再次听见了年少时候的神书，进而得知小说改编了电视剧，纷纷找到奇异平台观看。
    点播量飙升。
    到了第四集播放的时候，总点播量竟然已经到了2800万，单集播放量700万！
    哪怕奇异平台这几年自制网络剧，又引进了一些思密达国的优质影片，也一度造成了巨大的话题性，收获了大批的会员，为这个新媒体王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历年以来，哪怕最火的剧开播，也没有说四集就拿下2800万点播量的剧。
    但《神说》做到了！
    蜂拥而至的书粉找到奇异平台，为了这部剧充上会员，还有更多被安利过来的观众，更是被电视剧的内容吸引，更不要说奇异平台的长期用户，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这部剧上，让这部剧一骑绝尘，领先于平台其他所有的视频。
    媒体的目光终于落在这部剧上，再次发文强调，这就是超级IP的力量！
    各个自来水的公众号在各自平台发文说：今天的《神说》第N集你看了吗？这就是国产剧的标杆，从今以后不用再羡慕米国Y国的电视剧了，因为我们也有这种高质量的电视剧，每一帧都是良心啊！
    影视圈发生震动，制片人点着《神说》的视频画面说：“我就要拍这种质量的剧，你们做得到吗？”
    奇异公司的老总去总殿参加会议，被其他几家终端公司的老总围着，不无唏嘘羡慕地说：“老卢很有魄力啊！一亿两千万买下一个独立制片人的电视剧，难怪会成为现象级啊，羡慕，羡慕。”
    是的！
    现象级！
    《神说》开播后十天，点播量高达九个亿，单集的点播量9000万，在这部戏开播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据。
    火了！
    爆了！
    圈里圈外都在议论，还有更多被安利的观众陆陆续续找到奇异平台，被好奇吸引过来，一看便无法自拔，天天九点钟不到就守在手机前面等更新。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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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粉丝见面会
    等着第十五天的时候，人民报纸的新闻网站，发布最新影视圈新闻。
    【网络剧不代表粗制滥造《神说》用心做好剧用真诚报社会】
    再一次将《神说》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个时候，唐泽有点坐不住了。
    周尧接到唐泽电话的时候，本来正准备回家，他母亲提前一天就叫他回家吃饭，说是庆祝他的电视剧大卖，所以第二天周尧给自己留下时间，打算睡个懒觉再慢慢回家，谁知道唐泽的电话八点准时打了过来。周尧睡得昏昏沉沉，一看是唐泽的电话，急忙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状态，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唐泽说：“周尧啊，今天有空吗？见一面啊？”
    “好！”周尧答应了下来。
    再见到唐泽的时候是在他闺女家附近的一处茶楼，换句话说，也就是周尧之前的家。这地方他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三生轩”，唐泽早已经在楼上包间就坐。
    门一推开，就看见圆形的，古香古色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颗柳树，低头就可以看见护城河的美景，还有在河道边上悠闲散步的行人。
    长条形的红木桌子摆在窗户的下方，一名身着月牙白旗袍的妙龄女子正坐在一个圆凳上泡茶，露出一道身材姣好的背影。
    唐泽就坐在进门右手的位置，看他进来，便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了周尧的面前。
    “恭喜啊！”开口便是热情地寒暄。
    “唐老师您好。”周尧握上唐泽的手，下一秒就被唐泽亲密地拍了拍后背，两人这才分开。
    待得茶女离开，唐泽代替了茶女的工作，熟练的为周尧倒上一杯功夫茶，红色的茶水在白瓷的茶杯里倒映出窗外柳树的影子，茶红清澈，浓香绵长。
    连续喝下三杯，两人打开了话匣子，唐泽感慨道：“虽然预料到《神说》的成绩不会差，但结果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都知道，市场变化无穷，哪怕用了真心，也未必能够回报真意，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的不错。”
    周尧并不喜欢将这一切都归类到运气，但也明白唐泽说的是真心话，观众的口味最是难测，哪怕事先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最后的结果都未必尽如人意。
    这也是为什么资本愿意找流量拍戏，哪怕多花钱，流量至少也能够保证一个基本的话题传播度。
    唐泽又说：“不过《神说》的成功可以预见，这也是超级IP的一个价值，这次之后大约又会有一阵疯狂的网络文学版权买卖，但你的版权肯定是不卖的。”
    周尧点头，每一本都是他的心血，也是他构筑“天神宇宙”的根基。
    “所以我们厂里这段时间开了好几次的会，讨论再三，让我和你透个气。”
    周尧看他，“唐老师您说。”
    “我们决定以联合制片的方式和你合作《超算》。”
    周尧笑了，长出一口气：“谢谢你，唐老师，谢谢您的体谅。”
    唐泽笑道：“也不管我的事，你的成绩太好，我们都期待你的再一次爆发。”
    “哪里哪里，这也需要运气。”周尧摆手。
    唐泽大笑：“这又谦虚起来了？年轻人啊，狂妄点没什么，你本来就成功了，可以高调。”
    周尧喝下一杯茶水，摇头失笑，“在前辈面前，哪敢。”
    毫无疑问，连日来搁在周尧心口的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下。
    电影制片厂联合制片，就代表了唐泽的加盟，超级IP和实力派影帝拍摄的网络剧，无论是品质还是话题度应该都冲劲儿十足，让人期待。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哪怕之后唐泽要打包好几个年轻人，要往剧里塞人，周尧也松了口。唐泽拿了片约，几个看好的学生也有了拍戏的机会，也算是心满意足，双双愉快握手，笑的合不拢嘴。
    告别了唐泽，周尧就迫不及的在新的核心群里发了消息。
    新的核心群不是《神说》核心群，而是以周尧工作室为基础的工作核心群，群里当然有他的制片主任和导演，也有被他力捧的白敛，还有一个就是正在研发完善后期软件的唐佳佳。
    消息发在这个群里，当然也是为了给唐佳佳报个喜，想要告诉她，以后就可以为她老爹做特效了。
    但今天唐佳佳在忙，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消息，第一个回复的是金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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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漪是他的工作室经理，也是《神说》的制片主任，同时也算是白敛的经纪人，只是她的经纪人权利非常高，只需要为白敛安排通告和训练，不需要跟着人跑，细节上的问题由她的经纪助理负责。
    不过最近新戏开播大获成功，除了那邀约不断的通告，倒是没有别的太多的事，所以今天抱着孩子去了白敛跑通告的现场，第一个发来的消息竟然不是恭喜唐老师加盟《超算》，而是一个短视频。
    白敛正在参加一个很火的综艺节目的录制，随着他的爆红，咖位直线上升，节目组给了白敛一个跳舞出场的单独时间。
    前端时间的舞蹈课没有白上，哪怕只是用手机录制的画面，都可以看见白敛舞蹈动作的专业和帅气，在舞台灯光和音乐的配合下，不知道又会斩获多少的芳心。
    “啊啊啊啊啊啊！”
    台下的观众群魔乱舞，发出尖叫。
    “白敛！白敛！”
    “萧子期！萧子期！”
    白敛现在是大火啊，在《神说》爆火的同时，原本对他据而远之的A级资源纷纷抛出了橄榄枝，上节目不但不需要花钱，甚至节目组那边还要给他片酬，目前还有代言在谈。
    总之《神说》卖了一亿二是一锤子的收入，而白敛才是他们公司的摇钱树，现在参加这种节目的录制，一天的片酬就是百万，就算五五分账，也比周尧写小说赚得多。
    周尧这个时候已经坐在了车上，汽车点火，他却没有开出去，而是打开视频从头看到尾，然后语音说道：“注意一下白敛的状态，别让他太累了。”
    他的本意是要让白敛保持好状态，为下一部戏做准备，明星过高的曝光会影响影视剧的观感，也会影响他们的心态，如果只是为了钱给白敛安排干不完的工作，和涸泽而渔没有差别。
    金漪哪知道周尧的心思，在群里同样语音回复，语气暧昧：“知道了知道了周总，就你心疼小白是不是？放心吧，今天的节目录完小白会休息两天，两天后和你一起去参加粉丝答谢会。”
    周尧完全没听出这话有什么问题，坦坦荡荡：“好的，有什么事再联系。”
    金漪之后倒是追问了几句唐泽加盟的事情，但周尧在开车就没有理会，一路开出去，终于赶在午饭前回了家。
    他打开门锁，走进门里，饭菜的香味迎面飘来，饭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父亲和爷爷坐在沙发一边，或看电视，或看手机，听见动静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爷爷放下老花镜，笑呵呵地看着他，父亲也难得有些笑容，从厨房出来的母亲更是惊喜道：“尧尧快来，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茄盒，都快过来，开饭了。”
    周尧一转方向，直接去了饭厅，接过母亲手里的碗筷，道了一声谢谢。
    以他们家的家境，母亲平日里自然不需要下厨，所以也就会做那么一两样菜罢了，爷爷的萝卜海带炖排骨，父亲的炖白菜和周尧的茄盒，“喜欢”了一辈子，每次家庭聚会母亲都会做上这三样。
    三个男人自然不能说母亲做出来的味道很是一般，不仅要吃，还要吃的很美味，然后边吃边夸才能哄的母亲喜逐颜开。
    不过今天餐桌上的话题中心显然并不是母亲，周尧的新剧被全家人议论，爷爷那一脸的骄傲，吃口萝卜都能笑开花儿来。
    母亲也不吃饭就盯着周尧看，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自豪地说：“我儿真棒，我见报纸上都在夸你的剧，一想到这部剧是我儿拍的，心里欢喜，忍不住的都和菊梅她们炫耀。哎呦，你说说我也知道要低调，可就是忍不住啊。”
    爷爷哼哼两声：“忍什么，她们家的孩子要有我孙一半能干，比你炫耀的还厉害。”
    母亲捂着脸笑：“我怎么给自己生这么棒的一个儿子。”
    父亲今日也难得的脸上挂了笑，看看家里人的气氛，努力想要融进去：“你手上现在钱够吗？”
    很好。
    父爱最简单，只要得到他的认可，就是钱钱钱。
    周尧点头，自然是够的。
    父亲又问：“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听说你那剧只有第一季。”
    “九月份再拍了，赶在明年五月份之前拍出来就行。不过最近不能闲着，我正在筹拍另外一部小说。”
    “要一步一个脚印。”
    “没关系，两个项目一起开始，在影视圈很正常，新剧我应该和影视制片厂合作，初步确定男主角是唐泽唐老师。”
    “呀！”母亲发出尖叫，“唐泽吗？”
    就连爷爷都睁大了眼睛，“唐泽啊？拍始皇帝那个？”
    父亲忘记夹菜，筷子定在盘子上，诧异地看着周尧，“是吗？”
    周尧轻笑点头：“是的。”
    这下周家炸开了锅，粉丝横跨老中青三代的唐影帝人气无穷，所有话题的中心都集中在了唐泽的身上，问唐泽为什么会加盟，问周尧怎么认识的唐泽，问电影制片厂竟然会参与网络剧的拍摄，啊啊啊啊，简直不可思议啊！！
    热议的话题瞬间拉近了家人的距离，当父亲再次开口的时候，再次提到的钱的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24

    之前指着周尧鼻子说他不务正业的男人不见了，如今笑容慈祥，满眼喜爱，父爱简单的有点笨拙，只知道给儿子送钱。
    这一点显然不如爷爷的段数高。
    但周尧却想了想，正色道：“这部剧具体的投资金额还没确定，但唐老师的片酬会导致整体成本的提高，预估最后的成本不会低于一个亿。”
    周保全点头，他对这个钱数并不以为意，集团现在两个在建的项目总投资在四十亿以上，公司的日常流水随随便便几个亿，在他看来这只算是小额的资本运作，但作为儿子的第二个项目，能够有这样的成本已经很不错，毕竟在资本家眼里，高投资代表高回报，电视剧版权的售价未来可期。
    所以父亲张口说道：“要不我安排公司播出一笔账来，唐老师的片酬有多少？我来出吧。”
    唐泽的片酬会有多少？
    影帝的一番的电视剧，片酬不会低于四千万，这些片酬周尧不是给不起，所以他另有打算。
    “爸，不考虑我的问题，你打算投资影视圈吗？”
    父亲说：“感觉上可以考虑。”
    “那就不要加盟这部剧，投资我的公司吧，稳赚不赔。”谁也不知道未来针对周氏的恶性围剿还会不会出现，但进入影视圈也是一条后路，影视公司虽然看起来没有房地产赚钱，但国家的地早晚有卖完的一天，楼市泡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戳破，从长久来看，多元化的发展显然更适合面对未来的困境。
    再说了，当初参与“恶性围剿”的公司也有影视公司的影子，蓝星国际影视公司，这份仇他永远不会忘。
    更多的资本进入，会加速他的成长，也能够更快地让他报仇雪恨。
    周氏投资影视公司，进入娱乐圈的契机谁也没有想到只是来自于一次家庭聚餐，但显然周尧早就准备。
    饭后爷三开始讨论投资的具体细则，母亲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看着家里的男人终于再次拧成了一股绳，眼角眉梢都是笑。
    所以等到周尧再去电影制片厂讨论联合制片的时候，他的身家已经不是原本的身家，身后的靠山是越来越多，除了周氏的投资，还有就是影视老投资者刘爷爷的身影，电影制片厂想拿更多的钱都被周尧拒绝，他现在不缺钱，却的是市场，是人脉，是这个圈子里的各种资源。
    最后合同签下来，被嫌钱烫手的电影制片厂竟然只被允许投资三千万，周尧带着《超算》的版权，还另外投资了四千万，刘爷爷继续投资五百万，这一次就连刁点都找家里凑出了五百万。
    就此。
    《超算》的总投资超过了一个亿。
    不需要更多的投资人了，哪怕奇异公司也想为周尧投资，也没门！
    《超算》签约那天，《神说》第一季播放到了第二十二集，口碑一再发硝，打开影视圈新闻，基本都被《神说》刷屏，无论是关于电视剧本身的流量，还是男主角男配角的颜值流量，哪怕是吹捧殷商大大颜值的一群粉丝，总之快一个月的时间，《神说》洗地，一度挤压的其他同期电视剧连话题量都没有。
    一部不上星的网络剧能够达到这个话题量，何止是现象级，简直就是为所有的影视团队开启了一个新世界。
    原来网络剧也可以这么爆的啊？
    原来超级IP的价值竟然这么高啊？
    原来启用新演员也可以大赚特赚啊！
    这还不好办吗？
    赶紧去买网络小说的版权啊！那些现在在榜上，曾经在榜上的，都买买买，签签签，几百万买个版权，再请一些年轻的小鲜肉，我们就可以愉快地开拍啦！
    听说周尧拍戏卖了房，不算IP版权的成本总投资不到四千万？
    才四千万啊？
    小钱！
    我们就依葫芦画瓢，也买个点家的小说，拍个四千万的玄幻剧，我们也做网络剧，还就找片酬低的年轻演员。
    我们要复制《神说》的成功！！！
    但这边的IP热正疯狂，那边周尧已经和唐影帝签好了电视剧合约。
    这一次，老牌影帝和新晋小鲜肉同台飙戏，再加上殷商大大的超级IP，可再也没有草台班子的模样了。
    周尧这一次，要搞个大的。
    不过现在《神说》的热度正热，周尧不愿意让《超算》抢了话题的热度，没有自己和自己打对台戏这么一说。所以一切都在低调进行，等合约签完了，周尧让金漪发了个公告，故布疑阵地说，“现在在筹拍的是两部剧，一部是原班人马的《神说》，一部是正在网络连载的《超算》，男主角人选征集中，粉丝们觉得谁应该最适合扮演《超算》男主陆卓呢？”
    适当地借一点《神说》的热度，又为《超算》的开拍埋下伏笔，在抓观众心思上面，周尧绝对算是个中高手。
    不过不管网络热议如何，是不是一条消息就上了热搜，周尧暂时没有空关注，他正赶往市体育馆，参加的A市的第一场粉丝见面会。
    粉丝见面会没有门票，由粉丝在粉丝团里报名，百里选一的名额，可以亲临现场和自己的偶像近距离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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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到现场的人只有三百人，租下的体育场只需要用一个小小的角落，粉丝见面会的全程在奇异平台直播，其中有表演，也有签售抽奖以及粉丝互动环节，预计全程一个半小时左右。
    见面会的主持人是奇异平台的金牌主持人，可以说奇异集团现在反而紧紧抱住周尧这个金娃娃，给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合作，完全是一副打算深度合作的态度。
    周尧开车路过门前广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粉丝等候在门口，一眼扫过去，男女对半，有些男人竟然还带着米老鼠的发卡，怀里抱着写了殷商名字的应援牌。
    突然有点紧张。
    周尧写书那么多年，还第一次和粉丝见面，而且他的书粉男性居多，据说女粉丝很乖，也不知道男粉丝基数更大的粉丝见面会会不会有些什么突发状况。
    车拐进地下停车场，再进入体育场，工作人员将周尧迎进化妆室，周尧一进去就看见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白敛。
    周尧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没关系，有白敛。他带着白敛来参加自己的粉丝见面会不是主次不分，而是来救场，再说白敛在他公司签了十年，培养他就是帮自己赚钱，周尧乐意走到哪儿都带着他，捧人捧的人人都知道白敛是他的心尖儿。
    白敛有些日子没看见周尧了。
    新剧开播，演员最忙，邀约多的要命，要不是周尧开口帮他拦掉了大部分除了钱没别的意义的通告，白敛估计自己一天都得在赶路上。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基本上隔天就有工作，也是满世界的飞，工作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专心致志的，只有睡下来了，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眼前浮现。
    距离赋予了太多的美好，白敛压抑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痴痴地看着周尧走进屋里，又来到他的面前，最后浅浅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最近辛苦了。”
    很简单的一句问候，但是周尧嘴里说出的话，便变得有些不那么一样，白敛心里漾起春泥，粲然一笑：“不忙，挺好的。”
    “才从伦敦回来，就让你帮我站台，很不好意思，要不下次你就别过来了。”
    “不行！”白敛后背挺直离开了靠背，目光灼灼地瞪着周尧，你怎么可以剥夺我的福利，这么努力的工作，不就是为了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吗？
    周尧不明就里，只顾着照顾白敛的情绪，交代他若是实在觉得累，真的可以不来，然后这才在助理的安排下，去换了衣服。
    周尧不是明星，作为网文大神和制片人，粉丝见面会的装扮自然不能太过张扬，所以简单利落的西装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梳头修眉再补一下鬓角，周尧五官本就深刻立体，很是上镜，再加上他身份不同，过重的妆容只会增加油腻感，自然简简单单的最好。
    最后周尧从座位上站起来，白敛的目光追着他直至将头扬高，被周尧这稍作打扮的模样帅的心里小鹿乱撞，差点流出口水。
    “吸！”
    回过神来，白敛猛地捂住嘴，低着头藏住了脸。
    卧槽？
    周尧听见声音，低头看他，却只看见突然血红的耳朵，似红玛瑙一般的潋滟。盯着看的功夫，就看见绯红从耳廓蔓延到整个耳背，又延伸到后脖颈上，直至消失在衣服里。
    扬眉？
    “周总这边，时间快到了。”助理催促，周尧回过神来，转身离开。
    等他出了门去，白敛才抬起头来，在镜子里和化妆师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还真是百口莫辩。
    他反应那么大，看人看到流口水，也不怪人家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活该！
    舞台的音乐隐约飘了过来，还有主持人的声音在回荡，粉丝们在台下吹着口哨欢呼，后来一步的白敛正好看见周尧走上舞台站在灯光下的模样。
    这段时间他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和不少明星艺人同上节目，其中也不乏身着正装的明星出现，然而大部分明星都是被西服衬出的气质，有着过于明显的包装痕迹，只有周尧，冷肃倨傲的气质里，又有种文人气息的流淌，但这似有若无的气质并没有增加他与观众的亲和度，就像是王者高高站在王座上，他不需要做任何的动作，他的臣民们就已经匍匐在地，为他欢呼。
    至今为止，将近十二年的网文大神殷商，早已经被封上了神坛，在粉丝们的心里无人可以取代，别说他长得英俊不凡，哪怕他歪瓜裂枣，也有大量的粉丝为他疯狂。
    周尧站在舞台中间，被聚光灯照着，接过话筒简单地说了一句开场白：“你们好，我是殷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就已经此起彼伏。
    不仅仅是女粉丝高分贝的声响，还有男粉丝浑厚的声音垫底，这个粉丝见面会竟是男人比女人还要多。
    粉丝的目光激动，疯狂地挥动双臂，尖叫着，一度地打断了周尧接下来的话。
    但周尧抬了一下手，微微往下一压。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简直训练有素。
    周尧点了一下头，说：“等我坐下，我们慢慢聊，从哪里开始呢？就从殷商这个笔名的创作开始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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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刚刚还疯狂的场面变得肃穆，一群粉丝像是乖乖的学生一样，听着周尧用低醇的声音娓娓道来，好似听见了天籁之音。
    白敛喉结滑动，吞下一口口水，心脏乱跳。
    他能够感觉他的粉丝和周尧粉丝的不同，年龄有差距，眼前出现的大多都气质比较成熟，有的眼里似乎也染上了沧桑，但面对周尧的时候目光里只有纯粹的崇拜，就好像静静流淌的大河，表面沉静，内心汹涌澎湃，却又因为那成熟的自制力，而呈现出饱满的随时爆发的张力。
    他们尊敬周尧，因为周尧在事业上的成功，因为十二年的网文历程，因为他站在了一个领域的最高处，所以他们是打心眼儿里尊敬周尧。
    和他不一样，和只夸他颜值，只盯着他的脸和身材看的粉丝完全不同，周尧和他的粉丝有着灵魂上的共鸣，他们能够听懂周尧的每句话，就像他一样。
    他听着周尧讲述自己为什么会写网文，讲述萧子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那些在文里埋下很深的伏笔最后没能挖出来的遗憾。
    白敛都听懂了。
    在喜欢周尧之前，他是他的真爱书粉。
    他站在后台，看着台上的男人，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好像被周尧带进了一个新的位面宇宙，他在那里看见了书中的宇宙，有地球人，有斯拉达人，有星际海盗，有御龙高手，有宇宙秩序者游走在各个星球，有让人疯狂的大逃亡比赛正在进行，高度发展的文明和低度的文明因为七种能量的出现而发生了微妙的交织，进而爆发出宇宙级别的大战，格局广阔无边。
    而坐在那里的男人好像一个至高无上的神，他用手指拨动棋盘，于是星球移动，再放下一字，于是天命之子出现，“神之手”操纵着一切，文明碰撞诞生璀璨的光芒，执棋者高高在上。
    看。
    我喜欢的男人多棒啊！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他？为什么要因为喜欢他而自卑？暗恋并不苦涩，他会永远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告诉自己，那是周尧，我喜欢他。
    “接下来让你们的殷商大大休息一会儿，我们来欣赏一个节目，接下来，音乐！”
    白敛吐出一口气，然后洋溢出笑容，跳上了舞台，在那惊讶的掌声中，尽情舞蹈。
    看见没有，周总，我也在努力，虽然现在还很浮躁，我只是影视圈一闪即逝的流量，但早晚有一天我会沉淀下来，在我的事业上留下重重的痕迹，到时候，我就和你站在了一起。
    所以在那之前，努力地工作，专注在事业，为了某一天的来临，而努力。
    白敛的出现让粉丝们意外极了，不过能来到周尧粉丝会现场的粉丝都是他的老书粉，甚至是周尧站的大霸主，这些人既不缺年龄，也不缺钱，给与白敛热情的掌声，然后稳着。
    对此白敛不但一点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很开心，尤其当他跳完舞和周尧坐在一起的时候，被周尧指着说：“我公司的首推艺人，白敛，帅吗？”
    “帅！”粉丝们很给周尧的面子，齐声回答。
    “我也觉得帅，不然怎么会把他挖过来。”
    白敛笑的合不拢嘴，被暗恋对象夸自己长得帅，这种感觉真是好到爆啊！
    话筒递到白敛手边，白敛醒了醒嗓子，看了周尧一眼说：“能够和殷商大大坐在一起，其实我有点紧张，说实话，比面对周总还要紧张，因为我心里揣着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对殷商大大说过，所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对殷商大大表白！”
    “哇哦！”台下发出期待的掌声。
    后台几个公司里的职员头发丝都快立起来了，难道车祸现场要出现了？赶快掏手机啊！
    网上看直播的观众发出暧昧的叫声：“啊啊啊啊啊~表白吗？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啊啊啊~”
    周尧好奇地看着白敛，这个部分之前可没有商量过，完全是白敛临时起意，他很意外。
    然后白敛紧张地站起身，走到周尧的面前，将话筒举到嘴边，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说：“殷商大大，我喜欢你八年了，我看过你所有的小说，全部都二刷过，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书！”
    “咻——咻——！！”
    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书粉们发出了遇见同类的欢喜叫声。
    周尧很惊讶，是真的惊讶：“你八年前就看过我的书。”
    白敛点头：“是的，而且我觊觎你的存稿箱很久了，我知道你《超算》的存稿已经完结了，所以能不能看在我萧子期扮演的还不错的份儿上，给我看看存稿啊？”
    “啊啊啊啊！”书粉再次尖叫，这次浑厚的男声加入，“我也要看存稿！”
    “我也要看！”
    “我们都要看！”
    周尧扶额失笑，染了笑意的声音开口的时候很轻：“我真的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我老板，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粉丝们：“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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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转头正色：“真的，那时候我连房子都快租不起来，要不是被周总签下来，我可能已经回老家种地去了。你们也看见周总的脸了，又帅又冷又狠，距离感十足，我站在他面前都两股战战，我怕他呀。”
    粉丝们：“嘘嘘嘘~~~”
    “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我这人不善言辞，还有点胆小。”
    “嘘嘘嘘~~~”
    “你们，唉！”白敛苦笑。
    周尧一直笑看白敛和自己粉丝的互动，目光里都是对“摇钱树”的纵容，等他说不下去，便开口救场，“那现在呢？怎么又敢说了？”
    白敛笑：“因为今天有很多家人了，我和他们一样都爱你，所以就像有了无尽的勇气，再难的话我都能说出口。”
    “啪啪啪啪啪！”粉丝们疯狂鼓掌。
    “大大，我也爱你！”
    “和白敛一样爱你！”
    “大大加油！”
    气氛再次升高，尖叫的男粉丝都胡子拉碴大叔脸了，却高吼着“大大我爱你！”，气氛好到爆。
    就连网络直播都热议不断，评论数疯狂飙升。
    “我也喜欢殷商大大八年了，那些只看着大大颜值的小伙伴儿们挺好的，但我特别想说，大大的成功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他有真本事，他开创了一个网文时代，是我们年轻时候的记忆，而且就算转行做剧都那么成功，我真的特别为大大骄傲。”
    “真本事1，先看剧后看文的路过，无论是剧还是文都是一等一的出色，我妈都说，追星只可以追殷商，牛逼吧。”
    “捂脸，同款妈妈路过，竟然为我安利殷商，人家明明喜欢小白的，结果现在更喜欢殷商大大。”
    “今天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爸说让我去写网文，以后好拍电视剧，想问一下这条路好走吗？”
    网上各种逗比出没，现场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煽情。
    白敛唱了一首经典老歌，却改了歌词，听的一群老粉一边笑着，一边红了眼眶。
    ……
    “那天我打开电脑，被你的文字挽留”
    “《神说》我的《守卫者》在哪里”
    “《暗刃》挥出炫目琉璃的宇宙光斑，连起天神们的桥梁。”
    “真理！狂妄！我在宇宙放肆狂笑！”
    “《超算》的丝线连在神的手指尖”
    “光辉的岁月隐约浮现出青春的年华，大宇宙的时代来临。”
    “战斗！胜利！我笑傲世界狂妄！”
    “宇宙的《超级大玩家》们集结吧！”
    “集结吧！”
    “故事不是美丽的童话世界，我们在这里熬更守夜”
    “无所谓枯萎和盛开的因果，为你执着为你疯狂。”
    ……
    主持人说。
    “转眼十一年，我们因为殷商笔下的世界而结缘，曾经的青春不再，但信仰留存，当你发出呼唤的声音，我们就在这里，永远等待你的集结号！”
    “谢谢大家今晚的陪伴，暂时的分离只是一个阶段，《神说》还在奇异平台播放，《超算》还在连载当中，相信未来殷商会为我们创造出更多的故事，永远写下去，写到我们工作恋爱，写到我们生儿育女，在这成长的路上，感谢永远有你！”
    第37章圈地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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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的见面会在不舍的掌声中谢幕，周尧给自己的粉丝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舞台。
    粉丝们的礼物堆满了化妆间，周尧没有拒绝，都收了下来，无论贵重与否，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更早离开舞台的白敛没有走，留在化妆间里等着他，周尧的目光从礼盒上离开，看向白敛手里的礼盒，白敛急忙接受：“有两个礼物盒写着我的名字，我就拿走了。”
    周尧点头，第一句说道：“要看《超算》的存稿吗？”
    白敛像只土拨鼠一样拉长了脖子，疯狂地点头：“要！”
    这下，周尧相信白敛是他真正的书粉了。
    “回头我给你发一份。”
    “我明天没通告，今晚上想熬夜看。”
    “不行，会有黑眼圈。”
    白敛摸摸脸，说：“周总你先发给我，我不熬夜可以吧。”
    “存稿在电脑里。”
    “我陪你回家，你发我呗。”
    周尧扬眉。
    白敛讪讪笑道：“你新搬了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去认认门呗。”
    周尧点头：“随你。”
    粉丝见面会在下午，三点钟开始，四点半结束，回家还能赶得上吃晚饭，周尧开着车将白敛往家里带，脱下一层马甲的白敛好像也皮了几分，不停地问着周尧《超算》后面的剧情。
    周尧开着车，还得分神面对他的十万个为什么，睨他：“都剧透了看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提前知道爽点，会更加期待。”
    周尧轻笑：“八年前就看我的书了？”
    白敛点头，笑：“大学就在看，后来在创辉的时候一天天的无聊，每本书差不多都看了两遍。”
    “现在不无聊，你还得找时间和唐老师碰个头。”
    说起这件事，白敛就有点紧张，“唐老师的眼神那么凶，我真怕接不住戏。”
    “那就虚心求教，脸皮厚点，合作一次，总要学点东西回来。”
    “偷师啊？”
    “做不到？脸皮薄？”
    “薄，但周总吩咐的，我一定做到。”
    聊着聊着，汽车开进一处别墅小区，距离那体育场并不算远，换句话说，这是城中心的别墅群，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白敛的注意力被吸引：“周总，你租的地方这么好？多少钱一个月？”
    “不花钱，我父母家。”
    白敛放在双腿上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不知道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
    小车直接开到家门口，大别墅独门独栋，前后还有花园，正门口还有停车位，之前去唐泽家里环境已经很好，但眼前出现的别墅更是豪华气派到极点，一栋栋的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城堡，发出金钱的光辉。
    白敛没办法计算出这房子有多少钱，但显然不像是周总能买得起的样子，于是第一次发现，周总的家里也很有钱。
    真是……
    家里环境这么好，自身的能力和才华又一样不缺，这样现代王子般的身份，估计也就只能出现在小说里了吧。
    白敛在暗恋的笔记本里再添上一个加分项，和富贵的身家没关系，单纯是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设很带感，大约就是精英企业家和贵族财阀的差别，再为周总添上一圈光圈。
    周尧走在前面，打开了房门，白敛跟在后面四处打量，却见周尧进了门里却站定了脚，只是看着那倏然僵硬的背影，白敛就收了嘴角的笑，敏锐地感觉到了周尧身上气息的变化。
    耳边传来年轻男性的声音：“尧儿，你回来了，想着好久没来看过爷爷和阿姨，没想到正好碰见你回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29

    周尧看着坐在母亲身边的何瑜，眉心蹙紧，冷硬直言道：“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在我报警之前。”
    屋里原本轻快的气氛骤然一变，母亲收了脸上的笑，爷爷也疑惑地看了过来。何瑜从沙发站起来，苦笑：“那么多年的朋友，无论是什么原因，我真心诚意的对你道歉，你可以继续气我恼我，但这份情谊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你应该清楚。”
    周尧并不说话，只是冷漠的将目光收回，朝着电梯走去，走出两步又想起身后的人，说：“跟我来，不用换鞋。”
    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白敛完成了一次特别尴尬的见家长。
    周尧的母亲一眼认出的白敛：“哎呦，哎呦，这不是，不是……”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白敛的名字。
    白敛进了门，恭敬地鞠躬招呼：“爷爷，阿姨好。”
    招呼完，直起腰就看见了何瑜怨恨的眼。
    白敛还真就不认识何瑜，他只知道《看爱》是他们的对台戏，只是如今输的粉身碎骨，再不值得记住，自然担任制片的何瑜在圈里也毫无名气。
    只是对方用那眼神看着他，又是在周尧家里，白敛自觉和周尧同仇敌忾，不能弱了气势，一双上翘的凤眼微微眯了几分，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白敛，快点。”已经进了电梯的周尧喊着，在白敛走过来的时候，他又对何瑜说了最后一句话，“离开了就永远别再回来，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要脸我还嫌麻烦。”
    当真毫不客气，也嫌弃至极！
    电梯门缓缓关闭，白敛欲言又止地看着周尧，但到底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陪着周尧上了楼，然后等着周尧打开电脑传了存稿给他。
    新的文件被保存，白敛顿时顾不上其他，笑的眉眼皆弯，脆生生地说：“谢谢周总！”
    周尧关闭电脑，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说：“多看几遍，回头你还得拍这部戏，萧子期的心态有不少变化，你要好好研究。”
    “好的。”
    工作向来认真的白敛只要点了头，就一定说到做到，周尧收回视线，不担忧他。只是人到底来了家里一趟，才学会人情往来的周尧寻摸着自己该给白小敛拿点儿什么，别让他空手回去。所以在屋里转了一圈，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递给白敛，说：“要吗？”
    白敛定睛一看，哇的就叫起来，“要！”
    周尧抿嘴一笑，在书柜里捯饬一番，最后一口气拿出了十五本的《神说》纸质书，深色的封面配上龙飞凤舞的“神说”两字，铜刻的字体极具厚度，整个封面除了书名就只有“殷商”两个字最是显眼，简单大气。
    将书一字摆开在桌面上，周尧绕到桌后坐下，拿起笔来在书页上写道：
    【小白：
    祝事业顺利，鹏程万里。
    by殷商】
    很简单的几个字，因为写的很大，力透纸背，于是铁画银钩，气势十足。
    周尧写完最后一个字，将书页合上，抬头看向白敛，说：“谢谢你看过原著，电视剧能这么成功，你功不可没。”
    白敛咬着嘴唇笑，眼睛闪亮亮地转了一圈：“这个奖励我可拒绝不了，如果我说，希望每本书上都有你的签名，会不会得寸进尺。”
    周尧深深看他一眼，咧嘴笑开，拿来第二本书，唰唰唰地落下签名。
    【小白：
    【望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by殷商】
    白敛双手撑着桌沿看，皱皱鼻子，“都是警世名句，有没有夸我的？”
    周尧刷刷落笔。
    【小白：
    貌美如花，盛世美颜
    by殷商】
    “哎呦喂！”白敛扶着额头笑的合不拢嘴，耳廓眼见着就红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签完了所有的书，白敛宝贝的将一套书摆了两排，然后又摞在一起，最后再分成三排，每排五本，捯饬来捯饬去，爱不释手。
    周尧母亲敲门进来的时候，白敛甚至半个屁股已经坐在了周尧的电脑桌上，手撑在桌面上，弯出形状姣好的侧身线条，往周尧那边看。
    敲门声一响，白敛急忙从桌上跳下去，对着来人喊道：“阿姨你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30

    周尧母亲这会儿想起白敛是谁，亲热地招呼：“小白啊，一会儿留下吃饭，做了你饭菜，今天有梅菜扣肉，是我们家阿姨的绝活儿，你来了可有口福了。”
    白敛回头征询周尧意见，见周尧只是笑着看他，便点头道：“好的，阿姨。”
    简单寒暄，周尧母亲这才看向儿子，说道：“走吧，下楼吃饭了，今天你爸有应酬，我们早点吃饭，就不等他了。”
    “好。”
    周尧起身，来到母亲身边，见她欲言又止的，于是说道：“奇异公司预估8000万的神说版权费，何瑜开我42万，都是圈里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小说的IP价值。”压下更多的抱怨，周尧叹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将近八千万的便宜，你说他怎么敢占。”
    第一次听见这件事的白敛蹙紧眉心，瞬间就把何瑜那张脸记得死死的。
    对钱没什么概念的母亲也马上瞪圆了眼：“他这是专找熟人下手啊？这什么人啊这是？”
    周尧并不多言，只是让母亲以后别再与他来往，便一起下楼吃饭。至于上辈子用血换来的教训，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晚餐的气氛不错，其实周保全只要不在，家里的气氛都比较轻松，在公司当惯了大领导的周保全在家里也有领导的脾气，随时都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气派，但身边都是家人，谁搭理他，因而经常会闹得不欢而散。但今天家里有客人，是周尧重视的事业伙伴，家人便都善待白敛，话里话外的亲热，一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在周家还是比较少见的。
    吃过晚餐，周尧和白敛上楼一趟再下来，一人手里抱着一沓子书，周尧要送白敛回家。
    此时夏天，吃过晚饭天还亮着，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白敛家的小区，天只是微微的黑。周尧将车停好，抱着书下了车，跟在白敛走在第二次走过的路上。
    《神说》的字数多，印刷书的本数也多，一个人根本抱不动，周尧自然要跟着白敛回家，但谁知道他们才走到白敛家楼下，从路边就冲出来两个女孩儿，堵住了去路。
    “小白，我是你粉丝，能求个签名吗？”
    白敛对这一幕表现的很淡然，将书找个干净的台沿放好，就笑着在递过来的本子上签下了名字。但一旁的周尧蹙眉，冷声问道：“你们是这个小区的吗？”
    女孩们也不搭理他，警惕地看了周尧一眼，然后露出乖巧可爱的表情，对着白敛娇滴滴地说：“才到夏天，你穿那么少小心感冒，要注意身体呀~”
    “我们等了两个多小时，可以去你家喝一口水吗？”
    “小白~”
    “小白……”
    白敛从容的将签名递回去，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去男人家，好了快回家吧。”
    “我们不怕啦，小白肯定不会对人家做什么啦，而且你要是愿意的话……”说着，这个女孩儿便矫揉做作地眨了眼睛，笑容暧昧。
    白敛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有一瞬间有点被吓到的慌乱，继而正色摇头，坚定拒绝，转身抱着书，就绕过了两个女孩儿，继续往家里走。
    大约是碍于今天白敛身边还有别人，这两个女孩也没有追上来，当一楼的防盗门锁落上，白敛长出一口气。
    周尧蹙着眉：“这事经常发生？”
    白敛无奈：“这是普通的住宅区，一开始是小区里的人认出我，后来就有外面的人混进来，本来打算明天告诉金姐的，倒是让你看见了。”
    周尧安慰：“你这算是火了。”
    “对啊，所以我这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白敛家在15层，两室两厅，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房东留下来的，之前穷的一清二白的白敛身上唯一的电器就是手机，现在虽然一口气赚了钱，但一时间也没地方花去，最后干脆都拿回了家。过年回家帮父母选了一套现成的精装房，现在已经在房子里住了一个多月，倒是自己这边还什么都没有。
    周尧对这出租屋的房子没什么意见，只是单纯不满意这里的安保水平，追星走能追到楼下，他毫不怀疑再过几天就有粉丝蹲在白敛家的门口。
    不安全。
    想到这里，周尧拿出手机给金漪打了一个电话，金漪说：“这事我还真就留意了，房产经纪的朋友告诉我有套房子虽然租金比较贵，但环境和地理位置特别好，本来今天下午就想去看的，但昨晚上豆豆高烧进了医院，所以这事能再等我两天吗，等豆豆好点了我就亲自去看看。”
    豆豆生病的事周尧是知道的，否则今天第一次的粉丝见面会金漪不会不过来，孩子难受最是黏妈的时候，他能理解。
    所以回答：“好好陪豆豆，你把电话和地址给我，我和白敛去看。”
    电话那边金漪一拍脑袋说道：“对哦，你现在也没房子，是可以一起去看看。”
    “？”周尧没明白他没房子，和看白敛的房子有什么联系，但没等在问，那边豆豆咿咿呀呀的叫妈妈，周尧的思绪被打断，只说，“好了，豆豆在哭，快陪孩子去吧。”
    挂了电话，白敛正睁圆了眼睛地看他，周尧的手机通话声大，他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由衷赞道：“金姐的效率真高，明天就去看房子。”
    “明天下午不是要飞B市，左右现在没事，我陪你去看看，明天上午好好休息。”
    “啊？不，不用吧？”
    白敛嘴里拒绝着，眼里闪烁的都是期待，周尧一看他这表情还说什么，当即起身：“走吧，估计下楼消息就发过来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31

    “诶！”白敛脆生生地应着，又可以和男神对待一会儿了，还是一起去看楼，要是真能诱得男神与他一起合租，哎呦！想什么呢！
    车开出去，不明方向，直到金漪发来消息，周尧寻了一个路口调头，朝着目标开去。
    这次的楼盘距离公司较远，足足多出了四个站，但距离地铁站很近，如果白敛可以坐地铁，可就省了功夫……这当然不可能，周尧到地方一看，心里已经在盘算为白敛安排一辆什么样的工作车比较好。
    这楼盘确实极好，去年才建成，属于高档楼盘，小区里进出的业主大多家境殷实，因而在高物业费下，安保工作也做的很好。
    换句话说，周尧和白敛竟然没能成功刷脸进去，要不是联系的楼盘经纪随后赶到，两人估计得灰溜溜地回去。
    楼盘经纪是个年轻的男性，一见面就把手伸到了周尧的面前说：“周总你好，我是你的书粉，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好。听金姐说你亲自看房，我激动的马上就跑出来了，我穿这样有点不太正式，您别介意，我有工作牌。”
    小张眼里只有周尧，没有白敛，一路领着进了小区，嘴里说的滔滔不绝，除了说房子，基本都是聊电视剧，聊小说，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难怪来做销售。
    白敛被忽视了一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了一眼小张，在心里寻思着，都是书粉，谁为难谁啊，懂你的激动。
    后来小张说：“我们公司买下了这个单元，一部分出租，一部分出售，我们等会儿先看租房，您要是有兴趣，我还可以带您去看看出售房。以您的身份在A市有几套房产很正常，但我们这个小区完全可以做投资，买下来囤个几年转手再卖，虽然不如您写小说拍戏赚钱，也算是一份有价值的不动产投资。”
    周尧还真有点心动了。
    他手上现在有钱，租房子住总不是办法，始终缺点儿安全感，不然他不会在过完年后就一直住在家里，实在是不太满意之前租的房子。但一直住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谁让他和周保全总是两看相厌，一山不容二虎。
    所以如果价钱合适，买套房子完全可以考虑。
    说着电梯门打开，眼前出现了两扇门，走廊很宽敞，灯光明亮，两扇门对着门，朱漆大门还算气派。
    小张打开房门，邀请两人进去，一股新家装修的气味扑面而来，三室两厅一百四十平米的房子不算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房子交工后我们就进场装修，公司一共十套租房，已经租出去六套，这屋里还没有人住过，家具电器崭新，你们看怎么样？”
    周尧点头，很好。
    白敛更没意见，只是看装修看地段就知道租金有多贵，这种事他可做不了主。
    果然谈到租金，月租一万，相当于这房子的月供钱，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租起的。但小张知道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谁，开口完全没有压力。
    周尧看过一圈后，却指着对门说：“那边也是你们的吗？住的谁？”
    小张说：“也是租屋，你们也可以看看那边，规格完全一样，只是朝向不同。”
    周尧并不啰嗦，直言：“卖吗？给我一个我能够接受的报价。”
    小张眼睛一亮，继而嘴角都快要勒到了耳根上。
    这房子的报价还真不算太贵，毕竟都贴上了四环的边儿，哪怕是精装房，周尧也完全承受的起。他打算用公司的钱买一套房子，作为公司的不动产投资，顺便给白敛找个安全的窝。而他自己出钱买一套，也就不用流浪，住所的稳定也会让他的心态沉浸，更容易静下心来写小说。
    这天晚上的租房确实没谈成，但等白敛再从B市回来，就成了这个小区的业主，住进了三室两厅的大屋。
    进屋绕过堆在地上的行李，白敛在屋里屋外走了一圈，最后拿出手机咔嚓嚓地拍照，屏蔽了地址后，在朋友圈里说：“换房子了！”
    白敛的朋友不算太多，老家的发小，大学的同学，加上公司的同事，一共加起来不过百来号人，随着他没什么成绩地沉寂着，有些已经没怎么来往。
    但最近白敛爆火，才一发朋友圈，留言无数。
    “哇哦，小白发财了！”
    回复：“公司的租房。”
    “条件真好，我想去你们公司！”
    回复：“小白现在是殷商的首推，就该是这个条件。”
    “乔迁之喜，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回复：“等忙过这段的。”
    “小白，我过段时间回国，想去你家玩儿。”
    回复：“哇哦！班花主动了！”
    白敛扬了一下眉，笑容眼见着淡了。
    最后同学们集中打趣的都是班花程灵，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个班花，毫无疑问白敛当年也对班花有那么一点小意思，但随着他签约雪藏后，与曾经的同学朋友关系渐渐疏远，自然也与班花没了来往。
    毕业后转眼三年，时间流逝，沧海桑田，人还是那个人，心却已经变了。他现在心里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人，满脑袋都是男神的身影，沉醉在这份暗恋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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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花？
    算了吧。
    有我男神帅吗？有我男神有才华吗？有我男神有钱有势吗？
    然而想曹操曹操就到，这边白敛还在算着下次再见周尧的日子，周尧就打来电话：“回来了？来隔壁帮我一下。”
    放下电话的白敛满脸茫然，但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快步来到对门，在期待中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房门打开，露出了周尧的脸。
    白敛的梦想成真。
    啊啊啊啊！？
    这么近的距离，简直就是半个同居啊！
    白敛的房子是公司的，周尧的房子是自己的，全款买下的房子和原本那套二环的房子差不多面积，只是风景不一样。
    周尧看着脚边的东西一筹莫展，对白敛说道：“先帮我整理一下，回头我帮你整理。”
    “好！”白敛点头。
    周尧包裹里最多的就是书，不是他的小说，而是一些写小说需要用到的工具书，也有不少其他人的小说被他买来珍藏，光是这些书就足够折腾人。
    小白按照摆放在书柜里，周尧正在里面收拾衣物，两人在不同的房间里隔得远远的聊天：“听说这次的通告在B城的影视城里录的？”
    “是的，不累，这一期叫什么烧脑特辑，我跟着常驻混了一天，不知不觉就录完了。”
    “B城的影视城有奇异集团的股份，很有可能《超算》会在那里拍。”
    “真的！？”白敛从门口跳进来，“确定什么时候开机了吗？”
    周尧吓了一跳，但表面很稳，说：“剧本还得改。”
    “我帮你。”白敛热情自荐。
    周尧说：“和台词没关系，总殿和电影制片厂那边通了气，把明年网络剧禁止的条件说了，剧本不改不行，不然网络剧都上不去。”
    “哦。”白敛很失望。
    等周尧这边好不容易整理完，已经七点过了，两人都还没吃饭，社区管家送来的晚餐端进了白敛的房子，两人在餐桌上简单地吃了一顿。
    白敛今天录节目忙了一天，嘴上说的不累，但换成谁大早上的五点半被叫醒，然后在摄影机前作秀一天，也很辛苦，更何况他们全程都在走来走去地找线索，脚底板都磨掉了一层皮。要不是因为搬家，白敛估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谁成想，周总一个电话打过来，成了邻居的事实刺激的白敛大脑精力无限，一直忙到现在屁股才挨上椅子。
    是真的饿了。
    简单的快餐，大口大口地吃，三四口一碗饭下肚，等回过神来，那好像小虫子爬过的神经一边颤抖着，一边放松了下来，脑子里的思绪渐渐散乱，完全不讲道理的任他胡思乱想。
    白敛的视线在周尧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扫过，在心里感慨，这一天天的也太美了，真像新婚夫夫，回头等收拾完行李，也已经深了，两人往大床上一躺，哎喂，美得冒泡。
    这样想着，白敛往桌面上一趴，问：“周总，怎么不交女朋友啊？”
    这是一句试探，但说完白敛就后悔了，生怕周尧回他一句，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估计他得郁闷的吞剑自刎。
    周尧咽下嘴里的饭粒，摇头：“忙不过来。”
    这回答还真没太出乎白敛的意料，周总是真的忙，各种给自己找事情的忙，总之从没有看见周总无聊地瘫在某个地方刷手机的模样，就连碎片时间也被他用写细纲打发了过去。
    这是个标准答案，白敛很满足。
    满足了，就有点放肆。
    所以他托着下巴又问：“那周总喜欢什么样的人？”
    周尧看他一眼，眸色漆黑，透着一点藏不住的嗜血凌厉，白敛猛地清醒，知道自己放肆了，那么热情地关注领导的感情生活，可是禁忌。
    周尧其实没什么想法，面对这个问题，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上辈子好的时候很宅，社交圈不算大，所以从没有遇见合适的人选。后来家里垮了，他也生病了，更不愿意考虑感情问题，所以要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大约就是看缘分吧，如果实在没有缘分，干脆娶了工作，专心打拼事业，难道赚钱不香吗？
    晚饭吃完，就是收拾白敛的行李，他一直租房子住，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城市留不下他，所以行李真不算多，四个大纸箱就装完了，都是些私人物品。
    行李是白敛前两天打包的，自然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找到最重的那箱递给了周尧，告诉道：“这里面是书，你帮我收拾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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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推着箱子去了书房，用美工刀拆开箱子一看，摆在最上面，最显眼最整齐的就是他才送给白敛的签名书，但因为暴力拆卸，第二集的封面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刀痕，要不是封面纸厚，估计连目录都一起受损。
    周尧手上的书也不算多，关键字数太多，出版社送他三套就已经占了一排书架，周尧不想要那么多，更何况十一年前的书有初版，有再版还有三版，实在有点多的过分，所以送给白敛的这套再版书，他还真就没有多余的。
    把书单独拿出来摆在书桌上，周尧也很心疼，早知道下手轻一点了。
    一本本的架，下面就是一些汽车足球类的杂志，杂志再下面则是一些印满了字的打印纸，基本都是这大半年他交给白敛的剧本，没想到一版版的他都留着。
    周尧拿出剧本就准备放在书柜里，却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册子，大约只有七八张纸的厚度，长宽也只有正常书本的一半，因为没有封面，周尧第一眼就把第一页上的内容看了个清楚。
    这是个漫画。
    漫画1。
    一个头顶戴着狼帽子的卡通小人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头顶上的气泡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身后的门边探出一个戴着兔子帽的包子脸，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头顶上的气泡里写着，“老板好忙哦~”
    这个图片最显眼的地方是在小格子的正上方写着，“上午”。
    漫画2。
    狼帽子的卡通小人不变，兔帽子的包子脸表情微微变化，眼睛雾蒙蒙的，头顶上的气泡里写着：“老板还在忙呢~”
    时间是“下午”。
    漫画3。
    狼帽子的老板不变，兔帽子的包子脸上，雾蒙蒙的眼睛里包着泪，头顶的气泡写着：“嘤嘤，这么晚了还在忙~”
    时间是“晚上”。
    漫画4
    场景骤然一变，包子脸被老板压在了床上，包子脸浑身颤抖，眼泪汪汪，耷拉着兔耳朵说：“老板不要呀~”
    老板的狼帽子遮住了面孔，但身后的狼尾巴摇的很厉害，他压着包子脸，说道：“深夜了，我也很忙。”
    时间是“深夜”。
    周尧：“？”
    周尧：“？？”
    再看一遍，继而恍然大悟的周尧：“……”
    看懂了，但完全没有被get到萌点的周尧面无表情，正要把小册子放到书架上，正好过来的白敛却差点吓得灵魂出窍，一个健步抢上，跳着从周尧的手里夺走了小册子。
    周尧转头看他：“？”
    白敛紧张：“私人物品。”
    周尧扬眉，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小册子。
    白敛更紧张：“就是前几天你开粉丝见面会，我收到的一个礼物，送我的，和你没关系，同人漫画而已。”
    周尧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小册子上，听白敛这么说完，困惑：“有CP了？是和柳甜，还是和夏睿？”
    “……”白敛脑袋后面冒汗，“柳，柳甜……”
    男男CP什么的周总一定会多想吧，话说这个同人漫画的形象已经非常精准了，要不是周总完全没有那根筋，估计第一秒就会联想到自己吧。
    “老板”这个身份也太明显了！
    周·螺旋铁直·尧，蹙眉：“和柳甜的CP没什么好炒的，回头告诉金姐，让她注意一下柳甜公司的动向，别让她把你捆在一起。”
    白敛硬着头皮点头：“哦，好的。”
    说完这些，周尧又转身去整理书柜，白敛背着手一步步地后退，最后逃一样地冲回到了卧室里，将小册子一把塞到枕头下面，实在不敢想象周总看了多少，又猜出了多少。
    别看现在自己的电视剧热播，话题量疯狂，但CP粉没有一个占他和柳甜，或者他和夏睿的，反倒是萌上了他和网文大神的殷商的CP。
    CP粉在特殊的渠道里嗷嗷尖叫，兴奋狂热，白敛通过这张小册子偷偷潜伏进去，CP的小段子和小漫画让人看的脸红心跳，句句都敲在他心坎儿上。
    可问题……他暗恋，他圈地自萌，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他是打死都没想过让周总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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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整理了书柜后就走了，白敛洗了个澡出来，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当他拿着手机再次打开了朋友圈，多了两百多条评论，冷不丁看过去，全部都是调侃他和程灵的，而程灵全程既不反对，也没言明，用一种暧昧的态度回应了大家。
    白敛嘴角抿了一下，回复程灵：“大家别闹，我有喜欢的人，她会看我朋友圈的，谢谢了，饶我一命。”
    接下来，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想也知道是那些曾经一度断了联系的同学在朋友圈里发的追问，白敛不得不拿起手机又解释了两句，结果一堆好奇心旺盛的家伙非得追问到底，白敛又困又累哪有应付的精力，道了一句晚安，终于丢掉了手机。
    白敛翻了个身，将手插进枕头下面，正要闭眼睡去，却因为手指尖突然出现的触感而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将台灯打开，也将枕头下面的小册子拿了出来。
    第一页很卡通，很和谐，甚至很隐晦。
    但翻开了第二页，包子脸小兔子在“雅蠛蝶”的时候，直接喊出了“周总”这两个字。
    白敛咬住了下嘴唇，嘴角一点点地勾了上去，周总这个名字明明是工作上的称呼，用在这里，也太羞耻了吧？
    再往后翻，画风骤然一变，竟然是一个厚涂彩页。
    两个英俊的男人在电脑桌边上亲吻，身后的窗户是黄昏的红色，居高临下的视野，已有灯火点亮。
    白敛能够看出坐在男人身上的年轻人是自己，只是那表情姿态实在有点耐人寻味，因为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挡住关键的地方，但只看两人神态，几乎可以看出他们正在做些什么。
    白敛看着这张图看了很久，最后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拿了一包抽纸进来，然后红着脸关了灯，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住。
    啧！
    要不是你们家爱豆真的觊觎那盘美味很久了，这种邪教组织肯定要连根拔除，现在嘛……
    “唔……”
    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让邪教壮大起来，才会有更多的美味佳肴~
    第38章《神说》大结局！现象级！
    第二天一早，白敛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一看，顿时睡意全飞。
    他英俊帅气的老板男神大大就站在他家的大门口，身上穿着棕色格子的宽松家居服，脸上还有才睡醒的红褶子，依旧帅的无与伦比，只是大清早的用着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今天要去和唐老师对台词，速度快点，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周尧昨晚上有点小小的认床，虽然早早地上了床，却睡得一点都不踏实，所以起床气有点重，交代完这些就快步回了屋里，等牙刷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怎么没有给白敛打电话。
    大约是因为很好奇这种邻居和同事的关系吧。
    周尧快速洗了脸，换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的时候，白敛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电梯门边上等着他。
    用“俏生生”来形容一个男性，其实并不合适，但白敛就偏生给了周尧这样的感觉，很好看，水灵感十足，像是一颗才从地里长出来的小白菜，然后周尧就想起了昨天小册子上看见的小兔子。总之白敛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纯净、透彻，干净的不得了，当他以一种特别听话的姿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自然有些不太那么恰到的词汇就会在周尧的心里浮现。
    他觉得应该还有什么词更适合白敛现在这个状态，但一时间又想不到，于是这般思考着，竟然也穿过了小半个城市，来到了约好的早茶店。
    白敛现在是真的火了，所以进店前还乔装了一番，周尧自觉自己只是个幕后人员，便无所顾忌，然而谁知道负责领路的接待一眼就认出了周尧，继而从白敛的嘴唇下巴认出了他的身份，年轻的小女孩捂着嘴激动地叫。
    “殷商大大~”
    “白敛啊啊啊~”
    等包间一打开，里面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接待小姐因为从周尧白敛的身份上得到启发，多看了一眼那人的身份，顿时一副幸福晕了的模样，扶着心口倒在门上，说：“唐泽老师~”
    最后接待小姐姐和房间里的服务员一口气得到了三个人的签名，房间里这才安静下来。
    唐泽取下眼镜，说：“伪装好好的，都是谁暴露了？”
    白敛笑看周尧。
    周尧说：“怪我怪我，以茶代酒，抱歉。”
    “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啊。”唐泽说道。
    “害，我算什么公众人物，写小说当制片都是幕后啊。”周尧给自己倒上茶水。
    “对，网文大神和爆剧制片，再来一张帅脸，你低调什么呢？看过自己的微博粉丝了吗？两千万了，跟我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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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您低调，而且也不怎么上微博，我爸妈可都是您的忠实粉丝。”
    “对，你们都从小看我戏长大的。”唐泽调侃道。
    “那可不是吗？”
    “嘿，蹬鼻子上脸这是？”
    两人斗着嘴，不知不觉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周尧也从不擅长沟通到了能够从容应付这个场面，现实总会逼着人成长起来。
    白敛在旁边笑着，羡慕地看着两人的关系，抽空两句话，唐泽对他态度也非常亲切，三个人聊着些和戏没什么关系的话题，转眼就吃完了早餐。
    随后三人离开茶餐厅去了六楼，这里是一个茶楼，一进大门，唐泽就完全放松下来，说：“这是我的茶楼，主要用来和朋友见面，以后想在外面谈事，就来照顾我生意。”
    周尧又看了一眼招牌，“一静茶楼”。
    环境优雅的包厢里弥漫着茶叶的香味，榻榻米的小凳子需要人盘膝坐着，从大幅的落地窗往外面看，楼层并不高，眺目望去是大片的湖面，湖面波光粼粼，还有白色的水鸟在湖面上飞过，湖面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公园，隐约可以看见人影绰绰。
    这里竟然紧邻一处湿地公园，风景优美，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
    此刻他们三人盘膝坐在榻榻米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本台词，唐泽一句，白敛一句，周尧就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调整一下台词。
    老艺术家念台词的本领很强，不慌不忙，字正腔圆，气息悠长，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好像再次来到了播着古装剧的电视机前面，一代帝王正在殿堂之上，发号施令。
    与之前比，白敛一点都没有出乎意料的被唐泽的台词功底碾压成渣，声音不够沉稳后期可配，结结巴巴也可以迅速调整，就是在唐泽面前的那种后辈的感觉，很难形成周尧想要的双男主局面。
    上午的时光悠悠而过，下午三个人还有事，因而便一起吃了午饭。
    餐桌上，白敛恭敬地说：“唐老师，我可以加您微信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和您经常聊了聊，哪怕就是听见您用微信语音给我发几句台词过来都好，我想向您学习，也希望克服自己的恐惧，更希望不能因为太崇拜您，在拍戏的时候拖累您的进度。”
    唐泽看他：“你让我微信和你对台词？”
    “可以吗？”白敛期待看他。
    唐泽失笑：“可以，当然可以。”
    周尧就在边上看着两人交换了微信，又听着白敛问了很多唐泽的问题，小脸上都是认真负责的态度。
    白敛不是一个特别有魄力的人，大概这和他目前事业上的成就很一般有关系，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都非常安静且谦逊，但这种状态会一直保持到他进入自己的工作领域结束，就像是回到了自己舒适擅长的环境，他会很快专注进去，无论是研究角色，还是背诵台词，他总会做出更多的努力。
    一定要举例，大约就是为了研究角色他不仅仅会看剧本，还会看原著。当然这一点和他是周尧书粉的身份并不冲突。但是背台词的时候，白敛是一定会看对戏演员台词的，甚至还会去研究对手的人设情感。
    和白敛接触的越多，周尧就越是清楚白敛总会在细节上去全力以赴的习惯。
    说起来，白敛将他整理的“唐泽资料”反复看了五遍，当时说背下来只是开玩笑，但此刻白敛和唐泽在一起，确实能够感觉到他对唐泽的了解比较深。
    这些好像不在“点子”上的用力，在一开始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如今再看，却又让人期待。
    当然唐泽也觉得和白敛在一起挺舒心的，他成名许久，身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阿谀奉承、两面三刀，这样的人太多了，所以经历太多后，他就喜欢和话少认真的人合作，哪怕白敛并不是很专业。
    但唐泽并不失望。
    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时间可以让他成长，相信只要他永远保持这种积极的态度，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交换了微信，白敛要赶通告就提前走了，唐泽坐着周尧的车往电影制片厂开去，一路不慌不忙，等到了地方，差不多也到了上班的时间。
    他们这时候过来不为别的，只是和几个未来的工作伙伴儿见面。
    电影制片厂出了钱，拍摄权还给了周尧，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吧？联合制片会安排人过来很正常，只是一进了会议室，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坐了十多个人的时候，周尧脸上的笑就淡了一点。
    “周总，下午好啊。”先站起来打招呼的是电影厂专门负责外联的赵主任，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表面上都过得去，对周尧有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然后赵主任将一个人叫过来说：“王元，是我们厂安排到你们剧组的制片监制。”
    “制片监制”是个什么职位呢，从字面上就能够看出来，是投资制片人安排的代理人，其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督剧组拍摄、支出总预算、人事管理等等一系列事务的管理。一个剧组里有太多太多的制片人，除了投资制片人以外，其他的制片人都只是“投资者的管家”，负责出品的是出品制片人，负责管理整个剧组的是执行制片，负责内务的叫制片主任，等等管理者，都因为每个剧组的构成不同，而出现在剧组里。
    周尧是投资制片人，毫无疑问他最大。
    《超算》是和电影厂联合制片，他们安排了个制片监制过来，这职位没周尧高，但也低不了多少，换句话说，这个王元可以管除了周尧以外的所有人，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过问周尧，权利非常大。
    联合制片的剧组会出现两个集权管理者，甚至三个管理者是很正常的，周尧得了唐泽的提醒，也早就有了准备，所以笑着握手打了招呼。
    只是这王元长得瘦小干巴，一脸凶相，肩膀只是微微地倾斜着，就单手握上了周尧的双手，勾着一边的嘴角笑容冷淡。这倨傲的神态很难用他面相不好解释过去，更像是领导看见下级单位视察般，笑容虚伪牵强，像是刻意在施压，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俯视。
    周尧收回手，笑容又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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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赵主任又介绍了几个人，都是要跟着王元一起进组的，有两个副导演，一个财务，加两个内务助手，相当于在剧组里从上到下都插了“钉子”。
    第一次和这种国家企业合作，周尧摸不准脉门，也没多说，来多少都两个字，“欢迎。”
    落座之后，制片厂的员工给周尧发了《职能分配告知书》，赵主任照本宣科，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周尧听着他读，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和他想的差不多，王元能够管的地方太宽，这剧组里就没他不能管的，在有了官方背书后，估计连他都能管。
    周尧沉默着也没说什么，碰头会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很快就结束。
    “合作愉快。”
    分开的时候，王元再次握上了周尧的手，他依旧用的单手，周尧自然也单手握上去，抓着周尧的手上力气很足，王元明显在对周尧施压。
    周尧眉心微蹙地看他，狠狠反手捏了他一下，“合作愉快”淡淡地回了一句。
    两人视线对上，刀光剑影的，笑的虚伪至极。
    表面上的平静遮掩不住深处的波涛汹涌，周尧回到车上的时候，用拇指抚过自己的右手虎口，敛目若有所思。
    久久，周尧拿出手机，给金漪打了个电话：“金姐，你爸妈也在A市吧？我能见他们一面吗？”
    “啊？”金漪惊讶。
    “之前听你说叔叔阿姨原先都在制片厂工作，叔叔还是管理员，想必对制片厂的内部构成非常了解，我有很多疑问想要向他请教。”
    “哎呦，你这就问对人了，我爸可是办公室主任，外联他不懂，但人事问题找他还真就对了。”
    “那就好，你给叔叔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现在！？行，没问题。”
    周尧拿了地址，就往金漪父母家开了过去，不懂就问，没什么可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有关事业上的事，周尧从不含糊。
    这个王元……真要管得宽了，他容不下他！
    但那之前也要摸一下能够安排出来当制片监制的会是哪一号人物，能不能动，又能动到几分。
    ……
    《神说》火的爆炸，口碑发酵的程度相当恐怖，就连不少几乎不怎么看剧的社会人，为了跟上时代的话题，也不得拿起手机追剧。
    事实证明，大家都夸好的剧，肯定是出色的，是能够留住人的，于是那些只是随便看看的人也都被留了下来，对故事，对主角深度痴迷，连带着好奇起了剧组的每个人现实的身份。
    啊啊啊！小白原来原先是个小龙套啊，不过竟然是北电毕业的，正经科班生出生，好棒哦！有了这个机会发展的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哇哇哇！夏睿还在大学在读生吗？看着电视剧里还以为都大学毕业好几年了，有点少年老成嘛，不过就是那种老成面相上时不时露出了一点稚嫩气息，让人抓心挠肺的喜欢，爱之不得，恨之可惜！
    哦哦哦！原来是梅广轩导演的电视剧啊，我还真看过他之前担任总导演的剧，不得不说这部剧绝对是他的巅峰，每个片段，每个剧情都看点十足，色彩和镜头恰到好处，看十遍八遍也不会厌。
    卧槽！原来这部剧的原著作者当的编剧和制片人啊，竟然还为了拍戏卖房，有魄力有能力，最关键好帅啊啊啊啊！老娘也是阅片无数，竟然第一次粉上制片人，也特么是真的神奇！
    总之，这部剧越看越上头，观众们纷纷尖叫：“简直就是宝藏剧啊！看到停不下来！”
    也就是这样的热度，找到周尧工作室想要合作的投资人不知道多少，但有了周氏企业入股之后，周尧拒绝了几乎所有的橄榄枝，他只希望自己的工作室干干净净的，拍自己想要拍的剧，按照自己的步调走下去，他不怕一时跌倒，就怕旁人指手画脚。
    不过投资的可以不用理会，但是关于版权的合作却还要进行。
    这段时间，周尧以2700万，历史最高的版权价格，卖掉了《神说》的漫画版权，这一块他实在没有插手的意思，干脆迅速变现，方便他新剧的投资。
    除此以外，就是海外版权的售卖了，思密达国、越越国、萨瓦迪卡等国都有制片人赶来，意欲购买《神说》第一季的海外版权，但最后这一块到底还是卖给了奇异平台的海外版权部，一锤子的买**较简单，而且都是深度合作的友好单位，自然有钱一起赚，多多少少的都是人情关系。
    连海外版权都卖了，还剩下什么没有“乘风飞起”，再赚一笔呢？
    周尧想来想去，想到了小说的出版版权。
    因而，等着《神说》最后一集上映的那天，周尧亲自飞了一趟B市，去了点家网络文学公司一趟，见到了他的编辑舒克和点家经理老王。
    老王快五十岁了，皮肤很白，但瘦瘦巴巴的，个子也不算高。编辑舒克是个挺帅的男生，不到30岁和周尧差不多大，四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要是再早出生五十年可是国民审美的中流砥柱。
    殷商大神突然亲自莅临，事先也没个招呼，老王都慌乱了一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和周尧握手寒暄，一时间没忍住，冒出了一句酸话：“这是吹了什么东风把周总吹过来，最近电视剧那么火，您现在应该最是忙的时候吧？”
    周尧握着那只手笑了一下，看出了老王心里的不痛快。
    周尧是网站的大神，但只签了驻站约，几乎除了网络连载版权以外，其他的都没有签给点点家，所以周尧在点点家也只有一个自然的排行榜，以及一个放在角落里的驻站作家榜单。
    如今周尧的书拍成了电视剧，爆赚一亿二在业内业外都已经不是秘密，点点家作为原发网站，一分钱都没赚到，说实话也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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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拍剧后大火，几乎跳出了网文的一次元圈子，跑到了二次元里兴风作浪，降维碾压的气势很强。
    老王被他那一眼看的很不自在，整理了一下情绪，努力露出点儿真诚的笑容：“今天突然过来，是因为有什么合作吗？”
    说起合作，就要说到网络文学在当前社会所在的阶层。
    网文作者自谦自己只是个“码农”并不是开玩笑，是现实。如果将整个影视圈比喻成农产品生产的产业链，毫无疑问，网文作者就是一群每天辛苦码字的农民，作为原材料生产者，真正能够赚钱的作者如殷商大神毕竟还是少数，其他大部分也就是吃过个温饱。而点点家的平台也就是农场主管着一群“码农”，进行集中销售和宣传。
    所以点点家的营收不仅仅是和作者平分线上收益那么简单，也会努力与上级平台合作，针对合作书的宣传和包装，换句话说，就是广告合作。
    周尧喝水不忘挖井人，也算是留条后路日后好合作，所以在自己赚了大笔的钱之后，找到了点家，对他的编辑和网站负责人说：“《神说》第三版的三年版权马上就过期了，咱们点家也有书城，我想再和你们合作第四版的简体《神说》，而且还想把海外版权也给你们，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了。”
    老王的眼睛一亮，看着周尧就像是看见了一座金山，激动的虎躯一颤，差点流出老泪。
    《神说》电视剧现在火遍了全国，从电视剧追来的剧粉豪气十足的都是买的全订阅，已经让网站大赚一笔，《神说》小说数据回流，一口气冲回到了历史榜单的第三名，年度、季度榜单的第二名。
    四百万字的小说啊！完结了十一年的小说了！与周尧的另外一部《超算》，分别占据他们网站小说排行榜的一二名，周尧网络连载赚了多少，他们网站就赚了多少，相当于周尧一个人几乎养了他们整个公司的人。
    如今在这样人气火爆的情况下，周尧竟然要把出版的版权给回他们，简直就是送钱给他们啊！
    一瞬间，老王心里的那点儿芥蒂就没有了，看着周尧跟亲人一样，眼尾有些微微红润地说：“好的好的，这个版权我们肯定是没有问题，我们这里有现成的文件，马上就可以签约。”
    周尧笑道：“我这里有现成排好版的版本，你们安排人连夜校正，一周后我和张艺出版社的版权合作就到期了，你们这边就可以铺书了。”
    “好好好！”老王连说了一叠声的好，等着人拿合同过来的时候，搓着手笑，后来有点儿气弱地说：“你能空出时间帮我们做下签售吗？”
    “当然没问题。”周尧笑，“我还有三场粉丝见面会没有举办，到时候就一起办了，怎么样？”
    “好！好好好！”老王激动的就会说这一个字。
    等着合同签完，周尧要离开的时候，老王脸上早就没有了那酸唧唧的眼神，握着周尧的手笑道：“不管怎么说，点点家也算是你的家，距离A市也不远，没事不忙多过来坐坐，我请你喝茶。”
    周尧解决了心里惦记的事，也露出了笑容，点头。
    等到第二天，点家首页一级平台的最显眼处出现了一个横幅广告，《神说》两个字醒目地出现在广告里，点家得了周尧的允许，大胆地用了真人做广告，周尧和白敛背靠着出现在广告条里，两人侧脸线条都深刻，一个凌厉冷锐，一个深刻俊逸，帅的不分轩昂。
    要说点家的作者和读者，现在谁还不识《神说》，不识殷商和白敛吗？
    点家的论坛瞬间爆炸，一群隐藏在男频的女读者悄然出现。
    “点点家和《神说》在合作了吗？第四版封面上会不会用真人啊？”
    “我一定要去签售，听说第一次殷商大大粉丝见面的时候，白敛也去了，还对殷商表白，啊啊啊！错过了一个亿，好痛苦！”
    “已经舔屏一上午，口水流了一地，这两人真的配一脸啊。”
    “给广告部的美工三百六十五度一个赞，第一次看见把殷商和白敛P在一起的图，简直太懂我的心了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当这是官宣了！我就萌这一对儿了！打死不拆！”
    点点家都是男频作者，男频的论坛一旦撕起来也是血雨腥风，然而对于《神说》这部神书，男作者们也委实没什么脾气，除了看着人家赚钱眼热，又有点小小地骄傲，大约就是我和大神在一个网站写书的隐秘自豪感。
    所以在一堆奇怪的CP粉浮出来，说殷商和白敛凑一对的时候，很多男作者还站出来维护自家网站的形象担当。
    “能别炒这个吗？特别没意思，大家看文看剧就好了，真不懂迷CP的是怎么冒出来的。”
    “大家有时间炒CP，还不如庆祝一下，《神说》要出海外版了，回头买一套英语版的回来当传家宝。”
    “老王疯了，不仅在首页加了广告条，我刚刚还查了一下，好几个合作平台的榜单上突然就出现了《神说》，流量要炸啊！”
    “羡慕到眼红，殷商的资产瞬间暴涨好几个亿了吧？”
    “内部消息，殷商家里几百个亿，这点儿钱算到哪儿去啊，人家写文拍戏就是玩玩儿，真·亿万身家等着继承呢。”
    “我去真的假的啊？”
    “傻逼这也信，殷商要真有钱，还会写网络小说？还会卖房拍戏？网文大神是真的，身家几百亿这种噱头听听就好了。”
    也不知道谁曝出了周尧的身家背景，可惜一点水花都没有炸开，没有一个人相信周尧家里有钱。
    有钱还苦兮兮的当什么码农，好好地去当富二代不够开心吗？
    就在点点家再次重视与周尧的关系的同时，《超算》这本小说也再次稳在了年度、季度总榜上，就连月票榜也瞬间解禁，冲上了第一位。
    有些猫腻看透不说透，总之周尧分给了点点家一块蛋糕后，自然也会收获对方的回礼，互惠互利的事儿，自然是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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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买房而花销不少的周尧，瞬间回血。
    但点家这边的变化到底只是小圈子议论，真正让圈里圈外热议的却是昨晚上的大结局。
    不过十四个小时，大结局的点播率就破亿了，最终收官的时候总点播量很有可能达到36个亿，奇异平台的广告赞助拿的手软，殷商同名小说改编自己编剧制片的《神说》电视剧，实现了口碑金钱的双丰收。
    这不是现象级吗？
    这就是0202年的现象级啊！
    过去没有过，未来可能也很难超越的一部网络剧，彻底让这部剧和相关的演员、职员火了！
    奇异平台的卢豹甚至在第一季大结局这天，还亲自给周尧打了个电话，约他第二天一起吃饭，换句话说，就是庆功宴！
    能够让一个大平台的董事亲自庆功的可不多，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都见过，绝不是一点赢利都能称得上庆功，会有卢豹主持的庆功宴，只能说明奇异平台赚了大笔钱，更是重视与周尧的后续发展。
    周尧接了电话，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给白敛打电话过去，是他的经纪人接的，说是白敛正在F国拍杂志封面，明天赶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周尧点头，理解地说：“行吧，你们不用着急，休息好了再回来。”
    经纪人满口答应，又向周尧汇报了一下白敛当前的进度，耳边响起白敛的声音：“谁的电话？”
    “周总……”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紧接着与周尧说电话的换了一个人，白敛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就和别人说出口的不一样，声音高亮，一开始就高了一个调的声音在结尾的时候还往上扬，于是那种惊喜的愉悦感扑面而来，周尧的眼底瞬间染上了温度，嘴角噙着几分笑，说：“都还好吗？”
    但白敛并没有回答周尧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周总，我拍完就去机场，明天晚上应该能够赶得上庆功宴，我一定会到的。”
    周尧算了一下时间，工作完了就得赶路，然后又要工作，完全没必要这么赶：“不用，这应酬也不一定要让你参加。”
    “但是卢总的席，我作为主演不到也不合适，反正在飞机上可以睡觉，您就别担心了，我肯定能到，我这就让李哥买票。”
    面对这么积极认真的员工，周尧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吧。”
    所以第二天，梅广轩打电话叫周尧去接他一下的时候，周尧说：“没办法了，你自己叫车吧，我现在在机场。”
    “你到机场干什么？又要飞哪儿啊？晚上不是吃饭吗？”
    “接白敛，飞机很准点，到时候我们在酒楼见面。”
    梅广轩一听还能说什么？人家这是去接白敛呢！
    话说，为什么要去接白敛？不是一般的关系吗？白敛身边跟着经纪人和助理，你一个老板眼巴巴的跑到机场去接人，会不会有点太过火了？
    梅广轩想不透周尧和白敛的关系，大体上只知道白敛是肯定喜欢周尧的，但周尧就未必有那个意思，但又时不时做点儿出格的事情特别地关照白敛，还说这不是感情投资？把人家哄得乖乖的了，自己坐着好收钱是不是？
    渣男！
    周尧等着飞机降落无聊，正打算和梅广轩多聊一会儿，结果那边二话不说的就挂了电话。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嘟嘟嘟”声在耳边响起。
    翘腿坐在椅子上的周尧扬眉：“？”
    正对着机场的咖啡厅可以看见飞机的起飞和降落，暗色的玻璃隔开了西斜阳光的照射，周尧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视线从飞机跑道移开，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将耳机戴上，一边听着缓慢悠扬的音乐，一边慢条斯理地敲了起来。
    这就是文字工作者的好处，走到哪儿都可以工作，不一定要拘在家里，像这样接机的时候带着笔记本出来，既调整了心态，又忙了工作，周尧对自己现在的工作再满意不过。
    只是环境太舒适，等着周尧回过神来的时候，距离接机的时间就晚了一点。他眉梢一扬，一边合上笔记本电脑，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手机还在关机中，难道飞机晚点了？
    周尧脚下步伐加快，朝着出口快步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群情绪激动的粉丝挤在出口处，发出吵杂的尖叫声。
    于是周尧放下心来，粉丝们聚集在这里，说明白敛还没走。
    演员火了就是这样，走到哪儿都被粉丝包围，算是成名的代价吧。
    周尧不想卷进粉丝群里，所以选择了远远停下来，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等着，百无聊赖地听音乐。
    一首曲子结束，中间的人终于开始试图突破，往机场外面走了去，人群就跟着他移动，时不时地发出尖叫声。
    周尧从电脑包里找到墨镜，然后又拿出帽子，做了个伪装，就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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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车已经停在了车上，周尧一边怕被发现，一边戴着耳机都能被尖叫的粉丝群叫的脑袋疼，也没注意后面隔着十多辆车还有一辆保姆车，他低头一路快走，理所当然地绕到副驾的位置上，对着窗户里的人敲了敲，把墨镜拿下来了两秒，然后就等着对方开门。
    三秒后门被拉开，周尧弯腰踏上了车，坐在了门边的座椅上，反手关上门，一气呵成。
    “周总？”旁边传来陌生的男声，“周总吗？您也才下飞机吗？”
    周尧脸上的表情一僵，转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此时车已经启动，从机场巨大的遮阳棚下开出来，于是车里的光线乍然一亮，周尧最先看见的就是那人一头灿烂的金发。
    等过了两秒，周尧才从那张男女难辨的精致脸庞上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郁明？”周尧扬眉，一脸诧异。
    第39章一棍一甜枣
    周尧很郁闷。
    从F国飞来的飞机没有晚点，但却和从思密达国回来的飞机前后脚，郁明才从思密达回来，被机场等着接机的粉丝拦住，周尧远远的只看见人群聚集，也没仔细分辨哪些粉丝用失控的声音喊的什么，理所当然的就上了郁明的车。
    郁明捂着嘴笑，全车的人都忍俊不已，只有周尧脸黑。
    郁明说：“那您看，我们在下个路口调头，送您回去？”
    周尧摆手：“算了吧，你们也要回市区吧，在市区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好。”
    “也不麻烦。”
    “没事，反正也没提前约好。”惊喜变成惊吓，周尧也很无奈。
    保姆车往市区开去，周尧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听见郁明说道：“还没恭喜周总的新剧大爆完结，这段时间都是关于您和您的剧的话题，您真的很厉害。”
    周尧转头看向郁明，笑：“前期的积累比较好罢了。”
    “这些年大IP也不是没拍过，但像您这样火的剧可一个没有，我看了几集真的很吸引人，甚至忍不住去看了小说，可惜小说有点长，我最近特别忙，也没能看多少，正好遇见您，我很好奇被傅夏冰呼唤过来的究竟是什么生命，在您的宇宙规划里，它的级别属于什么程度？算是宇宙级吗？”
    郁明显然是真的看过小说，疑问也算是在点子上，而且现在自己蹭着人家的车回市里，周尧只能慢慢地回答了起来。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交流在了一起，郁明是比较健谈的性格，和他在一起不愁没有话题，而周尧也习惯于和这样的人来往，很快地就进入到了舒适环境里。
    再一转头，郁明突然问道：“您下部戏什么时候开啊？有消息说您好像邀请了唐泽老师，是真的吗？”
    周尧马上惊醒，和唐泽的合作暂时还不打算公开，话题度不是随随便便制造，需要合适的时机，当前《神说》太火了，老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超算》要还是“低开”的局势倒是可以蹭蹭话题度，但唐泽加盟属于火上浇油，炒的火太旺了未必是好事，因而多方确认，暂时将这消息给压了下来。
    郁明是圈里人，听见些风声很正常，但不能从周尧这里泄露出去，那就是官方盖章，所以周尧眼眸微眯，摇头：“确实在和唐老师接触，但目前还没有谈好。”
    郁明的手放在了座椅扶手上，往周尧那边斜，中间虽然隔着一个座位，但他靠的很近，过于精致的脸虽然动人心魄，但攻击性也很强，周尧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
    就听郁明说道：“《超算》是双男主的戏，唐老师可一直接的都是大男主的角色，而且基本都是和央爸在合作，拍网络剧的可能性不大啊。周总您看您第一季的《神说》大获成功，不考虑在新戏里用一下流量吗？奇异平台其实一直都是最重视流量的平台，一旦有流量加盟，相信平台的开价绝不会低于演员的片酬，请再贵的流量也是赚的。”
    郁明这话说的太明白了，他想要演《超算》。
    周尧对他肯定没有兴趣，先不说他已经邀请了唐泽扮演陆卓，就说郁明和白敛两个小鲜肉在那儿打对台，就看见满屏幕肤浅的颜值在飞，不仅没有一点深度，回头儿两家粉丝再撕番就没意思了。
    他像是缺流量的人吗？
    他自己就是流量，手里还有白敛这个新鲜出炉的大流量，就算抵不上郁明的那群颜控粉，但也安全保守，在影视剧里是足够了。
    周尧笑了一下，没说话，郁明就懂了，眉心微微一蹙，眼神眼见着冷了下来。接下来虽然还在和周尧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小说，但眼底的热情是眼见着地少。
    等进了城，周尧要下车，郁明也没太热情地挽留，笑容灿烂地挥手道别，门才一关，就冷了脸。
    郁明的经纪人在车里憋了一路，这个时候才上前坐在了周尧刚刚坐着的位置上，说：“我看唐泽拍超算这事可能是真的，不然他不会避而不谈，刚刚你该留个联系方式，就算这部戏不行，以后说不定也能合作，搁这儿叫什么劲儿呢？”
    郁明抿嘴：“我早就给他名片了，唐泽女儿相亲那次我就给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没什么兴趣，他只想要演员。”
    大约是“兴趣”这两个字敲到了经纪人的神经，开口闲聊了一句八卦：“小周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就是你上次去张市的化妆师，那个梳马尾辫的女孩儿。”
    郁明能有什么印象，蹙眉：“怎么了，直接说。”
    “小周说，当时在《神说》剧组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周尧和白敛是一对儿，所以才会一心一意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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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明龇牙咧嘴，抱紧自己表情夸张地说：“同性恋啊？”
    经纪人点头：“你不拍他的剧也没问题，跟这种不明不白的人来往，回头再把你拉下了水，到时候还沾一身臭。”
    “知道了。”郁明说完，这事却没放下，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经纪人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嘱咐他：“记得一定要切换小号。”
    “放心吧。”
    明星是公众人物，人前镜头前都有人设，但事实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就像事业成功的白领精英回了家未必是咖啡红酒，也可能是一周没洗的臭袜子。
    郁明在人前扮演开朗可爱的大美人人设，粉丝获得无数，将他捧上神坛，但同时黑粉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各种网络暴力频发。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让你骂，郁明气得狠了，干脆注册了小号和黑粉开撕，反而成功减压，也就得了经纪人的默许。
    这其中郁明用的最顺手的就是一个披着娱记狗仔皮的账号，天天在微博上爆料，关键马打的不厚，在网友成功扒出本人，还都被他说中了之后，他那账号在微博不大不小的成了个小网红，有粉丝三万，天天在他的微博下面嗷嗷待哺。
    郁明切了账号，发了最新微博。
    【娱记小菜鸟：听说某个领域的大神最近跨圈完成了一个壮举，成功被业界内外封为现象级的代表，算是人中龙凤，关键也长的一表人才。完成某壮举的时候，正好遇见个十八线的雪藏怪，顿时一见钟情，忙不迭地将人签下捧了起来，白日里在人前完成某壮举，夜里在人后完成某壮举，两人如胶似漆，看来是捧定了他。不过关键的是，两人都是男人，小菜鸟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阅人无数，但那边道上的还真不多见，惊讶，并分享之。】
    评论很快刷出来。
    “某个大神跨圈完成一个壮举，光是这一句我就瞬间解码，小菜鸟你能不能码再打薄一点？”
    “懂了懂了，不过应该不是真的吧，我觉得他挑演员的眼光很好，只是适合他的戏吧。”
    “哈哈哈，我上午才看见CP粉在炒那两个人的热度，下午就看见你发了这条微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收了通稿费了？”
    “你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啊啊？我只知道是两个男人，求解码！”
    郁明下车的时候，微博下面的评论还算热闹，但相信的人不多，有人甚至还在说，“两个一看就是直男，谈什么恋爱，别逗了，这个料太假了吧？”
    郁明撇嘴，直男还是弯男是能用双眼就看出来吗？那这世上就不会有同妻了！周尧喜欢男人是肯定的事，不然剧组不会那样传，再说了一个才进圈的人一门心思地捧个男人，还真当是兄弟情呢？这种兄弟情他怎么没遇见？
    大约是逆反心理，粉丝越是不相信，郁明就越是觉得周尧是个弯的，一路往回走着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去找些证据让那群大傻子们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有时候，一些风言风语从身边吹走只需要一个契机，周尧这次的新剧如果扑了，或者话说他压根儿没进影视圈里，那么关于他和白敛的那些“香艳新闻”能有谁关注，你爱咋地咋地。
    但人红是非多，周尧当初没注意的一些事，就因为某个契机被吹了出去，还吹到了郁明这个“超级散播者”的耳朵里，反正你看不起我，我也没必要护着你，自然由着性子去做。
    周尧又能知道什么，一开始他就不懂剧组里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不明白人家是有多眼红他，又多愤怒他没有分他一块蛋糕吃，所以就这么心情平静地去参加了庆功宴。
    周尧拦下一辆计程车去了餐厅，这次是卢豹张罗的，但却是周尧他们请客，因为卢豹在A市开会，周尧他们才是地主。
    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找到地方的时候白敛还没来，但卢豹和梅广轩，还有刘爷爷他们已经到了，大家握手寒暄，在餐桌前喝着茶，就开始聊这次电视剧的数据。
    卢豹带来的黄主任得了个空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公司有几个特别不错的演员缺一些机会，不知道梅导和周总在这部剧里还有没有位置。”
    很好，继老艺术家往剧里塞学生，出品平台也开始往剧里塞人，这也算是圈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周尧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剧里的东西他不希望太多人插手，所以只说到时候会有试镜，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场面正有点冷，门打开，唐泽推门进来。
    卢豹亲自起身迎接了唐泽，嘴里亲热地喊着“唐老师”，非常地尊敬。唐泽论年纪论业内的资历也受得起卢豹的接待，两人握着手就在门边聊了半天，这个时候大门再一开，风程仆仆地白敛也来了。
    第一眼，周尧就看出来白敛化了妆，但就算化了妆，也没能遮住他青黑的下眼帘。白敛推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两座大山愣了一下，继而视线移开快速地找着什么，紧接着就看见了周尧。
    周尧总觉得那眼神特别的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带着某种露骨的思念，但再一眨眼，那样情绪又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派和煦的笑容。
    “卢总，唐老师，你们好。”
    白敛规矩地打着招呼，同时也被两位大佬热情地招呼。
    “白敛啊，怎么才来？”
    “听说你才从F国回来，一路辛苦了吧？”
    白敛被两人招呼着，最后坐在了周尧边上，他站着的时候还对着两位大佬笑，接着弯腰拉着椅子往下坐，视线就落在了周尧的脸上，在他脸上滚来滚去。
    搬到一起住确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但一个深居简出，一个满世界的飞，事实上那天分开后，白敛还是第一次看见周尧，巴拉着手指算算日子，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一周。
    白敛毫无疑问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的，也愿意去工作，哪怕再辛苦，事儿再多，他总能高质量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等一静下来，对周尧的思念就变得格外的深，像是被一根拉长的糖丝，哪怕他离开的再远，总会被那丝甜味引诱，想要顺着糖味寻过来，只是闻着属于周尧身上的清香气味儿都是可以的。
    很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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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大脑好像归了位，世界都为之清晰。
    但下一秒，当周尧往他身边靠的时候，清晰的大脑又有点混沌，空白一片。
    “周总？”过多的思念很难压抑，只能在声音里卷出丝丝点点的缱绻，白敛喊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咬的很轻，像是凑在人耳边说话时候的细语。
    “嗯。”周尧却平静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关心地说道，“都说了不用回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事，今天的宴席这么重要，我化了一下妆，有没有精神一点。”
    周尧的视线落在白敛明显涂过口红又擦拭过的嘴唇，红的很醒目，红的也不自然，他叹了口气，说：“行吧，少喝一点酒，散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嗯。”白敛抿着嘴笑。
    但事实证明，这样大佬出没的宴席上，一个新鲜出炉的小鲜肉的咖位是最低的，资本爸爸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小鲜肉就一口口地喝下了酒，喝到最后也就喝高了，分不清楚多和少。
    “唐老师，我再敬您一杯酒。”白敛双手握着酒杯，隔着老远的对唐泽敬酒，“以后就麻烦您了，我是新人，需要向您学习的太多太多，求您千万别嫌麻烦，我真的会请教您很多很多的问题。”
    白敛说话颠三倒四，但能够听出他话里的真诚，唐泽喝掉了白敛敬的酒。
    回头黄主任的酒就递到了白敛的面前，说：“白敛啊，你现在可是真的火了，我老婆在家里都聊到你了，明明连电视剧都不爱看的，却关注了你的新闻，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越来越火，火透半边天。”
    白敛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咧嘴乖巧地笑着，拿着酒杯就要喝，却被一只手掌扣住了杯子。
    周尧看着黄主任，笑道：“小白连夜从F国回来，没有休息好，喝酒容易上头，这杯酒我就替他喝了吧。”
    说完，周尧一杯喝尽。
    白敛醉的水汪汪的眼睛追着周尧的手，看着他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嘴唇碰了他喝过的酒杯。
    于是心里连着漏跳了几下，接着脸上就有些发热。
    控制住，赶紧控制住，这么大的场合，发什么春呢？
    周尧将白敛的酒杯放回到他的面前，白敛的视线从周尧的脸上移回来的时候，满脑袋就剩下那嘴唇上的银光，被润的好似镶了钻似的，让人想要拥有。
    后来周尧帮白敛挡了好几次酒，就连唐泽回敬都被他挡下了。
    周尧是小资本，和卢豹这种大资本不能同日而语，但偏偏周尧现在手上有着卢豹都觊觎的“宝藏”，所以在这酒桌上的地位并不低，都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尊敬。
    于是各位大佬也就不再为难白敛，转而相互敬酒慢聊了起来。
    白敛看风头过去，离开了一趟再回来，润了水的脸色酡红，眼尾红润潋滟，但眼底的神情倒是清明了不少。
    周尧看他一眼，再收回目光的时候说道：“《神说》第二季的特效比第一季还多，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决定提前一个月开拍，到时候想要租用卢总你们在B市的影棚。”
    卢豹点头笑：“没问题，会给你们一个优惠价，第二季的演员都确定了吗？”
    “没有，卢总那边有介绍的吗？”
    “我们公司有不少好演员，回头我让经纪公司那边和你联系。”
    这是一场利益交换，黄主任空口白就要要角色，凭什么，他脸大？
    但现在不一样，几个可控的小角色换来优惠的租金，级别平等的人才能在这大佬的饭局里说上话。
    如今周尧在这样的场面前越来越从容，聪明的把握了很多的主动权。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周尧也听了不少圈子里的消息，这个公司那个平台，哪家资本的大小姐买了剧本要把自己捧红，别看是这个层面的餐桌，八卦却一点都不少，而且都是高层资本的八卦，越听周尧越觉得自己的胆量和运气都错，水这么深的圈子，自己无知无畏地蹦跶了一圈，竟然真让他闯出了名堂。
    不过卢豹愿意说些话也不是白说，暗地里都是在给周尧上眼药，带着一点威逼利诱的意思，想要让周尧抱住他的这颗大树，别再想其他有用没用的。
    周尧不置可否，如今周氏进入影视业，论圈里人脉资源肯定是没有奇异集团的多，但论资本，论一心一意的程度，周尧可也不是任人揉戳的小制片。
    但卢豹是真的把周尧当成了小资本，写小说的而已。
    一顿饭吃的气氛很愉快，但深处的算计一点都不少，等着送走了卢豹，剩下的人在酒店的大厅里等着车开过来，唐泽甚至说了：“角色上要是我的学生和奇异那边撞了，你就先给他们，我这边好说。”
    周尧说：“没事的，他们那边送来的人肯定也要试镜，合适的才留下，您不用担心。”
    “你啊。”唐泽拍拍周尧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这种人情世故，你不懂可以问问我，圈里的水深着呢。”
    没等周尧说话，在旁边站着的刘爷爷翻了个白眼儿，剔着牙嗤笑一声，说：“怕他锤子。”
    这话实在不够文明，说这话的刘爷爷那语气表情更是老流氓，瞬间堵住了我们老艺术家的嘴，王霸之气勃发，深深地看了刘爷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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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刘爷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嘿嘿”地笑了一嗓子，度着方步走了。
    被刘爷爷这么一打岔，唐泽的“苦口婆心”没能表现出来，很是郁闷地闭上了嘴。
    等着唐泽也坐上车了，刘爷爷在上车前拉住周尧，把他带到一边去，说道：“我知道你家企业套投资影视圈，有这样的资本还怕什么，你一穷二白都能走过来呢，现在有钱有靠山了我就不信还更难，管他是影帝还是出品方塞人，不合适的你就不用，不要怕得罪人，只要戏拍的好，没人会和名利过不去，所以质量最重要，知道吗？”
    “知道，刘爷爷。”说着，周尧用手搭在车门上面，将刘爷爷送上了车。
    刘爷爷坐在车上，想起问了一句：“听说你好像还要拍电影，是有这么回事吗？”
    周尧点头。
    刘爷爷想想：“行吧，回头我和你好好聊聊，你先把手里的剧拍好，让我赚钱就行了。”
    “好勒。”周尧被逗笑了。
    等着刘爷爷走了之后，周尧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人了，喝醉的梅广轩和喝醉的白敛，从刚刚起两人就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什么，走过去一听，原来是在聊《神说》第二季。
    明天开始，《超算》就要进入选角期，大概半个月后就要开机，梅广轩虽然还是《超算》的总导演，但因为是联合制片的原因，这个剧组的副导演会很多，再加上有关人士使劲往剧里塞人，《超算》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大剧组，没经历过这些的梅广轩还有点摸不到头脑，所以和白敛在一起的时候更喜欢聊《神说》第二季。
    第二季周尧没给别人，依旧延续第一季的制作班底，由他全额投资，最多再有刁点投资的两百万罢了。这种小剧组人少精简，更容易指挥，梅广轩能够一手就捏住这个剧组的脉门，所以更喜欢。
    周尧听了一会儿，车来了，这两人在他之后上了车，还在聊。
    第二季的萧子期报了仇，阶段性的胜利后，性格上肯定会有变化，白敛始终认为经历过风雨的萧子期应该更加沉稳，但梅广轩却认为该张扬一点，两人都无视了原著作者的人设，按照自己的认知去判断主角的改变。
    周尧坐在前座听着，也没打扰他们，只是勾着嘴角笑。
    管他前方是不是有资本大鳄，又有什么佛神拦路，他只知道他和他的核心团队成员还充满了锐劲，攥紧了拳头的在往前冲。
    ……
    《神说》网络剧第一季完结，喜欢看完结戏的观众大批量入坑，迎来新一波的流量高潮，白敛算是一部戏爆火，微博的粉丝达到了两千万，只比周尧少三百万。
    但白敛却不再接任何的通告了。
    现在还在各个平台出现的综艺和广告代言都是他之前录播的通告，而他本身已经进了剧组，虽然没有开机，却已经作为工作人员在忙碌。
    繁华之后，回归平静，白敛也能轻松融入。
    连续一周，白敛每天在剧组里开会，帮忙在选角上出点意见，剩余的时间都在和公司请来的表演老师上课，晚上还要留出一个小时锻炼形体保持状态。
    而晚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简直可以说是他的福利时间。
    周尧有锻炼的习惯，不是为了身材好看，单纯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所以他家的一个房间里堆满了运动器材。
    白敛现在需要练形体，就得有工具，虽说一套健身器也不算多贵，但没必要花的钱自然得省着用，因此周尧就让他有空了来他家里一起练。
    那必须得点头同意啊！
    白敛每天下了班，从公司回到家里，吃了晚餐就守着时间，等到一道七点半，就准时出门，去敲响了周尧的房门。
    通常这个时候，周尧才吃完饭不久，可能才洗完碗，会甩着手里的水珠过来开门，然后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理所当然地让他进来，说：“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于是白敛就长驱直入进了周尧家里，然后在他的房间里找个对着门的健身器，一边慢慢运动着，一边等着周尧过来。
    锻炼。
    然后和周尧聊聊天。
    不要太美好。
    周尧对出现在自己私人空间的白敛理所当然地接受，完全想不起当初让人家来自己家里对台词时候的嫌弃。
    人和人的距离需要时间，也需要频繁的契机，所以当第三天的时候，周尧在社区管家送来晚饭之后就没有锁门，任由白敛自由出入。
    白敛往门边一站，看着虚掩的门就笑了。
    门都不关了，登堂入室还远吗？
    第五天的时候，选角导演将三选后的名单放在了周尧的面前，除了两个男主角和二三番男女配角周尧坚决要自己来定以外，四五番以及之后角色，周尧也不是一定要把着不放，塞些老艺术家的学生和平台的演员，算是给双方都卖个好。
    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然而谁知道选角导演蹙眉说道：“昨晚上前后脚的，奇异那边和唐老师都给我打了电话，希望他们安排的人能够进二三番，我当时倒是按您的意思都答应了下来，但他们盯上的都是一个角色，我担心您会很难办。”
    “元宝？”周尧眉梢一扬，准确报出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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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角导演点头。
    元宝是男三，是掌握了生命能量而重回人世的古代灵魂陆卓，在现代社会收养的一个孩子。是个很讨喜的独立角色，虽然人物形象单一，但出场的时间非常可观，甚至可以说只要有双男主出现的场合他都可以在后面打酱油，很适合刷脸，让观众熟记。
    而且这种傻白甜的角色很好演，谁来都行，因而两边都认为周尧不会为难他们，都将目标定在了这个角色上。
    周尧嘴角一抿，现在算是越来越熟悉这个圈子里套路了，摆摆手：“这事交给我来解决，这两天我们集中把试镜忙了，很快就要开机，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和定下来的人签下合同。”
    “好的。”
    选角导演一走，梅广轩沉着一张脸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把帽子往周尧办公桌上一丢，怒道：“什么大剧组大制作，一大群人跑过来指手画脚，仗姿排辈儿的样子，真特么操蛋。”
    “骆导又怎了？”
    “这次不是他，是王元。”
    “王监制？”
    “对，就是他，说我定下的外景地太贵，不如用后期，真特么这里用后期，那里用后期，你也得有老外那样的特效，我还不知道带着组出去贵？”
    周尧叹气。
    骆导和王元都是电影制片厂那边的人，骆导在剧组里的职位是副导演，但资历比梅广轩好，经验也丰富不少，梅广轩压不住他，但也尊敬老前辈的意见，对剧组的拍摄做了不少变动。但说到王元这个人就是真的讨厌了。
    王元在剧组的职称的联合制片人，算是电影制片厂的监制，其主要工作除了时刻汇报剧组的进度，就是盯着每分钱的去处，这儿也花钱了，那儿也贵了，周尧之前那部剧缺钱的时候也没有他这么抠搜，简直连一卷卫生纸都要过问，要说他真为制片厂工作也还好，然而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实在很难将他和战战兢兢的工作态度挂钩，更像是来这里当太上皇的。
    梅广轩是周尧的人，王元还敢给梅广轩脸色，说到底就是官方对私人小老板儿的态度，自觉高人一等，你们就算出钱最多又能怎么的，我们是央企，根正苗红，是亲儿子，敢不听话，参你一本就够你吃一壶的。
    制片厂那边肯定未必是这个态度，但小鬼难缠，说的就是王元这种人。
    周尧安抚了梅广轩，然后又安排金漪去和王元沟通一下，只觉得头疼，这戏还没开拍呢，剧组里就一群牛鬼蛇神在蹦跶，回头等全部人都到齐了聚集一窝，还不知道怎么个群魔乱舞。
    得想办法，在正式开机前把这事给解决了。
    周尧还没想好办法，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吼，离得远周尧也没听清楚是什么，声音很大，像犬吠。
    他站起身，出了门，往左边走廊走去，一些探头探脑的人看他出现，纷纷将头缩回去，只当不存在。
    开机前的筹备工作最是繁琐，组员和演员召集中，总得有个落脚点儿，周尧的工作室就成了中心枢纽。
    这工作室也不算大，有七百多平米，占了这栋楼一层的四分之一，一共有六个办公室和两个会议室和一个休息室，挤挤巴巴的确实算不上气派。
    只是现在嫌挤，等着开拍了，办公室里又没有小猫几只，所以周尧也没想过换地方。让金漪随便安排了一下，导演们分到了小会议室里去喝茶聊戏，王制片单独给了个办公室，剩下还给唐泽留了个屋休息，最后再加上道具、化妆、灯光组的小组长，办公区挤得满满当当的。
    但周尧一现身，吵杂的办公室顿时就安静一半，周尧算不上霸道总裁，但上个剧累积下来的威压也让组员不敢大呼吸，更何况也没必要和发钱的老板较劲儿，有个胆大的用手指了下隔壁，为周尧点了路。
    果然是王元的办公室，他就说哪儿来的狗叫。
    周尧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元和金漪各自站在桌子一边，互不相让地看着，金漪虽然是个女人，但孕胖未退，又是北方人爽利的性格，与身高体型都只有中等的王元站在一起，气场并不输对方，只是看见周尧进来，便闭了嘴。
    王元却跟个疯狗式的还在叫：“我怎么不能管了？这事我怎么就不能问了？你们公司做得账不清不楚的，我得对我们厂投资的钱负责，我多问几句怎么了？你跑过来让我不要多管，怎么的，这是威胁我，还是要收买我？告诉你，我不吃那一套。”
    金漪眉眼一利：“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账，我干什么要给你，你管剧组那边的支出就行了，怎么的就又是威胁又是收买了？至于吗？那些钱是你的吗？你也就是个打工的，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在这儿给我摆这么个架子？”
    王元脖子一梗：“你公司的钱和剧组的钱就是没有分清楚，我不能看啊？”
    “不能！”金漪瞪圆了眼，“剧组的钱我们明明做的清清楚楚的，账都对上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没做清楚？”
    “我告诉你金漪，就算周总在这个儿，我也要说，你们账有问题，这就是管理不完善，就是管理有漏洞！”
    听到这里，周尧算是听清楚了。
    他放下插在腰上的手，掏出了手机，开始翻电话号码，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电话。
    他的动作吸引了两个正在争吵的人，声音消失，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电话很快拨通，周尧嘴角一勾，笑道：“赵主任你好啊，我是周尧……对，周尧。”
    王元脸色变化，指着周尧的鼻子就冲过来：“你给谁打电话呢？”
    周尧见他过来，没等靠近，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这个联合制片不行，我们没办法和他合作，麻烦能换个人来吗？”
    “你说什么呢？周尧！”王元气的头发丝都立起来了，大约真没想到周尧会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地要换掉他，关键他可是甲方派来的监制，竟然要换甲方的人，还换的理直气壮的，这人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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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周尧没疯，疯的是王元，冲上去抢周尧的手机，第一下没抢到。
    周尧还在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剧组在我看来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主体，劲儿必须往一个地拧，王监制是大佛，我们庙小，抱歉我实在没办法合作。”
    王元没抢到手机，却听见周尧这么说，眼眶都给气红了，指着周尧的鼻子就是一通嚷嚷，都是说给电话那边人听的。
    最后大吼一声：“周尧！你把手机给我！”
    周尧看他一眼，还真就把手机给他了。
    王元拿过手机，恨恨地看周尧一眼，举到耳边就说道：“赵主任，他们的剧组项里做了一笔资金到“其他”，这部分根本没有细账，我提出要求，是我的职责，我没有错。”
    赵主任的声音隐约从话筒里传出来：“你别吵吵，先回来一趟，把这事仔细和我说一下。”
    “嗯，嗯。”王元点头，挂了电话把手机一丢，就要走了。
    周尧却拿回手机后，又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周尧把电话举到耳边，漆黑的眸子落在王元的脸上，没有表情地再次说道：“赵主任，账可以核对，但这个人我们没办法再合作，相信咱们那么大的厂子不会只有一个有监制能力的人，您换一个吧。”
    王元闻言，气得脸都歪了，颤着手指，含怒地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咬牙切齿，一甩手，真的走了。
    周尧挂手机的时候，金漪担忧地靠过来问：“没事吧？”
    “没事。”周尧摇头。
    能有什么事，几千万的合作，是因为一个人可以影响全局的吗？本来就在筹备期，也正是磨合的时候，不合适当然要换，这并不奇怪。
    王元可能是个有能力的，但心态不对，把自己摆得太高，把合作方摆的太低，尊敬是相互，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摆谱。
    周尧打了一个“直球”，还是在办公室里这么不给面子的“下”了甲方的监制，说到底也是吃准了制片厂那边想要合作的诚意，再说他也必须要杀鸡儆猴，这个剧组里加进来太多吃官家饭的人，他得让他们知道，没有谁手上拿着“免死金牌”，你不改变态度没关系，换下一位。
    所以等着周尧出去的时候，刻意去了导演会议室那边转了一圈，两名制片厂安排过来的副导演都避开了周尧的目光，捧着茶水滋滋的喝，心里不知道怎么翻搅寻思呢。
    倒是视线和梅广轩对上，梅广轩挤眉弄眼，笑的很开心。
    自己家人当然要自己疼，说他周尧护短也好，解决方式太粗暴也好，总之他拿的钱最多，他就是老大，不服的尽管滚，还想仗着资历欺负人，你凭什么！拍一辈子戏也没拍出一部现象级的剧，你有什么资格嚣张！
    而这边，等着周尧回到办公室，又给唐泽去了个电话，语气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把这事心平气和娓娓道来，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最后的时候说：“小周我看着特别可爱，觉得元宝这个角色很适合他。”
    给一棍子送个甜枣，周尧渐渐的也懂了管理之道。
    第40章双男主戏
    唐泽能说什么，厂里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自觉吃的官饭，都有些高人一等的脾气，又因为很多剧组搭上他们厂子都是为了可以上央爸的戏，所以多数忍耐，惯出了不少坏脾气。但这个剧组不太一样，人家一门心思走网络剧，也没指着上央爸播映，而且人家也不缺钱，为什么一定要和厂子合作，还不就是冲着他来的吗？
    于是被周尧这么一哄，唐泽想的明明白白的，老艺术家的那点儿臭脾气被顺着毛摸的很舒畅，呵呵地笑着，当时就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不合适当然要换，没事，回头我给厂长和赵主任打个电话，你不用担心。”
    电话一挂，大功告成。
    依着门的金漪对着周尧竖起了一个手指，说：“您这雷厉风行的执行力，真是一点没变。”
    周尧办事向来不喜欢拖拉，之前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时候，他想方设法的也要把自己的决定落实下去，如今只会更加干脆利落。
    等着白敛下了表演课回公司，就听见公司里飘着的那些关于周尧解决掉王监制的丰功伟绩。
    白敛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大佬的世界他暂时还没走进去，肯定也有些水磨豆腐的功夫，但显然这样的一刀切方式更大快人心，至少他光是听着就觉得爽快。
    王元回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骆导带着一个面向和善，微胖的中年人来到了办公室，介绍说：“王制片昨天回去身体就不太不舒服，怕耽搁了剧组的进度，所以赵主任今天上午临时安排的管制片过来。”
    管制片很白，圆脸笑起来像个弥勒佛，是个讨喜的面相，和周尧握手的时候，两人都用上双手，手握上的瞬间两人都往前迈了一小步，亲热的态度瞬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周尧微笑着，很满意新来的制片。
    他不在乎重新做账，哪怕是按照监制的要求重新做一遍预算都没有问题，关键是态度。
    大家是平级的合作单位，谁还高谁一等吗？非得在这儿作威作福的，你凭什么，谁伺候你啊！
    接着等到选角的时候，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就都没有了，场面格外和谐，周尧还坐在最边上，虽然还是拿走了他制片人的铭牌，摆着个笔记本在面前也没打开，只是交叠着腿看着试镜演员的表演，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落，却完完全全地捏住了演员的命脉。
    管制片就在边上笑眯眯的和周尧交谈，在选角这件事上绝不随便开口。骆导紧紧闭着嘴，再也不推荐自己的那个关系户了，比起往剧里塞人，当然还是自己的工作最重要。最后还是试镜的演员们，虽然周尧坐在最远的地方，但一个个的眼神瓦亮瓦亮地往周尧那边看，竟然还有几个和白敛有着微妙相似的演员学着白敛的模样笑开一口白牙。
    周尧自然对同类型的演员并不感兴趣，他有一个白敛就够了，再培养同类型的演员是自己抢自己戏有毛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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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等着二番三番确定下来的时候，大家发现周尧的审美又变了，找的都是一些型男大叔，有演技，有经验，在观众眼里已经混了个眼熟，但片酬便宜，关键懂规矩之后比较容易管理。
    周尧说：“《超算》的背景是在《神说》的两年后，萧子期都已经老了两岁了，总不能再混校园圈，身份地位提高，接触的商政要人都是成功人士，总是需要时间才能够成为社会精英，30岁以上的年龄最合适，风度翩翩，都经过时间打磨，最重要可以在萧子期和陆卓中间起到一个过渡作用，当然要选他们两个人。”
    你是原作者你说的算！
    你是编剧你说的算！
    你是制片人你说的算！
    你是资本爸爸你说的算好不好啊！
    周尧从来不怕背责任，就怕没有责任可以背，所以也不在乎自己的新合作方因此认为自己独裁独断，反正这是我的戏，我做主，实在看不惯，你可以不合作，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逼急了我，唐泽我都可以不要！我还怕什么！
    好在唐泽和周尧算是一边儿的，周尧对唐泽很尊敬，一方面是老艺术家确实有表演实力，又符合他剧中角色，一方面是因为他还和唐泽的女儿唐佳佳合作开发后期，以后他的电影想要在世界大屏幕上获得一席之地，指不定还得靠唐佳佳的那个软件。
    所以一边想合作，一边也愿意合作，哪怕周尧确实因为王监制的事儿和制片厂闹得不太愉快，但并不伤根本，该有的合作并不缺。
    《超算》开机并没有邀请媒体，剧组的成团得了封口令，大部队开拔到了B城的奇异影视城，简简单单的开机仪式结束后，就封闭了起来开始拍摄。
    而舆论这边则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时不时地丢一点通稿出去，说《超算》要开拍了，双男主正在物色演员，能和白敛对戏的能有谁。
    过几天又丢通稿，新晋小生张玉有望加盟《超算》扮演陆卓，周尧工作室和奇异平台合作密切。
    再过几天，帮助奇异平台刷了一下张玉的流量后，这边又说女主角可能是某小花，她已经和周尧见面，还一起吃过饭，有图为证。
    回头儿，周尧出入电影制片厂的消息传了出去，这是个真消息，电影制片厂联合制作《超算》甚至上了热搜。主要是电影制片厂要报税瞒不住，与其被记者顺藤摸瓜曝光出来，不如他们自己炒作一下。
    于是关于《超算》可能会上星，甚至上央爸台的议论声由始至终没有消失过。
    周尧他们有条不紊地帮助《超算》维持热度，那边也有些厚脸皮的艺人在蹭热度，一些小花小生在微博上隔空喊话想要加盟《超算》，还有人甚至遮遮掩掩是说自己见了某个火剧的导演，可能会进组。
    于是《超算》开机小半个月，始终话题不断，但又不至于太热，踩到了观众的底线，所以至今没有什么黑料。
    而个别娱乐圈的知名博主更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个局，不敢随便爆料，周尧工作室没什么问题，但有着电影制片厂和奇异平台做靠山的周尧，就让人不敢惹了。
    那边拍剧，周尧的工作也就暂时结束了，周尧是制作人，但拍戏有导演，演戏有演员，等开机进了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流畅运作，周尧就算兼个总编剧，也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的在片场盯着，就连小说存稿都写完了，所以就暂时没事可做。
    但他也没让自己闲着，他通过唐泽找到了电影学院的老师，开始进修学写电影剧本。
    虽说拍电影还早，但他向来习惯未雨绸缪，自己的剧当然不能让其他编剧染指，更何况他还要挖不少的坑，为这个“天神宇宙”做框架，这种事旁人做不来，他心里有底，就缺一些专业上的知识，只能自我充电。
    唐泽听完说：“没问题啊，我还真认识个好编剧，前几年一直在国外当编剧，你也知道米国那边的影视圈，流水线的生产，各司其职，就连编剧，擅长写人物的写人物，擅长写情感的写情感，但楚迅可是个全才……”
    周尧蹙眉打断了唐泽的话，说：“楚迅？”
    当时正好拍摄告一段落，唐泽和白敛都在休息，所以周尧问话的时候白敛也在边上，听见周尧说要进修电影编剧，满心钦佩。
    周总都这个水平了还孜孜不倦，他还有什么好辛苦抱怨的。
    自己也要提高表演能力，为未来的大荧幕做好准备。
    这边周尧眼神一闪，说：“楚迅我知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写了《红海滩涂》，并且拿下最佳编剧奖的那个楚迅，他是我同学。”
    “你认识啊？同学？”这次换成唐泽惊讶了。
    周尧点头：“大学毕业后就没再联系，后来再得到消息他就已经拿了最佳新人编剧奖，他现在在哪儿呢？”
    “前年回国，被我们电影学院抢过去了，现在在编剧系那边担任教授，我有联系方式。”
    “行，给我吧。”周尧笑着，拿了电话就离开了影棚。
    奇异影城很大，当年是被一个大导演忽悠着，投资很大一笔钱建了一个影视基地，拍一部古装电影，后来这里一边开放旅游，一边对剧组开放，然后又在古代王宫的旁边建设了一个现代戏的影城，逐渐成为了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之一。
    周尧拿了电话也没打，只是在影视城里信步闲游。
    影视基地对游客开放，花点钱就可以近距离观看明星拍戏，门票钱算是影视城重要的一部分营收。
    不过有游客的地方是指街景，从影棚往外走三百米都是一些现代布景，小资情调十足的咖啡店，古香古色的茶楼，实际上只有两个平层的办公大楼，还有医院、警察局、政府部门、法院等等，包括水下摄影棚，在这里应有尽有，几乎不需太多外景，就可以拍完一部戏。
    影棚则不对外开放，远远的就拉上了警戒线，写这“游客止步”。周尧一路走来，也没看见几个人，再往外走，十步一景，草木茂盛，繁花似锦，紧接着就能看见一条约十米宽的“护城河”，过了拱桥就会到达古装影视城，那边的投资更大，更宏伟。
    周尧心里有事，没什么目标的乱逛，最后站在“护城河”的拱桥上，就愣愣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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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楚迅这人，周尧其实对他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当年一起打篮球的时候，他们两人个子差不多高，在编剧系里绝对属于鹤立鸡群的两个校草，只是周尧相对宅一点，那时候每天又忙着写网文更新，和同学们的互动并不算多，但楚迅正好相反，特别喜好社交，在班里像个交际花似的，跟谁都能称兄道弟，跟何瑜的关系也非常的好。
    如果说打篮球是大学男生都会做的事，不算什么特别的情谊，那么楚迅这人让周尧特别一言难尽的就是在毕业典礼那天的晚会上，楚迅戴了顶黑直长的假发，穿着条女人穿的红色裙子在全班的哄闹声中跑过来请他跳舞。
    那天的灯光闪烁，光线暗沉，戴着劣质假发的男人嘴唇一圈还有新长出的胡茬子，偏偏还涂了口红，周尧开玩笑说：“你这样好恶心啊！”
    然后周尧就被楚迅抱着脑袋啃了一脸的口红印，然后那小子笑声猖狂地跑掉，周尧找到他的时候他捂着脸哭，说：“我要出国了。”
    再后来，楚迅出国了，拿了奖，又回来了，加盟了何瑜的公司，成为了蓝星环球影视城的金牌编剧。
    他们曾经是朋友、兄弟，是同学，但后来，他却站在了害死他和他家人的仇人身边。
    所以重生回来，自己究竟应该把他放在哪一边儿，周尧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是敌人，还是朋友。
    “不是，我看到桥了，现在呢？现在是不是要过桥？”
    身后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周尧只觉得那声音耳熟，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桥上来。他看见对方的时候，那人似乎也看见了他的脚，将头高高抬起来，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从鸭舌帽下面露出来，愣了一下后，扬眉：“周总。”
    “嗯。”周尧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竟然是郁明。
    说起来，影视圈看似挺辽阔的，其实也就巴掌大的地方，总能够碰见熟人。
    虽然周尧和郁明不怎么熟就是了，但遇见了明显迷路的人，周尧好心指点了一句：“过桥是现代影视城，你那边是古代影视城，你要去哪儿？”
    郁明笑：“就是去影棚那边，怎么走啊？”
    周尧指了下身后。
    这时郁明已经走了上来，好奇得看着周尧说：“周总怎么在这里？”
    “拍戏。”
    “什么戏？”郁明眼珠子一转，肯定地说，“《超算》！”
    周尧点头，没瞒着。
    《超算》开机并不算秘密，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开始有街景拍摄后，网上多了很多路透照，不是官方通稿，正好让市场慢慢接受，所以剧组这边完全没有公关的意思，任由他自由发展。
    郁明嘟着嘴：“所以唐泽老师加盟是真的了？”
    “嗯。”
    “上次见面周总还瞒着我，我又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
    周尧笑着没说话，你嘴巴严不严谁知道，自己嘴巴严就够了。
    郁明这个时候脑子已经快速地运转了起来，这部剧有大IP，又有新晋流量白敛，如今就连唐泽都加进来，这样的大制作自己都遇见了，错过实在可惜。
    这样一想，他厚着脸皮说：“周总，你戏里还有没有角色啊？让我客串一个呗，有台词的独立角色就行，不要片酬，可以吗？”
    郁明说完这句话，自觉已经诚意十足，他可是现在流量最大的“小鲜肉”，为了处女剧经纪公司已经挑了很久了，就希望他能够成功转型，拍出一点好作品来。这些递到手里的剧本无一不是男主角，而且片酬最少的都是6000万，还有报价上亿的，他都没随便接。
    在他看来，自己不要片酬，免费客串，是给足了周尧的面子，对方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该欣喜若狂吧。
    结果，周尧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们角色都定好了，临时均个角色出来很麻烦，再说这件事你怕是要提前和经纪公司商量一下吧。”
    就一句话，拒绝了郁明。
    郁明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淡了，虽然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那眼底的火星子是眼看着在沸腾。
    周尧只是笑着看他：“从这边沿着路走，五分钟就可以到影棚。”
    这句话算是一句拒客令，人都直接开口了，郁明当然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留下来，微笑告别，转过身来郁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气死他了！这个死同性恋竟然拒绝了他！那什么态度，看不起他？他知道，他就是看不起他！不能给你潜规则，就不能拍你的戏是不是！
    接二连三的被拒绝，郁明气的又拿小号爆料周尧是个同性恋，然而粉丝们纷纷大叫……
    “爆料全靠一双手，空手套白狼谁信啊！”
    屡战屡败，郁明在沉默中爆发，自己这边的事情一谈完，戴着鸭舌帽和眼镜，就往隔壁影棚摸了过去。
    他一定会找到周尧和白敛的证据！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47

    啊啊啊啊！一个死GAY竟然还敢看不起他！
    这时周尧已经回到了影棚里，但到底没有联系楚迅，他对楚迅有很深的芥蒂，虽然他也知道楚迅只是个编剧，未必会参加上一世对他家的“围剿”，但毕竟和仇人占过一边，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等回到影棚，白敛和唐泽已经回到了聚光灯下拍摄。
    ……
    …………
    陆卓复生的模样就是他死前的模样，年纪自然也是他死前的年纪。
    他从从墓穴里爬出来五年，时间在他身上已经没有意义，刀割不出血，心脏也永远不会跳动，再不会添一丝皱纹，也闻不到世间的任何味道。
    无知无觉的活在这世上，就像传说中的僵尸。
    但陆卓知道自己不是僵尸，他不杀人，他还救人。
    他是一名医生。
    用着上一世那浅薄的药理知识，再加上他身上的神秘力量，混了个老中医的头衔，在这现代化的社会里薄有几分名望罢了。
    出名了，见的达官贵人也就渐渐地多了，所以最终他会为这位新任的地球英雄看病，好像并不奇怪。
    祖传配方，专治疑难杂症。
    陆卓看着眼前这位大红人，视线从他英俊的面孔上移开，落在他的印堂上，笑着，但眼底有着一丝藏不住戏谑，转眼间便洞悉了一切。
    什么英雄偶像的，不过是和自己一样，幸运地获得了世人无法理解的力量罢了。
    陆卓整理着手边的工具，漫不经心地说：“你双眼无神，舌苔黑厚，旧毒未除，又添新伤，连自己命都救不了，还当什么英雄，救什么人命？”
    萧子期原本平举着的手猛地一捏拳头，就要愤而站起，不想手腕脉门却被陆卓举重若轻的按住，以萧子期的体质竟然挣扎不开。
    萧子期脸色遽变，“你究竟是谁？”
    陆卓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命不久矣，就够了。”
    萧子期如今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却被人说自己要死了，谁能受得了？
    他眼眸微眯，灵魂能量汹涌，朝着陆卓的手指撞去，谁想却被另外一股截然不同，但同样可怕的能量挡住，两人就这么隔空较起了劲儿。
    ……
    …………
    “咔！”
    梅广轩喊了一句。
    然后就专注地盯着导演机上的画面看回放，白敛和唐泽都跑了过来，倒是挤得周尧没了位置。
    一遍看完，唐泽蹙眉说：“小白啊，我发现一个问题，之前就想说来着。”
    白敛马上摆出虚心求教的表情：“唐老师您说。”
    唐泽又看向梅广轩：“梅导也发现了吧？”
    梅广轩点头：“是的，之前只是隐约有感觉，但今天尤为明显。”
    从周尧的角度，正好看见白敛的侧脸，被两位大佬这么讨论着，他脸上的表情很紧张，眼睛睁的很大，嘴巴微微地张着，模样傻乎乎的像个狍子。
    然后梅广轩说：“主要是唐老师的气场太强了，白敛接不上戏，很难形成双男主势均力敌的气场。”
    唐泽也说：“还有一点，你气势一弱，就会丢了番位，好点儿是个男二，差点你就刚刚这个表现，就是非常典型的打脸炮灰。”
    白敛吓得小脸一白：“这么差的吗？”
    唐泽直起身子，不慌不忙：“没事，我正好抽烟，你慢慢调整。”
    “谢谢老师。”白敛乖乖地点头鞠躬，然后目送着唐泽离开，视线没等收回，就和周尧漆黑的眸子撞上。
    工作没做好，还被周总看见，视线一碰上，白敛心里的那股自尊心汹涌的跟喷泉似的，避开周尧的视线，转身就自己去了角落。
    表演上的事周尧能帮忙的不多，所以稳稳站在原地，静观其变。然而等唐泽抽完烟回来，再重拍一条，白敛的表演完全失控，更不能用。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48

    一时间，气氛就有点儿紧张了。
    白敛一个劲儿地道歉，唐泽拍着他肩膀说：“再继续，我等你。”
    这里就看出了一个老艺术家的素质了，唐泽如今站在影视圈最高的地方，拍戏就是他的工作，比起自己去抢番加戏，他更爱看见华国出现更多优秀的影视演员，也更是希望自己拍的每部戏都能够留下口碑，留下痕迹。
    他看重自己的名誉和戏的质量，远比赚钱重要，在这个基础上，他会毫不迟疑地鞭策对戏的演员，达到该有的效果。
    白敛能够在第二部戏里遇见唐泽，绝对是他的幸运。
    只是这个时候，老艺术家的顽固劲儿上来，觉得孩子表现的不行，不符合他的期待，他情愿等着，也不会让这一条过了，所以剧组就停了下来，这一停，压力就都加在了白敛的肩膀上，被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看着，白敛哪还静得下心来研究角色，心里乱成了麻。
    周尧见白敛焦头烂额的模样，想了想，走了过去。
    演员背台词大多不会选择在片场里面，太嘈杂了，会影响专注度，所以白敛带着自己的绿色折叠靠椅在影棚外的屋檐下面坐着，低头捧着个剧本，眉心蹙得很紧。
    周尧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察觉。
    这么等了一会儿，周尧干脆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给白敛看，白敛一副才睡醒的模样，愣愣的接过了周尧的手机，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在《神说》里的剧照。
    剧照里的白敛是个怼脸特写，直视着镜头的双眼漆黑，深处隐约有火苗跳动，轻轻蹙起的眉峰好似承载了无尽的江山岁月和浩然正气。
    “？”白敛不太明白地看向周尧。
    周尧说：“超算的故事开始，确实过去了两年，萧子期经历了很多，报仇了，成了英雄，功成名就，万人敬仰，他是不一样了。”
    白敛点头。
    周尧又说：“我不会拍戏，我也不会教你怎么演，我只能告诉你，在我为萧子期做超算人设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报仇了他会觉得轻松一点吗？是个嬉皮笑脸的沙雕人设吗？”
    白敛肯定地摇头。
    “对，当然不是，他报了仇，有了更多的责任，因为那么多人爱他，他只能做的更好，才能回报那些真挚的感情。所以这样一个新时代的英雄人物和古代苏醒的苍老灵魂，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呢？”
    “责任感？”白敛说。
    “是骄傲啊！”周尧给他了一个准确的词，在白敛若有所思的表情中继续说道，“他为自己手刃仇人骄傲，为拯救地球骄傲，为拥有那么多爱他的人而骄傲，所以他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优越感，就像与生俱来的贵族，他可以趴在地上，却永远不会低头。”
    “白敛。”
    “嗯？”
    “我相信你很尊敬唐老师，你渴望在他身上学到知识，所以会过度地去观察他的表演，但萧子期为什么要在乎陆卓，一个老中医，在他拥有整个世界做后盾的时候，一个老中医的调侃会影响他吗？”
    “不会。”
    “对，不会，他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笑话。所以我心里的萧子期，骄而不狂，矜而不燥，拥抱世界，高高在上，却又猛虎嗅蔷薇，细腻温柔，是个天生的王者。”
    “好像您啊。”白敛笑着，说出了心里话。
    周尧眉梢一扬。
    白敛耳朵又开始发红，却仰着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笑着重复，“像您一样。”
    周尧表情微微变化，最后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溜须拍马，整个剧组都等你呢。”
    白敛笑开牙齿：“您是害羞了吗？我马屁拍对了吗？”
    “没有，拍到马腿上了。”周尧微笑。
    “我肯定拍对了！我听说第一本书的主角，和作者的三观最符合了，有作者最多的心灵投射，萧子期是您第一个主角吧？我说的对不对？”
    周尧继续微笑，不置可否：“好吧，算你说对了。”
    白敛抿着嘴笑，低头又开始看剧本，也没注意周尧脸上淡下来的笑容。
    “小白！”又抽了一支烟的唐泽咳嗽了一嗓子，进棚的时候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就来！”白敛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着破开阴霾的灿烂，对着周尧说，“我去拍戏了，谢谢周总。”
    周尧点头，笑。
    等着白敛离开，周尧却没跟过去，而是独自一人沿着影棚往尽头走去，来到拐角探头一看，就看见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郁明正蹲在地上看视频，视频里正是他刚刚录下的画面，显然没想到当事人会走过来探查，郁明被阴影笼罩，一抬头看见周尧那张脸……
    “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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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蹙眉看他，一个顶流的明星窝在草稞子偷偷摸摸地看手机，怎么看都很鬼祟，他对蓝星环球影视公司敌意十足，自然对该公司的签约明星没什么好感。
    这一瞬间，周尧脑袋里已经闪过了七八个阴谋诡计的剧情片段。
    “周总。”郁明嬉皮笑脸地站起来，然后挠挠脑袋说道，“我其实是来探唐泽老师班的，又怕见面有点尴尬，所以我才……”
    这解释实在牵强，周尧深深看他一眼，说：“来吧。”
    谁也没想到，周尧出去走一圈再回来，带了个顶流回来，即便郁明做了伪装，很快就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发现。
    “郁明吗？”
    “郁明怎么来了？”
    “周总带郁明进来是要拍戏吗？”
    “卧槽，不会吧？那咱们这个剧组太宝藏了吧。”
    既然“盛世美颜”的流量担当出现，惊喜过后的剧组成员免不了要把白敛和郁明的脸放在一起比较。
    白敛虽然是拍戏火的，但他年轻英俊，能唱能跳，更像偶像，娱乐圈里的定位和郁明有着高度重合。两家粉丝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开撕是因为两个人至今没有一同出现，所以还刺激不到粉丝们那根敏感的神经。
    但毫无疑问，白敛要想冲流量，“关底BOSS”一定就是郁明。
    两人还没见过面，好像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唯恐不乱的娱乐圈而言，剧组成员自然希望白敛能够和郁明对上，不管输赢，都是一场好戏。
    周尧感觉到剧组里的浮动，眉心微蹙，对郁明更不喜欢了。
    视线落在郁明脸上，就看见郁明正在看场内拍对手戏的两个人，目光笔直，神情难得的专注。
    还是刚刚的那场戏。
    唐泽扮演的陆卓一如既往的稳，举手投足间有股雍容贵雅之气，虽然穿的普通，却并不显落魄，反而气度十足，慢条斯理地说着台词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眼角眉梢里藏不住的调侃和深意。
    而这次，白敛扮演的萧子期在面对调侃却再没了之前毛躁不稳的感觉，他平举着手，视线笔直的与唐泽的眼眸撞上，像是宁折不弯的一把利刃，寒光吞吐间好似斩破了世间所有的邪气魍魉，却又王者自重，将那锋锐正气缓缓压下。
    敛眸，嘴角微弯。
    便是一声轻笑。
    也就是这一抹轻笑，破局了！
    应了周尧那句，骄而不狂，矜而不躁，坦荡豁达间，隐约浮现大气的睿智。
    势均力敌的气场瞬间形成！
    张力十足！
    简直完美！
    周尧看的眉梢一扬，继而露出欣慰的笑容，白敛真的很聪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找到了正确的路子。
    至少现在看来，不能更好了。
    因为困了大家许久的难关终于过于，周尧都顾不上旁边的郁明，而是和回到导演机旁边的主演们一起看重播。
    再看一遍，依旧没有任何不对之处。
    梅广轩一拍手，高兴地道：“这条过了！”
    唐泽也抬头对着白敛笑：“这个路子找的好，萧子期是你的，就是你的，他刻着你的骨，刻着你的魂，谁来都没有用，只有你自己悟了才行。”
    白敛抿嘴笑着，真诚的对前辈道谢：“谢谢梅导和唐老师的指点，我会继续保持，会继续努力。”最后，白敛看向周尧，笑容里多了些别的东西，透着丝丝的甜，低声说，“还有周总，谢谢你的指点。”
    梅广轩说：“是你自己演好了，我可什么都没做，不居功。”
    唐泽说：“是你自己悟性好，要好好保持。”
    周尧也说：“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你自己在努力。”
    被大佬们围在中间夸奖的白敛红着脸笑，一旁看着的郁明眼珠子都红了。
    几乎娱乐圈所有的人都羡慕郁明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出色的经纪团队几乎要把他捧上天，“顶流”的头衔挂在郁明的头顶上两年，日进斗金，谁不羡慕。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0

    可问题，就是起始的位置太高了，郁明天天飘在半空中，就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掉下来。他和他的团队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让他回到“地上”，脚踏实地的拍点好的作品出来，进影视圈拍戏是必须走的一道坎儿。
    每天被耳提面命，郁明对拍戏有着一种极为渴望的执着，想要拍必火的剧，想要在演技上得到观众的认可，想要靠一部剧打个漂亮仗，可他就是等不来机会。所以拍了红剧，还得到影帝称赞的白敛，简直快要让郁明得红眼病。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两个GAY可以那么成功！是因为成功必须当GAY！不男不女的才会心思细腻，才会演戏吗？
    气死了！
    为什么没有个影视大佬捧我啊！
    第41章周总去客串
    等着大家都夸完了白敛，然后这才陆陆续续的有人发现郁明就站在身后。
    一群刚刚还笑眯眯特别欣慰特别温柔的大佬们瞬间调整表情，戴上了“面具”，微笑又不失距离的与郁明寒暄，等着寒暄结束，问了对方的来意，唐泽一招手，让助理拿了笔和本子签名递给了郁明，就一副要打发人离开的模样。
    郁明清楚感受到了这个剧组对自己的排斥，从上到下啊！
    导演一言不发，影帝只给签名，制片人连客串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到底哪儿招惹这群人了？生气！
    所到之处都夹道欢迎的郁明，拿着薄薄的一张签名纸片，神情有些落寞地走了，倒是有几个工作人员都追了出去，但剧组的核心人员和管理人员谁都没在意郁明的心情，转身又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就连白敛对郁明的出现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因为他一点都不嫉妒郁明。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定位，他是演员，他是电视剧里的萧子期，也会是电影里的萧子期，说不定在某些电视剧里他还会客串萧子期。他不怕自己被一个角色困住，因为他的男神已经以身作则地告诉他，能够在某个领域做到极致，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他一开始就收了自己的心，一门心思只想当个演员，他只想跟在男神身边，在他征服星辰大海的时候也出一份力，然后一起收获成功。
    顶流如何？
    日进斗金又如何？
    因为都不是我需要的，我又何曾在意过。
    等着郁明走了，白敛闭上眼，静下心，又把周尧说的那段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回忆了两遍，直至完全篆刻在心里，再次来到了聚光灯下。
    来吧，我的萧子期！！
    在摄像镜头下，被光笼罩的地方，所有人视线焦点的汇聚，周尧也看了过去，看向他的萧子期……
    ……
    到最后周尧到底没有联系楚迅，一来他心里有疑问，二来最近他的工作重点还是在《神说》第二季的剧本上，所以干脆买了几本专业书看，白天基本都和他的编剧团队成员在一起打磨剧本。
    一周后，在房间里写了一天剧本的周尧，在餐桌前遇见唐泽。
    唐泽用着一种困惑的语气说道：“今天有朋友告诉我，楚迅成了蓝星环球影视的签约编剧，好像要筹备拍摄一部电影。”
    大约是没想过两人既然是同学关系，周尧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才从手边溜走，签到了别家的影视公司。
    周尧能说什么？
    楚迅又不只有他一个同学，何瑜不也是同学。
    不过就是上一世的局面重演，这一世两个人再在一起他也不意外，所以就这么地吧，看看这次没有他的故事，这两人会编剧出一个什么样的电影来。
    楚迅这事就暂时揭过了，戏继续拍，周尧继续修剧本，电影剧本，《神说》第二季剧本，《超算》第二季剧本，再加上一些避不开的人情交际，也算是忙的要命。
    熬过了见天阴的六月梅雨季，等到了六月底，《超算》也拍了一个半月了，大太阳成日地挂在头顶上，夏蝉“吱吱”地叫个不停，从早到晚，影棚里即便开着中央空调还是热的受不了，人心浮躁。
    刁公子突然开着他的那辆四四方方的大奔驰越野车来了影城，车后备箱一打开，装着满满的都是西瓜。
    “来吃西瓜了！”刁公子吆喝着，得意洋洋地度着方步，听着四周围的感谢声，只觉得自己特别牛逼，感动全世界也感动了自己。
    周尧今天一早接了刁点的电话，去了影城，坐在剧组专门为他准备的折叠凳上，看着剧组拍了一上午的戏。
    今天要拍外景，又正好是周末，影城里的游人非常多，隔了老远的就拉上了境界线，然后在一阵阵的惊呼声中，白敛吊着威压飞来飞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1

    是的。
    网络玄幻小说，除了那大上天的脑洞和精彩的剧情，打斗戏也是必不可少的，白敛也不是第一次吊威亚，如今也算是熟门熟路，还知道怎么在空中耍帅。
    一道白影从四层楼高的楼顶落在一片绿幕上，是个机位同时摆设，一个俯拍，一个仰拍，还有两个镜头锁定在白敛的身上，等着后期一合成，白敛就是从百米高的海市大厦上往下跳，开启一段奇幻精彩的打斗场面。
    刁点的西瓜送过来，剧务还为周尧切一大盘摆在面前，他和刁点在树荫下面吃西瓜，看着白敛从包着绿布的海绵垫上艰难的走下来，正要解开钢丝绳。
    梅广轩说：“再来一遍！这个乘风的感觉很好，多加几个动作。”
    白敛困惑：“什么？抽风的感觉？”
    “噗！”刁点一嘴的西瓜汁都吐到了前面导演的后脑勺上。
    梅广轩在后脑勺摸了一把，转头看向刁点，刁点忍笑辛苦，嘴里的西瓜汁跟喷泉似的憋不住，连连握拳求饶。
    白敛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咧嘴一笑，冷酷帅气的萧子期消失不见，笑着的模样像个邻家大男孩，远远的来探班的粉丝尖叫：“小白你好帅！”
    白敛朝着粉丝尖叫的地方挥挥手，然后转身又进了楼里，很快就出现在了四楼的楼顶上。
    刁点吃的满嘴流红，喃喃地说：“这是要跳几次啊？”
    周尧说：“情愿一口气多跳几次，把素材收集够了，也比之后补拍强。”
    “这室外温度都38°了，当演员还真不容易。”
    “干什么能容易？”周尧说着，“昨天影棚停电，室内温度将近四十度，还拍出了三条呢，大家都不容易。”
    刁点点头，说：“我车里冰箱还冻了个西瓜，一会给小白拿来解暑，这条拍完能休息一段时间吧？”
    “不知道，得看导演。”
    “还得等等。”梅广轩长着一对长耳朵，头也不回地说，“今天还有场群众戏，人都等着呢。”
    “什么群众戏？”刁点好奇，“群演是吧？哎呀，让我拍一个呗，我不要钱！”
    梅广轩这次转头看向了刁点，刁点咧嘴，一手举着啃了一半的西瓜，另外一只手拎着周尧的一袖子说，“我和周尧给你们当群演，不要钱！”
    梅广轩眼珠子僵硬地落在周尧脸上。
    周尧斜眼睨着刁点。
    刁点皮糙肉厚地笑：“哎呀，陪我演一个嘛，我还从来没演过戏呢，人家好害怕的~”
    害怕你妹啊！
    不过要说这世上有多少人能逼着周尧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刁点绝对算一个。
    刁点这货脸皮奇厚，还能撒娇卖萌，关键仗着周尧喜欢他，臭不要脸的死活要拉着周尧一起当群演。
    吓！
    当周尧沉着一张脸被刁点拉去化群演妆的时候，把人家化妆师妹子吓的脚都软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别人的群演妆只需要涂粉画眉打个口红五分钟都不用，却硬是在周尧脸上画了半个小时，那一根根涂抹的眉毛哦，简直就是主角妆的待遇。
    主要刁点能说会道，哄得周尧完全没注意时间流逝，等着周尧换上戏服的时候，帅的可以直接当主演了。
    白敛这个时候终于玩完了“跳楼机”，听见周尧要当群演的消息忙不过迭的就冲进了化妆室里，然后看着周尧嘿嘿的傻笑。
    周尧瞪他。
    白敛继续笑，然后说：“周总好好表现，回头儿我帮你加戏。”
    刁点插话进来：“嘿！嘿！！瞎吗？？眼睛看不见旁人是不是啊？我在这儿呢啊！你无视我。”
    白敛看见刁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视线在刁点脸上绕一圈，说：“刁哥好帅啊！”
    刁点当然是长的不差了，有钱人家的孩子，父母基因都非同一般，他奶奶是美人，他妈妈也是美人，家里的基因非常好，所以刁点也是不一般的帅。
    只是刁点好酒好玩，缺少年轻人该有的精气神，皮肤质量不太好，又总是挂着黑眼圈，所以再好的五官也白瞎了。不过化妆这种神奇的技巧，正好弥补的就是脸上的皮肤状态，再加上他投资商的头衔，化妆师用了大力，所以这妆一下来，顿时就成了让人眼睛一亮的大帅哥。
    今天群演的戏是大戏，场面大，室内戏。
    主要剧情就是萧子期意外察觉了陆卓身上的异状，将他当成了威胁地球安全的危险人物，所以得到消息后悄悄潜入了某集团公司的年会……这里植入奇异集团的广告，所以该说是悄悄潜入了奇异集团公司的年会。
    进而萧子期和陆卓发生冲突，大打出手，参加年会的员工发出恐惧的尖叫声，甚至有人受到力量冲击的余波晕倒，场面一度混乱，但也**不断。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2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剧情，租用场地拍摄一天就是几大千，还有服道化，加上群演，最后再加上剧组其他成员的工资，这场戏的预算达到了三万多。
    而且人多场面不好控制，这里又要切很多的分镜，可以说所有人一进场就开始烧钱，从十二点拍到所有的剧情结束，时间不可预估。
    刁点一进去就后悔了。
    这种影视城里的道具布景不可能安放空调，下午又是最热的时候，刁点穿着冬天才会穿的长袖西服，稍微一动就全身都是汗。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哎呦我去，这是要热死人啊。”
    然后刁点就发现了周尧明明穿着和他一样的西服衣裤，额头却看不见一丝汗渍，气定神闲站在身边的目光很从容，好像自带空调。
    刁点来回看了一眼，也没人专门为周尧扇风啊，他怎么不热。
    “静下来，自然就凉快了。”周尧回答了刁点的疑问。
    “我又没跳。”
    “心静。”
    “卧槽，心静我就死了。”
    周尧看向刁点，孺子不可教。
    周尧和刁点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刁点永远活跃、贪玩，让他静下来就像要了他的命，而周尧不同，他可以轻松坐在电脑前面一写就是十来个小时，他的心跳好像永远稳稳的，很难有什么人和事会让他的心湖里生出太大的波澜。
    剧组工作人员还在做最后的机位确定，白敛和唐泽也被叫过去讲戏，妆点的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里站着很多的群演。
    除了周尧和刁点这两个临时加塞的人，还有五个特约演员，男女都很有特色，妆容细腻，服装用心。主角的走位会围绕着他们，镜头也会拍到这些特约演员的脸，他们也有戏，他们也需要演，甚至配合剧情需要发出尖叫声。至于再远一点的人，就都是背景墙了，镜头快速地闪过，很难得会拍到他们的脸。
    周尧以为自己扮演的就是这些“背景墙”。
    结果骆副导亲自过来说戏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还要表演的。
    好麻烦啊！
    刁点听着很认真，一边听一边点头，激动的猛流汗，一看就兴奋过度，期待无比。
    周尧的后背终于有点热了，自己这是上了什么贼船？
    等说完戏，骆副导做出恭敬的姿态把周尧和刁点邀请到了主位上坐下，和那些个特约演员坐在一起。
    大家围在桌子坐了一圈，就在周尧的左手边留了个位置，等过一会唐泽过来坐下的时候，他轻叹一声，明白了。
    这是要给自己加戏啊？
    周尧没兴趣，让刁点和自己换了位置，说：“你想拍戏你坐这。”
    刁点兴高采烈地坐在周尧之前的位置上，对唐泽伸手：“唐老师，好久不见了，我一会要怎么演啊？”
    唐泽笑着说：“随便演，你开心就好。”
    看我们老艺术家的说话艺术，把小投资商给哄得哈哈大笑。
    梅广轩拿着大喇叭在场外喊道：“各部门注意了，准备开始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场记拿着贴着“第49场第1条奇异公司年会”年会的卡板挡在了摄影机前面，然后大声喊道：“公司年会，第49场，第1条，第1次，开始！”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音乐声在耳边流淌，瞬间安静下来的现场，周尧第一次坐在摄像机前，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下意识地绷着脸，眉心微微蹙紧。
    坐在摇臂上的摄影师将镜头在年会现场的上空环绕，拍出了一个全景，在餐桌前就坐的公司职员，富丽堂皇的酒店，还有在舞台上表演着的舞蹈演员，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走下舞台。
    然后镜头接着稳定推进，锁定在了有主演所在桌子上，再次推进。
    画面渐渐清晰，可以清楚地看见演员的脸，唐泽捏住了刁点的手腕，闭目听脉，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刁点好奇地看着唐泽，因为他眼睛大而圆，竟然还挺上镜，再一笑，说着话的模样，看起来既帅又风趣。但与此同时，紧挨着刁点坐着的大老板却阴沉着一张脸，嘴角抿的很紧，抱着胸口的姿势，好像每个细胞都叫嚣着不满意，冷锐的气质意外的非常地抢镜。
    摄影师的心颤了一下，要不是他的职业素养在最后拉了他一下，镜头的焦点差点就锁定在大老板的脸上。
    通过摄影机直连的画面发送到了导演机上，摄影师看见的画面，梅广轩自然也看见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用双眼去捕捉周尧脸上的神情，然后咧了一下嘴。
    这是生气了吗？
    也对，被朋友拉着非要当群演，在一堆职员面前拍戏，关键还不会演，是有点尴尬。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3

    ……
    好在看似热闹的情景里，早就埋下了骤变的伏笔，正在和身边人说着什么的陆卓突然闭上了嘴，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轰”的一声。
    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白色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呢子风衣，长度直达小腿，风衣敞开着，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配着休闲款的浅色裤子，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所以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于是有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萧子期！
    曾经华国的巨星歌神，在两年前将外星侵略者驱逐之后，成为了全世界都崇拜的英雄。
    只存在于新闻和嘴边的人物出现，很快就有女孩儿捂着嘴发出了无法控制的惊呼声。
    萧子期，年轻，英俊，强悍，而且权利双收，几乎是全世界女性爱慕的存在。他的突然出现，就像天神降临人间，瞬间成为了年会的焦点。
    而萧子期也很快找到了他来到这里的目标，身体里迅速地积蓄着力量，朝着主桌上的陆卓冲了过去。
    ……
    “哎呀呀！是萧子期啊！大英雄！”刁点乐呵呵的给自己加戏，恶心巴拉地捧着心，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萧子期的迷弟。
    但下一秒，刁点就被唐泽拎着领子给拉起来，像是肉盾一样挡在唐泽和白泽的中间，被拉扯着一阵踉跄后退。
    “哎呀，呀！”差点摔倒的刁点发出吭吭哧哧的惨叫声，不明所以地来回看了一圈，倒也真把惊讶的模样演了出来。
    但本来已经冲过来的白敛却突然愣住了，视线从刁点的脸上移开，下意识地去寻找周尧的身影，然后就发现抱着膀子近距离看戏的大老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和那双黑色的眼眸一对上。
    “……”
    白敛瞬间忘词了。
    “咔！”梅广轩一喊。
    白敛马上懊恼的对着唐泽和梅广轩弯腰鞠躬：“对不起，是我的错，耽误大家时间了。”
    白敛是科班出生，也拍过了一部戏，如今在新戏里再次扮演萧子期，也算是轻车熟路，因而不少戏都是一条就过。
    今天这部戏很简单，冲上去，说两句台词，表情凝重一点，然后再比划一下动作，等着后期加上特效，其实也就结束了。
    至少这一条，如果没有被周尧吸引了注意力，白敛肯定一次过。
    看着懊恼的白敛，其实大家也挺理解他的。
    大老板周尧被朋友拉进来客串，然后又仗着他自己超然的身份，认定了他如果不想拍，镜头也不会拍到他的底气，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第一排看戏，换成谁不分神啊？
    群演是帮忙营造气氛的，帮助主演更加轻松的入戏，你大老板往这里一座，这是逼着人出戏啊！
    当时梅广轩就想开口把周尧撵出来，话筒都举到嘴边了，没敢。
    算了，再拍一遍吧，反正老板都不怕多花钱，他怕什么。
    周尧也不是傻的，知道应该是自己出现影响了拍摄进度，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刁点，只不过如今都已经进场了，又灰溜溜的走多没有面子。
    犹豫了一下，周尧还是稳稳地坐在了原位上，寻摸了一下这段戏的内容，也试着表演一下，反正他要是表演的不好，后期都会剪掉，别影响白敛发挥就好。
    第二遍准备再拍。
    演员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刁点对唐泽说：“唐老师，你快吓死我了，下次拎我的时候打个招呼好吗？”
    唐泽呵呵地笑：“记着那感觉，回头我拎你的时候你就那么演。”
    “就那么演啊？我之前演的很好吗？”
    你那是演的吗？那是纯粹被吓出来的表情！但唐泽哄着刁点，“对，就那么演，很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4

    周尧听着身边的对话，闭目养神，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演才好，毕竟不是演员，真要演戏还有真有点紧张。
    “公司年会，第49场，第一节，第2次，开始！”
    “轰”的一声。
    白敛再次将门踢开，眼神凶狠地走了进来。
    白敛有张很帅气的脸，生气的时候也非常的好看，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瞪得溜圆，浓丽的眉宇飞扬而起的时候，有种厚重又凌厉的气势，眼神坦荡，气息周正。
    他站在餐厅的门口，瞬间目光就锁在了唐泽的身上，继而气势节节拔升，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唐泽再次将刁点拉扯了起来，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微笑着，却用目光打量着白敛，似乎算准了白敛的来意，战意一点点升起。
    白敛和唐泽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双男主的气场再次形成，呈现出让人闯不过气来的压力。
    但就在这时，无论是白敛，还是唐泽都被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位大佬惊人的“演技”吸引了。
    周尧的嘴巴微微张开，努力做出紧张的表情，看看白敛又看看唐泽，视线在两人中间快速的移动，最后那总是冷漠的狭长眼眸第一次睁成了圆形，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白敛：“……”
    唐泽：“……”
    不行，那张脸太让人出戏，摔！演不下去了！
    “咔！”
    梅广轩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起忘词的两位主演。
    唐泽突然抬手捂住了嘴，然后松开刁点，一边往场外走，他一边说：“抱歉，我抽支烟。”
    白敛正色鞠躬，“对不起，是我又忘词了。”
    刁点看的清清楚楚，笑跪在了地上，爬到周尧腿边抱住，说：“哥，弟弟这辈子第一次发现你眼睛可以睁那么大，哈哈哈哈！”
    “……”
    “再睁一个给我看一下呗。”
    “……”
    “哈哈哈哈！”
    “……”
    刁点不知死活地笑话周尧，周尧脸上最后一点表情消失无踪，垂眸看着刁点的目光里都是锋锐的杀意。
    白敛看不下去，走到刁点身边去巴拉刁点，说：“哥，你别笑了，妆都花了，你出那么多汗，快去补个妆。”
    刁点停了笑，摸着自己的一头汗水，忙不迭的走掉了。
    最后周尧面前就只剩下白敛了。
    白敛拖了张椅子坐在周尧身边，勾着嘴角，对着周尧笑，和刚刚拍戏时候气势凌人的模样不同，他抿着嘴笑的时候表情特别甜，白白净净的脸上，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眸色干净透彻，特别地耐看。
    白敛这么笑了几秒，周尧心里的那些火气就淡了很多，最后就剩下一堆的尴尬。
    “算了，不影响你们拍戏，我出去了。”周尧说。
    白敛笑道，“我可以教周总拍戏的，其实很简单。”
    “不用了。”周尧笑着站了起来，抬手想要拍白敛肩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眼仰头看着，落下的手掌就朝着白敛的额头去了。
    屈指。
    一弹。
    两个人都是一愣。
    但周尧很快就平静地说道：“你好好拍戏吧，别管我了，本来就是瞎玩玩。”
    白敛捂着额头笑：“难得都化妆了，就演完吧，我保证不会再分神了，您尽管按照自己的意思演，您就算在旁边跳舞也不会影响我。”
    “跳什么舞啊。”周尧被逗笑，但也不再提离开的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5

    第三遍，周尧不再考虑演戏的事情，脸上表情如常，认定了他不想演，摄影师的镜头也不敢停在他的身上，因为就像是平时在场外看他们拍戏一样，将自己当成一个看客，只是更近距离地看着这场戏。
    顺利拍完。
    周尧起身离开，出去乘凉。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里面的衬衣整片后背都湿透了，屋外虽然太阳正热，但却有风，热风吹过后背，带走潮湿的汗意，周尧甚至有种自己从滚热的泥浆里逃脱出来，重活一次的感觉。
    当演员是真的不容易，他之前只是用旁观者的姿态对刁点说出了这句话，直到他亲身体验才知道，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辛苦。
    叹了一口气，周尧将西装外套随手丢给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换上自己宽松凉快的T恤和短裤，就去了停车场，大半个小时后再回来，周尧车上堆满了附近能够买到的所有冰水，然后发给了剧组的所有的成员和演员，包括群演。
    有人问，“周总还要不要进场？”
    周尧摆摆手，是绝对不会进去了。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周尧并不在意自己不会演戏，他是一名幕后工作人员，他有钱能赚钱，还能够写小说写剧本，相信这也是别人不擅长的地方，因而绝不会妄自菲薄。
    等着这个剧情终于拍完，已经到了下午七点，一共七个小时的连续拍摄，还在这样的高温环境下工作，当演员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几乎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刁点拍到一半就受不了了，但谁叫唐泽给他加戏，结果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了现在，一出来就把衣服扒拉下来，里面湿透了几乎能够拧出水来，他对着周尧摇头，一脸的后怕。
    后来刁点缓过来神来说道：“本来还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拍戏，但像今天这样的戏，再来第二场我能死过去，还是免了吧。你说，好好当个资本爸爸不好吗，拍什么戏啊，简直就是折磨。”
    顿了一下，“走，请你吃饭。”
    周尧最后叫上了白敛、唐泽、梅广轩、管制片和几个副导演，就在影城附近的酒楼里吃了一顿黄焖鸡，吹着空调喝着小酒，刁点就因为今天这场戏唏嘘了一顿饭。
    相比起被折腾的快要死了的刁点，唐泽和白敛都非常从容，白敛穿的比他们还厚，可是呢子大衣，标准的冬装，而且上午还跳了好几次楼，中午没休息的连轴拍，精神依旧饱满。
    唐泽则说道：“大概八年前吧，大冬天的我要拍一场藏在井里的戏，当时虽然是烧了几桶热水倒进去，寒冬腊月天那也是零度啊，我在上面站着都直哆嗦，更何况下水了，可剧情必须要有这一段，全剧组的人等着你，机器立在那里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冻的我腿一到冬天就疼。但有了那次的经验，之后再拍什么戏我都不怕了，谁让咱们干的就是这个职业呢。”
    刁点给唐泽敬了一杯酒，说：“是我娇气了。”
    唐泽调侃道：“你已经不错，那边还有一个早早的就跑掉了。”
    周尧一看聊到自己，摇头失笑，然后举杯高声说道：“大家辛苦了！”
    晚餐的气氛总体来说极好，一段时间的合作后，大家都比较熟悉，说话也放得开，开开玩笑，喝的微醺，这才回到宾馆。
    然后就看见了宾馆门口挤得一群人。
    周尧他们入住的这家宾馆是专门接待剧组成员的，没有剧组的关系根本住不进来，也避免了一些追星的粉丝天天进出，影响演员们的休息。
    所以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只代表一件事，又有新剧组要开机了。
    副导演里有好打听的，而且这个圈子其实也就那么大，往人群里一扎，就有好些个认识的，三两句谈下来，这位副导演再回来的时候说道：“是斩龙诀剧组的。”
    斩龙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尧的身上。
    周尧是网文发展十年，可不只有他一个网文大神，这些年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很多优秀的网文作者，包括传统文学的作者也入驻网站写连载。
    周尧的《神说》曾经一度挂在点家的排行总榜第一名三年的时间，完结文的数据增长肯定会变慢，第一个把周尧的《神说》挤下来的就是《斩龙诀》。
    《斩龙诀》绝对是不输给《神说》的超级IP。
    前段时间《斩龙诀》卖了版权，又要甄选演员的消息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一度压下了周尧两部剧的热度，如今他们入驻影城的酒店，显而易见是要开机了。
    从买下版权到找演员再到筹拍，《斩龙诀》一共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筹备的有点快了，显而易见资本是看见了《神说》的成功，想要趁着网改剧的热度未退，大赚一笔，所以才会这么快就筹备完成。
    而且这个时候开机，回头不是和《超算》打对台，就是和《神说》第二季打对台，和周尧公司竞争的关系非常明显。
    一群人若有所思地进了电梯，好一会儿刁点问道：“斩龙诀是不是古装剧，好像这种剧的市场一直不错，尧儿，你好像还真没有写过仙侠类的题材啊。”
    周尧点头，“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住在这一层的导演慢了半拍的才下了电梯，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显然是很想议论一下这个话题的，然而电梯门冷酷无情地关上，电梯里的人瞬间少了一小半。
    刁点又说：“知道斩龙诀的主演是谁吗？好像还没发过通稿。”
    “郁明。”周尧肯定地说。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6

    电梯门再次打开，楼层到了。
    刁点拿着自己的房卡粘着周尧，一副要进他房间里促膝长谈的模样。
    周尧无奈，只能把这家伙给放了进来。
    一进屋，刁点的脸就垮下来了，说：“大事情啊！大事情啊！斩龙诀这种仙侠剧市场很好的，又有郁明当主演，卧槽，他就是头猪嘛，也能飞起来啊！”
    周尧进屋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冰水，丢给了刁点一瓶的时候说道：“没事的，要相信我们剧的质量。”
    “你能不能别这么淡定啊？咱们聊一聊呗，就算吐槽一下斩龙诀那边，也比憋着痛快啊！你呀，我就不喜欢你这种有什么事都憋着的模样，不痛快了就要说出来，咱们什么关系，你还搁我在这儿装？”
    周尧正仰头喝着水呢，闻言缓缓地放下水瓶，说了一句：“郁明确实是……，他不会演戏。”
    刁点愣了一下，继而大笑，“什么？猪吗？你好毒！说的好！”
    周尧笑而不语。
    如果没有记错，郁明的事业转折点就是这部《斩龙诀》。如果他专心的当爱豆，当个综艺咖，可能在娱乐圈的寿命还会长很多，说不定最后还能有些转机。但是《斩龙诀》几乎毁掉了郁明的明星生涯。
    《斩龙诀》的制片人那边的意思其实很明确，就是大流量大IP=一定成功，所以不惜重金拍了这部戏，然而事实证明哪怕是这样的组合也不是保险的，无论什么年代，内容都最重要。
    上一世，《斩龙诀》播出的时候，《神说》也像这一世一样大获成功，因而想要复制辉煌的《斩龙诀》制片人就做了这个组合安排。可是郁明不是专业的演员，他的演技真的有种挤出屏幕的尴尬，再加上郁明的人物形象和《斩龙诀》的男主不符，导致原本就追着他骂的黑粉再加上原著书粉的助力，直接把郁明骂的上了好几天的热搜，最后被**纸报道，惊动了总殿，直至央爸新闻上公开批评在电视节目上缺少阳刚气的男艺人，最终导致郁明的事业线夭折。
    清秀型男艺人的事业寒冬也跟着降临。
    郁明以一己之力开创“盛世美颜”的中性风，又以一己之力关上了这扇“窗”，如今想来，也算是个人才。
    郁明的团队挑来挑去，大概是想要把他找到一个青云梯，但到底高估了郁明的能力，反而挖了一个大坑，想想还是有点可怜的。
    但这又关周尧什么事呢，他和郁明根本不熟，又是蓝星影视的剧组，他当然乐于看他们跌个大跟头。
    上一世，有他的《神说》成功在前，在蓝星影视投资《斩龙诀》失败的情况下，给蓝星影视留了一线转机，也让何瑜顺利上位，掌握了蓝星影视的话语权。
    这一世呢？
    《神说》的版权还在他的手里，《斩龙诀》又是注定要失败的巨坑，蓝星影视还能缓过来吗？
    周尧想到这里，突然眼神一冷，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42章安静如鸡
    接下来几天，《斩龙诀》剧组的人陆陆续续地住进了宾馆里，周尧的剧组里讨论这件事的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大IP顶流大制作，确实话题度十足，就连宾馆的服务员每天都翘首以待顶流的出现。
    《斩龙诀》剧组开幕这天，周尧被管制片拉着去了古代影视城那边看热闹，亲眼看着《斩龙诀》的开机仪式有多疯狂，不仅摆案烧香，还有龙狮队在古街做了表演，在锣鼓喧嚣声中，点了两挂一万八十响的鞭炮，被邀请来的各个媒体长枪短炮地对准剧组成员，郁明理所当然地站在最中间，就像在拍综艺节目似的笑容灿烂，犹如众星拱月，在镜头前从容无比。
    随后开机仪式结束，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斩龙诀》开机、郁明主演的新闻，那风头一时无二，超话热搜遍地开花，流量大的可怕。
    等两位制片人看过热闹，溜溜达达地回剧组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因为对台戏来的气势汹汹，剧组的气氛甚至有点低落。
    不过这团队毕竟已经运作了一段时间，大家按部就班地做下去，也没耽搁今天的进度，周尧就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才一进宾馆，还在A市坐镇枢纽的金漪打了电话过来，问周尧需不需要炒作一下，将近一个月了，网上网下的流量都被《斩龙诀》那边引走，如果不做点什么，金漪说担心会影响最终的售价。
    周尧直接拒绝了，说：“流量不代表水准，咱们剧组一直避免曝光量太大导致粉丝反弹，《斩龙诀》现在站出来正好。”
    金漪困惑：“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您在作品宣传上一直过分低调的原因。”
    周尧说：“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只是不想太高调，导致市场期待过高，让观众失望罢了。”
    金漪“哦”了一声，没再深谈，但显然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他。但周尧也不想多说，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出头鸟谁愿意当谁就当去，他只要低调赚钱就够了。
    《斩龙诀》高调开机，随后开始往外发主演的定妆照，第一次做古装扮相的郁明在网上火到爆，一堆粉丝舔屏大叫我可以。
    而且大约是郁明拍的网改剧，因而很容易让他的粉丝联想到同样在拍的网改剧大热IP《超算》，以及男主角白敛。
    一群脾气很冲的粉丝跑到白敛的微博下面叫嚣“凉凉凉！我们盛世美颜的哥哥也拍戏了，还有你这个新晋小鲜肉什么份儿！”
    平心而论，白敛火了之后真的很低调，参加的综艺精挑细选，代言的商品也不算多，微博上更是从未发过和工作无关的内容。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7

    这年月的小鲜肉爆火后，谁不是赶快捞金，保质期那么短，很可能一两个月后就没有流量了，为了保持热度疯狂上综艺的小鲜肉太多了，还有不少开始和稀泥，甚至不惜自黑增加流量，像白敛这样低调的简直就是另类。
    白敛的粉丝都说：“粉上小白一方面很幸运，一看小白就是干事业的人，专心拍戏，从来不炒流量，最近又进组拍戏，简直就是劳模。但是另外一方面，曝光率真的好少啊啊啊啊啊！小白你就不担心被市场淘汰吗？”
    就是这么乖的小白，周尧说不准他增加曝光率，他就真的乖乖的只拍戏，有空的时候喜欢学摄影，研究拍戏，哪怕去学驾照，总之从来没给周尧惹过麻烦。
    竟然还有人跳过来撕他！
    白敛的粉丝出离愤怒：“一群低幼狂犬病吧！”
    金漪严格遵守周尧低调的中心思想，让白敛的经纪人联系上了白敛粉丝团的粉头儿们，让他们约束名下粉丝不要吵架，不要理会郁明家粉丝的挑衅。
    对于一些粉丝而言，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实中妈妈让我们乖乖听话，到了网络上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吵架，这不是折磨人吗？
    还真有些粉丝当时发言，“脱粉了，没见过这么怂的粉丝团。”
    而郁明那边的粉丝挑衅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激烈回应，便用着一副大获全胜的语气说：“白敛怂了，自己认输，收视率必败！”
    然后纷纷留言对郁明撒娇：“哥哥要加油哦！你一定可以的！拿下视帝！拿下影帝！未来的影视圈属于你！”
    郁明一如既往地无视黑子们的叫嚣，只看萌萌哒粉丝们的留言，开心地摩拳擦掌！
    前段时间没有好资源的憋闷感都散去了，也顾不上周尧和白敛那两人是不是搅基，反正他现在有好的资源，看看如今这网络上的声势，回头收视率一定碾压《超算》，他一定可以成功转型。
    郁明现在流量正大，《斩龙诀》又是蓝星环球影视制片的电视剧，他作为蓝星影视的首推艺人，相当于是亲生的儿子，导演也不敢得罪，哄着他说：“郁明啊，你只要帅帅的就好，这里眼神稍微凶狠一点就行，不用太用力。”
    郁明点头，想起白敛在采访的时候说自己拍戏用大了力，导演让他收一点，便觉得拍戏是这么回事，他拍的是偶像剧，又不是文艺电影，当然要保持自己的偶像形象。
    跟着组拍了几天戏，郁明也没觉得有多难，一开始那点儿战战兢兢的心情全都飞了，等着这天拍戏中间休息的时候，就找着一辆电瓶车，穿着仙侠剧的白纱裙，戴着个墨镜，飘逸着一头长发去了现代影城那边。
    摄影棚附近都会立上“游客禁止”的招牌，但那拦不住郁明，保安一看他这仙气飘渺地骑过，屁股都没有离开凳子，就任由郁明长驱直入。
    “嗡嗡嗡”的电瓶车声音配着白衣仙子的纱裙，三千黑丝如星河瀑布，一直来到摄影棚的大门口，所有的仙气霎时间消失殆尽，郁明从电瓶车上跳下来，仰头挺胸的就进了摄影棚。
    今天只有唐泽的戏，周尧过来散心，正和管制片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后背就被现场制片巴拉了一下，转头顺着现场制片视线的落处看去，就看见了古不古今不今的郁明往自己这边来。
    周尧站起来，不太明白他干什么。
    但郁明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要让周尧看看，你不给我戏拍我也有戏，大制作！一番！看我这风流倜傥的大美人，免费给你客串你都不要，看见没有！后悔了吧！
    郁明这人其实挺单纯的，要不是因为确实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一出道就火了，但凡给他一点在娱乐圈里翻滚的时间，他轻易的就会栽沟里去。
    所以火的太快也未必有好处，像他这样的小年轻，身边都是恭维的声音，惯出了他不少小脾气，关键还特别自恋，天老大地老二老子第三美，你们都得爱我，不爱我就是眼瞎。
    所以今天觉得自己美美哒的郁明跨越了半个影视城跑到周尧这边来摆谱，嘴里说这些言不由衷的寒暄。
    “周总，又见面了，我就在隔壁不远拍戏，所以特意来找前辈打招呼，也向您问个好。”
    周尧看他一眼，眼底有点小小的同情。
    就是这身衣服，这个扮相，他上辈子就算没有看过《斩龙诀》的电视剧，也看了几眼郁明的扮相，特别清秀的男孩儿，斯斯文文地带着一点奶气，偏偏接了个大男主血战沙场的戏，真不知道是这部戏毁了他，还是他毁了这部戏。
    越想越觉得可怜，等戏一拍完，这小孩儿的星路就断了，周尧便稍微放缓了语气说：“唐老师在拍戏，一会你和他说话，那边拍的都还顺利吗？”
    “顺利的，拍戏挺好玩的。”郁明笑着，特别单纯。
    周尧前段时间才感受到拍戏的辛苦，到了郁明这边却成了好玩，也不知道说他什么，点头笑了一下，“好好拍吧。”享受拍戏的时光，至少我重生回来那会儿你都没有翻身，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倒霉蛋。
    郁明见周尧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软了许多，有着不明的神采，他理所当然的将这看成了“惊艳”和“懊恼”，顿时心里喜滋滋的。
    如果能够让一个同性恋对自己另眼相看，那说明自己的魅力又提高了一层。
    等着唐泽拍完，郁明做足了后辈的礼貌，寒暄了一番，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等他走后，管制片说：“啧，这孩子最近真挺火的。”
    话是夸人，但那语气却带着一点惋惜，周尧听出深意，看向管制片。
    管制片说：“最近《斩龙诀》那边炒的特别火，总殿那边盯上了那部戏，说是里面有些情节不太合适，需要改的不少，说不定不太好播出。”
    周尧点头，看来郁明会出事，这个时候就有点苗头了。
    管制片顿了一下，又说道：“咱们的办法是对的，认真拍戏，低调做人，我们制片厂最近和总殿接触过，其实他们对咱们这部戏也挺有兴趣，松口说道只要是特别优秀的作品，是可以给予一些特例的，说不定咱们还能上个星。”
    周尧眉梢一扬，对这件事还真有点意外，他一直觉得网络剧，尤其是这种类别的作品，一直被总殿忌惮，拒之于门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8

    管制片误会了他的表情，笑道：“知道你不想改原著，也一门心思做网剧，但如果能上星为什么不上呢？赚钱是一回事，得了相关部门认可的东西和网络上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观众都要多一些，对不对。”
    周尧收敛思绪，正色点头：“你说的是，有什么需要配合可以告诉我，也麻烦你们了。”
    管制片对着他笑。
    郁明骑着电驴子突突突地回了的自己的剧组，经纪人焦急地拉住他，问：“干吗去了？”
    郁明笑的眉飞色舞，压低了声音说：“炫耀去了呗。”
    郁明的粉丝和他本人还真有点心有灵犀，在微博上踩了一圈，突然就想起还有个人没有踩到，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吆喝，竟然跑到了周尧的微博下面跳。
    “殷总，你当初怎么不找我们郁明拍戏，真可惜啊，看见现在这热度了吗？这才叫做未播先火！回头版权卖十个亿！”
    “大大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啊？我们弟弟扮相超仙的有没有！”
    “比白敛好看一百倍！”
    这群小孩真是太能坑自家偶像了，竟然跑到资本爸爸的微博下面调侃！等郁明的经纪人得到消息的时候那边已经闹腾了大半夜，她急忙通知粉丝团那边把人叫回来，把这件事平了，却没想过对周尧团队道个歉。
    郁明是现在娱乐圈的“流量王”，被东家蓝星环球影视捧成了眼珠子，背后好几个集团公司的影子若隐若现，这些商圈的庞然大物们，可以说都是郁明的靠山。
    但周尧算什么，一个写网络小说作者发家的码农，靠一部戏出了点名，虽然挂着资本爸爸的头衔，也和奇异平台、电影制片厂有点联系，但这种合作关系随时可能分崩离析，周尧实在没有什么让人忌惮的地方。
    所以经纪人处理的很随意，对周尧更没有什么忌惮的地方。
    蓝星环球影视公司的规模在华国大概排在第五位，基本每年都会出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手上的版权多如牛毛，作品多，艺人也多，五年前凭借一部小制作的喜剧片斩获票房十六亿，获得票房分账八个亿，创造业内以小博大的神话，曾经一度在华国影视圈风光无限。
    但市场多变，观众口味难以捉摸，因而这几年虽然作品不断，亏亏赚赚却始终无法复制辉煌。一直到今年，公司价值大约在50亿左右，在其他领域的资本大鳄眼里也不算多大的公司，仅仅在影视公司里算是薄有身家。
    投资拍摄《斩龙诀》也算是下了一把重注，总投资超过两个亿，基本是他们公司第三季度能够调动的全部流动资金。
    电影不好做，是现在所有电影人的共识。
    都知道这个行业来钱快，都进圈来拍戏，蛋糕一再被分薄，老牌影视公司消耗的也都是自己以前的积累。
    蓝星环球影视公司的总裁姓左，当年也不过是个电影厂的工人，二十年前遇见了妻子左太太，妻子家给了他第一桶金，他带着这笔钱义无反顾地闯进影视圈，直至如今成了影视圈里能够一呼百应的资本大鳄。
    但左总也难啊。
    在和左太太私下里交流的时候说：“外人看着风光，我们自己知道现在影视有多难做，如今不如往日，我们必须要多做打算。”
    左太太问他有什么打算。
    左总说：“多领域投资，才能保证不倒，现在进房市虽然晚了，但国家肯定会继续保市，我们还有机会。”
    “也可以。”左太太是蓝星影视的法人，不仅仅是挂个头衔而已，她在公司的股份更多，话语权也更大，世人都知道蓝星影视其实是左太太说的算。
    两人私下里交流，已经将目光移到房地产上，不想左总坚持拍摄的《斩龙诀》一立项就话题火爆，几乎天天热搜超话，“大鹅网络媒体公司”甚至传出话来，《斩龙诀》只要别像某周姓男子一样搞出三个季来，他们愿意三亿买下版权。
    投资两个亿，卖出三个亿，算是赚吗？
    在如今的影视圈已经算是大赚，艺人是他们自己的，账面上的一个亿实际上早已经五五分账，版权早几年就买了，那个时候版权费才一千万，炒作里说着顶流大IP的年度大剧，除了糊弄观众，实际上更是在糊弄平台公司。
    一旦真能三个亿卖出去，他们公司净赚两个亿！
    左总在太太面前春风得意，连带着整个公司看他脸色，也对这部剧大吹特吹。这天一个烫着小卷毛，身高腿长，长相像是演员般俊帅的男人出现在了蓝星环球影视的大门前。
    这人手里拎着个电脑包，荧光绿的衣服很显眼，腿上的牛仔裤烂了三个大洞，走进大厅的时候又骚又帅，就连一些明星艺人都没他大胆敢穿。
    等他上了电梯，去了三楼的办公室，有人认出他来，喊了一声：“楚老师今天怎么过来了？剧本改的怎么样？”
    楚迅走过去，笑着说：“有些地方还是要当面谈谈才好，叶总编呢？”
    “在茶水间呢，我去帮你叫他。”
    “不用，我自己去。”
    楚迅对这里并不熟悉，问了路才找到茶水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咱们这部剧这么火，明年公司收入提高，咱们也该涨点工资了吧。”
    “美得你了，那两口子抠的要命，听说最近又到处买房子，哪儿有钱给你加工资。”
    “叶总编，这次斩龙诀要挂你的编剧，你要火了。”
    “说这些尚早，况且要说网络剧改编，我哪及的上周尧，那是人家自己的作品，即便魔改粉丝都买账，我们这些编剧稍微动一下结构就被骂，我呀，不过是混口饭吃。”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59

    楚迅走进茶水间，正好看见叶总编眼底藏不住的矜傲神色，眸底深处还有着丝丝的嫉妒。
    “叶总编。”楚迅笑着，压下心里的情绪，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楚迅接的是一部商业电影的编剧，他在国外拿奖的就是商业电影，和蓝星影视合作自然不会让他去染指电视剧，虽然他对网络小说改编还挺感兴趣的。
    忙完今天的工作，楚迅从蓝星公司离开，上车时犹豫了一下，给何瑜打了个电话过去。
    何瑜秒接电话，“喂”了一声，然后亲热说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今天没有课吗？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楚迅不置可否，只是问了一句：“我若是当和事佬，你觉得周尧会与你和好吗？”
    何瑜的声音消失。
    楚迅等了几秒，失望叹气：“不行吗？”
    “恐怕不行。”何瑜悲痛开口，“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再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太多的利益让我们都变了，周尧早就走在我们前面，阶层不同，和好又能怎么样？”
    楚迅说：“最近周尧处境不妙，蓝星上下都将他当成对手提防，周尧只有一个人，我有点担心他。”
    电话那边，何瑜眼睛微微眯着，略微思考之后，说道：“都是在这个圈子里，竞争在所难免，我们担心他，他未必还惦记我们这些老同学，你说要不是如此，我又何必拉你入伙，你编剧我制片加上他的故事不是正正好，可他却觉得我是在害他，算了……我们还是先把手里的电影做好吧。”
    何瑜颠倒是非，舌灿莲花，如此说了一番，终于稳住了楚迅，这才挂了电话。
    待得抬起头来，何瑜脸上犹豫难过的表情犹如潮水般撤退，他看着手里的电话眼眸冷下，继而冷笑一声。
    他知道，他和周尧的关系是绝对缓和不了了，既然已经靠不上，他倒是期待周尧越是倒霉越好，最好下部戏就破产，也让他笑话笑话。
    不过周家应该不会任由周尧破产吧？
    有那么好的出身，真是让人嫉妒，若是给他这样的出身，他又何苦在这样的阶层里挣扎求存，早就加入资本的游戏了。
    何瑜满肚子的野心无法实现，渐渐有些偏执，只当是周尧出生富贵，却没有想过，周尧身上最大的财富并不是家里的那些钱，而是他从大学就开始创造的IP。
    整整十一年的时间，他在一个特殊的领域里，引领了一个时代。
    那时候网络合人类欲望消费的产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日常生活的平淡中，从小说里感受那陌生的爽快。
    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精英人才，在那之后十年的发展后，纷纷成为了某一方面能够说得上话的权能人物。
    这些潜水大鳄未必会开口说出自己的立场，甚至在日益繁重的人际关系上，也未必会去思考自己年轻时候看过的某篇文的小说作者如今正在做些什么，不过是年少无聊时读过的一本闲书罢了，不值一提。
    然而让谁都没有想到的，随着《神说》拍成电视剧，并且热播引起了巨大的议论量后，于是在某个时候，当注意力被这熟悉的名字抓住的瞬间，即便并不是刻意，这部分人在心里的天平就已经有了偏斜。
    ……《神说》拍成剧了吗？虽然现在没有空去看电视剧，但听说口碑挺好的，不错！……
    ……打算继续做后续的小说吗？可以的，影视圈就需要这种有才华，又能够静下心来打磨细节的人……
    ……
    好感在无意间被累积了起来，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某个时刻被某种信号触动了敏感的神经，瞬间天平一侧就高高地升了起来。
    “现在的娱乐圈啊，太乱了，不好好拍戏，天天搞什么舆论控制，简直太过分了！”某位职权部门的领导在会议上叱喝了一句，顿时吓得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双脚发软。
    等到第二天上午，总殿在网站上全网通报了一个责令书。
    这么多年，总殿还第一次发这种文书。
    大概内容就是责令《斩龙诀》剧组必须控制舆论话题度，低调一点，天天没事瞎炒作什么，娱乐新闻都被你们家承包了，脸大啊！
    总殿威武！
    “啪”的一巴掌打在《斩龙诀》剧组从上到下的脸，碾压般的力量，把那些得意猖狂的笑容“打”的瞬间消失，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斩龙诀》剧组果然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往发通稿。
    连带着蓝星影视公司上上下下也闭上了嘴，看着突然冷了脸的大老板，一个个也都表情凝重，再也没人敢在茶水间讨论八卦。
    圈子里快笑开了花儿。
    “哈哈哈哈！我也算是在这个圈子混了那边多年了，总殿还第一次发责令书，那内容我反反复复地看了三总殿遍啊。”
    “前几天和老左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说这部剧要大火，今天早上就被总殿给毙哑火了，我估计短时间内都约不出来老左了，忙着在家消肿呢。”
    “确实有点过火了，最近打开手机全都是斩龙诀的消息，连体育那边拿了好几块金牌都压不住，说实话，我早就觉得国家要下手整治这种炒作方式。”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0

    “都是大热剧，还是《超算》那边聪明啊，大IP流量，再加上影帝加盟，说实话论话题度会比《斩龙诀》少吗？人家就很清楚低调发展的好处……对了，我听说《超算》说不定会上星，你知道吗？”
    “什么！？上星！你哪儿来的消息？那可是网络玄幻小说啊！”
    总殿一出手，《斩龙诀》瞬间哑火。
    本来也是太嚣张，总殿早就想抓典型，这边立典型，那边竖榜样是总殿惯有的方法。
    因而等着责令书一出，一直在和总殿接触的电影厂某位领导马上就得到了准确的回复——《超算》的剧本在总殿那边过了卫视台的审核，回头再看一遍成片，没问题就可以上星。
    嚯！
    这边《斩龙诀》被打肿了脸，那边《超算》就被捧了起来。
    总殿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影视人，炒作没有用，炒开了花也没有用！电视剧的核心在于内容，而流量不过浮于表面，跟着国家政策走，一起为国家的文化宣传奉献一份力，才是你们这些影视人应尽的义务。
    影视圈的风气被这般整顿了一次，秩序马上恢复了正常，有些演员和剧组甚至把自己准备好的通稿收了起来从此不再提，体育圈和军农方面的新闻才再次浮现在老百姓的眼里，网上文字犹如暴风骤雨后的洗礼，干净了很多。
    但大家都知道，《斩龙诀》这次被总殿发了责令书，绝不是警告一下那么简单，既然都已经被记在了小本本上，再想擦掉就很难很难。
    简直就是不作不死啊！
    郁明的粉丝瞬间安静如鸡，再也不敢去别的影视人员的官方平台下撒野。
    第43章嘘……
    周尧这天出去喝了一顿酒，《超算》剧本在总殿那边过审了的消息传回来，周尧作为最大的投资人，自然要请客吃饭，并且感谢锲而不舍的将剧本往上送的电影制片厂的合作伙伴们。
    酒喝的不算多，都是剧组里的老朋友，聊些闲话，微醺即止，然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等回到宾馆，周尧在一楼大堂就看见了郁明。
    这孩子有点蔫吧，卸了妆的模样反倒比剧里的扮相顺眼，他在宾馆一楼的大厅打电话，宾馆外面有几个女孩子被保安拦着，尖叫着郁明的名字。
    郁明把自己往沙发深处藏了一点，看不见那些粉丝的视线这才放松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才回来的周尧。
    “周总，才回来啊。”
    “嗯。”
    郁明跳起来跟上周尧，先对着周尧身边的几个制片厂的领导打了招呼，然后就默默地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周尧多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电梯按下三楼，到了地方就下去了，道别的时候一转身，却发现郁明也跟着下了电梯。
    郁明跟着周尧下了电梯，隔着一米来远的距离站定，欲言又止地对着周尧笑，最后眼珠子一转，问：“这不是会议层吗？周总来这干什么？”
    “找人。”
    都晚上八点过了，来这里找什么人？
    郁明不明所以地跟着周尧，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隐约的就听见了音乐声。
    周尧来到亮灯的会议室门口，虚掩着的房门泄出一道光，照亮了周尧的一只眼，郁明看过去的时候，就被周尧的眼里的光吸引，待得周尧将门推开，光亮霎时间洒落下来，周尧毫不迟疑的，一步迈进了光亮当中。
    会议室里灯光通明，桌子都被摆到了两旁，将中间空出了一个大约三米宽的路来，在道路尽头的墙壁上立着一面大镜子，正好折射着灯光照进郁明的眼里。
    郁明忍不住地眨眼，在那激光用看见了白敛。
    白敛穿着训练裤一样的黑色裤子，脚上穿着皮鞋，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脚下踩着音乐的节拍正在中间走着台步，年轻人的个子很高，形体完美，所以当他将身体绷出T台模特形状的时候，像一颗白杨树似的，挺拔，精神，风姿招展。
    他走到镜子前面，然后稳稳地站住，站定两秒，随后退走两步，再一潇洒的转身走了回来。
    大步流星的气场很强，下颚收敛的弧度非常完美，适当的摇晃弧度更能够增添男性的魅力，即便只是简单的衣着和简陋的舞台，却仿佛在聚光灯下，有着耀眼的光彩。
    周尧在门口站定，并没有打扰白敛的训练，郁明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扬了扬眉。
    一直等到白敛走到底，停下了训练，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汇聚在周尧和郁明的身上。
    “周总。”白敛喊着，然后视线落在郁明的脸上，眼眸微闪，说，“郁明你好。”
    “还有多久？”周尧问的是专门为白敛找来的模特老师。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1

    老师是个中年女性，回答道：“差不多了，但再练一下也可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明天一早上的飞机，别太晚了。”周尧说到后面看的是白敛，还有他的助理和经纪人。
    既然老板都说话了，接下来的训练自然不能太晚，模特老师又帮白敛调整了一下站姿，反复地交代了一些T台秀的重点，然后就宣布解散。
    郁明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听见白敛是要去给“迈步”这个三线服装品牌走秀做宣传，眉宇间积攒了一路的郁色又不见了。
    他现在的代言都是一线大牌，甚至还有两个国际品牌，他出道到现在还没有接过一个三线品牌的代言，这个白敛看着火了一部剧，原来在产品方眼里咖位这么低啊，三线啊！还安排人来专门练形体，搞的这么隆重。
    郁明忍着，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太狂妄的表情。
    周尧却已经和白敛聊了起来。
    其实很奇怪的一件事，周尧在屋里关着编剧本写小说，并不太关注剧组方面的小事，就比如主演临时请假几天要去参加代言商的活动，对于周尧而言，这种都是小事，是完全没有必要知道的。但莫名其妙的他几乎知道白敛所有的行程，好像总有人会在他耳边特意告诉他“白敛今天只有上午的戏，下午都在休息”，琐碎的消息落在他的耳朵里，于是他总是格外地了解白敛的行程。
    白敛拍《神说》火了后，找过来的代言商也不少，但都是三线开外的代言，没有更大品牌的橄榄枝，显而易见是因为白敛的咖位不够，而且曝光率也不太高，导致代言商对他的评分不高。
    最后金漪挑挑拣拣的就选了两个，一个运动服装的，一个是早餐麦片的。
    但既然代言都签了，自然也要努力配合代言商的活动，明天白敛要去海市参加代言品牌春秋季新款的发布会，还要配合拍照，所以今天拍了一天戏，晚上还要进行特训。
    认真地对待每一份工作，周尧觉得这才是一名演艺圈工作人员的基本素质。
    临时租用的会议室里开了空调，但温度不高，晚饭之后就一直在这里训练的白敛热的汗水流淌，脸上血气正旺，红扑扑看精神。
    周尧问他：“累不累？”
    白敛摇头，没觉得累，两个小时学会了走秀，还被模特老师夸奖他有天赋，事业上成就感让他精力十足，特别想要在周尧的面前炫耀，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夸自己，但眼眸闪亮亮的，都是璀璨的光。
    周尧被那双眼看着，就觉得心情极好，有点手痒，想要揉揉他的脑袋。
    白敛的变化是真的很大，他当初选择白敛是因为他有着一张阳光白净的脸，虽然那时候白敛的心里还有很多晦涩的部分，但因为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他只能选择他当了他戏里的男主角。前后也不过就半年的时间，周尧是亲眼看见白敛是怎么从乌云下走出来的，用工作让自己满足，让自己自信，由而真正地站起来，做到了从内到外的真正强大。
    这种变化让人觉得开心，还有种满足感。
    所以大概就是这种自己亲手栽的树苗涨势喜人的感觉，周尧也乐于知道白敛的所有消息，甚至在他忙的不可开交的情况下，时不时的也会为白敛空出一部分时间，对对剧本啊，聊聊天啊，包括偶尔像这样探班一样地来看看白敛。
    没别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愿意去亲近这么一个人，也真心地希望他能够更好。
    等着周尧和白敛决定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郁明竟然还在门口坐着，手里拿着手机刷着什么，抬头见他们离开，便站了起来。
    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有什么事吗？”周尧问。
    郁明看看周尧身后的那些人，说：“我刚刚给您发了个微信，就那事，我先走了啊。”
    郁明莫名其妙地跟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周尧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又关了。
    原来如此。
    大概是总殿出手，压了《斩龙诀》剧组的锐气，导致郁明团队的成员亡羊补牢地来做公关。郁明是被安排来亲自对周尧道歉的，但脸皮太薄，跟了一路都没能开口，最后想了个微信的方式，才把交代的任务做了。
    如果不是郁明道歉，周尧还不知道自己还被网络暴力过一次。他的网络形象一直是金漪在经营，什么时候该发什么东西从来不用他操心，如果出现黑子就更不需要告诉他了。
    其实就算周尧关注了这件事，也不会往心里去。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郁明会被总殿盯上绝对不是一件事引起的，日积月累的狂妄才是他失败的原因，所以既然知道郁明狂不了多久，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尧揣了手机，本以为白敛会好奇自己收到微信，谁知道白敛却转头在对经纪人低声说着什么，待他说完，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笑容绽放，似春日里开的漫山遍野的花儿，纯粹的烂漫。
    周尧到底没忍住，抬手在白敛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柔软的发丝沾着滚烫的汗水，在他的手心上摩擦，他却没有厌恶的感觉。
    笑道：“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白敛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但第三天却没能按时回来，等米下锅的剧组全面停摆，统筹差点拎着一把木仓飞到海市，把白敛给押回来。
    有你这样的吗，你是主演不回来，戏还拍什么啊？知不知道闲上一天剧组的损失有多大！制片人拿什么眼神看我呢？赶紧给我死回来！
    周尧只能说：“这是我同意的，你不用担心，管制片那边我去说。”
    周尧也没办法，他的制片人，剧组停工花的是他的钱，他不急吗？但是白敛出去接了个大活儿，周尧不能不替白敛扛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2

    既然有资本爸爸背书，谁还能说什么呢？烧的又不是我家的钱。
    等到第三天，白敛终于回来了。
    带回了一个新的代言。
    “迈步”就是白敛接的三线服装代言，但他只接了运动装方面的代言，代言费也不高，算是聊胜于无吧。
    但“迈步”绝不仅仅只有运动装，还有运动鞋系列和保暖内衣系列，而且别看人家电视上几乎不投放广告，也没什么实体店，但厂家直销的网购销售能力很大，每年的交易额好几十个亿，只是人家不走高奢路线，所以才觉得品牌代言的档次不够。
    但事实上，现在互联网早就取代了传统消费，“迈步”在网上的关注度非常高，也舍得投钱打广告，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一个央视黄金时间的广告可能还不如巨划算隔几天就出现的一张促销图片的模特，来的记忆深刻。
    总之英俊帅气的白敛，用他认真的工作态度，以及和周尧IP抱紧了的未来几年星路的价值，让“迈步”最终决定让白敛成为他们产品的第一个全线代言人，而且为了“88购物节”的促销，不但迅速地签下了新合约，还在第二天让白敛赶拍了一百多套衣服的照片。
    从早忙到晚。
    这边才一官宣，那边图片就已经传到网上，以铺天盖地之势洗了无数人的眼睛。
    “迈步”想要搞个大的，旧照片一撤换，转头就往平台砸广告，一级平台最显眼的地方出现了三个白敛。
    那是一个条形广告，属于网购平台的门户一级广告位，一天就六个商品能上，价钱不菲，如何吸睛最是重要。
    这天十二点，广告一刷新，很多人就在网购平台上出现了一个红黄黑三种重颜色的广告条。
    第一眼，年轻人就把广告条里的模特认出来了。
    “是白敛啊！”
    只见白敛在黑色里穿着白色的衣服和荷叶边的帽子，双手插进裤兜里，侧身偏头地笑着，模样清俊可爱，笑容甜美。
    黄色格子里的白敛穿着绿色的宽松T恤，胸口是大片的凌乱图案，白敛抱着后脑勺睨着屏幕的模样又酷又潮，十足禁欲。
    红色格子里的白敛却是一件黑色带领子的衬衣，脖子上挂着个淡蓝色的领带，却没有系上，微微侧着的身子露出一段劲窄的腰身，性感诱人。
    白敛的《神说》大结局两个多月了，热度还没有完全的退，而且辨识度非常高的一张脸让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广告一上，瞬间浏览量就上了万，而且点进去的年轻人发现就连单个品牌的照片都换成了白敛，有穿着短裤T恤的白敛傻乎乎笑着的照片，有叠着腿坐在台阶上秀运动鞋的白敛，当然最让人疯狂的还是白敛为保暖内衣打的广告，这也太秀身材了！
    “我可以！”有粉丝尖叫！
    “这个衣服穿在模特身上真好看，我挺喜欢的。”也有普通的网购买家。
    “这小孩儿长得真俊啊。”也有路过的爷爷奶奶级买家。
    总之白敛出去跑个代言商的广告，回来不仅带了一笔代言费，又在网络上刷了一把流量。
    等着第二天晚上，郁明玩手机刷到了郁明的代言，抿了抿嘴，说了一句：“不过就是网红罢了。”
    作为顶流当然看不上这种代言，也没觉得有什么嫉妒羡慕恨，但白敛总是在自己眼前刷存在感却很让人不爽。
    郁明突然没了玩手机的兴趣，将手机丢在一旁，摊在沙发上愣了很久。
    他现在有戏拍了，还是个大制作，也知道自己应该心满意足，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种感觉……周尧的剧组好像更好的样子……
    ……
    转眼，七月中旬就到了。
    开机至今八十六天，唐泽的戏十天前就已经全部拍完，早已经离开剧组，剩下就是白敛的一点戏和一些群戏，看着临近尾声，但毕竟没有杀青，《神说》第二季却已经进入了选角阶段。
    金漪和《超算》表现出色的服化道团队签了《神说》第二季的约，梅广轩则把群戏都交给了副导演去拍，然后和周尧回到A市，开始进行剪接。
    周尧是特别有自己想法的制作人，自己的故事自己编剧还自己拍，自然最后的剪接也会盯着，除此以外就还有后期特效方面，周尧一处都放不开手。
    史上最累的制片人，劳模般的存在。
    但他愿意！
    《超算》的网络连载才一半，电视剧的第一季已经收尾了，网改剧出现好几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他这么操作的。
    随着剧组的进度实事求是的往外报，热度开始一点点地提高，如果从今日头条上刷娱乐圈的新闻，关于《超算》的资讯基本十条里面一定有两条，20%的资讯量不算少了，但恰恰好又没有踩到总殿那边的底线，各种自来水的流量，都可以说一切恰恰好。
    相比较而言，《斩龙诀》剧组就是真的很乖了，销声匿迹一个来月，难得有个新闻还是郁明主持的综艺节目开播带来的一点流量，但被总殿警告过后，综艺节目也不敢拿郁明炒话题，导致该综艺节目的点播量比往季少了不少。
    被总殿点名批评的坏处正在一点点地显露出来，郁明的事业确实很明显的在往下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3

    周尧这边上午盯着剪接，下午就跑到后期公司去盯后期，有时候去外包的公司，有时候会去自己的公司。
    “QOQ电脑动画特效公司”。
    像流泪一样的颜表情做公司的logo可能不太吉利，但周尧对“QOQ”logo有种偏爱，所以最后注册的公司就保留了这个名字。
    他投资唐佳佳的软件半年多，加上唐佳佳在米国研发的两年半，这个软件消耗了三年多的时间，最后的效果和唐佳佳他们当初期待的相差甚远，对第一次自己创业的唐佳佳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动物建模简直不能看，简直就是行业耻辱，但是好在颜色渲染上的水平是真的不错，非常适合景色后期，所以只能安慰自己，还是有开发价值的。
    《超算》的景色后期就交给了唐佳佳的公司，现在唐佳佳手上有四十多个人，一半都是新人，剩下的一半最多也就只有五年的工作经验，即便周尧有心让他们赚钱，最后光是景色后期依旧分了一大半出去给其他公司做。
    眼看着钱溜走，不止唐佳佳心疼，周尧也心疼啊。
    而且周尧投资唐佳佳，要的不仅仅是这点儿景色渲染上的优势，他希望未来可以在电视电脑上看见裸眼3D的画面，按照现在这个开发方向，肯定是不对的。
    周尧从B市回来，便经常去唐佳佳那里，重点不是盯着后期，而是现在软件开发的方向上给唐佳佳一些灵感。
    唐佳佳注册的公司“QOQ电脑动画特效公司”，就是做后期的小公司，但同时公司里还有一个以唐佳佳和亨利为核心的软件开发团队，周尧回了A市后，就和这个团队碰了好几次面。
    不太顺利。
    包括唐佳佳在内，都觉得周尧提出的要求太高，在目前阶段很难达成，而且这个方向和他们现在正在开发的方向不同，他们希望能够在动物建模上能够突破现在的水平。
    结果当然不太愉快。
    就像甲方和乙方永远都是相杀相爱的一对一样，唐佳佳的团队认为周尧就是那种网传想要五彩斑斓黑的甲方爸爸，周尧拿了钱还要落下埋怨，心里也憋着气。
    最后周尧一拍桌子，说：“一百万的奖金，只要你们去做，做出一个我能够接受的成果，一人奖励一百万，做不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亨利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闲着无聊也开发过这方面的软件，但首先我的能力不够，软件不够成熟，而且我的软件需要配合拍摄，几乎相当于颠覆了当前的影视剧拍摄手法，我认为这完全不可能，我们是研发软件的，应该去配合行业……”
    周尧却眼睛一亮，对亨利说：“不，我就要你的那个软件，你告诉我，我需要等多久。”
    亨利迟疑地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年？”
    周尧眼眸漆黑，看他。
    亨利想了想，很光棍地说：“或许半年后，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软件究竟是不是成功了。”
    “不，三个月，三个月后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版本，你的奖金只会更多。”
    说到钱，亨利笑出一侧的虎牙：“好吧，我试试。”
    周尧心里却跳的厉害。
    是的，没有错，就是这个团队，就是亨利手里的那个软件！
    当前流传出来的3D软件多如牛毛，但就像亨利说的一样，所有的软件都是为了配合行业研发的，所以永远无法打破传统，让世人惊艳。
    但当“QOQ”软件在欧美的影视圈出现，并且一鸣惊人后，对影视行业引起的震动根本无法统计，很多的导演都开始尝试新的拍摄手法，全世界大学的导演系里都增加了“QOQ”课程，教学年轻的导演们怎么去适应时代的变化。
    是的。
    这个软件就是周尧要的！
    他终于找到了！
    压下眼里的狂喜，周尧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让亨利承认这个软件是属于这家公司的，并且为将软件贡献给公司的亨利发了一笔小小的奖金。
    周尧并不黑心，他只是必须确保这个软件的开发权一定在他的手里，如果之后这个软件真的开发出来，他并不介意分给亨利更多的钱，哪怕是股份。
    亨利拿了奖金很开心，在周尧离开后还开玩笑地说：“我已经说过我的这个软件需要改变拍摄方式，说不定还要特殊机器的配合，他真是有钱，这样都相信我。”
    唐佳佳笑着没有说话，周尧的资产她心里有数，会对这个软件表现出异样的关注并不简单，她留了一份心，只是哄着亨利让他看在钱的份儿上，赶快把软件拿出来。
    从公司离开的周尧坐在车里，心脏跳得还有点快，他压了压心口，长出了一口气。
    希望这次不会失望。
    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看见微信的核心管理群里有了新的消息，他打开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用自己脸做封面的短视频。
    下面留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4

    金漪：【周总真帅！】
    白敛：【周总演的真好！】
    梅广轩：【周总出道吧。】
    周尧困惑地点开视频，就看见自己正坐在一个宴会大厅里，四周围金碧辉煌，男男女女围着圆形的桌子坐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充满殷切和喜悦，纷纷望向大厅的舞台。那里有年轻美貌的女孩儿正在表演，穿着性感大胆，舞姿**，而自己坐在领导层的桌上，正抬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他想起来，这应该是那天自己陪着刁点当群演的环境。
    梅广轩的剪接已经到这里了？
    突然间。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白敛气势十足的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动感轻快的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镜头切换。
    周尧的眼眸微眯，脸色霎时间变化，渐渐填上一抹凝重。
    白敛走过长长的地毯，好似一把出鞘的长剑，锋锐而且坚硬，他的衣角飞扬而起，直至来到周尧的桌子边上，垂眸，看了过去。
    镜头再一次切换。
    出现在画面里的却不是另外一个男主角的脸，而是周尧微微仰头看去的面庞，黑眸里倒映出白敛的模样，刹那间甚至有种惊艳从他的眼底浮现。
    视频时间一共八秒。
    还配了音乐。
    周尧看的眉梢飞扬，最后打字道：【梅导，您是太闲了吗？】
    没人回答。
    就连群里的捧场王金漪今天都选择了沉默。
    周尧放下手机，才将车从停车位开出来，便越想越是不对，他蹙紧眉心，再次将手机拿出来，重新点开视频，表情专注，隐约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再看一遍，可以确定，这不是他一场戏的表情，应该是从NG两次里找到的素材，最终剪接成了这么一个八秒的短视频。
    但让他觉得古怪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表现，而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总之很微妙，似乎隐约踩到了他某个方面的神经，偏偏又捕捉不到。
    这感觉委实难受。
    所以再次语音，语气里多了点焦躁：“神说马上又要开机，剪接方面需要加紧，再说你还要和我去试镜，还有特效演员你约好了吗？金漪你明天要去海市吧？赶快把前期款落实了。”
    大老板生气，梅广轩习惯性地缩起来不说话，金漪则急忙汇报工作进度展示自己的认真努力，白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再没发声过。
    这时唐佳佳突然打字道：【周总走了吗？晚上一起吃顿饭？】
    周尧的情绪瞬间整理，回复：【没有，可以。】
    唐佳佳：【我今天提前下班，七点去我家接我，就是你之前住的那套房子，晚上见。】
    周尧：【好。】
    唐佳佳：【周总打算拍戏吗？表演的还不错。】
    周尧：【不。】
    唐佳佳：【这可怎么办，也要给剪刀手一些活路吧。】
    周尧：【？】
    唐佳佳：【总要有素材，才能剪啊。】
    周尧：【？】
    唐佳佳：【周总不知道？】
    周尧：【我该知道什么？】
    唐佳佳：【哎呀，好像说错了话，就当我没说话，行吧，晚上记得来接我，谈一下软件的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5

    周尧困惑地发过去一个问号，等着唐佳佳解释。
    可惜唐佳佳再没发来新的消息。
    因为唐佳佳这边，连续收到三个人的私聊。
    梅广轩：【开个玩笑而已。】
    金漪：【唐美女，您别和周总聊这个啊！】
    白敛：【姐，不过就是网友开的玩笑，周总要是知道可能没什么，但我会很尴尬，您就别说了。】
    唐佳佳一按额头，看着这三个人的名字，渐渐地品出了一点猫腻。
    这件事要只是网友的玩笑，这些人怎么会这么紧张，莫非自己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
    唐佳佳对自己这位曾经的相亲对象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顿时八卦之火汹汹燃烧，之后考虑一下，点开了金漪的名字，单聊去了。
    等着晚上周尧去接唐佳佳的时候，唐佳佳还有点生气地说：“你这个人啊，人品有问题，咱们关系只限工作接触，其他莫要挨我。”
    “？”周尧一头雾水。
    唐佳佳气鼓鼓的，生气自己差点被骗当了同妻，为了抗议，发泄一下自己的小脾气，妆没补，衣服没换，乱糟糟的头发就坐上了周尧的车。
    周尧不明所以问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唐佳佳抿着嘴角：“反正你已经从我的备选名单里被剔除了。”
    周尧无奈：“顺其自然没关系，但我现在有点在意，是咱们今天分开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吗？”
    唐佳佳并不说话。
    周尧等了一会儿，只能转口说：“打算去哪儿吃饭。”
    “潮汕牛肉火锅，最近的天达广场就可以。”
    “行。”
    车开出去，唐佳佳先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你好，我姓唐，今天预订的座位取消了……对，不过去了……电话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周尧困惑看她。
    随后唐佳佳一甩头发，给闺蜜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对啊，维科帅死了，听说他最近在敦伦拍戏，我看看能不能订到附近宾馆的房间。”
    周尧眉梢再度扬高，这放肆的态度……果然是将他从名单里剔除了。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
    周尧太忙，暂时也确实没有谈恋爱的念头，在他心里对唐佳佳的定位也是事业伙伴。但毕竟两人是相亲认识，男未婚女未嫁，相处的时间长了，未必不会改变现有的关系，因此在对待今天的约会上，他准备的还算是比较慎重。
    但这女孩儿的心思，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耳边一直传来唐佳佳和闺蜜聊着某个明星帅哥的声音，女孩儿放肆的声音很自然，周尧想想这样也好，既然是事业伙伴，保持单一的关系也没什么，夹杂了太多私人情感的利益合作，日后一旦发生变化，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周尧也将领口上的扣子解开了一个，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潮汕牛肉火锅属于平民消费，蒸腾的热气熏花了唐佳佳脸上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妆，润开的眼线模糊了眼角，她用纸巾随便擦了一下，浑然不在乎坐在对面男性的目光，大快朵颐。
    唐佳佳甚至还点了三瓶啤酒喝。
    周尧坐在她对面，对女人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感觉有趣，待得唐佳佳喝完一瓶啤酒再次问道：“说一下吧，我是怎么失去资格的？”
    唐佳佳睨他一眼说：“我虽然没有处男情节，但对男友在我之前的感情生活还是比较在意的，一两个认认真真谈过的还好，三四个就是花心，除此以外，乱来也是我的雷点，所以我们不合适。”
    周·处男·尧沉默，被人盖了一头的狗血，偏偏男人的自尊心又无法让他解释出口，只能摇着头一再地笑，然后为自己的前相亲对象倒了一杯酒。
    唐佳佳拿起酒喝下，笑容意味深长，这就是认罪心虚的表现啊！果然是个渣男！
    周尧为自己倒下一杯喝下，笑容无奈，算了，反正最近也没时间谈恋爱，误会就误会吧。
    两人解除了相亲关系，聊起天来反而直接很多。
    唐佳佳说：“你很奇怪，为什么那么看好亨利的软件。”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6

    周尧说：“破而后立，只有打破现有的规则，我们才能够真正获利，否则也只是资本操纵下随波逐流的小船。”
    唐佳佳说：“但你一直在说3D裸眼的观看模式，目的性太明确了，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周尧想说女人的观察力真可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国外早就在开发了吧？而且最近有很多打着裸眼3D的旗号敛财，我只是看好这个项目。”
    唐佳佳笑，睁圆的眼里有着一丝醉意，指着周尧的鼻子说：“你今天的解释太多，有点奇怪哦，你要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不如直接告诉我，不要神神秘秘，有钱一起赚啊。”
    周尧笑着正要说话，视线却在扫到门口的时候瞬间定住，继而缓缓地收了嘴角的笑。
    唐佳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过去。
    楚迅今天被何瑜叫着出来吃饭，一起的还有毕业后也留在A市的大学同学。A市的竞争太紧张，能够在这个城市真正站稳的除了他们四个，也就只有土生土长在A市的周尧。但何瑜和周尧关系紧张，因而楚迅自从和同学恢复联系后，几乎见过了所有人，就没有见到周尧。
    楚迅第三个走进潮汕牛肉店里，还没等往里面看，就被何瑜叫住，视线移开，正好错过了坐在最醒目处的周尧。
    何瑜对楚迅没话找话地聊了两句，直到从周尧边上走过，他的视线移开，与周尧的目光撞上。
    毫无疑问的，周尧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从那天在蜀品居火锅店里见面后，周尧就一直在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冷漠的中带着一丝不屑，更深处是汹涌的火焰在燃烧，何瑜无法分清那是愤怒还是恨意，总之他知道周尧恨他入骨，绝情至极。
    不过就是42万想要买他版权罢了，不都说过可以再谈，他一个小影视公司的小制片人，拿出千万已经是极限，就算这样周尧依旧不满，甚至因此恨他，他除了觉得可笑，也只能同样地用冷漠和恨意来回击他。
    算了，就算没有你的小说，我还有一个厉害的编剧，这次一定要将楚迅抓牢，即便你的电视剧拍的热热火火，我们却早已经去了大银幕，谁高雅谁低俗也就一目了然。
    “刚刚看见一个人，好像周尧啊。”同行的一个同学突然说话，走出很远还在疑惑的回头看。
    楚迅瞬间站定了脚，用目光寻找。
    何瑜一把抓住楚迅的手腕，用足了力气地拉住他，笑道：“你是说门口的那个吧？只是有点像而已，以周尧现在的身家，会来这里吃这种贫民的火锅吗？”
    “也对。”同学想想，将目光收了回来。
    楚迅也跟着回头，不再找了。
    何瑜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暗自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楚迅和周尧再联系，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的秘密，一旦见面，他很有可能就再也控制不住楚迅奔向周尧的心。
    不能见面！
    绝对不能见面！
    周尧亲眼看着何瑜是怎么吸引那些同学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要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头护食的恶犬，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真丑陋。
    周尧不太明白何瑜拦着这些人不见自己的原因，但想来大约也是和他自己理亏有关系，不过既然能被何瑜三两句忽悠走，甚至连来询问一下也做不到，这些同学不要也罢。
    周尧独惯了，对于别人而言很重要的人情关系，他从未看在眼里，更从不觉得朋友多是一件好事，再多的朋友却隔着心的算计又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两好友畅所欲言，然后放心大胆地醉的不省人事，这才痛快。
    也是因此，周尧曾经才会那么信任何瑜。
    收回目光，唐佳佳正用灼灼的目光看他，说：“刚刚那群男人，有你认识的？”
    唐佳佳刻意咬重了一个“男”字，但周尧心里正乱，并没听出来，随意点了一下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佳佳翻了个白眼，转口说道：“你愿意拿出百万奖金，已经暴露很多，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一定要亨利手里的软件。”
    周尧放下酒杯，淡淡说道：“你不如去问风投公司为什么要往外撒钱。”
    唐佳佳被堵得无话可说，将煮熟的雪花牛肉在麻酱里裹了一圈，塞进了嘴里，没有形象地大口咀嚼。
    今天陪女士吃饭，结束的比较早，周尧回到家里也才九点，正好梅广轩发来今天剪接完成部分，周尧点开来看一会儿，便和梅广轩连上视频，说了一下他觉得不太合适的地方。
    等到十点，工作聊完，周尧问了一句：“今天你剪那视频什么意思？”
    梅广轩脸色一变，吭哧了两秒，周尧正等着他的解释，突然屏幕就黑了，接着梅广轩发来文字消息：“蹲厕所，信号不好，没事我就睡了。”
    心虚？
    周尧联想今日始末，越想越不对劲，哪怕他神经大条，也知道似乎大家都对他藏着一个秘密，关于他的。
    思来想去，周尧点开了白敛的微信。
    白敛最乖，一定会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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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神说》第二季
    【？】
    【在，周总有事？】
    【还没睡觉？】
    【还要一会儿，飞机上睡。】
    周尧愣了一下，才想起白敛今天的行程，坐半夜的飞机飞米国，《神说》第一季的海外版在米国也卖出了版权，在当地华人中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震动，所以奇异平台联系了那边的活动，白敛这次过去是带着《超算》做宣传。
    一个效果可能很一般，还特别耗时间的通告，因为是播放平台安排的，白敛必须得过去。
    最近白敛也很忙，《超算》收尾，《神说》第二季又开拍在即，所以白敛只能在这个时间段跑宣传，国内国外的到处飞，周尧回到A市已经有大半个月，两人还从没有见过面。
    想起自己此刻高床软枕，白敛却在外面风餐露宿，周尧的愧疚瞬间生出，忘记原本的问题，只是关心道：【最近休息的还够吗？】
    【够的，金姐没让我太忙，可以在飞机上睡觉。】
    【要去几天？】
    【两天就要回来，回来还要去海市录节目。】
    【这么赶？】
    【没问题的，睡眠时间很有保证，(*￣︶￣)金姐对我很好。】
    白敛几乎从不对周尧抱怨自己的辛苦，比起白敛的工作量也不少的周尧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抱怨，但能够在这样的对话里收获对方满满的干劲，对于周尧而言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补充。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好一会儿，周尧几乎将白敛的日程再次复习了一遍后，也过了二十来分钟，渐渐的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周尧这时想起自己联系白敛的原因，便问道：【今天梅导剪得那个视频是什么意思？】
    白敛：【因为周总演技很好啊^_^】
    白敛：【或许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剪接的本领吧，殷商大大帅出屏幕了！】
    白敛：【大大真的不打算出道吗？】
    白敛：【我给您当绿叶搭戏好不好？】
    白敛：【不说啦，我要准备登机了。】
    白敛：【晚安，大大好梦！】
    周尧看着最后一句，默默退掉了自己打出的字，【你们是不是在炒我CP？和你的……】
    周尧也不傻，眼见着有问题不可能不深思，今天晚上唐佳佳给他的提醒已经足够了，就算还没能联想到，刚刚白敛喊他一声“殷商大大”，也足以让他意识到自己和白敛在外人眼中的关系。
    网文大神和男主角的CP虽然他从来没听过，但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再一反推，那视频的潜含义就瞬间被周尧看透，竟莫名地多了几分尴尬。
    自己和白敛吗？
    对了，到底也是同框过几次，有这样的CP也不是不可能。
    周尧删了微信，不再说话，只当这事自己从未知道过，多年的网文大神经验告诉他，来自网络的调侃无需太过在意，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时间一长大家就都淡忘了。
    比起什么CP，当然还是同事关系最是简单。
    这边白敛其实还没有登上飞机，只是害怕周总追根究底，才飞机遁了，见周总果然相信地不再追问，白敛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借着这个机会提醒一下或许是最好的，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周总我和你在炒PC啊。”
    并不难。
    借着其他人的嘴将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暴露在周总的眼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进而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难道不好吗？
    不好的。
    白敛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8

    像他这种人没什么好炫耀，就像他不懂那些喜欢男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的女生是怎么想的，也不明白那些为了配合女生的喜好而用着一种玩乐似的心态一脚踏入，炫耀着，像个孔雀一样，招摇过市的让所有人都在惊讶自己的与众不同的男孩子，又明不明白那样一点都不帅。
    因为在那轻率放纵自己的过程里，丢掉的不仅仅是一份底线，而是那种我和其他人一样，我比他们更加出色的骄傲。
    独特未必等于哗众取宠，但独特有可能拷打内心。
    白敛从未去否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也并不否认自己是个同性恋，就如同他永远不会去试图引诱那个人，让他和他一样，承受这种来自于社会道德的审问。
    因为喜欢，所以珍惜，珍惜对方现在拥有的一切，喜欢看他坦坦荡荡的模样，然后在伪装的自己身边，放松下来。
    他愿意去感受他的生活，触碰他的内心，远比得到他更加重要，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贪婪的追逐，将他拉到身边后，两人相看生厌，相互埋怨的未来。
    那简直太可怕了。
    所以白敛愿意藏起他的小册子，愿意在人前人后和周尧保持一个足够的距离，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告诉他，那个视频什么都没有，是您多思了。
    然后又在手机里将视频收藏，偶尔想起了，点开来看一眼，看着在最后一刻周尧眼底的那抹惊艳，告诉自己，我能够出现在这个视频里，能够让您认可我的出色，那是因为我足够努力，所以站在了您的身边。
    当飞往飞上天空，白敛关上了手机，将自己放松地靠在飞机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或许他们缺少一个更加疯狂的佐料，或许还需要一些锅碗瓢盆，但在被料理的前一刻，他还是他，他可能只是一颗大白菜，周总还是一块冻在冰箱里的肉，硬邦邦地泛出冷气，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白菜炖肉会很好吃。
    可他就是他，那块肉，也还只是一块肉。
    ……
    白敛飞米国的第二天，《神说》官方发了通告，第二季进入选角期，周尧的工作因此又多了一项。
    从网络小说的剧情来看，《神说》第二季是个高潮部分，第一季的反派傅夏冰临死前会召唤掌控欲望的邪恶能量，名为伽师的宇宙级生物。
    伽师曾经一度拥有过灵魂能量，甚至为了追求永生不死的生命，他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单纯以灵魂的形态生存，并且入侵了更高文明的星球，一度成为让天神宇宙都头疼的存在。
    但是在周尧构架的宇宙里，拥有宇宙能量并不代表无敌，成功与否和一个人的机遇有很大的关系，因而伽师虽然做到了物理免疫的程度，还是被其他宇宙级强者给爆掉了。
    那之后很久的时间，伽师都化为宇宙里虚无缥缈的一种元素无知无觉地存在，直至灵魂能量降临在地球，并且被那时候还是军师的陆卓拿到后，伽师苏醒了。
    他开始吞噬路过星球上的所有能量，包括星辰之力，几乎毁掉了它看见的任何一个星球，来填补他那个像筛子一样难以留下任何东西，却又永远不知饱足的身体。
    可惜伽师在亿万年的漂流里距离那些高度文明的宇宙级强者们太远了，它的疯狂作为并没能让强者们警觉，直至它都快被自己的身体逼疯时，当年它留在灵魂能量里的标记被傅夏冰激活，告诉了它地球的所在。
    地球的文明度还很低，只有五级，没有任何一个宇宙级的强者坐镇，甚至没有被天网覆盖。
    换句话说，有枪有炮有地雷的战争疯子瞄上了连网都没通的村落，未来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在周尧的故事里，伽师其实只是主角走出地球的一个跳板，如果没有伽师出现，地球将永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了缓慢发展，直至人类具备太空远航能力，才有可能接触到真的宇宙文明。但伽师的到来加快了这个速度，萧子期不但战胜了伽师，甚至为地球科技带来了疯狂的进步，超速文明时代因此降临。
    不过在电视剧的剧本里，这里稍微做了一点改变。
    总殿通知说：“英雄不能杀人，在打败敌人后，一定要把坏蛋交给警察叔叔。”
    周尧回答：“好的。”
    因此，傅夏冰去坐牢了。
    其次，周尧还要捧夏睿，因而是给他加了戏的，换句话说，在接下来两季他会洗白傅夏冰，制造出一个白敛和傅夏冰相爱相杀的局面。
    两人永远是一个较为敌对的关系，但是在地球存亡的大事上又会携手，然后在某个温情画面之后，可能下一秒两人就会刀刃相向。
    这个改变在上一世的《神说》电视剧里并没有，是周尧的一次大胆改编，进而也让白敛的友情线再度丰满了一些。
    那么待得《神说》开始选角后，事实上需要挑选的演员并不多，一个是伽师的特效演员，还有就是为了帮助萧子期对抗外星侵略者，以及在必要时刻约束萧子期的一个特殊部门。
    十一年前的时候，年轻的周尧胆子也很大，那个特殊部门写的是军方的特种部队，但是在十一年后的今天，特种部队改成了“超能部队”，一共有五个人。
    以退役兵王大力士为队长的超能部队里，有过目不忘聪明绝顶的“IQ”，有可以感受万物情感的“萌萌”，还有百发百中所有武器都能够玩溜儿的“百科书”，以及心理学专家“知心”。
    一共五个新角色，差点撕秃噜了各大经纪公司的头，奇异公司和唐泽也试图往里面按人，而且这些大佬不找选角副导演，直接联系周尧。
    周尧接了唐泽的电话，说：“您也知道我的天神宇宙有很多角色上的串联，以后不仅可能会请您进组搭个戏，小周的元宝也要保持个原汁原味，再说您剩下的几名学生，恐怕都不太适合这次的新角色，或者您觉得他们有人会比较擅长特效表演，可以告诉我。”
    这边安抚了唐泽，那边又和奇异集团的经纪公司联系说：“可以，我这里有一个角色，我现在正好挑选不出来，您帮我找找……大概是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条件只有一个，极为性感，特别漂亮。”
    接着又给选角导演再次确认角色特点。
    “厉队长一定要壮，长得可以不帅，但一定要正气凛然。”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69

    “IQ是个很出彩的角色，英俊帅气高智商，你把消息放出去，经纪公司自然知道该安排什么人过来，这个角色交给金姐就好。”这样的角色一般会伴随一些利益交换，选角导演只会为自己捞钱，金漪才会为公司敛财。
    “萌萌就选年轻可爱的孩子就行了，但一定是男的。”
    “百科书直接去武替那边找就好了，个子矮一点，要足够精悍，最主要要能打。”
    选角副导演问，“那知心呢？”
    “这个角色我给奇异那边了，你不用管。”
    选角副导演满脸的失望，难得当上个选角导演，结果自己能够找的都是男演员，他对男人又没有兴趣。
    等着角色的细则再一放出去，这次完全不需要周尧再去电影学院找学生，各大经纪公司挤破了头，甚至不惜让价进行利益交换。
    虽然行内有魔咒，第一部大火的剧第二部一定会扑，但周尧的剧毕竟一开始就定好了三季，前面的伏笔留的也足够的多，又是原班人马在拍摄，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再续辉煌。
    所有人都觉得，进了这个剧组，基本就拿到了一个火剧的通行证。
    白敛回来的时候，周尧的试镜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经过了初轮试镜的演员开始有了竞争的目标，明争暗斗不说，更多的小动作都用在了试镜组的身上。
    奇异平台推荐了他们旗下的三个性感女星，白敛直接在照片里淘汰了一个价钱太高而且风评不太好的女艺人，剩下两个第二天就飞到A市，才一见面都各展风情。
    一个说：“周总，人家看过，最近还在追你的《超算》，您写的真是太好看了！”
    另外一个说：“周总作为新人制片，能够一部戏卖一亿二，这是实力呢。”
    一个说：“周总有才~”
    另外一个说：“周总真帅~”
    美人风情，喃哝耳语，左右夹击，白敛才一回来就看见周尧左拥右抱的模样。不过甚至来不及嫉妒，就被周尧额头上几乎爆开的青筋给逗笑了。
    他走到周尧身边，搭上周尧的椅背，微微弯腰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尧转头看见了身后背手站着的白敛。
    白敛微笑着，白的简直晃眼，微微低头凝望过来的模样让周尧想起来了那春暖花开的雪山脚下，初融的冰雪化成清澈的小溪蜿蜒，绿草摇曳着，迅速地长出嫩绿的枝桠，在眼前绽放出一朵朵的鲜花。
    周尧被年轻人眼里那万千星辉的光泽摄住，愣了好一会儿神，然后才微笑着说：“回来了？”
    白敛眉梢扬了一下，视线在那两个女孩脸上移动，再递眼色：“有需要帮忙的吗？”
    周尧转眼正色，说：“这是时可，这位是茶子，她们一会要试镜，这是她们的戏，你帮忙讲一下。”
    “好嘞，刚刚好像金主任也在找您，您快过去，这地方离了您不行。”
    “那我走了。”
    周尧和白敛默契地演了一场戏，周尧起身离开，两位美女拦不下人，只能退而其次地接受了白敛说戏，继续释放自己的魅力。
    白敛拿着试镜的剧本看了一眼，然后这边说：“时姐，好久没见了，上次见您好像是在明星综艺里宣传第一季，那时候您还帮了我，您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然后又转头对这边说：“茶子姐姐，咱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久仰大名，还看过您好几部参演的戏，您看着剧本有什么不懂的……”
    周尧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白敛从容的周旋，顿时一颗老父亲的心蠢蠢欲动，由衷地感慨，这孩子已经成长的独当一面了呀。
    转身出去，参加二轮试镜的人都到了，也都有各自的门路，围着选角副导演的并不多，梅广轩和其他导演身边也都有些关系户，金漪身边是三个帅气的男孩儿，她负责找“IQ”的演员，这三个应该就是她找到的了。
    第二季的《神说》，剧组成员固定，无孔不入的经纪人的公司自然知道怎么把人送进来，各自都有关系，隐约也有些派系，但这个程度是周尧允许的。
    他现在太忙，已经没有精力去海选，所以看看送到眼前的人就够了，而且组员跟了他一年也知道他的脾气，选来的演员都不算差，至少一眼扫过去，还看见几个非常符合角色，甚至还有未来会有些名气的艺人。
    到底是不一样了，随着周尧一部剧一部剧的拍出来，他在圈里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接触到的阶层也就渐渐的不太一样。
    就比如为了自家艺人能够上他的戏，一些经纪公司的老总都亲自过来了，看见周尧后上前寒暄两句，然后介绍一下自家的公司，这般听下来，这些公司的规模并不比创辉经纪公司差，甚至还要大上一点。
    尊重的态度，甚至有些巴结，周尧再没有那无人可用，甚至被圈子里孤立起来，不得已只能去学校找人的情况。
    这就是圈子里的情况，你要不有钱，要不要名，钱和名气都没有就得有好的作品，不愁没有人脉网。
    今天试镜一共九个角色，“超能战队”的五个人是重点，其中“IQ”和“知心”的戏份比较重，周尧往主席台上一坐，开口就说：“先试镜IQ吧。”
    他得好好找找，“IQ”的帅气高智商人设很讨喜，甚至和白敛还有好几场精彩的对手戏，他必须得找到理想中的“IQ”，既要符合人设有演技，又不能抢走白敛的风头，毕竟白敛才是戏里的男主角。
    随后，金漪找来的三个“IQ”都出现在了周尧的眼前，一个酷帅风，一个阳光款，还有一个清秀奶乖，看的出来后面这位有点高仿郁明，其实就连那个阳光款都有点像白敛的风格。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0

    等人离开后，谁也不敢做决定，因为周尧说过这个角色他来选，其他人也不敢越俎代庖，只能纷纷看向周尧。
    周尧垂眸，手指在三个演员的资料上看过，首先拿走了“阳光款”的演员。
    白敛的长相气质，包括笑容，已经完全达到了周尧对清俊阳光款演员的极致要求，他想不出再找一个低仿的作用是什么。
    PASS。
    然后手指一动，又落在了高仿郁明的演员资料上，犹豫了一下，也拿开了。
    如果没有记错，明年《斩龙诀》播放后，总殿会拿郁明开刀，整顿行业内明星不男不女的现象，导致行业内出现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震动，很多剧组甚至因为选择了该类型的演员，导致电视剧迟迟无法过审播出。
    《神说》第二季肯定在《斩龙诀》之后播出，如果要避开这场风波，这样的演员是绝对不能用的。
    但剩下的最后一个……冷酷路线的“IQ”吗？
    周尧实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犹豫许久，他最后将三份资料都丢在一边，说：“金姐，再挑一下，这三个都不行。”
    金漪有些脸红，她对自己的工作要求向来比较高，这次竟然没能摸到大老板的脉门，自觉工作失误，红着脸点头：“好的，我回头就去。”
    周尧并没多说，只是让“知心”的两名演员进来。
    对于这两位奇异平台安排过来的演员，周尧的态度比较谨慎，同时也因为在第二部柳甜出场很少，所以“知心”基本相当于是女主角了，戏份甚至比第一季里柳甜的都多。
    两名演员虽然走的性感风，但演技都不错，看着人的时候就像是欲望化身的精灵，在心尖上跳舞。
    周尧无心谈恋爱，不代表他不会欣赏女性，总之这两个女人确实太火辣，性感MAX，很难分出先后。
    “白敛！”周尧思来想去，喊了一声。
    白敛隔了六个人探头看他：“嗯？”
    “这两位演员你有什么想法？”
    “啊？什么想法？我，我没有，没什么想法的。”白敛急赤白脸地解释，连连摆手，耳廓眼见着就红了。他能有什么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和她们都一样在觊觎你啊！
    “刚刚你也相处过了，觉得和谁有点感觉？”
    “没有，没感觉。”白敛再次坚定地表现自己的忠贞，然后才说道，“两个姐姐的表演都很厉害，但是要说知心这个角色，还是要眼睛里有戏吧，我觉得茶姐眼睛的戏比较多，不信您看看。”
    这个点有点意思，不止是周尧，导演们也都议论起来，最后大家挤在一起看了一下刚刚试镜的录像。
    这一看，两位性感美女的风格瞬间区分了出来，一个在皮，一个在骨，时可一见就让人记忆深刻，好像就连头发丝都刻着性感两个字，而茶子却有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好像女巫的魔杖，细思极恐。
    “茶子吧？我觉得茶子很不错。”
    “我也这么认为，正式拍摄的时候可以给茶子更多的眼部特写。”
    “没问题，我会找擅长眼妆的化妆师跟着茶子。”
    “周总您说呢？”
    导演们商量之后，最后看向周尧。
    周尧点头，拍板定案：“好，就茶子吧。”
    接下来的演员试镜再没什么麻烦，很多演员在第二轮试镜就确定了下来，很快通知发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一些演员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微博上表示自己参演了《神说》第二季。
    网络的流量也就是这么来的，并不需要特别地发通稿，本就自带流量的明星们发一段相关的话题，马上就有流量引向《神说》。
    议论度已经降低的《神说》，又开始迎来了新的话题。
    那之后金漪又联系了几个“IQ”的演员，平心而论都很不错，还有些演员甚至牺牲了很大的利益，扬言只要包吃包住不要片酬。
    但周尧就是不满意。
    怕特点不够，特点太足的又怕盖了白敛的风头。白敛已经连续拍了两部电视剧，最近又开始在综艺节目里出现，过多的曝光率已经让一些负荷量较少的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一些负面的言论渐渐的开始出现，因而周尧希望能够平稳地让白敛从偶像过度到演员，尽量地保持他在观众心目中的价值。
    演员始终定不下来，剧组的成员也就渐渐地品出了一丝味儿来。
    周尧为白敛，也是操碎了心。
    还说没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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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和白敛的关系始终是剧组里藏的最深的绯闻，基本属于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又不能拿出来议论的一件事。
    心思单纯一点的，就认定了周尧和白敛是一对。
    心思复杂一点的，通过观察，在这两个人的关系里产生疑惑，转眼那些结论就被周尧这幅对白敛的关照给打碎……要不是真的铁了心要捧，至于这么为难吗？换成其他的制片人，不就是再捧出一个新人罢了，乐得自家有两个话题人物，哪有周尧这样儿的，折磨自己折磨其他人，这是和谁较劲儿呢？
    周尧挑“IQ”挑花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伴随着绯闻的消息总是会被人热议，三两朋友在群里一聊，瞬间扩散，谁都不知道会传到哪里去。
    这边周尧想了想，说：“按时开机，有IQ的角色我们暂时先往后挪，别耽搁时间。”
    那边消息就传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耳朵里。
    何瑜最近张罗着搞了一个同学会。
    何瑜对自己的大学关系网很在意，毕竟都是编剧系毕业，很多人毕业都基本都在影视圈里工作，无论是学以致用，还是如他一样换了个职业，都是何瑜在圈子里的一个人脉。
    当初他觉得抱好周尧的大腿就够了，足以让他出人头地，如今却被周尧厌弃，要不是楚迅的存在，他说不定已经被这个圈子淘汰了。
    也是因此，他第一次意识到，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保险的。
    何瑜最近通过多方手段，建了一个同学群，他们系里有31个人，最后加进群里46个，还有些学长学弟也在群里，群的口号是——“人脉就是资源，拧成一股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个群里除了个别实在联系不上的，也就只有周尧没在里面。
    但事实上，周尧却成了这个群里的主要聊天对象。
    【周总在吗？我翻了一遍怎么没看见周总的名字，是改名了吗？】
    【没在，我已经问过了。】
    【为什么啊？没联系方式？】
    【何瑜和周尧的关系不是一直不错，怎么没联系上？】
    何瑜想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能别提他？
    楚迅说：【何瑜和周尧有点误会。】
    何瑜马上说：【咱们别提这事了，我们自己解决谢谢，我就想问有人参加同学会吗？我想在A市举办个同学会，有人报名吗？】
    【什么时候？】
    【我，我要去。】
    【我也想过去看看老同学了，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啊。】
    【哈哈哈，太期待了。】
    眼见着话题被引走，何瑜松了一口气，开始讨论同学会的事情。
    那边却有人私聊了楚迅，问：【何瑜和周尧什么矛盾啊？】
    楚迅说：【钱上的事情吧，我也不太清楚。】
    【周尧现在在拍戏呢，你知道吗？】
    【知道。】
    【是什么钱上的事？周尧不缺钱吧，是何瑜欠他钱？】
    【不是，是版权问题，何瑜之前想买周尧的小说版权，开价低了点，两人就闹起来了。】
    【哎呦，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谈谈不行吗？你有周尧电话吗？我和他聊聊，回头同学会上带过去，吓他们一跳。】
    【不知道……】
    这边也有人在问楚迅：【周尧会去同学会吗？】
    楚迅回答：【不会吧……】
    【哎，那我就不过去了。】
    【见见老同学啊，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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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一群卢思尔在抱团取暖罢了，我现在这边还头疼着，进了两家公司都破产了，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剧本，生活都成问题，还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那就更要过来了。】
    【我看过，四十来个人，大半还在从事编剧工作，现在行业这么不景气，这不是同学，都是竞争者啊，周尧现在是唯一走到上面一个阶层的，我告诉你，周尧不来还好，他要是来了，信不信要被吞了。】
    【……】
    最后大半夜了，还有人和楚迅聊着周尧，聊周尧现在成就，聊以前周尧在学校的风采，聊着聊着，楚迅突然就有点不太明白周尧和何瑜的矛盾究竟在哪里了。
    能有多大的事，能够大过同窗四年的情谊。
    这样的念头在楚迅的脑袋里翻来覆去，搅合的他一晚上都没办法睡着，第二天拿起手机再看，注意力却被同学群里新发的一条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周尧最近在太阳宫试镜演员，剧组好像也在那里筹备，有人去把周尧拉进群吗？A市的哥们儿雄起！】
    对于何瑜而言，筹备这个同学群会成为让他这辈子第二后悔的一件事。
    但对于纠结了一晚上的楚迅而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给了他最后的行动理由。
    今天上午没有课，楚迅穿着一套上课才会穿的衣服出了门，在导航里找到太阳宫宾馆的地址，开着车就过去了。
    那边周尧的剧组正准备撤出太阳宫宾馆，筹备工作基本都结束了，大部队已经入驻影视城。
    “IQ”始终没有找到，但这没有问题，影视城里有更多演员出没，金漪也会持续和各大经纪公司联系，并不会影响拍摄进度。
    《神说》第二季是周尧的独立制片，最多有刘爷爷和刁点投进来的一点小股份，所以这个剧组很好指挥，几乎就是周尧的一言堂。
    周尧找不到演员，没人会说将就吧，周尧说差不多开机了，也没人会说筹备的还不够，周尧说今天要退房，那么宾馆里所有的剧组成员就得早早的起床收拾行李。
    开往影视城宾馆的大巴车已经等在了大门口，导演和服化道的小头头儿们都拎着行李上了车，剩下金漪在办理退房的手续，而等着和周尧坐一辆车走的白敛和梅广轩正在大堂的沙发上聊着天，旁边还坐着好久没出现的夏睿。
    夏睿今年毕业了，穿者打扮方面都成熟了不少，而且小火一把之后也跑了一些通告，再也不是当初怯生生的新人，说话做事也有了分寸。
    周尧懒得每天来回跑，所以这次剧组筹备也住在宾馆里，此刻那边三人聊的火热，他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手机，手机里是这两天金漪整理的“IQ”演员的照片和资料，周尧看的很认真，却越来越不懂自己想要的“IQ”是什么模样的，他总觉得那个人物的形象应该是自己熟悉的，呼之欲出的，但又好像始终找不到的一种气质。
    这个时候宾馆的旋转门被推开，一个烫着小卷毛的男人走了进来，简单朝后梳高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白净的一张脸上，鼻梁高挺，但嘴唇到下巴的线条格外地柔和，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更是起到了书卷气的作用，再配上卡其色的休闲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衣扣到最高，迎面走过来的时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浓郁的书墨气息。
    很帅，却不浮躁，像是被书本拥抱后的斯文俊秀，君子貌，有骨有相，气息出尘。
    周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人走进来之后，也似乎第一时间看见了周尧，迎着他走了过来。
    两人渐渐靠近，目光碰撞在一起，某种古怪的气场在宾馆的大堂里张扬而起，甚至拽走了那边三人的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
    直到那人走到周尧面前，用着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他，继而微笑，说：“老同学，还记得我是谁吗？”
    周尧嘴角微微勾起，说：“楚迅。”
    第45章第一次网络舆论战
    太阳宫宾馆作为A市较为有名的几处剧组筹备宾馆，配套设施的针对性是非常强的，除了可以解决食宿问题外，提供的会议室也安置了灯光和摄像，方便剧组试镜。
    就在一楼的大厅，有一个书吧，里面摆放的大多是一些拍摄技巧和表演技巧的书籍，同时还安置了几个摄像头对准一些座位，直接将拍摄到的内容在墙上的电视播放出来，方便让来试镜的演员进行一个提前适应的过程。
    此刻摄像头自动捕捉到书吧里唯一坐着的两个人，镜头将两人的脸摄入到画面里，同时电视里也正播放着两个人的直播画面。
    周尧和楚迅坐下后，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周尧心里有秘密，楚迅也有，一时冲动地找过来，没想到那么容易的就见到了人，看着对面气势凌人，颜值不减当年的老同学，楚迅一时间很是词穷。
    “呃……”张开嘴，拉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音，楚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和篮球影视公司签的什么约？”周尧却开口问了个风马不相及的话。
    楚迅愣了一下说：“单部电影的编剧，他们要拍一部商业电影。”
    “主编还是？”
    “他们的主编都是自己人，我就是赚点外快，你知道我现在在北电当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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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违约金多少？”
    楚迅眉梢一扬，哪儿有这么谈话的？要不是老同学，这都得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但楚迅想了想还是说：“万把块钱吧。”
    周尧点头，敛目想了想，然后问道：“怎么突然来这里？”
    楚迅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确的聊天打开方式，他抿嘴一笑，说：“这地方那么偏僻，当然不是路过，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
    “这是什么表情，老同学得到消息，开车三十公里赶来见个面，就这么简单。”
    周尧的眉心微微蹙着，对这个解释无话可说，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一世楚迅会特别赶过来，而上一世却一直到他家里破产，楚迅都没有出现过。
    是什么拦住了楚迅的脚步吗？
    还是过于自闭不擅社交的自己无意间断掉了这些人情关系。
    现在琢磨这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谈话的过程也没办法深思，这些纷乱的念头在周尧的脑袋里一闪而过，然后直言：“你去蓝星影视是何瑜牵的线吧？关于我，他没说什么吗？”
    楚迅的笑容眼见着尴尬，笑容淡了许多，迟疑着说道：“其实就是冲着这事儿来的，想看看自己面子够不够，能不能当个和事佬。”
    “不够。”
    “……”
    周尧说：“我和他的恩怨这辈子都解不开，你也不用当和事佬，我只想提醒你，在这种极其擅长语言艺术的人面前，他说的什么你信一点儿就够了。”
    楚迅苦笑：“你这不是当我面说他坏话吗？要不咱们就不聊他了，难得见面，我们说点别的……”
    “我说的太直接，是因为我不会拐弯抹角，也没有层层铺垫暗示洗脑的能力，我当着你面说他是直说，他当着你的面说我，从来都不会说我一句坏话对不对，大概你听见的想到的只有他多么可怜。”周尧深深看他，又加上一句，“不问缘由地同情弱者，只代表一个人很蠢。”
    楚迅的表情瞬间凝固，只因为周尧这句话打开了他大脑思考的阀门。
    周尧说的没错，无论怎么回忆，何瑜都从未说过周尧一句坏话，但却扮足了受害者的角色，无奈又心酸的笑容成为了每次何瑜谈到周尧时候的标配表情，于是眼睛看着，耳朵听着，他渐渐的也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很蠢吗？
    再抬头，看向周尧。
    老同学成熟了很多的面孔，依旧不改的是他出类拔萃的容貌和气质，从大学时候周尧就和他们所有人不一样，最初的时候他自以为那是因为周尧写小说红了，赚了大钱所以自信。后来他知道，是因为周尧家里很有钱，从小的见识经历就和其他人不一样，那自信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一个有着百亿身家的男人，究竟会因为多少钱的版权费，会和自己的好朋友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
    何瑜他究竟开了多少钱？
    “42万。”
    听见回答，楚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地将疑问说出了口，而周尧也给了他最想要的准确回答。
    他睁大眼睛，看向周尧，不可置信地重复：“42万？什么版权？漫画版权吗？”
    周尧说：“全部的改编版权。”
    楚迅的眉心瞬间蹙得很紧很紧。
    后来，楚迅蹙着眉，试图去解释这件事，他说：“或许他是真的没有钱，毕竟……”
    周尧将交叠的腿放下来，深深地看着楚迅，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就那么几个朋友，他差钱尽管告诉我，几百万几千万我都能拿出来，但他这是在骗我。楚迅，站好你的立场，不要左右摇晃，在你有疑惑前不要再联系我，我对朋友只有一个要求，交心。”
    说完这些，周尧站起了身，他走过大堂，视线落在那边三人脸上，三个人纷纷站起来跟了上去，很快金漪也办理完了退房的手续，拉开车门一看车里人坐满了，就要换乘大巴车，儿子豆豆却哭着一定要坐这辆车，最后周尧又打开后座的座位，金漪和儿子去了后面。
    整个过程都在距离宾馆大门不远的停车场里，偶尔抬头就可以看见楚迅还坐在原处，两人似乎隔着玻璃在对望，但周尧也是看过一眼，就忙碌着自己的事，或许楚迅也在思考着什么，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能够看见彼此的脸，却看不见彼此的心。
    后来车开走了，缓缓地驶出了宾馆的大门，周尧没有回头，车拉着他往远方走，越走越远。
    夏睿在开车，梅广轩坐在了副驾，周尧和白敛坐在中排，金漪在后排逗儿子，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周尧捏了下鼻梁，感受到白敛目光里的好奇，解释了一句：“以前的同学。”
    “楚迅。”白敛想想，“是国外拿奖那个？”
    周尧愣了一下，没想到白敛会记住这个人，多看了白敛一眼。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4

    白敛笑出牙齿：“周总的同学长的真帅，可以当演员了。”
    或许是这句话给了周尧灵感，周尧突然就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类型的演员。
    他转头对金漪说道：“金姐，你联系经纪公司，找来几个气质温润的演员。”
    金漪怀里抱着儿子，看他。
    周尧顿了顿，说：“刚刚来的那个人看见了吗？那样的就可以。”
    所以挑来拣去，想找的却是一个老同学的模样，关键那人当真长的极好，容貌气质都是极品，就算在影视圈里都不多见，这里面的深意，让人细思极恐。
    白敛垂眸，咬着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车里的气氛一度有些低沉，大概除了周尧，几乎所有人都嗅到酸酸的醋味。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见个容貌好一点的男人就忙不迭的拉郎配，还是拉大老板的郎配，也是疯了吧？
    夏睿眼珠子一转，笑道：“这种演员的类型很多嘛，说到底就是书呆子气的帅哥，我同学也有这种类型啊，要不我介绍来试一试？”
    梅广轩说：“可以可以，等会上了高速服务区，你找张照片来看。”
    “都是大合照，一个比一个丑，我找他要张试镜照，等着吧。”
    夏睿别看才24，驾龄足有六年，高速路上开的又稳又快，等到进了服务区，就掏出手机翻照片。
    周尧等人下车放松，金漪抱着豆豆去了服务区的商店里买零食，梅广轩拿着保温瓶去接水去里，一转身身边就剩下了他和白敛。
    白敛下车的时候戴了顶帽子，不过就忘记了戴墨镜，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呼啦一下涌上来一堆人合照。
    一个年轻的小姐姐心满意足地合照出来，视线落在周尧的脸上想了想，突然捂住嘴巴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哎呀呀！呀呀！你不是，不是内个谁，谁，殷商大大吗？”
    周尧调整表情微笑，以为她要和自己合照。
    谁知道小姐姐激动地说：“你和白敛出来旅行吗？你们两个人吗？啊啊啊啊！”
    周尧：“……”
    大概心里有了自己和白敛有CP的这么一个概念，周尧很快就明白了这位女士激动的地方，他笑着摇头，指着车子的方向说：“要去B市影城，新戏要开机了。”
    “是第二季吗？神说第二季？”小姐姐捧着心问。
    周尧点头，对剧粉他向来很有耐心。
    等白敛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尧那边就和小姐姐已经谈到一起，那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女孩儿，笑容灿烂阳光，眼底毫不掩饰对周尧的崇拜，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于是周尧便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
    这个画面真得挺好的，白敛甚至都不愿意生出一点嫉妒的情绪，就因为周尧脸上重新出现的笑容，便觉得也一起开心了。
    自从楚迅突然出现后，周尧脸上的笑就没了，那表情太沉，像秤砣一样压在白敛，也压在同车的其他人心里。
    就好像是，只是提起那个人，就犯了某种禁忌似的。
    白敛真的在意极了那个叫楚迅的，在意他究竟做过什么可以牵动周总情绪的事，在意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会形成那样让人无法接近的气场，也在意在更早更早以前，他永远无法参与的那段周总的大学时光。然后在这里只能无奈的叹气，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他们是同学呢，比他更早更早更早地认识周总。
    “走吧。”握着保温杯的梅广轩从楼梯上下来，远远地看了一声。
    小姐姐最后捧心恳请：“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合照吗？”
    周尧看向白敛，对他招手，白敛站在了周尧的身边，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牵出嘴角到一个习惯的弧度里，“咔嚓”一声，在小姐姐灿烂的笑容里拍了一张自拍合照。
    临分开前，小姐姐红着脸说：“走了，再见，我会支持你们的新戏，永远支持你们！我是永远的藏锋敛殷！”
    周尧注视着女孩直到上了车，这才回过头来，扬眉想了想，问：“藏锋敛颖？”
    “藏锋敛殷。”白敛有些尴尬地解释，“应该是夸咱们不露锋芒吧。”
    “我知道，但最后那个发音你再说一遍。”
    “……”
    周尧看着目光闪躲的白敛，脸上渐渐多了笑容，玩笑道：“台词课怎么念的？成语都念不对了吗？”
    白敛眨巴着眼睛心虚地转开，见梅导正在副驾上不耐烦地招手，豆豆也从后座探头出来可爱地看着自己，于是牵强地转移话题：“快走了，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白敛冲上了车，周尧落后一步，视线落在年轻人红了耳廓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手痒痒的想要摸上一下。
    这是在害羞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5

    闪闪躲躲眼神游移，原来白敛害羞起来是这个模样啊。
    ……
    车开到了影视城的宾馆，先一步的统筹已经在办理入住手续，大巴车上下来的人都是长期在影视城工作的影视人，熟门熟路地还会串门。
    所以当周尧午餐在宾馆的餐厅里看见郁明的时候，郁明惊讶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于演员而言，无缝进组，甚至同时接两部戏都很正常，但作为制片人，会在第一部戏还没有宣布杀青的时候，紧接着第二部戏就准备开机，就比较少见了。
    郁明的戏还没拍完，只知道拍着拍着在宾馆里就看不见《神说》剧组的人了，打听之后才知道，那边剩下的戏不多，陆陆续续的都退了房。
    说实话，郁明其实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就连拍戏都觉得没意思了。
    今天冷不丁地看见周尧回来，眼睛闪闪亮的，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
    郁明觉得自己这心态有点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了炫耀对象，所以太失望了？
    午餐是自助餐，两个剧组分开两个餐台打饭，菜品丰富营养均衡，除了重油重盐，剧组餐并不难吃。
    但是靠颜值赚钱的演员们都不敢吃这些饭菜，因而还会有厨师单独做水煮的食物给特殊的人群。
    今天周尧他们才来，订餐太晚，餐厅的备菜不足，所以就重复做了一份《斩龙诀》剧组的餐，连带着白敛和茶子他们的午餐也变成了郁明吃的水煮青菜。
    郁明接过助理为他装的午餐，一副熟稔的态度坐在了周尧他们桌子上，然后问了一下这个剧组的情况，最后视线落在周尧脸上，说：“现在是《超算》的宣传期吧？不考虑来上我的节目吗？收视率一直很高的啊，开年播出的时候，《超算》正好也快播了，多好的宣传啊。”
    周尧扬眉，然后看了一眼金漪。
    金漪最近的工作侧重在白敛的经纪工作上，比起周尧她更有发言权。
    金漪说：“你打算帮我们做个推荐吗？”
    金漪不明白周尧对郁明那忌惮又可怜的复杂心思，只是就事论事来看，白敛参加郁明的综艺节目，百利无一害。而且在两家明显打着对台戏的情况下，郁明还愿意推荐白敛，在金漪看来，这应该算是之前郁明粉丝在网上攻击白敛的一个道歉的诚意。
    郁明点头。
    “没问题的啊，白敛最近的话题度好像很高，上我那个节目是足够了，回头我联系一下摄制组那边，看看他们的嘉宾确定好没有，有什么信儿我告诉你们。”
    紧接着郁明歪头看向周尧，又说：“周总要不要参加？”
    周尧毫不迟疑地摇头拒绝。
    郁明有点遗憾，比起白敛，他更希望周尧参加，然后在节目里……哼哼，让他明白室外大型竞技类节目的恐怖，相信一个宅在家里的网络大神一定会被他彻头彻尾地磋磨。
    郁明摇摆着孔雀尾巴晃啊晃，可惜没能顺利开屏，遗憾。
    等吃过晚饭，郁明甚至都没和经纪人商量，私下里就联系了综艺节目那边的总导演，三两句就敲定了白敛的这次通告。
    郁明前两年的流量正旺，手里两个综艺节目都是A级水准，每一季的赞助费都是好几个亿，尤其是这款名为《跑吧！大明星！》的室外大型竞技类综艺节目，播出阶段长期占据卫视台的收视冠军，没有点门路还真上不去。
    如今有了郁明的牵线，对白敛而言还真是一个好通告，当郁明得意非凡地告诉金漪这件事的时候，金漪连说了好几声的谢谢，郁明的尾巴都快翘上天。
    没想第二天一早，郁明就被经纪人骂了一顿，说：“见过傻的，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不知道两家在打对台戏吗？哪有帮敌人的道理，公司那边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看你怎么交代。”
    郁明咬着嘴唇抠手指，最后被训的气急了，无赖道：“反正这件事都做了，要不你去和他们说。”
    经纪人气的差点心脏病，捂着心口推门走了。
    但上节目这种事，上或不上可简单也可以复杂，至少《跑吧》节目组对白敛来上节目还特别期待，经纪人旁敲侧击了一下，就知道这事不好开口。
    真是快被气死了，怎么捞着这么一个傻白甜的二愣子，还顶流呢，真该让那些粉丝看看他们家的真主有多二。
    郁明的经纪人一边气着，一边还是请了一天假，回公司负荆请罪去了。
    ……
    又过了两天，《神说》第二季的相关职员就都到位了，金漪请来影视城里有名的大仙儿算了一下时辰，按时按点儿地献上贡品点燃了高香，祭了天地，完成了开机仪式。
    这次是周尧是请了媒体记者过来的，还接受了媒体记者的采访，然后在影棚外面与全部主演拍了一个合照。
    第二季和《超算》不一样，唐泽影帝的话题度太足，又有央爸背书，一旦炒作流量很容易就爆了，不但惹得总殿不悦，也会让同行嫉妒，不如低调行事，以内容说话就好。但第二季除了白敛有些流量，整体来说演员的流量还比较低，第一季的成功能够为第二季带来的不仅仅是关注度，还有更加苛刻的目光，所以网上对第二季的期待度其实摇摆不定，很多粉丝直言怕第二季会狗尾续貂，毁了第一季。因而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更加主动一点，给观众信心。
    当天晚上，新闻发出来，网媒纷纷转载，还有一开始谈好的大V公众号也转发了《神说》第二季开机的消息。
    不过是正常的行程公告，周尧也没指望开机的新闻会引起太多关注，只要按部就班就好。谁知道没过一个小时，话题的议论突然换了一个方向，渐渐的就热了起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6

    一个有十万粉丝的大V在转发《神说》第二季开机微博的时候，评论道：【为什么这个沙雕剧还有第二季？男主全程面瘫，一张鞋拔子脸，眼珠子瞪得比青蛙还大，难道没人和我一样觉得他丑的要命吗？】
    这个评论一出现，像是点燃了战争的引线，紧接着一堆大V号前后不过五分钟开始转发该微博，并且各种分析。
    【原谅我确实get不到男主的颜，既没有萧子期冷厉阴暗的气场，你说你要演绎一个阳光灿烂的萧子期也可以，但那种一笑起来都可以看见后牙槽的帅是什么帅？青蛙帅吗？】
    【这部剧会火都是原著粉捧的吧？不过就是早写了几年而已，现在这种类型的上铺天盖地，看的都想吐，拍成剧也离不开升级打怪兽的套路，第一季第一集我看了十分钟就尴尬劝退，男主演技尴尬，长相堪忧，还有说他牙白整齐的，不知道现在明星都磨牙带牙套吗？】
    【女主角是这部戏里唯一选角在线的演员，可惜戏份少的可怜，据说殷商为了捧白敛砍了柳甜一半以上的戏，不过这么火的一部剧也没把白敛捧上顶流，看来和我一样觉得白敛长得很丑的人还是有不少。】
    【爆料，本人是第一季剧组的，白敛天天去殷商房间里对剧本，呵呵呵呵，神特么的对剧本。】
    【我和白敛住一个小区，亲眼看见白敛和一个男人进出一栋楼里三次以上，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个制片人殷商，视频为证！】
    【卧槽，这个猛！求种！】
    【同求！】
    【万吨铜球！】
    等着周尧被金漪通知，剧组成员紧急开会的时候，#神说第二季会不会臭#的话题已经冲上了微博的热搜，此时不过晚上九点，就已经冲进了前五十名，十二点前一口气冲上前十名的可能性非常大。
    金漪说：“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爆料集中时间爆发，毫无疑问咱们这是被黑了。”
    梅广轩说：“显而易见，不然话题量不会爆发的这么猛，我们这边才宣布开机，话题就瞬间上来，显然筹备已久。”
    白敛蹙眉看着评论里说自己表演面瘫脸，沉默着。
    金漪说：“看来是咱们碍着谁的路了，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团队？斩龙诀？”
    梅广轩说：“时间太巧。”
    白敛回过神来，认真说道：“第二季我会好好拍。”
    金漪心疼地看着白敛，说：“你这傻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很好。”
    梅广轩点头。
    白敛眉心蹙得很紧：“那怎么办？需要做公关吗？听说买水军也不是很贵，要不我花钱……”
    沉默许久的周尧嘴角一勾，说：“不用公关。”
    然后他抬眸，环顾一圈，说道：“这很正常，利益上的竞争，他多一点，我们就少一点，这才开始呢。”
    顿了顿，最后又说：“不用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好好睡个觉，明天还要拍戏。”
    既然老板都说暂时不管这件事，其他人也只好散了，但这一夜，所有人都心里忐忑，哪里睡得着。
    金漪给业内的朋友打电话，了解这种事情的解决办法，后来思来想去，终究不能任由发展，因而半夜招来公司职员视频远程办公，最后用工作室的名义发了一个通告，找出几个煽风点火的公众号截了图，告知保留追诉权。
    然后金漪联系上剧粉、书粉，以及莲藕们的粉头，将大家集中在一起，三两句说出当前形势的严峻，并且表示：“不过大家不用担心，跟着我的节奏走，保证今天这一仗必胜！”
    剧粉头：“相信金姐。”
    书粉头：“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莲藕头：“来吧，全员枕戈以待。”
    “妈妈~”豆豆在床上翻来翻去地喊着妈妈。
    金漪无限温柔地摸着儿子的头，然后将他抱在怀里，手指再落在键盘上的时候，眼神已然变得锐利，快速地打出一行字，按下了回车键。
    消息发送了出去。
    “告诉大家，殷商大大三季剧本都写好了，”
    于是粉丝纷纷响应，留言道。
    【#神说第二季会不会臭#当然不会臭，又不是拍了第一部火了，为了敛财拍的第二部，我们殷商大大一开始就计划好三季的好不好，前后呼应，铺垫十足，只会越来越香，高潮迭起好不好！】
    再看黑子拿白敛的演技说事，金漪说：“来，我们先夸夸小白的颜值。”
    官方的稿子流进各大微信群企鹅群，关键字，“耀眼的白、勾魂的眼、灿烂的笑，眼眸一弯还有点甜。”
    于是粉丝们瞬间被get到要点，纷纷留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7

    【很少粉明星，追剧从来不哔哔，但我躲过了捷克苏水雾雾的大眼睛，躲过了郁明的盛世美颜，却没有躲过白敛的笑，一箭入魂的感觉大抵如此，初见哥哥笑容，我魂飞三四天，眼前万千星辉，我是真的爱他。#神说第二季#，我会继续支持，相信所有被哥哥的笑容迷住的妹妹们也会永远支持他。】
    夸完颜值，金漪再往粉头手里发关键词。
    “同期演技第一，虚心学习，还在成长。”
    于是粉丝们留言。
    【要说白敛的演技，肯定是没有那些老艺术家们出色，但年轻人是允许成长的，而且同期小鲜肉里白敛的演技绝对算好的，即便偶尔表达不当，小小出戏，由始至终都没有被雷，作为网络剧，质量绝对很高了，我很期待#神说第二季#，以及超算快开播啊啊啊啊！】
    最后就是……
    金漪咬着嘴唇蹙眉，看着那些爆料说周总和白敛两人晚上在宾馆房间讲剧本，又住在一栋楼里，免不了有点心虚。
    这个料很真，肯定是圈里人爆出去的，剧组里的人流动那么大，实在很难锁定目标。
    可恶！
    不过这种消息当然是打死不能承认了！
    金漪和团队成员聊了聊，确认一味地否认只会显得气虚，助长对手的气焰，与其让对方抓住这点穷追不舍，不如制造新的哗点。
    该是什么哗点呢？
    金漪眼珠一亮，网文大神和男主角的CP啊！
    男人和男人炒CP虽然影响并不好，但也是一种转移目光的话题，比起这两人真的是恋爱关系，当然还是CP更安全，进可攻退可守，痴迷CP的粉丝算一份流量，头脑清醒点的都知道CP不代表真人，却又萌点十足。
    很快，新的一波节奏就出来了。
    【哈哈哈哈，炒黑料的人是不是听见我们CP粉的声音了？有什么真实猛料你快爆出来啊！有图有真相，算我求求你，我想嗑真人CP很久了。】
    【这种八卦听听就好，相信的就是真傻，制片人投资影片不花钱的吗？更何况殷商是卖房拍的戏，请问是什么样的惊天大爱才会让他倾家荡产的去捧一个男人，白敛会当男主角只是因为他适合，能帮他赚钱好不好。最烦黑子用潜规则来炒作，误导圈外人以为我们圈子里有多乱，乱只是个别现象好不好，大部分人都是在认真工作，赚点钱糊口的好不好。】
    【黑子的操作点槽点满满，这届的黑子不行，回炉重造。】
    六点发的第二季的开机新闻，然后黑子出没，花了三个小时《神说》黑上了热搜前100，引起金漪的注意。
    随后金漪做出反击，官方斥责，再加上各个粉丝团前来应战，于是等到十一点的时候，#神说第二季会不会臭#的热搜冲上前十名，点开一看，一水儿都是在夸赞神说第二季，期待神说第二季的留言。黑子在波涛汹涌中亡命挣扎，开始炒作神说剧组自黑炒作，由始至终根本没人黑他。
    粉丝们纷纷表示，当我们傻啊！我们殷商大大和小白那么乖，从来都不在网上惹事，突然飘出这样的言论不是有人黑是什么！恶魔退散！
    十二点尘埃落定，黑子消失无踪，神说剧组第一次网络战争成功！
    金漪全程没有惊动周尧，自己就把这件事成功公关了，甚至借此机会将神说第二季送上热搜，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开门红。
    其实金漪公关方面的能力，在上一世的圈内都很有名气，她带的女艺人不怕被撕，就怕没人黑，各个都是黑红上位，揽获大批资源，金漪被誉为圈里一霸，谁都不敢惹她。
    只是这一世被周尧早早签下，公司从上到下都是低调作风，导致她的天赋完全没有发挥，如今小试牛刀，便大获全胜。
    团队成员在聊天群里欢呼，金漪捏了捏鼻梁，疲惫地上了床。
    豆豆已经睡熟，感觉到妈妈的体温便黏了上来，闭着眼睛摇晃着小手，金漪主动去抓住那只手，放在唇边无限温情地亲了一下。
    这只是个开始。
    随着他们在这个圈子里走的越来越远，也会经历更多的暴风骤雨，她要保护的不仅仅是公司的利益，还有自己和儿子的未来。
    所以她不能畏惧任何的战场。
    握紧手心里的小手，金漪将豆豆小小的身体轻轻地抱在怀里，在那淡淡的焦虑中，闭上了眼睛。
    第46章我看我的CP
    一觉睡醒。
    还没等向同事们宣布他们昨夜的胜利，金漪就收到了意外的一条消息。
    梅广轩联系她说：“很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实在下不了床，休息一天。”
    周尧不明所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78

    金漪叹气，她想她是知道原因的。
    金漪说：“老梅不是在学校的时候就拿了新人短视频的导演奖吗？那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谁没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后来他毕业就接了一部戏，结果正赶上智能手机才上市，从手机可以登录的网络打开了消费者畅所欲言的大门，你都没办法想象那时候骂人有多难听，老梅那部戏确实拍的很一般，但也不至于被网络暴力，老梅又特别较真儿的一个人，钻了牛角尖，认真了。结果第二部戏拍好了，演员又有问题，连带着把他的旧账也翻出来，后来他就不敢再接总导演的活儿了。他呀……其实真挺怕这个的，让他休息几天，会好起来的。”
    周尧让统筹改了今天的行程，副导演先去拍“超能战队”的戏，行程一变，连带着白敛也在宾馆里休息，然后周尧就带着白敛去了梅广轩的房间。
    进了电梯，金漪说了一句：“是蓝星环球影视公司。”
    白敛看过去，周尧站在前面也没回头，金漪想了想，便继续说道：“我昨晚上查了一下，还记得“看着你爱着你”那部戏吗？是映旻影视的戏，但行里都知道映旻是蓝星环球影视的皮包公司，分账逃税，反正就那么一些事。当时咱们第一季播出后口碑影响最大的就是“看爱”，等着蓝星开拍“斩龙诀”，总殿这边又把咱们立起来。再加上你原先提过一个人……”
    “叮！”
    说道这里，电梯停下，金漪也就顺势地闭上了嘴，但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周尧毕竟进圈太短，到现在也就只播出了一部电视剧，又向来低调，连着名下的艺人都很少上节目，所以能够得罪的人实在不多，金漪的分析不无道理，蓝星环球影视公司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蓝星环球大概觉得周尧是个小资本，黑你一下是给你个警告，其实也没怎么遮掩自己做的这些事，有个别公众号不止一次为蓝星环球做宣传，只要在圈子里混的久的差不多都能找到答案。
    在周尧看来，即便不是蓝星环球又能如何，那公司早就上了他的黑名单，他们对上，只是早晚而已。
    周尧听完金漪的分析，微微敛下的眼眸里冷光闪过，说：“这事我知道了。”
    金漪点头：“行的，您小心一点，还有小白，这事咱们知道就好，人前该怎么演还是怎么演。”
    白敛紧张地点头：“好。”
    等敲开了梅广轩的门，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位抗压值5渣的大导演。
    大导演也很尴尬，捂着额头说：“估计你们都知道了吧？哎呀，别说别问别安慰，让我自闭一天就好了。”
    金漪瞪他一眼，骂了一句：“瞧你这熊样儿！”
    白敛挽着袖子说：“梅导我留下照顾你吧。”
    周尧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上坐下，眉梢一扬，冷冷说道：“既然不拍戏，不如把超算剪了。”
    金漪和白敛：“……”
    喂！您还是人吗？人家都病了。
    周尧面色坦然：“工作不是最好分散压力的方法吗？有问题？”
    金漪和白敛：“……”
    工作狂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凡响。
    梅广轩想想也对，站起身来，说：“走，上班！”
    《超算》第三版的剪接都已经完成了，基本已经算是做出了最后成品。现在需要忙的是“央爸版”，有些存在争议的内容总不能祈祷央爸放水，还不如提前自检一遍，尽量做好了再往上递。
    所以这一天的时间，周尧和梅广轩就在忙这些，白敛跟着一天斟茶倒水，然后就一直在后面盯着看。
    周尧忙完一个阶段回头看了白敛一眼，就看见年轻人眼里旺盛的求知欲，他问：“以后是想当导演吗？”
    白敛愣住，然后不太确定地说：“演员只是一个阶段吧，如果以后我不行了，没人看我的戏了，转到幕后也是可以的。”
    “那你这是要抢梅导的饭碗啊。”
    白敛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着，露出狡黠的神采，说：“梅导是我老师，以后他拍戏我就给他当副导演，现在我先从茶水做起。”说完白敛笑眯眯得站起身来，为梅广轩的茶杯里添上热水，说，“老师请喝茶。”
    梅广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惊讶：“我就这么让你拜师了？”
    白敛急忙喊：“老师，还喝吗？我再给您添茶。”
    梅广轩痛心疾首地喝了第二杯茶：“眼看着小白变成小黑，这心眼儿算计是眼见着多了。”
    周尧被逗笑，然后点头：“花无百日红，多学点手艺是对的。”
    眼眸一转，周尧看向梅广轩，说：“梅导，你也觉得一个人没办法永远红下去吧？人生总有些跌宕起伏，谁没摔过跟头，爬起来就是了。”
    最后他示意小白：“这一点上的觉悟，你还不如你新收的徒弟呢。”
    有些道理，人人都懂，谁都会说，但周尧借着白敛胡闹这件事点了一下梅广轩，却被梅广轩听了进去。
    他叹了一口气：“我呀，自己都羞愧呢，不会了，不会了，不过就是一点负面言论，不看就是，专心拍戏，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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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微笑：“你说的对，任电闪雷鸣，海浪滔天，我如海燕在暴风雨中穿梭，待得风雨之后，风景独美。”
    何瑜的算计，蓝星环球影视对他家里的围剿，那悲剧的上一世，周尧自然不会再让其重演，只是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复仇的负面情绪里坐困围城，在他看来，与其计较那一兵一卒的得失，他更愿意在终点笑傲对手。
    晚上离开梅广轩的房间，白敛在电梯里夸着：“周总真会哄人，下午梅导的精神眼见着就好了。”
    周尧说：“没有会不会哄人，只是曾经经历过。”
    白敛眉梢一扬：“周总跌倒过吗？小说卡文可不算。”
    年轻人说出口的话带着一贯的天真，还有对周尧无条件的信任和崇拜，若是换了往日，周尧只会抿嘴一笑，沉默下来。
    但今日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烁的单纯，周尧突然心中悸动的厉害，无法自控地说道：“记得你曾经说过，萧子期像我。”
    白敛想了一下说，点头：“对，我说过，萧子期是您一手创造的第一个人物，肯定有您身上最多投影。”
    “我当时回答你了吗？”
    白敛这次回忆了更久，直到电梯到了楼层，两人一起走出去的时候，白敛不太确定地摇了头，“您当时没有说话，所以我说错了？”
    “也没错。”
    “那是？”
    “他是我第一个创造出的主角，那时我才19岁，天真狂妄，但我现在已经30。”
    白敛愣了一下，继而有种强烈的窒息感涌来，丹凤眼的眼尾缓缓的就红了。
    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突然野心勃勃锋芒毕露。
    才会让他所陌生的殷商大大走到他的前面，如此强势，甚至于□□。
    白敛好像第一次摸到了男人的心，感受到了他粉饰太平下的疼痛，软弱的内心被冷硬的外壳包裹着。就像他始终看不懂的萧子期，为什么网络连载版和剧本里同样都是萧子期，明明是同样的对话，却会让他摸不透，看不懂，演不出，依稀间好似被割裂过一般。
    是了，剧本毕竟不用于小说，在少了那些华丽的词藻后，虽然变得纯粹，却也少了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思考和情感的代入。
    白敛突然很紧张，心脏一阵狂跳，他舔着嘴角对周尧说：“周总晚安。”
    甚至来不及说更多的，就转身离开。
    周尧被留在身后，有些无所适从，就像是那个总裹着自己的围巾突然不见了，他竟觉得有点莫名的寒冷。
    难道是我让白敛失望了？
    他想。
    或许我不应该暴露自己的不完美，在那年轻人的心里染上尘埃。
    而白敛回到房间后，登陆了自己在点家的账号，找到了殷商的作者栏，点开了他在《超算》之前的那本小说。
    《守护者》。
    这是一部非常明确描写宇宙神明的小说。
    这本小说里有很强的宗教色彩，主角来自于一颗垃圾星的年轻少年，在意外获得空间能量之后，开始了犹如仓鼠般的主角历程，每一次疯狂的囤积之后，都会恰到好处的遇见某种来自于星球不可抗拒的天灾事件，于是主角靠着收购囤积倒卖的手段，成为了星际的超级大富豪。
    这是一篇非常典型的点家爽文，而且延续着殷商酷爱的女主打酱油风格，主角一路追着青梅竹马的足迹几乎游遍了整个星际，一路打掉了很多的神权据点，最终拯救了被封为“圣女”的小青梅，成为该本书最大的人生赢家。
    在这本书里，主角文伦胆小谨慎，但又执着聪明，故事剧情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节奏感有着殷商一贯的抑扬顿挫，看的让人爱不释手。
    然后再翻开《超算》这本书，已经连载一半的小说留言量非常地可怕，殷商的老粉每天在文下嗷嗷待哺，等着投喂，还有不少因为电视剧被吸引过来的读者也参与进了小说的话题议论里，每天光是打赏就是一笔可怕的收入。
    白敛却不管那些脑残粉的尖叫声，快速地一阵翻阅，速移动，直到某一行文字映入眼帘，他的手指停下来。
    找到了。
    “我是殷商大大的老书粉了，从三年前开始，基本每本书都了一遍，尤其是守护者，大概是我看大大第一篇文的原因，有种独特的钟爱，喜欢主角的金手指，更喜欢他对小青梅的锲而不舍，整篇文看着酣畅淋漓，一夜夜的熬夜在看。但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大大的问题，超算我也是一路追过来的，但比起守护者，还有之前的文，这篇文却给我特别沉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主角比较老的原因吗？从明亮的眼眸变成晦涩的目光，从灿烂的笑容变成淡淡一笑，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主角虽然更加沉稳了，但也失去了以前的率性洒脱。”
    看完这段，白敛心沉的厉害，看见评论里还有十多个评论，就点了进去。
    有人说：“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要怎么粲然一笑，怎么眼眸明亮，能不能不要鸡骨头里挑刺。”
    有人说：“你的感觉我也有，但当我愿意去追一个40岁老男人当主角的书的时候，我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我没有！”
    有人说：“难道这不是殷商大大的一种进步吗？总是去写热血少年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这种权谋向的小说才是步步惊心好不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80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还有更多借机向殷商表白的，但白敛看过后，却异样地沉默了。
    他找到答案了……在这两本书的中间，周总应该发生过什么，才会产生那么明显的心态割裂，就好像一夕间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必须从幻想的世界里走出来，必须去面对世间的尔虞我诈，权谋算计。
    白敛莫名的焦虑。
    闭上眼，在想，是什么呢？
    睁开眼，还在想，是什么呢？
    是什么改变了周总，让他变得无法再放肆，少了少年人的纯真与快乐，在心里深处多了很多的晦涩阴暗。
    他想，周总一定跌倒过，而且跌的很重。
    是那个人吗？
    叫何瑜的？
    破坏了周总的信任，伤害了周总的心。
    所以，其实更喜欢自闭的周总，才会在何瑜的面前露出他那毫不遮掩的攻击性。
    啊啊啊啊！好生气啊！！
    白敛躺在床上，一脚踢飞了被子，挥舞着拳头做出凶狠的表情！
    竟然敢伤害我的殷商大大！
    何瑜你给我等着！！
    ……
    第二天梅广轩病好了，白敛自然也要进影城拍戏，周尧担心梅广轩的情况，难得也去了影城。
    今天的戏是在监狱里，十分写实的监狱场景里灯光大亮，地上到处铺满了电线，除了演员站着的镜头下方，其他地方到处都挤满了人。白敛提前半个小时去化了妆，再出现的时候又是一个萧子期。他的身后还跟着扮演傅夏冰的夏睿。
    监狱的拍摄空间有点小，因而导演机被挤在了角落里，梅广轩屁股底下只有一个小马扎，半蹲半坐的正在和灯光组交代今天拍摄的重点。
    周尧一出现，现场导演就拎着他的专用折叠凳跑了过来，但发现这屋里实在没地方放下，正愁的不得了，被周尧撵走：“去忙现场。”
    没有凳子也无所谓，周尧见白敛和夏睿正用道具隔着玻璃说话，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夏睿今天化的妆很显沧桑，却并不难看，反而嘴角一圈的青黑更突显了他身上缺乏的一些男人味，只是趴在探监监狱的那边笑的眉飞色舞的模样又能看出他的青涩，抬眸一看见周尧过来，他便说道：“你男人来了。”
    两人此刻正在用电话话筒聊天，开始只是对戏，但夏睿性格开朗思绪活泛，不知不觉就把白敛带得东聊西扯不务正业，再一回神就听见夏睿说他男人来了。
    一句话，像是打开了漏电的开关，电的白敛舌头一阵发麻，脸红心跳，待得回过神来正准备反驳，就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
    白敛慌乱的一眼看过去，面红耳赤，眼角微红，羞红的模样简直秀色可餐，美味至极。
    周尧脸上的微笑凝住，目光在两人身上可疑地绕了一圈，眉心渐渐蹙紧，问：“聊什么呢？”
    聊得满面羞红，欲语还休的？
    是聊得太过开心，还是聊得一些男人间的荤话，无论是哪一个，周尧觉得自己都不太喜欢。
    狭长的眼眸转动，像是刀割一样地落在夏睿的脸上，说：“找回傅夏冰的感觉了吗？”
    监狱探监的防弹玻璃上严密合缝，只能通过工具交谈，但是在剧组里，到处都是传声的空间，只是剧组太吵，夏睿听见后分辨了一下，才说：“白哥在帮我找感觉。”
    周尧看向白敛。
    白敛脸上的红痕还未褪尽，耳廓被血液浸透般的殷红此刻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被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一衬，红的分外耀眼。
    而且他躲避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可疑。
    周尧心里莫名有些堵塞，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敲了敲，说：“好好对，不要聊别的。”
    白敛和夏睿一起听话的点头。
    “……”还想说点儿什么的周尧又实在找不到话说，干脆转身出了门去，离开这片吵杂的空间，吸入了大口的空气。
    盛夏已经过去，如今已经入了秋，繁茂的树叶像是到了年纪的女人疯狂地落发，焦黄的树叶铺了地面一层，空气里隐约已经有一丝凉意。
    不知道为何，周尧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去雪山滑雪的一幕，笨拙的年轻人像是个鸭子一样在前面走过，圆滚滚毛茸茸的模样，让人想要出手磋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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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想到那时候的愉快，鏖战了一年的身体突然传来一种疲惫的酸软，周尧第一次有种想要休息一下的感觉，最好是一个月，实在不行一周也可以。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没等勾画出来，身后吵杂的声音就传入耳朵，现场导演把折叠凳贴着他的小腿摆好，谄媚地说：“周总你先休息一会，回头儿给您送点水来。”
    周尧转身看过去，便觉得休假简直就是奢侈，如今的他哪是放松下来的时候，仇人还屹立在前方不倒，总殿年年都在变化的政策紧追其后，周尧必须抓住影视圈大震动的机会，一举站起，成为可以和蓝星环球影业公司正面角力的大资本。
    单靠周氏侧面的帮助还不够，他必须得有真正的好的作品才能站稳脚跟。
    这样想着，周尧缓缓坐在折叠凳上，接过现场导演递过来的水杯，道了一声谢，将那些飞扬而起的心思死死压住，再也不想。
    今天上午的戏拍到一半的时候，郁明又一副古装扮相地骑着电动摩托跑了过来，大概没想过他们剧组在监狱的这个景里，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所以才一看见人就不高兴地抱怨道：“怎么跑这儿来拍戏了？第一场戏就在监狱里多不吉利啊，你们也太不讲究了。”
    郁明是不怕周尧的，混熟了就更加不怕，大大咧咧地跨在台阶上，用手擦着头顶上不存在的汗水说：“有冰水吗？”
    周尧摇头：“只有热水。”
    “不要，你们剧组没茶水吗？也不是多大的组，找两个茶水就能忙过来。我们那边有七个茶水呢，所有人都能喝到自己想喝的水。”
    郁明真是不炫耀就要死的类型，而且就喜欢在周尧面前炫耀，等着把自己剧组的财大气粗炫耀了一遍后，这才说道：“我这边戏差不多快要拍完了，可能过两天就要走，一起吃顿饭啊。”
    周尧从未觉得自己和郁明有多熟悉，“不用了。”
    “什么不用，你知不知跑吧里面的潜规则特别多，我趁着还没走和白敛说说怎么抢戏，导演组那边通知我了，他们那一期的录制节目加上白敛有五个飞行嘉宾呢，再加上我们五个固定MC，十个人的节目录制，有些人为了抢放送量什么招儿都能使出来，贼不要脸的，要是不会抢戏，八十分钟的节目最多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啊，什么概念，白去了！”
    “……”周尧扬眉，不知道郁明的脑回路是个什么东西，说他张扬放肆肯定是有的，说他单纯傻白甜也不缺，时不时的还有点些劲劲儿的小义气，这复杂的性格也算是难得的珍宝了。
    “嗯？”郁明撸起自己的广袖，叉腰看着周尧。
    周尧轻笑：“好。”
    郁明咧嘴笑：“那行，就这事儿，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郁明跳上自己的电动车，“嗡嗡嗡”的又开走了。
    周尧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哑然失笑。
    等到下午的时候，郁明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周尧确认了地址，只叫上了白敛和夏睿，寻思着年轻人方便交流，三个人就去郁明提前订好的餐厅。
    到那儿一看，也只有郁明一个人在。
    这是一家火锅店，山城的麻辣火锅，才一下车就能够闻到浓郁的香味，夏睿捂着鼻子进了包间，抱怨：“哎呦，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吃辣，麻辣火锅是我死穴啊。”
    郁明正在点餐，闻言抬头：“叫的鸳鸯锅，你吃白汤就好了。”
    几个人打过招呼坐下，菜单在每个人手里传过一圈，郁明和夏睿已经搭上了话。
    郁明说：“我说实话哈，你的眼睛长的太特殊了，冷眼一看很帅，看多了越看越帅，跟只狐狸似的。”
    夏睿说：“实不相瞒，第一次看你的时候我还对同学说，这个妹妹长的好像男人，真有个性。”
    两人差点打起来。
    不过等菜一上上来，两杯啤酒下了肚，两人又和好了。
    郁明说：“在现在这个影视圈，美人如牛毛，帅哥满地走，需要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特点，你长了个能够长久被人记住的脸。”
    夏睿投桃报李：“我大学那会儿上形体课，学过你跳的舞，后来上综艺节目我还跳过，回头儿我们一起跳一下？”
    那边两人聊得火热，这边周尧和白敛慢条斯理地吃着火锅。
    周尧吃了一口从红锅里捞出的火锅粉，辣的眉头直蹙，说：“吃火锅粉的时候小心一点，这个很辣。”
    白敛说：“还好吧，我能吃点辣。”
    周尧想起，“对了，你是南方的。”
    白敛说：“来A市飘了快七年了，也没原先那么能吃辣，不过这锅底料比较淡，裹上香油我都能吃，你看看什么不能吃的，就给我吧。”
    周尧听了这一句，将提前捞出来放在碗里的火锅粉推到了白敛面前，“都是你的了。”
    白敛抿嘴笑开，辣的格外红润的嘴唇上沾着些油，在那白的晃眼的皮肤衬托下，潋滟至极，周尧视线落在上面，多看了两眼。
    “怎么？”白敛发现，问道。
    周尧指指自己的嘴角。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82

    “？”白敛扬眉。
    周尧又指了一下。
    “？”白敛扬眉。
    周尧无奈，扯过纸巾按在了白敛的嘴唇上，待得两人都愣住了后，周尧突然很困惑是什么黏住了自己的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两人气氛古怪，回过神来才发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再看之前聊的正欢的两个人都闷头吃着碗里的东西，一切如常，但周尧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白敛倒是知道原因，他垂下眼眸，手里拿着刚刚周尧递过来的纸巾在嘴唇上擦着，速度很慢，一下一下的，正在思考。
    他和周总的绯色新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两人根本没在一起，这种不靠谱的绯闻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很快就会散去。
    但谁也没想到，快一年了，传闻不但没有消散，甚至越演越烈，身边的人都还坚信着他们的关系，就连网上都开始出现这些消息。
    这是不对的。
    白敛告诉自己，不能任由绯闻再这么发酵下去了，身边人的目光越来越暧昧，周总早晚会意识到不对劲儿，即便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周总真正在一起，但若是因此生出芥蒂，进而疏远，也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所以还是要解释的，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这顿晚餐吃的还算不错，没有应酬饭的处心竭虑和勾心斗角，又都是些年轻人喜欢的话题，再加上郁明热情地教着白敛和夏睿该怎么在综艺节目里抢戏，所以等到郁明提议去酒吧，周尧欣然前往。
    于是才发现年轻人的战场在这里。
    夏睿要和郁明比跳舞，两人在包厢里播着郁明的歌，从头跳到尾，郁明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数落夏睿没跳好的地方，然后又耐心地教着他要怎么发力才够帅。
    然后回头意犹未尽的郁明将目光瞄准了白敛，挑衅意味十足地问他擅长跳什么舞。
    白敛被夏睿拉着站起来报出了一首音乐，于是三个年轻人也不管会跳不会跳就是一通群魔乱舞。
    待得跳累了，又开始比唱歌，郁明是舞台出生的，音律方面自然更强，夏睿和白敛虽然略差一点，但都有一个好的歌喉，周尧从头到尾屁股都没有离开沙发，却像是看了一场群星演唱会。
    听说年初的时候郁明全国巡演的前排门票卖到了十万，自己这是无意间省了十万块钱吗？
    唱完跳完的郁明又开始和周尧喝酒，周尧喝了几杯就摆手了，郁明又去找白敛和夏睿喝，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模样。
    周尧本以为郁明是玩起来就这么疯的一个年轻人，等着人真的喝醉的时候，才知道他心里装着事。
    他说：“前几天做了个错事，经纪人已经骂我好几天了，公司那边还特别打电话过来骂我，说我傻的像个二愣子。我帮朋友介绍上个节目怎么就傻了，不就是个对台戏嘛，以后拍戏的地方多了去了，是不是每回一有对台戏我就得换一批朋友啊。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怎么小肚鸡肠的，什么玩意儿嘛。”
    周尧眼眸微敛，略微思考就明白了。
    也就是这么一晚上，在周尧的心里，把郁明和蓝星环球影视彻底给分开了，仇人是仇人，这个二愣子就是个傻乎乎的二愣子，白瞎了那张看起来很精明的盛世美颜，
    不过虽然知道郁明是因为为白敛介绍资源，惹怒了公司那边，周尧却还是什么也没说的让白敛上了那个节目。
    既然是郁明顶着压力找来的资源，如果不去也就代表不承这份情，白瞎了郁明的心意，因而与其在这件事上纠结个没完没了，还不如好好想想郁明凉了之后自己能够帮他做什么。
    签进公司里来吗？这得想想，等到郁明凉透还得一两年呢，这期间的违约金他还真就拿不出来。
    周尧还在寻思着这件事，等回过神来，三个年轻人都有点喝高了，郁明拿着麦一首接一首地唱歌，旁若无人，唱的全情投入。
    白敛把夏睿叫到沙发的另外一边坐好，压着他的手正色说：“我和周总什么都没有，你别再提这事了，周总知道了我还怎么工作。”
    夏睿醉的眼神发直，惊讶：“这样的吗？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不会吧，明明你们都一起泡温泉了。”
    “什么？温泉？”白敛思绪散乱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夏睿说：“雪山啊！泡温泉啊！你和周总啊！”
    白敛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了那天周总从温泉里起来的模样，水声哗啦啦的往下落，形状健美的倒三角脊背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宽肩窄臀双腿修长，身材真好。可惜了那天自己吓得不行，一直在担忧自己的“贞操”问题，没能多看两眼，啧！
    周尧喝下最后一杯酒，翻腕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
    “回了。”
    周尧结了账，带着三个大明星在街上打了一辆车，开车司机多看了两眼后视镜激动的连车都不会开了，发出了“呀呀呀你是谁”的惊呼声。
    等回到影城的宾馆，竟然已经十二点过。
    郁明的经纪人等在酒店的大堂，看见郁明摇摇晃晃的回来，气得脸色发紫，然后又忌惮地看了周尧一眼，简单地招呼了一下，就把郁明拉近了电梯。
    在电梯里，经纪人怒道：“周尧是个同性恋啊！你跟他走那么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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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明抿着嘴嘀咕：“我想和谁交朋友就交朋友，我觉得他挺好的，能写能编还能拍，多能干啊。”
    经纪人胸口大力起伏，脸都气黑了。
    那边周尧带着夏睿和白敛慢了一步，等了第二部电梯才进去。
    夏睿眯着狭长的眼睛抱怨：“你看那经纪人的眼神儿，什么表情啊，一点礼貌都不懂。”
    没人回应他，夏睿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周尧说道：“周总对不起啊，刚刚白哥都和我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我的错，您别怪罪，也别怪白哥不理他。”
    白敛本来懒洋洋地靠在电梯墙壁上，刷的一下就站直了，吓得酒醒了一半儿，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周尧奇怪地多看了夏睿一眼：“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白敛一把将夏睿踹出电梯，然后自己也跟出去，笑：“没什么，喝醉了，晚安周总，周总好梦。”
    周尧扬眉，却没有将按在关门键上的手移开，他站在电梯里，深深地看着白敛说：“是CP那件事吧，不用在意，我也没有生气，网络的言论不可控，倒是你，别在意就好。”
    白敛牵着嘴角微笑，说：“我没在意，我也没当真，您也别当真了。”
    “嗯。”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上，周尧宽慰他的脸消失在了眼前，白敛敛下眼眸，眼底色泽漆黑暗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从那失重的坠落感里拉回来，推着夏睿往前走。
    是的，我不在意，我也没当真，您也别在意，就好。
    周尧回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火锅气味和酒味冲了个干净，但是被热气熏腾着，酒精却莫名的发酵，他躺倒在床上天旋地转。
    那酒是假的吧。
    周尧捏着鼻梁，明明很困了，却又睡不着，闭上眼睛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恶心的他只想吐。
    他撑起身子，靠着床头坐起，拿过手机本来打算看看短视频，谁知道却莫名其妙地按开了微博的APP，最后他犹豫了一下，搜索了“藏锋敛殷”的关键字。
    一瞬间，无数的内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殷商大大长得超帅，和小白简直配一脸，一个高大冷帅，一个阳光俊逸，老天爷啊！我情愿相信他们是真的！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粉丝见面会的视频我已经撸了不下百遍，可恨殷商大大的镜头太少了，就算我是神级剪刀手，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图片】周总和小白的故事第34篇——为什么小白不是顶流。”
    点开图片一看。
    这个人物画风瞬间勾起了周尧的记忆，让他想起了白敛在搬家的时候，被他从箱子里找到的一个小册子。
    戴着狼帽子的老板和戴着兔子帽子的软包子出现在眼前，周尧瞬间在床上坐直，这原来画的是他和白敛啊？
    依旧是个非常简单的四个漫画。
    第一格。
    狼帽子的老板还是坐在电脑前面忙碌着，这次周尧知道，大概是在画自己正在码字。
    兔帽子的白敛站在桌边上，眼睛溜圆，闪着星光，对着手指说：“我想上个综艺节目。”
    狼帽子老板冷酷无情地回答：“不行。”
    第二格。
    兔帽子的白敛嘴唇嘟着，眼眸半敛，对着手指说：“我……想上晚会。”
    狼帽子的老板头也不抬，继续冷酷无情地说：“不行。”
    第三格。
    兔帽子眼泪汪汪地说：“我……想去拍戏。”
    狼帽子的老板继续回答：“不行。”
    第四格。
    兔帽子扑进狼帽子的怀里气得捶打他的胸口，说：“你好过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参加啦！”
    狼帽子却将人抱在怀来，狼尾巴悠悠地晃着说：“你只能上我的戏，拍我的综艺，上我的晚会，除了我的身边，你哪儿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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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周尧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
    瓦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展开？我不让白敛参加太多的节目，难道不是怕消耗观众对他的期待值，以及怕他太累了吗？这见鬼的占有欲是什么玩意儿？
    生气！
    这个漫画根本是在扭曲事实！
    点开这叫做“长剑大公”的微博号，周尧果然在微博号里发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内容，除了关于自己和白敛CP的漫画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内容，微博的粉丝竟然有六万之多，最新漫画更新到41话，几乎所有漫画的留言点赞数都在三位数以上，热帖竟然有三千多的留言。
    当周尧看见热帖第一名的时候，一团热气腾的就从脸上炸开，直冲天灵盖。
    这是一张厚涂的彩画，除了发型以外和自己一点也不像的帅气总裁坐在老板椅上仰着头，但和白敛很像的另外一个清俊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上，用着一种轻松的姿态弯下腰去，亲吻着那个仰头的男人。
    平心而论，这张图的构图和意境都很美，一层层刷上去的颜色很有电脑CG的写实风格，因而周尧看在眼里，更有些受不了。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白敛能不能成为恋爱对象的问题，这边就给了他一张接吻的图，相当于一下子撞开了他锁紧的大脑，蛮横不讲道理的将这个画面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天……”周尧捏着鼻梁关闭了手机，只觉这一眼的冲击实在有点大，几乎颠覆了他的三观。
    真是喝醉了，竟然会去探寻这件事的答案，以后还怎么做同事。
    周尧把被子一盖，再不管手机，强制入睡。
    第47章巧遇同学会
    第二天。
    周尧醒来后，脑袋里浮现的还是那张厚涂的电脑动画，眨了一次眼，那画面才渐渐淡去，想起了今天的工作。
    电影剧本的写作还在学习中，暂时还没有动笔的资格。《神说》第二季的剧组也拉扯了起来，前期的筹备结束后，他就还剩下一个总编剧的工作，但因为有了前两个剧组的经验，再加上他也有自己的编剧团队，因而细节上打磨的工作并不紧张。《超算》的后期也还在制作中，慢工出细活，仔细想来，自己竟然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思来想去，留在房间纯属浪费时间，去影城会遇见白敛，恐怕暂时并不合适，因而犹豫了一下，周尧洗漱之后就离开了宾馆，回了A市。
    去三家后期公司转一圈差不多就到了晚上，然后周尧又开车回了父母家里，今天回来的很早，没想到父亲竟然也在家。
    晚饭的时候，父亲询问了一下影视公司那边的事，周尧想起未来的计划，说道：“大概也就一两年吧，我可能要拍电影，投资可能有点大，你在账上留点钱。”
    “多少？”
    “这要看你想赚多少了，投的多肯定收益也会多。”
    “大概多少。”
    周尧想了想，说：“一个亿左右吧。”
    周尧计划的电影投资大概是五个亿左右，他到时候可能会自己拿两个亿，再加上周氏一个亿，最后加上各个联合制片人，实在还不够可以和奇异平台合作，应该能凑够钱。
    会提前说这一句，也是想给父亲一点信心，他们公司是赚着钱的，但因为父亲不懂也不关注这一块，恐怕会对他前期投入的几千万的去处有些疑虑，毕竟《超算》还没开播，现在肯定没有利润，就像每个月都要给其他投资商发个进度报告一样，他只是通过口述告诉父亲。
    谁知道周保全看他一眼，然后说道：“昨天我去参加了十大青年企业家的颁奖晚会，上台的年轻人都很不错啊。”
    周尧眉心微蹙，就知道他父亲的打击式教育又要开始。
    母亲对周保全递了眼色，但周保全根本看不见，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负责给一个叫柴骅桐的年轻人颁奖，后来我和他聊了一下，很不错了，今天才三十二岁，早几年思密达的文化才进来的时候，他因为形象气质佳，都去思密达那边当了三年的练习生，回来之后就建设了一家艺术培训公司，为影视圈输送了很多的人才，现在他也成立了一家影业公司，听说一开始也是小成本剧，这两年的渐渐的做出成绩，一直在帮央爸那边拍剧。”
    顿了一下，周保全对母亲说道：“就是你爱看的那个什么婆媳故事啊，就是他们公司拍摄出品，现在又在搞什么艺人形象整合平台，现在资产有六七个亿，这个年纪，独立创业，小伙子很厉害。”
    周保全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尧一眼，那意思大概是说，人家就比你大两岁，也是走娱乐圈这条路，人家现在七八个亿的身家，你却开口找家里要钱，张口就是一个亿，我不是给不起，但你就是不够人家出色，不够人家出息。
    周尧的嘴角抿紧，本来准备好的话顿时不想说了，他放下碗筷，对母亲和爷爷说道：“我吃完了。”
    但没等起来，爷爷就说了一句：“你坐下。”然后看向周保全，“艺术培训公司就是经纪公司吧？影视公司也就是拍电视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什么婆媳故事已经是五年前的电视剧了，人家那时候就在影视圈里，我孙儿也不过才进去，一部部的积累下来，也未必比他差。”
    周保全蹙眉：“但柴骅桐五六年前就开始独自闯荡，那时候他在干什么，拿着家里的钱写小说，天天不务正业。”
    母亲眼睛一瞪，不愿意了：“他哪里拿家里的钱了，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尧儿自己赚来的，这么多年了，也就上次让你投资点钱，好好的一件事，你又开始唠唠叨叨，别把公司的那一套带来家里，我儿已经很出色了。”
    爷爷点头：“刘威是什么样的老混混啊，都在夸我孙儿，就你事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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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也点头：“不就让你投资个把亿，你是穷的一个亿都拿不出来了吗？”
    周尧被爷爷和母亲护着自己的话逗笑，低声：“您这话说出去别人会笑话咱家的。”
    母亲正色：“咱家的价值观总归和外面不一样，我这么说有错吗？”
    爷爷赞同地点头：“拍电影花个一亿，不多。”
    周保全被气的吃不下饭，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周尧没有气走，他却被气走了。
    临走前还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母亲可不赞成这说法，高声回答：“都什么年代了，也就你还觉得打是亲骂是爱，顽固啊你！”
    爷爷叹气：“哎，是我没遗传好，不过我对孙儿不一样，隔辈亲。一个亿吗？你爸不帮你，爷爷帮你活动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周保全被气得重重地“哼”了一声，踩着拖鞋躲上楼去了。
    周尧将目光从电梯门上一回来，对母亲和爷爷笑道：“最近的工作进度还算不错，若是一切顺利，那钱也未必需要，不用担心。”
    母亲点头：“要注意身体。”
    “嗯。”
    饭后陪着母亲聊聊天，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一看，楚迅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楚迅：【后天东直门的茶花台同学聚会，你要来吗？】
    楚迅：【上次见面后，心里尚有疑问，但微信聊天总归不太方便，可以见上一面吗？】
    楚迅：【何瑜承认自己当时开价太低，但他那公司你恐怕并不了解，注册资金也才百万，他又只是个执行制片，能够承诺的钱数有限。但这事已经过去许久，不如同学会见面好好聊聊。】
    周尧蹙眉，回答：【我不去，拍戏很忙。】
    楚迅的消息久久没有发过来，周尧拿着手机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又登陆了微博，第一次去翻阅自己微博下面的留言，这才发现粉丝们都在热帖下议论前天晚上的网络舆论战，所有人都在夸这次的公关真是及时又解气。
    周尧看的扬眉，截了图发到公司核心群里问道：【金姐是你吗？】
    金漪：【（害羞）】
    金漪：【是的，老板有赏吗？】
    周尧：【有。】
    回答完了，周尧给金漪转了五千块的账，同时说道，【私人给你的，回头你从公司的账里拿两万出来给公关部发奖金。】
    金漪激动的在私聊里撒花。
    周尧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金漪的快乐，于是微笑打道：【我不是个细心的人，对舆论也不够敏感，谢谢你没听我的话坚持做了公关，以后这一块就靠你了。】
    金漪：【嗯，没问题，交给我。（肌肉）】
    周尧犹豫一下，又说：【还有我和白敛的CP，你觉得该处理吗？】
    金漪：【……】
    金漪：【您知道了。】
    周尧：【这两天才知道，正有些无措，与你聊聊。】
    金漪大约觉得打字太慢，很快发来语音，说道：“周总知道现在微博上还有一个CP榜吗？有话题就代表关注度，对于我们娱乐人而言，最怕的就是做出了努力却连个响都砸不出来。再说你和白敛的CP正好可以转移视线，在这次的网络战里我甚至故意加大了CP的宣传。若周总确实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不能处理，我看最近白敛和夏睿走在一起感觉也还不错，撒点路透照到网上就解决了，再说他们的CP还很好剪，稍微推一下应该就能盖过您和白敛的CP，反正网上的东西说不好控也是很好控的。”
    六十秒的方阵语音听的周尧到了后面蹙了眉，莫名的不耐烦，最后强忍着听完，回了一句：“如果你觉得妨碍不大，就不管它吧。”
    金漪：【好嘞】
    结束了和金漪的通讯，周尧又点开微博去看，这次好奇地搜索了白敛和夏睿的CP，搜了几次才搜到萧子期和傅夏冰的CP。
    不是白敛和夏睿，是萧子期和傅夏冰，都是剪接的小视频，三两个镜头剪在一起，对视一笑，好像就有了暧昧。
    周尧眉梢一扬，暗道连个四格小漫画都没有，呵。
    心情莫名微妙的好转，周尧放下手机走到窗户边上伸了个懒腰，在窗户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嘴角那蜜汁优越的一勾。
    第二天周尧也没回影城，白天依旧跑了三家后期公司，然后晚上就被唐泽叫着出去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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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泽最近没什么戏，他拍完一部戏都需要休整个把来月，最近都在大学里上课，属于陆卓的城府和冷静早已经散去，和周尧唠唠叨叨说话的模样就是个有学问有见识的老男人，不过很帅就是了。
    才一见面，唐泽就说：“明天有个饭局，是和央爸的领导吃饭，主要聊的就是《超算》的版权，你和我一起过去。”
    “是哪位领导。”
    “第八套的领导，应该是李副主任过来，挺随和的一个人，酒量一般所以也不怎么喝酒，随便聊聊，不用紧张。”
    周尧自然答应下来，但第二天还是留出了一下午的时间去捯饬了一下自己，托尼老师为他重新修了发型，还仔细地修了眉，然后配上他新买的一套西服，准时准点地开车到了地方。
    这是一处吃湘菜的大酒楼，在A市也不算多大的场子，主要就是距离央爸的大楼很近，算是一个定点招待的场所，台里请人吃饭在这里，资本请台里的领导吃饭也在这里，看着门面一般甚至有些破旧，但生意向来很好。
    周尧去的早，但停车位不太好找，老楼盘的停车位不够，他又往外开了一公里左右才找到能停车的地方，最后沿着马路再绕回到餐厅就有点晚了。
    匆匆进了餐厅，看了一眼门口上立着的招牌，名曰“茶花台”，有点莫名的熟悉，只是周尧过来导航的是明悦大厦，因而一时间没能想起。
    等进了门，咨客小姐带着他去了忘尘台房间，门一推开，幸好唐泽已经到了，唐泽招手让周尧坐在自己身边，坐下前周尧又和电影厂几位见过的领导打过招呼，还有三个主位空着，现在就等央爸的那位李副主任过来。
    周尧进了门不知道，就在他身后不远，也有些人陆陆续续地赶来，然后走过忘尘台房间，去了最里面的天香台房间。
    一共三人推门进了天香台的超大包间，里面已经先到了一些人，有人寒暄，有人却说：“你看刚刚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像不像周尧，我看过他在网上发的视频，这些年变化也不大，应该不会认错。”
    很早就来的何瑜热情地抱着老同学，喊出他们的名字，正安排着座位，闻言看过去：“谁？谁来了？”
    大家都知道何瑜与周尧有矛盾，尴尬笑笑，之前说话那人说道：“或许认错，不过怎么定这么个地方，这一路给我堵的，都以为要迟到了，幸好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何瑜哈哈地笑着：“A市什么时候不堵过，这也是大城市的一个热闹嘛。不过定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这里距离央爸大楼近，附近也好几家影视公司，我叫了一个老板过来吃饭，我一会可能会过去陪着，不过会介绍他给大家认识。”
    一说是影视公司的老板，已经来了的七八个同学纷纷立起了耳朵。
    “哪家公司的。”
    “映旻？”
    “若是映旻，老何就不会这么说了。”
    “现在混口饭吃太难，我都小半年没有开工，还是老何的人脉广，若是有活儿干，记得叫上我一个，能吃口饭就行。”
    何瑜被人群围绕着，笑的矜持，说：“是帷幕影视公司的柴总，前两日才获得了A市商盟颁发的十大青年杰出企业家的奖，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手上接的可都是央爸的戏，你们谁若是擅长编剧时代新风、家庭和乡村剧的，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我我我，说起来这几年接的都是这方面的剧，我可以。”
    “柴总啊，真的挺厉害，好像才三十来岁，与我们差不多大，人家如今已经是年轻企业家了。”
    “哎，我就没办法了，我最近接的活儿都是横店那边的，老何，柴总拍抗战剧吗？谍战剧我也可以。”
    何瑜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挨个回答老同学的问话，等着新的人来了，也围了上来，何瑜享受着被人环绕关注的感觉，直到楚迅推门进来，他这才拨开人群，与楚迅亲热交谈起来。
    比起柴总那样一般般的小资本，何瑜显然更愿意抱住蓝星环球影视公司的大腿，要不是他有楚迅这个同学，蓝星环球未必还愿意搭理他，现在他却又有了制片人的资格，而且还是筹备一部电影，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楚迅带给他的。
    不过对楚迅不能一味示弱，因而见了人他又提到自己今天约了柴总的事，然后让楚迅一会儿陪他去隔壁吃饭，要让楚迅见见自己的手段。
    楚迅蹙眉：“今天不是同学会吗？”
    “柴总今天有空，我们去和柴总吃过饭，晚上大家一起唱歌，再玩闹也是一样。”
    “算了吧，你去陪就好了，我在这边和同学们聊聊。”
    “那怎么行，这样的人脉难得搭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内最讲人情，你还真打算老老实实当一辈子的教书匠，不过吃上一顿饭，说不定就能赚上十来万，你和钱有仇。”
    何瑜苦口婆心地劝着，楚迅是他的门面，一个国外商业编剧的获奖者，再加上北电的教授头衔，要不是走哪儿他都提起楚迅，又怎么会被柴总另眼相看，所以楚迅今天说什么都得过去。
    论脸皮厚和说话的本事，十个楚迅都不是何瑜的对手，被人这么磨着，楚迅只能蹙眉点头，但心里对何瑜越发的不喜，这人当真说话好听，却浮华不实。
    何瑜哪知道楚迅已经有些认同了周尧的提醒，只是继续说道：“柴总的剧可大多都在央爸播过，现在每年三千多集的电视剧拍出来，能有多少上了央爸播映，柴总的门路不错，你想想挂着自己名字的戏出现在央爸八套的片尾上，何等荣耀。”
    楚迅嘴角抿紧：“我知道了，过去就是。”
    这边李副主任带着两个人也推门进来，周尧被唐泽等制片厂的领导热情地介绍给了李副主任，两人握着手，李副主任说：“周总真是青年俊才，若是你早入行两年，前日的A市十大青年企业家必然有你一席，我实在非常看好你拍戏的态度，现在影视圈浮华，愿意认认真真拍戏的人已经不多了。”
    周尧笑道：“您过誉了，都是各位前辈大度热情，我是在向他们学习，做一个真正的影视人。”
    双方寒暄一番，很快就坐。
    李副主任不怎么喝酒，因而只是吃饭速度颇快，填了肚子，放下碗筷让服务员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这才聊起了《超算》在央爸开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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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李副主任说了一下送上去剧本的问题，片子送上来审的时候最好有问题的部分都剪掉，不要试图试探央爸的底线。
    然后讨论了一下价钱的事情。众所周知，央爸很穷，投资上亿的电视剧他们却只愿意拿几百万出来，不过不是独家版权，央爸自信的从不约束影视公司将版权一戏多卖，只要你有本事遍地开花都无所谓。
    但最后李副主任提出希望把首播给央爸八套，为此他们愿意多支付五十万，呵！五十万？奇异平台那边也想要首播呢，开价五百万，贵了十倍，你说说作为爸爸级别的，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周尧是不太想把首播权给央爸的，毕竟他拍戏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赚钱，而且是尽快在短期内赚取大量的金钱，五百万和五十万，他当然选择前者。
    更何况他和奇异平台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这样合作愉快的老东家当然更要把赚钱的优势给他。
    但制片厂这边却和央爸连成一气，游说周尧，说是首播权给到央爸，相信平台一定可以理解，少赚点钱，给奇异平台一个网络首播权就够了嘛云云……
    周尧一人难敌众口，一脸为难，好在这事也不是今天一定要下定论，大家转移话题，又聊起了别的。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李副主任看了一眼时间说：“那今天就这样，你们的片子快点剪出来，审片排片耽搁的都是时间，相信你们也想快点资金回笼吧。”
    自然是这样，大家又附和一番，围绕着李副主任走出了门去。
    才一出门，就和另外一批人在长廊撞上。
    何瑜和楚迅一左一右地夹着柴骅桐走在长廊上，后面还跟着好些个同学，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极好，何瑜一张嘴舌灿莲花，彩虹屁拍的柴骅桐脸上笑容不断，颇有几分得意。
    楚迅正说：“柴总和央爸关系最好，台中的领导都很熟悉，别人想上央爸很难，但对于柴总而言最是简单。”
    柴骅桐摆手：“哪里哪里……”
    正说着，忘尘台的包间大门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双方人马在走廊上撞见，都是一愣。
    何瑜什么人啊，在这圈子里混的，最不能差的就是眼力劲儿，一眼就认出来走在前面的是电影制片厂的领导，随后走出来那人正是央爸八套的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是专门负责购买电视剧的主要领导，对于一些有心抱紧央爸大腿的影视公司而言，李副主任就是他们爸爸。
    何瑜这边刚想说话，柴骅桐呜嗷一声就冲了上去，刚刚还冷傲高贵的脸上挤出了菊花般的笑容，挺直的脊背也弯曲下去，就那么一路躬着背走到李副主任的面前，用双手握了上去，谄媚笑道：“主任您好，您怎么也在这儿啊，巧了巧了。”
    听着喊的是“主任”，听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喊的“主人”。
    李副主任自然是认识柴骅桐的，微笑：“你也在这儿啊。”
    说完视线扫过柴骅桐身后的人，男男女女的都有，朝着自己露出或者困惑，或者惊喜的表情，其中一个站在的前排的人表情尤为夸张，扬眉睁眼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上，视线一对上就用着一副熟稔的语气喊了声：“李副主任您好啊。”
    李副主任的视线从何瑜的脸上平静的收回来，只当自己没有看见那张热情的过于功利的脸，只是微笑着，和柴骅桐的手虚虚握了几下就松开了。
    对这位影视公司的老总，李副主任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跟着政策走，很上道，国家需要这样的电影人……但是因为过于的顺从，也让柴骅桐少了很多让李副主任觉得年轻人该有的个性闪光点，倒是身后那位比柴骅桐年轻一点的周饶，更让他觉得有前途。
    也就在这样的寒暄过程里，两方人群缓缓地移动着，终于落在最后的周尧和唐泽从门里，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周尧的视线，几乎瞬间就落在了何瑜的脸上，还是那么面目可憎。
    在周尧看见何瑜的同时，何瑜当然也看见了他，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僵硬，继而很快消失不见，然后他第一个看的却是楚迅。
    那眼神里有些慌乱，还有很多的紧张，像是在恐惧着什么，脸庞甚至有些微微的扭曲，期期艾艾地看着楚迅，一副生怕他冲出去离开自己的模样，就和善嫉的小女人也差不多了。
    楚迅自然也看见周尧，眼眸闪了一下，却只是对着周尧点了一下头，很平静的模样。
    周尧也只是点了个头作为回应，移开视线之后，侧脸的线条冷硬疏远。
    周尧说过，不要当墙头草，在没有确定站位前，他并不打算和楚迅来往。
    楚迅却和何瑜在一起，这样的场面换成谁来看，好像他已经选好了站队。
    楚迅很尴尬。
    抿紧了嘴角，满眼的犹豫。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都是同学，他一定要站队，最多他不去试着当和事佬罢了，就不能当成视而不见，究竟是多大的矛盾，竟然会像仇恨一样残酷。
    周尧的行为激怒了他，楚迅也将视线移开，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出了几分愠怒。
    柴骅桐自然和李副主任走在了一起，周尧则和制片厂的领导在低声说话，身后剩下以何瑜为首的一群人，没人理会，尴尬地留在原地。
    等了几秒，有人说了一句：“那是周尧吧？我确认没有看错。”
    “是，怎么回事，当看不见我们似的。”
    “和央爸的李副主任吃饭，还有唐影帝，制片厂的人，是不是他拍的那部《超算》要在央爸播出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88

    “那个就是李副主任啊？”
    话题被周尧和李爸爸吃饭，《超算》要上央爸播出吸引，大家站在原地聊了好一会儿，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羡慕。
    但很快又有人酸唧唧地说了一句：“啧，咱们一群人站在这里都看不见，有人这是发达咯，曾经的朋友都不认识了。”
    从羡慕到嫉妒不需要很久，就像从嫉妒变成恨也不会很麻烦。
    “周尧现在真是变化太大了，眼睛长在头顶上，我等凡人，不配做朋友，呵呵。”
    “该不会是真的没认出来吧？”
    “我们长时间不见，认不出来情有可原，那何瑜呢，他会认不出何瑜？”
    “何瑜不是和周尧……”
    “嘘……”
    身后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何瑜捏紧拳头，用指甲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狠狠地抠了一下，直到那骤然降临的疼痛驱逐了他的眩晕感，然后他转过身无奈地苦笑：“走吧，饭都还没吃完吧，我们先回去，其他人还等着呢。”
    “你和周尧……”
    “这事别提了，都有不对的，就这样吧。”
    “周尧的戏是要上央爸了？”
    “应该吧，李副主任也不是谁都见的，没有确定的合作关系，很难请出来。”
    “第一部戏买了一亿二，第二部戏上了央爸，估计平台那边也不会便宜，毕竟还有唐影帝加盟，看看人家都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狂妄啊……唉，也得有资格，像我们恐怕也就这样了。”
    何瑜微笑着，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里却觉得在滴血。
    他现在越来越恨周尧了，那是由嫉妒生出的恨意，不明白自己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会不如周尧的一半出色，尤其是当自己费尽心思地认识了柴骅桐，却看见柴骅桐需要巴结的对象正和周尧平等相处的时候，那一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泡在了酸缸子里，难受的他简直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努力地调整情绪，重新回到包间里坐下，直到看见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楚迅也坐在身边后，心里最少还有最后一丝安慰。
    楚迅没有看见周尧就跑掉，幸好幸好。
    楚迅倒是回来了，和同学谈笑风生，但脸上在笑，却笑不进眼里。
    也是满心都牵挂着周尧那边的事，即便告诉自己别再想了，是周尧强人所难，但不知道为何，却始终无法忘记周尧看向何瑜的那一眼，真的是恨进了骨子里。
    是42万的事吗？肯定不止，何瑜一定做了什么让周尧这一生都无法原谅的事。
    所以期待着他们还能够修复关系，重新和好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天真了。
    第48章月下美人
    周尧这边心情倒是很平静，送了李副主任上车后，又送了电影厂的领导和唐泽离开，最后他双手插在衣服兜里，走在夜晚的马路边上，慢慢地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是没有看见跟在何瑜身后的同学，也不是完全没有来往的念头，毕竟大学四年最是让人难忘的时光，那时候只是单纯地快乐着，因而最是让人怀念。
    但离开校园，各奔东西，总有些人和事会改变。
    就好像这条走到了尽头的路。
    就好像那盏坏了的灯。
    在这初秋的夜晚，让人惆怅。
    周尧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回了自己新买的房子里，自从房子买到现在，住进去的时间不足一半，门一打开，冷寂的气味扑面而来，周尧突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住在剧组的宾馆里了。
    人气，在乎自己的人和自己在乎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那种被需要被关心着的感觉给了他温暖的力量，让他能够安心。
    所以周尧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掏了出来，在公司核心群里发道：【今天和央爸八套的李副主任吃了顿饭，超算在央爸播映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捧场王金漪马上说道：【开心！央爸认可的剧，价钱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名望！名望啊！】
    梅广轩说：【超算央爸版我觉得还有些问题，等你回来我们再从头到尾看一遍，尽快送上去过审吧。】
    白敛说：【这事能定下来了，突然紧张，我爸妈还真就是八套的老观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89

    唐佳佳私聊说：【我爸今天喝多没有，昨天和你喝多了，回家和我妈还吵了两句，你别老灌他酒行不。还有你和我爸说过没有，咱俩没戏这事，你别老骗他把你当女婿啊。】
    周尧感受着手机的在手心里弹动，接二连三地响起铃声，他嘴角微微上勾，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并不是享受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而是当我说话的时候你们都在，愿意倾听，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很好。
    周尧回答金漪：【李副主任想要首播权，回头你和我去海市见一下奇异平台那边的责任人，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周尧回答梅广轩：【我明天就回去，晚上加个班吧。】
    周尧私聊唐佳佳：【这事我说恐怕不方便，我和唐老师以后还有很多合作。】
    最后。
    周尧看了一眼白敛的头像，手指落在那头像上，但因为没有抬起来，因而始终没有打开。
    迟疑数秒，周尧点开白敛的微信私聊：【摸头.jpg】【加油.jpg】
    白敛回复：【开心.jpg】
    接下来很久，周尧都在群里，以及私下里和大家交流，公事和私事都有，渐渐的心里的那点疲惫和沧桑感就消失不见了。
    果然工作可以让人减压。
    周尧临睡前将笔记本电脑抱上了床，在万籁俱寂的夜中，第一次尝试着编剧神说电影版的剧本。
    落笔很难。
    周尧是看过上一世自己的“天神联盟”电影的，而那些电影毫无疑问都是楚迅带着团队编剧出来的。那时候周尧一边觉得这电影拍得很精彩，但另外一方面却又觉得特别不尊重原著，在这种“联盟”电影里，各个英雄除了还保持着自己的身份背景和特殊能力以外，整个世界观都被修改了一遍，就连敌人都是原著里没有的。
    楚迅在他的小说之上，又构建了一个宇宙，再次扩大的格局为“天生宇宙”增骨添肉，越加完善，精彩。
    因而当周尧想要去编排一部电影的时候，他脑袋里最先浮现的就是楚迅曾经写过的那个版本。
    如果自己真的写出来，这就是摽窃！
    哪怕这个世界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但是周尧首先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作为一名文学作者，最深恶痛绝的就是盗版和抄袭，这是他职业的底线，创造一个全新的宇宙也是周尧的傲骨。
    所以当周尧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准备尝试着第一次编剧的时候。
    他发现……这很难。
    闭上眼，是楚迅编剧的电影，睁开眼，还是楚迅编剧的电影，那个世界已经在他的脑袋里成了型，就像一个真实的存在，他不能避开他。
    后来周尧关上电脑，告诉自己再想一想，创作需要灵感，他一定可以编出更好的故事。
    ……
    不过第二天周尧并没能回到影城，一大早的他就被唐泽叫到制片厂，大概是李副主任的首肯引起了制片厂的重视，制片厂介绍了好几个专业人士，非得要帮着周尧做央爸版的剪接。
    领导说：“我们经常和央爸合作，那边的要求我们也很清楚，尤其是小王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我可以保证剪出来的内容既不会踩了央爸的线，剧情上也不会太大变化，所以这几天咱们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做，尽快把能用的版本交上去。”
    领导一片好心，剪刀手也就就位，人家说的已经很贴心，周尧也没必要非得硬着干，所以打了个电话给梅广轩，让他回来，剪切上梅广轩是主刀，周尧只是提一些意见，没了梅广轩还真不行。
    梅广轩一赶回来，就埋首在剪映室里工作，就连骆副导演都被叫回来提供意见，周尧便只能跟着，这一忙就忙到了晚餐。
    晚餐在电影厂吃的，厂外面小店里叫来的外卖中餐，点餐的时候厂子里的人都叫的回锅肉盖饭，周尧不喜欢吃辣的，给自己叫了一份白斩鸡饭。在其他人大快朵颐地一边夸着这家味道美味，一边继续忙碌工作的时候，周尧蹙着眉吃着有种说不出怪味的鸡肉，勉强吞下几口垫了肚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剪接工作忙到晚上，这些原片里有些是做了特效的，有些还没有，增加了剪接的难度，但领导安排的任务，硬着头皮也要干。
    等到八点，大家看见剩下的活儿还有挺多，绝不是一天晚上可以忙完的，所以一番合计，就此散去，明天再聚。
    梅广轩蹭顺路的车走了，周尧独自开车往家去，远远看见小区大楼的时候时候眉心蹙紧，等着将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库，甚至来不及将车摆正就匆匆地上了楼，开门冲进厕所。
    一次，两次，三次……当周尧第四次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痛苦地扶住了墙，躺倒在床上，便再动不了。
    在睡意来临前，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是鸡！就是那份白砍鸡，它一定坏了！
    周尧再一睡醒，耳边响起了门铃声，说不出名字的铃声在耳边回荡，大约是这个品牌的初始音乐，有深夜里被吵醒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感。
    周尧趴在床上醒了好一会儿的神，只想熬到对方放弃离开，然而很快第二轮的铃音再次响起，颇有几分锲而不舍的架势。
    “呼……”
    周尧叹了一口气，迈着软绵绵的双腿走到了大门，不耐烦地将门打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0

    门口站着白敛。
    周尧愣了一下。
    总导演不在，周尧不放心将白敛的戏交给其他导演，所以白敛也跟着梅广轩一起回来了？
    白敛站在门外，眉眼浓丽，鼻影高深，嘴唇润着淡淡的粉，毛孔的细腻程度哪怕是用高倍数的摄像机怼脸也拍的毫无瑕疵，而且白敛显然天生毛发较淡，因而嘴角一圈也没有明显的青痕，嘴唇微张的时候，一粒唇珠在画面里清晰浮现，棱角分明。
    周尧的视线在白敛的嘴唇上绕了一圈，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问道：“什么事。”
    “梅导有事找你，说你不接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哦。”
    白敛视线在周尧脸上环绕，继而眉心微蹙：“您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周尧点头，终于还是将握在门上的手松开，转身回走，也算是给了白敛一个进屋的许可。周尧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一眼，说：“晚饭没吃对，不过现在好了。”
    “吃坏肚子了？”
    “嗯。”随后周尧又去厨房寻摸了一圈，到处都是空的，他不在家里做饭，就连常备的食物都没有。
    白敛见他这样，说：“想吃东西？我家里有面条，我给你下面吃。”
    周尧正翻箱倒柜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白敛，然后点了一下头。
    转移房间，周尧进了白敛家里。
    白敛经常来他屋里，因为他屋里有个健身房，但周尧很少去白敛那边，主要不知道自己过去干什么，他不是喜欢串门唠嗑的性格，前段时间又确实忙的不行，因而仔细一想，自从那次白敛搬进来的时候自己来帮了个小忙，这还是第二次。
    “你等等，先看会儿手机，我很快的。”
    白敛挽着袖子就进了厨房，厨房的灯被点亮，周尧抬头就可以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西式的厨房露出年轻人的上半身，汩汩冒着的水蒸气熏着那张脸，低头忙碌的表情很是认真。
    周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面的香气被他吸入鼻端，接下来的每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淡淡的甜味，温柔地安抚着他不适的肠胃，温暖的气息环绕着他，于是周尧的眼角眉梢也跟着舒缓开来。
    白敛察觉到周尧的视线，有点小小的紧张，说：“我不太会做饭，可能不太好吃。”
    “没事。”
    “佐料也不够，要不我给你煎个蛋。”
    “可以。”
    被油煎香的鸡蛋也让这房子里充满了油烟的味道，但周尧并不觉得腻，反而食欲大盛，只等着白敛将鸡蛋面端上来，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白敛坐在对面，冷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楚看见被烟熏红了的脸，看着周尧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物的满足让他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赧然地说：“家里葱和大蒜都没有，只有一点盐，我用煎鸡蛋代替了鸡精，可能会有点淡。”
    “嗯，我就想吃淡的。”埋头吃面的男人抽空说了一句，“你不吃吗？”
    “正饱着呢。”
    吃完饭白敛洗了碗，又陪着周尧坐着聊了一会儿，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时针缓缓地指向了十一点，睡觉时间到了。
    周尧虽然知道该走了，但却觉得白敛家的沙发却莫名的舒服，粘着他不让他离开，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白敛忍着打了个哈欠，周尧这才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
    白敛送他到门口，嘱咐道：“晚上要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医院。”
    “应该没事。”醒来到现在一个多小时，并不觉得肠胃难受，大约是好了。
    “晚安。”
    “晚安。”
    但周尧想的太美好了，回到家里不过二十分钟，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传来，一直折腾到一点，周尧终于认栽了。
    还是去医院吧。
    拿起外套无力地穿在身上，出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出了白敛的电话，没有两分钟，穿着短袖短裤睡衣的白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了出来。
    周尧将车钥匙丢给他，说：“拿件外套，陪我去医院。”
    “啊？哦。”白敛慌乱地冲回屋里，又慌乱地跑出来，这时候也顾上其他，伸手扶住周尧，便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白敛咬着嘴唇说：“我开车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1

    周尧看他。
    “我不会开车啊，才拿到的驾照，我还没上路过。”
    “没事，城区里不会出事。”
    “可是……”白敛咬了下牙，“好吧。”
    周尧坐上后座，放低了座椅，仰躺着便不再说话。白敛坐在驾驶位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检查后视镜……松手刹……点火……然后一点点加油……”
    白敛紧张的模样吸引了周尧的注意力，他眼眸微微地眯着，歪头看着白敛绷紧的脸，感受着汽车耸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出停车位，于是地下车库的灯也彻底照亮了白敛的脸，照出了他眼中的紧张。
    周尧说：“既然驾照都拿了，还怕什么。”
    “才拿到，我还没来得及练习上路。”
    “那我考考你，一会前面要是有个人和一条狗，你先轧哪个。”
    “啊？啊！先轧哪个？狗，狗吗？”
    “……”周尧忍笑。
    “人，轧人？不是吧？疯了吗？”
    “先刹车啊。”
    白敛愣了两秒，正好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去，上了公路，他紧张大叫：“你别逗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给我把安全带捆上吧！”
    周尧笑的肚子疼：“你是要把我笑死，就不用去医院，不用开车了？”
    白敛气的脸上血红：“我看你根本就不用去医院，还有心思逗我，安全带安全带，快点儿！”
    周尧笑着将安全带捆上了。
    大概这么笑了一会儿，周尧身上的病痛都去了很多，医院也确实不远，即便白敛开车的速度慢的令人发指，八分钟后他们还是停在了医院急诊科的大门前。
    白敛知道自己倒车入库恐怕要磨蹭一会儿，干脆在靠边的地方停下，就从驾驶位跳了下去，绕了一圈，将周尧扶了出来。
    周尧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说道：“这不是开过来了，恭喜第一次上路成功。”
    白敛瞪他一眼，也没说话。
    周尧却被这一眼看的心情极好，抬手将白敛的风衣帽子拉起来，戴在了他的头上。本来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做完之后两人视线就撞上了。
    月下美人，皎然若仙。
    周尧心尖微颤，竟有些收不回眼来。
    但很快，正开进院里的救护车鸣着急促的笛声，将周尧的意识收回，他率先移开目光，平静地说：“走吧。”
    “嗯。”
    落后一步的白敛只觉得心脏乱跳，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周总会吻他的错觉，疯了吧。
    两人走进急诊科大门，救护车正好也停在门口，医护人员从车上推下一个人来，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
    白敛将帽檐又拉低了一点，让周尧找地方坐下，自己跑去挂号。等他回来的时候，大门口又停了一辆新的救护车，旁边不远还有一辆警车斜停着，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走进来，视线落在白敛的脸上盯着看了很久，白敛躲粉丝窥视的目光躲惯了，下意识的又把头压低了一点。这一下，似乎引起了民警的注意。
    周尧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待得白敛走到面前，他起身第一个动作就将白敛的风衣帽摘了下来。白敛一脸茫然地看他。
    民警很快就认出了人来，虽然是个明星多看了一收回视线，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白敛疑惑地看着周尧：“干吗？”
    周尧微笑：“没什么。”
    “？”
    周尧将挂号单从白敛的手里扯出来，心情很好的进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偶尔回头，就看见白敛在门外眼巴巴担忧地看着自己，于是心情更好。
    拉肚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并不需要住院输液，医生给周尧开了点药，白敛拿着处方又跑去开药。周尧一时没事，好奇地看着门外接二连三进来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听出来，是有人在醉酒闹事，而且还伤了人，因而警察才会介入。
    周尧看的专注，也没看见有人拿着手机在拍视频，无意间拍下了周尧的脸。
    那人拍完视频就发到了网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2

    【网红秋秋在酒吧醉酒闹事，连伤三人，要火到监狱里去了】
    发视频的人是从酒吧一路追过来的，自身也没什么名气，喝了一点酒，没分寸的只想看热闹，等着视频才传到网上，就被警察轰走。
    这时白敛拿着药过来，说：“走吧。”
    周尧笑：“回去我开你开？”
    白敛扬眉：“又要逗我，我能开过来，就能开回去。”
    周尧笑：“能耐了。”
    包括周尧和白敛，以及那个发视频的人都没有想到，只是个十八线小网红的新闻，却闹上了热搜。
    视频发到朋友圈，最开始平静无波，深夜快两点，大家都在深度睡眠中，只是待得第二天天亮，渐渐的就有声音出现了。
    “为什么这个视频里面的那个人很像明星？”
    “同样觉得眼熟。”
    “我知道，殷商！”
    “谁？谁殷商？”
    “神说小说没看过，看过神说电视剧没有嘛。”
    “不会吧，有钱人也来这种公立医院挂急诊吗？肯定眼花。”
    “卧槽，快看视频十二秒，那个出现在镜头里的男人是不是我老公？”
    “瓦特？”
    “白敛啊！白敛和周尧半夜两点在医院急诊科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啊，这是真的吗？真的吗？我难道嗑到了真人CP？”
    本来自是拍个十八线小网红醉酒闹事的视频，最后硬生生冲上了微博的热搜，粉丝和黑子都跳了起来。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去医院挂急诊，莫非是去挂的肛肠科？”
    “还说没有问题，两人都穿着睡衣，外面随便套的外套，他们要是巧合碰上，我马上吃手机。”
    “剧组打脸没有，这回再公关都没有用啊，铁证铜锤！”
    “啊啊啊啊啊！一觉睡醒春暖花开，我竟然粉上了真CP，不要太幸福啊啊啊啊！”
    “周总，运动鞋，黑短裤，黑T恤，外套暗蓝色，中腰。白敛，运动鞋，白短裤，白T恤，外套墨绿色，中款风衣。嘿嘿嘿，一看这情侣套十足的搭配，莫不是从一处来，到一处去，只是这夜深人静，是什么缘分让他们凑到一起的呢？”
    “CP锁死！”
    “只有我特别在意殷商那个时间去医院干什么吗？是谁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希望能平安无恙。”
    “官方那边都说了，他们公司的宿舍都在一个小区，殷商和白敛进出一个小区很正常，发生什么事一起去医院也没问题，不理解CP粉在激动什么，又不是吻照，隔着十万八千里，只是同框而已，这种视频在影城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八十几名的热搜度不算太高，但作为只有一部电视剧作品的白敛而言，能够只是一件小事就上了热搜，说明他现在保鲜度还是很高的，周尧对他做出限制通告的目的达到，粉丝们无处消耗的热情会让他们疯狂地关注每一个和白敛有关的新闻，如果拍摄电视剧和电影，相信这些粉丝也会买账。
    当然，除了白敛的粉丝以外，周尧的书粉也贡献了一份力，毕竟周尧露面的次数太少了，每一次都弥足珍贵，尤其是这种与小说、拍戏无关的视频，书粉们纷纷尖叫，“周总跪求出道！”
    “路透照都颜值在线，这是我唯一见过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靠才华的现实真人版，人生赢家。”
    “殷商确实很帅，文笔也好，如果愿意炒作帅哥作家，我估计早八百年就火爆了，真的太低调了。”
    第二天一早，周尧就得了消息，金漪在群里截了几个图，问道：【怎么了？是谁生病了？】
    周尧回答：【我。】
    白敛回答：【周总。】
    金漪问：【好点了吗？】
    周尧回答：【还行。】
    金漪又问：【这个热搜应该很快会下去，我就不处理了。】
    周尧没有说话，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其实要把自己和白敛解绑非常简单，找个女艺人炒作一下绯闻就好，而且白敛本就不是走偶像路线的，如果一开始就确定一个固定的女友谈恋爱，也能够更让粉丝将注意力放在作品上，不至于这一天天的有点风吹草动就满世界的同性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3

    周尧觉得自己很尴尬，估计白敛也很尴尬，还怎么一起工作。
    但这样的念头在脑袋里闪来闪去，周尧看着金漪最后的一条留言，想了想到底没有说话。
    ……或许并不用在意，自己只是遭受的冲击太大，才会过于敏感。
    洗漱之后，周尧本来打算出门，却接到梅广轩的电话，说是他已经过去了，周尧既然身体不舒服就稍微休息一下，剪接的工作不需要他在旁边守着，回头用手机交流一样。
    周尧犹豫了一下，到底因为隐隐作痛的腹部同意了梅广轩的提议，在家里办公。
    社区管家送早饭进来的时候，白敛也跟了进来，原来社区管家先送的白敛那边。
    早上起来的白敛远没了电视剧里的精明华丽，眼睛还有些微微的浮肿，穿着一双拖鞋就进了周尧的家里，两人在餐桌前吃了早饭，也没怎么说话。
    昨晚上看完病回来再到睡觉差不多三点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两人都不是很有精神，沉默的吃着稀饭，偶尔对面响起吞咽的声音，周尧会抬头看一眼，见白敛只是一边低头一边看手机，便又将目光收回来，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暂时解了腹中的饥饿，周尧抽纸擦了嘴，问：“边吃饭边看手机对身体不好。”
    白敛愣了一下，脸上微微泛红，然后关掉了手机，专心吃饭。
    “看什么呢？”周尧又问他。
    “微博……”白敛想了想，说，“我在微信里看见聊天记录，所以上来看看。”他眉心微微地蹙着，表情很认真地说，“周总也知道了网上那个……所以你若是觉得麻烦，我其实可以尝试一下和其他女明星做个合作，应该可以……”
    “不用了。”周尧摇头，“还是说你比较在意。”
    “我，呃，都可以了，艺人嘛，只要有话题量就行。”
    说着这话的白敛目光坦然，黑白分明的眼直视着周尧，周尧的视线与那双眼纠缠，深深地看进去，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看出什么，直到最后空手而归，周尧将视线收回，一边觉得很满意，一边又有小小的遗憾。
    眨了眨眼睛，将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抛在脑后，周尧站起身来，说：“昨天你说不敢开车，我看开的挺好的，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陪你上路练练吧。”
    “啊？”
    第49章富二代
    等着白敛紧张地开着车离开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就后悔了。
    白天的车实在是多啊，他既怕撞上别人的车，也怕别人的车撞上他，而且昨天坐在后座的周总今天坐在了副驾上，虽然系上了安全带，但存在感十足，让白敛频频分神。
    周尧浑不在意地说着：“就你这速度也就是小擦小刮，放心我车有保险，只要你别去撞豪车，我都不花钱。”
    “可保险第二年会增加吧？”
    “没事，你拿三千块押我这儿就行了。”
    “……”
    白敛别看开车紧张，但开车很稳，注意力也够集中，到底没有让周尧打保险的电话，等在路上开了一上午后，渐渐的就放松了下来。
    开始是漫无目的的逛，后来就有目的往东门去，在外面吃了顿驴肉火锅，白敛就打算往家开。周尧在导航上输入后期公司的地址，让他往那边去，浪了一上午，蠢蠢欲动的事业心又不安分了起来，周尧觉得自己还真不是能闲下来的命。
    这天下午，周尧带着白敛跑了三家后期公司，所到之处人潮汹涌，周尧负责和领导交流，看工作成果，白敛负责貌美如花，和公司职员合照签名。
    “小白，你皮肤好好哦，这是素颜吧？怎么保养的？比我一个女人的皮肤还好。”
    “咱们天天对着电脑，再好的皮肤都是白费，不过小白这属于天生丽质。”
    “眼睛也好看，看我也是丹凤眼，但没有小白双的大，所以丑爆了，像内双。”
    “我在网上看见一个分析小白长相的帖子，说小白肤白，凤眼，还有唇珠，八边形的脸塑造性很强，抬头清秀阳光，垂眸冷酷俊帅，小白，有女朋友没有呀？”
    等最后到了“QOQ”公司，周尧便放松了很多，将白敛留在外面为员工送福利，这边就找上亨利看软件。
    周尧这段时间也来过几次，亨利一直以软件还不能见人为理由拒绝拿出来，直到今天大概是熬了几个通宵做了一个勉强能看的模型，这才战战兢兢的把软件打开给了周尧看。
    第一眼。
    周尧是有点失望的。
    毕竟长的完全不一样，界面也很简陋，基本没有什么功能。但亨利为了奖金也很努力，这边将软件上几个简单的功能戳来戳去，那边唾沫横飞的开始描述自己的构想，需要什么拍摄手法配合，又怎么在软件上实现。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4

    说的比做得好，但周尧信了。
    他让亨利继续，表示愿意投资开发这个软件，亨利在周尧离开后说，他是不是人傻钱多，空口白话的就愿意掏钱了。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亨利即便对这个软件并不太看好，但看在钱的份儿上却愿意全心全意地继续完善。
    等着周尧出去，白敛正在和唐佳佳聊着什么，两人表情很平和，气氛很不是不错。但周尧却莫名有点紧张感。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带着绯闻对象来到唐佳佳面前不合适，还是因为让白敛看见了唐佳佳不合适，总之周尧一门心思投入在事业线上的男人，最近总是因为白敛有些瞎猜胡想。
    还不是那些四个小时漫画闹的。
    “周总来了？”唐佳佳正对着门，看见周尧进来，然后说道，“小白说你一会要去制片厂，等我一会儿，我坐你们车一起过去。”
    “唐老师今天也在？”
    “说是下午没课就回厂里了，你们拍那个超算不是要上央爸吗，我爸挺重视的，肯定要留意进度。”
    “好，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
    周尧坐在白敛对面，唐佳佳临走前拿走了她的保温杯，然后为周尧送了一杯茶进来，便不再出现。
    周尧拿起茶杯的时候看了一眼白敛，说：“唐佳佳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性。”
    白敛愣愣，点头。
    “家庭环境也算是不错了，唐老师就这一个女儿，也是从小宠到大，却愿意自己出来闯荡，甚至差点定居在米国，为了工作。”说道这里，周尧深深看向白敛，“所以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我很尊重她的决定，或许单纯的事业伙伴更适合我们的关系。”
    白敛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周尧微笑。
    白敛：“呃，然后？”
    周尧：“什么？唐佳佳吗？随便聊一下。”
    白敛：“……”
    周尧喝着茶，茶杯放下的时候，笑。
    等着出发的时候，唐佳佳没有选择副驾的位置，而是径直去了后座，本来打算坐在后座的白敛就只能坐在了前座。
    周尧在开车，说：“车里有女士，就不让你练车了，回头我开车去影城，你拍戏结束就多跑跑，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熟练。”
    唐佳佳扬眉：“买一辆车呗。”秀什么恩爱，拒吃狗粮。
    周尧说：“我这车开了五年了，磨合正好的时候，开着会比较容易上手，等白敛开顺了，自己买新车就是了。”
    唐佳佳呵呵一声，所以还是在秀恩爱，气死了！
    周尧没有直接开车去电影厂，半路打了个电话，让梅广轩告诉大家不要订餐，然后他去了大酒店订了一桌餐的外卖，开进电影厂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昨天送餐的餐厅，可惜没能找到，周尧都差点打电话投诉到食品卫生局了。
    等到了地方，忙碌了一天的人聚在会议室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满嘴流油笑容满面的对周尧道了谢。
    两名走在前面的剪刀手夸赞：“周总真是大方又体贴，其实昨天那个回锅肉盖饭太油了，我要是不骗着自己吃下去，估计一口都不想吃。”
    另外一个人说：“我就说那么难吃，你们怎么都说好吃，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嘴巴有问题，原来是被你们给忽悠了。”
    还有人接道：“是真的很一般。”
    周尧走在后面，听着这些话，渐渐的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不知不觉的习惯了群体生活，甚至懂的怎么去让别人对自己产生好感。
    想想上一世，他一直在家码字，赚钱了就出去旅游，一个人，身边的朋友很少，孤僻的生活着，甚至连判断力都消失了，否则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何瑜欺骗。
    他跌一跤，然后努力地站了起来。
    连续三天，在电影厂的帮助下，央爸版的《超算》剪了出来，可惜后期还没完成，暂时送不上去，所以周尧就先带着梅广轩和白敛回了影城。
    剧组一开始筹备就会预算好大概的拍摄时间，耽搁的三天肯定要在后面抢回来，那两人一回到组里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周尧则在宾馆里试着写《超算》第二季的剧本，如果写的无聊，又会去试试《神说》电影版的剧本，一时间也没留意自己正在连载的网络小说存稿越来少，差不多也到了该为下一本小说做设定的时候了。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超算》的后期终于从头拉到尾做了一遍，到了勉强可以看的程度，剩下的就是更加精细的绘制，周尧接到电话回去了两次，看过做完后期的样片，又从亨利那里拿到了进一步编辑出来的QOQ软件。
    还是不能看，但至少好多了，周尧心里对这个进度满意，脸上却不显，反倒露出有些遗憾，迟疑的表情。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5

    亨利因为这个软件已经拿了不少奖金，也花费了很多的心力，甚至联系学校的学长和业内有名的一些程序猿一起研究，到了这个地步，不能退的反而是他。
    周尧说：“和我期待的差太远了。”
    亨利说：“那是因为还没有开发完。”
    周尧说：“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连一点雏形都看不见。”
    亨利说：“这哪没有雏形，这不就是雏形，我已经把未来的功能都说出来了，你不是很认可吗？”
    周尧说：“这样吧，我可以再等等，就一开始说好的，三个月的时间，给我一个能看的软件，OK？”
    亨利说：“好，三个月。”
    等着周尧出来就看见了唐佳佳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没人的时候说：“欲擒故纵啊，亨利可是我的员工。”
    周尧微笑：“逼一下效果更好。”
    唐佳佳蹙眉：“所以你到底对这个软件的期待在哪里？你不觉得麻烦吗？还需要这个软件配合拍摄手法，说不定我们还要去开发其他的配套仪器，这太麻烦了。”
    周尧笑笑，能说的他早就说过，不能说的他也从未说出口过，唐佳佳的唠叨无外乎就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刺探出更加有用的消息，周尧又怎么会不懂。
    唐佳佳抿抿嘴：“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老谋深算。”
    “是你把我想得太复杂，风险投资罢了。”
    周尧和唐佳佳正聊着天，突然电话响了，是白敛打过来的，一张嘴就一股沮丧的气息涌来，说：“周总，我把你车撞了。”
    周尧的眉梢高高扬起。
    白敛最近的戏都集中在上午，如果中午不休息地拍摄，一般下午三四点就下班了。周尧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车留了下来，坐高铁回的A市，就是寻思着让白敛练练车。
    白敛开车向来专心，虽然是个新手，但在路上从来没有发生交通事故，唯一刮着周尧车的就是倒车的时候擦到一开始没看见的小树，“咔嚓”小树断了，车地盘有点刮伤。这点伤连保险公司都懒得报，所以周尧对白敛相当信任。
    冷不丁听见白敛把车撞了，周尧第一时间问道：“自己受伤了吗？”
    “没有。”
    “撞着人了吗？”
    “没有。”
    “撞哪儿了？”
    “撞大树上了。”
    这是和树有仇吗？
    不过自己没受伤，人也没受伤就好。
    周尧让白敛报了警，等着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过来，然后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决定当天晚上赶回去。
    周尧是坐高铁的末班车回的B市，在高铁上持续关注着白敛那边的情况。
    白敛说：【警察来了。】
    白敛说：【保险公司也来了。】
    白敛说：【我到4S店了。】
    白敛说：【我明天去交罚款……啊？你回来了吗？对不起啊，把你车撞了。】
    周尧完全没有关心自己的车，他隔空指挥白敛处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交通事故，然后在那边人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指令中微笑，后来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出事的？
    白敛：【……】
    周尧看着那省略号好奇，问：【？】
    白敛说：【马路上有个人，还有条狗……】
    周尧：【？】
    白敛说：【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分神了，在想自己究竟是先轧狗还是先轧人，等回过神来已经刹不住车了，就转方向盘撞树上了。】
    周尧捂着脸笑了好半天，隔壁桌的男人往外面躲了一点，斜眼看周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196

    等着周尧找到白敛的时候，白敛还在4S店等着修车，一见到人，周尧的大手就扣在了白敛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下，说了一句：“笨。”
    白敛沮丧地任由周尧撸头，说：“我以为今天车能修好，刚刚才知道车要后天才能拿到……”
    “我知道，就是过来接你的，走吧。”
    等到了停车场，周尧按开了一辆丰田越野车的车锁，然后把车钥匙递给白敛说：“你开回去，我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不想开车。”
    “……”白敛不想开，他还在应激期，但周尧已经绕到了副驾上坐好，并且系上了安全带，白敛也只能上了驾驶位。
    车是周尧在高铁站附近租的，比周尧的车贵，但没有周尧的车开着顺手，白敛一路战战兢兢，再也不想轧狗还是轧人的事，专注认真地将车开回影城，待得将车停进停车位，白敛觉得自己也同时从出车祸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周尧翻腕看了眼时间，说：“这么晚了，晚餐应该没有了，干脆让餐厅送到房间里吧，到我房间来吃。”
    “好。”白敛将车钥匙递还给了周尧。
    白敛是一人一间的大床间，周尧住在二十层以上，是套间，客厅里有个沙发茶几，等着晚餐送进屋的时候，周尧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白敛正在看手机，表情很严肃，抬眸看见他，就说：“周总……又出事了。”
    白敛是明星，一部大火剧，两部待播剧，再加上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上的综艺，和在购物平台上铺天盖地的照片，白敛现在算是个三线明星。
    不是顶流，是因为周尧限制了他参加一些没意义只有钱的活动，让他专心做一个影视人，但白敛是有成为巨流明星潜力的一个艺人。
    因而虽然流量并不算大，但一有点风吹草动，粉丝和媒体的关注度就很高，其他明星他发通稿的新闻，他随随便便就会上。
    白敛出了车祸，大路上急晕了头，手足无措的给周尧打电话的时候，就被一群路人围观，紧接着这种路透照和路透视频就被发到了网上。
    #白敛车祸#的话题，从一开始白敛出车祸，白敛怎么出的车祸，白敛有没有受伤，然后转移到，妈妈咪呀！这车不是殷商大大的车吗？白敛这哭唧唧的是在和谁打电话呢？难道是在喊老公来帮忙吗？哎呀呀呀！这个真人CP也太香了。
    不过就回来后，周尧再洗个澡的功夫，#白敛车祸#的热搜上了前一百，而且在慢慢的往上爬。
    当然这并不是白敛说出事的地方，而是白敛和殷商大大的CP榜，又上了三位，进十名了！
    上了前十，就会在CP榜上长期展示，同时也获得了微博首页侧面小榜单露脸的一个位置。
    别看位置小，那可是微博的一级平台啊，日流量好几个亿，可以说也是个兵家必争的地方。
    有人想上的要疯了，各种炒作各种作。
    但周尧和白敛谁都没在意这个东西，一不小心就上了。
    周尧洗澡洗了头，走到白敛身边的时候身上都是那浓郁的沐浴香味，白敛嗅着满鼻子的味，只想撇清关系，将身体微微倾斜，远离了周尧。
    周尧拿起手机的时候，视线的余光看见了白敛避开点动作，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然后这才点开了微信的图标。
    就像周尧说的那样，他对网络舆论的感觉不够敏锐，并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他不懂可以问懂的人，因而他敲响了金漪的私聊，说：“金姐，小白上新闻热搜了，还有那个CP榜，你看一下，需要处理吗？”
    金漪最近在A市办公，一直通过微信工作，第一时间回复周尧说：“新闻没什么问题，小白没有犯法，也没有受伤，让这个新闻自己发酵就好了，也算是刷个脸。至于CP榜，这得看周总你的意思了，不想炒这个，咱们官方发个通知就好，表示你们两个人都有困扰，相信粉丝们也不会强求的。”
    周尧听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白敛。
    微信的语音消息声音很大，他听见了，白敛应该也听见了。
    视线对上，白敛心虚地避开周尧的目光，说：“那个……发通知吧……”
    周尧眉心微微一蹙，说：“我担心画蛇添足。”
    “呃……”
    “而且是你和殷商，又不是和我，我并不觉得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周尧想起上次看见的四格小漫画，迟疑了一下，解释道，“而且你毕竟是艺人，靠流量吃饭，还是听金漪那边的意思吧，如果真没必要，我们也没必要刻意的去解释，可以吧？”
    说话间房门被敲响，周尧起身去开了门，餐厅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在等待饭菜上桌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门一关，周尧看向白敛。
    白敛脸蛋微红，压着心跳，说：“知道了，听金姐安排吧。”
    金姐安排？
    金漪能安排什么？
    消息一回复过去，金漪就品出了一个深意——这两人不给准确的答案，肯定是对这个CP榜单并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就说明他们并不厌烦这个CP关系，不厌烦甚至有可能是喜欢，既然老板都不反对维持这个关系了，她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顺着老板的心意啦！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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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漪的消息回复过来，两个正吃着晚餐的人同时停下动作，同时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金漪：【第十名而已，位置很不稳，随时会掉下去，这个时候我们特意解释，说不定会画蛇添足，不如不管不问，任由热度自由冷却。】
    周尧回复：【好】
    放下手机，周尧对白敛笑道：“快吃饭吧。”
    白敛偷偷看着周尧，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想说，周总他究竟知不知知道什么叫做CP榜啊？周总应该是明白的吧，他毕竟也是一名网络作家，所以有没有可能……
    一颗小小的嫩芽在白敛的心里生出来，他偷偷看了周尧一眼，嚼着嘴里的饭，越发出神。
    不过第二天睡醒，殷商和白敛的CP不但没掉下去，还升到了第九名。
    这就有点尴尬了。
    周尧不说，白敛也不好提，再加上两人白天都在各自忙碌，晚上也都各自回屋，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
    第三天，周尧独自去4S店拿了车，开车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敛，问他：“还要开吗？”
    白敛盯着周尧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点头：“开。”
    “那来吧，正好在外面吃晚饭。”
    白敛拿着车钥匙的时候碰到了周尧的手，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
    他隐约的，感觉到了周尧对他靠过来的心。
    不可能是真的吧？他喜欢男人还可以说他本来就直的不够彻底，用周总魅力无双来解释？可周尧会喜欢他吗？在周总这样的资本面前，他是会缺恋爱对象的人吗？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把目光落在他一个男人的身上。
    坐上驾驶位，耳边传来安全带上锁的声音，白敛转头看向周尧。
    周尧没什么表情地看他，说道：“记住，无论前面有什么东西，先刹车。”
    白敛羞怒：“这梗绕不过去了是吧，能别提了吗？”
    周尧哈哈地笑了。
    周尧不知道自己对白敛是什么样的念头，但总之并厌烦和他炒CP就是了，而且和白敛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开心，这样就够了。
    他不想想太多，也不愿意想太多，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段感情的开始。
    转眼。
    就入了冬。
    在《神说》第二季剧组开拍的第五十七天，B市下了一场雪，没剩几场戏的白敛又小火了一把，原因是他一个多月前上的郁明的节目。
    郁明事业的黄昏正在降临，但整个娱乐圈除了周尧无人知晓，他现在还是华国娱乐圈里“小鲜肉”的代表人物，哪怕他没有作品，哪怕他只是一张脸，但凭借着他担任MC的两个节目，也能够以综艺咖的身份留在娱乐圈里。
    所以被郁明带着上了节目的白敛，有了郁明的配合之后，两个人在那一期的节目里，不但拿下了第一名，甚至因为两个高颜值的“小鲜肉”第一次同台，瞬间刺激出了一群CP粉的出现。
    郁明的流量有多可怕？
    大概就是他把午餐拍张照发到网上，就可以轻松上热搜前三的一个程度。
    一群粉丝心疼地叫着：“哥哥吃的这么清淡的吗，要注意身体啊！你现在好瘦了呀~”
    粘贴复制炸流量，媒体跟着起哄，然后全国人民都知道郁明午餐吃的水煮菜。
    郁明的粉丝和白敛的粉丝一起出现为自家艺人打CALL，一群觉得颜值王道的粉丝在这里踏上了一个奇怪的拐点，剩下更大量的粉丝开始撕。
    “以前就觉得白敛丑，不知道他火在哪里，现在和我们明明在一起，果然丑到爆。”
    “喜欢白敛的都是猪吗？什么审美？”
    “大家别闹了，闹成这样不是给白敛刷流量吗？安静安静啦！”
    白敛的粉丝回击。
    “除了脸一无是处，我们爱哥哥是始于颜值，忠于作品，真不知道你们的优越感哪里来的？”
    “满脸的胶原蛋白恶臭，委屈哥哥的还要和他拉手做游戏，记得洗手小心病毒。”
    两家粉丝掐架，白敛和郁明的经纪人团队开始介入，约束自家粉丝，各有办法，待得大部队撤离之后，剩下的零星战斗已经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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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很快凸显出了白敛和郁明这对CP，竟然在两大流量的携手之下，瞬间冲到了微博CP榜第十名，将白敛和殷商的CP挤出了第一平台的榜单。
    周尧的工作核心群没人敢提这件事。
    对网络不关心的周尧继续忙着冲刺《超算》的后期工作，压根不知道。
    如今是十一月份，《超算》的后期基本完成，周尧开始跑版权，央爸那边的片子还没有过审，奇异平台却很想要全国首播的资格，大鹅那边也对《超算》很有兴趣，试着接触过周尧，待得周尧把权利交给了奇异平台后，奇异、大鹅和苹果三个网络播放平台又开始商量分销价格。
    总之场面一时间有点胶着，看着多家在争的电视剧，但周尧作为制作单位却一分钱都没有赚到。
    其实东西好，早晚能够卖出去，周尧自身是不急的。
    但无论是央爸还是奇异平台，都曾经表示过想要将《超算》当成头部剧来推的意思。尤其是上了央爸的头部剧，对于电视剧制作公司来说，也是一种可以值得炫耀的荣誉。
    想一想，回头公司在进门的大厅挂着公司制作的各类电视剧的剧照，有访客来的时候肯定都会欣赏一下那些剧照，随后会在《超算》的海报上看见——【央爸八套黄金时间1202头部大剧】的大字。
    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以后拉投资都好拉。
    周尧开公司是在赚钱，但他每次拍剧都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押了下去，看起来很勇敢无畏，但谁能保证他一定每部戏都大赚。
    尤其是后期动不动就几个亿投资进去的电影，就算周尧身家百亿，也不能这样胡乱造钱，所以寻找更多的投资人合伙拍戏，分担风险是有必要的。
    周尧和他公司、剧组的人，是从上到下都想上央爸在1202年的头部大剧。
    所以网上的新闻周尧没兴趣，最近在海市待得时间比较多，而且为了能够催促奇异平台快一点将决定做下来，他甚至把刘爷爷拉过来，一边带着人在海市吃吃玩玩，一边等着消息。
    奇异平台要《神说》的全网版权，这毫无疑问，在筹备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甚至在签订合约后，奇异平台还预付过定金。
    但最终这部片子能够卖多少钱，却暂时还定不下来。
    就像周尧想要找人分担风险一样，奇异平台也不愿意一口气掏太多的钱出来，他们找到其他播放平台进行风险分担，同时还要寻找广告商的加盟。
    总之这次的《神说》在卖出版权上非常麻烦，影片的投资太大了也不好，卖的贵，出品方掏钱都不够痛快。
    等到十二月五号的时候，周尧再次被奇异平台叫过去，不过因为有刘爷爷的关系，这次是在上面，也就是卢豹的会客室里喝的茶。
    卢豹和刘爷爷寒暄了很久，然后看向周尧说道：“新剧我看了，史诗感很重，是头部剧的水准，也是我们一开始就确定的方向，但是……”
    有些话啊，就怕“但是”。
    卢豹说：“不过大鹅昨天宣布退出咱们这个项目了，本来很热情的苹果公司今天上午也表示要再考虑一下。就在联系你们之前，我得到消息，大鹅以1.8亿买下了《斩龙诀》的全国首播版权。”
    卢豹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尤其是“全国首播”这几个字，同时这几个字也确实是周尧和奇异公司的主要矛盾点。
    又或者说，卢豹今天把这个词提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和周尧砍价的。
    那意思大概就是说，你看看你，全国首播不给我，跟我合伙的小伙伴儿们也都不和我玩了，为了你这部破片子看我失去多少，你还要我两个亿，我多委屈啊我。
    刘爷爷听到这些，蹙紧了眉心，说：“我们这部戏的投入你是看见的……”
    卢豹微笑：“刘叔，现在已经不是咱们以前的那个年代了。现在的市场竞争太激烈，我们要承担的风险你们不敢想象。不瞒你说，前几天我们才谈好的一个广告商，今天上午打电话过来说合作结束，他们要去买《斩龙诀》的广告。这就是现在市场的残酷，我们既没有全国首播，还要支付两个亿，现在广告都卖不出去，你说，我手底下上千员工呢……”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周尧说道：“卢总，我非常认可您的风险说法，这世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买卖，风险都给平台来承担，确实对你们也很不公平，所以我认为我也可以承担一定的风险。”
    刘爷爷给周尧递眼色，哪有影片拍出来，还要让影视公司承担风险的，影片好不好，赚不赚钱就是出品方的事，向来如此。
    但周尧都说了这些话了，刘爷爷不好当面教训，更何况卢豹也来了兴趣。
    卢豹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表示让周尧继续说下去，他很愿意往下听。
    周尧说：“目前看来，主要还是《斩龙诀》让您产生动摇。”
    卢豹并不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微笑着看他。
    周尧便继续说道：“所以只要我们的电视剧可以赢了《斩龙诀》就够了，对嘛。所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对赌。”
    “对赌？”先做出反应的是刘爷爷，惊讶道，“什么对赌？”
    卢豹微笑：“说来听听。”
    对赌是未来院线的一种影视公司和出品方为了保险起见而出现的一种操作模式，在未来通过媒体的曝光，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什么叫做“对赌”。
    但是目前来说，这个概念还没有出现，当然就更加不可能在电视剧方面出现了。
    周尧按照自己的理解，套入到电视剧行业里，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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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豹听完非常感兴趣，说道：“换句话说，你希望我们公司大量投放你电视剧的广告，并且再根据点播量和话题影响度作为依据，如果你们输给了《斩龙诀》剧组，可以以最低价格卖给我们公司《超算》的版权，反之如果你们赢了，我们将会以最高价格买下版权，这就是对赌，对吗？”
    “对。”周尧看他，点头。
    卢豹摸摸自己的下巴，微笑：“有点意思，我很感兴趣，但你这部剧是和电影厂合拍的吧？他们会同意吗？”
    周尧回答道：“这部剧我个人投资四千万，周氏投资三千万，电影厂投资三千万，再加上零散投资千万，您都很清楚。”
    “是的，你只有四千万，恐怕没办法做这个主。”
    “我可以。”周尧微笑，“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保全是我父亲。”
    “……”卢豹眉梢一扬，后背第一次离开了他靠的都发热的老板椅，惊讶地看着周尧，继而看向刘爷爷。
    刘爷爷面色古怪地点头。
    第50章对赌协议
    卢豹的脸色顿时变了。
    周氏集团公司的资产有多少，或许比起奇异平台要差了一点点，但绝对凌驾于国内大部分的影视公司。虽说周氏是从事其他行业的集团公司，即便有上百亿的资产，不投入到影视行业就不算数，周尧就算是周保全的儿子，他也只是一个较为有靠山的一个独立制片人。
    只是到了卢豹这个位置，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就像他们新媒体公司也会投资房地产一样，房地产跨进来影视圈，哪怕只是手指缝里露出了一点钱，也是无穷无尽的金山作为背景的情况下，周尧敢开口说这部戏虽然有电影厂的三千万，但我完全承受得起损失，卢豹是坚信不疑的。
    大不了，周尧从他爸身上敲点金子下来，这部戏的账就抹平了。
    也正是因为周尧有了这么一个背景，原本还有所犹豫的卢豹，轻易地松了口。
    卢豹再开口的时候，看着周尧的目光亲切了不少，毕竟差不多到了一个阶层的水准，他总不能再拿身份压人，万一他在地产行业遇见了周氏呢，也居高临下的欺压他吗？以己度人，自然态度瞬间转变，真正展露出了长辈看后辈的亲昵劲儿。
    说：“可以，我对你这个对赌的提议很感兴趣，风险分担，对赌，哈哈哈，我喜欢你的格局，也难怪当年看你小说，就觉得你不一般。”
    周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拉了家里的大旗。
    不过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周尧很快地重整情绪，笑道：“对赌不仅仅可以用在电视剧上，票房也是一样，如果卢总对院线有兴趣，这个方法尽管去用，风险分担，不应该都在出品方身上，也只有影视人得到压力，他们才会拍出更好的影片。”
    卢豹笑着，觉得这小子有点坏。
    周尧也在笑，很真诚，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对“对赌”的接受度非常高，甚至视为理所当然，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有自信可以干掉《斩龙诀》，拿下开年头部大剧的红利！
    所以之后，周尧和卢豹商量了一下细节，比如这个数据量怎么算，达到什么程度才叫做胜利，最低价格是多少。
    同时，周尧再度细化了一下所谓的数据，以《神说》为例，截止到大结局那一天，总播放量是达到了二十七个亿，平均每集的播放量是八千万左右，就已经在去年获得轰动，被称之为现象级。
    因此经过最终商易后，定下标准。
    《对赌协议》
    甲方：奇异新媒体公司
    乙方：周尧影视公司
    ……
    乙方《超算》在甲方平台以全网首播形式播放，总集数不得超过四十集，不添加改动剧情。
    甲方有义务按照平台规定，对乙方作品进行应有的宣传。
    ……
    乙方作品以大结局结束后二十四小时的单集平均点播量为标准，与《斩龙诀》进行对台戏PK。
    ……
    三、
    乙方作品输给《斩龙诀》，单集点播量平均不足三千万，甲方则只支付乙方123，000，000元（人民币：壹亿贰仟叁佰万）的基本版权费。
    3.1
    乙方作品若输给《斩龙诀》，单集点播量平均不足一千万，乙方无偿将《超算》版权费免费赠送给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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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
    四、
    4.1
    乙方作品赢了《斩龙诀》，单集平均点播量达到五千万，甲方支付乙方162，000，000元，（人民币：一亿陆仟贰佰万）的版权费。
    4.2
    乙方作品赢了《斩龙诀》，单集平均点播量达到八千万，甲方支付乙方245，000，000元，（人民币：贰亿肆仟伍百万）的版权费。
    4.3
    乙方作品赢了《斩龙诀》，单集平均点播量达到一个亿，甲方支付乙方298，000，000元，（人民币：贰亿玖仟捌百万）的版权费。
    ……
    豪赌啊！
    对于在影视圈混了半辈子的刘威而言，亲眼看见这个协议签下来的瞬间，心里也颤了颤。
    这和钱没关系，毕竟他也是参加过五个亿电影拍摄的投资人，关键是双方设立的最高赌博协议，周尧硬生生的将影片的最高版权提升到了三个亿，但是输了却一毛都赚不到。
    要不大赚一笔，要不一分都没有。
    简直就是，不是活就是死。
    不过刘威并没有阻止这次的对赌协议，一来周尧家里环境确实极好，不至于输掉后跳楼，二来这个对赌是周尧自己一力促成，年轻人的干劲儿让刘威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的自信，这么的充满了朝气。
    年轻人的成长虽然跌跌撞撞，但也伴随着高高跃起，刹那高光。
    就为了这个合同，他们在海市又停留了三天，卢豹不仅要向股东和公司职员有个交代，还得向物价局和商业局那边做个报备，确认不是自家公司恶意破坏行情，只是与制片方的一场公平交易。
    周尧则和电影制片厂那边取得联系，好一番磋磨，金漪连续三天几乎住在了制片厂里，终于得到制片厂领导的同意，但他们也表示自己不承担风险，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只按照一开始周尧在合同上签署的收益，也就是投资三千万，最后大概会连本带利收回五千万这个数。
    周尧的压力很大。
    卢豹则没什么压力，作为大资本而言，周尧的影片赚他只会更赚，若是《超算》真的可以达到单集一个亿的点播量，他就算多拿出一个亿又如何，光是蜂拥而来的广告商就会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卢豹到底有点良心，在《对赌协议》签完后，就开始在自己的平台，或者相关的平台投入大量的广告，而且根据合同，将《超算》的版权分销给了最少五家不低于B级的播放平台，可以说除了买下《斩龙诀》的大鹅平台以外，《超算》一旦开播，几乎覆盖全网。
    周尧和奇异平台的合同一签，消息都传遍了圈子里。
    普通影视工作人员讨论：“我今天听见个消息，周尧和奇异平台对赌，是什么意思？”
    各个制片人则讨论道：“这个说法有点意思，虽然说每集平均点播量不超过1000万，周尧就免费给出版权，但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大IP和影帝加盟的电视剧，我看保守估计能有个5000万，一亿六的版权费就已经差不多了，有赚就可以，总不能希望再来一个现象级吧？”
    而各大影视公司和出品平台的大佬们也拉群说道：“这个法子我认为用在院线上效果可能更好，以后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老卢这次应该是赚到了，五千万和八千万的点播量是一个坎儿，我们都很清楚现在国内会追剧的人数究竟有多少，最后购买版权的价格肯定比原定的要低啊。”
    大鹅、苹果、奇异三大网络播放平台巨头，在之后的一次总殿举办的大会上碰面，各自往沙发上一坐，便聊开了。
    大鹅的牛总说：“老卢啊，你这是把我当敌人了，竟然拿我们的《斩龙诀》当赌具，去欺压一个小小的制作人，不应该啊，不应该。”
    卢豹笑道：“网络剧死气沉沉，我们都在寻求突破，灵活的售价方式才是更适合未来的经营模式，应该。”
    苹果的林总说：“你们尽管打，我这次就默默观望了。”
    但大体上，牛总是不高兴的，毕竟换谁大价钱买来的电视剧被拿来攀比都不会高兴。
    但谁理他呢？
    三大新媒体巨头每天为了那点客户群早就撕的脸面全无了，各种各样的推销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为了留下观众，吸引广告商，制造流量，十块钱买一年会员的情况都出现过，就这种事，洒洒水了。
    所以嘴里含沙射影，眼中刀光剑影，但脸上却又挂着热情的微笑，用以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卢豹怕个球！
    如果周尧真的可以干掉《斩龙诀》，他一定开个趴体庆祝！
    转眼间就是到了十二月中旬。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1

    白敛的戏拍完了。
    但依旧很少看见周尧。
    一来周尧很忙，忙着《超算》的最后冲刺阶段，忙着开始《神说》第二季的后期，甚至忙着为了未来舆论战做准备，剧组里的编剧被他请到公司开工资，天天和金漪手下面的人编段子，关于主角的，关于特效的，关于剧情的，反正只要想到的点，都换着花样写上四五十段。
    周尧依旧坚信一部电视剧，内容才是关键。但是这一次他的对手不一般，而且他也赌上了一切去博取更大的利益，因而舆论也变成了风险的一部分，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新年倒计时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距离《神说》在央爸开播还有三天。
    周尧早上起来的时候洗头，却擦了一毛巾的碎头发。
    他才三十岁，竟然开始脱发了！
    最近周尧的压力大到极点，就像是赌徒最后的狂欢，他一边坚信着自己会胜利，亢奋亡命地工作着，一边却又被那点点的不安袭扰着，好似白纸上被烟头熏缭的一处，没有燃烧，却泛起淡淡的焦色，从内到外地烤着他。
    跨年夜这天，周尧回家吃了晚饭，也没有提自己和奇异平台赌斗的这件事，陪着母亲和爷爷在电视机前面看B市的跨年晚会。
    晚会到了一半，周尧拿起一个橙子慢慢地削皮，他削的很专注，橙色的皮从头连到尾，鼻子里都是芬芳。
    “那不是小白吗？”
    母亲突然开口，周尧抬眸看去，就看见在大红色的喜庆中，白敛穿着一件黑色亮片西服款的衣服出现在了电视画面里，他里面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两边梳开的额头是周尧喜欢的模样，在台上唱着一首改编后的《新年快乐》。
    歌曲热闹极了，白敛在台上又唱又跳，四周围的观众发出欢呼的声音。
    母亲说：“这孩子真上镜，不过本人也很好看就是了。”
    周尧的视线落在白敛尽情舞动的脸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白敛一曲唱完，在喘息中接受主持人的采访互动。
    “呃……呼……各位观众朋友们，1202年，新年好！”
    从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有点小小的失真，周尧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移开，看向了电视右上角的“直播”。
    很快的。
    周尧将剥开一半的橙子和手里的刀一起放在了桌面上，站起身对母亲和爷爷说道：“妈，爷爷，我先走了，想起一件事要忙。”
    母亲疑惑：“不是今天没事，不在家住吗？”
    爷爷说：“知道了，去吧。”
    母亲站起身，不舍道：“忙完回家吧，妈妈给你炖了眼窝，晚点就可以吃了。”
    爷爷咳了一声，说：“素兰。”
    母亲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周尧感激地对爷爷笑了一下，拿起外套，开门出去，一头扎进了白雪当中。
    在温暖如春的屋里，老人对自己的儿媳妇说：“周尧现在压力大，年轻人创业不容易，你要支持他。”
    儿媳妇儿不明：“尧儿工作不顺吗？”
    老人说：“我听见一些消息，尧儿和人打了个一睹……”
    周尧此时已经上了车。
    其实冷风一吹，就清醒了过来，刚刚莫名焦虑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于是本来被狂风暴雨遮挡的心思就浮现了下来。
    为什么想要见白敛呢？
    为什么呢？
    车子启动，空调吹出暖风，周尧在车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包打开后只抽了两支的烟，然后缓缓打开车窗，点燃。
    猩红的火花霎时间明亮，照亮了手背的一圈，浓烟在喉咙里翻卷，没等入肺，就被吐了出来。
    周尧在那白雾当中思考，为什么突然想要去见那个人，没有逻辑的思念迫切的让人心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烟雾的另外一端爬出来。
    然后，周尧就把烟丢了，将嘴里的最后一丝烟味吐出，不再眷恋，冷静下来。
    他想，答案或许并不那么美妙，否则他的理智不会阻止他思考。
    周尧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接通后说：“刁点，在哪儿玩呢？”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2

    ……
    刁点在《超算》这部戏里投资了五百万，跟家里要的钱，正儿八经地写了借条，并且注明如果无法在一年内还上钱，他就得收心去公司上班。
    刁公子还没玩够。
    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大宝宝。
    所以为了能够愉快的玩耍，自从跨年夜那晚上，就跟在了周尧身后当个跟屁虫。
    刁公子有睡懒觉的习惯。
    不缺吃不缺喝不缺钱，还不用上班，生活作息自然极度混乱，为所欲为。但为了跟上周尧，为自己那五百万的本金略尽绵薄之力，所以难得在元旦这天起了一个大早，自觉精神十足的给周尧打了电话。
    “尧儿，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找我？”
    “忘记了，昨晚上不是说好了，我这几天任由你使唤，当个司机什么的。”
    “……那行，你来这个地址找我吧。”
    刁公子得了媒动动画特效公司的地址，开着车去了，一路畅通无阻，快到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今天起得真早啊，可以做好多事呢。
    车开进地下室，没等下车，周尧电话打过来，“哪儿呢？出门了吗？”
    “怎么没出门呢？来楼下，楼下停车场等你。”刁点得意洋洋地说着，掏出手机没看几分钟，车窗被人敲响，周尧就站在外面。
    没过两分钟，刁公子开着他的小白车离开了停车场。
    “嗨，还真让我当司机啊。”
    “不是你说的？”
    “得得得，现在咱们去哪儿？要不先找到地方吃饭吧，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和唐佳佳约好了十一点见面，你快一点。”
    “啊？唐佳佳？哦，唐佳佳，行吧，那是哪儿啊？”
    好在元旦小长假，此时还不到十一点，路上的车不算多，刁点开着车穿过了小半个城市，到达了一栋办公楼的楼下。
    不等车停稳，周尧下车说：“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回来，你去随便吃点东西，别走远了，我还有事。”
    “啊？好好好，你去。”
    地下停车场安静了下来，刁点将车停进车位，翻腕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十一点了，直接吃午饭得了。
    这样想着，刁点打开美食APP，挑挑拣拣了半天，最后被一家海鲜火锅店的大龙虾吸引，午餐就吃这个吧。
    打电话定位子。
    忙完这些，也没等太久，周尧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出现，才一见面就坐上副驾，说：“走，时间来不及了。”
    “啊？”刁点看他，“吃饭去啊。”
    “媒动那边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我还有一家后期公司要跑，等过去再说吧，耽搁不了多久，回头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刁点想想自己那大龙虾，有点不甘心，但看见周尧脸上的焦虑，便让周尧输入导航，自己将车开上了路。
    这次距离比较短，但正好碰见中午出来觅食的大军，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开了半个小时，十二点了，刁点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周尧下车后就急冲冲地上了楼。
    手机铃声响起，是之前预定那家的前台打过来的，说：“刁先生，请问你们还有多久过来？”
    刁点带着点儿怒气地说：“我还想知道什么时候过去呢。”
    “是的，请问您什么时候过来呢？”
    “你问我，我问谁。”
    “这样吗？好得，我们知道了，会为您暂时保留座位，我们【不让您饿肚子】餐厅，真诚欢迎您的莅临。”
    刁点无奈：“您是听不出我的反话吗？不去了不去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正忙呢啊，不好意思了。”
    挂了电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3

    “咕噜噜……”肚子应景地抗议了一声。
    “没出息的，等着。”刁点按着肚子嘀咕，在车上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一罐口香糖，一口气倒了五颗放进嘴里，嚼。
    周尧这次耽搁的时间也不算多，二十来分钟回来，手里还拎着他的电脑笔记本。
    往副驾一坐，说：“走，去电影厂。”
    “瓦特！？”刁点惊呼，满嘴薄荷芬芳。
    周尧说：“急着用，那边的人没下班等着我们呢，快点儿吧。”
    刁点委屈：“吃饭，我饿。”
    “你之前没吃？”
    “嗯啊。”
    “行吧，先往外开，不会让你饿太久。”
    车开上了路，路上的车更多了，红绿灯下一条长龙，一等就是三分钟。
    周尧坐在副驾上，笔记本已经打开放在膝盖上，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和谁聊着，偶尔抬头看上一眼，又埋头专注工作。
    刁点任劳任怨地当个司机，花了四十分钟终于从让人窒息的拥堵中开出来，饿出了一嘴的酸水。
    “吃……”刁点看见道路两边的酒楼，口水汹涌分泌，再不吃饭他要死了。
    这时，周尧说：“这里拐进去，开慢点。”
    “？”刁点不明所以，打着转向灯拐进了左边的小路，道路变成了四车道，车速减慢。
    “停！”周尧摇下了车窗喊着，“阿姨，给我拿四个烤红薯。”
    瓦特！？
    车子再次启动，志玲姐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已偏离路线，确定走这条路吗，不用担心，有我在，你终究会到达的……重新规划路线，前面直行……”
    刁点在浓郁的烤红薯香气里，听着志玲姐姐娇滴滴的声音，开着车，吞下了一口口水。
    周尧手里拿着一个红薯，从中间干脆的掰开，浓郁的红薯香味骤然爆开，甜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车厢。
    然后周尧将红薯片剥开，在刁点的余光中，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刁点暴怒：“我去！你什么人啊！我给你当了一早上的司机了！早饭连着午饭到现在滴水未进，你摸摸自己的心口，良心不会疼吗？”
    周尧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在开车，怎么吃，我喂你？”
    “怎么了？不能喂吗？你手矜贵啊？还是我嘴里有味啊？快快快！要死了。”
    周尧微笑，将红薯皮剥开，递到了刁点嘴边，刁点一口咬下去，“嗷呜”一声叫，“好烫！烫烫烫！”
    足足一个小时，刁点终于横穿了这个城市，将车开到了电影制片厂的边上，路边都是小饭店，炉灶升起，油烟烧热，“哗啦啦”一声响，爆开了浓郁的饭菜香味。
    刁点打了个饱嗝，红薯吃的顶胃。
    这次刁点跟着周尧进了电影厂，整栋大楼都空荡荡的没人，午休时间都下班了，但周尧脚下不停，一口气爬上三楼，快步走进了一间开门的办公室里。
    刁点落后不少，心里抱怨着为什么现在还有没有电梯的老办公楼，一边打了一个红薯芬芳的饱嗝，气喘吁吁的，突然有点缺氧。
    好累。
    周尧正在办公室里和等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交流，大家都在忙碌着工作，根本顾不上招呼刁点，好不容易上楼的刁点寻摸了一圈，竟然没能在办公室里找到凳子，最后扬了扬眉，找了个地方靠在了墙上。
    办公桌那边主要谈的是《超算》在央爸上映的事。
    周尧说：“我这边后期又完善了一点，我们把完善版的添进去，时间还来得及。”
    电影厂这边的人说：“影片都已经送上去了，还怎么改啊，行了，这点小细节无所谓了。”
    周尧说：“去电视台问一下吧，这不是一点小细节的问题，是细节出品质，麻烦你们帮我联系一下。”
    电影厂说：“我们当然懂这个道理，你确定这个版本不改了？”
    “不改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4

    “那行吧，我陪你过去一趟，当面说一下应该没问题，下不为例，真的不能变了。”
    “好的，我保证。”
    刁点看着那边几个人一起站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他急忙将抱着的手臂放下来，困惑地问周尧：“这就……走啦？”
    周尧点头：“现在过去那边三点正好上班。”
    卧槽！
    刁点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
    老子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你特么过来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要走，这是溜着人玩儿呢？
    等着下了楼，电影厂的领导们已经坐着自己的小车走了，周尧和刁点落后一步，没等刁点说老子不开车了，就看见周尧已经绕到副驾开门坐了进去，刁点弯腰看过去的时候，周尧正扶着后勃颈转动，闭着的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怎么的，刁点突然就有点说不出话了。
    志玲姐姐在导航里重新规划路线，这次的目的地是A市中心的央爸电视台大楼，从这里过去最快的时间也要四十分钟。
    好在午高峰的时间段过去，很多人吃饱了肚子都寻了个地方休息，太阳从厚厚的云层后面探出头来，照的马路地面微微的晃眼。
    刁点从车顶上取下墨镜戴上，抽空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人，周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昨晚上周尧找他喝酒，庆祝跨年，散了的时候已经两点了，回家再洗漱洗漱，他睡到早上十点都觉得睡眠不足，周尧却已经跑了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几点起的床。
    刁点想想自己现在手里那点儿钱，再想想周尧现在公司可以运作的资金，突然就有点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好累啊。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他只想做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等从央爸电视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刁点本来以为这下忙完可以回家了，谁知道周尧和电影厂的领导挥手道别之后，却让刁点送他去机场。
    “去机场？”刁点问。
    “嗯，明天在奇异公司有会议，一大早的，我今天过去休息一下，明天有精神。”
    刁点没再说话，默默的开车将周尧送到了机场，沿路上周尧还低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着什么，刁点没看，反正看了也看不懂。
    等到了地方，周尧下车前，刁点说：“把你车钥匙给我，我晚点给你开回去。”
    周尧笑开嘴角：“好，谢谢了。”
    刁点不是喜欢给自己找事的人，几乎所有影响他玩乐当条咸鱼的事都被视为麻烦，只有偶尔冲动才会主动去做。
    但今天刁点明明很累了，却还是觉得自己有种必须去做一点事的冲动。
    后来当他将周尧的车送回小区，回到家里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趴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夜生活开始了，但他却只想睡觉。
    周尧从海市回来已经是1月3号。
    也就是今天，《超算》会在晚上八点的黄金时间，在央爸八套的电视剧频道播放。
    广告在一个月前就投放了出去，网上的讨论声一直不少，对于周尧而言这是最紧张的时候，验证成果的时候到了。
    所以今天周尧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留下足够的时间，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尤其是网上的舆论，他必须有效地引导舆论往正确的方向发展，才能够用口碑征服观众，创造新的奇迹。
    中午睡了个觉，起来之后洗了个澡，联系物业准备晚餐，然后就打开了电视，固定在央爸八套。
    这个时候还在放一部外国的译制片，三四点的观众量最少，八套一般都喜欢用这种来自其他国家的经典老片打发时间。
    周尧看了两眼没有兴趣，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金漪他们连上了线，进行远程办公。
    五点。
    有电话打进来。
    是刁点。
    “尧儿，在家呢？我过去找你啊？”
    “过来干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5

    “过去找你玩啊。”
    “过两天吧，我今天比较忙，《超算》今天开播。”
    “我特么知道啊，就是太紧张了，我想找你陪陪我，行不行！”
    “行……”
    五点半。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正在关注网络舆论的周尧站起身，疑惑地想着，刁点是怎么上来的。
    一开门，风尘仆仆的白敛站在门外。
    最近跨年，白敛作为去年新诞生的流量明星，接到了很多跨年晚会和跨年综艺的邀请，都是上好的资源，周尧受到四格小漫画的干扰，不再插手管白敛的通告，所以在金漪看来优等的资源几乎都让白敛参加了，一边宣传新剧，一边捞点金。
    这年月，赚钱都不容易。
    白敛一天上午、下午、晚上三个行程的跑，天天都在天上飞，周尧是真的没想过白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白敛瘦了一点，也大约就是这种清瘦感，好似整个人都高了一些，也成熟了一点，但笑容里的灿烂不减分毫，还有着那淡淡的甜。
    “怎么回来了？”周尧让开门，问他。
    “今天《超算》首播。”
    “今天没行程？”
    “有，上午就在A市录得节目，一直到明天都没事，所以就回来了。”
    “行吧，好好休息。”说道这里，周尧顿了一下，说，“你要在我这里看首播。”
    “如果可以的话。”白敛深深地看着周尧，眼里都是期待。
    周尧自然不能拒绝。
    等刁点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白敛。
    白敛这个时候已经脱掉了外套，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刁点开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有惊醒他。
    刁点扬眉，低声问周尧：“白敛怎么了？”
    “三天睡了八个小时，正在补觉。”
    刁点的脸颊抖了抖，嘀咕：“你们两个工作狂，果然不能在一起。”
    周尧听见了看他。
    刁点摆摆手，心虚地笑：“开个玩笑。”
    周尧转身，去给刁点倒了一杯水。
    白敛睡下后独自占了一个长排沙发，剩下唯一的单人沙发前摆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那是周尧的位置。刁点来回看了一团，拖来一个圆凳坐在了白敛的脚边上，想了想又拖着圆凳坐在了白敛的头部。
    周尧将水杯拿过来的时候，放在了自己的手边上，刁点想了想，又把凳子拖到了水杯的位置上，然后捧着水杯，看着周尧工作。
    电脑的屏幕停在微博的首页很久，周尧坐在沙发上，十字交叉地放在下巴上，手肘支在膝盖上，眼睛微微的敛着，长久不动的姿态似乎在发呆。
    刁点看看周尧，又看看电脑，拿起水杯不明所以地喝了一口。
    时间流淌，转眼一个小时过去，白敛被物业管家的敲门声惊醒，他抱着被子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和刁点大眼瞪小眼。
    周尧走进来的时候，微笑：“吃饭了。”
    晚餐很简单，一些家常菜，吃的很安静。
    周尧吃饭到一半，说：“你和郁明在炒CP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6

    第51章降番
    周尧最近一个月都没有登录过微博，他太忙了，直到今天彻底休息下来，才有空关注这一块。
    然后。
    他在微博首页的CP榜上，看见了已经冲到了第七名，白敛和郁明的CP。
    而殷商大大和白敛的CP早已经消失在排名榜的more里。
    刁点的后背一下就直了起来。
    咦咦咦？
    这突如其来的酸味是什么？
    不对，打住打住，千万别再犯错了，脑补害人啊！
    白敛还在吃饭，嘴里包着一口青菜，闻言愣愣地看着周尧，还有点不太清醒。
    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啊。”
    刁点转头期待地看着周尧。
    该你说了。
    周尧点了一下头，“好的。”
    然后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刁点满脸的八卦随着周尧起身离开，宣告破裂。
    他就说吧，自己肯定又想多了。
    吃完饭后，周尧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健身房里做运动，白敛实在没有力气也没跟过去，就在客厅里和刁点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的天空已经黑尽了，万家灯火照亮这片城市，霓虹灯在眼前闪烁。
    周尧从自行车健身器上下来，走到窗户边上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金漪的微信单敲。
    周尧：【在吗？】
    金漪：【在的周总，我一直在电视台，配合工作。】
    周尧：【那边要求麻烦吗？】
    金漪：【不麻烦。央爸这边的预案一套一套的，临到开播反而没什么事。】
    周尧：【辛苦你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播，你认为我们还需要做点什么。】
    金漪：【周总的意思的？】
    周尧：【比如网络舆论，粉丝的吸引力，还有CP……】
    一句话打到这里，周尧想了想，又把关于CP那一句划掉，然后发送了过去，等待金漪的回复。
    金漪：【不敢说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任何的风险我们都预测过，也做出了一定的反应准备，您放心。】
    周尧嘴角抿紧，最后回复：【好的，辛苦了。】
    从健身房里走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某部谍战电视剧的片尾曲正带着丝丝伤感地在耳边响起，周尧差点以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直到他走出去，看见了低头联网玩游戏的两个人。
    没等说话，耳边突然响起白敛的声音。
    “陆卓，我知道你的目的。”
    周尧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电视屏幕里出现了白敛，突然放大了好几倍的脸比起白敛本人圆润了不少，清俊帅气，蹙眉的模样正义凛然，漆黑的眸底似乎有着寒光吞吐，即便在这样微微走形的情况下，依旧难掩英俊的容貌。
    转眼，唐泽出现在了画面了，老艺术家的脸大约是看惯了，总觉得特别上镜，微微一笑的模样有种成竹在胸的自信，慢条斯理地说着：“我想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双男主在下一秒同时出现在眼前，年轻人的锐利张扬和中年人的城府沧桑，随着白色与绿色的火焰在他们的身后升腾而起，瞬间形成了针锋相对的张力。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7

    下一秒画面变化。
    在阴暗却又古朴的古老遗迹里，盘根错节的树根环绕而上，将墙壁撕裂，墙面上的古老文字斑驳模糊不可见，神秘的蛮荒气息在画面里呈现出来，但一束从天而降的光却照在了古老佛像的脸上。
    佛面慈悲，眼眸微垂，冥冥之中有声音响起。
    “从古老的墓穴里走出的不死者……来自古代的军师……”
    画面从大佛眼中缓缓落下，落在那仿佛可以覆盖天地的手掌上，此刻正站着黑与白的两个人，环绕的画面围绕着那手掌旋转，却并不靠近。
    “悠悠千载，沧海桑田，延续千年的疑团，终于在今日解开。”
    随后画面整个推进，从白衣人的背后拍摄过去，不断的特写又特写，很快就出现了穿着古代军师纱衣的陆卓，他脸色古铜，好像石像一般质感十足，直至画面推进，照进了他的眼里。
    于是一片兵荒马乱，鲜血沸盈，厮杀震天，战乱不休。
    “失落的传说牵连着宇宙尽头的秘闻，处心竭虑，层层算计，终于唤醒了最强的东方武者。”
    “咻——”
    一头鹰鸣叫着从天空飞过，带走了那战乱的场景，栩栩如生的翅膀仿佛在眼前割过，在视线转移的下一秒，便是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站在大楼上的男人眺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画面快闪。
    摩天大楼从半截折断，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巨大的游轮在大海上被滔天的海浪淹没，一道阴影在巨浪里若隐若现……
    游乐场的摩天轮从根部断裂，在游客惊恐的尖叫声中，砸落在地……
    美女一袭红纱，皮肤赛雪，在音乐声中性感热辣的舞蹈……
    可爱的小男孩仰头看着天，单纯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了恐惧……
    于是乌云迷茫，遮住了神州大地，来自古代的亡灵带来了噩耗。
    画面急速后退，直至从陆卓的眼睛里退出来。
    犹如铜像般的陆卓，用着沧桑的声音说道：“跟我走，我意志的继承者，命定的救世主！”
    随后画面猛地定住，从陆卓的身体前方浮现一排排的字。
    【超算】
    【超人气网络小说，殷商同名小说改编】
    【今晚八点，震撼开播！】
    【主演：唐泽，白敛……】
    “卧槽，好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打游戏的刁点开口说道，然后挤眉弄眼地看着白敛，“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还是很难想象你小子在电视剧里的气场啊。”
    “明明是个很乖很老实的性格。”刁点如此说道。
    白敛赧然地笑了一下：“拍戏嘛，都是靠演，而且有服化道，妆一上了，气氛马上就出来了。”
    “总之还是要演技的吧，不然雷剧是怎么来的。”
    “也可能是台词的问题，或者导演拍摄手法，总之挺复杂的。”
    两人也不知道玩什么游戏，现在都不再用心地玩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了天。
    正聊得开心，却因为周尧发出声音而停止了交谈。
    周尧就站在电视机旁边，脸色不太好看地打着电话，对电话那边的人问道：“八套的宣传片你看过吗？”
    听不见那边的声音，因而也不知道周尧在给谁打电话，但随着他的眉心渐渐蹙紧，身边似乎燃烧出了红色火焰，白敛和刁点对视一眼，纷纷闭嘴。
    周尧又说：“新的宣传片播了几天了？”
    “……”
    “一周？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8

    “……”
    “对，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你给我问一下白敛的镜头为什么只有两秒钟，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拍的明明是双男主的戏，为什么在宣传片的中心都是唐老师。”
    白敛和刁点听见这句话，再仔细回忆一遍，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可不是吗？
    在刚刚的宣传片里，白敛就开场出现一次，然后中途说了一句：“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就连在佛掌上制造剑拔弩张气氛的时候，镜头也是从白敛后背过去的，完全没有露脸。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在最后出字幕的时候，足足三秒钟的时间，只有唐泽的脸在上面。
    这……可不就是大男主的宣传吗？
    那边周尧还在和电话里的人说话，只是已经慢慢地进了里屋，剩下客厅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刁点先说：“我突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白敛蹙眉：“这确实不是我们一开始的宣传片。”
    刁点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呀，没有野心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自己的戏多长时间不清楚吗？这是要被抢番了啊！”
    是的。
    从宣传片看的很清楚。
    白敛被抢番了。
    双男主变成大男主，央爸再一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宣告了他们的喜好根本不受原著和影视方的影响，作为华国最重要的播放窗口，虽然这几年的观众群已经被其他新媒体平台抢走了很多，他们也被迫开始播放一些玄幻剧、网改剧，但这依旧不能改变他们对“艺术”的欣赏力。
    和坚持。
    什么双男主，我们没兴趣！我们只要唐泽老师的戏！这样的老艺术家才符合我们央爸的口味！推广真正的演员才是我们作为“风向标”的重要工作！
    周尧都快气死了！
    给金漪打电话，随后金漪很快地找到负责人询问了一下，人家说了：“我们完全是看在唐泽老师当主演的份儿上才播这部剧的，我们在宣传上重点宣传唐泽老师怎么了？还是说你们觉得白敛在老百姓的眼里，演技和号召力都高于唐泽老师吗？”
    图穷匕见。
    一开始还好商好量，相互融洽的合作关系，在临近播放的最后一刻，露出了隐藏许久的獠牙。
    央爸方面的负责人微笑：“你看看，马上就要开播了，宣传片也投放了一周，你们现在才来和我讨论这件事，我们能怎么办呢？”
    简直就是流氓一样的态度，吃定了周尧他们的无能为力。
    而周尧，还真就无能为力。
    得到消息的周尧捏着鼻梁想了很久，说：“行了，我知道了，一开始和央爸合作，我其实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接下来你听我说，不要声张，暂时先关注一下情况，然后……”
    说话的功夫。
    八点整。
    《超算》电视剧终于开播了。
    “啊啊啊啊啊！就要开始了！”
    “妈妈呀！我还在追超算连载呢，这边电视剧就播出来的，这不就是我才开始谈恋爱，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吗？”
    “白敛！萧子期！老公我等你半年了啊啊啊啊啊！”
    “竟然会在央爸播出，殷商大大越来越牛皮了。我和我妈说我追的小说在八套播出，他们都不信我，现在我们家开着八套等开播呢。”
    “时间好慢好慢好慢，好想把我的手机调快三分钟。”
    “呵呵，你们能想象吗，我和我爸我妈一起看剧。”
    随着时间来临。
    八点钟终于到了。
    《超算》的序幕就此拉开。
    ……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09

    冬天的夜晚很冷，北方还下着小雪，路上的人行色冲冲地往家走，一辆白色的小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快速地停车入库，从车上跳下来一对年轻夫妻匆匆往电梯的方向赶去。
    妻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岁的孩子，在电梯里抱怨着：“今天也太堵了吧，这个时候才到家，肯定是看不了开头了。”
    丈夫安慰道：“没事，回头看网络版的一样。”
    “那哪能一样，少看一点我明天的谈资就少了一点。”
    开着车直接从地下车库回家的人是一部分，还有些人吃了饭下楼消食，外面风雪飘摇，却阻挡不了他们购买零食的心，只是来去时步履匆匆，频频看着时间，随着秒针的跳动，心也跟着躁动，甚至开始小跑。
    一楼拐弯的一户人家没有关窗户，从窗户可以直接看见正对着的电视，电视右上角是八套的标志，画面里正在播放着一部电视剧的片头曲。
    英俊帅气的一张脸在画面上一闪而过。
    “卧槽！开始了！”路过的人骂了一句，狂奔而去。
    在这栋楼的13层，4号房里，一家五口吃过晚饭后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央爸的一套节目，正在播放焦点访谈，这是家里的两位老人每天雷打不动的电视节目。
    这时他们的15岁的孙女突然从卧室里冲出来，慌乱地说：“哎呀呀！都这么晚了！”，说完拿起遥控器，便换到八套节目，耳边霎时间响起豪迈的歌声，浑厚震撼。
    母亲训斥了一句：“跟你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了吗？这么没有礼貌。”
    孙女咧嘴一笑，靠在奶奶身边说：“奶奶，唐泽拍新电视剧了，你认识他吧，第一集，我们一起追啊。”
    正说着，唐泽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还有那绿色的超燃特效裹挟着，眼神冷厉。本来还想说女儿的母亲闭上了嘴，如果是唐泽的电视剧还是可以看的，再说这可是央爸八套节目，不会教坏孩子。便坐稳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只在手机上看电视剧的吗？”
    “因为八套全国首播啊，我男神主演，等好久了。”
    朱玉今天没有加班，因为知道《超算》开播，她加了几天的班，就为了今天晚上。
    上次追《神说》唤醒了她简直苍老的一颗心，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自己竟然还会有连夜画两幅图的冲动，当然让她备受鼓励的是殷商大大私信的“谢谢”，简直成为了她人生的启明星。
    不到八点，她就盘膝坐在电视机前面，左右两边摆满了各种零食，最前方的茶几上还有两罐啤酒，她要用单身狗的快乐去享受今天的电视剧！
    来吧！《超算》！老娘等候多时了！
    周尧和白敛、刁点这个时候也各自坐在了沙发前面，不过因为被抢番这件事，周尧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因而另外两人也只能压着声音议论。
    “片头曲的歌是谁唱的？”
    “刘老师。”
    “刘老师？我说怎么耳熟呢。”
    “刘老师的片头，吴老师的片尾，都是电影制片厂找来的，编曲填词也是圈里有名的大牛。”
    “这排面，足了。”
    周尧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膀子，绷着脸看电视。
    片头曲结束，一开始就是古代战场的大场面，军师陆卓坐镇中军，发令员鱼贯而入，一个个令箭丢出，场面一度紧张。
    鏖战一天一夜，战争结束，立了大功的陆卓被群臣围绕，主公高坐台上，赏赐陆卓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陆卓欣然接受。
    待得庆功宴后，回到家里的陆卓突然将贴身小厮换来，说道：“我近日频繁被噩梦惊醒，得知两千年后，神州大地会迎来灾劫，人类沦亡。可惜我非救世主，另有命定之人，你今日离开，将此物放于雪山之中，静待有缘人。”
    贴身小厮得了重任，一路披星戴月不敢有丝毫疏忽，风餐露宿，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终于来到雪上脚下。
    而此次，中原战乱再起，陆卓被敌军斩杀于军师帐下，埋骨乱葬岗中。
    第一阶段的剧情结束，周尧脸上的表情微微松缓。
    他几乎追了全程的剪接，很清楚第一部分还是原汁原味。但央爸的剪刀手早已就位，而且要播唐泽大男主戏的意图很明显，这只是个开始。
    回过神来，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没看见你出场啊？”
    “嗯，我应该要到这一集的后面了。”
    “所以前面都是唐老师的戏。”
    “是的。”
    “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0

    正听着，苍鹰舒展着翅膀，从天空飞过，便见万家灯火，城市夜景。
    字幕浮现。
    0202年。
    华夏。
    A市。
    这是一处位于城区三环的小区门口，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过是现代人最普通的一个夏季夜晚。
    此时一对情侣走进镜头，男的戴着口罩，咳嗽了两声。
    他女朋友说：“要不在这里看吧，我妈说这家的医生医术可高的，药到病除。”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招牌，说：“得了吧，中医慢死个人，我就是感冒，吃点西药就好。”
    年轻男女只能离开，此时在路灯下面，【岐黄中医】的招牌出现在画面里，招牌一旁尤为清楚的写着，【可以划医保卡】以及【市三医院联网，便民定点医疗所】。
    这时两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到了中医店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各自拉开车门，随后从车里下来的一家五口。
    只看气度和穿着，还有这排面，就知道身份非同一般。
    最后走出来的老爷子鬓角花白，却长着一张正直富贵的脸，仰头看着【岐黄中医】的招牌，握拳在嘴边，咳嗽了起来。
    他一咳嗽，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去，有人叫爸爸，有人叫爷爷，还有人叫他先生，总之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他送进了中医馆里。
    路过的年轻人看了一眼说：“刚刚中间那个是不是马爸爸？”
    刁点和白敛嘀嘀咕咕。
    “这个是张老师，唐老师介绍过来的老艺术家，往那儿一站画面就有了。”
    “马爸爸，该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个马爸爸吧？这戏也追网络流行热词啊？”
    “《超算》的小说里就这么写的，也没什么。”
    “是没什么，帮马爸爸做宣传了。”
    【岐黄中医馆】装修的古香古色，一个个红木的抽屉摆在墙壁两边，到处可见一些竹编的窗棂和座椅，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在里面忙碌。
    谁都没想到，也不过三百来平米的大厅里，竟然有十多个病人走动，而且大多年纪偏大，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穿堂而过的人群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有人说了一句：“看病拿药请到这边。”
    中间的老人醒了醒嗓子说：“我来找陆医生。”
    “陆医生正在忙，你在我这里拿号排队。”
    “我们有预约。”
    “哦，是马先生啊，这边来，您先等等，陆老师看完这个就喊您进去。”
    一大家子人和保安来到了休息间，屋里除了饮水机和一个小茶几外，就只有一排略微破旧的竹编沙发上。
    儿媳妇嫌弃沙发太脏没有坐，也不让自己的儿子坐，将孩子招过来抱在怀里，上上下下地打量。
    儿子倒是坐在了老人的身边，说：“爸，咱们去医院吧，这就是个小药店，还是个中医药店，治起来太慢了，最近我听你成宿地咳嗽，还是要相信科学。”
    老爷子笑了一下，说：“你呀，知不知道预约上陆医生的号有多难，别只是盲目相信西医，也要看看咱们老祖宗五千年来的积累。”
    正聊着，去而复返的医师说：“哪位不舒服，这边来，其他人就别跟过来了，里面太小，装不下。”
    一听他这样说，儿媳妇的嫌弃更是飞到了外宇宙，儿子也焦心地拉住老人的手，最后说了一句：“现在听您的，晚点听我的，一定要去医院。”
    老人摆摆手，迫不及待地进了陆医生的诊疗室。
    随着门帘掀开，古筝的音乐声也缓缓响起，一个醇厚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来，这里坐，把手给我。”
    老人将手放在桌面上，手腕枕着一个红色的拱木上，随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手并不好看，皮肤有些褶皱，还有点粗短，但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当他将手搭在老人的手腕上，于是配乐也跟着越发清幽，让人在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古琴美人文人持扇的画面。
    被年轻人称为“马爸爸”的老人期期艾艾地看着对面，开口的时候语气恭敬：“陆医生，我往年有咽炎的毛病，但这次明显不是咽炎，也不是感冒，我前几天去照过片子，说我肺上有东西，听说到你这儿来，只要是初期的，您都能消了，而且不会复发，是这样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1

    “不急，让我看看。”
    说话间，画面移动，终于露出了一张斯文俊秀，上了年纪的脸。
    那模样，赫然是两千年前死于战场的军师！
    “唐老师露脸了！”刁点说着，“这一路气氛铺垫的啊，我都忘记说话，可算是出来了。”
    “周总特别擅长铺垫，编剧的剧本节奏感特别好。”
    “那是那是。”
    这边屋里因为陆卓出现，而出现了议论声，事实上就像是一个谜题被解开，长久的铺垫终于达到阶段性的高潮后，屏息看到现在的观众，其实都在这个时候回了一下神。
    “唐泽的现代装好帅啊，现在就期待白敛出来了。”这是看过网络小说，对这部戏有所了解的人群。
    “什么情况？之前唐泽不是死了吗？这是转世投胎了还是怎么的？”这是没有看过小说，单纯追电视剧的人群。
    古代的军师再次在现代出现，成了一名中医生，而且目前看来医术颇高，甚至在某个圈子里声名斐然。
    他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为什么会成为中医生？
    他真的可以治疗初期的癌症吗？
    不知不觉间，这些伏笔被悄无声息地埋进了人的脑子里，让观众们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叮咚。”
    周尧眼前的手机亮了一下，垂眸看去，是金漪发过来的消息。
    金漪：【开播收视率是1.6，恭喜周总，完全达到了头部剧的要求。】
    周尧脸上紧绷的表情又再松缓了些许。
    除了收视率达到、甚至超过了预期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看见被改动的地方，这让他的心情平缓了许多。
    电视剧还在播放着，那边两个人不再说话继续看剧，周尧拿起手机回复道：【知道央爸剪过哪些剧情吗？】
    金漪回答：【问过，对方不说，只说该有的剧情都有，动的地方并不算多。】
    周尧在心里点头，这话的可信度还是有的，毕竟是双男主的戏，他们再剪也不可能将白敛的戏都剪完。而且陆卓是《超算》新出现的男主，戏份比萧子期多是肯定的，只要他们不动主线剧情就还好说，毕竟在编剧剧本的时候，一些旁枝末节的内容也都放弃没用，因而央爸就算再想给唐泽加戏，能动的地方也不算多。
    想到这里，周尧不再给金漪压力，只是让她随时报收视率，然后这边点开了美食APP，点了不少外卖。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
    白敛出场。
    刁点激动地说：“你出来了你出来了。”
    白敛笑了一下，和电视剧里气场十足的模样不同，此刻窝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就像一只猫儿一样，有着温顺柔软的感觉。
    全国年轻都在激动地尖叫：“啊啊啊啊，萧子期/白敛/我老公/大帅哥出场啦！”
    周尧却看了白敛一眼，想要撸他的毛。
    刁点说：“我还以为第一集你可能出不了场呢。”
    一直沉默的周尧说：“萧子期的出现是关键剧情的推动，又不是拍家长里短的种田剧，他们不可能动这个部分。”
    萧子期从国外回来，在飞机上的脸色极差，抚着心口痛苦地喘息，柳甜扮演的女友担忧地说道：“我们已经去了很多的地方，却都治不好你，明明救下了全世界，为什么会这样。”
    萧子期微笑，看向女友的目光温柔缱绻，说：“没事的，会好的，不过是一些腐蚀性破坏性强的能量，就算我自己花费一些功夫，应该也可以驱逐。”
    “但你现在越来越糟糕了。”
    “不用担心，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治好我。”
    话音落下，第一集结束。
    毫无疑问，这个出场就不一般的人物，最后肯定会去找陆医生，就此引出新的剧情。
    很不错的第一集结尾，无论是整个三十五分钟里面唐泽的表现，世界观的呈现，包括明里暗里埋下的伏笔，都让人看出了制作组的诚意。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2

    毫无疑问，这部剧确实承担的起开年头部剧的重任。
    第一集结束，收视率依旧保持在1.6的水平，只掉了0.01个百分点。
    对于央爸而言，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这么好的一个收视率了。
    1.6啊！什么概念！
    随着各大卫视和网络平台的崛起，电视频道动辄上百，新闻、电视剧、综艺节目，百花齐放，观众在多选择下，像早些年电视剧动不动就5.6个收视率的情况早就不见了，更何况八套节目的口味实在不符合年轻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超过1.5的电视剧。
    能够在这样残酷的竞争下，获得1.6的收视率，已经算是八套三年以来最好的一次开门红。
    什么都不懂的刁点听白敛的解释，激动地说：“我们这是又要火了？”
    白敛说：“唐泽老师的号召力很高，中老年人都爱买他的账，但节目质量也很关键，现在我们最担心的还是关于玄幻的设定，怕这部分人群无法接受。”
    刁点摸着下巴：“那倒是，网络剧在电视上播放，水土不服的太多了，是吧。”
    刁点这次看的是周尧，但周尧却正好起身，在两人的注视中进了一趟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纸。
    他将纸翻开，另外两人都看见了封面上的字，【超算剧本】。
    “怎么了吗？”刁点问。
    周尧找到自己需要的，看向白敛：“还记得飞机上的台词吗？”
    白敛脸上笑容消失，点头：“记得。”
    刁点来回看一眼，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递说啊，我这个暴脾气，到底什么事儿啊？”
    白敛敛目想了想，说道：“少了几句台词，被剪掉了。”
    周尧的手指在剧本上滑过，念道：“不，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傅夏冰，虽然一部分力量落在我的身上，但有更多朝着天上去了。”
    白敛点头：“对，就是这句。”
    周尧说：“我确定剪接好的是有的，还有包括你出场的前的远景，气氛营造，全部都没了，他们在这个部分最少剪掉了三分钟的戏。”
    刁点想了想：“剪掉的戏是都给唐老师了呗？”
    白敛摇头：“我不清楚，没看见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
    周尧说：“是的，应该都给唐老师了，好像那个主任医师的戏也多了一点。”
    刁点摊手：“好了，现在确认无疑，这是一部唐泽的大男主戏，我们可怜的小白被降番了。”
    周尧脸色并不好看。
    白敛挪到周尧身边安慰：“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吧，刚刚和刁哥聊过，八套的观众群都是中年人和老年人，他们对唐老师的接受度更高，萧子期如果出场太多，恐怕会引起这部分观众的反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刁点也挪到白敛身边，拍打他的后脑勺：“你啊你，能不能有点野心和脾气啊，第一集都动你的镜头，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呢。”
    白敛微笑：“因为真的不生气啊，你看，我神说的男主角，在超算里当男二很正常，更何况那可是唐泽老师啊，和他一起拍戏我真的学习了很多。”
    刁点说不出话来，气的又去拍白敛的后脑勺：“你你你，圣父啊你！”
    这边说说笑笑的，大概是白敛的坦然善良感染了周尧，周尧心里的那团火苗在白敛的笑容里淡了不少，后来他说：“或许这样也好，央爸这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战场，说起来，还得谢谢央爸这次的操作，让我有足够的理由吸引观众回到网络再看一遍。”
    第52章郁明和殷商大大选谁
    朱玉吃完了口袋里的最后一片薯片，同时《超算》第二集的片尾曲也响了起来。
    即便尿涨的厉害，她却舍不得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下一集的预告，看的津津有味，直至几乎覆盖了整个画面的广告弹出来，朱玉才“切”了一声，拿着手机冲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她打开了微博，找到《超算》的官方账号，就看见最新微博的下面已经有四万多条评论，打开一看，大段大段的话出现在眼前。
    【画质没得说，尤其第二集的特效场面非常逼真，看的出来殷商又在特效上花了大价钱，不过大价钱有大收获，这样的剧我愿意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3

    【虽然早就知道唐泽拍的陆卓，但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合适啊啊啊啊啊！简直就是心目里的陆军师，运筹帷幄，从容睿智，成熟男人的面貌和演技果然可以演绎出任何的角色，看见唐老师用老中医身份出场的时候，我忍不住地笑了，话说原本不是江湖术士，坑蒙拐骗吗？这是被总殿教训了吧？】
    【白小敛的演技真的进步了，第一部戏看着还有点小小的青涩和尴尬，这部戏里就算和唐老师站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演技被碾压，一次萧子期，一生萧子期，你是我心里永远的萧子期。】
    但当朱玉看见第四条的时候，眉梢扬了起来。
    不加增白剂：【看见宣传片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今天看过两集后果然如此，话说你们就没人发现白敛被降番了吗？明明是双男主的戏，不但宣传片里最后是唐泽的脸，包括前面两集，白敛一共只出现了十分钟不到，我还特别根据剧情重新翻看了一遍小说，白敛的台词短了不说，有一次本该露脸的地方都没有露脸。反正我是没有感觉到双男主的张力，只看见了唐泽的大男主戏。算了，央爸版的我不看了，我等着三天后看网络版的。】
    朱玉努力地回想，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人说是确实是对。
    她是殷商的粉丝，看《神说》是冲着殷商去的，但一部剧能够让她从头追到尾，毫无疑问是因为戏好看，演员演的好，因而她也很喜欢白敛。
    可以说这次选择来追《超算》，就是冲着殷商和白敛去了。如今一听见白敛被抢番，顿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不痛快了起来。
    点开增白剂的微博，在下面的回复已经有上百条了。
    【什么？你没说我都没发现！】
    【心疼小白，就这么被抢走了番位。】
    【！￥#￥#唐泽，为老不尊，用权势抢番，我呸！】
    【本来还觉得唐泽是有实力的演员，特别尊重他，现在觉得有点恶心怎么办，我要转黑了。】
    【大家先别激动，也别骂唐老师，他只是演员，最后影片出来什么模样，他也没有权利干涉。而且我们还要考虑到这是央爸版，众所周知，央爸喜欢动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会把唐老师扶起来是有原因的吧。】
    【我也觉得要骂就骂央爸，他们极力讨好爷爷奶奶辈，无视我们年轻人的诉求，难怪最近收视率越来越差，反正我是等着看网络版了。】
    ……
    朱玉很生气，还心疼，想了想干脆跑到书房去，连夜又画了两张萧子期的图艾特了官网。
    哼！
    本来她都勾好线要画陆卓和萧子期的双男主图，但她不打算画了，生气！
    ……
    一开始，关于央爸动刀剪了白敛的戏，还只是在微博的官网下面，有粉丝留言议论，等到了一晚上的发酵，第二天就有公众号开始截图转发议论这件事。
    【央爸又动刀了，双男主戏变成大男主戏，牛皮！】
    【反正我爸我妈还挺喜欢唐泽的，你们呢？】
    【白敛从双男主变成配角，粉丝要疯了吧？】
    ……
    周尧让金漪约束白敛的粉丝，不要去找唐泽和央视的麻烦，同时又让一开始联系好的公众号开始转发扩散白敛降番这件事，然后在评论里频繁出现“不看央爸版了，我络版。”
    很快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超算》第3、4集开播，金漪盯着网络没有去电视台守收视率，等着两级播完，收视率降到了1.4。
    周尧今天也在加班，和金漪一起关注网络舆论，金漪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坐着，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
    金漪挂了电话说：“还好，降的不多，只要平均收视率达到1.2，央爸那边应该就满足了。”
    周尧点头：“是的。”
    央爸的骚操作给了周尧将流量回流到网络上的机会，愿意在网上看电视剧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还有很多是白敛的粉丝，肯定是不接受白敛被降番。但央爸这边也不能黑的太狠，毕竟是国家顶流的播放平台，位高权重，周尧在他们先做错事的基础上安排人闹一下没问题，但要是让粉丝去央爸平台下面骂，就绝对不可以了。
    周尧和金漪小心地控制着这个力度，一点点的为网播造势，待得热度渐渐起来，终于网播剧开始了！
    奇异平台可就和央爸不一样了，这半个月投放的广告都很尊重主演，双男主的部分完全没有插手，而且还重点宣传了“殷商”的IP。
    甚至为了吸引周尧的书粉看剧，奇异平台还和点家搞了个活动，【看剧送点家币】，【在线评论有奖征稿活动】等等。
    点家的一级平台最醒目处还添加了一个视频插件，可以在《超算》上传开播后，直接跳进奇异平台观看。
    对于书粉而言，本来就要看的剧，还有点币拿，何乐而不为，还有些会写能写的也早就坐在电脑前面，就等着《超算》一开播，就将自己准备好的评论稿发出去。
    尤其是在《超算》即将开播的这天晚上，只要登录奇异平台看视频的，都会跳出一个《超算》的广告页面，即便是VIP都不能避免，唯一的差别就是【会员可跳过】功能。可以说，最近愿意在奇异平台看视频的客户，都被安利了这部剧，即便没有兴趣，在开播那天恐怕也会点进去看一看吧。
    除此以外，奇异平台也是给足了《超算》的排面，不仅早早地在APP里打开了《超算》的讨论区，很多看过央爸版，还想来这里看网络版的客户都集中在了那里。
    同时在这里还可以看视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4

    看什么视频？
    看宣传视频吗？
    不是！
    是白敛的现场采访视频！
    白敛今天上午在C市录了六个小时的节目，然后坐下午五点的飞机飞到了海市，在七点钟之前抵达了奇异集团大楼。
    吃饭，化妆，对台本，等到八点半，网络人数最多的时候，白敛出现在了奇异平台的直播间里，带着一点害羞模样的对着摄像机打着招呼，说：“大家好，我是白敛。”
    “啊啊啊啊！我老公！”
    “白敛我爱你！”
    “你好帅！”
    “哥哥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哦~”
    即时更新滚动的留言在白敛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发言的网友一看可以看见自己的留言，顿时疯狂了。
    “1223344523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快看，我上电视！”
    白敛和主持人看见滚动大屏幕上的留言消息，纷纷露出笑容。
    主持人说：“感谢大家积极踊跃的留言，也谢谢白敛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由奇异平台赞助的粉丝互动。不过我们要先聊一下《超算》这部剧，然后晚点我们再进入到粉丝互动环节。大家不要急，服务器因为你们的热情而瘫痪了，可就看不见你们的萧子期哥哥了。”
    白敛对着镜头微笑，然后再次鞠躬，说道：“我也要感谢奇异平台对我们《超算》剧组的大力支持，能够在电视剧开播之前，有这么一个和大家互动的机会。一会各位观众可以随意问我问题。”
    然后顿了一下。
    白敛好奇地问主持人：“每个问题都回答吗？你们今天准备的水够不够，我怕会脱水。”
    “哈哈哈哈哈！”
    “白敛你好可爱！”
    “爱你比心心！”
    “快点儿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问题了！”
    主持人说：“对的，在节目开始之前，我还要说一下提问的具体规则，我们会在白敛结束上一个问题后，选择顺序在一百名的问题，请尽量问一些有用的问题哦。”
    “什么意思？没懂。”
    “就是抢百楼对不对，可是这里连个楼层都没有，怎么抢。”
    “哦哦哦，这样吗？”
    主持人说：“对，有位网友说对了，就是抢百楼，不过如果百楼是没有意义的留言，我们会往后延。好了，规则就到这里，我们回来，继续讨论《超算》这部戏。小白，我可以叫你小白吗？这个姓真的很少见，是你的本姓吗？”
    “是的。”白敛说。
    “艺名呢？”
    “没有，还没来得及起，就拍了神说，然后干脆就用这个名字了。”
    “很好听的名字，也很好记。”
    “小白脸！小白脸！小白脸！”
    “滚！你才是小白脸！你们全家都是小白脸！”
    “超级爱哥哥的名字，白敛是中药的名字吧？叔叔阿姨好有文化哦~”
    主持人说：“能聊一下我们拍摄超算的时候，剧组里的一些趣事吗？”
    白敛说：“很多了，比如唐泽老师每次拍完自己的戏都会去导演机看一遍，如果自己不满意就无论如何都会重新拍，唐老师是一个很敬业的演员，艺术家。还有我们住的宾馆后面有一条河，里面有鱼……”
    说话间，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的，有人专心看直播，有人则开始聊天。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5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不开始！我从九点钟等到现在！急死我了。”
    “我还是很喜欢唐泽大男主《超算》的，不过我算是原著粉，所以我肯定还要会再看一遍殷商版的。话说，奇异平台不会出现这种骚操作吧？”
    “充会员了！充会员了！大家别忘记充会员，一会直接可以看啊！”
    “对哦，谢谢提醒，差点忘记了。”
    因为要统计24个小时的点播量，奇异平台的电视剧一般都会在凌晨十二点上传，然后在当天的晚上再上传第二集，以此来黏住客户。
    卢豹作为公司最高的决策人，他一般不会特别关注哪一部片子上映第一天的点播量，毕竟第一天的点播量根本没有代表性。很多大IP能够吸引大量的观众过来，但是因为片子本身的质量不行，还有魔改等各种原因，导致播放中途开始大批量的脱粉，高开低走的情况太常见了。
    前年第一部网剧火了的时候，奇异公司也买了个IP试水，开播一天单集就有二十万的点播量，那个时候何等威风，但是一个月后，最后一集的点播量只有八万，而且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书粉咒骂的声音，算是给卢豹好好地上了一课。
    但今天卢豹却在家里和公司做了个远程连线，偶尔会关注一下，问道：“现在超算的反应怎么样。”
    这几天陆陆续续的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央爸版《超算》的观众评论，剧好，演员好，情节好，后期好，夸赞的声音很多，但更多还是对央爸剪刀手的咒骂。
    卢豹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央爸拿了一手好牌，却没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他当然不会重蹈覆辙，绝对不会动周尧送过来的片子里的任何一个情节。
    再加上对赌协议，这么些年了，他真有点忐忑。
    真不知道是期待这部戏大赚呢，还是不赚呢，毕竟可是免费的版权啊。
    很快笔记本电脑上发来播映厅那边工作人员的回话说道：“白敛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快二百九十万了。”
    卢豹点头，看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还会有人来吗？
    负责客户的经理则说道：“新添会员99147人，其中月费会员63359人，年费会员35788人。”
    卢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钱数，很满意。
    这个周尧，还真是个金母鸡，会下金鸡蛋的那种，这还没开播呢，钱就滚滚而来，真是让他充满了期待。
    “对赌”的兴趣，对钱的期待，让卢豹难得守在电脑前面，等待一部电视剧的开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尧坐在电脑桌前面，白色的光照亮他的脸，下眼圈有些微微的青黑，他的电脑上正开着直播，白敛出现在画面里，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四百万。
    白敛已经这样直播两个小时，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淡，眼底都是疲惫，当网友的问题再次被放大出来的时候，白敛拿起水喝了一口。
    眉梢扬高，然后说道：“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周尧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
    白敛在直播里说：“我以为这个问题肯定很多人好奇，也肯定会被抽到，所以我已经准备了一个标准答案，大家想听吗？”
    评论。
    “不想听！”
    “要听你真心话！”
    “你就说吧，你更爱郁明，还是更爱殷商大大！”
    白敛想了一下，笑道：“我也觉得标准答案就不说了。今天来的都是家人，快十二点了啊，你们还留在这里陪我聊天，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们交一下底。”
    “快点快点！”
    “啰嗦啊！”
    “我不接受除了郁明和殷商大大别的答案。”
    “你要敢说自己有女朋友，信不信我爆了直播间。”
    周尧的眼眸缓慢地眨了一下，交叠的腿换了一边。
    白敛说：“这么说吧，我现在真的很忙，最近宣传期，我每天都在赶路，可能上午录完一个节目下午就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上午还在C市，现在就到了海市，明天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所以我其实没什么时间谈恋爱。”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抱怨，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毕竟我不忙就代表你们不再喜欢我，代表我失业了，我不想失业。”
    “以后我的工作可能也会忙，没办法兼顾家庭，可能进一次剧组，就是两个来月的封闭期，都没办法回家。所以我很难想象，我找到那么一个人，把她留在家里，然后等着我，回家后只会越来越陌生，然后直到形同陌路。”
    “所以我心里的那个人他应该是独立的，有自己的事业，我们相互信任，也能够彼此理解，然后在有空的时候，我们从繁华回归平淡，或者窝在我们的小窝里享受平静，或者到一个没人能够认出我们的去旅行。”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6

    “至于长相啊，才华啊，我觉得都不重要，爱情的迸发来自火花，在某一刻当你意识到它存在的时候，不要抗拒，从容接受就好，然后再问问对方愿不愿意，我对待爱情的态度就是这样。”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有种失恋的感觉？难道因为我无法当工作狂的原因吗？”
    “小白很理智啊，我也觉得如果自己忙碌，那么最好另外一半也是个独立的性格，才能够维持一段聚少离多的感情。”
    “真的想了很多呢，能够感受到你对爱情的深刻理解，绝对是深思熟虑的，哥哥，看看我，我是个事业女强人，我可以接受这种恋爱关系！”
    “呵呵呵，就只有我觉得这种针对性很强吗？小白肯定是心里有人了才会这么说。”
    周尧视线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绷得有点紧，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看向金漪：“《斩龙诀》是什么时候开播来着？”
    金漪正坐在茶几上，飞快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字，旁边还有个助理在帮她整理文件，闻言抬头道：“本来原定是在一月十号，就在昨天突然发了个通知，说是要挪到一月二十号开播。”
    周尧眉梢微扬。
    金漪笑：“毕竟央爸版已经提前播了，最近网上都是咱们这部剧的讨论声，《斩龙诀》会决定暂时避开锋芒，也是正常的吧。”顿了顿，金漪说，“周总你真稳啊，敌人不战而退，你这表情，不高兴怎么的？”
    周尧点头，微笑：“高兴啊。”
    《斩龙诀》会成为一个大坑，他早就知道了，说实话还挺可惜这个IP的，要不是请了郁明当主演，也不会扑的那么惨。
    总之是注定的一件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现在他前面的是一场硬仗，他在乎的只有网络的点播量……能不能够在短短四十天，造成轰动，获得更多人的认可，才是关键。
    只要能上8000万的点播量，这部戏他就大赚，可以到手两亿五千万。如果单集的点播量可以上亿，他可就能够卖出版权三个亿啊！这在行业内，也可以称为是一个传说了！
    没人会嫌弃名望太高，就像没人会觉得钱太多。
    周尧真正需要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剧拍的够不够好，能不能再一次抓住观众的目光，造成舆论的轰动，吸引更多的观众来看。
    所以《斩龙诀》选择避战不是更好？也免得两家战至火热，开始相互下黑料，影响路人观感，对自己的剧自然百害无一利。
    又和金漪聊了两句，转过头来，白敛的直播还在继续，距离《超算》开播只剩下十分钟，直播间里的人数保持在四百人变化不大，观众们的情绪和留言还是很汹涌。
    白敛回答完一个问题后，说道：“还有十分钟超算就要开播，大家既然都等到这个时候了，不妨再坚持一下，我这里也为大家准备了不少的礼物，第五轮最后一轮的大奖马上就要开出了，我点开抽奖功能后，大家记住一定要点，点一下就可以，保证公平公正的抽奖活动，让我看看今天的锦鲤是谁。好了，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白敛身后的大屏幕跳动，急速往上飞过，终于停在了一个全新的留言啊。
    众网友一看，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来了，破坏队形。”
    “妈妈耶，这个问题终于被抽到了，小白不准不答！”
    白敛看了一眼眼前的屏幕，继而失笑：“让我在郁明和殷商大大中间选一个？这是已经开始午夜场了吗？”
    “这还用说吗？”白敛笑着看向镜头，说，“让我在郁明和殷商大大中间选一个，不用思考，我的答案早就有了。”
    “当然是殷商大大了，我可是他的书粉，我最爱殷商大大了，你的每本书我都追过了两遍，甚至三遍，我是你的真爱粉！我永远为你打call！”
    顿了顿，白敛笑意愈浓，对着镜头眨了下眼睛：“你们这个问题太没有水准了，殷商大大可是我的老板，你们觉得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
    “哈哈哈，周总正在开车过来！距离你三百米远！”
    “完了完了，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向殷商大大表白，简直青白的一比啊。”
    “拍的一手好马屁，明天让你当主角！”
    “小白好好笑，我肚子都要笑疼。”
    周尧交叠的腿又换了一边，依靠在座椅上的身体往后扬高，嘴角微微地勾着，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说话间，距离《超算》网播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主持人插话进来，进入最后的一次抽奖。
    周尧眼前出现了一个抽奖的按钮，倒计时二十秒，他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再回来了大奖已经开出。
    白敛在视频里笑道：“还有一分钟啊，我现在好紧张，不知道有多少人支持我的新剧，真的，大家一定要看哦，这部戏我拍的真的非常用心，唐老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我跟他学了太多太多表演方面的技巧，唐老师演的真的超好的，相信大家在央爸八套也都看见了，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希望大家能够来网播剧看这部剧，看看我的成长和表现，谢谢大家！”
    明显看的出来白敛说出最后一段话的时候比较赶时间，也有点语无伦次，不过正好赶在了午夜十二点之前说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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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画面里微笑挥手的白敛身影渐渐淡去，然后画面无缝跳转，直接就是《超算》的第一集。
    《超算》网播剧开播了！
    第53章《超算》网播
    直播间里跳转了网播剧第一集。
    网站的首页也终于出现了《超算》的封面。
    包括各大合作分销的网站，以及点家的首页，在这晚上，无数的人，同时看见了《超算》网播剧的第一集。
    声势极大。
    卢豹的电脑屏幕在跳动，播映厅的人发来消息说道：“开播的点播量就达到了一千万。”
    “好的。”
    卢豹点头，三年前失败的阴影在心里滑过，但很快就被驱逐干净，华国高新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三年的时间变化太大，多家网络多媒体公司的合作，几乎覆盖了全网的播放量，有这个数值是完全正常的。
    更何况，有央爸版试水，市场对《超算》的反应非常好，除了降番这样的□□，对剧的本身，网上网下都是赞誉一片。
    【精品剧才是网络剧的出路】
    【相信看过《超算》的观众们都知道，这绝对是一部精品剧，比起《神说》第一季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部玄幻大片，原著作者编剧制片，重质重量，开启了网播剧的新篇章，用自己精益求精愚公移山般的精神告诉我们，什么才是网络剧的精品剧。】
    【老艺术家为电视剧的发展新方向试水】
    【通常来说，老艺术家们要不拍大制作的古装片，要不就拍现代的谍战，或者现代剧，但时代在变化，更多的年轻人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他们的渴望和诉求也是社会的渴望和诉求，十多年的网文发展历程，已经培养了一批全新的年轻人，无论是玄幻还是西幻，都和老艺术家们曾经拍过的影片大相径庭。顽固者，觉得这不是艺术，潮流者，会尝试踏入其中。其中我最钦佩的就是唐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勇气让您答应参演一部网改剧、网络剧，甚至是一部双男主的剧。多少老艺术家用所谓的“爱惜翅膀”导致自己被时代淘汰，又有多少如同唐老师这样的成功人士在新的时代，重新找到定位。您成功了！这部剧会成为您在新的领域翱翔的翅膀！愿您永远高飞！】
    【萧子期，又见萧子期】
    【曾经，我在娱乐圈里最常听见的声音就是，“我不希望困死在一个角色里”和“我正在寻求突破”，我们一度很认可这个声音，并且视为明星的职业素养为他们欢呼。但是时代在变化，以大长篇网络剧出现的今天，一个角色开始进入漫长的塑造期，甚至出现了多部戏的频繁交叉，各种主人公的互动，我们用国外的说法就是超级英雄联盟，而用殷商的读者说法，这就是“天神宇宙”。七种能量和七个主人公，整个战场遍布宇宙，高度文明和宇宙级强者的出现，宇宙文明的碰撞。我们几乎可以预见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而我们地球拥有的英雄，萧子期和陆卓，则会以这两部戏的第一季为踏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然后就此走出地球，为我们人类而战。巨大的世界观里，萧子期，就是萧子期，就像唐泽扮演的陆卓，而我心里的萧子期也只有白敛能够担任。】
    ……
    这些评论在央爸版的《超算》播出后，纷纷出现，很好地引领了舆论。虽然在一开始有点刻意的痕迹，但后来经过市场验证后的作品得到了观众的一致认可，“自来水”纷纷涌现，将舆论一面倒的推向了一个新的**。
    “比神说的质量还高呢，看起来好过瘾。”
    “唉，可惜没有爱情线，不过我觉得还好了，看着男人间纯洁的友谊，一起热血打怪兽，也很好看啦。”
    “哈哈哈，为什么没有萧子期和陆卓的CP？你们就这么嫌弃唐泽的年龄吗？”
    “这部剧没有爱情线，CP也不让炒，但我还是觉得好香，看的停不下来。”
    “网播剧走起！我还可以二刷三刷！”
    奇异平台。
    网播剧的第一集在当天晚上一个小时内的点播量达到了一千二百万，成功创造了网播剧的新历史。
    等到大半天过去，又是一个晚上时间，点播量达到了两千万，与此同时，第二集也上传了。
    随后统计二十四小时的点播量，完美地保持在了一千五百万的点播量上。
    一千五百万。
    只是勉强超过了周尧和奇异公司“对赌”的最低程度，不用白送版权罢了，就连三千万都没有，距离一亿的点播量就更加远了。
    但是周尧公司上下却欢庆一片。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胜仗。
    随着电视剧一集集地播出，舆论的一再发酵后，一定会有更多的观众涌进来，而且还会出现部分二刷三刷死忠粉，几乎可以确认，达到五千万的点播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五千万，“对赌”协议里，就可以卖出1.6亿的版权费用了，至少不亏，还略有小赚。
    周尧集合市场部的职员开了个会，主要就是说：“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吸引更多的观众来看剧，金漪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金漪点头，打开自己平板电脑，然后对市场部的员工说道：“网络舆论一定要引导，这一点不要停，我们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按部就班就可以。还有就是关于宣传方面，我会联系有关公司，尝试一下能不能将白敛已经录制好的节目在这一个月内集中播放。同时经纪公司这边的工作也要跟上，不仅仅是白敛，还有夏睿，包括张家驰，我们都努力往节目里推一下。除此以为，就是其他明星的互动，我们会联系一些明星为我们站台。还有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和“迈步”接触，让他们帮忙反宣传我们的这部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8

    金漪的工作很杂，一开始只是负责白敛的通告，后来跑到剧组里去当制片主任，现在又在市场部工作。
    她的能力非常出色，几乎可以放在任何的一个岗位上，周尧除了给她加工资还能说什么？不过听见她这样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周尧觉得给钱还是不够的……说起来豆豆过两年就会上幼儿园了吧，国际幼儿园不知道金漪会不会高兴。
    待得金漪说完，周尧又说了几句，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周尧说：“大家努力，只要这部戏的点播量可以达到单集八千万，公司请你们出去旅游。”
    “啊！周总万岁！”市场部年轻的男男女女纷纷尖叫了起来，工作的热情度更加地高了。
    周尧微笑着等人都离开，最后看向金漪，说道：“等这部戏播完，就把白敛的行程空出来，他也很辛苦，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金漪意味深长地笑：“好嘞，知道了。”
    《超算》网播剧的点播量非常好，十天以后，二十四小时的跟播量已经达到了四千万，各个媒体都在报道这部戏在网播剧里的新突破。
    于是原本不怎么追剧，或者对这种玄幻剧都不感兴趣的人，在被相关新闻洗地之后，难免不会好奇的点开看一眼。
    待得一个双休日过去，平均的单集点播量终于上了五千万！
    第二目标达成！
    1.6个亿到手！
    奇异平台发来贺电。
    卢豹个人发来贺电。
    电影制片厂发来贺电。
    唐泽发来贺电。
    周尧挨个回应，并且希望有关单位和个人能够再帮一把忙，把这部剧再推上一个新高度。
    卢豹用着玩笑的口气说：“帮你增加网播量，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话是这么说，卢豹却动用公司和自己的人脉关系，把白敛安排进了当前华国综艺节目排名第一的《快乐之家》室内综艺节目里，而且还是录完三天后就播出的那种。
    唐泽则说：“大家都那么努力，我在家里坐着心里不安，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于是唐泽就跟着白敛一起去《快乐之家》。
    《快乐之家》主持人虽然知道今天的嘉宾都是谁，但是在唐泽登台的时候，还是用出了毕生的演技去惊讶，为唐泽欢呼。
    “什么！我不敢相信，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谁！”
    “天呐，我终于可以对这位嘉宾坦然真心地说一句，我是看着您的戏长大的啊！”
    “我的老天爷，国民演员啊，我爷爷奶奶喜欢他，我爸爸妈妈喜欢他，我也喜欢他！只要看见他出现的电视剧，我就知道这是一部高质量的，值得我去追，去看，去疯狂喜欢的电视剧！”
    “对！他来了！他和他一起来了！我们欢迎现在最热最火的电视剧《超算》的主演，唐泽老师！白敛！”
    “还有谁！还有谁！唐泽老师啊！我心里永远的千古一帝！他来了！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节目里！老天爷！我们的节目怎么也开播十年了吧，还是第一次迎接这样重量级的嘉宾，我的天，我好紧张！”
    ……
    虽然说，唐泽现在的流量在最新出现的一些明星面前，不算什么，也不会出现几百个人跑去机场接机，随便发个午餐就上热搜的程度。
    但不能否认，唐泽这个人的代表性是和流量不同的。
    流量在天上飘着，可能气势如虹，但没有根，如同飞逝的流星一般，还没等你记住他，他就过气了。
    唐泽是泥土，是演艺圈可以扎根在人们心里的踏实土壤，他们用每一部的精品剧告诉大家什么才叫做电视剧，叫做演员，留在观众心里，永远难忘，甚至很多很多年后，或许历史变迁，后人依旧会听见唐泽的名字。
    唐泽用他的名字吸引着一群上了年纪，或者非粉圈的观众，第一次去看一部网改剧，网络剧，和玄幻剧。
    他用自身作为桥梁，将更多的影视形式传递给观众们，这本身就是一份伟大的奉献。
    事实上，无论央爸究竟为什么去剪掉了白敛的镜头，为什么要独捧唐泽，这是有道理的，否则《超算》最多在年轻人中间引起轰动，根本不可能吸引中老年的观众。
    但是现在，唐泽不单拍戏了，还配合剧组对这部戏进行宣传，仿佛从王座上走下来，亲民随和，更显风度和睿智。
    而白敛甘做绿叶，是真的很佩服唐泽老师的演技，尊敬唐泽老师。
    节目组甚至根据剧组这边的建议，特别用游戏的方式安排了一个提问环节，【演技大比拼】，输的需要回答赢家的问题。
    唐泽老师必须演技满分，白敛可以演技稍微青涩，然后输掉比赛，主持人提问道：“就我们知道央爸版的超算和网播版不一样，想问白敛，当你知道自己被降番之后是什么感觉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19

    白敛说：“觉得自己果然没有吸引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粉的魅力吧，所以这方面还是得靠唐泽老师，有他的戏的时候，听说收视率马上就提升呢。”
    开玩笑的一句话，适当地自黑，平静地对待自己降番这件事，甚至将其说成是提前规划好的。
    节目一播出，粉丝们纷纷道，“对哦，央爸八套的观众都是上了岁数的人。”
    而央爸那边后来得到了息，在心里暗道，虽然你们利用我们的错误炒作了一下，但最后能够兜回来还是不错了，以后还是可以考虑合作。
    一转眼，又是一周过去。
    通过多方努力，越来越多的观众都听说，或者开始观看《超算》。
    目前领先网播四集的央爸版《超算》，在播出了二十天后，收视率不降反升，在周末的晚上高达1.8。
    这个程度可是央爸八套三年以来最最最好的一部电视剧，甚至可以和其他卫视台同期的节目争一个高下。
    于是原本很佛系的央爸也坐不住了，趁着最后还有一周的时间，他们也打算冲击一下新的记录。
    白敛第一次参加了央爸的采访节目，和唐泽一起，每天在晚上七点出现在电视剧频道里，接受一个十五分的访谈，为这部剧做最后的冲刺宣传。
    八套的台长找到六套和二套的台长，讨要了一个人情，转眼，白敛和唐泽的采访节目又上了六套的黄金时间。随后在二套的综合新闻里，也出现了关于【高质量网改剧是良心剧】的新闻播报。
    几个台一帮忙，广告一出来，当晚收视率就达到了1.9。
    网友纷纷表示：“虽然是阉割了小白的戏份，变成了唐泽的大男主戏，但毕竟提前了四集，我真的等不了了，等我追完剧会去网播剧那边再看一遍。”
    “唐泽还拍玄幻剧呢？有点而好奇，我得去看看。”
    “看过两集感觉还行，可惜就是没能看见开头，在哪儿能看见……网上？奇异平台？还要充会员啊……我孙女把账号给我了，还给我搞了电视投屏，好看。”
    等到第二天。
    随着大结局的临近，忍不住想友，还有看了广告的观众，纷纷选择了电视观看，于是央爸八套在三年以来，终于历史性地突破了2.0的收视率。
    八套的台长开会说：“快快快，再想办法，只要能够再提高0.4个百分点，今年的收视率冠军肯定就是我们的了！”
    “暗战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拿过收视率的冠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各部门快点，把宣传跟上来了！小周，你联系**纸，我们需要一个大点的版面。我去一套那边走一圈……”
    央爸的反射弧显然有点长，后来发劲儿，虽然有点晚了，但至少还有点机会。
    而网络上，随着电视观众为了补看前面，迎来了更多的点播量，包括那会让同行羡慕到眼红的第一季度报表，让他们恰柠檬的会员量！
    最关键的，到目前为止播放了二十级的《超算》，每集的平均点播量达到了7800……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又是一个现象级的爆款！
    去年上半年，和今年上半年，连续出现两个爆款电视剧，还都是出自一个团队，你说让人羡慕吗？
    羡慕啊！
    酸死了都！
    大鹅的牛总一边恰柠檬，一边说：“你们宣传都做了吗？为什么我几乎看见不见斩龙诀的消息，不是说顶流绝对可以保持话题度吗？话题呢？流量呢？问你们呢！”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最近《超算》洗地，尤其在央爸那边也开始铆足了劲儿地宣传之后，就连总殿都选择视而不见，更欺负人的是，总殿最近还给各大影视公司发了一个告知函，让他们学习《超算》，用心做剧，品质第一。
    我掐！
    花了1.6亿买下《斩龙诀》的牛总脸都黑了。
    当初觉得卢豹和人对赌掉价，还觉得他们拿《斩龙诀》当标准对赌说明是对自己的畏惧，所以那时候他虽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还是有些得意的。
    看，要不是害怕《斩龙诀》，又怎么会在协议上带上这部剧的名字？
    回头儿等我们开播了，你们就知道赌什么都没有用，现实就是大IP顶流，才是王道。
    然而没想到现实打脸来的那么快。
    人家现在根本提都不提《斩龙诀》。
    当《超算》的平均点播量达到7800之后，所有人都很清楚，冲上8000也不过就是一晚上的功夫，周尧团队入账2.4个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现在圈里圈外最关心的是，《超算》这部戏有没有可能在大结局的24个小时内，达到一个亿的点播量。
    单集一个亿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0

    牛总只是想想，眼睛就红了，满嘴的柠檬味，酸的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恶啊！
    为什么周尧最开始联系的不是他们公司，他也是大平台啊！也有人脉啊！他还有蓝天电视台的铁杆子关系呢！为什么不来找他！
    啊啊啊啊！好想要八千万点播量的剧！更想要一个亿点播量的剧！
    目前最好成绩只有6000万点播量的大鹅平台，真的有些日子没有上过好剧了。
    最气的是，这部火剧他们因为太自信还没有买版权，结果会员一边在留言区里叫着为什么看不到《超算》，然后都跑到奇异平台去充会员。
    据说《超算》这部剧，光是吸引而来的会员，就为奇异公司带去了两个多亿的收入，这还不算广告商，以及其他方面的收入。
    啊啊啊！
    快给我来一桶柠檬，我要泡柠檬浴了！
    大鹅的会议还在继续，市场部的管理人员提醒了一句：“虽然《斩龙诀》达到《超算》的程度比较难，但是我们目前收到的反馈，还是有很多粉丝等着看这部剧呢，而且我们已经跳票了一次，如果我们继续跳票，可能会流失更多的会员，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按时开播。”
    牛总其实心里没把握，但是想着《超算》还有十多天就要完结了，这个时候《斩龙诀》开播，确实也可以接到市场，或许可以吃到一点热剧的尾风福利，要是等着那群平时不怎么看剧，或者是爷爷奶奶辈儿的离开，点播率肯定会大跌。
    而且牛总心里还有一点侥幸，认为我的剧是大IP顶流的王牌配置，说不定最后也会成为爆款，超越8000万，冲击一个亿！
    于是，就在全民讨论《超算》的时候，《斩龙诀》也在粉丝们的期待中开播了。
    开播就是四集。
    因为根据市场部的研究，前四集正好是一个剧情**，能够吸引观众在第二天追剧。
    一开始也如同牛总的期待，《超算》网络内外疯狂的声音，在《斩龙诀》出现的时候，确实安静了一瞬，有不少的观众也流到大鹅的平台，也办理了会员。
    “终于又有一个大IP的网改剧开播了，斩龙诀这本书我也追过呢，比起殷商的书，世界观也是很大的。”
    “殷商的书其实比较偏科幻和西幻吧，我更喜欢玄幻剧，斩龙诀就是典型的玄幻剧。”
    “啊啊啊啊~郁明我老公！”
    “斩龙诀听说一共八十集，直接拍完了是吧，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超算也是季度剧，一想着我还要追第二季就热情全无，还是这种一口气重头看到尾的比较爽。”
    电视剧四集，掐头去尾，两个小时也就全部看完了。
    两个半小时后，《斩龙诀》的反馈出来了。
    “这是什么要命的雷剧，我被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了，头铁看了四集，灵魂出窍。”
    “呵呵呵，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用没用心一眼即知，算了，我还是二刷超算，洗眼睛去了。”
    “我错了！我不过就是过马路闯了个红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让我看见这么天雷滚滚的剧，还有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娘子是谁？还我高光伟的男主角啊啊啊啊！”
    “这个……郁明的团队和他没有仇吧？为什么挑来拣去的，挑了一个最不适合郁明的角色，这满屏幕的奶气简直都要溢出来了，这是在黑这部剧吧？”
    “真是，哎，一言难尽，反正我是追不下去了，各位道友继续努力吧。”
    ……
    一面倒的□□。
    前有朱玉，这个时候将《斩龙诀》放出来，还真是顶风作案，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总之《斩龙诀》才一露面，就被埋汰到了地底下，本来好奇的人不好奇了，郁明的黑子高兴的跟过年了似的，大鹅平台不但没有因此赚到钱，甚至还流失了一批用户。
    “竟然会买这样的剧，眼瞎啊？”
    “和眼睛没关系，完全就是智商的问题，以为现在的观众还和早些年一样好糊弄呢，是个明星拍个IP剧就有人看，这都1202年了，能不能有点脑子啊！”
    “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本来对《超算》没兴趣，但现实就是，对我们这种喜欢买捡漏股的太不友好了，我还是不要再踩雷了，跟着大众的审美走好了。”
    ……
    《斩龙诀》全面溃败，不但没有为《超算》带来一丝影响，甚至因为有了对比，迎来了新的舆论**。
    而此时。
    央爸版的《超算》，还有一天，迎来大结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1

    第54章《超算》第一季！干杯！
    为了能够将收视率提高到他们期待的程度，八套的台长甚至将央爸电视台的每个部门都走了一遍。
    一套二套播了新闻。
    三套六套播了采访。
    四套五套不鸟他，我们是国际/体育/啦，这种玄幻电视剧不合适的啦。
    七套最新播放的一集《致富经》里，一个养鱼的农民朋友说：“我晚上没事也会看看电视剧，白天太累了，忙个不停，只有晚上这一会儿休息的时间，平时都在看七套的节目，毕竟可以学习很多嘛，不过最近我看了一部电视剧，是唐泽老师演的，叫《超算》，很好看哦。”
    插入广告哪家强，七套农民朋友告诉你。
    八套就不说了，从三天前就为了今天的大结局做准备，每个电视剧的中间播放广告，都有《超算》大结局的宣传，而且为了吸引网络剧的观众来看大结局，他们终于妥协，在宣传里增加里白敛的镜头，形成势均力敌的双男主场面。
    潜台词：快来呀！快来呀！快来看呀！我这里有成熟性感的大叔主角，还有年轻帅气的小鲜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大部分网络剧的观众并不鸟他。
    毕竟大部分的年轻人是几乎不看电视的，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宣传，反正看网络更新就够了，看什么电视剧，不知道抢电视频道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会打我吗？
    但也确实有一部分网络剧的观众为了能够更早地看见大结局，选择了在这一天打开央爸的八套节目。
    第三十九集一开播，央爸那边就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实时收视率赫然达到了2.3！
    啊啊啊啊！
    一开场就是2.3吗？
    哈哈哈，那不是说，我们还可以祈祷更多的收视率了？
    八套的台长守在放映厅里，看着这个数字微笑。
    但有人担忧地在他身后说道：“三十九到四十级中间有十分钟的广告时间，我担心会有观众流失。”
    另外一人说：“那也不能动那个时间段的广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时间段卖了多少钱的广告出去。”
    “可是比起广告收益，我更在乎最后的收视率，我们台今年一定要拿到收视率冠军！”
    听见后面的争执声，八套的台长转过身去，说：“不用担心，六套和七套在半个小时后，就会上广告，即便不动我们广告商的广告，收视率也会提高。”
    “还是我们台长想的更全面。”
    “还是台长的人面广啊。”
    八套的台长微笑，无论是两集中间卖出的广告，还是拿下电视剧的收视冠军，都是他的业绩，会被上级领导夸奖赞扬，说不定他在退休前还有机会往前面挪一挪。只要这么一想，他就对这部剧，以及周尧团队充满了好感，甚至已经在考虑下一次合作问题了。
    时间流逝。
    当最后一集的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八套的台长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肌肉，长舒一口气。
    播映厅里发出欢呼的声音。
    “啊——”
    “成功了！”
    “2.4啊！”
    “稳了！稳了！收视率冠军出来了！”
    八套的台长笑的看不清眉眼，走到外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再悠悠吐出了。
    自从资本大量进入影视圈，冲击国有产业后，这么多年了，他的电视台被其他卫视夹击，还要面对日益强盛的网络平台，几乎所有电视人都在抱怨现在电视剧不好做，市场竞争太激烈，而他的感触尤为地深刻。
    但如今他终于感受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八套在他的带领下，终于再次回到了电视剧王者的宝座上！
    随着白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升腾，八套的台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2

    而与此同时，看过电视剧的剧粉回到了奇异平台下，开始疯了一样的留言。
    “啊啊啊啊！没看够！！宝宝，现在，马上，必须，要看第二季。”
    “在大结局完结的最后一刻，我潸然泪下，你特么的果然是要开第二季的节奏吗？而且萧子期把陆卓杀了是什么鬼？是想要为第二季下钩子吗？好！我吞了！特么跟船锚一样大的钩子我吞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快拍第二季。”
    “有生以来看的最好看的一部剧，没有其它，包括神说。超算的编剧简直神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每一集从铺垫到推动都让我移不开眼，还有演员们绝不会出戏的演技，看的我全神贯注，好像眨个眼就看完了一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好看了！没有之一！”
    “这样优质的良心剧一定要多多地拍啊！殷商大大还请保持初心，我会永远支持您的。”
    看过大结局的在奇异平台下面留言，没看过的也叫了起来。
    “剧透死全家！”
    “滚滚滚！央爸狗都滚开！忘记小白降番的仇了！现在去看央爸版的都是在打自己的脸，真不要脸。心疼我们小白，我今天要把剧从头到尾再刷一遍，要给我们小白再增加一点播放量。”
    “瓦特？萧子期把陆卓杀了？不过好像原著里也有这个剧情，好像就是为了引出陆卓的生命能量吧，毕竟整个第一季都没有说陆卓掌握的是什么能量，所以第二季就要讲不死的陆卓和萨满萧子期一起打怪兽了吧？”
    “听的我心里痒痒的，有点后悔没有去看央爸版，听说到了后面，小白的番位又上来了，这就是央爸的妥协啊，莫名骄傲！不说了，我去补小说去，《超算》还在连载，第一季电视剧都播完了，和书粉讨论小说也好开心。”
    央爸的大结局播了出来，毫无疑问会有一群人放弃追剧，没能拿到首播权，对于网播剧而言这就是最不好的一点。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哪怕再好看的剧，看一遍也就够了。
    但是当《超算》连载期间，平均点播量达到8000之后，显然现在已经和“对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无论是周尧团队，还是奇异平台，现在想的都是如何再创造出新的奇迹，大家再努力一下，将平均收视率达到一个亿。
    这是一个记录。
    一个现象级。
    甚至是一个可以在未来的很多很多年被人记住的一个奇迹。
    无论是周尧团队，还是奇异平台，都太需要这个头衔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喜欢看剧的，包括平时都会上网的年轻人基本都来了。
    而央爸为了冲击收视率广告吸引来的人群，为了补剧，不得不到他们网络平台来看，这是一群中老年观众。
    包括殷商的书粉，唐泽和白敛的粉丝，他们都已经用各种方式将他们吸引过来。
    所以，还有哪部分的人群是空白的，是他们的潜在客户？
    央爸版大结局结束的这天，周尧带着他的团队飞到了海市，和卢豹直接见面，商讨最后的宣传活动。
    一共不到十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卢豹身边坐了四个工作人员，周尧带着包括金漪在内的市场部人员，双方就潜力客户的开发商量了起来。
    卢豹那边说道：“我们打算今天就在短视频里投放广告，我们已经邀请了一些抖主，表演、编排，包括场景重现，为咱们这部剧做最后一次的点播量冲击。”
    金漪则说：“白敛是迈步的总代言，迈步是一家电商企业，他们每个月在网购平台投放的广告量都达到了千万。我们打算和迈步那边做个合作，开发一期《超算》为主题的广告宣传，他们答应我们届时在一级平台上投放的广告都会加上《超算大结局》的字幕，在商品里还会有奇异视频的连接，应该会吸引一批爱好网购观众的目光。”
    卢豹点头：“网购的人群确实是我们宣传的空白点，这个方向很好。”
    金漪说：“通过现在渐渐火起来的短视频吸引用户，也是很好的点子。”
    卢豹微笑：“说起来，这个方向还是你们给我们的灵感，记得神说的宣传片你们就在短视频上宣传过。”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好，大家各抒己见，又相互夸赞，很快新一轮的宣传方向就定好了。
    不过等着一离开办公室，便又是一阵风驰电掣，简直走路带风。
    金漪一边走路就一边联系了白敛身边的经纪人，让他们明天之前飞到深市。然后这边，市场部的人也已经和迈步那边再次确定了合作的方案，现在就等白敛到位，准备拍摄新的广告。
    而抖抖短视频那边，接到了奇异平台的合作之后，暗改了有关抖主的算法，让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大量的关注度。
    一时间抖抖上，都是COS《超算》人物的小段子，有抖主扮演主角，有抖主扮演大反派，还有些抖主用着夸张的语气去推测《超算》第二季的内容。
    总之一夜之间，广告铺天盖地，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超算》的声音。
    ……
    大鹅集团。
    “点播量平均都9000万了？我们《斩龙诀》多少？2500？你特么怎么不直接给自己个二百五！”牛总觉得自己现在急需一颗速效救心丸，他恰柠檬恰的快得心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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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谈话的人说道：“看的出来他们是要在短时间内冲上一个亿的单集点播量，我们不如买些水军黑一下，这样他们的努力就没什么用了。”
    牛总气得拍桌子：“我特么神经病啊！花钱买水军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些人还真能来看我们的斩龙诀？央爸版都播完了，网上什么言论你看不见啊！我现在买水军黑？买什么都没有用！”
    苹果集团。
    “林总，在《超算》连载期间，我们的会员量也增加了二十二万人次，今天奇异那边好像又在投入更多的广告了，我们的会员量应该也会有所增加。”
    苹果的林总笑的很开心：“任他们冲锋陷阵，我们自然坐享其成，这样好事可以再来一点。”
    “林总英明。”
    蓝星环球影视。
    “《斩龙诀》的点播量掉到2000万了？不是说这部剧一定火吗？把张制片给我叫过来，现在！马上！”蓝星环球影视的左总生气地拍着桌子，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回家后被老婆冷嘲暗讽，甚至被岳父岳母用鄙夷的目光看着。
    他怒道：“这么好的一个项目，大IP顶流，为什么会扑？说话！”
    顶流会演戏吗？顶流会演个屁的戏，就会敛财，后期分那么一点钱还想拍玄幻剧，妈的，原作者都已经在微博上和我撕了，你特么现在问我这些？张制片这么想着，却敛眸肃穆道：“《超算》的风头太盛了，牛总那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开播，很不理智啊。”没错，只要把责任推给别人就对了。
    左总一听，点头：“对，一部电视剧的档期太重要了，牛总花了1.6亿，那么多的钱，应该更谨慎一点。”
    《超算》气势如虹，一路高歌猛进，除了头铁的《斩龙诀》试图和它对抗，却被“杀”的丢盔弃甲外，整个电视剧行业都在为它让道。
    甚至因为引发的轰动太大了，一些在国外的华裔都登陆奇异平台说：“希望海外版快点出来，已经迫不及待向我的外国人朋友推荐了。”
    最后一天决战场到来。
    奇异平台网络剧，《超算》第38级的点播量是6800万，不但距离一亿还远，距离八千万也还差一点。
    但在协议里，协定的是平均点播量，而不是24小时的跟播量，因而这个数字并不准确，毕竟《超算》第一集的点播量已经高达两个亿了。
    不过就算是6800万的跟播量，也已经是相当可怕，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一部剧的24小时跟播量达到的5000万，就是《神说》第一季大结局的时候也不过4000万的一个跟播。
    因而这也算是一个华国网播剧的一个新纪录吧。
    现在还不是庆祝这个时候，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单集的点播量上，奇异平台甚至愿意多掏钱，也希望能够创造出新的历史。
    大结局这天晚上。
    对于周尧团队和奇异平台都是一场决战夜，甚至因为两家的大动作，连带着整个行业都在关注奇异平台。
    很多的粉丝也在疯狂的对朋友安利，“快来看吧！大结局了！一口气从头看到尾，保证你不会后悔！”
    但是网络的狂欢只代表一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并不关注外面的事，也不会关注网络上的疯狂。
    ……
    一个母亲陪她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写作业，屋里静悄悄的，既没有电视声，也没有手机的声音，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生活重心已经完全改变，以孩子为中心，曾经的疯狂肆意早就已经不见了。
    八点半的时候，孩子终于写完了今天的昨夜，去洗澡做睡前的准备工作。母亲这才抽空拿起了手机。
    她很忙，工作、家庭，让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偶尔拿起来手机，既没有兴趣追剧，也没有兴趣玩游戏，因为这些都太消耗时间了，而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直至抖抖短视频的出现，这位母亲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打发这些碎片时间的消遣。
    短视频打开。
    抖主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对，这是一名女性抖主，却在女扮男装。她在画面里搭配着动感的音乐走过来，她走一步，身上的衣服换一件，英姿飒爽，看的出来是一个个头很高的专业模特，而且每套服装都很用心。
    但最吸引这位母亲的，还是通过短视频在最短时间将所有内容呈现在她眼前的感觉，吸引她停下来。
    事实上十秒钟的“衣柜秀”，也没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就结束了。
    紧接着音乐再次响起，视频重头再来。
    母亲想着这是什么秀，然后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下一个竟然还是白色风衣的男人，服装的款式和上一个视频的“衣柜秀”风格差不多，只是这次拍摄的地点变成了外面。
    耳边是某种非常提劲的音乐，当男人迎面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突然生出一团看起来有点假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团团包裹，而他每落下一步，身体一圈就都浮现一个白色光团，十步落下，五秒过去，背后的十个光团涌动。他抬手一挥，光团裹挟着雷霆的气势，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咔嚓嚓！”手机发出了好似屏幕碎裂一般的声音。
    这位母亲眉梢扬了一下。
    没再换下一个视频，她好奇地点开了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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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看见最帅的萧子期。”
    “抖主好帅，比白敛帅。”
    “我几乎可以想象今年的流行款了，萧子期同框风衣，你值得拥有。”
    “快去看超算大结局！”
    什么超算？
    这究竟是什么梗？
    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懂的样子。
    这个母亲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世界抛弃的恶意。
    犹豫了一下，她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超算”。
    很快，上亿的搜索结果就出现了。
    原来是一部电视剧啊。
    什么？
    打破历史的现象级？
    老少皆爱的网络剧？
    超级IP改编的网络剧？
    一看见是电视剧，母亲就有点没了兴趣，她现在是真的没有空看电视剧啊，很快孩子就要洗完澡出来了，她还要陪她背课文呢。
    因为不喜欢抖音上都是关于超算的内容，这位母亲决定去网购平台看看，就要开春了，该给孩子添置一些春天的衣服，孩子真的长得太快了。
    这样想着，这位母亲打开了网猫APP，跳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广告，画面里是一个长相阳光帅气，眼神清澈，笑起来有点甜的大男孩，在他身边还站着“帝王专业户”唐泽，两人手掌摊开，飞出很多的红包。
    最醒目的地方写着，【看《超算》送红包】。
    有免费的钱当然要拿啊，作为一位会过日子的女性，最重要的就是要精打细算。
    所以点进广告，然后就跳到了奇异平台的网页，然而因为她没有奇异APP，所以提示下载。
    “好麻烦啊。”年轻的母亲退缩了，浴室的水声已经关闭，她很快又要开始忙，为了几毛钱看剧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这样想着，母亲将网页关闭，再一次打开网猫APP，并且选择了跳过广告，然后在搜索栏里搜索了“运动服”。
    画面刷新，相关的内容一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顿时无数个之前出现在广告里，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穿着各种款式的运动妆，笑容灿烂的就像一个大学生，看起来规规矩矩的还有种青春的气息在眼前浮动，眼缘上佳。
    年轻的母亲的视线落在对方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时间便觉得每一套都很好看，都想买回来，女儿穿不了，还可以给老公穿，老公不行，不还有亲戚朋友吗？
    强烈的购物欲涌上心头，连带着对这位模特也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陪伴女儿学习的过程很枯燥，但也很温馨，当女儿睡着后，时针已经转到十点的位置。
    这位母亲完全放松下来，拿起手机，下载了奇异APP，然后找到了《超算》的电视剧，点了进去。
    看一点吧，毕竟这么火热的一部戏，口碑代表质量，肯定是值得看的，至于所谓的充会员，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这点消费并不算什么。
    片头曲的音乐响起，这位母亲拿来小被子盖上小腿，然后就完全放松地躺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一转眼便是一个小时。
    她眨了一下眼睛，看看都十一点了，却还是舍不得停下来，现在的电视剧质量已经这么高了吗？看的让人欲罢不能，时间飞逝。
    十二点，就看两集，看到十二点，就上床睡觉，明天应该起得来。
    但这么一放纵，就到了半夜两点。
    这位母亲揉了揉眼睛，万分艰难的将手机放下，在心里暗道，明天还要看，真想一口气看到结尾啊……
    ……
    抖抖短视频和购物平台的宣传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更多的流量来到了奇异平台。
    只是广告上了半天，第38集的跟播点播量就达到了8000万，平均单集的点播量也达到了95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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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到一亿的点播量，似乎已经不再是奢望。
    奇异平台光是赚会员钱，就赚的盆满钵满，更不要说是“闻味”赶来的广告商，这一季度的表报一旦做出来，简直可以笑傲同行。
    卢豹在今天晚上甚至加了班，留在公司里等待最后的成绩出来。
    他坐镇中军，时不时地招来有关职员交谈，全方面的了解《超算》这部戏的各个方面数据。
    “9500了吗？还有28个小时，一定可以上亿的，甚至还会更多。”
    “注意流量控制！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播放差池，谁出问题直接递辞职书。”
    “准备好通稿，今天半夜给各个新闻媒体发过去，就说单集点播量已经超过一亿，创造了历史新高。”
    “各位再辛苦一天，我们创造业内的最高神话，让我们的竞争对手们渴望不可及！”
    “加油！”
    卢豹的野心在这样的过程里不断的滋生，一亿的点播量已经无法承载他的期待，他知道他想要更多！
    多么好的一部剧啊！
    网络小说大神殷商的IP，有全民皆知的老艺术家唐泽，有新生的顶流白敛，最关键这部剧在央爸首播，却又因为央爸的疏忽导致大量的流量的回归，却又达到了宣传的效果，看看央爸的那些广告，如果换成他们公司，可是要花费大价钱才能够买到的啊。
    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不能不生出野心，不能不渴望更多。
    再来更多的观众吧！
    他要靠着《超算》这部剧，站在行业的最高处，笑傲群雄！
    卢豹的认真，也导致了奇异平台的更多投入，《超算》在播放期间才赚到的会员费和广告费，其中有不少又流出去变成了广告宣传费用。
    卢豹是一个格局很大的人，况且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几百几千万的得失，而是一个辉煌的，无人能够超越的成就！
    全国人民第一次发现，什么叫做铺天盖地，只有《超算》。
    舆论引导民众，于是就连日常生活中都在讨论关于《超算》。
    “我还以为唐泽只会接历史正剧，没想到还会接这种网改的玄幻剧。”
    “你知道白敛吗？好帅啊！迷死他了！”
    “最近身边的人都在聊超算，你看过吗？怎么样？很好看啊？行，我下个APP看一看。”
    同事之间，学生之间，朋友之间，几乎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终于在这天晚上九点，奇异平台上传了《超算》的第39、40集。
    而且为了实现执行董事的野心，奇异平台把大部分的资源都调动在了《超算》这部电视剧上，打开APP没等跳出页面，先跳出的就是《超算》的广告。想要看综艺节目，结果先出来的是《超算》的内容。首页最醒目的位置还拉了个长条形的广告条，上面写着——【《超算》大结局，尽在奇异视频】。
    39、40集一上传，点播量就疯狂的暴涨！
    一百万……
    一千万……
    三千万……
    对于其他剧而言，三千万的点播量就已经是“天花板”了，但在《超算》这部剧里，这才只是个开始。
    四千万……
    五千万……
    六千万……
    哎呀呀！六千万了！跟播六千万啊？疯了吗？谁见过这么可怕的跟播数？就算卢豹做了那么多年的网络剧，也没有说过跟播达到六千万的！对于其他剧而言，这已经可以称之为现象级的剧了，到了《超算》却只是跟播数。
    所以大结局上传后，三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期间，单集的平均点播量是多少了？一亿了吗？
    卢豹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电话后，说道：“还有20个小时，我们要创造新的历史！绝不能满足于这个数据！”
    十二点后，点播量的增加有着明显的降低，但是时间更长，等着第二天早上八点上班的时候，几乎拿着手机喜欢看新闻的老百姓都看见了一条关于《超算》的新闻。
    【震惊！网剧单集点播量达到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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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算》爆火，全民称赞！】
    【大结局上传不到半天，跟播达到八千万，网播剧的里程碑】
    【《超算》海外版开启，是否能够代替华国发言】
    【还没有看《超算》吗？没看你就low了】
    ……
    新闻再次洗地，无论是好奇的，还是不服的，总之一部剧被夸成了这样，换谁都会想要去看看。
    《超算》第一集的点播量已经达到了三个亿。
    当然这里不仅仅是只有新客户，还有一些是回头二刷三刷的，还有一些看了一半换了网址的。
    并不是说，三个亿的点播量就真的有三个亿的人在看，网络的数据统计和现实肯定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无论是你第一次看，还是二刷三刷，这都是一份流量的进入，对于新媒体行业而言，这就是一种可以拿出来吸引广告商的数据。
    而随着那些新人，和二刷三刷的人出现，《超算》这部剧的平均点播量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已经达到了1.1亿。
    周尧的“对赌”已经成功了，白纸黑字的协议在前，谁都不能阻挡他赚这三个亿！
    各种媒体记者节目组疯狂的邀约，周尧却一盖拒绝，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点播量究竟可以达到多少？
    只剩下十个小时了。
    有没有可能达到1.2……甚至是1.3个亿呢？
    其实就连周尧都没有想过这部戏的点播量可以达到这个程度。
    但既然来了，总会期待更多。
    等到六点。
    周尧在公司和金漪他们一起吃的饭，附近餐厅送过来的中餐才到，梅广轩就带着人出现在了办公室里，那些人搬了三箱啤酒过来，往墙角一放就走了。
    梅广轩笑嘻嘻地说：“请你们喝酒，大家都辛苦了！”
    金漪拿着碗筷寻摸摆在会议桌上的食物，说：“还有三个小时呢，打完这场硬仗再喝。”
    “不是都一个亿了吗？”梅广轩奇怪。
    “周总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再高点，总归越高越好嘛。”
    “那倒是。”
    周尧站在会议桌边上慢慢地吃饭，抬头看了梅广轩一眼，说：“老梅，最近找你拍戏的人多吧？”
    梅广轩面色一整，说道：“多是多，但我一个都没答应，超算第二季差不多要筹备了吧？还有神说完结季。再说你还有好几本书没拍呢，再加上你的大银幕计划，我觉得在我退休前哪儿都不用去了，跟着你混就行。”
    周尧听着对方忙不迭地表示的忠心，微笑：“说这些干什么，我是说最近没事就好，我要安排公司的人分批出国旅游，你回头跟我一起过去，咱们好好放松一下。”
    “好嘞。”梅广轩开心地笑。
    等着晚饭吃完，谁都没有动角落里的酒，从六点半守到八点，奇异公司那边给了个最新数据。
    大结局的观看人数达到8000万了，而单集的平均播放量则达到了1.2亿。
    还有一个小时。
    八点到九点，算是一个网络流量的高峰期，按照往日的流量来算，平均播放量达到1.3个亿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总点播量是50亿。
    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个数字太美妙。
    哇！疯狂！
    “还有一个小时，总点播量只有47亿，算了，我用手机看看，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市场部有一名年轻的职员紧张的抖腿，这样对身边的同事说着。
    那位同事点头：“对对对。”
    周尧正好路过听见两人交谈，他想了想，也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7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总点播量达到了49.2亿。
    平均点播量达到了1.3个亿。
    大结局的跟播是8500万。
    “还有半个小时，终于要结束了，这绝对是我工作以来，最累，但也最有成就感的一部剧，”奇异平台市场部的经理在说。
    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总点播量是49.8亿。
    平均点播量依旧是1.3个亿。
    大结局的跟播是8700万。
    “这是一场胜仗，在日益低迷的电视剧市场，可以唤醒这么多的观众来看，《超算》确实功不可没。”
    最后三分钟。
    总点播量是50.2亿。
    平均点播量依旧是1.3个亿。
    大结局的跟播突破，达到了9000万！
    “奇异平台收获了大量的会员，获得了播放的新纪录，更是获得了无数广告商的青睐。但真正的大赢家还是周尧的团队，1.1亿拍摄的电视剧，他们赚了三个亿，但真正的收获不止这些，包括观众的态度，以及白敛的后续发展，简直就是独立制片人最成功的一个案例。”
    终于……
    九点钟到了。
    根据合同，在大结局后24小时内，《超算》最终以平均点播量1.3个亿的惊人素质，获得了网播剧的又一次成功。
    直到这一刻，周尧和他的团队成员才缓缓松开一直紧绷的神经，将堆放在墙角的啤酒拿出来，人手一瓶，高吼庆祝。
    “三亿！”
    “创造记录！”
    “喝！今夜不醉不归！”
    第55章在度假了
    约定的时间一到，卢豹也终于将一直以来都提着的心脏缓缓放回原处。
    他满足了。
    50个亿的播放量，他心满意足。
    这是一份漂亮的“成绩单”，足够他在未来两三年内，笑傲同行。
    “好了，大家都辛苦，我就先回家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这部戏后续的问题还很多，我们要抓紧机会，占领更多的市场。”
    这么说着，卢豹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仰头挺胸地走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参加一次股东大会了。
    ……
    白敛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
    赶着最后一班飞机从深市回来，他将会在未来有一段悠长的假期，这是周总为他争取的。
    哪怕他现在正火，数不清的邀约代言纷沓而至，但显然比起赚钱，周总更在意的依然是他的演员价值，所以接下来又到了“藏锋”的日子了。
    白敛知道自己很火了。
    也知道这是自己赚钱的最好时候，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趁着市场认可的时候，疯狂敛财，是每一位艺人都渴望的时刻。
    就连他的母亲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都在说，“幺儿，现在赚了好多钱，有没得一个亿了？亲戚朋友都在说你发财了，是不是真的哦。啥子时候有空，回家来休息几天，大家都想见你……”
    白敛没赚到一个亿，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过就两千来万的身家，可以说在A市买套房子都会让他倾家荡产。
    白敛需要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8

    他确实很想赚钱，但是老板觉得他该休息了，所以不给他安排通告，他也没有办法。
    在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好在他真的很听话。
    从机场出来后，白敛把自己完全地放松了下来，靠在座位补眠。
    真是疯狂的一段时间。
    电视剧在播放，他就到处跑通告，跑宣传，没有一刻得闲，长期缺乏睡眠，让他养成了随便有个地方一坐，就能够睡着的习惯。
    车在摇晃。
    白敛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想：是的，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最重要，明天开始好好休息，才会有精力进行下一轮。
    再次恢复意识。
    车停了下来。
    白敛转头看了一圈，迟钝地想了很久，才想起这是哪里。
    不是家，是公司。
    经纪人说：“稍微等一下，周总马上就过来，你继续睡吧。”
    说话间，白敛正好看见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中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中领毛衣，明明是很常见很普通的打扮，甚至走在光线幽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整个人都好像融入了黑暗当中。
    可白敛还是第一眼看见了他。
    就像有光一样。
    那些光倒灌进了白敛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睛，彻底地清醒了。
    男人走到车边，敲了一下门，坐在门边的经纪人蓝姨将车门拉开，跳下去的时候喊了一句：“周总。”
    蓝姨去了前排，周尧上了车，白敛闻到了浓郁的酒味，他看着男人，见对方微笑说：“搭个顺风车。”
    “周总。”白敛喊出对方名字，偷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电视剧播放期间，他们都在为各自的事业努力，足足四十天，白敛没有见过周尧。就好像曾经一度自己的某一处被封印了一般，忙碌的时候想不起这些儿女情长，直到如今看见人，那些思念于是成倍的爆发，像是火上一样喷涌而出，白敛几乎无法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清减了许多呢。
    但眼神更加明亮锐利了。
    笑容很温柔，但又有种自信的神采，顾盼间好似有光。
    但他醉了，所以才会用一种类似于缠绵的目光望着自己。
    白敛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他张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后，醒了醒嗓子，才说：“今天的庆功宴我没能参加，好可惜。”
    “这不是庆功宴，明天会正式举办一场庆功宴。”
    “确实值得庆祝，我在外面走着，能够感觉到自己确实火了，热情的甚至有点害怕。”
    “是我通知金漪让你休息的，有意见可以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辛苦。”
    “不会啊，你不是安排员工旅游吗？有我的份儿吗？”
    “有的，后天跟我和梅导一起去。”
    “好。”
    说话间，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路灯的光照进车里，照亮了白敛和周尧的脸。
    车里很安静，那之后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就连说话都觉得浪费体力，但嘴角却无法克制地勾起。
    今晚一定有个好梦。
    ……
    从华国降落的飞机，停在班班岛的机场上，中型的飞机甚至没有商务舱，好在航程的时间并不算长，一群从飞机上下来的游客在双脚踩在地上的第一时间，都纷纷地伸了个懒腰。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29

    摆渡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两百多名游客在地勤人员的催促下，上了两辆车。
    偶尔能够听见游客用华语的声音说道：“这边，后面摆渡车的人少。”
    “后面还有很多空位啊，为什么都去挤前面啊。”
    “白敛在前面啊，你不知道吗？”
    “什么？谁？白敛！萧子期那个白敛吗？开门！我要下车！我要坐前面的车！”
    白敛最近在国内红的发紫，微博的粉丝数增加到了1.1个亿，随便发点动态就是9999的点赞和留言，就连一些不关注明星的中老年人都知道那个和唐泽对戏的年轻人叫做白敛。
    白敛的名字很好记，是本名，听过一次就忘不掉了。
    他的脸成为了当下最帅气的长相，论坛里的“小鲜肉”排名，白敛一跃成为了第一名，在流量上更是已经超过了郁明。
    你可以不看白敛的剧，不关注他的行踪举动，但总之你是一定听过他的名字，这种情况尤其在大城市更是常见，白敛已经成为了一个话题。
    朋友聚会，家族聚餐，不聊一下《超算》，不聊一下白敛，那就是不懂流行。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本应该趁着自己大热敛财的白敛，却会出现在某个以旅游胜地文明的小岛上。
    是来拍戏的吗？
    还是录节目。
    摆渡车上，白敛戴着帽子和墨镜，穿着最普通的一套衣服，站在一个个头比他高了一点的男人身边，而四周围还围着一些非常平静的男男女女，对于白敛在自己身边站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表情。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起的。
    更外圈的人都忍不住地歪头看去，一边观察一边与身边的人嘀嘀咕咕。
    “是白敛哦，肯定是，我认识他旁边的人，是殷商大大。”
    “左边的那个好像是梅导吧……啊？为什么认识，梅导和白敛一起上过好几个节目，我有印象。”
    “我知道，我打听了，这是他们公司的福利，一起出来旅游。”
    “大明星也坐这种航班吗？我还以为会包机飞过来呢。”
    有人偷偷拍了照片发到网上，用惊讶的语气说道：“在班班岛的机场惊见白敛，他们是过来拍戏的吗？”
    然后就有白敛真正的粉丝回答道：“卧槽，不愧是我们的藏锋敛殷，真的说放假就放假，说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也太任性了！”
    “白敛最后更新的微博说他要放半个月假，和公司一起出去旅游，嘿嘿嘿，是公司组织的旅游啊，还是和周总出去旅游啊。”
    “CP女孩儿能不能有点脑子，现在小白正是最火的时候，一点动静就会被人放大来批评，明明就是公司的旅游，你看不见旁边的梅导也在啊。”
    “嘿嘿，炫耀一下我买的明天的班班岛机票。”
    “羡慕。”
    “嫉妒的我质壁分离。”
    白敛和周尧他们从海关出来，事先联系好的导游已经举着小旗子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一共就十个人个人，周尧、白敛、梅广轩，加上白敛的助理小周和经纪人蓝姨，再来公司财务的会计和办公室的主任，以及剧组那边的副导演，都算是公司的管理人员。他们打头阵，等他们回去后，会有第二批的人过来，金漪大概会是第二批过来，她和周尧必须留一个在公司。
    这次的海岛度假足足安排了一周的时间。
    期间产生的费用，以及耽误工作影响的收入，当然不少，但周尧认为这是有必要的。
    此时华国还在倒春寒，北方的不少天空依旧落着雪，但在班班岛，这里却已经进入了夏季，从机场大厅一走出来，刺眼的太阳迎面照来，热浪滚滚。
    白敛的经纪人姓蓝，四十三岁，女性，是金漪找过来的，负责认真，而且母爱过剩。
    “小白，快把帽子拨正了，别晒着太阳。”
    “小白，记得涂防晒霜啊，你可千万别晒黑了。”
    “怎么选这么个大太阳的地方旅游，幸好我戴着遮脸的头罩，你要下海一定要戴上啊，身上怎么黑无所谓，脸，关键是脸啊！”说完，蓝姨丢了一个西瓜红色的面罩递给白敛，一定要让白敛现在就戴上。
    白敛将面罩举起来，看着像面膜一样露出三个孔洞的地方，问：“为什么是红色的？”
    “西瓜红，最不吸热，最防紫外线。”蓝姨一把将头罩夺过来，踮着脚给白敛戴，白敛乖乖地弯下腰去，再站起来的时候就像电视里常见的劫匪，露出来的双眼无奈又无辜，蓝姨在一旁笑道，“这时候就别管形象问题了，保护自己的本钱才最重要。”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0

    白敛扯着头罩不适应地看了一圈，就看见所有人都在忍笑，就连周尧都忍着笑将视线躲开。
    “很丑啊……”白敛小声，怯怯地抗议着。
    ……
    就在这样的玩笑中，大巴车载着他们到了宾馆的门口，蓝经纪从车上先一步跳下来，把伞展开，自己站在太阳底下，无视大老板周总从自己面前走过，只是将伞举在白敛的头上，小心翼翼地将他送进了宾馆。
    走在前面的周尧于心不忍，转头说道：“下午我们在沙滩上有团建活动，要不你就别参加了吧。”
    白敛：“……”
    导游很快办理好了入住，挨个发放房卡，周尧拿过房卡的时候看见白敛没什么笑容的脸，说：“就像我赚再多的钱，也要保持每天的更新一样，维护形象就是你的工作，等晚上太阳下山了再出来玩吧。”
    白敛点头。
    南国风光极美，沙滩、椰树、海洋，周尧坐在沙滩椅上看着那边正在团建的公司职员，在太阳下面挥洒着汗水，笑的很开心。
    哦，真是热啊。
    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周尧转头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白敛走了过来，视线对上，周尧首先看见的就是白敛遮挡在脸上的西瓜红防晒头罩，还有就是一副大大的墨镜。
    “都以为我有病，但不戴着这个蓝姨不让我出门。”这样说着，白敛坐在了周尧身边的沙滩椅上，鬼祟地看过一圈，然后就要把头罩摘下来。
    周尧心情正好，抬手敲敲桌面说：“你取下来我就给蓝姨打电话了。”
    “这里又晒不到太阳。”
    “海水反光也会晒黑的，保护好你自己吃饭的饭碗。”
    “……”
    黢黑的服务员穿着花衣服走了过来，视线落在白敛的脸上，看了又看，周尧忍不住地笑，说：“这里要杯冰水，谢谢。”
    服务员走了，白敛无奈地叹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周尧示意他看向正在太阳下挥洒汗水的同事，说：“想玩吗？”
    “……”白敛没说话，想也知道没戏。
    “这种活动你就别参加了。”
    “……”他就知道。
    “你看我也没有参加，等傍晚的时候我陪你下水游一会，难得休假，该玩还是要玩的。”
    “好的。”闷闷的声音从头罩的后面透出来，但透着一点笑意。
    然后很快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白敛在诸多的坏处里发现了一个好处，他可以偷偷地看周总，而不用担心会被对方发现。
    他的整张脸都藏起来了。
    靠在沙滩椅上的男人，用着一种很少见的放松姿态躺着，虽然戴着墨镜，脸上看起来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大约是微微勾起的嘴角，给人一种他很快乐的感觉。
    白敛始终在试图去更加了解这个男人，从他的文字里，从他的行事作风里，包括与他的交谈中，渴望了解更多。
    毫无疑问，这一刻的周尧，少有的快乐放松，他打赢了一场胜仗，就像一个骄傲的将军，他正在享受胜利的果实。
    而自己，也喜欢看这样的周尧。
    就好像曾经压在男人身上的东西，不知不觉的变轻，因为一次次的胜利，让男人变得更加自信强壮，他从负重前行，变成了享受，他正在一点点地走出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阴影。
    白敛觉得很开心，虽然他始终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周尧会在两本书的中间产生那么大的变化，但是毫无疑问，他正因为周尧的快乐，而快乐着。
    天没有黑尽的时候，周尧和白敛在蓝姨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下海冲了一下浪。
    蓝姐表示，因为太阳没有落尽，所以不准摘头罩。
    于是周尧就和一个戴着西瓜红色面罩的“怪物”，来了一场游泳比赛，白色的浪花翻涌，白敛的笑声从面罩后面闷闷地发出来，周尧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却莫名的想笑。
    终于当两人再次游远的时候，远的蓝姨的声音没办法第一时间传达过来的时候，白敛嫌弃的一把扯掉了他的头罩。
    金黄色的太阳光照在他白的发亮的脸上，那灿烂明媚的笑容在周尧的眼前绽放，刹那间，日月星辉，在阵阵晕眩袭来的同时，周尧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白敛紧张地睁圆了眼，慢慢地游到周尧的面前，说：“我可以取了吗？实在太辛苦了，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1

    周尧微笑：“可以。”
    夕阳的金辉坠入周尧的眼底。
    那一眼的温柔，让白敛忘记了说话。
    海浪涛涛。
    身体起起伏伏。
    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缠在了一起，两个人似乎在这一刻，都触摸到了对方的心灵。
    好像有什么在强烈的跳动着，和自己一样，掠夺了呼吸，涌出更为烫热粘稠的液体。
    激烈的。
    无法控制……
    “你在想什么？”周尧从白敛的眼中看见了让他心跳不止的东西，他不太懂，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是什么，就好像着不断冲过来的海浪，推着他的心，去寻找答案。
    白敛润了水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浓黑的睫毛像是蹁跹的蝶，殷红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回答。
    那个回答一定是他需要的。
    周尧的眼眸浓黑，有着迫切的攻击性。
    “白敛！”
    但是下一秒，蓝姨的河东狮吼响起。
    “你给我把面罩戴上！”
    魔咒在这一刻被打破，两人猛地将缠绕的视线分开，都陷入了一个短暂的茫然期。
    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想什么？
    我在期待什么？
    没有人来回答自己，而追寻答案的念头似乎也并不是很迫切，周尧回过神来，朝着岸边游去。
    白敛落后了几步，他看着周尧的背影若有所思，好一会，他将视线收回，在将面罩戴上的同时，也将他的内心再一次隐藏了起来。
    可能吗？
    为什么可能？
    但，又为什么不可能？
    晚餐是在沙滩吃的，海鲜BBQ，价格是真得不便宜，但毕竟是周尧在的团队，团队的价位是非常高的，而且一起过来的还是让电视剧成功的功臣，周尧并没有吝惜花钱。
    不止有奇异平台的版权，还有电视台的版权，海外版权，加上公司卖出去的周边版权和白敛跑通告赚回来的钱，这次他们公司赚了超过两个亿，而周尧个人也连着版权一起收入七千多万，前期的投入全部回本，公司业绩的曲线图直冲云霄。
    这天晚上，大家在沙滩上，穿着宽松的花衣服，女士则穿着花裙子，在滔滔的海浪声中，吃着鲜美的海鲜，喝着价值不菲的红酒，然后和住在这个宾馆里的游客一起参加酒店举办的舞会，在笑声中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白色的灯挂在用椰树叶搭建而成的房子上，四面通风，异域风情的音乐在耳边阵阵环绕，宽松的沙滩鞋将意外带进来的沙子踩出沙沙的声响，在酒店舞会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所有客人几乎都在这里享受海边的浪漫。
    没人愿意上场跳舞的时候，就会有工作人员进场跳舞，时不时地获得满堂喝彩。坐在对面的大熊国的一位强壮的中年女士点了五杯鸡尾酒，自己和同伴留下四杯，剩下一杯让服务员送到了周尧的面前。周尧将酒杯举高，感谢这位刚刚和他共舞的女士。
    公司的会计刘姐自己掏钱又买了一盘子的肉串摆在他们的桌子上，然后豪放地拿着一瓶啤酒，挨个与公司的领导和同事碰杯敬酒。
    当新一轮的舞会开始的时候，公司的女孩子们踊跃地冲进舞池，只是手边各拉着一位男同事帮自己壮胆。蓝姨带着梅广轩，两人在舞池的中间跳的摇头晃脑，形象全无。
    因为这次出来是四位女士，带走了四位男士后，就还剩下两个人没有动地方，周尧和白敛对视一眼，白敛鼓足勇气：“想跳舞吗？周总？”
    周尧摇了摇手，拿起友人送来的鸡尾酒喝了一口，微笑。
    白敛也喝了面前的啤酒，没有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说：“真好啊，没有人认识，很久没有在公共区域这么放松过了。”
    但是第二天。
    周尧他们一大早的下楼，准备开始今天的行程时，却被酒店大堂办理入住的场面惊呆了。
    全是黑发黑眼的华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2

    白敛一走出电梯，本来井然有序，安静的华人游客就像是被瞬间按下了快关，哗声顿起。
    “啊啊啊啊！白敛！”
    “天呐！萧子期！”
    “白敛，我想要合照，拜托你了！”
    “……”白敛被这阵仗吓得差点缩回电梯里。
    天！
    粉丝们竟然追星追出国了……
    周尧和团队的其他男性只能临时充当安保人员，将白敛团团护住，蓝姨对追星的粉丝们说道：“嘘，嘘嘘嘘，大家安静一点，我们安静一点好不好，这里是在国外，我们要有素质的追星好不好！”
    年轻的女孩们乖巧的点头，不再尖叫了，但一个个举着手机，拿着等待签名的照片，眼巴巴地看着白敛，一双殷切的眼睛里都是爱。
    白敛的脸上挂上职业的笑容，说：“我们一个一个来，大家别挤，别受伤……”
    但是和白敛合照，并且拿了签名照的粉丝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转头看向周尧说：“殷商大大求合照~”
    “梅导求合照~”
    “蓝姨可以求合照吗~”
    粉丝的热爱真的很疯狂，安抚完了粉丝，他们比预定的计划迟了半个小时，白敛上车的时候还有粉丝依依不舍地说：“哥哥要注意安全啊，要玩的开心，再见~”
    车门一关，所有人都垮下肩膀，放松了下来。
    导游站在大巴车的前面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想了想，来到白敛身边说：“抱歉我一直在国外工作，你是很有名的大明星吧？我可以和你拍个合照吗？”
    白敛只能整理表情，笑着来了一个十连拍。
    班班岛并不大，但可以玩的地方很多，整个岛都是风景区和娱乐区，今天他们的行程是要了解班班岛的人文文化，上午会去博物馆，下午则会出海打鱼。
    行程安排的非常轻松，导游为他们服务，可以随时调整行程，当他们坐在礁石堤坝上喝着红酒，吃着海鲜的时候，海风吹过发丝，被粉丝包围的恐惧感早就远去，放松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梅广轩站在被海浪拍打的堤坝上，豪迈的喊道：“啊~大海啊~啊~度假啊~啊~人生啊~啊~啊啊啊~”
    其余人轰然大笑，什么鬼啊！一点都不押韵！
    午饭后所有人上了一艘白色的游轮，白敛戴着他的西瓜红面罩引起了船主的警惕，导游解释道：“明星，不能晒黑。”
    渔船才出海时，风平浪静，周尧、梅广轩等人在船尾海钓，其他人观看船主网鱼，十网九空，纯粹是娱乐，但偶尔网上来几条鱼后，大家却会发出乡巴佬一样的叫声。
    “哇！”
    “哦~”
    “呀！”
    梅广轩把海钓竿插进杆洞锁死，这边拿起冰冻的啤酒喝上一口，说：“你们说，我要是钓上一条大鲨鱼怎么办？”
    “你想多了。”副导演被逗笑，“今天你能钓上一条海鱼就不错了。”
    “赌不赌，看我能钓几条。”
    “赌，什么。”
    正说着，周尧扶手上插着的海竿骤然一弯，继而开始左右摇晃。
    “来鱼了！来鱼了！”戴着西瓜红面罩的白敛激动地大叫。
    周尧将海竿握紧，瞬间就感觉到了来自大海的凶猛力量，他不甘落后，手臂上肌肉瞬间夯起，咬紧的腮帮子绷出了一条深深的线条。
    “是大鱼吧！”副导演激动的大喊。
    “掉一条大鲨鱼！”梅广轩挥舞着酒瓶加油助威。
    周尧与这条鱼博弈了十分钟，最后钓上了一条两斤左右的鲳鱼，圆形的身体上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辉，鲜活凶猛地摇摆着尾巴，周尧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将这条鲳鱼放进了装满了冰块的冰桶中。
    男人们钓鱼，或者去网鱼，女士们忙着拍照和聊天，但等到了四点，女士们纷纷迫不及待地跑进了船舱里的厨房，将今天所有捕获的水货料理了出来。
    都是海鲜！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3

    没有蔬菜！
    大家一边抱怨着这种不健康的饮食，一边吃的满嘴流油。
    在船舱里终于取下了面罩的白敛成为了一群人里最白最醒目的存在，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用手拿着一个大海螺往嘴里吸，发出“滋滋”的声响。
    蓝姨给白敛夹了一块鲳鱼肉，说：“少吃点，别吃胖了。”
    白敛咧嘴笑着，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却擦的半个脸都是海螺汁，这形象全无的样子哪里像个华国顶流的大明星，明明是个好像才走出大学校门的年轻人。
    梅广轩说：“小白家是南方的吧？不靠海？”
    白敛点头：“离海远着呢。”
    “那你还行，这些东西都能吃。”
    “食材太新鲜了，而且姐姐们的手艺太好了，一点腥味都没有，真的超级好吃。”说话间，白敛将蓝姨夹给自己的鲳鱼肉吃进嘴里，竖着大拇指说，“这个最好吃。”
    坐在一旁的周尧眼眸微暗，笑容浓郁。
    当乌云在天边浮现，缓缓地压过来的时候，船主开着船往回赶，然而即便风驰电掣马力全开，却依旧没有躲过风浪的袭击。
    海浪将游艇举高，又狠狠地砸下去，在船舱里穿好了救生衣的众人发出“哇”的一声，继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游艇摇晃，一群人东倒西歪，渐渐的有人脸色发青，说：“完蛋，我晕船。”
    “浪这么大，我们会不会死啊？”
    “感觉随时翻船。”
    悲观的情绪在这样的颠簸中出现，然后迅速地放大。
    导游给晕船的成员发了黑色的塑料口袋，然后从容地说：“这浪算小的了，而且大家运气真的很好，出海一趟既玩到了风平浪静，也玩到了风浪，没问题的，如果是有危险的大浪，我们肯定会更早的返程，难得的体验，大家尽管享受。”
    “呕~”有人吐了。
    周尧和白敛坐在一起，身体摇来晃去，然后下一秒好像就传来失重的感觉，身体被抛高，再落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摇的头晕是真的，但这种感觉也很刺激，反正周尧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在暴风巨浪中行船他还真就没有体会过。
    像他这种搞创造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这些难得的体验。
    “给我个塑料口袋……”
    就在周尧享受这份体验的时候，耳边传来虚弱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白敛铁青的一张脸，因为皮肤很白，所以染上点颜色就格外的明显，刚刚还笑眯眯的年轻人，此刻一脸微眯，痛苦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给……”开口的声音有气无力，周尧帮他说完，“给我个口袋。”
    导游已经发出去三个口袋了，有点愧疚的说：“就快了，大家坚持一下，海上的风浪来去很快，最慢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大家坚持一下，状态好的照顾一下身边的人。”
    周尧看着将黑色口袋打开后就埋头进去的人，竟然没有感觉到恶心，反倒一种心疼和怜惜生出来，几乎没怎么想的，他从身后抱住了白敛，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海浪对抗，让怀里的人获得短暂的平静。
    海浪果然过去的很快，整个过程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紧接着船身就平稳了下来，只有微微的余浪拍打在船体上。
    导游起身脱下救生衣，打开舱门的时候随手挂在了门口，对着众人说道：“暴风雨后的平静很漂亮，是难得一见的风景，有人去看吗？”
    “我，我去！”有精神大好的已经迫不及待地跟上，比如梅广轩，据说小时候住在津市的渔村，有着丰富的海上经验。
    “我不行了，再好看我也不看了，让我躺一会，”但也有些人表示自己不行了，蓝姨躺在沙发上快死一般地说着。
    周尧自己有钱，家里也有钱，虽然不是渔民出生，但玩海的经历非常多，这样颠簸的体验除了让他觉得稍微有点不适外，却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
    听了导游这么说，再看见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出了船舱，周尧自然也是想要去看看那暴风雨平静后的美景，只是低头再看怀里的人，又走不动了。
    白敛软软地躺在他的腿上，几乎处于半失去意识的状态，手臂抬在额头上挡着船舱顶上的灯光，从周尧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微微泛青的下眼帘。
    完全可以将白敛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休息的，但周尧却偏偏挪不动步子，视线只是担忧地绕在年轻人的脸上，却又因为看不见那双眼有些莫名的焦躁。
    船舱外发出同伴们惊叹的声音，那景色应该是很美的。
    船舱里，周尧将白敛的手臂拉下来，与那双像黑色宝石一般的眼眸对上，低声温柔地问着：“头还晕？”
    白敛点头，模样显得有些可怜，蹙眉微微蹙出浅浅的痕迹：“没事的，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周尧抬手，摸上了白敛的额头，用手心摸，用手背摸，然后他蹙着眉，低头用额头贴上了那分辨不出温度的额头。薄薄的一层汗水瞬间黏腻上来，好像变成了温热的胶水，将两个人的皮肤黏在了一起。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4

    第56章私生饭？
    蓝姨听不见说话的声音，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将头转了回来，无处安放的视线到处旋转，就是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
    白敛屏住了呼吸，心跳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抿着嘴角，将眼眸微微地敛下，用着乖巧的姿态，接受着周尧似乎有些不合适的亲昵，同时在心里欢欣鼓舞地期待着，感受着。
    其实周尧并没有贴很久，他心无杂念，或许。但穿在身上的救生衣硬邦邦的很不舒服，在勒的他几乎快要断气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直起了腰。
    紧接着，就开始慢慢地脱衣服。
    脱掉自己的救生衣，再去解开白敛的救生衣扣，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好像某种曾经臆想过的过程在眼前上演，白敛看着男人的下巴，耳廓热的厉害，喉结颤巍巍的，小心翼翼地滑动了一下。
    周尧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他解开了白敛的救生衣后，确认这样人肯定会舒服，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白敛看见了周尧脸上流淌而下的汗水，在脖颈上蜿蜒着晶莹的痕迹，让白敛想起了加了冰块的水从喉咙滚过的感觉，于是更加的干渴。
    忍了忍，终于还是再次吞下了口水。
    游艇在二十分钟回到了港口，一次出海，倒下了两个。
    蓝姨交给了助理小周照顾，因为同样倒下的白敛一直和周尧在一起。小周已经当白敛的助理快一年了，虽然身边不止一个人告诉她，白敛和周尧是一对儿，但因为两个人很少在一起，更不要说两个人在人前有过任何亲昵的举动，所以比起那些传闻，小周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但是今天她突然确认自己判断果然不是正确的，因为她亲眼看见周总拨着白哥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且为了让对方舒适，那个总是看起来很难接近的男人甚至将自己往下缩了缩，以一种很别扭难受的姿态坐着。
    男人被她看着，很快对方也看见了他，漆黑的眸子没有表情，小周急忙将头收了回来，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看什么呢？”本以为睡着的蓝姨突然开口说话。
    小周吓了一跳，说：“没什么。”
    蓝姨压着声音却说：“有些事，眼睛看见就行了，脑子不用想，嘴巴更不要说，知道吗？”
    “知道了。”小周乖乖地点头，再也不敢回头。
    白敛是最难受的。
    一个南方山城的孩子跑到海上，几乎注定了水土不服，更何况今天白敛吃的海鲜实在有点多，没过多久就在车上睡着了。
    周尧不放心他一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身边，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有人用脑袋撞玻璃“哐哐哐”的声音，这是睡的有多熟。
    将视线从小周的脸上收回来，周尧又抬手压了一下白敛的脑袋，车有点摇晃，白敛的脑袋一直在摇晃，实在睡得太熟，一个刹车可能就要从他的肩膀上掉下去。
    周尧的手就这么搭在年轻人的头上，搭了很久。
    一开始，只是搭着，时不时的在他快掉下来的时候接住，后来渐渐的就有点分神。
    沿着海岸线修建的公路被夕阳的橘红色笼罩，抬头就可以看见海岸线上橘色的光芒，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也落在了白敛的脸上。
    昨天让他觉得有些晕眩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视线落在那染上了橘光的脸上，奇异的质感让周尧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手指好奇的在那皮肤上抚过，却摸到了一片光滑的触感，细腻柔软的皮肤格外的陌生，却有着十足的吸引力，让他有些上瘾一般的又抚过了第二次。
    被自己扶着脸的年轻人睡的正熟，是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甚至有些微微细小的鼾声，鼻梁高挺眼窝深俊，浓长的睫毛变成了金色，隐约可以看见远处海平线上的夕阳。
    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到宾馆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周尧再次确定白敛无碍后，独自回到了房间里。
    宾馆的房间在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已经收拾过了，周尧从重新铺的整齐的床边走过，来到了窗户边上，低头就可以看见此刻灯火通明的沙滩，那群追着白敛过来的粉丝们正在沙滩上愉快地玩耍，昨天举办舞会的大棚下面人山人海，热闹了很多。
    周尧就这样垂眸看了很久，手指在缓缓地摩擦着，不自觉地回味着那一刻的手感。
    一眼的风情，似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被深深地刻在了大脑里，成为了让人难以忘记的记忆。
    但是第二天，这种美好在瞬间变了一个调。
    周尧被叫着去白敛房间的时候，眉心蹙得很紧，才一敲开门就问：“报警了吗？”
    “已经报警了，但警察还没有来。”蓝姨紧张地说着。
    “纸条给我看。”
    “在桌子上。”周尧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白敛也坐在沙发上的一角，脸色很难看，距离那些摆放在茶几上的纸条很远，脸上都是恶心的嫌弃。
    周尧弯腰就要将纸条拿起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5

    白敛急忙说：“不要碰！”
    周尧疑惑地看着白敛，然后收回了手指，视线落在这些纸条上，皱皱巴巴的，应该是A4纸裁剪出来的，但似乎之前被水打湿过，所以有些皱皱巴巴，还有种难以分辨的水痕。
    纸条上用华语写着……
    【我真爱你】
    【别让我看见单独的你，我让你哭出来】
    【你猜猜这些纸上的液体都是什么】
    这些话还算隐晦，还有些纸条上写的更加露骨，对白敛的恶念毫不掩饰。
    一共九张纸条，都是从一张A4纸上裁剪下来的。
    周尧一张张地仔细看过，脸黑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问道：“找宾馆调监控了吗？”
    白敛点头，然后说道：“但是宾馆说我们没有权利，要等警察过来，导游正在楼下等着警察，我怀疑应该是男人。”
    话音落下，周尧和白敛都将视线落在了其中一张写着“干你”的纸条上。
    周尧努力让自己不要发火，压着声音安慰道：“好了，不要想了，明星遇见这种事情应该还是比较常见的，等回去我会加大你的安保力度，以你现在的名气，也差不多可以请两个保镖了。”
    “我自己请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情就是公司的事情。”周尧说完，环顾一圈，然后视线定在门上，说道：“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了吗？昨天晚上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白敛点头又摇头，说：“早上出门，这些纸条就已经顺着门缝塞进来了，不过昨晚上没有听见动静，我睡觉前头还在晕，所以找蓝姨要了晕车的药，睡的很沉。”
    周尧点头，一时间也没有头绪，毫无疑问这种事在还能等警察过来。
    一上午的时间，警察都在处理这件事，这个岛上警察处理案件的效率很糟糕，后来是导游提醒周尧拿了小费，他们才看见了宾馆的监控。
    凌晨五点。
    夜深人静的走廊上，一个穿着很臃肿的人戴着帽子出现在了镜头里，然后蹲在白敛的门口鼓捣了一会，又慢慢地走了。
    “是个女孩子吧？”
    “虽然穿的很臃肿，但走路的姿势是女性的姿势。”
    “而且个头很矮小，目测不超过一米六。”
    陆陆续续的信息传到了周尧和白敛的耳朵里。
    “如果是一米六的女性的话，应该是比较偏激的私生饭吧。”蓝姨这样说着，“女孩还好，虽然嘴里说的凶狠，但因为自身的原因，也只是说说。”
    但那个女孩的身份却没有查出来。
    从白敛门外离开的女孩随后直接下楼，巨大的帽檐遮挡了她的面孔，就那么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宾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在缺乏监控设备的班班岛上，一旦离开了监控范围，就很难找到对方的去向，警察的调查陷入僵局，然后离开了。
    蓝姨蹙眉：“要不我们回国吧。”
    白敛摇头：“没问题的，只要不单独行动就行，而且女孩子的话，威胁性会低很多。”而且大家玩的这么开心，他不希望破坏这次的旅行体验，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想走。
    蓝姨又劝了几遍，确认劝不动后，看向周尧，将难题交给了他。
    周尧注视着白敛，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可以，这几天记得不要单独行动，我和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白敛点头：“好。”
    危机暂时解除，但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导游询问了大家的意见，然后带着大家上了大巴车，继续今天下午的行程，去岛中间看表演。
    再一次的，周尧感受到了华国人追星的疯狂，整个大剧院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黑发黑眼的华国人，幸亏周尧他们来的早，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只有少数后排的观众发现了白敛和周尧就在前面，激动的举着手机拍摄他们的后脑勺。
    表演持续了两个小时，场面很大，很快大家就顾不上其他，专注在舞台的表演上。
    周尧和白敛并肩坐在一起，在前排的VIP座位，在导游刻意的安排后，前后左右坐的都是他们的人，将他们两人包围在中间。
    周尧看的并不是很专心，偶尔会忍不住看一眼白敛，那些纸条的内容在眼前浮现，像是染上了恶心的血液一样，堵着他的心情，尤其是个别具有侵略性的文字，实在是让人恼怒。
    虽然周尧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我没事的。”突然，被看着的白敛转过头来，在大剧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轻轻地说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6

    周尧锁紧的眉宇并没有因此展开，他挪动身体，往白敛那边依靠过去，然后低声说：“我们太缺少经验了，疏忽了保密安全。”
    “是我在微博上说了自己的行程，还拍了酒店附近的照片发上去，是我的问题。”
    “但是我早该想到为你联系两个保镖。”
    “周总……”突然说话的人将嘴唇贴在了他的耳朵上，四周围吵杂的声音瞬间远去，只有年轻人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我们一定要这么客气吗？就像陌生人一样。”
    周尧转头看他，扬高了眉梢，笑了：“是的，不需要这么客气。”
    不明身份的人始终没有查出来，也没有人再往白敛的门里塞纸条，风波好像就那么过去了，除了似有若无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头上，团队还在继续自己的旅行。
    在海岛上玩的最多的显然是游艇，周尧很喜欢租一天的游艇去海上玩，而且他觉得这样的环境比较安全，就算白敛独自一个人行动都没有问题。
    不过很快玩海水的后续问题出现了，白敛除了脸和脖子还维持着绝对的白皙以外，整个身体都晒黑了一圈，如果把手放在脸上，简直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蓝姨拍着白敛的手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要不是我逼着你一定要随时随地地带着头套，你看看你现在有多黑，你回去还要不要工作了。”
    梅广轩摸着下巴说：“看来要吩咐服装组那边多准备一些长袖的衣服，短时间内想把手捂回来是不可能了。”
    白敛用双手捂着脸，摇头晃脑：“像不像黑叶开出的白花。”
    小周天真地说：“白莲花吗？”
    蓝姨给了小周的脑袋一个巴掌。
    这个时候船主走进门里，比手画脚地说着，表示大家可以下海游泳了。
    在海上游泳很危险，需要做很多的防护，比如防鲨网，还有就是一些其他的安全设置，当大家走上甲板的时候，就看见船的右侧的海面上围出了一圈的浮道，下船的地方还有很多的游泳圈，团队成员们迫不及待地抱着泳圈跳进海里，白敛也在人群里，罩着他的西瓜红面罩跳进了被阳光照射温热的大海，愉快地游泳。
    周尧在岸上拿了一杯冰水，并不下去。
    大概除了白敛外，他是第二个保持好自己肤色的人，被晒成了蜜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健康，笑容这几天一直没有在他的脸上消失。
    他是一个很喜欢旅行的人，但只有他一个人，享受一个人的度假，尽情的花钱。还是第一次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出来玩，看着他们在水里追逐，嬉戏，露出笑容，周尧觉得自己也好像非常的快乐。
    回过神来。
    海水浇在他的脚背上，低头看去，就看见戴着西瓜红面罩的“怪物”正抱着游泳圈，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快下来啊！一起来游泳。”
    于是周尧将喝空的冰水杯随意放在了窗台上，一跃跳进了水里。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回程的路上就连周尧都睡了一觉。
    再一醒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宾馆里。
    宾馆的大堂有些人正在办理入住或者离店手续，还有一些华国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宾馆的酒店里有WiFi，她们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有多久了。当周尧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人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激动了起来，下一秒，女孩们纷纷起升，围了上来。
    这些女孩看起来很年轻，画了精致的妆容，来到白敛的面前说道：“小白，今天酒店会举办化装舞会，你可以参加吗？”
    白敛诧异，这段时间他们在其他地方玩的很开心，所以晚上都没再参加过酒店的舞会，尤其是白敛，舞会有太多他的粉丝了。
    “拜托了。”女孩们双手捧心，“我们已经过来五天了，明天就要回去，拜托你参加今天晚上的舞会吧，我们不会打扰你的，也不会强迫你跳舞，你露个脸就好了，毕竟回国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啊，不要躲着我们嘛，我们只是想和你呼吸同一处的空气就够了。”
    白敛脸色微微一变。
    说话的女孩被同伴撞了一下。
    “拜托拜托。”
    “求求你了。”
    “小白哥哥……”
    说实话，这样请求，几乎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拒绝，但白敛作为一名影视圈的公众人物，拒绝会很危险。
    毫无疑问粉丝是需要宠的，而她们需要的也不多，但是如果说这样的请求都没办法完成，粉丝立地变黑粉。
    白敛看了一眼周尧和蓝姨，最后点头：“好的，是酒店的舞会吗？我会去参加，只是可能没办法很久，这样可以吗？”
    女孩子们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37

    对于白敛的决定，团队的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包括蓝姨。
    财务室的会计和助理小周快乐的聊天：“没想到今天会有化装舞会，幸好我带了一条漂亮的裙子过来，晚点我们也一起去参加吧。”
    梅广轩和他的副导演朋友说道：“怎么样，晚点一起下去玩玩？”
    电梯里热切的讨论着，直到电梯停下来，各自这才分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周尧和蓝姨都慢了下来，站在白敛身边没有离开，三人直接进了房间，蓝姨先说道：“虽然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喝别人送给你的东西知道吗？也不要和粉丝们走的太近，当然更不要跟她们单独离开，也不要去没有光的偏僻角落，当然吃的不能接，更不能喝多了，注意表情管理，随时随地都有镜头对准你，你就把这当成工作，要紧张起来，知道吗？”
    蓝姨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后来看了一眼从进屋就一言不发站在窗户边的周尧，最后闭上了嘴，对着白敛面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门被关上，发出“咔哒”的声响。
    白敛梳了一下头发，转头看向周尧，说道：“我是不是答应的错了。”
    周尧转过头来，微笑：“没有错，那个时候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顿了顿，周尧第二次说：“我会一直跟着你，不会有事的。”
    既然是类似于粉丝福利的活动，白敛自然需要整理一下仪容，洗了澡，换了衣服，让自己的精神更加饱满后，这才打开门往外走。
    周尧期间一直在他的房间，很清楚地感受到白敛气质上的变化，面对粉丝的时候，以及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平时的白敛总有些傻乎乎的呆萌，但当他准备工作的时候，气质会沉淀下来，像是在演戏一样，身体会有微微的紧绷，下颚收着，脸上的笑容保持在一个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很好看，但又显得面具化的程度，于是便有了一种矜贵的感觉。
    “很辛苦啊。”周尧这么感叹了一句。
    白敛不明所以地看他。
    周尧笑了一下，伸手为白敛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将拿在手上的面具递给白敛，同时自己也戴上了另外一个面具。
    宾馆发的，每个住客都有，男人是黑色白色的很简单的眼罩面具，女士的面具上应该会粘上几根羽毛。
    究竟能不能起到遮掩面貌的作用很难说，丑就是真的了。
    周尧和白敛从酒店的另外一扇门来到了沙滩，天已经黑了，但沙滩上的灯火通明，数不清的大灯小灯和彩灯照亮了海岸线的一圈，照的海面上粼粼波光。
    两人穿着沙滩鞋，漫步般的来到那座棕榈叶搭建的凉亭前，远远的就站定了脚。
    周尧说：“人真多啊。”
    如果说他们第一天参加的沙滩舞会大概有三十多个人，而且多是外国人的舞会，叫做小舞会的话。那么眼前足足多了四五倍的人群，而且几乎都是华国人的舞会，大概叫做白敛的粉丝见面会吧。
    或许周围酒店的粉丝也混了进来。
    海鲜BBQ正在火热地翻烤着，小卖店的员工忙的脚后跟不沾地，数不清的酒水饮料往舞池里送，异域风情的音乐没有了，播放的是劲爆的舞曲，以女性为主的群体跳的非常开心。
    都很开心。
    无论游客还是店家，都很开心。
    只有白敛和周尧脸上笑容浅淡，并肩朝着舞池走去。
    两人一同出现吸引了等候在门口的一群女孩的注意力，她们轻而易举的就分辨出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白敛！！”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正在蹦迪的人群转过头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冲过来。
    周尧叹了一口气，一步站在了白敛的身前，认命地当一个“人肉护盾”。
    但没等那些女孩冲过来，一直守在门口，大约也是之前邀请白敛的那群女孩拦住了冲出来的人群，大声说道：“你们这样冲过去，哥哥就走啦！”
    “我们答应哥哥不骚扰他的，你们不是知道吗？”
    “能不能素质追星啊？”
    激动的女孩们瞬间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不敢靠近的白敛，有女孩懊恼地说：“我们错了，我们不会打扰哥哥，哥哥快进来啊！”
    “小白快进来一起玩！”
    “殷商大大也过来啊。”
    周尧看着前面笑颜如花的女孩儿们，竟然莫名有种进了“盘丝洞”的感觉。
    不过粉丝们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群体。
    她们可以疯狂的追着自己的爱豆满世界的跑，会在任何的场合发出吵杂的声音，但是相对的，她们又会有着足够的克制，只是相互间会形成一种相互监督的同伴关系，然后堂而皇之的勾引白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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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有些女孩穿的衣服实在太性感了，跳的舞蹈也太热辣了，让人的视线无处安放啊。
    周尧收回目光，喝着自己亲手开的啤酒，将视线移到了一旁，老梅倒是玩的很开心，粉丝们也不仅仅是缠着白敛，或者说她们其实对《超算》这部剧的每个细节和相关人员都很感兴趣，所以老梅不得不应付这些“好奇宝宝”们接连不断的提问。
    其实还有很多人试图接近周尧，但都被周尧的冷空气冻走，女孩们当然是不太高兴，但作为“资本爸爸”还是有资格担任冰山总裁的，因而女孩们抱怨一下也就算了。
    不过吸引白敛目光的还是最多，她们也跃跃欲试的想要靠近白敛，但因为左边坐着“资本爸爸”周尧，右边坐着“老母鸡”蓝姨，再加上小周在旁边维持秩序，这才没有人靠近。
    周尧让小周去点了一些菜，又叫了些酒过来，待得小海鲜被炒的、或者烤的香喷喷的时候，周尧脸上面具早就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
    白敛还戴着他的白色面具，大约是觉得这样不需要太顾虑表情管理吧，沉默地喝上两口酒，忍不住地往周尧面前的小贝壳上看。
    “咳咳！”蓝姨咳嗽着提醒了一下，“天天吃海鲜还不够啊？现在就别吃了。”
    白敛嘴角抿了一下，有点委屈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周尧笑着往白敛面前推了一下盘子。
    蓝姨生气的连周尧都敢吼：“周总你能不能别逗他，都够辛苦了。”
    周尧越来越想笑，忍着，将盘子又拉了回来。只是看了一眼白敛偶尔扫过来的目光，想了想，抓了两颗花生递给了白敛。
    “哇！！”一叠声的尖叫。
    “？”周尧疑惑地抬头看了一圈，扬眉。
    舞池里的人不多了，很多人都坐在椅子上往这边看，还有人从头到尾举着手机在拍照，每个人都用着激动的目光往这边看，实在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声音。
    周尧想了想，又拿出一颗花生，像是喂小动物一样地放在了白敛的面前的桌面上。
    “哇！！”亲眼看见后排有女孩儿在叫。
    周尧笑着摇头，却没什么说什么，也没再做投喂的动作了。
    白敛垂着眼眸，珍惜地扒着面前的三颗花生，然后慢慢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尽量延长这个享受的过程。
    周尧想了想，说：“真不容易啊。”
    白敛看他。
    周尧说：“这一吨重的偶像包袱都哪儿捡来的。”
    白敛控诉地看向蓝姨。
    蓝姨眼睛一睁：“周总，你可是赚了三亿，我们小白多少也是有些贡献的吧，要不是特别注意形象，你知道一个黑红艺人对电视剧的影响吗？你想想郁明，要不是他黑粉到处踩斩龙诀，点播量也不至于低成那样，做一行是一行，这是职业道德。”
    周尧握拳，甘拜下风。
    周尧不和蓝姨争论，虽然他有自己的想法，但绝不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他不希望，一点都不希望白敛只是个偶像，他应该彻底沉淀下来，做一名像唐泽那样的演员、艺术家，哪怕结婚，哪怕三五年不拍戏，可一旦他的戏出现，就会引起轰动，让数不尽的人去议论。
    这是他对白敛的期待，似乎和蓝姨，包括金漪的方向不太一样，或许这是他们接下来需要去调节的方向。
    不过现在嘛，先开心地玩着吧。
    大概这样玩了半个小时，白敛低声对蓝姨说：“我们回去了吧，这个程度应该可以了吧？”
    “差不多了，不过要这么早吗？”蓝姨蹙眉。
    周尧在旁边听见，接道：“等会让酒店送点烧烤和酒上楼吧，我想那个地方更自在。”
    蓝姨恍然大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万一吃胖了怎么办。”
    “到我家里锻炼。”周尧笑道。
    蓝姨脸色变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了声音。
    但谁都没有想到，白敛来的时候大家还很有秩序，但等着白敛要走的时候，秩序瞬间失控了。
    有人在叫：“这么快就走了吗？”
    还有人在叫：“虽然一开始说着不强迫跳舞，但是不能一点互动都没有啊。”
    “哥哥，你再留一会儿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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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呀！”
    “你把面具摘下来！你是不是哥哥啊！”
    场面顿时失控了。
    谁都没有想到秩序崩塌的这么快，之前还约束其他的粉丝的女孩们反而成为了破坏秩序的“前锋”，纷纷冲了上来，将白敛团团地围住了。
    周尧和蓝姨确实第一时间护住了白敛，但是梅广轩他们却坐的稍微远了一点，根本挤不进来，忙乱间，梅广轩的脖子也不知道被谁的指甲抓了一下，血印子都出来了。
    周尧和蓝姨挡不住冲过来的人群，白敛被迫往后退着，周尧蹙着眉，只觉得推着自己的这个女孩看着个头儿很矮，但力气大的不得了，他低头很对方对视，视线落在了对方冒着胡茬子的下巴。
    周尧的心里一紧。
    下一秒！
    他就被眼前的这个“女孩”狠狠地拨到了一边，然后这“女孩”就要一把扑到了白敛的怀里。
    周尧眼神一厉，转身抓住了那个“女孩”的头发，不想却将那乌黑的直长发给扯了下来，他愣了一下，大吼：“是你留的纸条！”
    第57章周氏投资
    女孩儿……或者说这个矮小的人虽然长得眉清目秀的，但毫无疑问他是个男人，而且他的手已经抓到了白敛的衣服，另外一只手甚至还想要去摸什么，但是被周尧这么一声吼，他回头看见周尧抓在手上的假发，瞬间就慌了。
    周尧抓住机会，一手卡住对方的喉咙，全身用力往下一贯，在这人碰到白敛之前，将他狠狠地锁死在了地上。
    “呀！”
    “什么呀！”
    “男人吗？”
    “好恶心啊。”
    一时间叫声此起彼伏，女孩子们瞬间退开了一大圈。
    周尧用膝盖抵在这人的肚子上，视线从他化了妆的脸上移开，蹙眉道：“叫警察！”
    当警察过来的时候，秩序已经完全恢复了，粉丝们不再围攻白敛，而是在唾弃这个男扮女装混入他们中间的坏蛋。
    而周尧已经第一时间带着白敛回到了房间。
    白敛喝下一杯水，定了定神，笑道：“至少是抓住了。”
    周尧站在窗户边往海滩上看，刚刚热闹的海滩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他抱着膀子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很生气。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明明那些女孩子们也会让场面变得很混乱，甚至还会趁乱摸上白敛一把，但他除了觉得这样不好外，并没有任何情绪失控的感觉，但是当他看见男扮女装的男人试图去摸白敛的时候，他气得浑身肌肉绷紧，甚至想要挥舞着拳头狠狠暴打一顿。
    天知道他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有将拳头落下，而仅仅是将人卡着脖子压倒在地上。
    已经过去一会儿，但是从身体深处生出的暴力欲望却是始终没有消散，甚至在短暂的酝酿后越发汹涌。
    脑袋里浮现那个纸条上的字，他竟然想要对白敛干那些龌蹉的事，干那些……拳头猛地捏紧，怒气几乎无法承受。
    突然，捏紧的拳头上被另外一只手覆盖，轻轻的握着，又一点点地加力，像是拉住他理智的最后一根丝线，他站在丝线的尽头回头张望，于是“咻”的一声弹了回来，理智回归。
    白敛就站在身边看着他，眼里都是担忧，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我给你上点药吧。”
    “受伤？”周尧蹙眉。
    白敛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握着的周尧的手。
    周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的阵阵疼痛。
    上药是个缓慢细致的工作，白敛做的很认真，单膝跪在沙发上的姿态，另外一只腿踩在地上，脊背弯曲的弧度很深，这种姿态虔诚的就像是中世纪向女王效忠的骑士。
    周尧抬手揉了一下白敛的头发，当白敛诧异地看过来的时候，那双凤眼同时也睁的很圆，周尧在黑色的眸子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40

    “你……”周尧发出声音之后，却又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他怔怔地看着白敛，灵魂好像被那双眼睛摄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嗯？”白敛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疑惑地看过来。
    黑眸深处太美了，像宝石，像来自宇宙的光，周尧忍不住地想要去抚摸，但当手举到了眼前，又被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定住了。
    被白敛单纯地看着，周尧的心脏跳的有些乱，最后他的手指越过那双眼，落在了发顶上，又揉了一下，轻声说：“你要注意安全，在外面的时候。”
    “嗯。”白敛低头任由他摸头的姿态显得很乖巧恭顺，但垂下的眼眸里都是不确定的惊骇。
    他看见了什么？那双眼底的感情，他可以保证那绝不是担忧，更是更加深刻的，被吸引着的情感。
    只是……可能吗？
    白敛压着心跳，紧张地抬头再去观察，男人的手才从自己的头顶收回，嘴角微微勾出的弧度很放松，更是满足，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此刻的愉悦，以及亲昵。
    亲昵的简直没了分寸。
    这不是周总会做的。
    是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我可以有些期待吗？
    他心慌意乱。
    他满心期待。
    他期期艾艾。
    他张了嘴，轻轻地喊了一声：“周总……”
    “嗯？”男人扬眉，微笑，“好了吗？谢谢啊。”
    说完，男人就站了起来，他捏了捏拳头，在迅速地确认了伤势的影响后，说：“我下去看一下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你就不要出门了，注意安全。”
    白敛就捏着个小小的棉签，以单膝跪在沙发上的姿势，注视着周尧离开，直到门被锁上。
    周尧下去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因为变态私生饭已经被警察押走，大部队正在往房间赶，电梯门开的时候周尧被白敛的粉丝包围，不等他开口，女子们就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然后就有女孩子说：“我可以去看望一下白敛吗？”
    周尧故意蹙紧了眉心，释放自己的冷气，女孩子们渐渐没有了声音，电梯门开了又关，身边的人渐渐地少了。
    当还剩下最后两位看起来不算年轻的女士的时候，其中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女士递给了周尧一张名片，说：“你好周总，我是钱洁，和您一样也是个独立制片人，这次赶过来就是为了见你，请问你下一步计划是拍大玩家吗？我可以投资吗？”
    “很抱歉，我暂时不需要合伙人。”周尧并没有接过名片，在电梯门打开的同时走了出去。
    但这两位女士却紧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周尧听见对方说道：“周尧，你真不记得我了？元阿姨还好吗？”
    周尧惊讶地转头看去。
    ……
    从班班岛回来，周尧先回了一趟家，母亲和爷爷都在央爸八套追完了《超算》，看见他免不了地夸赞一番这个电视剧有多好看。
    前段时间周尧太忙，开播前一直到度假结束都没有回过家，所以便陪着母亲和爷爷聊了很久，甚至答应他们回头请唐泽到家里来做一做，吃顿饭。
    十点过的时候，大门被推开，周保全一身酒气地走了回来，看模样倒也没喝多少，但疲惫是真的。周尧如今也在做事业，很清楚这种每天不停应酬的感觉，曾经对父亲的埋怨不知不觉地少了很多，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人故意设套让他父亲去钻，又有他曾经的“好友”何瑜在中间做担保，躲过了是英明机警，躲不过好像才是人之常情。
    母亲端了醒酒汤给父亲递到手里，爷爷在上楼前问了两句公司的事情，周尧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沉默地看着。
    醒酒汤一口气喝完，母亲去了厨房，顿时客厅里就剩下父子二人，周保全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两秒后，然后说道：“明天去我公司一趟，带着你的团队。”
    周尧看他。
    周保全抹了抹脸，有些尴尬，却又难掩骄傲地说道：“你们公司做得很不错，我决定正式投资你们公司。”
    周尧扬眉，继而说道：“下午吧，下午我带人过去。”
    下午要去周氏集团，虽然是自己家，但账面上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家公司，周尧需要做很多的准备，首先就是在群里发一个明天上午八点开会的通知。
    好在度假的安排不是无缝连接，中间隔了一周的时间作为工作交接，这期间和周氏集团达成合作应该够了。
    无论周保全是否曾经打击周尧，看不起他，甚至总是用“别人家孩子”的理由来对他进行对比式教育，但周尧确实从没有想过和周保全划清关系。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那种，所以任何的误会和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周氏重蹈覆辙，甚至在可以的情况下，能够将公司的版图在扩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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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而易见的，影视圈是一个很合适周氏进行多领域投资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周尧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来的都是公司的行政管理层，金漪是他最为倚重的一个。
    周尧把下午要去周氏商议合作这件事说了出来，并没有细说自己和周氏的关系，但管理层的人显然都有所猜测，毕竟在拍摄《超算》的时候，周氏就突然投资了三千万，虽然在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但自己公司的人总归是要议论一下，周尧和周氏的掌舵者周保全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就算不是父子应该也是关系很近的亲戚，因而对于公司和周氏集团正式合作这件事，大家都很平静地接受。
    等到下午，周尧带了四个人去了周氏。
    周氏很有钱。
    周尧的爷爷从包工头做起，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最后成为华国很有名气的房地产商人。周氏集团在A市也拥有一栋气派的办公楼，不过因为房地产是到处投资建设，所以这栋三十层的大楼只有三层是周氏在使用，其他楼层都出租出去，每月光是收租金就可以为在总公司上班的大部分职工发工资了。
    这种出租办公的大楼，电梯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也没有气派的大厅，但走进电梯里就会看见一面墙上几乎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公司的铭牌，最多的就是一些建筑材料售卖公司，建筑工人承包公司，包括一些物业家政公司，可以说这些小公司都是仰仗“周氏集团”生存的中下游公司，如同众星拱月般，将“周氏集团”托到了最高处。
    周尧很少来这里。
    儿子和父亲不对付很常见的事，更何况周尧的事业主要是在网络上，给他一个电脑就可以写出一个世界，父子两个人矛盾的价值观让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
    更何况这栋大楼就建了八年，周尧却已经成为网络小说大神十一年，也算是另外一种功成名就的周尧，也不是多羡慕在A市四环有一栋大楼的周保全。
    不过周尧心情平静，其他人可就不是了。
    毕竟在A市这样经济政治的中心，房价早已经飙升到了千万，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出的目标，对于可以拥有一栋大楼的周氏，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他们从停车场出来，正往电梯走去的时候，遇见另外一些人也才下车，走在中间的男人手上夹个包，挺着个大肚子，开口就是某种外地口音说普通话的夹生腔：“周总这个人咧，是个很厉害的人喏，说话做事的气度就是不一般咧，昨晚上我们谈了很久咧，他的人脉相当可怕咯，但南湾还是我们的地盘啦，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他要想在那里干工程，还是离不开我们本地人的支持啦。”
    “要不是有王总周旋，南湾的项目他们都现在都开不了工啊。”
    “周总的人脉是在京城A市，王总才是我们南湾之王咯。”
    ……
    这人身边也跟了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透着丝得意，他们走到电梯边上，这里有四部电梯，其中有一步上面写着专用电梯，电梯按钮上还有个扫卡器，其他三部电梯都在运行当中。
    其中一部电梯正从一楼下到负一楼，后来的这四个人快步地跑过来，一下子将周尧他们挤到了一边，周尧带过来的文书还被挤得一个踉跄，撞在了金漪的身上。
    四个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挡在周尧他们前面，站在了电梯门口。
    “叮”的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下来两个人，还有几个人做了“倒车”，等着这四个人一进去，就没了位置。
    明明周尧他们更先到的，但这四个人转过身来却露出获胜般的优越笑容，电梯门关上，将周尧他们留在了外面。
    “什么人啊这是。”文书抱怨一句，“道歉都不会说。”
    还有一个人要去按电梯，周尧说：“不用。”
    然后他转过身，在大家的注视中，走到了贴着【专用电梯】的电梯前面，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刷了一下，停留在负一楼的电梯门，应声而来。
    刚刚还生气的文书抿嘴笑开，一路小跑跟着大家跑了进来，对哦，周氏集团和周总，还不一定是什么关系呢。
    这部电梯和其他公用的电梯不一样，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干净整洁还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气，铜制的墙壁干净的可以当镜子，还有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回响，电梯直达二十八层，好似青云直上的天梯，转眼间便载着他们来到了云端之上。
    电梯门打开，再出来就到了周氏集团的办公区。
    前台接待的小姐看见专用电梯上来，只以为是哪位公司的领导，早早地就等在了电梯门口，门一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两男三女却是陌生人。
    接待小姐的脸色一片空白。
    足足愣了几秒后，才迟疑地说：“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周尧对这里实在陌生，虽然知道他父亲的办公室在楼上，但他毕竟是来进行对公业务的，所以才会选择28层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抬手示意接待小姐稍微等一下，拿出手机播出了他父亲的电话，说：“我在公司门口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给谁打的，接待小姐自然也不知道，但却不敢轻慢了这些从【专用电梯】上来的人，毕竟是给公司领导准备的电梯，总归身份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最后接待小姐说：“一会会有人过来吗？先这边坐吧，我给各位倒点水。”
    周尧摇头，最多三两分钟自己就要离开这里，完全没有坐下休息的必要，只是带着人往一旁走了一点，让开了电梯进出口的位置，站在边上。
    接待小姐正有些无措，却看见另外一部公共电梯正在往28层升上来，她露出歉意的笑容，等候在了这部电梯的门口。
    电梯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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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着包，挺着大肚子的王总再次出现，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和周总关系不一般哦，上次合作的时候，周总就和我一起吃过饭呢，昨天吃过饭还去会所看过表演，周总请的我，那个女孩子真漂亮，北方人，高高大大像个模特，跟在周总身边可会说话了……”
    周尧的眼睛眯了眯，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
    王总说了一路，直到看见周尧他们，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电梯，然后才对接待小姐说：“我们和周总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我们是南湾那边的公司，昨天就来过啦，小妹妹记不记得啊。”
    这么说着，这个王总竟然抬手就摸了那接待小姐的脸一下。
    接待小姐反应很快，躲过了，生气地看着这个人。
    王总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动作有什么问题，咧嘴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地将视线飘开，问道：“接我们的人勒？”
    接待小姐忍耐着露出职业微笑，说：“我这就帮你们联系，王总你们先去隔壁休息室休息一下，我一会给各位送杯水过去。”
    “啊，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们很快就上去了。”王总摆着手。
    正说着，专用电梯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挽着头发的中年女士，踩着坡跟皮鞋“跺跺跺”地走过来，是个很凶严肃的面相。
    接待小姐急忙喊了一句：“孙秘书。”
    王总也瞬间换了一个谄媚的表情，高声说道：“真是缘分哦，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前脚才到，孙秘书您就下来了。”
    孙秘书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说道：“王总你好。”
    握上的手摇了几下，然后转头对着自家公司的接待小姐点了一下头，说道：“带王总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接待小姐说：“好。”
    王总说：“不用去休息室了，我已经准备好，我们马上就可以上去签合同了。”
    孙秘书露出歉意的微笑：“还请王总再稍等一下，周总现在先要见其他人。”
    说话间，孙秘书看向了周尧，原本疏离的微笑瞬间变得亲昵了几份，甚至隐约透出一点点的谄媚近乎儿。
    王总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上了，不高兴地说：“我们约好今天下午的哦，而且我们先来的，先进的电梯，只是电梯有点慢而已。”
    孙秘书将目光从周尧脸上收回，笑容马上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疏离，她说：“周总和小周总的见面应该不会很久，还请王总稍安勿躁，我把人送上去很快会下来见您，我们可以进行合约签订前的前序事宜。”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王总自然不能再坚持，只是等着孙秘书带着周尧他们离开后，困惑地看向身边的同伴，问道：“什么小周总？”
    没人回答他，都在思考这个圈子里，还有哪个小周总。
    “啊！”但走在前面的接待小姐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知道了！小周总啊！”
    这边，孙秘书已经带着周尧他们进了专用电梯，孙秘书脸上完全没有了对待外人的距离感，笑的苹果肌都裂开了，亲昵地说：“周总这段时间和我聊了好几次，说你拍的超算好看，我还发现他上班的时间看电视剧，跟我夸这部电视剧，又夸你，那表情啊，骄傲的，前段时间才谈成一笔二十来个亿的项目，都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周尧失笑：“昨天见他可没这么说过。”
    两人就这么简单地聊了两句，三十层就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人并肩走出去，留下身后的人面面相觑。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但当他们亲眼看见周氏集团的财力和气派，还是没办法想象，竟然会有真的现实版的“不好好工作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大佬存在。
    这么大的公司经营起来是不爽吗？还是被一群人恭维着不香？为什么还要卖房子拍戏，理解不了，理解不了。
    第三十层的格局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电梯门一走出来就很敞亮的办公区，但和其他公司不一样，这里的办公区域非常宽敞，每个人都有很大的空间，物品的摆放也整整齐齐的，还布置了有很多的绿色植物。
    大约两千平米的办公区域，就进入了办公室，这一层楼只有总裁办公室，所以外面公共区工作的都是秘书科的职员。
    但孙秘书并没有带着他们直接进入总裁办公室，而是穿过小半个办公区，然后在进入总裁办公室之前拐到了门外，门外视线豁然开朗，竟然是一片空中花园，站在门口就可以眺望大片城市，植物摆放的园林风格显然是找过风水师设计，总之一路走过去都很舒服。
    会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愿意拿出楼层一半来建造空中花园，而不是想着怎么再开辟更多的办公区域，足以证明这个公司的财力非同一般，上亿价值的空间都拿来吹风装逼玩了。
    周尧带来的人跟着走了一路，左看右看，在心里赞叹不停，对周尧的敬畏也是越发的深。
    这样的巨额家产都不继承，是怎么想的啊？
    花园走到尽头，便是一个大约六七十平米的小屋，装修风格有点像小资的咖啡屋，门一打开，暖风扑面而来，屋里坐着好几个人正在喝咖啡，包括这个王国的“国王”，周保全。
    周尧的目光和周保全隔空撞上，然后周尧看了一声：“爸。”
    金漪心里颤了颤，继而心里平生一股万丈豪气，仿佛自己站在“巨轮”之上，在也无惧任何风浪！
    他们公司有周氏集团当后盾，简直是想要倒闭都没那么容易了，这就是她的终生职业了！没的说了！一定鞠躬尽瘁，死都不会辞职！
    周保全带着的人也站起来，纷纷跟孙秘书喊了一句，“小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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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现在开了一家工作室，本身就已经是周总，又是周氏集团的继承人，虽然从没有进公司工作过，但高贵的身份已经摆在眼前，喊一句小周总并不奇怪。
    周保全也起身，用着和在家里不同的态度走到儿子的身边，抬手搂住他的后背，然后捏了捏手腕，说道：“这些都是从公司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成立了一个影视投资项目组，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告诉他们就是了。”
    啧啧啧！
    瞧瞧这话说的。
    亲生儿子就是不一样啊！
    没有“合作”，没有“商量”，上来就是一句，“想要钱尽管找爸开口”！
    简直要把人羡慕的质壁分离了。
    而且这批所谓的“精英”，其实并不太懂影视方面的事情，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周氏集团给周尧拿钱变得名正言顺。
    不过周保全也不是一味的掏钱，集团公司自己还有生意要做，哪怕给儿子花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也要对股东们说的过去。
    因而合同里也规定了不少的细则，细说起来非常麻烦，不过其中有一点特别说明，周尧必须要以影视公司的名义和周氏集团合作，不能再以工作室的名义挂靠在其他影视公司名下了。
    还有就是关于集团每年对周尧影视公司的投资金额，会以上一年集团投入金额的后获取利润的一倍对周尧投资。
    换句话说，去年周尧拍摄《超算》的时候，集团公司投资了三千万，最后总计收入了五千八百六十多万元，那么今年新的合同里，集团公司会对周尧的影视公司投资上亿元。如果一直赚钱，那么投资的金额就会不断加倍，最后一年的投资额达到十来个亿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周尧赚钱的本事了。
    反之也可能会变少。
    不过这个合同可以看出来周保全对周尧事业上的支持，合同里特别注明，特殊情况下，通过集团会议后，也会进行一些额外的投资。
    换句话说，这些钱一旦到位，周尧的身家就上了四亿，可以同时进行更多部影视剧的拍摄了。
    在商谈的过程里，周保全问了一下周尧下一步的计划。
    周尧提到了今年需要拍摄的《超算》第二季和《神说》完结季，以及对《神说》系列电影的试水。
    说起来，还真是忙碌的一年，而且周尧要开始着手去写【天神系列】的第六部曲——《冥王》了。
    周保全对周尧的计划很有兴趣，两人喝着咖啡聊了很久，其他人作陪，偶尔说上两句，一个多小时转眼就过去。
    自从周尧成年后，这对父子一年见面说的话可能都没有今天多，共同的事业给了他们共同的话题，这显然是他们父子“破冰”的一个好契机。
    周尧清楚地感受到了被父亲隐藏的很深的父爱，这是他上辈子所没有感受到的。
    等孙秘书上来的时候，提醒王总在楼下会客室里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周保全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最后搂着周尧走出咖啡屋，低声说道：“多回家吃饭，你妈很想你。”
    “好的。”周尧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尧他们离开的时候，王总一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到了三十层，两方人在电梯门口打了个照面。
    还没等靠近，王总就伸出双手快步走了过来，也不管周尧愿不愿意，就握着周尧的手使劲地摇，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亲热地说道：“小周总啊，我就说这人怎么看着一表人才的哟，怎么看怎么不一般的啦，原来是小周总啊。晚上我请客在雅阁会所，你也过来呀，还有你身边的小妹妹们都来呀。”
    然后王总就看向了之前被他撞了的文书小姐，说道：“不好意思啦，刚刚撞到你了，一直想要道歉，没有事吧？需要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吗？”
    文书小姐尴尬的脸都红了。
    第58章周先生的风流史
    周尧将手从王总的手掌里挣扎出来，微笑：“今天太匆忙了，还有工作没有安排，以后吧。”
    推托之词，王总自然是懂的，一边惋惜，又夸赞了周尧一番，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这才夹着他的老板包，匆匆地去了总裁办公室。
    【专用电梯】在急速的往负一楼落下去。
    电梯里的人踩着柔软的地毯，听着耳边的音乐，一瞬间都产生了一种失重般的感觉，好像自己此刻正在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不真实。
    电梯开门，周尧率先走了出去，跟在后面的人都憋着涨红的脸，兴奋地压不住的笑容，直至周尧独自开车离开，其他人挤在公司才派来的车上，瞬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地热议了起来。
    “哇撒，我浑身热血沸腾啊！周总的靠山也太牛逼了！”
    “我还以为今天只是来接触一下，没想到一个亿的合约直接就签下来了。”
    “一个亿不算什么吧，周氏集团可是咱们华国百强内的企业，这点钱就当丢给儿子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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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嫉妒的质壁分离的有钱人啊！”
    “不过我们今年有这么多的项目吗？还要计划拍电影啊？我的天，以后我们会不会建自己的大楼，搞个影视帝国，我们作为元老在公司里工作，大楼里全部是像蓝星国际那样的影棚啊？”
    “可以期待，我觉得周总是一个要干大事的人，我要当他背后的人！”
    “一边去吧！周总背后的人是白敛啦！”
    “咳咳！”金漪醒了醒嗓子提醒了一句，“一个公司要做大做强，运气和资金虽然都很重要，但咱们做娱乐业的，口碑和名声更重要，关于周总的私人问题我希望你们不要在背后议论，这可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年轻的女孩们纷纷受教点头，但金漪还是有些担忧。
    人的嘴是最难以控制的，更何况周总和白敛确实心太大了，没名气的时候还无所谓，以如今白敛的流量，说话做事，肯定会被人用“放大镜”来挑剔，以前的问题也会被翻出来，看来自己需要未雨绸缪，多做打算了。
    周尧这时已经开车上了路，微微蹙着的眉心，似乎对今天拿到一个亿的投资并不开心，而是一直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这样开了两个路口，周尧想了想，按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快那边响起了刁点的声音。
    “尧儿，啥事啊？”
    周尧问道：“晚上有安排吗？陪我去雅格会所。”
    “哎呦，这个……我今天要去我爷爷家，你知道的，躲不掉，不好意思了啊。”
    周尧挂了电话，蹙眉想了想，再次打出了一个电话。
    “周总，我在。”很快，电话那边响起了白敛干净的声音。
    周尧的眉心微微舒缓，然后说道：“晚上有事吗？”
    “没有，最近的通告也要在后天了。”
    “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好，可以啊，去哪里？”
    ……
    是夜。
    A市的西四环有一片专门规划给娱乐业的土地，沿着清水河修建的酒吧是年轻人最喜欢的玩乐场所，每当夜晚降临，这里都会非常的热闹。
    但在一个路口的背面，紧邻的一片区域却被各种高档会所扎堆，其中地理位置最好，建筑外表最气派，也是A市最有名的会所，就是“雅格会所”了。
    “雅阁会所”是会员管理制，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很难在会所成为会员，里面出入的达官贵人不知道多少，绝对是高水准社交的好地方。
    会所的外围是圆形的，内部的自然也是圆环形的建筑，中间有个舞台，经常会有大明星来这里商演，被资本们视为消遣。
    白敛还在创辉经纪公司的时候，就在这里跳过舞。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需要再在这里跳舞了。
    自从和周尧签下合约，开始扮演萧子期出演《神说》后，白敛还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
    今天再回来，却是以客人的身份。
    雅阁会所有面对公路，修建的气派恢弘的正门，但在地下停车场也设立了接待门面，而且装修的程度并不输给正门，毕竟来这里的会员们，可没有人会坐公交车过来。
    一辆不过四十来万的黑色越野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保安一路在前面小跑领路，最后将他们带到了距离会所大门比较近的一处停车位。
    在他们的左边是一辆价值千万的跑车，右边是一辆价值八百多万的国外原装进口大越野车，这辆四十多万的车实在有些不够看，保安表情凝重，用着超高的声音喊着：“再倒一点，再倒一点，小心小心，别撞上了了！”
    等着黑色越野车有惊无险地开进车位里，保安甚至长吁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道，就这小破车的价值，就算买再贵的保险，恐怕都赔不起左右两边车上的一道刮漆。
    他在会所工作也有段时间了，说实话，会来这里消费的最差也是开着百万的车，看惯了豪车的他都看不起百万车主，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开进来一辆连五十万都没有的车。
    你说说，怎么好意思呢？
    这样想着，等人一下来，这位保安第一句话就问道：“请问两位是我们会所的会员吗？”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个戴着棒球帽和眼镜的人脸上，晚上在地下停车库装比的人也不少见，他很快移开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的男士，即便极力压抑，眼里还是有着一点小小的怀疑。
    然后个子高的男士点头说道：“有。”
    随后他看向身边的男士问道：“要不你也办一个吧，有人推荐的话，你现在应该可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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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朝着大门口走出，在保安怀疑的目光中，顺利的进了门。
    雅阁会所是个很高雅的环境，只有年轻人才喜欢吵杂蹦闹，在雅阁会所里几乎都以轻音乐为主，毕竟能够事业有成的人，年纪也不会太小。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玩乐和消遣，看看节目喝喝酒再和身边人应酬一下，这样的场合也不能缺少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白敛显然还没有习惯自己现在的身份，站在周尧身边的时候距离很近，这是一种下意识寻求依靠的姿态。
    然后他蹙着眉，说道：“我们是来看表演的吗？”
    “这不是主要的目的。”周尧刻意拉远自己和咨客的距离，压低了声音地说，“我来找人。”
    “找人？找谁？”
    周尧想了想，没说话。
    周尧是来找人的，找他爸，找那个王总，还有找王总口中那个高高大大能说会道很漂亮的东北女孩儿。
    虽然知道有时候应酬免不了这些东西，但王总嘴里的那个女孩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上一世大概也就是自己还在创作《超算》的时候，母亲总是很憔悴，眼睛浮肿爱发呆，还回姥姥姥爷家住了一个多月，还是他接回来的。
    那时候他还贪玩，写小说写的日夜颠倒，并没有深入了解过母亲精神不济的原因，只知道每次回家家里气氛都有点奇怪，直至半年后《冥王》开启连载，不知不觉间家里异常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算算时间，大约就是这个时候。
    是什么会惹得一个女人伤心憔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周保全要是敢在外面乱来，他一定会揍他！哪怕他是他爸！一样不手软！
    只是雅格会所内部极大，安保做的又非常好，周尧想要找人很困难，但要是打电话，又给了对方准备的时间。
    这样思考着，周尧跟着咨客进了包间。
    “稍等，酒水很快就送上来。”咨客笑容满面地说着，就要离开。
    周尧却叫住她，问道：“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个子高高大大的东北女孩，很漂亮。”
    正在房间里观察环境的白敛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他的墨镜已经取了下来，所以咨客瞬间就看清了他的面容，答非所问：“白敛！”
    作为华国最新的顶流明星，白敛完全具备了被人一眼认出来的实力。
    周尧看着瞬间进入了花痴状态的咨客，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白敛却笑着走过来，说：“玥玥，能帮忙找一下周总说的那样的女孩儿吗？”
    下一秒又因为两个人感觉上应该很熟悉的关系，眉心蹙的更紧了。
    玥玥很高兴看见白敛，一边让白敛和自己合照签名，一边说道：“我们部门不一样，如果你们要找的是那方面的女孩子，我恐怕得把赵姨叫过来了。”
    “赵姨？”白敛想了想，继而明白了，说，“不好吧，传出去不好听，我们只是要找那个女孩子，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
    玥玥犹豫着，周尧已经拿出了两张红色的软妹币放在了她的手里。玥玥将钱捏在手心里，很开心地走了。
    门一关上。
    周尧看向白敛。
    白敛也看着周尧。
    周尧说：“你和她很熟悉嘛。”
    白敛说：“周总要找的人，是个很漂亮的北方小姐吗？”
    酸唧唧的味道弥漫在这个空间里，然而两个人光顾着喝自己亲手“酿造”出的醋了，却闻不见这屋里过于浓郁的味道。
    两人四目目光对上，过了一会又分开，各自解释道。
    白敛说：“毕竟在这里工作过。”
    周尧说：“我要找的也不是她，只是想要证实一件事而已。”
    然后各自又故作无恙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再没说话。
    从大幅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楼下舞台的表演，一名来自某海湾的歌手正在献唱，曾经是一名很有名的歌手，甚至在周尧小时候还特意走了三公里路去买他的专辑，但时过境迁，娱乐的形式改变，没办法跟上时代变化的人被淘汰，不得不来到这些场所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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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和白敛安静地听完了一首歌，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白敛率先开口，聊了一些自己在这里工作的事情。
    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经历，在这样富贵的销金窟里，虽然遍布了各种利益和金钱的交易，但男性总归比女孩子更能够保护自己。
    更何况白敛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短期的商业表演，并不能让他沾上任何的“污渍”，比起和权贵人士的周旋，白敛认识的朋友也不过就是这里的普通打工者罢了。
    都是出来赚钱的年轻人，有点交流并不奇怪。
    周尧沉默地听着，内心其实很平静。
    在面对人生的磨难这一方面，周尧有着自己的认知，毕竟不是谁都有家破人亡的体验，在这个程度之上，很难再有什么样的经历能够打动他。
    就这样喝了一点酒，听了一会歌，敲门声响起，玥玥在门口对白敛勾了勾手指。
    A市在北方，北方的女孩子当然都高高大大，想要找到人并不容易。但好在有“内应”，筛选一番，周尧拿到十个房号。
    白敛把纸条放在周尧面前，蹙眉说道：“怎么办，这么多？”
    周尧拿过一圈，却露出成功般的微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白敛惊讶。
    “并不难找，周先生只会在最大最好的包厢里。”
    “周先生？”
    “我爸。”
    “你爸？”白敛觉得自己傻成了一个应声虫。
    周尧站起身来说：“谢谢你了，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如果不能回来，会给打电话。”
    “……”
    二十分钟后。
    地下停车场。
    又轮到之前负责引导周尧他们那辆车的保安小李出来工作了。
    他们一个岗位是五个人，有车进进出出他们会轮流着离开岗亭，这次小李负责的是一辆大约百万的一辆轿车，或许以前他还会在心里鄙视一下，但是自从看见开四十万车的车主也可以成为他们会说的会员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果然是现在娱乐业不好做，就连大名鼎鼎的雅阁会所都开始降低会员标准了吗？
    这样下去的话，距离他带女朋友来这里玩，也不需要多久了吧。
    将这辆百万的黑车轿车领到位置后，小李结束了这一次的工作，走在客人的后面，从会所的门口路过回到地下车库的入口。
    他走过来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从会所里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深棕色的高领毛衣，手里抱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他脚下的皮鞋擦铮亮，手上的手表据说价值六百多万，只是看那么一眼，他就闻到了钱的芬芳。
    当然，这个人他是记住了脸的，作为会所的VIP会员，他们这些保安记住了他们所有的长相和每个人匹配的四五个车牌号，甚至是十多个车牌号，总之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是周氏集团的总裁，周保全先生。
    此刻周保全先生没有了被人前拥后呼的气派，被另外一个个头比他高一些的年轻人搭着肩膀，正低着头躬着背，被灯光照亮的头顶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头发。
    怎么看起来，像是没有精神的模样？难道是喝醉了？
    小李当然不敢去想周保全先生的这个姿态是因为心虚，也不敢去想是因为被旁边年轻人钳制住了，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周保全先生是喝醉了，而身边的人如果不是事业伙伴，就是他的手下。
    小李搓了一下手，快步走了上去，嘴角几乎咧到了耳边，哦，我的小费来了！
    但是当他才走到他们面前，就亲眼看见亲爱的敬爱的周保全先生，竟然被那个年轻人一把推了出去，踉跄着撞在车上，继而被那年轻人抓着衣领给提了起来。
    小李给吓坏了，甚至摸向了腰上别着的警棍，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放开周先生！”
    然后抓着周保全先生衣领的男人转过了头来。
    小李终于认出了他的脸，那个四十万会员。
    顿时，保安更加着急了，一把抓住“四十万会员”的手，大声说道：“快住手！不然我动手了！”
    被抓住手的男人转过头来，被他冷眼一蹬，保安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威胁道：“我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不要动手啊！”
    “你干什么！放开他！”但更早开口的却是周保全先生，而且还一把夺走了他的警棍丢到一旁，然后把“四十万会员”的手从他的手中扯出来，然后对那人低声说道，“别在这里闹。”
    “你对得起我妈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47

    “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四十万会员拨开周先生的手，径直走出去几步又回头说道：“这事我不会告诉她，但那个人你也不能再找了。”
    “这是工作，逢场作戏……。”
    “做多了就是错。”
    “周尧！”
    “周保全！”
    “你叫我什么？再喊一句……”
    “……”
    “周尧！”周先生瞪眼。
    “四十万”沉默几秒后，说道：“记得我妈给你炖的解酒汤吗？为你学的按摩术吗？你多久回家她多久睡觉，她不是没有独立的能力，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手小楷谁看不夸，丹青画笔拿起来就是老师，更不要说姥姥姥爷为你在文化界铺开的人脉。嫁给你三十多年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没有家里的平静安逸你哪儿来是逍遥本钱！”
    小李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谁了。
    周氏集团的继承人，小周总。
    也是奇葩，开始四十万的车，来抓老爹的风流债，哎呦，这种热闹不能凑，搞不好连工作就要“看没”。
    这样一想，小李低着头去寻摸自己的警棍，没等离远就听见“砰”的一声响，他踮着脚拉着脖子往那边一看，就看见周保全先生捂着脸靠在一辆价值千万的车上，那车还在轻轻地摇晃。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C组，C组，安排个人去A区看看。”
    小李举起对讲机：“额，家庭纷争，我在关注情况……”
    ……
    《超算》造成的轰动没有那么容易消失，甚至因为太过成功的原因，不仅仅使得白敛成为了华国的顶级流量，就连周尧的粉丝也上了六千万。
    于是最近微博热搜第三名里出现了周尧的名字。
    #周尧打人#
    不是什么好的话题，但争议性很大，支持周尧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只有少部分人坚持认为周尧飘了，狂了，不注意形象了，作为公众人物，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在公众场合打人。
    但支持周尧的却坚定地说道，“任何的事情也要分场合吧，难道眼看着朋友受到伤害也动手吗？那么抱歉，我不会觉得那个人是君子，我只会觉得他是个懦夫。”
    “看见热搜给我吓一跳，还以为殷商大大怎么了呢？我了解过后，只想说，打得好，打得妙，对于这种变态就该用雷霆手段，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大家能别再说殷商大大打人了吗？明明视频都出来了，能不能看过再说话啊！明明只是把人压倒了而已，然后就扭动到警察局了！殷商大大没有打人，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确定看过视频，我只想说，大大好帅！保护小白很给力！男友力爆棚啦！”
    “真的好吓人啊，竟然会有变态男扮女装追星，不过话说视频里周总喊得那句是什么啊？我听了很多遍都听不清楚。”
    “我看过另外一个版本，周总喊的，“你塞的纸条”这样的话吧。”
    “我朋友也在现场，听导游说得，这个变态还在半夜三更在小白房间门下塞纸条，内容特别的恶心，之前警察都来过一次了。”
    “啊啊啊~太可怕了~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呀~~”
    这件事闹的很大，但对周尧的个人声誉没太大影响，当然对于他这种不靠流量的制片人也没什么好处就是了。
    可周尧这边还没下热搜呢，等到晚上，就有新的热搜后来居上，迅速超越他，占据了热搜榜第一名。
    #郁明怒斥私生饭#
    郁明：【有些人你追了我一路我已经好言好语，你拦下我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告你！】
    含怒的郁明在微博上的一句话，把自己送上了热搜。
    虽说郁明现在人气隐约已经被白敛超越，但作为三年顶流，郁明的流量依旧非常可怕，绝不是他拍毁了一个超级IP可以毁掉的。
    《斩龙诀》大败给了白敛，在戏里郁明的演技备受批评，但他的粉丝依旧爱他，为他疯狂为他打call，最多就是路人粉变成了黑粉，反倒人气还有所增加。
    不过顶流的“末日黄昏”确也渐渐出现，这一次郁明上热搜是骂上去的。
    “自己演戏差，毁了一个IP还有脸说，骂你两句怎么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心里就没点儿底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48

    “人家说被私生饭骚扰，你也被私生饭吵扰，你的团队是没有话题炒了是不是。”
    “最近一期的大明星，抬头纹都出来了，粉转路人就此别过吧。”
    ……
    姑且不说郁明的团队打算怎么公关，周尧他们这边却因此开了一个会。
    在会上，金漪反复强调：“所有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尤其是小白身边的人，公司给你们开的工资比同行是高是低你们心里有数，所以只要犯错一次，你们的饭碗不但没有了，还会受到公司的起诉。”
    “白敛，最近不要自己出去，我昨天收到消息，你半夜十二点是不是叫了网约车，那么晚跑哪儿去了？”
    坐在首位上的周尧举了手，说：“是我约上小白去的雅阁，有事就提前离开了，很抱歉。”
    金漪看周尧一眼，不再谈论这件事，只是等会议结束后留了下来，对周尧说：“周总，虽然我说这件事可能不合适，但现在公司还在起步阶段，经不起任何的风雨，所以你和白敛在家里见面不行吗？还一定要出去玩？话说不是刚刚旅行回来。”
    周尧点头认错，昨天气急的他给了周保全一拳头，打的周保全半边身子都麻了，结果最后还是他开车送周保全去的医院，又送回了家，倒是留下了白敛一个人在雅阁会所等了很久。
    金漪也知道自己现在神经有些过度紧张，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后，再开口声音柔软下来：“周总，旅行我就不去了，最近事情很多，尤其是和周氏的合作，我不放心其他人来做。”
    周尧对这种专心工作的员工自然很欢迎，爽快地说道：“给你折现，当发奖金了，回头不忙，会安排你再出去玩，豆豆大点更好带一些。”
    金漪绷紧的脸上露出笑容：“您的安排我喜欢。”
    这件事聊完就算过去，金漪转口说道：“为白敛找的保镖已经到了，估计现在他们正在见面，您需要看一下吗？”
    当然是需要的。
    周尧站了起来，走出两步又说道：“给白敛配一辆车吧，不是保姆车。”
    出了会议室，踏上走廊，走过两个办公室，就到了白敛的休息室。
    房门敞开，周尧进去就看见四名又高又壮的男人几乎将这小房间挤满了，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领带，背着手在白敛的面前一字站开，气势十足。
    周尧绕到前面看了一眼，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儿，看起来都很精神。
    没等说话，白敛走过来，蹙眉道：“四个多了吧？”
    金漪说：“不多。”
    “一开始不是说两个？”
    “四个才有排面，你现在人气得有这个规格。”
    白敛只能不说话了。
    休息室里的人太多，那四个人壮汉简直具备抢夺空气的能力，蓝姨让他们出去等着，然后几个人在休息室里又开了个“关于白敛接下来一个季度工作安排”的小会。
    白敛接下来大概两个来月都没有戏拍，《超算》第二季还在筹拍中，《神说》第二季才拍完，后期都还没做出来，所以这两个月是个空档期。
    金漪在坐下后丢了三个剧本出来，说：“这两个月我建议还是进组拍戏吧，最近有很多剧本递过来，我挑拣了一下，都是可以近期进组，而且班底都很不错的组。”
    蓝姨则说：“我接到一个节目邀请，是一个表演选秀的节目，湖台今年的一个重点项目，白敛受邀去当导师。”
    金漪蹙眉：“不好吧，不是说我们自己的演员怎么样，也不是小白不够出色，但他也才刚火起来，当导师可没有资格，这不是把把柄交出来让人骂吗？”
    蓝姨想想：“但是去拍其他剧组的戏，质量也不敢保证啊，号称投资一个多亿的《斩龙诀》有郁明就扑了，我觉得进别人的组都不保险。”
    两人争论着，不认同对方的提议，当然对自己的提议也没什么信心，后来视线就落在了白敛身上，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白敛敛目想了想，说道：“我虽然现在有点名气，但依旧是影视圈的新人，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沉淀下来，师父也说我的演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好，就这么定了。”一直沉默的周尧终于开口说话，“接下来两个月为小白安排表演进修，尽量少的安排他的通告，除非必要。”
    大老板开口，别人还能有什么异议，金漪一拍脑袋，说道：“我请来的那四个保安有什么用？”
    大家都以为白敛的表演进修应该是邀请表演老师来一对一的教学，基本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公司，谁都没想到等过了两天，白敛竟然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这四个保安自然也就用上了。
    说起白敛上学这件事，还要提到他的师父，唐泽。
    因为一部戏结缘，白敛对唐泽是真的崇拜，所以戏里戏外都在努力和唐泽学习表演，后来唐泽干脆答应收了白敛当徒弟，所以白敛是正儿八经地递了拜师礼，磕了头的。
    唐泽是北电的表演系教授，自己不但能演，还能教人，他尤为推崇布莱希特表演体系，反复提倡演员要驾驭角色，表现剧中角色而不是演员融化于角色当中，更是坚定地认为，有自我特点的演员才能够被观众注意，被观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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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合作期间，他教了白敛很多表演上的技巧，但因为拍戏结束，白敛很快进了《神说》第二季的剧组，导致两人的教学中断。
    白敛还觉得很可惜，越是学的多，越觉得自己不够。
    所以在决定进修后，白敛联系上唐泽，唐泽很快找到北电的校长商议，确认了旁听的名额。
    所谓“旁听名额”。
    换句话说，白敛要洗尽铅华，背着书包，回学校上课去了！
    第59章谣言必须扼杀
    在度过一个愉快的双休日后，今天是周一。
    北电在A市的二环内，位于大学城的南边，北临科大，南靠邮大，西走人大，东边则是化工大，往西南走出两个地铁站，就会到达华国鼎鼎大名的北清华大，总之能考进这一圈大学城的学生们，在整个华国都是有能力的人才。
    莘莘学子，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朝气蓬勃。
    北电的学生，又以形象气质最佳受到追捧，每年的开学季校门口可是有数不清的媒体记者出没，扛着长·枪·短·炮来往于人群，北电的学生更早地接触到了镜头，被媒体追捧，百姓热议。
    但是这些在外形上属于“男神”和“女神”级别的学生，在他们的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大神，也有自己的时尚话题。
    就比如最近大火的《超算》，一方面男主演之一是他们大学的教授唐泽，另外一方面，萧子期的扮演者白敛实在帅的有点过分，总之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华国年轻人的审美，郁明那样精致boy的中性美时代在快速地过去，白敛邻家大男孩般的清秀正在迅速地成为大家话题的焦点。
    “祖东和学长的形象气质超级像的有没有，听说最近都有星探挖他去拍戏了。”
    “东施效颦罢了，脸长得没有学长周正，你没发现学长是八角形的脸，轮廓特别清晰吗？而且抬头是阳光，低头是郁美，他光是靠脸就可以演出不同的角色。”
    “校园论坛里不是有学长的毕业照吗？看着没有现在帅气，是整容了吗？”
    “我看没什么变化吧，只是少了婴儿肥而已，以前可爱，现在帅气。”
    “啊啊啊！为什么我妈不早五年生我出来，我就可以和学长当同学了。”
    “我不想当他同学，我就想和他一样火啊！我要日入千万！”
    “日入千万你别想了，日出千万你可以啊，哈哈哈，不对，或许你也可以日入千万。”
    “卧槽，污妖王啊你！”
    第一堂有课的表演系学生三五成群，或者抱着IPAD，或者背着书包，在林荫树下，慢慢地朝着教室走过去，几乎所有人聊的都和演艺圈有关系，当然话题里最多出现的还是白敛。
    前几年娱乐圈特别追捧中性美，可惜排在顶流的郁明和捷克苏都是靠脸出道，以综艺咖的身份进入影视圈，在北电人心里肯定都不是自己人。
    每天看着媒体追捧那些只会耍帅的明星，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直到白敛出现，顿时北电的学生扬眉吐气，一口一个“学长”，一口一个“好棒”！
    北电的学生甚至说：“我们北电果然是正统，唐教授带着学长一起征服影视圈！书写了电影业的新剧集！”
    当然在那狂妄当中，还有些人冷静地说：“故事也很好吧，剧本才是关键，对于演员而言，可以遇见一个好剧本，才是幸运啊。”
    “你是说殷商大大吧？千年出一个啊，自己写故事，自己编剧本，自己当制片人，然后还成功了……据说一部戏赚了三个多亿啊！羡慕的我质壁分离！”
    “对了，殷商大大好像也是北电的，文学院那边的，咱们北电真的好厉害。”
    “以北电学生为荣！”
    大家嘻嘻哈哈地进了教室，有人注意到了坐在教室最后面的男生，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羽绒服被他展开挂在座椅上，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IPAD，还有纸和笔。
    北电表演系的学生都是万中选一，数量并不多，大家都认识，突然来这么一个人，大家很快就确认了对方陌生人的身份。
    毕竟戴着荷叶帽帽檐压得实在太低了，在屋里还戴着墨镜，实在是可疑。
    大概是哪个来旁听的演员吧。
    这样的旁听学生偶尔会有几个，但基本都不是特别有名的演员，有名气的演员特别地忙，而且有钱了也可以请老师一对一的教学，来学校还要被围观，得不偿失。
    很多人盯着看了两眼没看出人来就不好奇了，但也有人锲而不舍的盯着人看，终于有学生从侧面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
    “呀！”
    一声尖叫！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50

    那个学生激动的差点将桌子撞翻。
    然后捂着头尖叫：“学长！啊啊啊！是白敛学长！”
    ……
    “安保方面正好用上了新请来的保镖，您不用担心，再说白敛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传出消息他在学校进修也是好事，两个月后热度也就下来，可以给粉丝一个整理的时间，相信那之后留下来的粉丝质量会更加地高。”
    说完这些，金漪笑道：“别的明星都巴不得自己天天流量爆炸，到了咱们公司，就想方设法的低调。”
    周尧并没有回答金漪的这句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开始忙碌自己的。
    唐泽帮着白敛要了个旁听名额，不为别的，主要就是他最近一直都在学校，课间时间指导白敛比较方便，像他这样的教授，用钱请回家当私教总有些不够尊重，不如白敛带着钱过去学习更好。
    再说粉丝那边也确实需要一个调整的时间，郁明就是前车之鉴，黑粉的数量那么多，或许对于走爱豆路线和综艺咖路线的郁明影响不大，但对于需要靠粉丝和路人增加收视率和票房的演员而言，再没什么比急流勇退，藏锋敛颖更重要了。
    白敛去上课，周尧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超算》还有两个月连载完成，周尧打算为新文存稿，这个系列的第六部作品，名为《冥王》。
    顾名思义，冥王获得的是杀伤力最大的“死亡能量”，而且这可怕的力量从九万年前就被冥之帝国所掌控。
    那是一个位于宇宙的尽头，有着超高科技，行事作风也让人畏惧的国度。
    在前面的五部故事里，不止一次出现冥之帝国的名字，冥之帝国掌控着死亡的力量，被人所恐惧，所以这之前都是以反派的角色出现。
    “天神系列”第三部的《我是大玩家》是一篇“杀戮大逃亡”的文，掌握“时间能力”的主角文顿，就在故事里战胜了冥之帝国派来的强大战队，甚至一直到决赛，最后的前三强之一也是冥之帝国的“不死勇士”
    “天神系列”第四部《守护者》的男主角文伦在寻找小青梅的过程里，还和来自冥之帝国的小股军团发生了剧情，随后还用自己积压的货物和冥之帝国做了一笔交易，延长了小青梅三百年的寿命。
    “天神系列”第五部《超算》在第二季即将出场的就是来自于冥之帝国的流亡战士，被生命力量所吸引，驾驶着它的星际海盗船跨越整个宇宙，千里送菜，让地球人类明白他们死后的灵魂去的哪里，以及这个宇宙的规则。
    事实上书粉早就在尖叫着让周尧揭秘冥之帝国，最好创造出一个男主角把这个邪恶的王国一举推翻，成为救世主，让这邪恶的帝国快点完蛋去吧！
    但事实上，无论是周尧的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坚定着一种想法，冥之帝国的复杂性，和它庞大的世界观，通过五部小说的铺垫后，完全可以将这个世界以一种史诗级的叙事风格书写出来。
    所以在金漪离开之后，周尧拿起了他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小说，慢慢地翻阅着。
    偶尔从书本的侧面可以看见英文的写在阴暗森冷的封面上，折射出冷厉的光芒——《GreatOldOnes》。
    一本克苏鲁风格的小说。
    最近周尧看的书基本是这种风格的类型。
    无论怎么看，冥之帝国的存在都是一种古老的邪恶帝国，与现世三观不符的世界里，如何塑造一个主角，打造一个世界观，包括升级体系和权力体系，对于周尧这种大神级别的人而言，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很显然，上一世的《冥王》不太符合周尧的期待，那时候他的知识储备和精神状态都太正常了，所以写出来的故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网文大神，基本扑定了。
    就算他底子厚，《冥王》也成为了他网文历史上的一个败笔，唯一没有登顶排行榜第一名，甚至连载期间最好成绩只有第五名。
    但这一次，周尧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看着手中这篇小说里那诡谲的气氛和让人觉得恐惧的剧情，仿佛回到了他还患有抑郁症的时候，即便是现在，他依旧可以清楚地回忆起那种每天与悲观情绪对抗的感觉，向生而死的绝望。
    所以让上一世那个四不像的克苏鲁滚蛋去吧！
    他要创造一个真正的冥之帝国，让古老邪神的吼叫震颤宇宙的每个角落，宣告它们让灵魂战栗的存在。
    周尧野心勃勃，试图弥补他上一世的错误，他虽然不是完美主义者，但无论是谁“A”的成绩单上出现一个“B”分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刺眼。
    所以最近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当然最近他的主要工作还是《超算》第二季和《神说》完结季的剧本，以及筹备工作。
    “周总。”书拿起来还没有看到两页，办公室的主任过来了，说是电影制片厂那边的人过来，要他和商议新一季的合作。
    当初签订第一季的时候，合同上特别注明，表示在《超算》第一季开播后，达到某一个水准，他们必须优先合作，完成剩下两季的拍摄。
    《超算》播出后的市场反应超乎意料，没等周尧找到电影厂让他们履行合同，他们就主动地站了出来，并且开始热情地参与到第二季的前期筹备当中。
    这次过来的是周尧已经很熟悉的赵主任，专门负责联合制片的筹备和拍摄、出品工作，比如管制片就是他的代理人，电影厂和好几个剧组合作，有几个剧组，就有几个这样的代理人。
    赵主任是真的贵人事忙，每天的工作堆积如山，所以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合作和看好的项目，他一般都不会亲自出面。
    就比如之前第一季的合作，赵主任在前期筹备总共就出现了四五次，反倒是之后开播，邀请周尧吃了两顿饭。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51

    这一次，很明显就不一样了，这位赵主任从一开始就跟着这个项目，每次跟着过来的管制片就像个拎包小弟，周尧的对接人只有赵主任。
    周尧一走进接待室，就看见了笑的像个弥勒佛的管制片，赵主任则在一边打着电话，聊着另外一部电影的出品事宜。
    大家见面，笑容挂在脸上，周尧选了个靠近赵主任的座位坐下，对着管制片笑。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主任和金漪都过来了，分别坐在了周尧的两边等待着会议开始。
    赵主任看了一圈，不得不快速结束通话，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助理，吩咐了一句：“有电话告诉他们我在开会。”
    然后转头看向周尧，说道：“小周啊，你这边最近可是给我跑的都瘦了。我就不耽搁大家时间，都挺忙的，关于上次咱们说那个事，我回去和领导们聊过，很抱歉，恐怕我们没办法像第一季那样完全撒手不管，一个好的开头，需要更加精益求精的态度，《超算》第二季，绝对不能毁在我们的手里。”
    周尧笑容很淡，说：“是这样吗？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尽管安排制片监制和导演进来，但是我还是坚持总导演和总编剧必须是我们这边的人，这一点绝对不能退让。至于你们希望将唐老师提番这件事，恕我直言，你们是认真的吗？你们和唐老师聊过这件事吗？我们白敛今天去了北电跟唐老师上课，相信以唐老师对白敛的爱护，他也不希望因为某些利益上的原因损害徒弟的利益。我愿意提高片酬，哪怕在之前的合同上我们已经确定了三季的片酬范围，但我依旧愿意用片酬感谢唐老师的包容和谅解。”
    “小周啊，这么一说，我们这边提出的建议，你是都给否决了吧？”
    话语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虽然赵主任在笑，但笑容传不进眼里，气势很强。
    不过周尧没什么感觉就是了。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周尧却风马不相及地说了一句：“对了，赵主任，我们工作室正在办理影视公司的影业许可证，如果要新签合同，记得修一下乙方的全称，叫做周氏影视公司。”
    赵主任看着他，脑子里正在快速的运转，这样的场合说出这句话来，显然不会没有意义，但周尧想要告诉他的是什么？
    这次的会面再次不欢而散，但好在大家都对第二季的合作势在必行，虽然磨合的很困难，好在并没有出现“我们不让唐泽拍戏”的言语，当然周尧更不可能说“我们另外找男主角”这样的话，这是他们的底线。
    不过赵主任离开后还是安排人去打听了一下周尧那句话的意思。
    在车上，之前和金漪聊过的管制片说：“周氏集团，地产业的周氏，最近和周尧他们签了长期的合约，并且成为了周氏影视公司的第二股东。”
    赵主任下一句就问到了点子上：“周氏和周尧是什么关系？”
    “周氏集团的总裁周保全是周尧的父亲，周尧的爷爷是周天君，姥姥是华国画家协会的副会长李如兰女士，姥爷是南大的副校长，同时也是南省书法家协会的会长。”
    “嘶！”
    赵主任吸了口凉气，眼睛睁大，惊讶道：“周尧的来头这么大的？”
    管制片点头。
    结束了一场没有任何进展的会议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又浪费掉了。周尧回到办公室里，再次拿起了他的书，慢慢地翻阅了起来。
    他的英语口语比较一般，但书面阅读的能力还行，大学的时候他很喜欢看国外的原文书，不过这几年没看后，稍微有点吃力，在阅读的同时脑袋里还会下意识地翻译出中文直译的句子，所以他看的很慢。
    十分钟，也不过看了两页，电话就响了，打开一看是媒动动画传媒公司那边的电话，不过是工作上的例行交流，却就这么说了半个小时。
    电话还没挂下来，他的编剧团队的负责人老戚又打了电话，说是剧本已经发到了周尧的信箱，但周尧一直没有打开，没有得到准确回复的他们也一直没办法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等周尧看完剧本，并且把建议发回去后，下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办公室里安静的连远处卫生间的滴水声都可以听见。
    周尧看着手边再没能放开的小说按了按太阳穴，大声喊道，“金漪！工程部的人呢？让他们去看看水管！”
    忙死了！
    虽然周尧并不抗拒忙碌的生活，但是如果工作忙到连他学习的时间都没有，没有了网络连载的小说就没有了可以拍摄的IP，又怎么完成他对“天神宇宙”的布置。
    一环扣一环，真的是哪儿都不能疏忽啊。
    随着公司壮大，工作量的增大，周尧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眼下的工作，就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睡觉，恐怕都没办法完成。
    是时候招聘一些人才过来了。
    只有做了管理者才知道，有能力的高层管理人才的稀少，哪怕他愿意花费百倍普通职员的工资去聘请一名合格的高管，恐怕都很难，更不要说一个能够合拍，知道他心思的管理者。
    天快黑的时候，周尧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停车场，当他将车开上马路的时候，想了想，选择了一个和回家完全相反的路。
    他不擅长管理，不代表别人不懂。
    周尧回父母家了。
    今天的周保全先生依旧晚归，当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周尧已经洗完澡坐在了客厅里等着他。
    周尧看见周保全这醉醺醺的模样，眼睛眯了眯，问了一句：“周总今天去哪儿喝的酒？”
    周保全看见儿子，被一拳打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52

    周尧并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周保全，老男人保养的不错，所以眼角“被桌角撞上”的一片乌黑就特别醒目，周尧见不得他醉醺醺的模样，但也知道这种应酬是躲不掉的，只能蹙着眉又将视线移开了。
    周保全站在门后好一会，然后才犹豫了一下，脱下外套走了过去，坐在周尧身边问道：“有事吗？你妈说你一直在等我。”
    周尧点头：“有。”
    不久前的经历并不能完全让周尧放下心里的埋怨，但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不是打一架可以解决的，如果还没解决，就再来一架，他已经可以很好地处理自己和父亲间的关系。
    这次他回来当然不是因为那件会让周先生再挨揍的事，周先生显然也不想提，父子两人对视几秒，将那刀光剑影深深压下，周尧说出了自己这次回家的目的。
    周保全先生只是个大专生，虽然最后进修了一个成人的管理学文凭，但大家都知道那并没有用。在周氏集团里却有着很多国外回来的高学历人才，周保全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很准确将他们放在他们可以发光发亮的岗位上。
    之前，周尧只觉得父亲除了能够“知人善用”外没什么优点，但如今他才知道，“知人善用”才是最高管理者的实力。
    周保全听了周尧的话后，想了想说道：“高管是一定需要的，途径不外乎是外聘、挖角，以及自己培养，都需要时间和运气，而且一个成功的企业会吸引更多的人才过来，毕竟没有人会讨厌更高的福利待遇以及事业上的成就感。”
    “除此以外，你现在的情况我给你一个建议，把手上的工作分成三等，必须自己出面的，可以偶尔放手，以及只看结果的。”
    “就比如你说的后期，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合作单位，并且也定好了标准，为什么不放手吗？是因为后期特效很重要对不对？没关系，你只要把握最后的水准就好，你甚至可以要求更高，你的代言者自然会去和后期公司沟通。”
    “还有经纪公司那边，演员的通告本来就不该你来插手，哪怕他是你的摇钱树，你也不需要时刻盯着他掉钱下来，会有人帮你培育那棵树，也会有人帮你捡钱。”
    “以及编剧这一块……”
    周保全完全忘记了眼角的疼痛，对难得求助的儿子简直是倾囊相授，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管理知识都一股脑的教授给他。
    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心里装的只有满满的父爱。
    至于外面偶然的心动，又哪极得上家人的重要。
    母亲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在这样交流的父子两人，眼尾泛红。
    这么和谐的画面似乎从儿子读大学开始就没有再出现过，这父子两个人每次的见面，就像是时刻准备战斗的公牛，总是用犄角对着对方，然后试图用一场决斗，用暴力的方式来宣布自己的地位。
    最后，周保全说道：“这样吧，我帮你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人才，如果只是人事管理方面，人很快就能到位，但影视圈对于我们集团的员工来说都是个陌生领域，你可以试着培养，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
    顿了顿，周保全微笑：“不过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白敛今天上了一天的课。
    跟着去上表演课，然后陪着师父聊天，顺便学一下表演上的小技巧，回来前师父还给他布置了作业，让他看一部电影，然后作出分析。
    白敛回家后就一直在忙着很多年没有碰过的家庭作业，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过神来，对了，今天还没有锻炼，不知道这个时候周总回来没有。
    当然保持身体是一方面，关键他想要看看周总充电。
    带着几分忐忑敲响隔壁的房门，却久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又敲了两下，白敛终于确认周尧今天没有回来。
    接下来几天，白敛就再没过去敲门了，他白天上课，下午还有两个小时的形体训练，回家后还要完成师父布置的家庭作业，比起宣传期的工作也轻松不了多少。
    就这样忙到了周六，师父休双休去了，白敛没有课的第一天竟然不是想着睡觉，而是一大早出门去了公司。
    没人喊他，他就是自己想去。
    和自己的经纪人见见面，再和金姐聊天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私心要去见男神。
    最近上课，作息很规律，早上七点半就自然醒了，刷牙洗脸出门，还差二十分钟九点的时候，他就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除了打扫的阿姨，其他人都还没有到。
    白敛一边掏钥匙一边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却发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竟然打开了。
    “周总！？”白敛快走两步，惊喜地走进了办公室里，但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继而问道，“你是……”
    站在周尧办公桌边上的男人个子很高，目测不会低于一米八，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当听见白亮的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身体也跟着侧了过来，可以看见羽绒服里面还穿着西服，打了深色的领带。
    他未语先笑，说：“你好，白敛，终于看见你了。”
    白敛视线落在对方的穿着打扮上，都职场男性的干练，而且长得也很帅，黑发黑眼，长相硬朗，过高的眉骨让他有种混血感。
    “你好，你是……”白敛握上了对方的手。
    对方说：“我叫樊绪言，是周总的助理，今年29岁，去年才从国外回来，心理学的硕士论文一直没过，所以目前只算是一个管理学硕士。来这里工作四天了，一直在熟悉环境当中，在周总的帮助下已经见过了我们团队的大部分人，现在我最好奇，也最想看见的，就是你了。”
    白敛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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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不过读书了一周的时间，公司里来了这么一个学历斐然的助理，说实话对方形象气质和他们公司格格不入，更像是来自世界五百强的职员。
    介绍自己的时候劲劲儿的，每个字里都裹着满满的自信，对着自己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友善和礼貌是不缺的，但总觉得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白敛摇了摇手，然后将手收了回来，转移话题问道：“周总今天会过来吗？”
    “会的，不过应该会晚一点，周总最近打算写新的小说，经常在办公室里忙到很晚，我昨天下班的时候他还在工作。”
    白敛眼睛一亮：“新的小说，终于要开新小说了。”
    樊绪言笑道：“应该是克苏鲁风格的小说，最近周总桌面上都是这种类型的书，我觉得周总的小说真的很优秀，每本书的故事都很完整，节奏很强却又不会落入俗套，尤其还不断尝试新的风格，我可是克苏鲁风格小说的信徒，真希望可以马上看见周总的故事。”
    白敛点头：“我也是。”
    樊绪言微笑：“你是个表里如一的人，难怪公司里的人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白敛沉默了，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周尧果然今天来的很晚，金漪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司，白敛才一跳过去喊上一声“金姐”，就被金漪拉着手腕进了办公室里。
    樊绪言看了一眼那边的动静，然后端着他的咖啡杯去了茶水间，狭小阴暗的茶水间比起周氏集团差的太远了，樊绪言却微笑着注视褐色的咖啡灌满自己的水杯，然后拿起来，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小口。
    这边金漪先说：“你应该看见了吧？周总找了一个助理过来，来头不小的感觉，以后应该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副总，甚至是CEO。”
    白敛蹙了蹙眉，他虽然也觉得樊绪言不是一般人，但副总的身份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且他一直以为公司的副总最大的可能还是金漪，毕竟从公司创立到现在，金漪一直跟着，每个部门她都接触过，在周总不在的时候，她就是最大的掌权人……樊绪言哪儿来的，就这么“空降”了？
    金漪看见白敛的表情，哪儿还猜不到他在想什么，顿时窝心地笑道：“傻小子，樊绪言是负责行政管理的，周总把经纪公司这边整块都给我了，比起人事和市场，其实我更擅长经纪管理，这也是我和周总讨论过的答案。所以和以前一样，我会负责把关你们的行程和通告，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下未来十天你的工作内容。”
    学习……形体……发声训练……学习……形体……舞蹈训练……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就是从早上学习到晚上。
    不过金漪说道：“下下周的星期六晚上，是莎莎慈善之夜，这个活动你是必须要参加的，而且那边也早早地送了邀请函过来，你可以邀请一个伴儿过去，我建议你带着夏睿去。”
    白敛点头。
    金漪又说：“对了，你知道莎莎慈善之夜是个什么活动吗？我和你说一下它的前身和由来。”
    周尧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和樊绪言交谈，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张烫金的请帖。
    樊绪言正在说：“我从金姐那边了解到，莎莎慈善夜已经举办了十三年了，是属于明星的慈善晚会，而且最近几年的话题量都不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从人类心理学和市场的应激反应来看，在获得大笔的收入之后，您现在必须拿出一部分钱回报社会了。”
    周尧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蹙眉：“不过是娱乐圈的秀，不参加这个我也可以捐款吧。”
    “但您必须要做这场秀，因为你要让媒体报道，让观众知道，他们曾经花的钱有一部分返还给了老百姓，而您是一位积极大方富有爱心的才华横溢又英俊年轻的商人，你值得他们为你花钱，让他们拿出省吃俭用的工资，去支持你。”
    “……”周尧失笑，“我的头衔很长啊。”
    樊绪言哈哈地笑了，摆摆手：“这不重要，意思到了，您懂就行，总之我认为这次的慈善秀您不但要去，还要好好的秀一场。”
    周尧扬眉。
    樊绪言笑道：“周氏影视公司挂牌营业了。”
    樊绪言真的是个人才，非常聪明的一个人，而且记忆力也很惊人，对他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忘记，并且能够超出你预期地完成工作。
    也不过一周不到的时间，他似乎已经摸透了整个公司，并且还是对周尧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样的人才，即便是在周氏里，也不多见，但周保全让这样的人才来到这么一家才起步的小公司，甚至是从助理这种零碎的工作做起，而樊绪言还毫无怨言。
    这种“他比我厉害”的感觉来的很强烈，但周尧从容接受。
    他重生后从父亲身上最先学会的就是“知人善用”。
    既然公司现在的剧组都在筹备，《神说》第二季也没有到开播前的宣传期，那么完善企业管理，和塑造企业形象就变得重要了起来。
    尤其是“企业形象”这方面，如果不是樊绪言提醒，周尧是想不到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周尧在开会，讨论他们在这场慈善晚宴上应该怎么做，做到什么什么程度才合适。而具体的形象推广又有熟悉娱乐圈规则的金漪参与，很快就有了一整套的计划。
    等着还有四天就要参加晚宴的时候，樊绪言突然提醒：“周总，你的伴儿找到了吗？”
    周尧看他，完全忘记这件事了，正在思考该带谁很合适的时候，就听见樊绪言继续说道：“请您务必带个女性舞伴，谣言必须要扼杀在起点，恕我直言，同性恋对娱乐业企业打击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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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的眉梢扬高。
    樊绪言蹙眉看着周尧，有些迟疑地说：“难道说您不知道吗？我来到公司半个月，已经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您和白敛在一起。”
    第60章你和白敛在一起了吗
    周尧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樊绪言话里提到的“在一起”绝对不是网络炒作的CP，而是真正的，在现实中的谈恋爱。
    这一瞬间，周尧的心脏漏跳了一下。
    樊绪言的眼睛清楚地捕捉到了周尧脸上刹那间的变化。
    他蹙着眉有些犹豫地说：“我以为这些这是谣言，还是说你们真的……”
    “谣言。”周尧毫不迟疑地否定了更多的猜测，然后说道，“办公室里一直再传这些？”
    樊绪言点头，说：“抱歉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说话可能过于直接，但这两天思来想去后，我认为还是需要和您聊一下这个问题，这很致命，毫无疑问，对于我们才起步的影视公司，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我们没有其他更多的优秀艺人的情况下，您必须和白敛划清关系。”
    周尧的眉心蹙得很紧，他脑袋有点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下意识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决呢？”
    “再没有什么比您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士谈恋爱，更能让谣言不攻自破的了。”
    “……”周尧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樊绪言，表情很不愉快。
    樊绪言察言观色，马上就提出了第二个建议：“那就让白敛炒绯闻吧。”
    “他可以谈恋爱，但不炒绯闻。”但周尧还是马上开口反对，打从心眼儿里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说，“白敛是演员，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他的定位，哪怕他找到女朋友，交往，然后结婚，我都不会反对，但是炒绯闻不行，对他的形象影响太大了，我希望他在观众心里的形象是一个认真的人，认真的拍戏，认真的生活，认真的把表演当成事业的人。”
    樊绪言在那些刻意咬重的字里，还有周尧眼底的冷色，轻易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怒气。
    为什么会生气？
    对于一家公司的领导者，手下的职员说到底都是“工具人”的存在，这种过激的反应实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推敲啊。
    “那好吧，我会想想，但这次的慈善晚会还是恳请您带个女伴儿一同前往。”
    周尧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可以。”
    目的达成的樊绪言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看见了正走进金漪办公室的一个背影。
    是白敛。
    “怎么过来了？”金漪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白敛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无视她的目光和问话，心不在焉地走到了窗户边上，就那么微微蹙着眉往外眺望。
    金漪正在编辑微博，转发“莎莎慈善晚会”的宣传，想了想敲击道：【众筹拍卖商品，大家最想要什么？】
    官方微博一发，瞬间流量涌入，留言暴涨。
    【一顿晚餐，我可以买单！】
    【我要一句“我爱你”，我要拿来当摇篮曲！】
    【我出钱，请白敛和郁明吃饭！】
    【我就在想怎么买到晚会的门票，我的三部手机已经就绪，就等着今晚八点开售！】
    【啊啊啊啊！小白要站C位啊！你现在的咖位绝对够了！不要谦虚，冲吧！少年！】
    【好激动，自从《超算》播完后，小白不是在旅行就是去学习，微博都不更新了，真希望《神说》第二季的宣传期快点来呀~】
    金漪随便刷了一下留言就不看了，粉丝们今天也很快乐，这就够了。
    然后她转身看向白敛，说道：“白敛？”
    白敛似乎已经回魂了，听见声音就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微笑：“金姐，在的。”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今天下午唐老师要出去开会，我也没有课，所以就过来了。”
    “快五点过来，我们都快下班了。”金漪扬了扬眉，意味深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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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也笑了，只是笑容有点淡。
    他确实是来接某人下班儿的，要不是听了那段话，他可能已经走进了那间办公室，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过来，樊绪言说的没错，办公室的谣言早就应该消失了，只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啊，对了，定制的衣服今天已经送到了店里，你要是没事和我一起去拿吧，回头我给你送回去。”金漪突然说道。
    白敛回过神来，点头：“好的。”
    周尧很少会准点下班，今天也不例外，主要回家也是做同样的工作，不如在办公室里做完。
    他把一些工作已经交给了樊绪言，但剧本这边是肯定丢不掉的，一部戏能不能成功，剧本很关键，并不是说他就比那些专业的编剧更好，但他自己的作品有自己的理解，哪些画面和对话必须要出现，他必须要让自己把关，所以下午一直在线上和编剧团队沟通。
    工作告一段落，他站起来决定去洗个脸，就听见办公室里的人在说：“金姐怎么不在了？”
    “白敛和金姐一起走了？”
    “说是去拿衣服……”
    周尧站定，问道：“白敛过来了？”
    “是的。”回答他的是办公室的文书。
    周尧蹙眉，一直到洗完脸都很困惑，为什么白敛过来了也不和他打声招呼。
    洗完脸回到办公桌前，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了，干脆收拾收拾回家。
    开车在路上，陷于归家的大军中，行进的速度简直堪比乌龟，堵在红绿灯前面的周尧想了想，播出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白敛。
    “周总？”白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尧总觉得白敛的声音好似格外的干净，好听。
    周尧嘴角微微勾着，问道：“听说你今天来公司了？”
    白敛“嗯”了一声，说：“对，金姐让我陪她拿衣服，刚刚试过，挺合身的，您的也在我这里，晚点儿我给你带回去。”
    “好的，谢谢，你现在在哪里？”
    白敛报了个模糊的地点和店名，然后问道：“有事吗？”
    “晚上一起吃饭吧，那附近好像有家很不错的西餐厅。”
    “好啊。”白敛直接答应了下来。
    周尧又开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地方靠边停靠，这边先输导航，那边就用“美食APP”找那附近的西餐厅。
    西餐厅是有的，但都是西餐自助，这种店便宜，但口感就很难说了，而且环境嘈杂，肯定不适合白敛就餐。
    扩大范围搜索，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地道西餐厅，结果打电话去订餐还预订满了。
    周尧头疼，怎么找了个吃西餐这么烂的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找借口请白敛饭？
    然后周尧就想起了今天樊绪言的话。
    他说：您和白敛在一起。
    周尧蹙着眉，将手机放下，车辆重新起步，很快就汇入到了悠长的车队里。
    他抿着嘴角专注地开车，漫长的红的终于变绿，前面的车队缓缓前行，周尧驾驶着汽车紧跟在前面那辆车后，眼看着就要驶入十字路口，红灯亮了。
    一脚刹车踩下，身体微微朝前倾斜，直到他倒回至靠背，樊绪言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您和白敛在一起。
    周尧将车窗按了下来，冷空气混着汽车的尾气一拥而上，他将手臂搭在车窗上专注地看着红绿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脑袋里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他陷于车水马龙中，看着眼前过往的车辆，思想和现实好像在这一瞬间同步，有种恍惚的穿越感。
    直到他看见了白敛。
    耳边一再地响起：您和白敛在一起。
    多好啊。
    他看着眼前微笑着迎过来的年轻人，想着，多好了，这么好看又懂事的孩子，谁都会喜欢吧，都想拥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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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呢？
    我是怎么想的？
    “周总？”白敛站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两套包好的衣服，微微歪着头，微笑。
    周尧回过神来，也勾起了嘴角，说：“走吧，一起去吃饭。”
    周尧将一些不应该的思绪沉淀了下来，开车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时间，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今天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
    他问白敛：“我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白敛说：“深蓝色的，我们都是深蓝色的，不过听说我和夏睿的衣服收的比较狠，手臂穿起来非常紧，很难抬起来，我怀疑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不胖啊，现在正正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白敛：“最近学的怎么样？”
    白敛说：“学了很多，师父真的是一个很严格的师父，我最近再次感受到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恐惧。”
    “呵呵，先和唐老师学着，回头帮你找个国外进修的学校。对了，听说你最近练歌又练舞的，是有什么安排吗？”
    “哦，不是开春了吗？春季汇演要开始了，表演系这边排练的是一个兰陵王的话剧，同学们推荐我演了一个角色，有一个独舞阶段，所以正在练习。”
    “北电的汇演会有媒体过去吧。”
    “对啊，所以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师父鼓励我参加，说我离开学校很多学过的知识都还回去了，所以扮演一个舞娘有助于我释放自己。”
    “哦……”顿了一下，周尧转头看他，“舞娘？”
    “呃……这这样的……”白敛有些尴尬地说。
    两人这样聊了一路，等车终于驶离主公路抵达就餐点的时候，白敛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快八点了，他们竟然在路上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从东四环开到了西三环，导航引领着他们在A市的纵贯线上开了一遍。
    话说，不是在“附近”有一家据说“味道还不错的西餐厅”吗？
    两人从负三楼一路乘坐电梯上了六十层，中途电梯上上下下了很多人，白敛面对着电梯躲在了周尧的后面，而主要作为幕后的周尧名气虽然很大，但大部分时候只靠一副墨镜就可以瞒天过海。
    六十层到了，电梯里还有一对年轻男女要去顶层吃法餐，白敛转过身来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的女孩子认出了他，指着他的背影尖叫：“白敛！”
    电梯门关闭，将声音也关在了门的后面。
    这是一家非常地道，但是价格也非常昂贵的西餐厅店，环境清幽，光线偏暗，大幅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见四周围城市的夜景，正是灯火最为璀璨时。
    周尧在这里取下了墨镜，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他，熟络地说道：“周先生很久没来了。”
    周尧点头：“两个人。”
    “好的，这边请。”
    这家餐厅并不坚持小包间的设计，一眼看去大厅是通透的，餐桌和餐桌中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只是用一些植物巧妙的隔开客人间的探视。
    牺牲空间吸引了高档次的消费者，在这里用餐的人最差都是小资，而且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为主。
    服务员领着周尧和白敛往里面走，走到一半突然从一侧走出一名女性，在和服务员撞上的瞬间发出惊叫：“呀！”
    “对不起！”服务员马上弯腰道歉。
    周尧暗橘的灯光下，看着对方的短发和长相，扬眉。
    对方显然也在下一秒看见了他，然后惊喜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周尧。”
    周尧距离感十足地微笑，招呼道：“钱洁，你好。”
    “你怎么在这里，真的很巧了，上次就在班班岛不期而遇，这一次又是，我们还真有缘分。”钱洁笑着，一副站在这里就打算寒暄的模样，“你们两个人吗？两个男人？后面的是白敛吧？你好，我也是影视制片人，和苹果台的关系比较好，有兴趣拍我的戏吗？我手上有很多不错的剧本哦。”
    周尧和白敛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冲了出来，紧张地围着钱洁说道：“怎么了？你受伤了？摔倒了？谁撞到你的？是他们吗？”
    当男人试图去摸钱洁腰的时候，钱洁躲开了，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尴尬，说：“抱歉，我有个同伴一起过来的，这几天在这边出差，回头请你们吃饭。”
    说完这些后，钱洁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率先走向了自己的餐桌。
    对于钱洁的出现，无论是周尧还是白敛都不在意，公司现在和奇异平台的关系很好，甚至有不少资源都是奇异平台帮忙找的，周尧不认为他和钱洁有合作的可能。
    不过这家的牛排是真的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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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师用着独特的酱料和专业的手法，料理出最为顶级的牛排，每一口吃下去都是些享受，并且此后很久都难以忘记。
    周尧吃饭的时候一般比较安静，白敛则沉醉在美食里无法自拔，等两人吃完，开始品尝甜点的时候，这才再次聊了起来。
    白敛很，周尧便和他说着自己的构思和想法，白敛听的很认真，然后点头，眼神向往。
    周尧说：“我这两天试着写了一点开头，不过剧情还没有展开，恐怕没有什么看头，你要是想看，回头我拿给你看。”
    白敛点头如捣蒜。
    周尧见他这样，心里一动，忍不住玩笑道：“我把存稿给你看，你跳舞娘给我看。”
    这话说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简直就是调戏。
    白敛愣了愣，说：“我还没练会……”
    周尧浅笑：“我只是好奇，不过在汇演上看也可以。”
    白敛捂住了眼睛：“那就更尴尬了，我要穿衣服的。”
    “所以呢？是穿衣服在舞台上跳，还是回去后单独跳给我看？”
    “……”白敛的眼睛从指缝后面露出来，当手慢慢滑下来的时候，绯红正在那张脸上迅速的蔓延，一直消失在衣领的深处。
    周尧心里痒痒的，爱极了白敛此刻的颜色。
    消失了很久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荡：您和白敛在一起吗？
    在一起了吗？
    没有。
    但为什么不能有？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吸引自己的目光，或许当他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比眼睛更早的被吸引了。
    周尧想了想，再抬眸的时候，目光很深，直直地看进了白敛的眼里。
    城市的灯火正亮，霓虹闪烁，从高处往远处看的时候，仿佛分不清天和地，凡间的灯火和天上的星光连成了一片。
    “小白。”
    “……？”
    “办公室里的传闻你听过吗？关于我们的，今天樊绪言告诉我我才知道。”周尧慢慢地说着，试图在白敛的眼里翻检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白敛微微垂眸，避开了周尧的目光，说：“……我知道。”
    “你会觉得很烦吗？还是……”还是什么？
    周尧蹙着眉闭上了嘴，他发现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比如“你对同性恋的看法？”“你会考虑男性吗？”亦或者是，“你觉得我呢，你会接受我吗？虽然同是男人……”有些话，临到开口才发现，那是不能说的，至少不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去讨论两个男人谈恋爱的话题。
    白敛却在这个时候抬头了，他的笑容很明朗，露出的兔子牙在他这样笑着的时候，有着一种窝心的乖巧。
    他说：“我觉得周总不用担心，娱乐圈本来就是个八卦的重灾区，大部分新闻是不靠谱的，我们都很忙不是吗？如果特意去澄清会很奇怪吧？所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留言，不妨让公司提起诉讼，足够金额的罚款足以让造谣者闭嘴。”
    周尧听完，表情有着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白敛的说法显然是正确的，但正确的让他很不满意，这并不是他期待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吧。
    周尧并没气馁，只是将自己的迫切和心动按捺了下来，追求一位女士姑且要花费心思，更何况是这么出色的男性。
    白敛……值得他的所有爱护和耐心。
    回去的路上两人聊起了剧本的话题。
    现在公司的重点剧本是《超算》的第二季，前后已经大修改了十三个版本，零零碎碎的都没算，已经达到了周尧的初步要求，现在就是在打磨细节，一句话，一个场景，一点点的推敲，保证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他现在有一个六个人的编剧团队，周尧一直深度参与剧本编写工作，动一个字都需要得到他的同意，像当初只有他和白敛两个人对剧本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的显然更加专业。
    但周尧却挺怀念过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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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也是“以公谋私”的好机会，不是吗？
    所以等着电梯到了家门口，两人左右分开的时候，周尧说：“到我家坐一会儿吧。”
    白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跳舞娘”，脸蛋瞬间发热，视线游移。
    周尧先开门进了屋，没能看见白敛脸上的纠结，他倒了两杯水回到了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白敛还正在客厅中间的空地上，低头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
    没等周尧开口询问，手机就响起了非常单薄的音乐，是异域风情的波斯音乐，手鼓带出清脆的节奏，巴尔巴特琴弹奏出优美动听的音乐。
    “……？”周尧扬眉。
    “那个舞……”白敛说着，深呼吸一口气。
    他的身体紧绷挺拔，双腿交叉着踩在地上，然后两只手展开托起了下巴，还有一只手上拿着手机，然后那双凤眼猛地睁圆，灵动地左右看了一圈，露出了妩媚的女性表情，便随着那音乐翩翩起舞。
    周尧愣住，等回过神来，顿时忍俊不已。
    低头将嘴角的笑容压下去。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周尧很配合，笑眯眯地看着白敛跳了全程的“舞娘”，最后还鼓了掌。
    跳的时候很投入，跳完了的白敛还深深地鞠躬谢幕，只是头再抬起来却满脸涨红，头顶好似冒出了热气。
    看出了白敛尴尬的周尧急忙去书房拿出了平板电脑，然后找到了《冥王》的存稿，递给了白敛。
    “特别有意思的舞蹈，跳的也很好，我尊重约定，给你看存稿。”周尧说着，耳边听着白敛急促的喘息声，视线忍不住地停在年轻人的脸上，看着他期待惊喜的表情，看着他专注阅读的模样，再看着他脸上的颜色一点点地褪去，不知不觉间，就看着这么一个人了许久许久。
    回过神来的周尧想了想，莞尔地笑了。
    不过他叫白敛过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看他跳舞，所以在耐心地等待白敛看完了不多的存稿后，问道：“还有精神吗？陪我对台词吧。”
    白敛眼睛一亮：“超算的吗？”
    “是。”
    “好！有精神，有空，最近都有空。”白敛迫不及待地开口。
    找演员对台词，在周尧看来，这应该是编剧剧本至关重要的环节，演员和编剧虽然都是为了剧本存在，但因为职业不同，展现的方式显然是不同的，再厉害的编剧也很难确认应该留给演员的表演空间是多少。
    因而找来演员从头到尾地拉上一两遍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事实就是，在华国的影视圈里，演员和编剧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体系，由经纪公司掌控的演员总有跑不完的通告，拍戏只需要把剧本拿在手里背一背台词就好了，在他们看来，对话和剧情难道不该是编剧和导演的工作吗？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职业中间的空白地带，导致了非常多的雷剧出现……明明可以靠演出来的地方，却要按照剧本说话，于是本该出现的“高光时刻”却变成了比比叨叨的“沙雕时刻”。
    更何况，小周总有着一些私心，将人名正言顺地留在身边，时不时地看上两眼，就连工作上疲惫都没有了。
    也是因此，两个人就更忙了。
    本来从睡醒了就要工作/学习，晚上还要加班/写作业，但为了难得的相处机会，两个人都疯了似的在白天更加的努力，争取在晚上留出更多的时间。
    对台词是工作，也是放松，看着心上人就在眼前，更是一种享受。
    等着“沙沙慈善之夜”开始的那天，下午两人就去形象设计室见了托尼老师，然后再加上夏睿和唐佳佳，差不多捯饬了一个下午。
    唐佳佳的妆容尤其浪费时间，三个男人等着一位女士的时候，无聊的又开始对台词。
    托尼老师忙到了一半跑过来喝了一杯水，说：“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小白和夏睿的时候，当时可是吓我一跳，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在故意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们的剧那么火。”
    夏睿笑道：“托尼老师的造型也功不可没。”
    托尼老师插着腰比着兰花指：“嘴甜。”
    四点半的时候，樊绪言也过来了，还带了两个司机过来，喊了一句“小周总”。
    会这么喊周尧的，只有周氏集团那边的人。
    今天去参加时尚慈善晚宴，还得走红地毯，被媒体和粉丝长·枪·短·炮地夹道欢迎，周尧那辆40万的车显然是见不了台面，但周氏集团不缺好车，加长的劳斯莱斯都有一辆。
    正在做头发的唐佳佳听见这个称呼从镜子里看了周尧一眼，不客气地说：“周尧，你家那么有钱，就给我赞助那么一点？我风华正茂笑颜如花都给你当挡箭牌了，你不多赞助我一点钱吗？”
    周尧上次为了说服电影厂的赵主任，不得不把自己的后台说了出来，想来整个电影厂应该是传遍了，最后会传到唐佳佳耳朵里并不奇怪，因而也不掩饰了，说道：“等着亨利的软件出来，应该会考虑加大投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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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佳佳只觉得奇怪：“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看好那个软件，要知道配套的产品还要研发，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个软件就算再好，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投入使用。”
    “创新肯定艰苦，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可是你把奖金都放在了那个软件上，我们研发团队现在对渲染这边的开发都已经不积极了，我也很难办啊。”
    “为什么不组织两个研发团队呢？”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要那个软件是吧？”唐佳佳说着忍不住转头直视周尧，说，“你肯定有秘密，这也太奇怪了。”
    周尧笑而不语，女人的自觉真可怕。
    等着唐佳佳最后换好衣服，便大大方方地挽着周尧的手上了一辆车，剩下白敛和夏睿则坐在一辆车上。
    樊绪言帮着周尧关上车门，挥手微笑。这样的安排显然再好不过，不能有绯闻的白敛找了同公司的好友，而和白敛不清不楚的周尧也带了女伴儿，无论这两个人中间是不是有着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总之他们愿意在人前伪装作秀，这就够了。
    “莎莎慈善夜”在娱乐圈里算是一个顶级的聚会，组织者的人面很广，和影视圈的影帝视后歌神有人情往来，当这些大咖们愿意走到台前去做某件事的时候，号召力是非常可怕的，一二三线的明星艺人都积极响应，出钱出力。
    至于咖位再低的，组织方也不会邀请了。
    这个晚宴甚至是一种证明自己当前实力和人气的一个“风向标”。
    白敛会受邀参加，说明了他的人气是真的很高，而娱乐圈是一个靠着粉丝支持才能够活下去的地方，人气从某一方面也代表了实力。
    在这星光璀璨的夜晚，长长的红毯两边遍布着媒体记者，还有赶来看偶像的粉丝，盛装打扮的女明星站在签名版前露出练习千百次的标准笑容，在那“倒春寒”中尽情展露自己纤细修长的胳膊和腿。
    在这热闹的过程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人场内场外紧张地奔波，时不时地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下一个是美玫的车！车牌是……”
    “收到！已经看见了！玫姐的车已经进场！”
    很快，又有人喊道：“白敛的车已经进场了，车牌是……”
    载着白敛的车已经拐进了弯道，很快消失在了眼前，周尧收回目光，就看见了正在车外最后核对身份的工作人员。
    “周总，抱歉了，一会您直接从红毯走过去就好了，如果您觉得没必要，也不需要站签名台。您和您女伴的座位是B区的3号台，是为各大影视公司代表安排的座位。”
    “谢谢，我知道了。”周尧点头。
    话音落下，保安做了一个手势，司机开着车缓缓地驶了出去，进了弯道，前面整条马路笔直宽敞，而且灯光明亮，最亮处还有光芒在闪烁，可以看见有很多的人站在广场上，据说有些人上午就等候在广场里，等着今天晚会开始，看明星，为爱豆打call。
    临时设置的安全线后，站着工作人员和执勤的警察，以及精神抖擞的武警，目不斜视，专心致志。
    车开的很慢，没等靠近，周尧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白敛——”
    “白敛你最帅！”
    “白敛看这边啊啊啊啊！”
    作为新晋顶流艺人，《超算》的热度还没有散尽，白敛无论走到哪里都代表了最高人气，尖叫声和表白声此起彼伏，当车门打开，周尧的耳朵甚至瞬间有些失聪。
    就像那些被白敛抓住了视线的狂热粉丝，周尧的眼睛也第一时间被红地毯上的男人吸引，他穿着深蓝色的西服，裁剪的格外窄紧的衣服裹出他挺拔的身姿，四周围的人都在动，疯狂按下的闪光灯在这黑夜里好似凝聚出了一个光团，只有男人像是凝固的，发着光。
    等回过神来，唐佳佳已经自己从车里钻了出来，不满意地挽上周尧的手腕说道：“能不能收敛点啊？看的出来。”
    周尧扬眉，继而失笑，歉意说道：“对不起，这种场合我还第一次参加，有点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又不需要秀，快点吧，我这个鞋跟太高了。”
    周尧点头，带着唐佳佳走了出去。
    媒体和粉丝们的目光始终落在白敛的身上，几乎没人注意周尧和唐佳佳的到来，对于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幕后人员来说，这显然最合适不过。
    但谁都没有想到，之前还面对镜头微笑，对着粉丝挥手示意的白敛，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将目光落在了周尧的身上。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有着短暂的停顿，就连按下快门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的目光追着白敛的视线，一起转过去的还有那些镜头。
    于是有人很快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殷商吗？”
    “是周总！”
    “周尧今天也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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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议论声瞬间响起，紧接着“咔嚓咔嚓”，快门不断。
    还有人大喊：“周总留一步，这边照个相！”
    “请问您今天带来的女伴儿是？”
    “你们剧组可以照个相吗？拜托！”
    周尧和唐佳佳不得不停了下来。
    白敛愧疚地来到了周尧的身边，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没忍住。”
    他很清楚周尧低调登场的计划，为此唐佳佳还穿上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的五寸高跟鞋。
    周尧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搭上了白敛的腰，轻轻拍了一个当做安慰，然后才移到了后背上。
    “咔嚓”一声响。
    周尧和白敛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人身边分别是夏睿和唐泽的千金唐佳佳，当晚就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通热潮。
    关于周尧搂着白敛腰的那一瞬间。
    关于唐佳佳身份的猜测。
    关于周尧和唐佳佳的关系。
    以及关于周尧和白敛的CP。
    总之对于他们这个1202年大火的团队而言，一举一动都会引起热议，甚至脑洞大的网友还因此编出了一个关于“他爱我她不爱我她爱他的四角恋修罗场狗血故事”。
    第61章顶流白敛
    等着周尧终于带着唐佳佳坐在座位上的时候，白敛还等在签名板墙的边上排队，等着亮相。
    这天晚上很冷。
    白敛身上的衣服为了凹身材也是很薄的，他都没有穿秋裤，实在是太冷了。
    但在冷风中等待的过程，让白敛感觉到最冷的并不是今天的温度，而是身边的人。
    在这里等候亮相排队的都是三线往上的明星，有不少人显然不止一次合作过，他们有着自己的关系网，看见谁都能够打声招呼聊上两句。
    白敛却几乎找不到认识的人。
    长期在一个剧组，少量参加综艺活动的弊端出现了，第一次参加这种明星大聚会的白敛，完全被其他明星隔离在外。
    最重要的他还是一个有着巨大人气的顶流。
    无法掩饰的嫉妒在很多人心里滋生，哪怕是一些在圈子里已经颇有名望的演员，明明看见了白敛的无助，却没有一个人选择上前交流。
    白敛就那么站着，独自一个人在队伍里，然后故作镇定地仰头看着远处的风景，随之在踏上签名条的那一瞬间，迎接着冰与火的瞬间转换。
    “白敛看这边！”
    “白敛换个动作。”
    “白敛，超算第二季什么时候开播啊？”
    媒体对他的追逐和热情到了极致，甚至有人没有提前预订就试图往前面挤，摄像机的镜头几乎怼到了白敛的脸上。白敛被媒体围住，又不太懂得拒绝，最后下台的时候比其他明星足足多用了三倍的时间。
    这又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离开签名台，终于进了会场，暖风迎面吹来，白敛冻的僵硬的脸色这才回转。
    长长的通往舞台的长廊上都是人，头顶的灯光整齐地蔓延到视线的尽头，很多的工作人员在忙碌，还有些明星扎堆聊天。白敛超过了这些人独自走进了会场，会场里有一个很大的舞台，装修的豪华气派，此刻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舞台下面是一张张圆桌，用桌布分成了三个区，A区紧靠着舞台，最是华丽，红色的桌布中间摆着大捧的鲜插花，那是明星坐的位置，属于“秀场区”。
    B区在后面一点，圆桌上的鲜切花就小了许多，还有碗筷，那里坐了不少人，没什么长得特别好看的存在，但都气势十足，与身边的人高谈阔论，这里是资本爸爸的区域，气场明显不一样。周尧和唐佳佳就坐在那里。
    再后面大片的区域就是C区了，那里坐着明星的经纪人，助理，包括连签名台都没资格上的夏睿，这些被带过来的三线开外的艺人，那里桌面上的插花更小了，半圆的形状，只有康乃馨和满天星，但却是桌子最多，也是人数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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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在门口看着的功夫，更多的明星从身后超过了他，他的手臂被撞了一下，急忙让开了手边的位置。
    他转头就看见了撞他的人，是郝月，曾经他还在创辉经纪公司的台柱子。
    嘴角牵起来，还没等做出表情，郝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远远地听见他说：“没想到闫言老师今天也来了，我太喜欢他的歌了，真的是听着他的歌长大的。”
    白敛收回嘴角，轻轻吐出一口气，跟着人群走进了A区。
    他看见郝月找到自己的铭牌坐下，台上立着十号的数字，然后就在郝月的注视中，从十号桌一直找到了三号桌，在最前面，正对着舞台，灯光能够找到的地方，在椅背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身后，郝月的笑脸都快维持不住了。
    白敛坐下的时候，桌子一圈已经坐了四个人了，大家礼貌地笑了一下并未交谈，白敛注意到自己的座位是正对舞台的，同样正对舞台的还有一个座位在自己的左边，椅背上写着郁明的名字，这是个熟人……白敛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在郝月这边却撇了撇嘴，和郁明坐一起啊，桌子上还有音乐才子苏耀辉，人气小花克孜玛也，第二流量捷克苏以及在综艺节目里大火的歌手新晨……都是在过去0202年流量最大的“星星”们。
    飞流！肯定都是飞流！火不了很久的！
    郝月酸唧唧地想着。
    这样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明星们基本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有白敛隔壁的郁明，还有隔壁隔壁的美玫还没来。
    八点一到，会场的光线一暗。
    舞台霎时间璀璨夺目！
    一首流行歌曲的音乐响起，郁明牵着视后美玫的手从舞台后方走出来，唱道：“爱是奉献~与他共享手中的泥土。”
    美玫唱道：“爱是快乐~与他感受蓝天的晴朗。”
    开场曲这就开始了。
    有工作人员从一号桌那边跑过来，边跑边招手：“都来都来，准备上台了。”
    白敛站起身来，汇入人群里，明星秀这就开始了？
    郁明和美玫在舞台上唱了一首开场歌，然后在歌曲的尾声里，明星们被安排着分别上了场，上百人在舞台上站了三排，白敛最后才上，站在了最边上。
    “集体亮相啊！大家挤一点，再挤一点！”今天晚会的总策划可不管那些，在说了几个演员距离站的太开后，直接点名道：“白敛，你往中间站一点。”
    白敛歪头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摆摆手拒绝了，那里一圈影帝影后他过去干什么。
    “你快过来，到前面来，你今年流量这么好，你必须在前面。”总策划有点生气，上前喊了两声见白敛不动，干脆上台拉着人往中间去。
    白敛无奈，只能跟了过去。
    指定的位置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其他人不得不往两边让，然后白敛听见身后传来女人高傲的声音：“呵！”
    白敛转头看过去，就看见视后美玫勾着嘴角嗤笑了一声，然后将后脑勺对着白敛，对她身边的郁明说道：“明明，你今年是不是有一部电影啊？要加油哦，上了大屏幕，在圈子里就和流量没关系，现在正好是沉淀的好时候。”
    郁明的关系其实和白敛还真不错，只是之前一直没能碰上，如今在台上再碰面，却是这么尴尬的时刻，郁明一边对玫姐露出听话的笑容，一边抽了个空歪头对着白敛挤眉弄眼道了个歉。
    白敛嘴角的笑容很淡，利用肌肉牵出来的笑容传不进眼里，他站在舞台的中间，一个距离C位很近的位置，却完全没有融入到这个环境里。
    四周围都是奇怪的目光，以及明显的疏离感。
    他火的太快了，也火的太爆了，少了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过程，也缺少了融入这个圈子的机会。
    他甚至是从小看着美玫的戏长大的，如果没有那冷傲的一瞥，他一定会双手握住这位老师的手，恭敬地说上一句：老师，我很喜欢你。
    但现在……
    白敛轻笑。
    走好我自己的路，拍好我自己的戏，就够了。
    等着照片拍完，大家终于散了，有表演的去了后台准备，没有的则回到桌前看表演吃东西。
    食物准备的很丰盛，摆盘精美，原料昂贵，但几乎没有人动筷子。只有靠在后面的资本爸爸们吃的满嘴流油。
    周尧在三号桌，桌子一圈坐的都是二三流的电影公司的负责人，就连被他爸提过一嘴的“十大青年企业家”柴骅桐，都被安排到了二号桌，至于一号桌则都被各大影院平台和影视公司的代理人坐满。
    一共就给资本爸爸准备了四张桌子，周尧坐在第三张。
    唐佳佳放下筷子的时候说：“幸亏你拍了两部火剧，不然你连个公司都没有，估计连请帖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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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说：“这也是我会过来的主要目的。”
    唐佳佳扬起眉梢，看向他。
    晚宴的主持人目前在国内很有名，男的擅长综艺风，女的擅长舞台风，两人一个负责搞笑，一个负责将节奏拉回来，倒是博得了满堂喝彩。
    随后公布了今天的慈善环节，并且说道：“慈善公益人人有责，我首先要感谢浪浪微博平台的支持，帮助我们在今天开启了第二个现场，名为莎莎慈善之夜网络募捐活动。在接下来我们现场进入拍卖环节后，网络募捐通道也正式开启，请各位老师和明星艺人们在微博转发我们今天官方的活动，号召你们的粉丝也为公益做一份事业。”
    “网络募捐环节的时间为一个半小时，现在请各位尽快抽空转发，我们会在稍后统计总金额，选出1202年的沙沙慈善之星！”
    这是早就公布了的环节，有意向参加这个活动的艺人早已经在微博转发了官网的环节，只是捐款通道还没有开启，不过当主持人宣布的同时，募捐正式开始。
    明星艺人本人，或者经纪公司纷纷登陆微博账号，转发并且为自己拉票。
    唐佳佳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大屏幕上的二维码，瞬间跳到了投票页，一共有六十六个募捐账号，只是这耽搁的一会儿时间，流量艺人已经宣布了他们实力。
    郁明在三分钟内募捐到的人数是三十七个人，并且捐款五万多，平均每人一千多，都是有钱的粉丝啊。
    白敛在三分钟内募捐到的人数是三十二个人，捐款也达到了五万，因为募捐才开始，很难确定捐款结束后的总金额谁更多。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郁明和白敛的一次流量之战！
    粉丝数量是一回事，同时愿意为爱豆买单的粉丝也是很关键的，直接代表了该艺人的广告价值。
    唐佳佳生出了一种紧张感。
    毫无疑问她是站在周尧他们这个占线上的，而白敛的胜出，也会让她与有荣焉。
    关注着这两个人的捐款变化，一连刷新了好几次，再一回神，舞台上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今天开场的一个拍卖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搬到了舞台，是一位影帝收藏的一副山水画，本人亲自上台一通介绍，还给这幅画编了个小故事，逗所有人鼓掌大笑后说道：“……具体我买过来多少价就不提了，起拍价是零元，上不封顶，拍得的金额全部捐献，用于慈善事业。”
    “好的，谢谢刘维老师的慷慨解囊，接下来就看这幅画会拍出多少价格了。”
    主持人接住舞台，然后说道：“第一轮的金牌开始，起拍零元，每一次举牌是一千元……”
    “我要举牌吗？”唐佳佳摇晃着手里的拍卖牌问。
    周尧点头。
    唐佳佳将牌子举了起来。
    “一千元，现在是一千元。”
    “两千元……”
    “三千元……”
    据说来自某个很大的拍卖行的很有名气的拍卖师在台上激情四射地喊着。
    有一位来自综艺节目的主持大咖高声说道：“我出六万！”
    “好的！六万元！还有比六万元高的吗？玫姐举牌了，她出六万一！”
    这个价位显然远远没有到大家的心里价位，举牌的人还有很多。
    “二十万！”一名影帝开口，直接将价格提到了这幅画该有的价值上。
    “二十万！二十万了，还有吗？”拍卖师问。
    这一下场面倒是安静了一点。
    最后这幅画以三十二万二的价格拍卖了出去，这人就坐在拿出画的那位影帝身边，拍卖槌落下后，两人在其他人的掌声中，还拥抱了一下。
    “谢谢刘维老师和越家明老师的慷慨捐赈，你们捐出的钱的会交给某某基金会，送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里。”
    主持人笑容灿烂地说着，然后说道：“接下来是第二件拍卖品，是陆羽女士捐赠的限量版单车……”
    “莎莎慈善之夜”是一场时尚秀，男男女女的明星穿着价格高昂的订货服装站在闪光灯前，尽情地展示自己。
    但这个晚会真正的内核却是“慈善”。
    众所周知娱乐圈的明星都是很有钱的，明星都会做慈善，除了形象管理之外，当然也愿意尽自己的力回报社会。
    有名气有地位的圈里大佬拿出自己有价值的物品，然后由明星竞拍，最后的成交价就是这位大佬捐出的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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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环节名为——【为爱而拍】。
    一共就十五个拍卖物品的名额，所以能够获得拿出物品拍卖资格的，都是圈里没有争议的真正大佬。
    有人拿出字画，有人拿出首饰，有人也会拿出自己特别有纪念意义的一件戏服，基本成交价都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
    每拍卖三个物品，会有嘉宾上台表演，名为——【为爱而演】。
    当然也是没有出场费的。
    至于有心用自己的人气募捐，又没有拿出拍卖物品资格的艺人，就会参加网上举办的“莎莎慈善之夜网络募捐活动”。
    在拍卖出了第六件拍卖品后，男主持人上场说道：“我上来前发现很多人都在低头玩手机啊，是我们的节目不好看吗？当然不是！网络募捐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相信大家都在关注数字的变化。为爱网络募捐，没有排名前后，慈善不分多少，我代表某某基金会感谢各位粉丝为慈善公益做出的一份奉献！”
    说话间，大屏幕上出现了浪浪新媒体的募捐平台，排在第一位的是名为【莎莎慈善夜】的账户，半个小时的时间号召了101人，筹款11，589.24元。
    第二位是【捷克苏后援会】，号召了1023人，筹款98，174.55元。
    第三位……
    第一页一共有十个号召人，最高的毫无意外是捷克苏，眼看着就要奔着十万的去了。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捷克苏微笑为自己鼓掌，他个头儿很小，大概只有172左右，但怼脸照确实是一绝，无论是肤质还是五官，在流行精致美的时代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一句盛世美颜。
    然后大屏幕跳转，翻到了第二页。
    第十一位【郁明后援会】，号召了18759人，筹款378，598.05元。
    紧接着第十二位。
    【白敛后援会】，号召了20047人，筹款400，251.88元。
    “啪啪啪！”
    掌声响的更为热烈！
    不愧是两大顶流之争，半个小时就筹到了四十万的善款，这些都是来自他们粉丝的支持，平均下来每个人都差不多捐了两千，两家粉丝的消费能力基本上旗鼓相当！
    唐佳佳抱着膀子说：“好残忍啊，简直就是在当众行刑啊！你说要是输了怎么办？”
    周尧失笑：“体育比赛不也只有一个冠军。”
    唐佳佳翻了白眼：“问你一句总是有例子等在那里，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尧敛目想想认真道：“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成功失败，都不能怨天尤人。”
    “你这么一说更残忍了！”这么说完，唐佳佳拿着手机，一边给【白敛后援会】的账号捐了两万，一边说，“你不帮一下白敛，输了你回家还得安慰他。”
    周尧扬眉，莫名觉得这个发展有点期待。
    当然周尧并没有给白敛捐钱，这是真金白银测验白敛人气，和粉丝消费能力的一个好机会，而且做慈善本就应该心诚，染上了太多的功利色彩未免不美。
    大家在台下议论纷纷，大多也都在聊白敛和郁明的竞争。
    而白敛和郁明却坐在一起，虽然都看着大屏幕，但表情并不显得任何焦虑，反倒了隔了两个人坐下的捷克苏蹙了蹙眉，最后发了一条微信出去。
    【帮我捐十万在我的后援会。】
    【准备刷票吗？】
    【不刷，捐就是了。】
    捷克苏关闭了微信看向了旁边的两个人，抿紧了嘴角，心里惶然地想着，自己的人气已经被他们拉开那么远了吗？这就是顶流和一级流量的差别吗？这两个人不是在竞争吗？为什么还那么气定神闲，撕起来啊！
    就在捷克苏心里抱怨的时候，郁明的手机也响了，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问他需不需要刷票。
    郁明回答：【不用。】
    紧接着又打出了一条：【你们不是计划让我沉淀下来低调一点吗？顺其自然吧。】
    关了手机，郁明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白敛，心情也不是不复杂，毕竟三年顶流，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在人气方面被人超越的感觉并不好，但他更明白容颜易老，他要是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走的更远，他必须脚踏实地打磨自己，唱歌、跳舞、拍戏，哪怕是作为一个综艺人，他必须要有真正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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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网上，此时已经撕起来了。
    郁明的粉丝说：【刷了票，真不要脸！慈善都能拿来作秀，巨恶！】
    白敛的粉丝说：【承认自己老了很难吗？我们小白现在才是真正的顶流！】
    《斩龙诀》和《超算》同时的上映，本来就已经将这两个主演放在了一个层面较量，如果不是之前不久白敛和周尧合作的综艺节目正好上映，两人在节目里的关系很好，还出现了一批CP粉，说不定早就开撕了。
    粉丝的战斗力多可怕啊，而且网上说话还不需要负责，这场网络募捐简直就是换了个形式的顶流之争，谁不想拿第一啊！谁愿意被超越啊！
    开撕啊！
    凶猛的撕啊！
    等着快一个小时的时候，就连周尧都收到了金漪单独发过来的微信。
    【郁明和白敛的粉丝在撕了，一个话题是#顶流交替#，一个话题是#慈善作秀#，现在已经进了前五十，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冲上热搜前三。前者是好事，后者一旦处理不好会对白敛的声名有影响。】
    周尧才看完，第二个微信发过来。
    【周总，我开启紧急公关了啊，必要时候希望小白配合我一下。】
    “嗯”字还没打出去，金漪的第三条消息追了出去。
    【我刚刚拿到募捐名单，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可以打个胜仗！】
    看见最后一句话，周尧甚至感觉自己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知人善用”，金漪果然要站在这个位置上，才能够发挥出她最大的能量。而他信任她，这种信任好像已经刻在了心里。
    【有你在，我放心。】周尧回复道。
    这样转眼就过去一个多小时，第十三件拍卖物品被搬上舞台，是歌神闫言拿出的自己珍藏的第一版的黑胶碟片专辑。
    富有年代感的黑胶片在留声机上旋转，声音从金色的喇叭里流淌出来，特有的音质唱出时光的痕迹，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心里。
    周尧看着舞台的歌神，神情有些复杂地说：“这个一定要拍下来。”
    “计划多少？”唐佳佳问道。
    “没有计划。”
    唐佳佳扬眉：“原来你是闫言的粉啊！”
    周尧笑着没有否认。
    主持人说：“这个黑胶片上面有闫言老师的成名曲，还有早期脍炙人口的歌曲，确实很有珍藏的意义，而且拍下黑胶片，送留声机，闫言老师这样说的，买一送一。”
    “哈哈哈。”
    “啪啪啪。”
    主持人顿了顿说：“好的，我们开始今天的第十三件物品的拍卖，现在有请某某拍卖行的某某拍卖师！”
    有人马上举牌。
    “一千！”
    “两千！”
    唐佳佳喊：“三万！”
    拍卖师说道：“三万，涨到三万了！接下来从三万开始往上拍！”
    唐佳佳转头看向周尧：“可以吗？”
    周尧点头。
    “五万，有人加价到五万了！”
    得了首肯的唐佳佳激动地喊道：“十万！”
    唐佳佳一口气翻倍，但这显然不可能是最后的成交价，至今为止成交价基本都是在三十多万，大概也是这些捐款明星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所以在三十万以前，唐佳佳叫的毫不手软。
    拍卖师说：“十一万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5

    唐佳佳喊：“十二万！”
    拍卖师说：“十二万一！”
    唐佳佳喊：“十三万！”
    每次一万一万地加着，很快就来到了二十六万。
    有心做慈善的明星干脆一口价道：“三十五万！”
    不存在抬价，三十五万就是这位明星的底线，如果能够拍下来更好，不行也免了这一万一万往上加的麻烦。
    唐佳佳有些迟疑，拍卖牌在手心敲了敲，看向周尧。
    周尧说：“五十万。”
    唐佳佳睁大眼睛，说：“最多四十万就可以拿下来呢。”
    周尧说道：“做慈善，无所谓了。”
    唐佳佳这才回过神来。
    “五十万！”
    “五十万！还有吗五十万！今晚最高的成交价出现了！五十万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五十万第三次，五十万，成交！”
    “啪啪啪！”掌声响起。
    周尧把西装扣上，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不输给任何明星的容貌和身材在他站起来的瞬间，让整个晚会现场都为之一亮，歌神闫言在舞台上与他遥遥对视，然后鞠了个躬，周尧风度翩翩地还了一个礼。
    “啪啪啪！”掌声响的更热烈了。
    最终周尧以五十万，目前全场的最高价拍下了第十三号拍卖品，掌声落下，第十四号拍卖品上来台。
    工作人员这个时候走到了周尧身边，蹲在地上开始说说写写，名单上填写的买主是“周氏影视传媒公司”。
    最后也是一个公对私的转账。
    又过了一会儿，闫言的经纪人过来要了周尧的通讯方式，两人很快就加上了微信。
    闫言：【谢谢。】
    周尧：【做公益，而且我是您的粉丝。】
    闫言：【这就要更加感谢你了。】
    周尧：【有个不言之情，想要向您邀个歌。】
    闫言：【好的，没问题，下来了谈。】
    唐佳佳歪头看了一眼，问：“你真是闫言的粉丝啊？”
    “是的。”周尧有点感慨，他确实是听着闫言歌长大的，只是再过几年闫言就因为病痛去世了，听见消息的他难过很久。这次重生能够和对方接触上，就再好不过了。
    拍卖还在继续，最后一件物品因为本身价值比较高，又是最后一件的原因，所以最终拍出了五十五万的价格。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
    这个环节也结束了。
    主持人来到场上宣布，进入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为爱而捐】！
    第一批上台捐款的依旧是以这些影帝影后为主，大家捐款都很克制，也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第一个人投下了二十万的支票，第二个也是这么多，第三个依旧。
    主持人在台上说道：“谢谢刘维老师捐款二十万。”
    “谢谢美玫捐款二十万。”
    “谢谢……”
    当大佬们走完了之后，也终于轮到了年轻的流量们。
    第一个上去的是捷克苏。
    随着他站上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也出现了【捷克苏后援会】的募捐数……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6

    【捷克苏后援会】，号召了2289人，筹款260，981.88元。
    主持人说道：“谢谢克苏，通过网络募捐，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募捐到了26万元的善款。同时克苏将以个人名义捐款三十万元，总计五十六万元!”
    “啪啪啪！”
    台下响起掌声。
    还有议论声。
    “这个钱不少了，比起前面大部分都捐的多。”
    “流量是真的很赚钱，尤其发动了粉丝之后更赚钱。”
    “哎呀，说起来惭愧，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啊，现在影视圈真的和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
    捷克苏之后是一些二三线的流量，都是一些凭借一部剧火起来，却没办法冲上顶流的流量明星，大多都很年轻，网络募捐的或多或少都有个万把块钱，然后再加上自己捐个二十万，也就差不多了。
    随大溜儿！
    三个人后，郁明就上去了。
    作为现在应该可能或许还在任的顶流明星，郁明的登台也并没有获得太多前辈们的掌声。在这个圈子里，流量向来不招人待见，哪怕郁明有蓝星影视公司的关照，背景还算是雄厚，但这些大佬们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
    郁明拿着话筒笑着，与主持人一起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啪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
    【郁明后援会】被单独地提取了出来，放大到所有人都能够看见的程度，很多上了点年纪的都微微倾身，眯着眼睛看过去。
    继而……那个酸哟。
    这时，主持人说道：“感谢郁明，还有郁明后援会的粉丝们，此次募捐的最后金额已经确定了，网络募捐的金额是五十三万元！同时郁明以个人名义捐款五十万元，最后的捐款总额达到了一百零三万！谢谢！谢谢郁明！谢谢你为慈善事业做出的奉献！我们在这里真诚地感谢你！”
    后台C区的一些五线开外的艺人纷纷凑在一起感慨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募捐五十多万啊，好厉害。”
    “这就是顶流的号召力啊，我要是有这些粉丝就好了。”
    “哈哈，你要是有这些粉丝，你还和我们坐这儿？”
    但也有叹气。
    “不过可惜了，一百多万了呢。”
    “是啊，要换成往年肯定是慈善之星了。”
    “估计也没特别上心吧，这种称号人家都不稀罕了。”
    “也对。”
    嘀嘀咕咕的声音在会场的后面传出来。
    这个时候白敛正缓步走上舞台，来到舞台中间站定，接过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站在他身边的男主持人歪头看着他，招呼了一声：“白敛你好。”
    白敛局促地握上伸过来的手，说：“你好，时哥。”
    唐佳佳“噗”的一声就笑了，扯了扯周尧的袖子说：“小白好紧张啊，紧张起来好可爱啊，特别想要揉脸，我可以揉吗？”
    “不可以。”周尧直接拒绝。
    “啧！”唐佳佳做了鬼脸，又看向了舞台。
    白敛说：“抱歉，有点紧张，你看我话筒都在抖。”
    所有人仔细一看，还真的是。
    这种青涩的一面倒是很讨人喜欢，有些老艺人稍微对白敛有些改观。
    主持人说：“当明星艺人还紧张？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7

    白敛笑道：“其实我很少上舞台的，就今年跨年晚会的时候上了……三次吧，有两次都是跳完就走，还有一次他们趁我喘不过气的时候问我话，我光顾着累了。”
    “哈哈哈……”现场响起了笑声，善意的。
    很多人都有过这个经验，上场前各种紧张，上场后就开唱开跳，等进入采访环节后，就只会喘气了。
    主持人说：“不止吧，我听说你最近在北电深造，进修表演是吗？”
    白敛点头：“是的，我觉得我距离真正的演员还差很远，比起在座的前辈就差的就更远了，人生在勤，不索何获，谢谢。”
    “啪啪啪。”
    老艺术家的看法又微微改变，无论是不是在作秀，但这些话是很耐听的，而且一个流量如果愿意踏实下来学习表演，这也是影视圈的福气。
    待得简短地交流结束，主持人终于回归正途，激情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公布白敛的捐款数额。首先是白敛后援会的粉丝们，通过网络募捐，最后的金额是……”
    “九十六万元！”
    随着全场的哗声。
    大屏幕后面也跳出了网络募捐的截图。
    【白敛后援会】，号召了65882人，筹款960，182.05元。
    一个半小时！
    网络募捐竟然达到了九十六万元！如果说这个捐款金额可以操纵，但是号召而来的六万五千人，却清清楚楚地代表了白敛如今的人气！太多的年轻人喜欢白敛了！
    毫无疑问的！
    他成为了最新的顶流明星！
    官方盖章！
    顶级流量——白敛！
    第62章舞娘
    一时间，嫉妒的情绪在很多人的心里翻涌，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江山代有才人出，有些人在心里感慨，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美玫抿了抿嘴，很不高兴将目光收了回来，她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嫉妒心里才不舒服，而是因为这个人抢了郁明的位置，一个三流工作室的艺人竟然抢了蓝星影业的风头，真是凭什么啊？狗屎运罢了！
    捷克苏则是真心实意地酸，酸的嘴里都能吐出柠檬来，遥想前年自己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一呼百应，但也没有这个白敛这么夸张，不用说，这个数据那么夸张，肯定是刷了！
    唐佳佳捂着嘴笑：“你们没有刷的话，小白真的好厉害，以后这代言不是要签的手软了？”
    周尧没有多言，只说了一句：“这就是他真正的人气。”
    此刻网上也是议论纷纷。
    白敛的粉丝们尖叫。
    “我们是第一！”
    “姐姐妹妹们真厉害啊！”
    “哎呀，真可惜，差一点就一百万了，我们每个人多捐二十块钱都够了。”
    其他艺人的粉丝，尤其是郁明的粉丝气得爆炸。
    “肯定是刷了的吧！”
    “为了出名连慈善都可以作秀！”
    “呵呵，一百万也不算多啊，看把你们得意的。”
    这时，已经改名为周氏影视传媒公司的官方账号，转发了“莎莎慈善之夜”的网络募捐结果，并且配上了捐款名单的传送门。
    说道：【感谢小□□丝们对慈善事业的支持，你们捐献的每一分都被我们铭记在心里，这份捐款名单会作为我们公司的档案保存。】
    名单一出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8

    瞬间这个网址涌进去了上千万人，网络拥堵的差点把浪浪的这个小平台卡的宕机，但是更多的人也看见了一共65882人捐款的钱数。
    最少的甚至有5元，最多的捐款数是10元，但一口气捐出10000的也有五个，还有一个叫做佳佳的账号捐了20000，每个捐款人都可以在这里领取到自己的头像和名字，然后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啊~看见我自己了，好羞羞~”
    “我还可以再捐一点！为了慈善我愿意！”
    “小白的团队好厉害啊，马上详细数据就贴出来了，那些柠檬精们现在还说什么？”
    “认领其中一万，我真的可以为小白花钱的，几万块钱也不算什么，说实话其他明星火了之后，就开始消费粉丝，今天这个活动，明天那个活动的。我只想说我粉上小白后，也太省钱了！一人血书！求小白多出来活动啊，我想花钱都没地方花啊！”
    “哈哈哈！是的，我也觉得最近荷包鼓了很多，留下的钱没办法为爱豆花出去，好心塞，求这样的活动再多来一点啊。”
    “我认领个两万吧，我分两次捐的，本来追爱豆就要花钱，但喜欢小白太省钱了，而且还是做公益，我愿意以小白的名义做公益，有没有姐妹们和我一起再捐钱啊，希望可以以小白的名义修一所希望小学，有人支持我吗？”
    “我我我！”
    “不过就是来晚了一步，捐款通道就关闭了，简直错过了一个亿。”
    “希望小学可以的，我可以毛遂自荐，我是某某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有主持这个项目的经验，我愿意负责这件事，保证姐妹们捐的每一分钱都有用处，真正做到为爱慈善，为爱豆慈善！”
    这样的声音在网络上随处可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柠檬精和黑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慈善作秀#的微博话题在两个小时后顺利从热搜前十掉下来，只有#顶流交替#冲上了今天的热搜第一名。
    一些看热闹的圈里人都不得不感慨一句：“白敛的团队很厉害啊，这个风波就让他们轻易躲过去了。”
    “何止啊，借着这个机会不但完成了顶流交替，还巩固了粉丝的忠心度，最重要的是她们接下来会有一个募捐希望小学的任务，在这个过程里，这群粉丝不但会凝聚在一起，并且还会有很多公众号，包括部分网媒可能都会报道整个事件的进度吧。”
    “白敛团队的负责人是谁，尝试接触一下吧，这种人才只留在一个工作室太可惜了。”
    “现在不是工作室，他们官方名称改变了，叫做周氏影视传媒公司，周尧这个人还真是自恋，又用自己的名字当公司名称。”
    关于网络的风波，粉丝们的计划，这个时候周尧是不知道的，莎莎慈善晚宴已经到达了尾声，刚刚下台不久的白敛通过网络募捐和个人捐款，总共捐出了150万，毫无疑问地收获了今天的“慈善之星”头衔。
    然后随后在企业捐款的环节里，周尧则以“周氏影视传媒公司”的名字捐款了一百万，也算是终于完成了今天自己过来的目的。
    “咦？变成公司了吗？不是工作室了？”
    “也对，资产几个亿了，是该开公司。”
    “说实话，这个公司的未来不好说啊，手上有周尧的IP，有顶流白敛，只要小心经营，应该可以成长起来的。”
    “我也比较看好这家公司，可以来往一下。”
    美玫听见身边人这样的议论声，也顾不上皱纹，眉心蹙得很紧。
    她是蓝星环球影视的签约艺人，视后的级别，年轻的时候演单纯少女，如今就扮演一些刁婆婆的角色，她在这家公司待了十多年，高层有什么决定也都不会瞒着她，她是很清楚公司对周尧那边是什么态度的……烦，讨厌，拦路狗，以及有机会最好一耙子能够打死。
    所以美玫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白敛和周尧工作室的人。
    想到这里，她抬头就看见和白敛正有说有笑的郁明，顿时恨铁不成钢。
    年轻人就是太单纯，看不出来两家公司就快要成为死敌吗？
    慈善晚会终于在九点半结束，宾客们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纷纷离场，几乎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去，坐着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周尧带着唐佳佳走在人群的后半段，身边还跟着夏睿，三个人走到电梯门前，就看见白敛正和一群人说话，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微笑作答。
    一次慈善晚宴，坐实了白敛顶流的身份，同为演员的艺人们难免不会眼红，但是B区可都是来自各个公司的老总和代理人，他们眼里的白敛就像曾经周尧一样，就是一颗长满了金银珠宝的摇钱树，亲近来不及呢。
    没人讨厌钱啊！
    资本家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周尧甚至看见了十大青年企业家柴骅桐用双手给白敛递了名片，然后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老总抢了话头，正不高兴地翻白眼。
    看见这一幕，周尧轻轻笑了一声。
    待得周尧上前，一些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和代理人也围了过来，周尧与其简单地寒暄一番，待得电梯门再度打开，周尧和白敛等人率先上了电梯，转过头来，门口站着一堆人或微笑颔首，或挥手再见，柴骅桐也在其中。
    电梯门关上，电梯里除了周尧四人，还有三个小艺人，甚至不敢随意搭腔，只是好奇地看着，视线对上，便是害羞地微笑。
    周尧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同行业的聚会了，但从没有一次的感受到这么明显，当你变强的时候，伴随着注视过来的不同目光，不仅仅是敌意，还有不绝于耳的恭维声。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社交”是站立在身份对等的情况下，在那之前，都只叫做巴结。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69

    所以当电梯门打开，一名有资格坐在A区的女演员上来，对着周尧热情的介绍自己，并且表示很希望能够和周尧合作后，周尧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公司终于走出了困境，如今的周氏影视传媒不再是他一穷二白拉扯出的“草台班子”，而是真正掌握了话语权的资本。
    一辆辆的车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驶出来，闻讯赶来的粉丝在路口夹道欢迎，等待出去的路上偶尔能够听见前方传来的欢呼声，应该是某个明星按下窗户和粉丝互动了一下。
    还有粉丝在高声叫着“白敛”的名字，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看上一眼，好似就能心满意足了一般。
    白敛坐在车里，从单面的透视窗户往外看，最终也没有摇下窗户，只是汽车开上主路，行驶平稳后，他转头看向了坐在身边的周尧。
    无论是白敛还是周尧，显然都意识到了两个人的传闻会产生的危险，现在就连同时坐在一辆车里似乎都不被允许了。
    来时的两辆车，离开还是两辆车，只是伴儿都换了。
    白敛和周尧住在一处坐一辆车上，唐佳佳和夏睿回家顺路便坐在了后面的车上，周尧再回头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知影踪。
    放松下来后，周尧问道：“要吃点东西吗？你在前面没怎么吃吧？”
    白敛点头，然后说：“你要吃吗？回家可以下面吃。”
    周尧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点头，“好。”
    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路上再没有行人，挥手对司机道谢后，周尧直起了腰，看向白敛。
    白敛站在路灯下面，少见的没有在公共场合伪装，与天幕和街景融合的年轻人身上有着平凡的气息，青葱白玉似的，笑容总是很甜。
    “笑什么呢？”周尧问他。
    白敛说：“很久没走过正门了，我下车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
    “其实小区里的环境也不错，你应该也没怎么逛过吧？”
    “是啊，没什么时间。”
    “那我们逛逛吧，就别吃面了，我用手机定一份外卖，等食物到了我们就上楼。”
    “吃什么？烧烤吗？”
    “舞娘的裙子是高腰的吗？”
    “？”白敛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失笑，“一餐不至于吧，我最近吃的很清淡了，现在就想吃点儿烧烤，拜托了周总。”
    “挺可怜的，行吧，你来点。”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小区，漫步在中庭花园里，走过儿童乐园，走过小桥流水，走过游泳池，周尧偶尔转头看去，就看见了白敛正低头专注点餐的模样，被光照亮的脸上，皮肤白皙的好像在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所以周尧靠近白敛身边，微微歪头说：“点了什么？”
    白敛抬头看他，似乎没有想到两人的距离那么近，片刻的怔忪后，笑道：“当然是肉串了，我还想要点两罐啤酒，可以吗？”
    “确定跳舞没问题吗？”
    “你真的很操心我的体重啊。”
    “可不是嘛，我还没操心过除了自己的以外，其他人的体重呢。”
    “啊？为什么？”为什么操心我？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操心你？
    难以言说的气氛在这样的交谈中缓缓弥漫开来，好像有东西再一次出现在他们中间，白敛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从周尧的鼻梁滑落在那张薄唇上，突如其来的干渴。
    但周尧对气氛的感觉总归要差上一点，他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白敛已经有些痴了的目光，而是一边慢慢地走出去，一边说道：“最近你太火了，所有人都在夸你帅气，认真，演技好，上万上亿的人喜欢你，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但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人。”
    白敛落后了两步，正在整理自己突然涌上来的情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周尧转头看他，等着他来到身边，然后继续说道：“金姐和我谈过，说与其让粉丝和对手来撒你的黑料不如我们自己丢一些黑料出去。”
    白敛一开始不明白，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女装！？”
    周尧点头：“对。你看，女装嘛，不算是黑料，但却是一个可以调侃的地方，如果你再跳的好一点，回头还是一个称赞为敬业的点。不过毕竟是你自己的黑料，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你觉得呢？”
    白敛倒是难得有些尴尬，喃喃：“我看过她们设计的演出服，怎么说呢……哎。”
    ……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70

    白敛正式成为顶流这件事，对于大半个娱乐圈而言，都只不过是茶前饭后的一个谈资罢了。最多在酒足饭饱后说上一句，“真是运气啊，我要是有个这样的顶流，我可就发了。”
    平静，或者羡慕地看待这件事，那只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受到白敛成为顶流影响最大的毫无疑问就是郁明和郁明所在的蓝星环球影视公司了。
    从《看着你，爱着你》那部戏开始，再到年度投资剧集《斩龙诀》的折戟，蓝星环球影视公司早就盯上了周尧他们的公司，甚至还组织公司的工作室试探性地黑过一次，但被对方成功公关后，因为对手确实过于弱小的原因，而决定了偃旗息鼓。
    直到白敛这次超越郁明成为顶流，却是真的打在了蓝星环球影视的“七寸”上。
    如今的市场是营销市场，而营销的根本就是流量，能够将郁明培养成顶流，是蓝星环球影视的运气，就算再想复制一个流量明星出来都很难，观众的口味时刻在变化，市场的变化也难以捉摸，可以说如今的蓝星环球影视公司除了一个顶流的郁明之外，剩下的影帝视后都空有名气，却“叫好不叫座”。
    再加上蓝星这几年也没有特别卖钱的作品，要不是靠着郁明的流量，公司肯定在走下坡路了。
    如今郁明被官方实锤，微博热搜第一#顶流交替#，蓝星这边的人能不着急吗？
    左总和左太太得到消息的时候，左总还被左太太踢了一脚，骂了一句废物。在客卧里睡了一晚上的左总抽了一包烟，第二天又被推门进来的左太太打了巴掌，终于是彻彻底底地恨上了白敛和他的公司。
    其实要想黑一个顶流还真不难，找个点往死了锤就完事了，他们公司郁明不就是演技差一点，长得中性了一点，就这个两个点就足以让黑子炒的全网嘲，路人观感零分。
    所以要黑白敛也不难，找到点，不停的黑，不停的黑，也就完事了。
    只是白敛可以黑的点在哪里呢？
    “话说，白敛演技也不够成熟吧？这一点我觉得可以长期抄一下。”左总这样说道。
    “还有就是娘这一点，我觉得也不像个爷们儿，找找看有没有他的女装照。”
    左总是不可能下场亲自撕的，这么随便说了两句，就把工作安排了下去，自然会有公众号去试水，找到白敛的黑点。
    只是左总却忘记了，他位高权重，随便举得两个例子却被视为重点工作，公众号纷纷发文，“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剧我也看了，然后发现第一集就看不进去，BL的演技简直雷出天际，反正我是尴尬症犯了。”
    马上粉丝回击：“如果没记错，第一集都是唐泽老师的戏吧？小白就出场了三分钟。”
    “能不能黑的有技术一点。”
    “老板，回炉重造！”
    还有公众号说：“就会演萧子期，两部戏都是萧子期，除了萧子期，他什么都不会演。”
    粉丝回击：“专而精，我很认可小白的工作态度。”
    “我情愿看着小白将萧子期塑造到极致，也不愿意他去接些乱七八糟的角色进行所谓的感受人生，我坚信只有专一才能够做到最好，我爱萧子期，我爱白敛。”
    又有公众号说：“《超算》我终于看完了，不得不说，白敛简直就是这部戏里最大的败笔，基本有他出现就跳过了，演技完全被唐泽老师碾压。”
    粉丝回击：“还真是辛苦你了，这么不好看的剧都追完了。”
    “我就想知道，双男主的戏，你是怎么只看一个男主角，跳过另外一个男主角，然后还把戏追完的？”
    “看剧不看演员，追剧不懂内容，横批，瞎几把看。”
    几乎所有的公众号在炒白敛不懂演戏这一块，毫无疑问的全部折戟成沙。
    白敛的粉丝们可是很信任白敛演技的。
    “我们小白可是最懂演戏的流量，我很满足了！”
    “白敛的演技很好了好吧，你们是眼瞎啊？”
    “讲真的，这么帅，还这么会演戏的明星，我只认白敛一个。”
    “是有表演功底的，看戏全程不出戏，而且还赏心悦目，这样的戏我还想看更多！”
    怎么办，左总提出的演技这一块好像黑不了，那要不试试找一下白敛的女装照？
    一开始这群人始终没能找到白敛的黑历史照片，但突然有一天，很多名字前面挂着北电的微博账号，突然就开始疯狂地发白敛的女装照和女装视频。
    “这个能用吗？”有人不太确定地说。
    “我觉得这不算黑料吧，炒起来还给他扶贫了。”
    “呸！顶流还要你扶贫，脸大！炒什么你就别管了，要不你去问左总这个能不能抄，不敢问？那就是了，先把领导安排的工作完成了，我们才能自由发挥。”
    就这样，这几天都在黑白敛演技不好的公众号，突然集体转发了同一个图片视频，并且配上自己的言论。
    【哗众取宠。】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71

    【所谓的阳光俊朗，也就是另外一种意义的男生女相吧。】
    【这位姑娘长得真漂亮啊。】
    ……
    白敛在北电进修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每年北电都会举办的汇演。
    这是北电专门为表演系学生设置的课程，为了提高他们的舞台表现力，以及更快地熟悉舞台，所以每年都会有四场汇演，分别为春季汇演、夏季汇演、秋季汇演和冬季汇演，免费对其他系的学生开放，会有校长老师前来观看，而且经常在汇演的现场会看见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出现在观众席上。
    演员是必须熟悉舞台和镜头的。
    而且在校期间也能够获得媒体的青睐，获得专门版面的采访，毕业后也更容易签约，更快一步地进入到相关的行业里工作。
    白敛很熟悉这个环节，毕竟他也是北电表演系毕业的学生。每个季度都是如此，由教授命题，编剧系那边出台本，然后由表演系的学生上台表演。这其中会有主持系的学生被邀请过来报幕，会有出色的导演系学长负责统筹，包括舞台大屏幕的设计，只靠北电的学生就可以编排出一部“春晚”来。
    白敛大三那年在舞台剧里当了一回男主，转眼就被创辉经纪公司给签走了，虽然那之后他几乎都属于雪藏的状态，但不得不说他成功签约那会儿，还是系里的风云人物。
    如今故地重头，自己却已经好似走过了千山万水，难免感慨。
    这次的舞台剧是选自编剧系的去年优秀的毕业舞台剧本，在一开始选角的时候，所有人都推荐让白敛饰演兰陵王。
    但白敛拒绝了。
    白敛说：“我是回来学习的，你们应该比我更需要这次的露面机会，所以我就不上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当时是唐泽的大课，教室里的人很多，大家都鼓吹着白敛一定要上台，一定要演男主角。唐泽笑呵呵的在讲台上看着被“围攻”的白敛，然后醒了醒嗓子说：“这部戏里有个角色想要让你体验一下，没什么台词，但却是个高光角色，很适合你解放天性。”
    同学们好奇地看着唐泽，“教授是什么角色啊？”
    唐泽说：“舞娘。”
    就这样，白敛在表演这天穿上了舞娘的舞蹈服，金光闪闪地走在后台的人群里，谁过来都要多看两眼，回头率简直百分之两百。
    有着浓郁波斯风情的舞娘服装做工非常漂亮，据说这个类型的服装租一天可是要三百元，只是白敛虽瘦却到底是个男人的骨架，最后重新定制了一套，还是白敛自己掏的钱。
    他走在人群里，腰胯上的流苏系着的铃铛，叮叮当当地作响，低头就可以看见抹胸款的衣服中间那条深深的事业线，他不自在地把脖子上的纱扯了扯，挡住让他汗毛矗立的部位，朝着前方走去。
    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在打招呼。
    “学长好美呀！”
    “哇！女人都嫉妒了，我可以合照吗？”
    “学长学长，快让我看看你的腰，是不是比我都细啊！”
    这段时间的旁听，学弟学妹们对他的态度已经变得自在了很多，甚至会调侃开玩笑。白敛是科班出身，什么角色没有扮演过，但很有意思的就是大学四年，他一共参加过十二场舞台剧的表演，他最糟糕的也就是扮演过一颗树，其他时候都是男性角色，这还是他第一次扮演女性角色，而且还是这么性感的女性角色。
    就好像把他在大学里缺失的一部分给找补了回来一样。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坚持拒绝的原因。
    大学第四年他基本就在经纪公司里实习了，在同学都在为舞台剧努力的时候，他开始在一些小剧组里客串一些小角色，为了三分钟的戏等待个把月，还要被经纪公司的人拉着去吃饭喝酒，他不过稍微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模样，经纪公司就马上将他雪藏。
    过早的签约，让白敛少了一年的大学生涯。
    因而他也很珍惜这次的回校的机会，听师父的话，很努力的和学弟学妹们打成一片，在那纷扰不休的圈子之外，感受着另外一种平静和快乐。
    最后白敛来到了舞台的后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眉梢扬了起来。
    “对吧，学长，真的来了很多的媒体，是上一次的三四倍了，肯定都是冲着你来的呀。”身后传来学妹的说话声，而且不止一个。
    另外一人说道：“你看座位，都坐满了，其他系的师姐师妹还组了个粉丝团给你加油。”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而且你老板来了。”
    听到前面都面不改色的白敛，在听见这句后，表情变化，眼睛眨啊眨地，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抹胸，然后下意识的将衣服又往上扯了扯。
    拉他过来的学妹们还在说个不停，说着这次汇演的观众规模比毕业汇演还要夸张，也说到了同学们都很努力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早签约，当然也有人在问白敛，“周总过来是打算来签约的吗？”
    “我看就是，不是说周氏影视传媒公司才成立，好像签约的艺人就学长和夏睿呢。”
    “不对，还有张家驰。”
    “张家驰是谁？”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72

    “《神说》第二季的IQ啊。”
    “我去，这你都知道啊？学长是吗？”
    白敛“嗯”了一声，还在努力地往观众席上看。
    舞台的灯光还没有完全点亮，因此还能够隐约看清楚观众席的动静，早上开车送他过来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观众席中间，左边是校长，右边是师父，没有光落在男人的身上，但他还是能够清楚地看见他。
    耳后是女孩子停不下来的声音。
    “周总肯定是来当星探，学长就是他一手挖掘的啊。”
    “对啊，总不能只是来看学长的吧？”
    “为什么不行，我可是藏锋敛殷的资深粉丝！”
    说话间，白敛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资深粉丝说，“学长，我们藏锋敛颖的白粥太难了，你们官方发个糖好不好，就快要没米下锅了。”
    白敛回过神来，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这位师妹，说：“没这回事，影响不好。”
    资深粉丝被同伴笑了一下，顿时委屈地嘟了嘴。
    白敛不知道是看不了女孩子这样的表情，还是单纯想要辟谣，认真说道：“周总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很多事情都在亲力亲为，他真的很忙，根本就没有空谈恋爱。当然他也不会喜欢男人……我也是，最近也很忙……”
    说道最后，白敛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但资深粉丝却说：“不是啦，学长你可能不懂CP粉的心思，我们只是喜欢你和殷商大大的一个身份关系和互动，我们萌的是你在殷商大大签名会上的表白，当然我们非常清楚，不可能嗑到真人CP的，所以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白敛无奈：“我没生气，真的，就是……怎么说呢，网上的CP关系，我们不要在现实里谈论好不好。”
    最后说完，白敛正要将幕帘放下，动作却又顿住了。
    只见周总的面前来了一个年轻人，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是个男人，头发烫的羊毛卷，穿着高腰的夹克款上衣，下半身是牛仔裤，弯腰对周总说话的时候后背露出一片劲窄的腰身，在灯光下白的耀眼。
    白敛的目光在对方的腰上快速地扫了一圈，就很快就看向周总的脸，即便隔得这么远他都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骤然变化的气息，好像就连笑容就被冻结了。
    然后就在白敛的注视中，周总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
    “周尧，可以出来谈一会儿吗？”
    周尧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心微微地蹙着，礼貌疏离地说道：“有事吗？”
    “老同学见面，没事就不能谈谈吗？”楚迅微笑着说。
    周尧的左边坐着校长，右边是唐泽，眼下实在不是一个拒绝的时候，只能起身说道：“走吧。”
    楚迅走在了前面，走过了大半个观众席，然后在角落里站定，回头对着周尧微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很久没见面了，想要和你聊聊。”
    周尧点头，并不接话。
    楚迅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恭喜你的新剧大获成功，双男主的戏编剧的很精彩，虽然是网文改编，但是在你写网文的时候应该已经计划了接下来的改编，我最近上过你的课，对学生说这是一个以作者视角编写剧本的代表性作品，也是网文IP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最难的一个部分，你的成功给了我们很多的研究和学习价值。就连何瑜都在说你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别人无法复制。”
    周尧缓缓勾出了嘴角，用着格外复杂的眼神看着楚迅，第一次发现，这个老同学简直带着“圣父”光环，他又想撮合自己和何瑜和好了吗？
    楚迅似乎并不在意周尧的眼神，沉醉在自己的身份角色里“天真”地说：“找个时间一起出来吃饭吧，真的，我们同学已经聚餐过两次了，有一次你还看见了不是吗？大家都在议论你，也都希望你能参加接下来的同学聚会。”
    周尧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够了吧，如果是说这些，我就回去了，该说的第一天我就说过。”
    顿了顿，周尧说，“有些人，不来往。”
    楚迅蹙眉：“好吧，我记得，我知道，我不强迫你，你和何瑜的事我也没打算管，但是你不能因为跟他有矛盾就断了所有同学的来往，大家也不都是站在何瑜的立场不是吗？”
    说到这里，楚迅微微有些激动：“这对于我们也不公平啊，你的问题，不能让我们做选择不是吗？”
    “而且有些同学想要联系你，他们能够做出立场，你倒是给他们机会啊？罗海洋最近家里出了点事，都快跳楼了，我听说他联系你，你根本没理他是不是？”
    “周尧，到底是四年同学，能帮还是帮一下吧，这样太让人心寒了，人都是群居动物啊……”
    “好了。”周尧听不下去了，他抬手打断楚迅的喋喋不休，“抱歉了，我和你的价值观真的不一样，我们不应该再谈下去，你说服不了我，我也不愿意去说服你，就这样吧。”
    “周尧！”楚迅拦在了周尧的面前，蹙眉瞪眼地看着他，喃喃，“你怎么变这样了？”
    “是的，我变了，你不也变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73

    “我哪里变了！”
    “想想你在国外的日子，想想你才回国的日子，想想你现在纠结的这些事，是你觉得自己能够拯救世界，还是有人让你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楚迅愣住：“你什么意思？”
    周尧摇头，微笑，笑着笑着眉心又蹙了起来，他最后感慨地说：“看着你，就像看见了以前的我，何瑜这人真的是个妖怪，厉害。”
    周尧到底还是绕过楚迅，往回走去。
    半路上灯光一暗，舞台却一片灯火通明，报幕员在热烈的掌声中从幕布后走，用着高昂标准的播音腔说道：“又新的一年到来，在此踏着春天的脚步我们欢聚一堂……”
    周尧脚下放慢，看向舞台，心思却反而飞得远了……
    好莱坞最佳新人商业编剧啊！即便不是金字塔顶尖的资本也是被人人拉拢的人才吧！本该活的高傲自在，过着自己恣意潇洒的小资生活，可惜就那么摊上了一个吸血虫……上一世何瑜拿了他的版权，走的高，楚迅跟他何瑜接触后自然也能捞到些好处，但这一世何瑜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吸血虫的本能，张罗着一个同学群，每个人只吸一点也是积少成多，而群里成就最大的估计就是楚迅了吧，还不得被何瑜忽悠着一头栽进去，被拖累死，最后再被背叛榨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也不是不可能。
    说实话，周尧还挺同情楚迅的，也不是没有拯救对方的心思，只是话也说了，态度也表明了，楚迅自己要是想不通，他难不成还真就去把人亲手拉出来吗？
    凭什么啊？
    上一世他家出事的时候，楚迅不也没露面吗？
    就这么地吧。
    周尧整理思绪，不再去想，将目光收回，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似专注地看起了表演。
    唐泽观察周尧的脸色，将“回头叫上楚迅和小白一起吃饭”的打算压下去，既然看出来周尧和楚迅有些不对付，他也没必要张罗这种惹人烦的事，便抽了空和周尧聊了一句其他。
    “厂里前几天找我谈过了。”
    周尧微微侧身，看向唐泽：“您说。”
    “第一季你们既然可以做到那个程度，相信第二季只会更好，所以我劝他们就不需要太插手了。”
    “谢谢您的支持。”周尧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唐泽又说：“我这个年纪啊，国内但凡我可以获得的殊荣都拿了一圈，也没什么遗憾了，至于到国际上发展这种事，唉，我也就不想了，咱们都清楚，咱们的电影能在国际上得到认可恐怕还早，所以我把希望都放在下一代上，我的学生，还有小白，他们才应该得到更多的机会，才能够真正的带着华国的电影走出去。”
    周尧转头看向唐泽，视线落在他忧心的面容上，微笑：“这也是我们电影人的最终目的，一起努力吧。”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直到舞台剧的剧情展开，两人便纷纷闭了嘴。
    周尧没敢说自己至今所做的所有努力，就是让他的“超级英雄们”走向世界，就像唐泽对自己会站上世界影坛充满了心酸的无奈一样，这里面有太多的美好幻想，也有太多的顾虑和现实。
    他不愿意对一位这样的老艺术家说出空口支票，直至他将他的计划蓝图推动到最后阶段的时候，他自然会让所有人知道他的认真。
    所以关于楚迅的问题，自己或许应该积极一点，一个可以得到国际认可的商业电影编剧，值得他去笼络。
    就在周尧努力去拓宽自己的格局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唐泽突然说道：“下一个节目就是白敛他们系的了，我让他插的四年级的班，我看他就差些四年级的东西。”
    校长听见声音，则说：“有不少孩子的表现很不错的，你要看见合适的，我可以让他们到你公司去面试一下。”
    周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己一出现校长就陪着自己，搞了半天是为了学生的就业问题啊。
    “好的。”周尧很快答应了下来。
    正聊着，幕布拉开，穿着西域风格的学生们在手鼓发出的清晰节奏中，从舞台的两边，以一种舞蹈的方式登台。
    “啪啪啪！”掌声响起。
    “这是四年级的吧？”
    “白敛参演的是兰陵王吧？”
    “快，就是这个节目都拍下来，快找找哪个人是白敛。”
    一直安静的观众席上，在这一刻骚动了起来，粉丝们纷纷打开自己的应援牌和兔耳朵，一闪一闪的霓虹在半空舞动。
    几乎所有媒体记者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了仪器，还有些记者干脆绕到了舞台前方，扛着摄像机对准舞台。
    周尧调整了一下坐姿，期待地看了过去。
    兰陵王的主演是个大男主的长相，从人群后面摩西分海般的走出来的时候，气势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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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王高声说道：“我的剑呢！”
    有人送上剑来：“大王！您剑！”
    兰陵王再说：“我的鹰呢！”
    一只穿着羽毛的“鹰”被另外一人提到台上：“大王！您的鸟！”
    兰陵王说：“很好，我的鸟和我的剑都来了！我们去攻打楼兰吧！”
    伴随着“哈哈”笑声的是观众的掌声。
    显而易见这部舞台剧是《兰陵王新编》，架空的剧情，融进了现代人都懂的梗，在学生们表演的时候，也避免了观众出现审美疲劳。
    四年级的作品，果然完整成熟了很多。
    在兰陵王出征楼兰的时候，他们路上遇见了狡猾的商人，遇见了苦难的母女，遇见了沙漠盗匪，为了尽量给每个学生都有单独表演的机会，出现了很多零碎的角色，通过或者悲伤，或者愉快，或者紧张的气氛营造，基本还能够维持一个不错的欣赏性。
    直到兰陵王征服楼兰古国，庆功宴上，熟悉的音乐响起了。
    周尧听过一次，就没忘记，他调整坐姿，脊背下意识的挺直，全神贯注地看向了舞台。
    “咚咚咚……”
    通巴克手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好像来到了阿拉丁神灯的故事里，盘腿坐在街上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灯笼裤，黝黑的面孔上戴着用布条层层缠绕而出的帽子，身体随着音乐而摇晃着，悠远而神秘。
    “咻咻——”
    待得笛子的声音响起来，初期妖娆的音乐略显单薄，于是就好像有眼镜蛇从蛇笼里立了起来，扁平的头部吐着黑色的蛇信，跟着音乐舞动它妖娆的身体。
    直至琴音加入，那声音柔细中又略带刚强，像是一缕环绕不消的青烟，在舞台上环绕着，轻松的将略显单薄的前奏融合成完整的曲子，就在那卡曼奇的弹奏声音中，一名穿着金色波斯舞娘衣服的人，惦着脚，一路小跑上了舞台。
    他脸上挂着纱，隐约可见的五官轮廓姣好，尤其是一双凤眼，精致的妆容将那双眼睛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拉长的眼线让他眼眸只是一个微微的转动，便妩媚妖娆。
    他扭着胯来到舞台中间，围绕着兰陵王跳了一圈，虽然不是专业的舞蹈出生，但也依旧跳的有模有样，尤其是被金色布料裹紧的臀部，扭动的时候绝对是完美的一个“8字形”，雪白的腰更是窄的不盈一握，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那腹肌和马甲线。
    “啊啊啊啊啊！”在突然失控尖叫的现场。
    周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忍不住地笑。
    这位舞娘还真是非常的高大呢，因为发型的原因，站在“威武”“高大”的兰陵王身边，竟然还高出了小半个头，即便腰身劲窄，但依旧不能改变他肩膀宽阔的事实。
    还真是出戏。
    明显的男扮女装。
    侍卫眼瞎了吗？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高喊：“有刺客吗？”
    而那一个个都看呆的表情什么意思？
    还有兰陵王脸上那惊为天人的表情……好吧，成功出戏。
    “呵呵。”周尧忍不住地笑了，笑着笑着，又去看那舞娘的腰，看他的身体线条，看他在台上放肆地扭动自己的肢体，性感撩人。
    “啊啊啊！小白我要死了！”
    “好性感！我要倾家荡产娶了你！”
    学校学生组成的后援团疯了一样的在观众席上尖叫，简直就要掀飞屋顶。
    媒体记者要不是不能上舞台，简直恨不得将镜头怼到白敛的脸上。
    啊啊啊！这就是最新的顶流啊！
    还真是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啊？
    竟然会跳这么性感的女人舞蹈！你牛逼，天性解放的够狠！
    激动啊！
    热闹啊！
    甚至有人发出大笑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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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更喜欢了怎么办啊？
    第63章墙外开花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他尖叫和欢呼的时候，台上的那个人却依旧在努力地展示自己，彻底进入在这个角色里，全情投入。
    表演不仅仅是在镜头前面，还有舞台，他用着认真的态度尊重自己的扮演的每个角色，哪怕是这么一个富有争议让人尖叫的角色。
    他一脚平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朝前迈出，足尖轻点。
    “咚！”手鼓声清脆响起。
    胯也跟着啪的甩了出去。
    金色的流苏在空中化成一道模糊的残影。
    两条腿交换，身体凹出性感的线条。
    “咚！”又是一声。
    胯再度甩出。
    小巧的铃铛发出整齐的声响，叮叮当当。
    再一抬眸，妖娆的眼线飞舞而起，勾勒出性感眼神。
    很多粉丝一把捂住了鼻子，也不知道唔的是鼻血还是口水。
    然后他转过身来，一边舞动着腰胯，甩出铃铛撞击“铃铃铃”的声响，朝着兰陵王走了过去，将那凹出了兰花指的手指尖，轻轻戳在了兰陵王的胸口。
    兰陵王捂着心往后退了一句：“美人！”
    舞娘却身体猛地一紧，抢上前一步，手臂展开往前一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却已经握上了锋利的匕首，他说：“我来报仇！”
    兰陵王抬腿一脚踢飞那袭向自己的手，舞娘被揣得踉踉跄跄摔了出去，继而躺在了地上。
    “为什么？”兰陵王痛心疾首。
    捂着心口的舞娘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美丽的楼兰我的家，你点燃的战火毁灭了它，火焰灼烧着我的脚底，我脚踏荆棘站在你的面前，死亦无悔！”
    “在我的统治下，这里只会欣欣向荣。”
    “楼兰没了！楼兰……没了！”舞娘癫狂地叫着，发出惨烈的声音，“楼兰……哈哈哈……没了……”
    “拉出去斩了！”怒急的兰陵王一甩袖子，辣手摧花。
    “哦NO！”粉丝们发出惋惜的声音。
    “不要杀！送给我吧！”还有人在起哄。
    然而舞娘依旧被两个人不由分说地拖了出去。
    小剧情结束。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
    或许是那身衣服的原因，也或者是这个角色的原因，当然更有可能是白敛的原因，在他出现舞台的那一瞬间，便是光芒璀璨，当他离开舞台的那一刻，于是光也跟着走了。
    顶流的魅力在人的眼里蒙上瑰丽色彩，为他狂乱为他心跳。
    在白敛离开舞台的那一瞬间，周尧才眨了一下自己干涉的有些过分的眼睛。
    看的太入神了，甚至忘记了眨眼。
    大概这就是白敛的魅力吧。
    所以即便是出了戏，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即便是在做着可能和自己并不合适的一件事，依旧有种强烈的诱惑力，吸引着其他人去看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为他沉醉，为他疯狂。
    周尧觉得这个扮相大概会成为白敛的黑历史，但却绝不是让人会去厌烦恶心的黑历史，只是有点不太那么正常罢了，然后一边嫌弃着这个扮相的白敛，一边产生犹如洗脑一般的魔力，然后让人更加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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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周尧觉得自己是这样。
    他更喜欢白敛了。
    真是个认真的人。
    听说这场表演可能会被作为黑历史推出去了之后，他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努力的去学习训练。
    今天的表演真的很成功，舞蹈动作非常地到位，白敛在舞蹈方面并不是一个天赋型的类型，但他一定是个能够吃苦的类型。
    他很认真的，努力的，完成了今天舞台剧上，自己的角色。
    周尧觉得他值得更大的掌声。
    更热烈的疯狂的喜爱。
    随着白敛的离开，似乎也带走了观众们的专注力，幸好这场舞台剧也到了结尾，三分钟后干脆利落的结束，所有演员就在白敛跳舞的音乐声中回到舞台上谢幕。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
    舞台剧编剧的很不错，同学们的表演也非常好，当然还有白敛出场的短短两分钟，简直将这个节目推到了**。
    白敛被学弟学妹一路请到了舞台的中间，最后穿着他的舞娘服，和兰陵王牵着手谢幕。
    观众们站了起来，媒体记者全部挤到了舞台前面拍摄，还有人尝试着想要登上舞台，却被工作人员阻止了。于是一些混不进后台的记者已经做好了采访这场舞台剧演员的打算。
    这样的关注度，对于即将毕业迈入社会的年轻演员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没人会嫉妒白敛的人气，甚至很感谢白敛的出现让这次的舞台剧备受瞩目，在这流量王道的新时代，每一次的新闻报道和版面，都弥足珍贵。
    “谢谢学长！”
    “真想和学长再合作一次啊！”
    “学长以后要多回学校看看，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
    在后台卸妆的时候，很多人都来找白敛说话，摄影系那边的老师拿着专业的相机为白敛和整个系拍了一张大合照，据说最后会贴在大礼堂的“星光大道”上。
    但聚散终有时，这次舞台剧后，白敛的假期也结束了，为了在一个月后准时进组拍摄《超算》第二季，他现在需要提前跑《神说》第二季的宣传。
    接下来一个月是很忙碌的时间。
    白敛卸了妆，再次恢复成年轻俊朗的年轻人，背上背包，在大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挥手道别，然后在保镖的包围中走出了后台，一瞬间就被媒体记者包围。
    “请问你打算进修到这学期结束吗？”
    “舞娘这个角色是你选的吗？”
    “神说第二季已经拍完了吧？计划是什么时候开播，进度如何啊？”
    “选舞娘这个角色是为了哗众取宠吗？”
    话音落下，问这句话的记者就被白敛的保镖一左一右得叉走了。
    拜托我们白敛又不是靠黑红起来的艺人，我们是靠作品大火的好不好，这种一看就不安分的小报记者直接拉黑，懂不懂！
    被撵走的记者不高兴地大叫：“难道不是吗？那么多的角色，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一个。”
    正好赶过来的周尧拍了拍保镖的手，然后对这位记者说道：“去采访黑红艺人吧，你不适合我们，凌风网媒吗？以后我们就不再往你们公司发通稿了，就这样吧。”
    这位记者的脸一黑，不说话了。
    随手拉黑了一家媒体，周尧来到了白敛身边，和他站在一起接受了一些采访。
    一共七家媒体的记者，其中有三家是他们邀请过来的，剩下的四家则是闻讯赶来的小报，难免质量参差不齐，不过前面被撵走的记者是个例子，剩下的记者自然不会提出过分的问题。
    周尧便顺势交代了一下公司接下来的计划，包括白敛的官方通告，然后这就在保镖的守护中离开了大礼堂。
    追在后面的人群被保镖隔开，周尧和白敛一路快走，四周围还有许多聚集在门口的学生拥了上来，到处都是手机。
    比起有单位有源头的记者，学生们显然更加大胆放肆，藏在人群里尖叫：“殷商大大你是特意来看白敛表演的吗？”
    “华国好老板！”
    “啊啊啊啊！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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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和白敛都无视了这样的大喊声，一路快走，然后迈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待得车门一关，终于安静了下来。
    周尧看向白敛，没等说话，白敛就抢先解释道：“你别生气，他们就是喊着玩的，不是真有那个意思。”
    “嗯，知道。”周尧显然并不在意。
    白敛蹙着眉，有点犹豫地说：“周总没有喜欢的女生吗？如果觉得这样很困扰，不如……”
    “没有。”周尧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白敛说，“我没有喜欢的女生，没有。”
    白敛愣了愣，实在无法从周尧的脸上品出更多的情绪，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周尧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摩擦着，眉心蹙紧。
    是了，自己喜欢白敛并没有特别地考虑过性向的问题，但白敛的性向呢？谈恋爱真的太麻烦了。
    保姆车缓缓开动，却没有直接离开校园，在远离人群后拐了一个弯，绕到了办公楼，在楼下接到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唐泽，还有之前在《超算》第一季里扮演元宝的小周。
    有了外人的出现，车里的气氛才稍微好转，一路闲聊，吃过午饭再休息一会，然后就赶到了电影厂。
    樊绪言和金漪已经等在那里。
    僵持了一个多月的谈判，终于在唐泽的游说下完成了《超算》第二季的签约，前期的筹备工作终于成功进入下一个环节。
    电影厂的领导说：“这样优质的IP决不能因为我们个人利益上的问题而耽搁，趁着这部剧的话题度还在，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赶快推出第二季。周总啊，权力大压力也大，我就不多说了，这部片子你要把他当成国家任务来抓，务必做到最好啊。”
    周尧被领导握着手，交付了重任。
    “一定要好好的，用心的拍。”语重心长地交代完，合同上也白纸黑字地签了字，《超算》第二季的话语权再次全部落在了周尧的身上。
    周尧并不在乎什么责任大压力就大的说法，别说现在国人都看着他出成果，就算是全世界的人等着他出成果，他也要将这个权力抓在手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拍出他希望的，原汁原味的《超算》！
    晚饭又是应酬，签约之前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所有人的劲儿都往一处拧，气氛极好，一顿饭下来都喝的晕晕乎乎的，然后就被各家的司机接走了。
    白敛现在咖位大，经纪人、助理、保镖、司机都是齐了的，负责来接他们的就是那位王司机。
    王司机开着保姆车，在A市里转了一圈，将金漪和樊绪言送回家，白敛坐在驾驶位的后面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小觉，突然车身一个晃动，将他从睡梦里摇醒。
    睁开眼，就看见隔壁的男人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漆黑的车厢里偶尔会有路灯照进来，但大部分时间，照亮男人脸庞的都是手机发出的白光，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线条深刻而冷硬，有种仿佛雕塑一般的距离感。
    白敛眨了眨眼，趁着对方没有看自己的时候又多看了几眼，这样偷看男人的时间多了，反而觉得这样的距离感才是最合适的。
    但下一秒，正看着手机的男人突然转头看过来，黑色的眸子就像是射过来的子弹，措不及防间，看进了白敛的眼睛里。
    “咚咚！咚咚！”混着酒香的空气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勾起了身体里微微的晕眩，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白敛忘记收回目光，放肆的与对方的视线碰撞，纠缠。
    然后车速减缓，拐进了地下停车场狭窄的通道。
    到家了。
    不知道是谁先收回的目光，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心在骚动。
    忙碌的一天结束，周尧躺在床上思考，白敛究竟会不会对一个男人有兴趣呢？而自己又是不是应该以喜欢为理由去扭转一个人的性向……虽然他觉得这事儿办起来成功的几率挺大的。
    啧，当真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嘴脸。
    隔着一面薄薄的墙，白敛也在床上辗转反侧。
    又不是瞎子，一个人的眼神和态度发生变化看不出来吗？更何况从来不在乎这些的男人突然前后两次讨论同性恋的话题，那态度明明是不讨厌的啊。
    啧，要表白吗？用自己摇钱树的身份去逼一逼，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放任思绪飞舞，男人的攻击性展露无疑，然而蠢蠢欲动的雄性荷尔蒙显然还未到无法压抑的程度。
    姑且再等一等了。
    用资本家\\摇钱树的身份去潜规则摇钱树\\资本家，想起来有点伤啊，万一误会错了意思，岂不是爱情没有着落的同时，事业也跟着受影响？
    办公室恋情就是这么麻烦，唔……再想想吧。
    在周尧和白敛沉入梦乡的时候，与此同时，胡彬正在大洋的彼岸紧张地等待市场的反馈。
    《超算》的海外版在上个月就签下来了，因为非常漂亮的数据，吸引了一些国外的电视台的注意力，胡彬是奇异平台的海外市场的负责人，这一个月几乎常驻在米国，和一家米国电视台，以及两家米国的视频播放网站签订了版权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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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国内一样，国外的电视台和视频平台也都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在他确定了这三家的版权合作之后，三家则很快地约定好了播放的时间。
    就在今天，两大视频网站，和电视台将会同时开播来自东方大国的“超级英雄”电视剧。
    众所周知，因为文化的差异，还有一些历史的遗留问题，华国的影视剧作品想要走出去很困难。这些外国人被昔日的印象限制，为华国的演员和华国的作品制定了一整套的“审美标准”，但凡和他们印象中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这些老外总以为华国还在清朝梳辫子的年代，亦或者是改革开放的年代，穿着又土又旧的棉袄，然后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兴致来了，非常原生态的就是可以在高粱地里来一发。
    华国的影视剧走出去困难，就是被早期影视作品的印象限制住了。
    所以在当地的中午三点，收视率最低的阶段，买下版权的米国电视播放了《超算》的第一季，一共三集……收视率简直可以想象。
    电视台甚至给胡彬打了一个电话，很生气地说：“你说这是一部华国最优秀的电视剧，会有很多的华人喜欢的，我们才决定买下来了，看看这个收视率，简直太糟糕了。”
    胡彬一边和对方沟通，一边无奈地叹气，就连《超算》都不行吗？明明已经是这么优秀的作品了，为什么在米国始终水土不服呢？
    胡彬的心情很不好。
    他非常看好《超算》这部剧，甚至动用了公司所有的关系，在米国卖出了三份版权，这已经是华国影视输出少有的战绩了。
    然而卖出版权并不是最后的结果，市场的反馈才是重点。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是又失败了吗？
    胡彬带着他的团队成员在宾馆里简单地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就各自捧着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电脑，分别打开了两家视频网站，刷新等待《超算》的网络播映。
    胡彬面前还放着一部手机，随时等待两家视频网站打过来的电话。
    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毕竟他已经失败了太多次，就算再失败一次也没有关系。
    六点钟。
    MCC和MVC两家视频网站同时在自家的网络平台，上传了全部剧集的《超算》第一季超长完整版。
    这个版本甚至比奇异平台播放的还要多一些内容，在国内不合适播映的，陆卓疯狂打脸富商的高光时刻，以及萧子期显得略微疯狂血腥的杀戮片段。用以吸引国内的《超算》强迫症粉丝爬墙来看，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点流量。
    果然在视频上传后，评论区里最开始出现的都是拼音字母。
    “wolaikanxiaobai。”
    “hahah，zhongyudengdaolehaiwailt;bgt;lt;a href=&lt;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gt;<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a> target=_blankgt;&lt;a href=<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a> target=_blank&gt;<a href="http:///lt;/agt;&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lt;/a&gt;</a> 文字首发无弹窗lt;/bgt;zuiwanzhengdechaosuan!”
    “laigeixiaobaidacall!xiaobaijiayou!”
    两个网站都差不多，陆陆续续增加的留言都是拼音的形式，当然也有英文，但显然都是国内的粉丝留下的，一直到八点钟，胡彬他们都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外国观众的评论。
    “看来又是老样子。”
    “这部剧都不行，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剧可以了。”
    “审美不同，不要纠结了。”
    同事们气馁地抱怨着，有人起身去厕所抽烟了，胡彬蹙眉看着一直没有亮起的手机，他觉得自己恐怕需要喝点酒。
    这个电视剧不止他看好，公司也看好，还给了他那么大的帮助，最后要是一点成绩都没有的话，恐怕这次他就交代不过去了。
    就在大家抱怨着开始诉苦的时候，厕所的门被大力拉开，之前躲进去抽烟的同事说道：“你们看脸书了吗？我刚刚刷出来关于咱们这部剧的消息了。”
    胡彬伸手就把手机拿了过来，熟练地登陆了脸书，搜索超算的相关消息，很快就跳出了一百来条检索内容。
    快速地看下来，让胡彬的眼睛一亮。
    【你们看过MVC海外版的新剧吗？我觉得不错，可以看。】
    【是的，第一集太无聊了，我差点错过这部剧，推荐从第二集开始看，特效方面做得很不错。】
    【华国片都是古代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现代片，我很喜欢，华国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我看过另外一部华国的近代篇，他们还在打仗，就像二战时期，那样我不喜欢，我想要了解真正的华国。】
    【哦，那些大楼是真的吗？他们的城市已经这么漂亮了？比纽市还要发达？】
    ……
    其实电视剧和电影本来就是一种文化输出，让世界了解华国的一个窗口。然而有些影视剧导演为了能够将影片输出到国外，刻意迎合国外的审美，华国人的扁平脸，小眼睛和颜色暗淡的皮肤，包括旧时代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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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华国的影视人想要走出过门真的很难，而改变世界的审美也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潜移默化。
    但就是让人着急啊。
    我们的城市建设的不美吗？
    我们的老百姓不努力不出色吗？
    我们的国家山水如画瑰丽多彩啊！
    我们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可以拿出来，所以能不能不要一窝蜂的往国外输出同样的东西呢？我们不仅仅只有农村，我们还有国际化的大都市，还有改革开放前沿的港口城市，更不要说集经济文化政治为为一体的新旧交融完美的首都。
    那么大的国家，我们可以给外国人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你看，包括影视行业，我们也开始涉足超级英雄的话题，我们也有出色的演员和完美的特效，我们也可以做的很好啊，不是吗？
    胡彬就那么默默地刷着脸书上的评论，每一条都看了一遍，然后再回到视频网站上，就发现评论里不知不觉间多了很多外国人的声音。
    【特效很出色，什么时候华国也有这么出色的特效团队了？】
    【我喜欢主演的脸，我是说年轻的那一个。】
    【功夫！魔法！很棒！】
    观众的口碑会吸引媒体的目光，胡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联系了米国的一些媒体记者，花钱邀请他们过来采访，然后以“东方超级英雄”的主题对《超算》进行宣传，并且对特效做了一个重点推荐。
    最先吸引来看《超算》的是米国的华侨和华裔，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希望通过这部了解华国的变化，找回曾经的记忆，而年轻人则被《超算》的世界观吸引，尤其是“超级英雄”的故事，在米国大受追捧，年轻人之间会觉得这样的话题很酷。
    话题在迅速地发酵，甚至吸引了一些米国本土的观众观看，脸书上的话题量渐渐地上去了，胡彬联系总公司请求增加资金。
    他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让我们的产品被米国认同的机会，我希望公司能够支持我，我必须要加大更多的宣传力度。”
    挂了电话后的第二天，是奇异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董事卢豹亲自打过来的，他说：“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团队过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公司一定会支持你。”
    华国人花钱的本事是世界有目共睹的。
    随后在短短一周的时间，《超算》这部“东方超级英雄”的电视剧在巨额资金的流动，犹如春天的花朵一般，在米国遍地开花，轻松登上了话题榜，MCC和MVC脸颊视频网迎来了流量的黄金期。
    随后，思密达国、灯塔国、大熊国，以及英法等欧洲国家也联系上奇异平台，售出版权的费用正好抵消了米国那边的宣传费，还略有小赚。
    MCC和MVC网站的负责人联系上胡彬说：“以后如果还有这种质量的剧，可以优先联系我们吗？”
    胡彬微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您看，《超算》作为系列剧，还有另外一部相关的作品，我们也出口到了米国，主演就是现在那位英俊帅气的话题人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神说》……”
    国外的宣传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国内却突然出现一群黑子开撕。他们转发白敛在春季汇演上的照片，以“哗众取宠”“美丽的姑娘”为黑点来踩黑白敛。
    可惜根本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就不说圈里粉丝们对“舞娘照”视若珍宝的模样，哪怕是路人看见了这些照片，都会习以为常地说，“演员男扮女装不是常有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掐的？我圈外人都懂什么叫做为艺术献身。”
    路过的，看过了不感兴趣也就过去，如果产生兴趣，往下拉着看看评论，就会发现与主楼完全不同的风向。
    评论：
    “小白不是在大学进修吗？这是北电的春季汇演吧，人家的一次作业而已，这是有多眼红啊，这都能招黑。”
    “看过视频，小白很努力，确认完毕，希望学成归来，看见你更多出色的作品。”
    “小白是长得很漂亮的，千年一见的超高颜值，但也不至于男女莫辨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男人了好不好，整体面相是偏硬朗阳光的，和某位过气的顶流完全是两个方向。”
    “拜托你们不要再黑小白了好不好，昨天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都是这些话，特别没意思知道吧。人家是在北电进修，北电的学生都出来作证是汇演的表演，你说要是在综艺节目上扮个女装博眼球我也就不说了，但人家上学呢，你们都能拿来黑，能不能有点儿智商啊？以及，裂墙推荐去看白敛的舞娘视频，超级认真超级美！”
    路人看到这里，就算完全不知道白敛是谁的，估计也会生出好奇心，去搜索一下吧，结果微博里就看见了过被炒到了热搜第一名的#白敛版舞娘#。
    点进去一看都是夸白敛神仙颜值的。
    【美炸！手机屏幕已经快被我舔出窟窿了。】
    【啧啧啧，那个腰哦，估计只有我一半吧。】
    【腰细而不软，胯窄而有劲，不行，幻肢石更了。】
    【哈哈哈哈！我就想知道那个抹胸下面垫的是什么！比我都大能不能行啊！】
    评论看上两眼，视频的广告也就过去了，正式的画面拍摄的非常清晰，显然并不是手机的画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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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里是穿着金色舞娘裙的男人正在翩翩起舞，舞蹈跳的很标准，虽然不到专业的程度，但也一眼就看的出来是专门训练过的，腰胯甩动的很到位，一连串的流苏在飞扬起来的时候，上面绣着的小金片在那铃铛下面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浓郁的异域风格的音乐很有吸引力，而舞娘的舞蹈也妖娆多姿，直至音乐猛地停顿，而舞娘也停了下来。
    因而，上半身也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镜头似乎知道观众的心思，就在这个时候迅速地推进。
    于是一张挂着薄薄的面纱，眼眸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出现了……欧美的眼妆，谁画这妆眼睛都大而迷人，但往眼眸深处看去，却能够清楚地看出对方的专注和认真，眼神不动不摇，微微垂着，专注在舞蹈里，并没有被背景音里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所干扰。
    他正在跳舞，也只是在跳舞，没有浮躁的气息，专注在这一刻的舞台上，尽情忘我。
    说实话。
    一口气看完不过一分钟的舞蹈视频，不但没有让人觉得这个人油腻妖艳，反而莫名地吸粉，只是看过一眼就好似想要去了解更多。
    于是顺着微博找到了对方的账号一看。
    嚯！好家伙！粉丝有五千多万啊？最热帖的留言竟然达到了八十多万！转发一百万！妈哟，不过是一段时间只混三次元，自己这次错过了什么？顶流已经换了个人当了？
    白敛……白敛……长得真挺好看的，不仅仅是清秀俊美那么简单，还有一特别阳光的气质，但是眼眸一敛下来又有几分忧郁，抿嘴笑着的模样甜的要命，若是双目直视过来又霸气凛然，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为什么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呀！
    不说了，粉了粉了！
    顺手点了微博关注，然后就愉快地去看剧了。
    “砰！”蓝星国际的左总拍着桌子吼道，“你们是猪吗？我每年花那么多钱养你们，你们就这智商啊？把人黑上热搜？你们这是黑吗？这是送分送菜啊！”
    没人说话，只是有人偷偷看了一眼负责这次工作的小领导，甩锅甩的毫不客气。
    就说了嘛，这些点黑不了的，偏偏不听，就这能耐还来公关部呢，好好去你的人事部门当空降兵不好吗？以为关系够硬抱好大腿当个舔狗就可以生存了吗？活该！
    左总气得心脏抽抽，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没用的亲戚，压下火气说道：“好了，这件事就先不说了，大家都聊聊吧，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人说话吗？要不我给你们一点时间，你们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有几百个公众号吗？问问他们。”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拿了手机了，真要去问。
    左总的脸抽搐了一下，忍了。
    但没有过更久，有人却脸色变化地说道：“左总，我得到一个消息，超算在米国火了，都上了MCC电视台的节目。”
    “啊？”左总觉得自己有点失聪，咩也？MC？还WC？超算那部剧火到国？个死扑街啊！点解扑街啊！
    “真的，真的。”这人被左总扭曲狰狞的面孔吓着，战战兢兢地说，“我，我这就去核实消息的真实性。”
    脚步声渐渐远去，左总坐回到了椅子上，心里是哇凉哇凉的啊。
    如果超算火到了国外，总殿那边可是会对这部戏和剧里的演员进行适当的保护的，这个是时候自己要再去黑白敛，说不定会被总殿盯着。
    气啊！
    还有什么比看着对手日渐强大，还打压不了，更气人的吗！
    现在，只祈祷这消息是假的了。
    而事实上，左总的猜测没有错。
    总殿在得到这消息后还因此开了一个小会，有领导提议说：“一名会被全球接受的演员很难培养，需要太多的巧合运气，剧里那个演员叫什么？白敛是吗？联系他们一下，看看需不需要个进修名额。”
    这个进修名额当然不是国内的进修名额，以国家的名义拿到国际表演学校的名额并不难，却是演员最渴望的机会，每年名额都很有限，而且大部分都给了正在考职称的表演系老师，以及影帝影后。
    再说能从总殿这边拿到培训名额，也是国家职能部门的认可，接拍的戏路瞬间就广了，最关键接下的片子是好过审啊！
    最近电视台的电视剧和影院审核已经非常严格，每年拍出来的剧压了一半都没办法播出，所以很多团队都转战网络剧。
    这种扎堆行为还不招人吗？
    总殿能不盯着吗？
    网络剧审核严格的日子也即将到来，对于很多垫钱拍了了剧却无法播出的投资人，那是多羡慕一开始就打上了“优质好剧，放宽审核”的《超算》啊！
    一些剧组的制片人在影城里遇见，或者是在某个场合聚会，都忍不住拿出《超算》这部剧来聊一聊。
    聊聊这部剧究竟成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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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故事性吗？网文大神的超级IP？
    是质量吗？钱都用在服化道和后期上吗？
    还有演员？那时候白敛还只是小火呢，真正带火这部剧的是唐泽吧？但唐泽拍了那么多央爸的大剧，都是叫好不叫座，所以白敛应该也有些功劳。
    想复制啊。
    但这是复制的事儿吗？
    没看见《斩龙诀》扑的有多惨吗？
    还有看见人家《神说》火了后，一股脑跟风，用新演员去拍网改剧的，现在几乎都还压着没让播出呢，整个华国的影视市场，就这么一部剧火的爆炸，火出了国外，光只能眼红的看着，一点汤都喝不上，心塞啊！
    然后就有人说了：“周尧这人真特么狗屎运，该他发财！”
    第64章楚迅退群
    周尧这是运气吗？
    除了他自己以外，包括公司的人都觉得，周尧拍的两部剧能火，确实有些运气的原因。
    但他们那是不知道上一世，有人白菜价买了周尧的网文版权，最后也在国际上赚大钱了。该说是从网络小说这个故事上，就有太多比其他人出色的地方。
    不是说周尧的小说有多么的惊才绝艳，千古流传，但他的故事适合改编，不但能够吸引国人的目光，还有着国际化推广的潜质，为什么华国网文最流行的玄幻只能国内造星走不出去呢？这就是根本的差距。
    所以大家都在猜测周尧厉害在哪里的时候，周尧已经在开始写新文存稿了。
    没人知道，周尧在落下每个文字的时候，脑袋里都是有着剧情画面的，这地方是不是适合拍摄，这个剧情小**的视觉效果如何。
    无论他是用的轻松沙雕风，还是克苏鲁诡谲风，编剧学毕业的作者总有些特殊的习惯，在做大纲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性的往影视剧改编上靠，剧情的起承转折更是方便于改编，然后再加上周尧的世界观和文笔，这才出现了能够在网文界称霸十一年的网文大神。
    这也才有了他的那些剧，改编即火的原因。
    周尧最近都在公司里码字，自从有了樊绪言帮他跑业务后，他确实轻松了很多，除了把握公司的大方向和躲不开的高层应酬外，他也就捏着编剧这一块务必亲手改编。
    而且樊绪言太精了，知道他准备写新文后，就把更多的工作接了过去，并且拍着胸口说道：“周总，你的小说才是我们公司的沃土，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所以你专心创作，一些繁琐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真是个聪明能干的打工仔。
    《超算》在国外被奇异平台重金砸火的时候，周尧成功存了十万字的新文存稿，这一次的开头他自己反复看过几遍，非常的满意。
    比起上一世的那个四不像，真的进步太多了。
    就是克苏鲁的文写多了有点致郁，等着一个剧情的大**过去，进入漫长的铺垫期后，周尧就有点坐不住了。
    出来开公司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要到处跑，一开始不习惯朝九晚五的忙碌，现在又变成了坐不住。
    这天码完字，周尧难得溜溜达达的在办公室里转圈，路过的职员都会先诧异地看他一眼，然后恭敬地喊上一声：“周总。”
    周尧觉得自己静不下来，码字的功夫退步。
    公司的职员觉得老板好自闭，从来了公司就在办公室噼里啪啦地不出来，也不怕坐出痔疮。
    一路溜达到金漪的办公室，发现门锁着，问了一句：“金姐呢？”
    有职员探脑袋说：“金姐昨天下午去思密达国出差了。”
    周尧扬眉，这才想起来。
    自从白敛参加完汇演后，第二天就出去跑《神说》第二季的宣传了，等着米国那边的反馈传回来之后，奇异平台又组织了一次“白敛全球剧迷见面会”的活动，半个月内要去七个国家，基本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舞台上表演。
    这个活动不能不去啊，毕竟见剧迷的时候也就顺便宣传了《神说》第二季，哪怕有些国家的场面真的很小，而且还都是华裔围观，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白敛也努力认真的把手里的工作完成。
    不过比起米国那边的花重金砸下的版面，奇异平台没怎么管的思密达国却迎来一场“萧子期”的狂潮。
    就在他们因为米国的动静引进了《超算》之后，马上负责销售的市场人员就推荐了《神说》，于是比起有大叔出没的《超算》，这种都是帅哥的《神说》显得更被思密达国的年轻人们喜欢。
    因此白敛在思密达国的宣传比重是最大的。
    他不仅要和剧迷见面，还要唱歌跳舞，就连夏睿就被叫过去站台，能唱会跳还会演戏的白敛迅速征服了思密达国姑娘们的心，从后援会的出现到壮大，发展的极其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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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金漪去见白敛后，方才知道心动滋味的周尧心里瞬间就跟长草了似的，那些个思念啊，牵挂啊，悉悉索索的往外冒，撩得他心里瘙痒无比，甚至一度想要买了下午的机票也去看看心上人。
    中午因为金漪出差，樊绪言出去跑业务，周总一个人吃了外卖。吃到一半，就看见微信发来消息，点开来看，是金漪在经纪群里发的照片。
    几张照片发出来后，金漪说道：【瞧瞧粉丝那边的技术，扛着几十万的相机满世界的跑，修出来的图美丽的爆炸，联系要个版权，我们拿来做官图。】
    周尧将照片点开，手指在画面上潇洒的一滑，正在舞台中间倾情歌唱的年轻人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高倍数的相机清楚地照出了年轻人的五官面孔，舞台妆画的不是一般的浓，尤其思密达那边似乎很喜欢眼线妆容，所以眼眸微眯的年轻人面孔妖娆，凤眼变成了桃花眼，眼尾长而上翘，睨着镜头的模样好像眸子里藏着钩子，尽往人的眼里心上招呼。
    周尧被这招人的眼神挠了一下，又有点向往思密达跑了。他现在的工作又恢复到只有电脑和网络就可以办公的程度，所以时间上自由很多，就算出国一趟，他自问也不会耽搁正事。
    但没等真正做出决定，金漪的私敲就到了。
    点开的时候周尧还以为是关于白敛的消息，带着一点小小的迫切，谁知道点开一看，眉心却蹙了起来。
    金漪说：【周总，闫言的经纪团队刚刚联系我了，说是你向他邀歌了，明天就要过来谈这件事？】
    周尧想了想，距离莎莎慈善之夜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这件事他还真就忘了，【是的，明天来吗？】消息发出去，周尧那点闲散的心思就有收束了回来，虽然还是挺想白敛，但工作显然更重要。
    简单聊了几句，金漪就要定今天下午的飞机票回来，周尧让她留下了，这件事他来处理，反正不是谈好了马上就签约，没必要折腾人。
    顿了一下，周尧问了一句：【白敛怎么样？那边还行吗？累不累？】
    金漪回答：【放心好了，人照顾的好呢，钱也赚的好呢，出入都有保镖，到哪儿都是人山人海，您啊就是太怕他累了，小白又不是菟丝草，只有事业才会让他更自信，他现在好着呢。】
    这话以前周尧是听不出来的，如今开了窍，就品出金漪话里的意思了。
    抿嘴笑着，并没解释。
    这边聊完了，又打开群里的图看了一圈，就都下载了下来收藏在了手机里。
    等再想起吃饭，饭菜都凉了。文书妹妹正好过来收拾碗筷，周尧道了个谢，干脆也就不吃了。等着桌面收拾干净，文书妹妹去而复返，敲开周尧办公室的门，说了一句：“周总有人找您，叫罗海洋，说是您的大学同学，现在正在会客室里等着呢，需要喊他进来吗？”
    周尧眉梢扬了起来，只觉得刚刚吃下的那口凉饭在胃里硌得慌。
    他站起身，说：“我去见他吧。”
    早就预料到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周尧拿着手机，出门的时候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去了会客室里。
    他租下的办公室不算大，如今公司越做越大，招的职员就越来越多，空间过于的紧张，会客室也只是很小的房间里摆着沙发，还有一部投影器挂在屋顶上。
    走进会客室，就看见了罗海洋。
    罗海洋确实是周尧的大学同学，但周尧这人有点孤僻，除了有楚迅、何瑜这几个同学会偶尔聚着打篮球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里码字，所以对大学同学的感受都很一般，更何况罗海洋在大学里跟他根本不是一个路子，除了必要的交谈几乎没有太多的来往。
    周尧看着罗海洋憔悴的面容，就想起楚迅说的“快活不下去”的同学。
    这事究竟是管还是不管呢？怎么管呢？
    周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罗海洋的旁边，微笑道：“好久不见。”
    罗海洋点头，有点畏缩地看向周尧，说：“是啊，毕业后有七年没见了，抱歉不请自来，我今天过来是来自荐剧本的，呃，呃……”说话间，罗海洋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周尧。
    周尧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一本讲述干部下乡扶贫的乡土剧剧本，罗海洋一直很殷切的说着自己剧本的构思，再到剧本的创作原因，最后还说着剧本是以他们村子为原型，而在创作过程里，他父亲病重去世了，母亲也跟着住进了医院，最惨的他老婆也查出了癌症，现在全家人就靠他一个人的收入生活。
    周尧听着罗海洋一边哭一边说，眉心蹙得很紧，待他说完哭完，周尧合上了剧本，然后问道：“你和楚迅、何瑜他们联系了吗？”
    罗海洋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跟何瑜不对付，基本没怎么联系过，况且这种事跟同学说什么，大家都在挣扎求存，我还年轻，我还能干，我能靠自己的一双手吃饭，我还能写剧本是不是。”
    周尧嘴角牵了一下，眼神更冷了，要是没记错，去年十月份在“茶花台”和央爸的李副主任吃饭的时候，他和那些聚会的同学撞见，可是看见了罗海洋这张脸。
    心里是真的不是滋味，自己是天生长了一副好欺骗的脸吗？为什么总有人会用着“老同学”的名义来占他便宜，来伤害他？
    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儿，周尧最后说了：“剧本我拿走了，公司有自己的审核程序，等审核结果出来我给你打电话。”
    “额，哦……”罗海洋大约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公司公办的回答，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周尧却站起了身来，说，“好了，那就这样吧，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这上面是你的联系方式吧？”
    就这样送走了罗海洋，周尧拿着手里莫名沉重的剧本回到了办公室里，打开来看了一会……很一般，非常一般，没有任何新意，完全没有投资意义的一部剧本。
    剧本没有买下来的价值，但是罗海洋在班上也算学习成绩好的学生，逼一逼应该还能进步一点，周尧想起再过几年，剧集爆炸的年代，资本都一股脑的投资古装剧和爱情曲，在导致了市场同质化严重之后，总殿出手给了各大影视公司和电视台了一个硬性规定，每年必须拍一部时代新风的剧……可以未雨绸缪，趁机买入一些优质的乡村剧。
    当然，自己培养一些乡村剧的编剧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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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知道罗海洋应该等着用钱，在上一世经历过求助无门的周尧很清楚那种痛苦，就算他有再多的念头，这件事既然遇见就不能不帮。
    但他也不能马上就把钱给罗海洋，他又不是提款机，这个头儿一旦开了，以后还得了。
    周尧这边耽搁了两天没给罗海洋，却不知道在同学群那边引发了一件大事。
    而周尧此刻正在和闫言的团队见面。
    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了唐泽开的那家一静茶楼里，这种专门为高级商务接待开设的茶楼，无论环境还是私密度都非常的优秀。
    周尧独自赴约，对方却有六个人，闫言，闫言的经纪人，闫言的助理，还有几个说不清楚身份的人物。最后闫言将其他人留在外面，只带着经纪人进了周尧的包厢。
    一壶清茶，檀香缭绕，圆形的窗户古香古色的窗户外面，可以看见晴空白云。
    经纪人拿出手机接上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音箱，周尧的耳边就响起了闫言提前录制的demo。
    周尧细细品来，听的如痴如醉，待得音乐播完，才说：“这是一首武侠风的歌曲吧，闫言老师的武侠风歌曲真的一开嗓子就太美了，可是这样，我的剧都是现代剧，虽然有打斗场面，但其实都归类为超级英雄。”
    闫言扬眉，继而点头：“超级英雄吗？但为什么超级英雄就不能用武侠风的歌呢？主演是华人吧。”
    周尧说：“超算在国外的口碑也很好。”
    “所以更要宣扬华国文化……”闫言看着始终微笑的周尧，停下了说话，失笑道，“是的，如果是国际市场的话，是需要更慎重地考虑。”
    比起闫言的若有所思，显然他的经纪人有点不太开心。闫言成名三十多年，经历过唱片市场最红火的年代，被称为歌神，有无数经典的歌曲传唱至今，虽然说最近没有什么新歌，但也不是一个才成立只有两部影视作品的公司可以挑剔的，哪怕这两部电视剧很火，在这个经纪人眼里，也不过是比较有潜力的新公司罢了。
    经纪人笑容很淡：“闫老师最近挺忙的，筹备了一年的全国巡演差不多要启动了，恐怕再拿出符合周总期待的曲子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您急着用的话，我们恐怕没有办法。”
    周尧有些惊讶，他虽然算不上闫言的粉丝，但是关于闫言的新闻还是要关注一下，上一世这个时间怎么没有听过闫言开过全国巡演的事，以他的习惯肯定会买票去听现场。
    说起来特别遗憾，闫言后来开始全国巡演的时候，周尧家里已经倒了，父亲坐牢，母亲去世，他得了抑郁症也没精神去凑这个热闹。只是隐约记得闫言的演唱会门票卖的相当好，黄牛最高的时候炒到了二十倍，但也就在A市举办了两场演唱会，巡演就结束了，退票的事还闹得有点大，再过了大半年，闫言的病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但这个时间段，周尧是真的没印象。
    这事恐怕要黄！
    周尧心里这样想着，对经纪人的话并不在意，只是说道：“一直很喜欢闫言老师，这首曲我也非常喜欢，只是听见您的声音就觉得回到了武侠的年代，所以这首曲子我要了，以后一定有用的上的地方，当然如果您有空，我向您邀几首歌，片头、片尾、插曲都行。”
    周尧开口大方，经纪人脸色也跟着好转，本来歌曲的版权就卖不了多少钱，老板再抠抠搜搜的就没意思了，大方一点，大家才能合作愉快。
    闫言难得从海港过来，周尧就陪他玩了一天，等到晚上吃饭，周尧把樊绪言和刁点都喊了过来，酒桌上但凡有我们刁公子气氛就特别地好，刁公子能说会道，酒桌上的套路是一套接一套的，关键小嘴特别地甜，能夸的人天上地下迷迷糊糊就喝进去半斤的酒。
    酒桌气氛正好的时候，樊绪言仔细地观察了自家公司的小股东好一会儿，最后轻而易举地捏住对方的脾气说：“一会还得有安排吧？吃烧烤，还是唱歌？”
    刁公子出来玩乐向来玩全套，说：“唱歌，唱完歌，吃烧烤！”
    刁公子是皇城根儿下长大的孩子，家里的背景是非常吓人的，但他不说周尧也不说，谁都把他当个小资混混。而刁公子就喜欢别人把他当普通人看的眼神，他说那样自在，人和人在一起哪儿来那么多的三六九等，合则聚不合则散，做人最重要就是开心呀！
    所以后来他身份曝光的时候，还在周尧的圈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议论量。
    不过在刁公子陪着儿时偶像闫言老师，尽职尽责地当“三陪”的时候，这边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罗海洋把剧本交到周尧手里三天，没反应。
    老娘和老婆躺在医院里，每住一天都是真金白银的钱，刚刚上小学的女儿还得辅导作业，罗海洋被生活逼的几乎就要崩溃。
    这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被逼到绝境的男人喝了点酒，在同学群里骂了一句：“艹他妈的！周尧这家伙太不是个东西！艹！”
    发泄的咒骂，瞬间如同在深海炸响的□□，轰出同学群里潜水的众人。
    【怎么了海洋？】
    【你和周尧咋的了？】
    【还好吧？媳妇儿手术效果怎么样啊？】
    【行了，坚强点啊兄弟，钱是不是用完了？要不我们再捐一次吧，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先把你这个坎儿给过了。】
    同学群里再次筹款，陆陆续续的两百、三百都转到了罗海洋的手里，但都没有四位数的，对于目前负债六位数的罗海洋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但被同学的举动温暖，他抹着泪在群里说了，【前几天把剧本给了周尧，让我回来等消息，那剧本我雕琢了三年，曾经有人开价五万我都没卖，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会拿给他，但他却把剧本压着，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有。】
    这话一说，群里又炸了。
    有人说，【周尧就这德行，不合群你也不是不知道，生怕别人占他便宜似的，跟谁都不爱说话，你找他干什么，他心里要是还有同学情谊，就不会到现在都不进群，什么和何瑜老死不相往来的，都特么是借口。】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4

    也有人说，【你等了几天啊？没有联系一下周尧吗？或许别人公司有什么流程，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拨款，我觉得你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何瑜在群里的话向来很多，今天说话倒是晚了，把钱直接发到了群里，1000元的转账信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然后这才说道，【是你给我看过的剧本吗？卖个十万没问题，但就算这样，你钱也不够吧？现在欠了多少钱，我看看想想办法。】
    罗海洋感激地私下里敲了何瑜，说，【谢谢了，我信用卡的限额都提完了，三十万还不够，下个月得卖血了。】
    【万把块钱还行，几十万就真的拿不出，我现在条件也不好，公司都快黄了，唉，说多了都是难处，我问问楚迅有没有办法吧。】
    【别问他，上次他就给我拿了五万，我不能再开口了。】
    何瑜扬眉，楚迅拿了五万？
    算算自己手上的存款和拿出去的钱，大概就估算出了楚迅手上还有多少钱，何瑜转头就找上了楚迅。
    他说：【海洋的事情知道了吗？你手上还有没有钱啊？江湖救急。】
    楚迅说：【没了，工资还没发。】
    何瑜：【救命的钱，下个月要卖血了。】
    楚迅：【真的，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何瑜想想楚迅在A市四环的房子抿了抿嘴，说：【哎，海洋真挺可怜的，听说去找周尧帮忙，周尧见死不救，真是，这事聊起来都寒心，你说，几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啊，听说他莎莎慈善夜，自己加公司一共捐了两百万，自己身边人出事了却不帮忙，就顾着面子工程了。】
    消息发出去，何瑜掂量着十来秒钟，楚迅应该看完了，便又点了个消息撤回。
    紧接着又说：【算了，不聊他，海洋这边怎么办啊，你说。】
    楚迅没回答，他脑袋里还是之前的消息，那消息虽然撤销了，但每个文字都印在了他的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何瑜这话说的酸唧唧地透着一股子恶臭。
    是，这话冷不丁地看上一眼，确实是在理儿的，但细细品起来，却没有一句话是站在周尧立场上说的。
    周尧家里有钱不代表就可以随便往外面撒钱，人家拿两百万出来做慈善怎么了，没毛病啊，为什么惦记人家做慈善的钱。再说罗海洋这边不也才将剧本交上去没几天吗？就认定了周尧一定要买吗？那也要东西有价值啊，那剧本值不值花钱人家还得评估一下，这才三天时间，哪会儿剧本交上去不是等个十天半个月啊，三天就等不了了，就认定周尧不帮忙了？这章盖的也太快了吧？
    楚迅心里不舒坦，自从上次在学校看见了周尧，被他点了两句，楚迅最近就留了个心眼儿，对群里的同学，还有对何瑜，渐渐的就在这个群里感觉到了一股宛如腐烂般的味。
    所有人都在群里发泄自己负面情绪，把同学当成垃圾桶不管不顾地倒，尤其是打听到谁的剧本高价卖出去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那酸气能把人熏出白眼来。
    尤其是何瑜，一边说着大家加油，一边又认识这个公司领导了，又和别的公司在谈剧本了，在别人酸的时候说一句，那剧本确实怎么样，不过认识人罢了……就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及不上人脉关系，看似宣扬着自己坚持的人脉论，实际上却是在暗示着其他人必须得跟着他一起，才能出头。
    但问题群里都建成了半年，除了何瑜用他的名气接了蓝星环球影视公司的剧本外，没有一个人从何瑜手上卖出过剧本。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在周尧的坚持下，楚迅下意识的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何瑜，渐渐的就看出何瑜的那些个心机。
    但看出来怎么样？
    楚迅是个念旧的人，何瑜和他大学来往到现在，他不能因为发现何瑜的心思，就断交吧？何瑜对他毕竟还是好的。
    也只能这样心里腹诽着，然后另眼旁观地看着何瑜的表演了。
    看着何瑜在群里游说大家再拿一点，然后还说着要组织人去探病，最后又找到楚迅，让他多多少少再拿一点。
    上次何瑜就把两个月的工资都拿出去了，到现在工资都还没还发呢，每天吃着鸡蛋面条的楚迅默默地拿了三百出来。
    何瑜说：【兄弟，太少了，咱们这些同学，除了那个，就你现在最好，我知道你手里还有点钱，再拿点，别让别人看笑话。】
    楚迅当时气的就丢了筷子：【就这么多。】
    何瑜马上哄道：【哦哦哦，对对对，忘记了，你还没发工资，行吧，我给你添两百，凑个五百就好看点了。】
    楚迅看见消息，马上就回了一句：【帮同学，我用了全力，上次就把我能拿出的那出来了，你既然有余力，你就帮忙啊！】
    【我也没什么钱啊。】
    楚迅冷笑了一声，清楚地发现了何瑜的那些心思。
    等着同学这边零零碎碎地凑了万把来块钱，罗海洋正满心感激的时候，周尧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周尧说：“海洋你来一下，大概来回需要三天的时间，来回吃住，还有医院请看护的钱我这边给你报销，你带着自己工作的笔记本过来。”
    罗海洋激动地说：“剧本你是看上了吗？我可以线上签约，我不用过去。”
    周尧说：“不是这件事，你过来我要当面和你谈一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5

    就因为周尧这句话，罗海洋没敢在群里瞎比比，找了看护，又把女儿送去他姥姥家，然后就买了最近的动车票去了A市。
    到的时候都晚上七点了，等着在停车场看见周尧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橘色的光照在老同学的脸上。
    很英俊的一张脸，既没有过于热情的热度，也没有刻意的疏离，当然也看不见他本应该有的骄傲自大，只是那么平静的打开车门下来，微笑着接过他手上的行李放在后车厢，然后又坐上了这辆只有四十万的日系越野车。
    罗海洋跟在周尧的身后，在他平静地问着他家里情况的时候，罗海洋感觉到的是一种从容，一种自信，还有那似乎被对方细心妥协地照顾着的温柔。
    事实上周尧对罗海洋的安排也是如此。
    他和罗海洋签了个雇佣合同，长期邀稿他的乡土剧，并且成为一名正式的在周氏影视传媒公司有编制的编剧，拿工资，参与到目前公司的影视剧编剧里。
    随后周尧以公司的名义向某某基金会，申请对罗海洋家庭提供援助，如果检查属实，确认罗海洋的家庭确实再无力支撑下去，某某基金会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放款。
    当然周尧也以个人名义捐助了罗海洋一些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这沉重的家庭压力下，与其让他东拼西凑地还账，最后一家老小睡大街，不如给他一个稳定的工作，能够维持眼下，一点点的再攒出生活的希望。
    周尧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他知道在他上一世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有人这样帮他，他会感激不尽，母亲不会去世，自己也不会生病，说不准最后靠着写小说，还能重新将这个家支撑起来。
    罗海洋三天后回到家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照顾了母亲之后，他去了妻子的病房，握着爱人的手说：“没问题的，我们能熬过来，我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工作，等你出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善款到位的那一天，罗海洋在班级群里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大家好，我是罗海洋，刚刚我申请了群里每个人的好友，有事尽管单独找我，朋友圈我也会给你们点赞，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担心，真的，很感谢，能认识你们这班同学我很开心。我的问题，周尧已经都帮我解决了，接下来我要好好的陪伴家人了，然后也会努力的工作，重新站起来。知道群里对周尧有些意见，不想大家难办，这个群我就退了。最后想说一句，以后我的命就是周尧的了，大家千万别对我说周尧的坏话，我真会骂你，就这样！】
    说完，罗海洋就把群给退了。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老罗别走啊，什么事啊？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吓死我了！】
    【卧槽，周尧给你多少钱，就把你命买下了？】
    【看了三遍，我看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替你高兴，家里的问题能够解决就太好了。】
    【真特么的，周尧不会在分裂我们吧？】
    【怎么就不能在群里了？说清楚啊？周尧做什么了？】
    【妈的，走就走呗，还说这么一段话，气谁呢，谁对周尧有意见了？他有钱，他家有钱，关我屁事，天天看见群里发些周尧拍片赚几个亿了，捐了几百万，酸的唧的，我早就烦了。行了好友都加了，我也退了。】
    说话间又走一个。
    何瑜惊讶地问：【怎么了这是？老罗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周尧给他钱了？给了三十万啊？】
    有同学惊讶地问：【三十万？那么多钱？】
    何瑜说：【老罗信用卡刷爆了，三十万。我看三十万周尧还是能给的，真有钱啊。】
    【眼红，不过算了吧，我家里人都健健康康的，这些钱没人给也没关系。】
    这时楚迅说了一句，【老罗告诉我了，是帮他找的基金会，然后又去周尧公司上班了，周尧这方法处理的挺好的，别老盯着人家的钱，就算千万富豪也不能胡乱撒钱，再说周尧自己单独创业，还卖了房子，公司有钱也是自己一分一毫赚出来的。】
    沸腾的群里安静了下来，很长时间没人说话。
    然后才有人说道，【谁惦记他的钱了，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再说他一分一毫自己赚出来的谁信啊，他可是周氏太子爷，要说他爸没给他拿钱你信吗？再说你这是教训谁呢？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啊！一个二个的都在这里装什么大瓣蒜，看不惯就滚！】
    紧接着一群人纷纷出声劝架，这脾气大的还骂了半天，但楚迅始终没有发声，再后来有人发现，楚迅退群了。
    楚迅退群了！
    何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汗都冒出来了，忙不迭的给楚迅打电话。
    楚迅在电话里说：“不用说了，我现在很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过，我现在正在去周尧办公室的路上，有点事想要问问啊。”
    何瑜吓得灵魂飞天，压根不知道两人已经见过很多面，只以为这是第一次接触，激动地叫道：“你找他干什么，你们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对男人根本不行，你见他不是让自己难过吗？”
    楚迅的手一抖，发出的声音带着颤：“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6

    第65章喜欢你很久了
    周尧此时正在开车去往机场的路上，他的“摇钱树”在地球各国浪了大半个月，终于要回来了。
    这一次周尧确定没有认错，等候在飞机场接机的粉丝足有三百多人，手里举着应援牌，前排挂着相机抢机位的站子足有二十多位，后面还有挤不进去的媒体等着，这阵仗比起周尧上错车那次，郁明的粉丝疯狂多了。
    郁明当了三年的顶流，但他算是开创流量的鼻祖，各种应援活动基本都是粉丝自己在研究，或者从思密达国照搬过来，无论是覆盖量还是渗透度都不够。
    等着郁明下来了，白敛上去后，流量的应援在国内已经变得成熟了，各个站子在站姐的领导下应运而生，简直就是垂直渗透，定点打击。在大大小小站子的经营下，基本班里有一个人在粉白敛，很快就一个班，甚至一个学校都在粉他。各种应援活动称出不穷，周边的售卖琳琅满目。
    尤其白敛长着一张老少通吃的脸，上年纪的喜欢他仰头的那一抹阳光，年轻的喜欢他垂眸的那一丝阴郁，熟女爱他的纯真甜美，萝莉爱他的霸道冷酷，就连男人在他身上都能找到一丝心动的影子。于是站子们盯着某个领域去做，粉丝的粘性极度的高，甚至可以说，郁明开创的时代，最终的红利却被白敛吃了大半。
    等着白敛从通道口出来，那尖叫声简直震耳欲聋，要不是现在讲究素质追星，白敛都能让他的迷妹们给生吞了。
    眼看着白敛被围在人群里，有人要合照，有人签名，有人挥着应援牌尖叫“哥哥我爱你”。
    这都没有什么，最让人觉得疯狂的是从通道里走出来的年轻女性，大约有百来号人，从通道口走出来也不离开，就地集合，将行李箱打开，拿来各种应援牌高高举起，大力摇晃。
    有人喊着口号，然后一群华国语说的不标准的思密达粉丝，齐声高喊：“哥哥！加油！”
    这是思密达的粉丝团和白敛包机一起回来了吗？
    周尧远远地看着，眉毛跳了一下，继而很欣慰。
    白敛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明星，白敛的成功也代表他事业的成功。
    当然，从白敛一出现，他的眼睛就没有办法从那个人的脸上移开，就像机场里其他路过的旅客一样驻足观看，只是他的目光更加贪婪。
    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在那“啊啊啊”不停的尖叫声中，没人接。
    周尧也不着急，就又打了一个，于是就那么亲眼看见助理小周艰难地靠近白敛，然后将手机递给了白敛，于是周尧隔着人群，远远地听见白敛的声音，他说：“周总！”
    声音干净而清脆，像是山中泉水滴落的声响，透出一股清凉。
    周尧心里发软，于是声音便越发的低醇，“我在你附近，一会绕到停车场上我车，我接你回家。”
    话音还没落下，被人群包围的人便左右张望，再没了停下和粉丝互动的心思。
    周尧微微笑着，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出了机场的大门。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辆宽大气派的黑色保姆车开进了停车场，准确地寻到了周尧停车的位置，没等车停稳就嗖的跳下来一个影子，然后拉开他的车门，就嗖的窜了上来。
    转眼间保姆车又开远了。
    周尧抬手搭上座椅靠背，转身去看后座的年轻人。
    那人戴着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口罩，在地下停车场幽暗的灯光下，脸上的肌肤白的好似会发光，从帽檐下乍现的凤眼黑白分明，圆的好似猫儿眼，望过来的眼神很招人。
    看着看着，两个人就都笑了。
    “周总。”年轻人从后座撑起来，像只猫一样诱人，掀起的衣角从后腰滑下去，强迫着周尧的视线汇聚在他弧线优美的臀部。
    大概是最近经常跳舞的原因，年轻人的身形更加清减，但线条也更加的诱人。
    紧接着年轻人又将帽子和口罩取了下来，黝黑的头发散落在额头上，睫毛下意识的颤抖着，好像蹁跹的蝶。
    但最好看的还是那笑容，不作伪的开心着，透着一点说不出的黏糊劲儿。
    有那么一瞬间，周尧总觉得白敛似乎是喜欢自己的。
    大约是这种无法确定的亲昵感，让周尧伸出手，揉了揉那一头凌乱的黑发。
    柔软，光滑，却又有着一丝潮湿，大约是这种与粉丝周旋的游击战让人心跳加速，所以周尧这才发现白敛的嘴唇很红，微微地喘着。
    周尧的视线从年轻人的嘴唇移开，又看进了那双眼里。
    有车开了进来，车灯照进了两个人的眼里。
    周尧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不平静。
    再慢一秒，他就要勾着那下巴吻上去了……总觉得，白敛似乎不会反对的模样。
    “周总？”白敛的头发凌乱，愣愣地看着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7

    “走吧。”周尧说着。
    周尧开车上了路，白敛坐在驾驶位的后面沉默了好半天，然后问了一句：“这车窗膜换过了吗？”
    “嗯，换了，单面膜。”
    “哦，我说怎么暗了很多。”
    “有时候你要坐我的车，原先的膜不安全，所以就换了。”
    周尧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机场路是A市唯一开着顺畅的公路，甚至没有红绿灯让他可以专注地思考。
    但白敛再开口的时候，那种突然添了一点笑意的腔调却还是被周尧捕捉到了。
    白敛对他说：“最近很忙吧，不用特别来接我。”
    周尧觉得这个问题的回答很关键，哪怕是在开车，他还是分神了两秒，然后说道：“没事，我想接你。”
    白敛嘴角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他双手扒在前座的靠背上，用着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坐着，然后闻到了男人的发香，混着车里的香水，男人身上那股成熟诱人的味道几乎让他身体发热。
    他想接着问他，“为什么要来接我”，但想想这个问题太没水准，因为刨根究底，因为过于急切，当然也可能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得到一个“你是我重要的财富，我对你再好也不奇怪”的回答。
    算了，还是别问了。
    白敛很理智地拉住自己的脱缰的思绪，然后说：“周总，我过两天就要进组了，你还会去附近的影城住吗？”
    一说起正事，周尧心里的那些个旖旎就都不见了。
    《超算》第一季能在国外火，真的很出乎预料，不过奇异平台下手也真的是快准狠，一通广告砸下去，硬是把这部剧砸出了一个国际市场，不但让白敛火到了国外，连着电影厂和总殿都对奇异平台赞口不绝。
    到了奇异平台这个程度的大资本，其实个把亿的广告费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运转的好，钱很快就能回来。但能够获得政策的支持就不一样了啊！
    就冲着奇异平台把《超算》砸出国外这么一件事，总殿就放出了他们公司卡着没播的两部自制剧，都是五六千万的投资，两部剧一个亿就回来了，还不要说回头可能产生的系列赢利，所以奇异平台一点没亏，还赚了。
    就在这样多方获利的情况下，《超算》第二季可以说是带着全国人民的期待开机的，总殿更是放下话来，“放宽审核，全力支持”！
    所以最终开机的时间比周尧预计的还早了一点，白敛甚至因此取消了一部分行程，就为了更早休整状态，然后进组拍戏。
    白敛能火是因为戏火了，所以拍戏才是他的沃土，钱再说都挣不完，得分清轻重。
    白敛提前回来，还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在进组前调整状态，据说开机那天总殿还会安排视察组的人下来，所以白敛是不能带着疲态的。
    至于周尧还需不需在影城附近住，这还用说吗？
    当然是住啊！
    所以当白敛这么问的时候，周尧微笑着回答他说：“当然了，这部剧那么重要，我肯定要住过去。”
    白敛得了满意的答案，笑容收也收不住。
    一进剧组就是三个月，周尧要是不住进来他们可能就一直见不了面，他会想他的。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回了家，周尧今天什么工作都没做，就当个司机接人了。
    等回了家，他让白敛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自己打电话到五星级宾馆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甚至拿出了从周保全先生酒柜里拎出来的红酒。
    “砰”的拔出瓶塞，再将两瓶红酒杯摆在桌子上，然后想想，又将电视柜下面的假花挪到了餐桌上，看着那永不凋谢的绢花微笑。
    老男人动了心，又骚又荡，满肚子的心思简直无处安放。
    白敛把自己洗的白白软软，满身飘香地敲响了老男人的房门，一进屋就看见了那个摆放诡异的餐桌。
    “吃西餐吗？”他问。
    “中餐。”
    中餐喝红酒？一般活的讲究的人都不这么配，周尧应该算是讲究那一挂的。
    白敛狐疑地看他，视线在餐桌上游移，眉梢扬了扬。
    “行了，去休息吧。”周尧回过神来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总不能现在又把瓶塞塞回去，干脆生硬地转移话题，让白敛去沙发那边坐着。
    白敛转头看见摆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就移不开眼了，睁圆了那双凤眼期待地问：“周总，存稿写了多少了，我可以看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8

    周尧点头，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就是给他看的。
    白敛顿时再顾不上鲜花红酒的诡异，喜滋滋地跑过去看了起来。
    周尧的手速是真的很可怕，单身两世总计四十年的魔法师都能够完成禁咒了，在白敛出门赚钱的时候，哪怕是他非常不擅长的克苏鲁风的小说，也写了三十来万字，要换成言情小说已经差不多可以完结了。
    三十万字，一百章，足以将剧情铺开大半，神秘恐怖的冥之帝国正通过周尧的文字，展现在白敛的眼前。
    文章的开头几乎可以称为恐怖小说。
    白敛看的脸色惨白，眼神惶然。
    关于死亡的故事被人类所恐惧，却又本能的想要了解更多，鲜血，残肢，在黑夜里出现的黑色身影，天花板上浮现的惨白人脸，从人类对死亡的最基本认知开始入手，然后描述一个地球的灵魂化成了宇宙原始的能量，被吸引着在宇宙里无知无觉地漂浮了上万年。
    然后他开始产生了意识。
    最初他只是幽浮，生长于一颗大树上，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拴着，哪儿也去不了，直至它渐渐长大，变成代表了成熟的莹白色，被冥之帝国的“农产工人”收割，就像收稻子一样，砍断了他与大树的联系，就好像被砍掉了双腿，灵魂疼的颤抖。
    很多不知名的可怕存在发现了他的异状，纷纷探头看过来，这个时候它又变成了蟋蟀，被围观着，赋予某种特别的期待，然后与其他也不太一样的“蟋蟀”关在了一下狭小的空间里，被迫厮杀和吞噬。
    毫无疑问，主角成为了“蛊王”，被送进了一个奇妙的黑色光团里，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冥之帝国骁勇善战的战士。
    这个国家有太多古老可怕的存在，来自于宇宙亿万年诞生的生命总有死亡的时候，当他们来到冥之帝国后，纷纷被重新唤醒，成为了这个国家让宇宙战栗惧怕的战斗力。
    而掌控着死亡力量的冥王，高高在上。
    晚饭来的时候，白敛还没有看完小说，他看小说并不快，一个小时的阅读量也就三万来字，这三十万字差不多正好是他这三天休假的“口粮”。
    不过白敛还是很好奇地问：“这篇文的升级体系是怎么样的？”
    周尧说：“没有升级体系，这个故事会整合整个天神宇宙的世界观，然后以克苏鲁恐怖小说的风格进行一场宇宙国度之间的权谋之战。”
    白敛困惑：“那主角威敦鲁塔斯呢？他怎么变强？”
    周尧说：“冥之帝王的宠爱，会给与他足够的死亡之力，如果要举个例子，威敦鲁塔斯和冥之帝王就像韦小宝和康熙的关系，每完成一次冥之帝王的任务，就可以变得更加的强大。从简单到复杂的任务，面对宇宙各个国家的筹谋算计，主角剑走偏锋的处理方法是这篇文的亮点。”顿了顿，周尧说，“主角的高光时刻，就是他和冥之帝国那些可怕古老的存在成为兄弟后，带着兄弟一起去出任务的部分吧。”
    白敛眼睛一睁：“脑补的内容好爽。”
    周尧笑了：“是的，网络文学的本质还是要为读者的爽度服务。”
    白敛兴奋的问个不停，周尧也算是有问必答，晚餐吃的很尽兴，红酒喝了大半瓶，周尧和白敛都有点醉了。
    但这个程度显然还不够，没有喝够，也没有聊够。
    洗碗机在辛苦地工作，白敛和周尧换了个地方，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坐了一头，手边各摆着一杯红酒。
    白敛现在到周尧家已经自在了很多，甚至会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抱着抱枕，腰后还垫了一个，像个好奇宝宝。
    周尧的视线停留在白敛已经泛红的脸上，耐心地陪着他聊着那些其实已经翻了三遍的话题，偶尔拿起酒杯抿上一口，望着白敛的眼神很深很深。
    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可是要小心啊，怎么能喝醉呢？还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周尧心里翻涌着某种难以言语的冲动，视线从白敛开开合合的嘴唇移开，滚过那白净光洁的下巴，最后来到细长的脖颈上……就连这里都泛起醉酒的红晕，像是傍晚时分的霞云，美的让人想要托在手心上亲吻。
    后来白敛突然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话头，盘腿坐正，定定地看着周尧，困惑地蹙眉：“你喝醉了吗？”
    “……？”周尧放下酒杯，也学着他的模样盘腿在沙发上坐正，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酒气在他的中间弥漫。
    白敛看着周尧。
    周尧没有回避。
    起初视线笔直地撞在一起，男人的攻击性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互不相让。
    但渐渐的，那些视线渐渐柔软，缠绵。
    白敛在周尧的眼睛再次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期待的又问：“你喝醉了吗？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了？”周尧这样说着，目光却没有放过他，缠绕在他身上，试图将他往自己身边拉。
    “……”白敛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垂眸想了想，视线落在了周尧随意摆放的手，他想了想，倾身抓住了那只手，“就是……”
    没等他说完，周尧反手扣住他，用力，就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89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周尧垂着眼眸，缓缓地松开白敛的手腕，将手放上了他的腰。
    手心下的身体绷得很紧轻轻地颤了一下，继而一双手臂缓慢却又坚定地移到了周尧的肩膀上，一点点地收紧，抱住。
    交流顿时变得多余，亲密的动作已经代表了所有的话语，怀里的身体从僵硬到一点点放松，只有搂着周尧的手一点点地缠紧。
    年轻人的头换了一个方向，额头贴服在他的脖颈上，烫热的温度似乎被灌进了颈侧的大动脉上，周尧只觉得口干舌燥。
    然后他微微侧头，用脸颊在白敛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
    引得怀里的身子，微微一颤。
    周尧不动了，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偶尔抱起抱枕一样，身体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然后带着怀里的人缓缓的往后躺。
    他知道这个姿势白敛很不舒服，大概担心压倒他，所以腰背一直在用力，用力的时间长了，因而在微微的颤抖，应该很难受，他却始终没松开抱着他的手。
    对他的喜欢和亲昵，毫不掩饰地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于是周尧的心里软的不可思议，愈发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量。
    下一秒，两人一起陷进了沙发。
    身上压上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周尧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他悠长的吐气，再缓慢地吸入，卷着年轻人方才沐浴后的香气，甜美的滋味在心口逐渐泛滥。
    他搂在年轻人腰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说点什么？”
    “……”
    “嗯？”
    似乎被催促着，白敛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撑起自己，黑眸上铺开一层淡淡的水膜，声音很小，却清楚地说着：“……喜欢你很久了。”
    周尧微笑，用手指勾勒白敛脸上的线条轮廓，说：“我知道。”
    习惯于敲打键盘的手指指腹柔软干净，勾着白敛的下巴往下拉的时候，却又强势的不容拒绝。
    白敛屏住了呼吸，顺着那力量微微地弯曲手臂，往日里可以轻松做出上百个俯卧撑的上肢力量，此刻像是变成了两个不顶事的竹竿，止不住地颤抖。
    直至嘴唇贴合。
    “叮咚。”周尧的微信跳了一下。
    周尧没有管它，而是加深了这个吻，缓慢的，一点点品尝着那陌生的味道。
    “叮咚。”微信发出恼人的声响，还有震动的“嗡嗡”声。
    周尧听不见，当然白敛也更不想听见，
    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从一开始的醒悟，到决定单恋，或许是从未觉得自己能够得到，所以他的心情很平静，一场注定没有回报的感情，没人敢投入太多。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大约是从他发现那个总是铁直的男人突然开始关注同性恋的话题，又或者是那其实不合时宜的某种亲密动作，视线纠缠上的时候，他渐渐的就看懂了男人眼里的感情。
    都说同类更容易找到了同类。
    白敛和周尧不同，他心思更细腻，当注视一个人的时间太长的时候，自然能够察觉到那些连本人都无法得知的变化。
    他几乎是在沉默地等待着周尧变成自己的同类，被自己吸引。
    有点坏是不是。
    可他喜欢他，也渴望他能回应他。
    不引导，不阻止，就已经用掉了他最大的自制力。
    你看。
    他现在终于是我的了。
    白敛张开了嘴唇，主动的去亲吻他暗恋了很久的人。
    黑色的眸子里藏着光，渐渐的危险的气息翻涌了出来，他的动作渐渐变大，男人的攻击性暴露无遗。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0

    周尧没想到一开始尺度就那么大，感受到白敛的焦虑，他轻笑着抬手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背，然后就像是撸猫一样，从头撸到尾。
    于是白敛迫人的攻势一下缓了下来，嘴唇分开，他缓缓撑起自己，垂着眼眸避开了周尧的视线，然后抬手捂住了嘴唇，挡住了嘴唇上那银亮的色泽。
    “叮咚……”恼人的声音一直在响，白敛哑着声说，“不看看吗？”
    周尧翻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当看见发信人是楚迅后，又面不改色地放回了原处。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敛正在帮他捋平后腰上的衣服，视线冷不丁地对上，年轻人白皙的肌肤太容易染色，瞬间红出了一片霞云。
    气氛有点奇怪，虽然周尧觉得估计现在牵着白敛的手去卧室问题也不大，但他是个有章程的人。
    就像写文会列大纲，写细纲，有个起承转折的过程，谈恋爱当然也是一样。
    两辈子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喜欢一个人，自然也希望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来就进卧室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至于那么急不可耐，更何况男人和男人……咳！总之他认为有必要走个流程，他希望通过这个过程表示出对对方的尊重。
    “不看吗？”白敛问。
    周尧摇头，拉过白敛的手在掌心默默把玩，说：“最近真的很累吧，瘦的有点狠了。”
    白敛摸摸脸：“还好，虽然醒着的时候没得到休息，但睡眠时间都是够的。”
    “长点肉吧，喜欢你脸上有点肉的模样。”
    “丑了？”
    “都好看，但那样更好看。”
    白敛抿着嘴笑，笑容很甜。
    后来周尧让出位置，让白敛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除了这样的拥抱，再没有特别亲密的举动。
    周尧想要将过程拉慢一点，表示他的认真，虽然没说，但白敛也不问，很听话地放慢了自己的节奏，陪着周尧静静地躺着。
    是一种老夫老妻般的温馨。
    其实他们远远还没到这个时候，心里找的理由很多，谁都不肯承认自己还有点胆怯的无措。
    好在就连这种安静的拥抱曾经都好似奢望，所以他们也都格外的珍惜。
    舞台上，镜头前，外界的风风雨雨都在远去，闪光灯照亮的只是一张美丽至极的外壳，真正的白敛哪有嘴里的说的那么轻松，在这样聊天的过程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周尧听不见声音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盯着白敛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眉心又微微蹙紧，随手拿起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闪烁，白敛感觉到动静睁开了眼，看见了手机上的文字。
    楚迅：【今天去了你的办公室，你没在。】
    楚迅：【本来想打电话的，不过担心你在忙，就到现在才发微信，看见了记得回复我。】
    楚迅：【听说你帮了老罗，这样挺好的，现在这个年月，一份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老罗一定可以熬过这个难关。】
    楚迅：【这次的事我其实看的挺明白的，也明白了你不加群的原因。时间成了削骨刀，大学时候的单纯已经被削的面目全非，你说的对，知心的朋友有一两个就够了，再多，顾不过来。我曾经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可以的，但最后却搞的乱七八糟。】
    楚迅：【原谅我今天有点喝醉了，真希望你过来跟我一起喝一杯，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然后才发现自己活得真可怜。】
    楚迅：【你也觉得我可怜吧，上次见你，你就用同情的目光看我，那时候我还看不懂，现在发现你这人真的神了，就像你这两年做的那些事，究竟是什么让你突然看透了，好像一下子比我们都更加成熟。】
    楚迅：【成长是摘抄本上的一首首小诗，或欢快或哀怨，开心时高声吟唱，低落时黯然泪流。】
    楚迅：【成长是锁在抽屉里带锁的笔记本，记录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记录了青春的烦恼和喜欢的那个男孩。】
    周尧看到这里就关掉了手机，他转过身来抱住了白敛，低头在他的额头亲吻。
    白敛睁开眼看他，眼睛里浮着疲惫的血丝，但头扬的很高，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好似邀吻。
    于是这一次，周尧低头吻上了那唇。
    成长的过程曲折坎坷，总是伴随着辛酸和烦恼，只有成为涅槃的凤凰，经过困难、痛苦的锻造后，才能够生出更加坚硬的翅膀。
    周尧正在飞向蓝天，他无法回头，因为身边已经有了光和风，他愿意拥抱前方璀璨的白昼和夜晚的清凉。
    他紧紧地抱着白敛，感受着这怀里的温度，这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他该珍惜的。
    后来周尧还是让白敛回房间了，《超算》第二季提前开机，让白敛压缩了行程，即便他嘴上不说，但究竟忙还是不忙，周尧心里有数。
    不忍心让白敛忍着困意陪自己花前月下，干脆把人哄走，反正接下来两天还有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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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觉睡醒。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昨晚上周尧睡得早，第二天早上自然也醒的早，便拿起手机懒洋洋地刷新闻，刷到一半，周尧的手指停顿下来，惊讶地扬高了眉梢。
    【金姐，小樊，上午都来公司开个会。】
    周尧在公司核心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再退出来的就看见了今日头条上的醒目的标题——【闫言演唱会取消！】
    就像他知道的那个历史一样，闫言的这场演唱会果然没能开起来，不然他不会没有印象。
    今天本来有心想要摸鱼的周尧，却比平时更早的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周尧大步流星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翻阅网页，做了足够的准备，金漪和樊绪言才一起敲门走了进来。
    周尧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却起身绕到了办公桌前面，坐靠在办公桌前说道：“闫言的演唱会取消了，应该是场地审批的问题，导致总包团队撤场，我有心进场，找你们过来帮我分析一下可行性。”
    “演唱会吗？”金漪和樊绪言面面相觑，然后说道，“小樊是肯定不懂的了，我这一块也不熟悉，但听说做演唱会百分之六十都是亏损的，百分之二十持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暴利。闫言老师的演唱会究竟赚不赚钱我还得问一下朋友，要不稍微等我一下？”
    金漪雷厉风行，说完就出去了。
    剩下樊绪言看着周尧说道：“能了解一下，举办一场演唱会的投入吗？”
    周尧说：“普通的演唱会大概五六百万就可以完成，闫言老师的演唱会大概就要一千万以上了。”
    樊绪言眼珠子一转：“就打五百元一张票，我们也需要卖出两万张的票才能够回本，体育场租金越大，投入越高，最关键闫言的号召力够吗？”
    “你觉得呢？”
    樊绪言摇头，客观地说：“我小时候听过他的歌，但也如此而已，如果让我去听他的歌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吸引力。”
    周尧说：“比如奇异平台一年的会员就可以8.8折购买一张门票。”
    樊绪言扬眉：“如果奇异平台答应合作，还可以分担的我们的风险。”
    周尧说：“赞助商也很关键，最近白敛这边的代言很多，可以联系一下。”
    樊绪言点头：“是的，小白可以帮忙站台，这个吸引力还不错，应该会有年轻人买账。”
    周尧说：“演唱会的风险确实大，但投资回报的速度很快。”
    樊绪言蹙眉，“还有场地的事情是什么怎么回事？”
    金漪推门进来，接道：“临近三国峰会，再加上紧接着的联合国论坛，接下来A市会有将近一个月的戒严，演唱会的审批比原本严格了很多，闫言老师的总包公司是尚镀传媒公司，原本已经谈好了体育场的租赁，结果就因为这件事被卡住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金漪已经打听了不少消息出来：“这场演唱会一黄，很多公司都盯着呢，据说第一场三万张的票都售空了，这个时候谁有本事接盘谁就赚钱。”
    樊绪言眼睛一亮，但金漪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最后又说了一句：“但是现在报批根本不可能通过，听说上午有关部门的门槛都被踏烂了，到现在没有一个成功。周总，咱们看的见的商机，别人更看得见，但都吃不下啊。”
    周尧想了想，说：“未必，试一试吧。”
    金漪扬眉：“周总，上面有人？”
    周尧微笑：“有啊，你还认识呢。”
    “谁啊。”
    “刁点。”
    金漪诧异，声音提高：“刁公子啊？”
    “刁公子？”周尧愣愣，继而失笑，点头，“是的，刁公子，刁大公子，厉害着呢。”
    第66章冲鸭！
    要说刁点这个人，出身是很不一般的。
    他姥姥姥爷家是做实业的，就是某个以空调闻名华国的大企业，从空调做到冰箱洗衣机，再到抽油烟机和电视，做的都是大家电的生意。
    据说每个华国家庭里，最少都会有一件他们家的电器，那不是一般的有钱。
    刁点的母亲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兼CEO，真正的女强人，家里公司都说一不二的那种，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宠儿子，即便刁公子都三十岁了，在他老娘的心里依旧是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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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刁点他爸这边就更不得了了，具体的身份是早些年的网络小说里，主角惯常用来结交OR打脸的大佬，但今时今日写出来一个不好就会被锁那种，总之就是位高权重的家庭。
    刁爸爸是个很能干很厉害的一个人，外面权谋算计，身份斐然，但是一颗冷硬的外壳，最柔软的部分都给了家里人，所以刁爸爸开开心心的惧内，张口就是一句，听媳妇儿的家和万事兴，所以对刁公子的管束也不算太严。
    当然，刁爸爸和刁妈妈为什么放心让刁点出去玩，这也得从刁点的脾气说起，这小子胆子小，好教规矩，大奸大恶和小偷小摸的习惯都没有，成天就长着吃喝玩乐的心，而且从来不在外面招摇撞骗，身边儿就那么几个人，都是经过刁爸爸和刁妈妈审核过的，哥儿几个吃喝玩乐的，年轻人嘛，总的有自己的交际圈。
    所以刁点的身份背景比周尧还叼，但每次过来就跟个小资混混似的，听见别人说他游手好闲他呵呵地笑笑就过去了。
    追捧他的会夸他格局大，宰相肚子能撑船，像周尧这样的朋友却知道，刁公子被满满的爱包围着长大，一颗心晶莹剔透的，善良着呢。
    周尧给刁点打了电话，昨晚上难得早睡的刁点马上开车过来了，一点被人请着帮忙的倨傲都没有，乐乐呵呵地拿了周尧准备好的资料就出去跑关系去了。
    刁点一走，周尧就带着金漪飞了海港市，尝试接触闫言的团队。
    金漪也不是一个人跟着周尧的，金漪有自己的门路，带了两个行内人过来，都是经常做演唱会这一块的，愿意给金漪出谋划策，除了要钱，还需要人情。
    四个人一路飞到海港市的时候，白敛还在家里看着周尧的小说，微信里躺着周尧上飞机前单独发的几句话。
    【起了吗？】
    【我飞海港办事，可能要几天时间。】
    【想要什么，给你带回来。】
    三句话，换谁来看都稀松平常，但白敛看来看去，就像看出了蜜。
    昨晚上他和周总在一起了，嘴都亲了，没得跑。
    白敛想着想着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嘴角的弧线怎都压不下来。
    白敛算算时间，估计周尧出差回来，自己又要进组了。这次《超算》第二季的关注度太高，各个单位安插进来的人也多了，到处都是眼睛，想象家里这样完全地放松下来，根本不可能。
    就这么想了想，白敛干脆联系了蓝姨，打算回家看看父母。
    “白敛买机票回家了。”坐在车上的时候，金漪收到了蓝姨的消息，转头告诉了周尧。
    然后又说道：“他父母你见过吗？”
    周尧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见白敛的父母，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摇头：“没有。”
    “哦。”
    “你见过？”
    “见过一次，刚签约那会儿，他父母不放心过来一趟，他爸爸长得特别帅，妈妈要出老一点，不过都是挺懂礼貌的人，感觉上应该比较好相处。”
    “白敛被他们教的很好。”
    “是啊，到现在都很乖，都这么火了，安排的事还是都会努力去做，不满意的时候也只会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像兔子似的，太好捏了。”
    “你别欺负。”周尧警告了一句。
    金漪捂着嘴笑：“行行行，我怎么会欺负他，怎么舍得，我见过也带过不少的艺人了，就小白这样的脾气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多乖多听话啊，和他在一起特别舒服，是吧？”
    周尧看着金漪，看懂了她眼中的深意，却还是点头：“是的。”
    金漪偏开头，又开始笑。
    周尧见到闫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据说这天上午来了好几个团队接触闫言，基本都是打着让闫言换城市开演唱会的目的，闫言团队确实也被说服了，正在考虑中。
    但周尧过去的时候，把盖了章的审批文件照片给闫言一看，这事儿就没跑了。
    等了三天后，周氏影视传媒公司与闫言合作的消息就上了新闻，一片哗然。
    “周氏影视传媒公司是什么公司，我怎么没听过？”
    “周尧的门路这么大的吗？这个敏感时刻都能够申请到场地？”
    “尚镀得要哭了，到手的钱飞走，周尧这是做地圈钱啊！”
    “不行，周尧的背景还得打听一下，这事儿办的太快也太干脆了，他要有这门路，以后咱们还是得避着一点比较好。”
    甚至在各个平台上出现了一些公众号，开始八一八周尧的身份。
    【为什么周尧拍两部片火两部片，短短两年的时间身价数亿，甚至能够从尚镀手里接盘，跨圈进了乐坛开演唱会，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公司，周氏房地产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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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叫周保全，个人控股48%，公司总资产大约有三百个亿左右，去年发展的最好的时候，曾经上过华国的百强企业榜，虽然那之后很快掉下去了，但实力不容小觑，打回百强是分分钟的事情。
    既然都说了，周保全是周氏企业的董事长，那么大家肯定能够联想到，同样姓周的周尧。没错，周保全的亲生儿子，独子。
    周尧是不走寻常路的，真实版“不好好工作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大佬，点点家的签约作者，常年盘踞在总排行榜前三名的大佬，真实估计，随随便便年入千万，就看他每天十多万的跟读数，一天就能够赚取我等凡人一年的收入。
    □□中五百万？不存在！人家天天中大奖。
    现在是周氏影业传媒公司的创始人兼法人，手里有自己创造的五大超级IP，并且以制片人的身份走进影视圈，就才完结的《超算》第一季就为他赚取了三个亿的巨额收入，名下腕儿最大的艺人就是顶流白敛。
    白敛据说在《超算》第一季完结后的一个月时间，为周尧疯狂吸金千万。现在他接盘闫言的演唱会，相当于直接把人家卖票赚的钱拿过来，可以说这个演唱会就算是开成shi，人家也是赚着钱的。
    看到这里羡慕吗？估计全华国的人都在和我一起吃柠檬吧？哎喂，好酸！】
    周尧的底子很简单的就被扒了出来，不明真相的观众看热闹，剧粉议论制片人的牛逼，书粉尖叫我家大大真是把小说桥段活成了现实的仙人本仙了。
    但除此以外，圈里人还是看不懂，周尧究竟是怎么拿到举办演唱会资质的。
    周家再有钱，人家混的是房地产圈，还不是要听政策跟着政策走，能有那么大的面子在峰会期间拿下举办权吗？
    刁公子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然后等着周尧回来之后，还捧着一百万眼巴巴地凑上来说：“让我也赚点钱呗，最近手头好紧。”
    周尧说：“就你签下来的审批就顶一百万了，不用拿钱。”
    刁点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生气：“你当我是什么人啊，跑个腿就赚你一百万，我还是人吗？别废话，你给我一个参与的资格就行了。”
    这不贪心的样儿。
    周尧不太明白自己上一世是怎么错过这个“宝藏”的，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刁点虽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心是真正的好。
    演唱会的事交给金漪去办，公司这边交给了樊绪言，周尧拎着笔记本电脑就去了影城，错过了开机仪式没关系，但不能毁了自己和白敛的约定，他会住在宾馆里的，陪着他。
    周尧到达影城的时候，已经是开机的第三天了，《超算》第二季他还是总制片，电影厂安排过来的管制片还是监制，最高的管理层并没有变动，至于下面多的副导演，或者是副制片主任这些职务，影响也就不大。
    周尧进了房间，把行李丢下，就开车往影城里去。
    这次再来这里已经是他来这里拍的第三部戏了，除了《神说》第一季是在A市的郊区拍的，剩下的《神说》第二季，《超算》第一、二季都在这里拍，反正去哪儿都是花钱，不如把钱交给奇异集团，他们再打点折下来，也算是互惠互利。
    《超算》第二季的投资比第一季还要高，首先是白敛的片酬涨到了三千万，唐泽这边虽然说不需要涨片酬，最后合同签下来的时候还是比第一季多了五百万。关键第二季要和来自冥之帝国的不死战士对战，需要租用很多的CG仪器，租赁费，再加上更加麻烦的后期，预计的总投资在一亿五千万左右。
    华国这两年在拍的片子，没有一部比《超算》第二季的成本高。
    这部戏，奇异平台没有再和周尧“对赌”，第一季的收视率在那里，“对赌”已经没有意义了，奇异平台直接以3.1个亿买断了《超算》第二季的国内和海外版权。
    如果按照成本价来核算，在考虑到金融汇率等等问题，周尧这部戏赚的是肯定没有第一季高，但也没了第一季的风险，他更愿意拿这种稳赚的钱。
    当然，央爸八套那边也和电影厂商量好了，还要继续买下第二季的版权，只是这次没有要全国首播，版权费少了一点，听说是和奇异平台直接谈了。
    奇异平台在国外砸钱投放广告的操作太风骚，不但让铁齿钢牙的央爸对他们松了嘴，据说也收获了总殿小伙伴的真诚友谊。
    总之《超算》第二季的筹备比第一季顺利多了，就连审批这道“至死环节”，《超算》第二季都有特权，周尧省心很多。
    等着周尧停好车，走过那条护城河上的拱形小桥，再穿过一个小门，就来到了影棚，周尧发现这里正拍摄的如火如荼，就连工作人员都比第一季多了不老少。
    没等周尧进去，有人在身后喊他：“周总！周总！”
    周尧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上了锁的大门外站了十来个年轻女孩在对他招手，周尧想了想走了过去。
    领头的女孩笑眯眯地说：“周总，我们是白敛后援会的粉丝，代表后援会的成员来对白敛探班。现在四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大家都那么辛苦，我们昨晚上连夜熬的绿豆汤，都冰镇在身后的保温箱里，我们能进去吗？”
    周尧掏出手机给蓝姨打了个电话，很快蓝姨跑出来和来探班的粉丝交流起来，不一会大门打开，这些女孩们安静有序的走进来，随后一辆盖得严严实实的皮卡车也开了进来，车后备箱装的满满的都是粉丝对白敛的爱。
    领头的女孩子走到周尧身边，双手递上来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瓶子，里面装着浓浓的绿豆水，“谢谢周总对小白的照顾，小白也是因为有您才能够被我们认识和喜爱，所以大家都在拜托我见到您，一定要对您亲口说声感激。”
    周尧还是第一次和这样的粉丝团接触，愣愣地接过绿豆水。
    大约是没有第一时间拧开，对方又说：“周总，这瓶子是我们从正规厂家批发的食用级塑料瓶，绿豆沙熬制的过程我们也都做好了卫生处理，纯天然不加防腐剂，明天就不能喝了。”
    说实话，白敛肯定是不会喝这个水，明星的安全一定要注意，但其他人就无所谓了，一瓶绿豆水不值多少钱，但心意很重要。
    更何况这样有素质的粉丝团对白敛的发展是很重要的，周尧于公于私都要对对方表现出友善的态度。
    周尧将瓶子拧开，一口气喝了半瓶，对眼前的粉丝微笑，说：“谢谢，我也代小白谢谢你们的支持和爱护。”
    年轻的女孩子们像花蝴蝶一样飞进了片场，基本人手两瓶的量，紧张的拍摄顿时进入了一个中场休息的阶段。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4

    白敛从影棚里走了出来，萧子期的扮相，矜贵潇洒，英俊帅气，粉丝们捧着心，求了几张大合照。
    周尧也没进影棚，就在人群外面看着白敛，四天不见，脸上的肉怎么还是没有长回来。
    大约是周尧看的太入神，那眼神儿也来露骨，衣袖被蓝姐拉了一下，示意他去影棚里等人。
    周尧又看了白敛一眼，然后这才走进了棚里。
    前天开机之后，唐泽就先回去了，先集中拍摄白敛的镜头。剧组新请的统筹很厉害，行程已经规划到了三个月后，优秀的剧组会吸引更优秀的工作人员，这一次拍戏的副导演在圈里的腕儿都很大，但在周尧的坚持下，还是梅广轩的总导演。
    周尧进去的时候梅广轩才从板娘手里接过绿豆水，自从烫过一次后就爱不释手，拯救了他过高发际线的小卷毛在周尧的眼前晃来晃去，周尧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梅广轩转过头看他一眼，笑了。
    “怎么样？”周尧问。
    “还行，就是这个季节开拍，估计会热的受不了，想和你商量来着，找几个茶水吧。”
    “茶水”在剧组里专门负责准备水，一般都是大剧组才会准备，毫无疑问《超算》第二季已经是个大剧组了，这是该有的排面。
    周尧无意挑衅行业里的规矩，点头同意了。
    这时制片主任拎着个折叠椅颠颠儿地过来，潇洒地展开，然后放在了周尧身后，周尧道了声谢，就坐了下去。
    这才继续问道：“状态找回来了吗？”
    梅广轩摇头：“不行，尤其是小白，估计最近舞台上多了，拍戏特别上脸，还得调整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
    梅广轩摆摆手，笑：“本职工作，你当老板的就别寒碜我了，这部戏的责任那么大，不能过的我绝对不给过，小白也是咱们公司的，行程的自由度比较大，我知道你对他的重点都放在拍戏这边，放心，我肯定会保证质量。”
    周尧睨着梅广轩笑，现在几乎已经看不见才认识梅广轩那会儿的畏缩样儿，那自信的都快膨胀了，变化是非常明显。
    梅广轩被看的心里惴惴，正要说话，就看见周尧眼睛一亮，往一个地方看去。他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了白敛走进来。
    梅广轩的眉梢一下就扬高了。
    导演啊，对人类的表情捕捉比大部分人敏锐多了，周尧这种表情上的变化，今天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的，白敛还真要变成老板娘了？
    白敛回来，手里拿着没有打开的绿豆水，一进棚，视线就一通找，直到找到那个身影，就再也移不开了。
    话说，才在一起，就分开五天，这是人干的事吗？
    白敛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想搂着周尧腻歪一下。
    看看我男神，多帅啊，坐在那儿的姿势，大马金刀的，跟个皇帝似的，好想亲他的下巴和嘴唇。
    五天不见，周尧都在白敛的心里开了花儿，看见人就像是只辛勤的小蜜蜂，想对着那朵花儿动手动脚。
    白敛抿嘴嘴角走到周尧面前，然后，贴着人蹲下了，然后发现这高度不合适，又站起来弯着腰，故作无辜地说：“你们在聊什么？”
    周尧转头看他，笑：“聊你。”
    “聊我什么？”
    “聊你拍戏很努力，虽然有点不适应，但现在已经调整的很好了。”一句话，跟哄孩子似的，顺着毛夸。
    白敛没听出来自己被对方轻视了，恋爱脑病重，绷不住笑，脸上一点点地染上绯色，视线在周尧的脸上绕了又绕。
    梅广轩顿时被那欲语还休的模样闪瞎了狗眼。
    哎呦，就不知道藏着一点儿，那么多人在呢，你还是演员吗？
    白敛的演技平心而论还是不错的，但谁叫他和男神才刚刚确定关系呢，那发至内心的欢喜根本没办法隐藏，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周尧被那小狗一样的眼神逗乐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要不是人多，他估计要掐掐那张招人的脸。
    “周总。”
    “嗯？”
    “你才回来，不休息两天吗？”
    “不了，这边放心不下。”
    “哦。”白敛抿着嘴笑，认定了周尧放不下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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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周尧确实也放不下白敛就是了，不过新剧组开机他怎么都得过来看看，总之是恋爱工作两不误最好。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梅广轩眨了眨眼，总觉得这是□□不离十了，这两人应该是有点儿什么了。
    就说他以前觉得不对劲儿吧，就算整个剧组都在说周总潜规则了白敛，但两人的互动明显没那会儿事，但看看现在，哎呦，瞎啊！都是一股恋爱的臭味！
    等着休息了一会儿，大家的绿豆水也基本都喝完，梅广轩拎着白敛走位，再回来的时候，就准备开拍。
    周尧就那么坐在他的专用椅子上，一边和管制片聊天，一边陪着梅广轩拍戏，然后在导演机前肆无忌惮地看着白敛的一举一动，勾着嘴角微笑。
    管制片突然说了一句：“听说你们是又有一部戏要开播了吧？”
    周尧收回目光，点头：“对，《神说》第二季。”
    “卖的怎么样？”
    “奇异平台开了1.6亿的价，稍微有点少，我们正在商量。”
    “想要卖到《超算》的价格，有可能吗？”
    “怎么可能，光是唐泽老师就值一个亿。”
    管制片被这突如其来的彩虹屁逗得笑了，浑身的肉都在颤抖，继而说道：“你的心里价位呢？打算卖多少？”
    “小白今年的身价涨上来，收视率是可以保证的，我的接受价格是1.8。”
    “哦，多两千万，也不是特别高，要是始终和奇异谈不好，你打算换平台吗？”
    周尧当然是不打算换的，他和奇异平台那边的“情谊”，肯定不是区区两千万的事，但他听出来管制片话里的深意，便问道：“您有什么好推荐？”
    “苹果平台的林总……”
    “咔！”
    梅广轩举着喇叭喊，“小白，身体绷一下，你走路的姿势不对，我要的是萧子期。”
    白敛下意识地往周尧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在和周尧的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又冲冲忙忙地收回了视线，歉疚地说：“抱歉，我知道了。”
    梅广轩：“好的，这一段都重头开始，灯光！灯光跟上！”
    板娘喊道：“化妆间，第三幕，第二次，开始。”
    周尧的视线落在导演机上，又抬眸去看白敛……
    准备登台的萧子期这个时候匆匆赶到后台，长长的走廊上都是工作人员，萧子期被人群环绕着，同时也像是被光芒环绕着，他走的大步流星，气势冷冽。
    隐约间可以听见从体育场传来的叫声，今天的演唱会观众很多，就像往日一样座无虚席，暖场的音乐声一首比一首劲爆，歌迷们的情绪已经彻底调动了起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喊声连成了片。
    “萧子期！萧子期！萧子期！”
    然而走在后台的萧子期脸色并不好，没有一点即将上台的紧张，或者是激动，他的眉心微微蹙着，嘴角抿出冷硬的线条。
    心灵能量正在冥冥中提醒他，有什么正在接近这个星球，那是一种邪恶的能量，被人类所不喜的。
    冥之帝国的流亡星盗就要出现了，掌握死亡力量的冥界死者被生命的能量吸引。
    它们要来掠夺这个星球所有的生命气息。
    于是一件又一件离奇的死亡案件即将出现。
    而事件的最开始，便是这场对萧子期的巨星生涯有着巨大影响的演唱会，歌迷意外的死亡让他陷入质疑和无休止的网络暴力。
    他被卷入一件件奇怪的死亡事件里，而调查的结果都指向了他就是凶手。
    直至关键时刻，唐泽出手了……
    “咔！”梅广轩再次叫停，“还是不行，不对！”
    梅广轩进了场，仔细的为白敛说戏，白敛点着头听的很认真，但是抽了空又忍不住去看周尧。
    周尧发现他的目光，想了想，撑着椅子站起来，对管制片说：“我出去透透气，一起吗？”
    管制片起身，说道：“走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白敛在身后盯着他们一直到身影消失，刚刚总是压不下去的雀跃情绪瞬间宕到了底，再拍的时候，马上就达到了梅导的要求。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6

    一口气拍了三条，差不多就到了午休的时间，灯光熄灭，白敛走出镜头范围，道具组一拥而上，开始换景。
    白敛视线落在“周总专用”的靠背椅上，从刚刚起这里就空着，离开的周尧一直没有回来，说不定已经回了宾馆。
    有点小失望。
    白敛抿紧了嘴角，往化妆室走了过去。
    助理小周走在前面，将化妆室的门打开了，然后停住，喊了一声：“周总。”
    白敛的眼睛瞬间一亮，探头看去，就看见男人坐在化妆室唯一的沙发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的。
    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折射着屋里的灯光，都是藏不住的精明。
    白敛醒了醒嗓子，有点紧张地说：“小周，你去找蓝姨先回去吧，我和周总有事要谈。”
    “啊？哦。”小周没有多问，进屋就是一通收拾，大包小包的出了门，临走还不忘记关上房门打了声招呼。
    白敛就一直站在门边上，门一关上，在周尧的注视中，将门反锁了。
    周尧眉梢微微一扬，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又将眼镜端正地摆在了电脑上方。
    勾手。
    “过来。”
    白敛抿着嘴笑，那模样跟嘴里包着一嘴的蜜糖似的，走到了周尧身边，然后就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周尧仰头看他：“抱歉，那天走的急了一点。”
    “没事，工作重要，不过怎么想着开演唱会了？”
    “能赚就赚点，这个盘接的不亏。”
    “我也挺喜欢闫言老师的，他的歌都好听，我能唱完一个专辑。”
    周尧笑着，楼上了白敛的腰，微微用了一下力，白敛自己就滑了下来，只是这是张单人沙发，坐不下两个男人，别看白敛瘦，骨架子可不小。
    最后，周尧把人抱腿上了。
    白敛扭吧扭吧浑身跟跑着蚂蚁似的，特别不自在，除了小时候，还没谁把他抱在腿上过呢……这不跟女孩一样了吗？不行，不习惯。
    周尧却抱的人很顺手，拍了拍白敛的大腿让他别动，然后才说：“我找闫言给你邀了个歌，试试看吧，能不能唱火。”
    白敛不动了，眨巴着眼睛，“给我邀歌？超算插曲？”
    周尧摇头，一点点地抱紧了人，说：“就是给你邀了个歌。”
    再听一次，白敛懂了，估计那时候周总没什么想法，就是想对他好，管这资源是大是小就是想给他。
    就像他一样。
    这五天的时间光想着身边这人了，回家一趟带回来的土特产特别多，双份的。
    后来周尧挠了挠了白敛的腰，让他低下头来，搂着人细细密密地亲了一会儿。
    白敛学着周尧的节奏，放缓了自己的迫不及待，享受这种仿佛丝线缠绕的温柔，虽不够热烈，却依旧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就像被束紧的心脏，跳动的时候甚至能够牵出丝丝拉拉的疼痛。
    疼的感觉很淡，像过电似的，甚至有点爽。
    恍惚间让白敛想起了周总的小说，也总是平平淡淡地铺垫着，却那字里行间里藏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未来，因而在这样的过程里不断积蓄出迫切的感觉，一夜一夜的熬着，怎么看也看不够。
    后来分开的时候，周尧亲吻着白敛的手指，说：“好好拍戏，我可能明天还要离开一趟，忙完就会回来陪你。”
    “去哪儿？”白敛被吻的浑身发软，简直爱极了男人亲吻的方式，到了后来干脆放弃了所有的主动权，跟着男人共舞，彻底迷醉。
    周尧自然也喜欢白敛这个模样，他将人抱紧，不让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一边慢慢地说着：“神说第二季的后期就快结束了，我得把它卖出去，再说闫言演唱会这边能多赚点自然要多赚点，我得找个合伙人。”
    “奇异平台吗？”白敛稍稍回神，问他。
    “对，明天上午的机票，去海市。”
    周尧和白敛见面了一天，晚上又请了剧组的演员吃了顿晚饭，晚饭后又和导演们碰头开会到很晚，除了中午亲密了一会儿，两个人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就飞走了。
    白敛也没想着这样有什么不对，他们两个人的工作就是这么忙，想要像一般的男女恋人天天黏在一起根本不可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7

    反倒是挺心疼周尧的，明明不需要过来，要不是为了见他，周总也不会来回奔波。
    但热恋期大抵也就是这么回事，哪怕累的精疲力尽，隔着千山万水的也要见上那么一眼，于是也就心满意足了。
    周尧过去的时候带了樊绪言去认门，以后简单跑路的工作基本就能交给樊绪言，当然这次过去周尧还带了基本完工的《神说》第二季，争取卖个好价钱。
    卢豹这次亲自接待他的，没怎么费劲，就答应将版权费涨到1.73亿，多了八百万，不老少了，都可以拍一部都市爱情剧。
    奇异平台好像也总爱来这一套，和下面的职员接触，钱就压得很低，等着卢豹一露面，价格就涨了上来，稍稍提一点价，合作就谈了下来。
    再说周尧本来就无心和其他人合作，卢豹一涨价，他也就干脆利落地签下了合约，还和卢豹吃了一顿晚餐。
    这样一来，周尧手上正进行中的电视剧都找到了买家，现在就剩下演唱会那一块儿了。
    晚饭的时候，卢豹还特别问候了一下周尧的父亲，还说回头去A市会叫上他家人一起吃饭，看这样子卢豹对房地产也有点儿感兴趣。
    资本圈就是这么回事，实力到了，就开始跨行赚钱，然后关系好的相互帮衬一下，几百万的让利都是小事。
    酒过三巡，周尧把自己打算和奇异平台合作直播，还要进行线上售票的事情说了一下。
    “我和闫言老师一共签了三场演唱会的合约，现在我缺一些线上销售的渠道，在这一块上你们一直和钱包支付的关系很好，我想和你们做个活动，比如一年会员就可以八八拿票。”
    卢豹扬眉：“八八的折扣可不得了啊，演唱会的规矩我知道一点，10%的赠票量是最上限，你还多了两个点，不赚钱了。”
    周尧微笑：“有赚就行，进场本来就是意外，再说后面两场的售票情况谁都不知道，我只祈祷能够都卖出去就好。”
    卢豹点头，挺认可周尧的这个说法，在演唱会这事上，周尧只要不亏钱就是大赚。
    就冲着他成功接盘，敏感时刻都可以拿下审批，圈里圈外不知道多少人认识了“周氏影视传媒公司”，而一个企业做到一个程度，再想更上一层，就需要足够的知名度。
    卢豹没问周尧是怎么搞下来审批的，但周尧有这本事，说明他的A市的上层圈子有不差的人脉，所以想了想说：“在海市留两天吧，我帮你介绍了一些赞助商。”
    笼络，是需要用心的。
    演唱会算是娱乐圈里风险最大的投资，60%的亏损，不是谁都敢进场。
    但演唱会也是最暴利的投资，20%的赢利数额非常可怕，最关键是投资回报的特别快。
    周尧连续跑了一周的关系，在卢豹的推荐下，赞助商到位，线上合作到位，而金漪那边的演出场地也到位，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甚至都拉到了大街上，千万的资金在短短一周就烧了个一干二净，但舞台一搭好，就是坐等收钱的时刻。
    这边剧组拍戏，那边张罗演唱会，别说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金漪，就连周尧都瘦了一圈，但干事业的愉快和谈恋爱不一样，那是一旦拿起来投入了钱就放不下来的，除非最后顺利结束，钱落在口袋里，这才能够安心。
    周尧忙碌了一周，其实都没什么空去想白敛，天天不是跑现场，就是在开会，每天晚上都是应酬，小说存稿也一个字都没有加，回到宾馆倒头就睡。
    有时候就连白敛发过来的微信都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见。
    演唱会开始这天，周尧起的稍微晚了一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除了工作的群亮着红点，还有就是白敛昨晚发过来的消息。
    【我明天上午还有两场戏，中午就能回去。】
    周尧嘴角一勾，对今天充满了期待，回了两个字，【好的。】
    想了想，又输入了几个字，【路上小心。】
    然后转头就点开工作群，大概看了一眼，一条条的六十秒语音方阵就发了出去。
    九点半出门，开着车先去了闫言入住的宾馆，金漪早就抵达陪人唠了一上午的嗑，等着周尧一到，就开始张罗午饭的事。
    吃完午饭，周尧坐着保姆车和闫言一起去了体育场，周尧打了个哈欠，不是太有精神。
    闫言用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是不是很累哦，你这样的老板亲自下场干这些事，是很少见的。”
    周尧微笑：“年轻的时候精力足，多跑跑也是学习。”
    “打算什么时候退休啊？”
    “不好说，最理想就是四十岁吧。”
    “四十！？”闫言睁大了眼睛，做着这个表情的时候有种港式的滑稽，他是故意的。
    周尧笑道：“四十岁以前为事业打拼，四十岁以后陪伴家人，这是我以前的理想，不过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很大，如果没有赚够钱，就只能继续奋斗了。”
    “你很厉害，四十岁说不定真的可以哦，希望你心想事成。”
    “谢谢。”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8

    周尧转开视线的时候，保姆车已经开进了体育场的街区，路边公交车的站台上是一张白色底色的广告，上面写着——【荣耀手机《回忆青春》1202闫言A市演唱会】
    这么大的尺寸，一天的广告费就是一千元，周尧一口气在这个城市租下是60个广告位，四天的广告费给了个打包价22万。
    A市电台，A市卫星电视，A市纸媒彩页，还有城市中心广场上的巨幅广告……说实话周尧一直觉得最烧钱的是影视剧的后期，等做了演唱会才知道，钱赚的快，但花出去也跟流水似的。
    遥遥看见体育场的时候，闫言调整了一下坐姿，“啊啊哦哦”地练了两下嗓子，然后说道：“我演唱会在海港红磡也举办过不少了，国内国外也去了不少城市，A市却只是第二次过来，这里审批真的太难了，而且还都愿意过来唱，位置很难抢的哦。周总真的很厉害哦，又年轻又厉害，还那么帅，我都要嫉妒了。”
    歌神的彩虹屁拍的太响亮了。
    那是因为很高兴。
    刁公子拿着资料去跑关系的时候，一开始是想要之前尚镀找的体育场，奈何那里的地理位置太敏感，就连刁公子都办不下来。
    换成其他人，这事肯定就没搞了，审批部门为了省事，一句话，“不能办”，就把人打发了。
    但刁公子是什么人啊，人家不但没说“不能办”，还给他画了一圈，说：“除了这个区域不能办以外，其他的地方你随便找。”
    然后刁公子一高兴，找了个八万人的体育馆，前几年奥运会时候修的，点着说：“就这个，这个，我要这个！”
    场地一天的租赁费从原本的180万，“啪”的跳到了350万一天，但座位的容量可是翻了两倍有余，这可是全华国最大的体育场啊！
    歌神能不高兴吗？
    他高兴的恨不得亲上周尧一口。
    但周尧还在心里算钱呢。
    三天的演唱会，周五、周六、周末，第一场是卖完了，但周末的预售实在有点磕碜，属于那种匀一匀也不赚钱的平均价。
    刁点的手笔太大，他有点hold不住。
    没看黑子们都在网上狂欢了吗？
    【卧槽，谁能想到竟然是在巢巢举办演唱会，周尧的胃口好大，也不怕噎死。】
    【除了周五，周六周末的票都卖的不怎么样啊，这次要血亏。】
    【合同里写了，周氏影视传媒公司全包，三场演唱会投资价格是4300万，荣耀赞助一千万却要收取10%的票价，奇异平台八八折售卖成了最主要的售票窗口，广告费、产地费、人工费、舞台费，再加上闫言的演出费，总共要花掉3000万，就目前售票的情况，我估计最后要亏上大概1000万左右吧。】
    【周氏太子爷差这点钱？冲鸭！】
    第67章演唱会
    周尧觉得这分析挺对的。
    场地太大，成本提高，关键A市的歌迷有限，一场就吞掉五万人，有多少愿意听了一场又一场的。
    听闫言的演唱会属于情怀，青春怀念一次也就够了。
    不过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为了做出口碑，带动接下来两场的售票，周尧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现在就希望这些小花招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吧。
    这样想着，保姆车开到了巢巢体育场边上，他们需要在绕过体育场小半圈，然后进入地下停车场。
    如今不过才午后，体育场外面已经有不少歌迷在等待，拉出来的回形走廊很长很长，广场上到处都摆着赞助商的广告牌，尤其是应援商店，几乎隔二十来米就是一个。
    不过午时的阳光正烈，没有人在回形走廊里排队，年轻人在阴凉的地方聚集在一起，或者聊天，或者拍照，有人将手里的应援牌举高，周尧依稀分辨出牌子上面的字——小白。
    车开了过去，很快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车门打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闫言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握着拳头说：“我才四十六岁，精力十足，能拼能干，我也不能输给周总啊。”
    周尧笑道：“这三天就辛苦您了，我真的很喜欢您的歌，您发表了一个时代。”
    闫言也笑了：“已经是过去的时代了，但我不会服老，放心吧。”
    周尧满意闫言的态度，而闫言实在太喜欢这个舞台，两人互看顺眼，勾肩搭背，形象全无的走进了电梯。
    从电梯来到后台，再穿过长长的走廊，待得光照在脸上的时候，周尧听见了熟悉的音乐。
    他逆着光，眯着眼睛往远处的舞台上看。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299

    在那豪华气派的舞台上，重低音的音响正在轰鸣，舞台中间一圈人正随着音乐舞动，热辣动感的舞姿跳出了青春的活力，两侧正在调试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当中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头顶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裤子是一条卡其色的多包裤，上身穿着西瓜红色的防晒服，因为拉链拉得比较矮的原因，舞动间露出了半个肩膀，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白色背心。
    “白敛已经来啦？”闫言问道。
    周尧点头，他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白敛直接来了体育场。
    白敛是今天演唱会的站台嘉宾，为了增加演唱会的吸引力和话题度，周尧只能把白敛叫过来跳舞，外面那些年轻的女孩就是白敛的粉丝。
    闫言似乎也很清楚周尧的压力，并不愿意在嘉宾这一块和资本爸爸争执，所以对白敛表现出了非常友好的态度。
    他们顶着太阳，走过长长的一截路，来到舞台下方的时候，正好白敛也跳完，隔着远远的，喘息的年轻人望过来，继而露出灿烂的笑容。
    周尧嘴一勾，也笑了。
    这个时间实在太热了，白敛走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那些汗珠挂在他雪白的身体上，闪烁的好像钻石一般耀眼。
    周尧喉结滑动，突然对年轻人脖颈上的汗珠生出了觊觎。
    没等说话，蓝姨冲了出来，拉着年轻人快步躲进阴凉处，然后一边拉着他的衣服拉链，一边说道：“怎么拉这么低啊，身上抹了防晒霜了吗？好不容易给你捂回来的，别又黑了。”
    周尧走到白敛的身边看他，注意到他脸上的异样，笑道：“这防晒霜还有增白的作用？”
    蓝姨听见动静，抬头喊道：“周总。”
    白敛抿嘴笑开，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说：“我足足涂了三层啊，不然蓝姨不让我上台，好热，腻着热。”
    蓝姨生气地说：“可你把衣服拉开了，你肩膀上都没涂，我看见晒红了！”
    白敛双手合十求饶，绕过蓝姨来到了周尧身边，看着他，又是那种热恋中腻腻歪歪的眼神。
    周尧也是这么看他的。
    蓝姨叹了一口气，不要命的打断了老板和他爱人的久别重逢，将人拉到一边戳戳他肩膀，压着声音说：“眼神啊！眼神啊！”
    白敛眨了眨眼睛，一边做出了听见了的模样，一边又忍不住的用目光去追逐周尧。
    周尧已经带着闫言找到了演唱会的总策划，转眼间就聊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和他并没有久别重逢，甚至从没有在一起一样。
    白敛收回了目光，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对蓝姨说道：“这个舞团有两个人走位有问题，就是我左边的，我需要一个场子，和他们再跳两遍，闫言老师来了，这个舞台就交给他。”
    蓝姨点头：“没问题，我来找地方。”
    蓝姨走出去的时候觉得挺窝心的，白敛一直很懂事，能让她操心的地方实在不多，努力，认真，而且向来分得清轻重，感情似乎对白敛的影响很有限，除了偶尔收不回的目光，大部分时候他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她唯一担心的，就只有白敛和周总的事……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互相为彼此的事业努力，就是共赢，两人要是分了，或者关系曝光了，就只剩下一起死了。
    她希望白敛的演员生涯可以走很久很久，也希望周总的公司能够越做越大，所以她打算当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这是她眼下唯一的大事。
    白敛又练了一个小时就回了后台，在化妆间里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蜷着身子在里面睡了午觉，周尧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白敛像小婴儿一样的睡姿。
    他站在凳子边上低头看了人好一会，但到底没有打扰白敛的睡眠，又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白敛醒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小心地坐起来，舒展开自己睡麻的脚。
    好一会儿，他走出门去，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只想找周尧。
    寻摸了一圈，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周尧就睡在他隔壁。
    和他一样，将两个凳子拼在一起，脚放在凳子上，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这个人就连睡觉都用着无法放松的气势。
    不过和白敛不一样，门一开，男人就睁开了眼睛，泛着一丝血丝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空气一度凝固的让人窒息。
    然后他露出微笑，温柔地对他招手，说：“过来。”
    白敛关门的时候，顺手反锁了门。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0

    演唱会在晚上七点半开始。
    五点时候，外面广场就站满了人。
    年轻人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二十五岁以上，周尧那一代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结伴而来，同事，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他们站在队伍里几乎都没有买应援牌的意思，二十来块钱的东西他们嫌贵，但花上五百，甚至一千，却没人觉得贵。
    这是一个消费能力很奇怪的群体，他们都有钱，却也很节俭，想要从他们的兜里掏出钱来很不容易，尤其是几百上千的“大钱”。
    可他们今天还是来了，还是还以这样的人居多。
    这正好说明闫言的号召力，正好是以这个群体为主……华国的中流砥柱。
    除此以外，就是游走在广场周围的“黄牛”，遇见人就说：“要票吗？我这里有普通票和贵宾票，三个坐席档次都有，需要吗？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路过的年轻情侣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多少钱？”
    “三等座一千，二等座三千，一等座五千。”
    “哎呀，这么贵啊？”年轻的女孩舍不得，拉住男朋友的手小声说，“我们等等，等演唱会一开始，他就降价了。”
    “黄牛”似乎知道这两人的想法，嗤声笑了一下，迎向了另外一对才过来的年轻情侣，重复问道：“需要票吗？”
    同样的询问：“多少钱？”
    同样的回答：“三等座一千，二等座三千，一等座五千。”
    但这一次却有了不一样的结果。女孩子满脸惊喜地笑道：“才翻一倍吗？太幸运了！周氏影业公司投资的演唱会，说不定我可以看见白敛上场，二等座……算了，一等座，我要两张一等座的票！”
    拿着高昂门票的情侣高高兴兴地汇入到了人群里，等候在外面的小气情侣羡慕地看着他们，但每个人的收入水平不一样，就算三等座两张都是两千元，他们舍不得。
    “不用急，等演唱会开始，一定会降价的。”女孩子安慰男朋友，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在他们的视线里，这个“黄牛”的生意实在太好了，身边总是围着人问价，时不时的就会卖出去一张，让人担心他手里的存货还够不够。
    六点，早来的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小铺子里的烤肠成了热销商品，没有钱的小情侣去了应援品小商店买烤肠，眼尖的女孩发现了应援商品除了百用的LED板，还出现了白敛的字样。
    现在在华国，三个年轻的女孩里，就有一个白敛的粉丝，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就是白敛的路人粉，激动地拉着男朋友的手说：“白敛！是白敛！我就说他今天可能会出现！我超级喜欢他的……算了，我们还是去买票吧。”
    无奈的男朋友被生无可恋地拖走，手里还拿着两根烤肠和白敛的应援牌，两人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穿梭，发现“黄牛”们已经被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撵出了广场。但没关系，往广场外人群聚集的地方，就可以找到那些“黄牛”。
    女孩子找到“黄牛”的聚集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票，三等票，两，两张……”
    “黄牛”抬起头来，看向来人，这塌鼻子大眼睛的长相，正是之前的那个“黄牛”：“抱歉了，三等票卖完，整个场子都没有，我这里还有两张二等席的票，不过不在一起，你们要买吗？”
    “多，多少钱？”女孩子有那么一度，已经有着豁出去的念头。
    “五千一张。”
    女孩子眼前阵阵发黑：“五千不是一等席吗？”
    “黄牛”盯着两人的脸看，然后笑道：“啊，我记起你们了，你们那时候要是决定买就好了，票太好卖，我们公司到现在都调了三次价格，要买就快点吧，每个人手里的存货都不多了，再晚一会就要没了。”
    女孩迟疑地掏出了手机，但被男朋友一把拉住，不由分说地带走，远远地传来了女孩和男孩的争吵声。
    “黄牛”遥遥看了一眼，没等表态，此时又有人来问票。
    花一万买下一等席的情侣陷入了人海，六点钟的时候，大门终于打开，耳边到处都是期待已久的欢呼声。
    排在前面的人已经进场，但队伍并没有移动，重新激动起来的人群发出了热议的声音。
    “你收到通知了吗？可以免费退换票的通知？”
    “疯了吗？从工体变成巢巢，我还没进去过巢巢呢，450买张票听演唱会，还可以顺便在巢巢坐一坐，这多划得来啊。”
    “哈哈哈，和我想的一样，估计没有多少人傻到退票吧。”
    “黄牛都快三倍了，我就算两倍转手卖出去都不亏吧。”
    旁边很多人都立起了耳朵，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有人说道：“实名认证的。”
    “奇异的八八折是实名认证吧，老一批的两万张票可都是普通票。”
    “反正我是不卖，我不缺那些钱。”
    说话间，队伍前进，这样缓慢的移动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买下高价黄牛一等席的情侣这才检票进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1

    但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人，都是才吃过晚饭匆匆赶过来的歌迷。
    远处吵架的小情侣已经好了，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敲敲点点，两人说说笑笑，最后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在点下发送键出去的时候，两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路过看见，就会发现他们的手机正打开了钱包支付，一年奇异平台的会员充进去，就以458元钱拿到了原价521元的三等席门票。
    时间是明天。
    女孩祈祷：“明天白敛也会来吧，就三天而已，他一定都会登台吧。”
    男孩说：“我就想听闫言的歌，现在很多歌听着还行，但演唱会却根本没办法跟着唱，我爱死了上万人一起跟着唱的现场气氛。”
    “不说了不说了，赶快去吃饭，回家美美睡一觉，明天就来了。”
    也算是求仁得仁。
    有钱的就算多花几千块钱也没关系，只想坐最好的位置，听想听的演唱会，看最喜欢的明星。没钱的只要用心便能找到购买门票的渠道，还是打折的。
    热议度从A市辐射开来，周边的城市虽然得到消息晚了一点，却还有第二天第三天的门票等着。
    就在周尧得到最新售票信息的时候，花费大价钱的男女也走进了体育场的大门，从长长的长廊走过去，沿途都是精神抖擞的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跟着人流走进体育场，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体育场的正中间矗立着一个巍峨高大的舞台，前方的观众席呈扇形张开，舞台两侧的大屏幕格外的显眼，随着温柔的音乐播放着电波符号。
    工作人员在特意设置的入口处拦下了每一个歌迷，撕下了他们手中的票，然后对歌迷分流。
    通往舞台正前方的地上还铺着地毯，那是一等席的方向。
    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这对年轻的情侣踏上了地毯，笔直走向前方。
    比起身后一度有点混乱的人群，一等席显得安静美好，格外符合它价值不菲的门票价格。
    不过显然一等席并不是最不是最好的位置，在他们后面还有软座，那是贵宾席。
    那里价格更加高昂，最好的位置，据说还多以赠票为主。
    一共四排的贵宾席大概有两百来个位置，已经坐了五十来个人。
    “哇！”女孩子回头看了一会儿，激动地叫了一声，“快看左边，那个是不是胡冰？快看快看！边上坐的是不是哈瑞？”
    贵宾席上坐了一些明星，有乐坛的，也有影视圈的，但大部分的身份不明，显然身份并不是普通。
    男孩子的家世不错，眼力自然也不凡，一眼就看见个别男士手腕上戴的手表都是好几百万的价格。
    然后他说：“应该是相关机构的老板。”
    顿了顿，他又说：“看见右边那对穿白色衣服的夫妻了吗？他们是周氏的总裁和夫人。”
    “哇哦！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都来了？”
    “……？”
    “你不混粉圈不懂了，小白的老板周尧我们叫他皇上，他父母当然是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了。”
    男孩子被逗笑，捏了女友的鼻子一下：“少追星，就不怕我吃醋吗？”
    两人聊得开心，一等席慢慢地也坐满了人，同时前面出现了很多自带小马扎的年轻男女。
    他们似乎是组团过来的，数量约有五百来人，就坐在舞台下面的位置，坐得很矮，安静地往那儿一坐，听着前面像是个领导的人在说话。
    现场太乱，男孩子几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的女友很清楚，带着几分得意地解释道：“这是粉丝席，专门负责制造气氛的，官方会联系各个站点招聘粉丝，还得靠平时对站里的贡献竞争上岗，不但不花钱，还有钱拿。”
    “这不是花钱雇粉？”男孩子失笑。
    “职业粉丝也很辛苦的好不好，一场晚会能把嗓子叫破了，而且我们站都没要钱，支持哥哥……”
    “你叫谁哥哥呢？”
    “额……”
    小两口打情骂俏，转眼间七点过了，天色渐暗，赛场里的荧光灯渐渐发挥了效果，环目四顾，到处都是星星闪闪。
    这样的基本应援物品每个人都有，就在座位的下面，环保的纸口袋里面装着小星星的发卡和荧光棒，还有一瓶免费的水，水上面印着某某山泉的字样，是今天的赞助之一。
    一瓶水肯定不够，所以抬头看过一圈，到处都是某某山泉的售卖点，价格肯定比外面略贵一些，三个小时的演唱会，足以让这家赞助商小赚一笔。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2

    七点十五，舞台又有新的灯光打开，职业粉丝发出嗷嗷的尖叫声，吸引了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
    这时候再看，巢巢体育场里，除了背对着舞台的地方，呈扇形面积的前方几乎已经座无虚席。
    “黄牛”找了个地方悠闲地抽了只烟，感慨道，“难得演唱会还没开始就可以收工了。”
    周尧此刻正在白敛的专用化妆间里打电话，从刚刚起他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周尧是个放不下活儿的老板，很多事都喜欢自己来做，所以就总是很忙。
    三千万的投资砸下去，如果血本无归，他也心疼啊。
    好在电话打过来，明天的票卖了八成，后天的票也买了四成，成本核算下来，这个程度也就不会亏了。
    不亏就行。
    不亏就行。
    周尧放下电话，抬头就看见白敛正从化妆镜里看自己。
    年轻人的妆容很浓，脸白的像个吸血鬼，眉毛和眼线都涂得很黑，耳朵上戴着十字架的耳钉，还是穿孔的那种。
    白敛左边的耳洞从小就有，老家人的规矩，说爱生病的男孩打了耳洞容易养，后来签约了创辉经纪公司后，两个耳朵上就都有洞了，所以穿孔的耳环戴在耳朵上，不用担心跳到一半掉在舞台上。
    化了妆，又戴了耳环的年轻人和平时很不一样。
    就像网上最近非常火的一只兔子，白色的长毛覆盖着身体，垂着耳朵，眼睛一圈却是少见的眼线一般的黑毛，眨着浓长的睫毛吧唧嘴的时候，明明还是很可爱的模样，却多了几分高贵冷艳的气势。
    让人想rua，又好像没办法接近一样。
    周尧交叠的双腿换了一边，不但没有回避白敛的目光，反而更为强硬，笔直地看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果然是白敛的目光先游移开了，最后抿了嘴，低头看手机。
    白敛的嘴唇还没画，距离他上场还有一会儿，他说他不喜欢被口红糊了嘴的感觉，所以过于浓艳的眼配上那淡粉的嘴唇，竟然依稀有些莫名的艳色。
    让人想要将那嘴唇咬红了，好能配上那双眼。
    可惜这屋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经纪人蓝姨，助理小周，化妆师米卡，以及米卡的助理，然后再加上周尧。
    挤得屋里的热浪蜂拥，空调已经开到了最低还是没有用。
    化妆师米卡提醒道：“吸油纸多准备一点，这天也太热了，不说了，我出去透下气。”
    她的助理低头忙碌，没有看见周尧和经纪人蓝姨的目光交流。
    周尧：出去。
    蓝姨：不出。
    周尧：出去。
    蓝姨：不出！都快上台了，你别折腾我们家小白！小白的体力由我守护！
    周尧：“……”
    周尧站起了身，在蓝姨紧张的目光中来到白敛的座位后面，从化妆镜里看着他，然后微笑：“我父母过来了，我出去陪他们，有事电话找我。”
    白敛眨了眨眼，周尧从他的目光里看见了舍不得，但他什么都没说，笑着点头：“好的。”
    周尧视线落在那双寡淡的唇上，眼眸色泽微暗，真想吻上去。
    周尧离开了化妆室，走廊上的工作人员人来人往，还有舞团的成员正在聊天，在看见周尧过来的瞬间，他们都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和表情，眼底隐含期待地看着这位资本爸爸。
    但周尧对签太多人回公司没什么兴趣，目不斜视地走过，最后来到了尽头。
    这里设了个警戒线，还有安保人员在这里看守，警戒线的那边有人拿着手机探头探脑，但她们都没有认出周尧，周尧挪动警戒线的立柱，从一边绕了出来。
    这里人就更多了，可以很清楚地听见远处舞台的音乐声。
    此时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始，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
    天还没有黑尽。
    夕阳照亮了鱼鳞状的天空，金红色的鳞片边缘是璀璨的金，凉风从天边刮来，在体育场里打了两个旋儿，又热烘烘地飞走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3

    周尧额头的汗水被晚风卷走，黏在后背上的衣服终于钻进了一丝清凉。
    他站在入口处环目四顾，五万座位，座无虚席。
    黑压压的人群汇聚在一起，形成让人震撼的气势，只等音乐声响起的刹那，一起共唱那熟悉的歌谣。
    周尧抓紧时间，走上通往贵宾席的地毯，但却在拐进贵宾席的岔路口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转而来到了音效师的位置。
    这里正对舞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复杂的仪器，有十来个人在这里忙碌，唐佳佳和亨利也在这里。
    和其他人一样，他们面前摆放着三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部台式机，这些电脑被串联在一起，通过一条线连到了舞台视效的大屏幕上。
    周尧走过去，绕到桌子的后面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画面和舞台大屏幕上的视效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屏幕上两个突兀的黑色竖线，形成了某种好似窗口一般的效果。
    周尧看过一圈，唐佳佳等人就在旁边忙碌着，然后挥挥手说：“没问题，虽然效果和我们的预期不一样，但第一次亮相应该是够了。”
    周尧点头，神情凝重：“那就辛苦了。”
    离开了音效师的区域，这一次周尧往贵宾席走了进去。
    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三分钟。
    周尧的去而复返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贵宾席上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周尧，他一路走过去一路都有人在问好，他露出笑容挨个握手，直至来到贵宾席的最中间，坐在了那唯一空着的位置上。
    他的左边是母亲元素兰女士，右边的爷爷周天君先生，母亲的身边则是周保全先生。
    今天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来听演唱会。
    年轻歌手的演唱会，周家人未必会来，但闫言的演唱会不一样，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也是他们年轻时候的记忆。
    母亲甚至戴上了荧光发卡，微暗的光线下拉住了周尧的手，微笑。
    “我很喜欢闫言老师，没想到他的演唱会竟然是我儿子投资的，想起来真的很骄傲呢，我儿最棒了。”
    周尧的母亲虽然有些时候略显溺爱自己的独子，但她的夸奖和笑容也给了周尧满满的爱。
    周保全哼了一声，有点吃味地说：“我最近还谈成了一个三十亿的项目呢，南湾的建设如果完成，集团的资产今年能增加八个百分点。”
    元素兰女士并不理他，只是拉着手夸道：“这么多人，时间这么紧张，能做到这个效果，当真辛苦，都瘦了呢，要注意身体。”
    周尧反手握住母亲的手，笑道：“没事，我还年轻，正是该努力的时候。”
    元素兰盯着儿子脸看，很快就分辨出了儿子眼底过于浓郁的喜色，那惬意满足的笑容很难让人分辨是因为什么而来，事业固然不错，但如果是谈恋爱的话……当然更好。
    真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恐怕都结婚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连个对象都没有，要是有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恐怕也不会瘦的这么明显。
    元素兰拍着儿子的手，正想说话，此时舞台的灯光骤然一亮，探照灯追逐了一圈，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最后再唰的收回去，凝聚在舞台的中间。
    音乐消失，舞台的大屏幕上首次出现了数字。
    “60！”
    “59！”
    “58！”
    很快职业粉丝开始尖叫：“56！56！55！”
    有歌迷被气氛调动，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跟着一起喊道：“54！53！52！”
    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
    秒针正在一下下地跳动。
    伴随着歌迷们起身的呼喊，喊声如浪。
    “30！”
    “29！”
    “28！”
    倒数二十五秒的时候，画面闪了一下，出现了闫言年轻时候的脸，他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高声歌声。
    “啊~~~~~~~~”高亢的乐声在耳边响起，这是海豚音的始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4

    “啊啊啊啊！”观众们尖叫！
    然而这样的画面只有三秒。
    倒计时再次出现。
    “22！”
    “21！”
    “20！”
    “啊~~~~~~！！”闫言的脸再次出现在舞台上，这次的声音更高，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观众们更加激动了。
    三秒后。
    “17！”
    “16！”
    “15！”
    “啊~~~！！！！！”最后一次，闫言的歌声高到了不可思议程度，声音满而不露，高亢浑圆，穿透灵魂的声音，炸出了所有人的鸡皮疙瘩！
    “啊啊啊啊！”歌迷们彻底疯狂了起来，就连周尧的母亲都忍不住的拿起手中的荧光棒挥舞。
    “咚！”的一声重低音的声响，伴随着“10”的倒计时在体育场里回荡。
    “咚！”又是一声响，这次完全不需要职业粉丝带节奏，现场的歌迷已经跟着那声音大喊，“九！”
    “咚！”
    “八！”
    “咚！”
    “七！”
    “咚！”
    “六！”周尧也张开了嘴，汇入那如浪般的声音里。
    “咚！”
    “五！”他摇晃着手里的荧光棒，眼睛被荧光棒闪动出耀眼的光芒。
    “咚！”
    “四！”
    “啊~~~~~~~~~~~”闫言的高声再次唱响了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音质的不同。
    通过扩音器的声音更加真实，带着穿透耳膜的力量在脑内炸响。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那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倒计时来到了最后一秒钟。
    “哗！”
    烟花绽放。
    天上地上，白色的光芒闪烁，犹如铁树银花，犹如银河倒灌！
    一片璀璨！
    一个人被升降梯升了起来，灯光汇聚在他的身上，他穿着一身银光色，贴着彩色布条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帽子，在那万千星辉中踏上了舞台。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在播放的音乐被缓缓的推高，音乐来的好似涨潮的海水，顺理成章的夺走了大家的听觉。
    闫言唱完了长音的下一秒，紧接着就是一首他个人歌单里少数快节奏，而且脍炙人口的歌曲——《开心的混子》。
    闫言走出去，舞团跳下来，于是跟着音乐唱跳了起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5

    第一首歌，就炸场！
    除此以外，很多人发现三个大屏幕上的画面有点奇怪，就像是出现了瑕疵一样，背后最大的屏幕是竖着的两道黑线，而两侧的屏幕则是一上一下的两条横线。
    “那是什么？屏幕坏了吗？”
    “不会吧，演唱会要黄？”
    但很快有人就发现了不同。
    “这是视效吗？好像有裸眼3D的感觉啊！”
    “看出来看出来了，那两个黑线是个窗口，闫言把黑线遮挡的时候，他就破画出来，舞团在黑线的后面就成了背景，强制聚焦！”
    议论这些声音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被闫言的歌声吸引，但当亢奋的情绪稍微回落后，就有更多的人发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
    “我在网上看到过这种窗口3D，好像很常见吧。”
    “感觉有点low，强行装逼不成，掉价了。”
    但懂行的却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有媒体记者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突然惊喜地说道：“快快快！把舞台大屏幕拍进去！尤其是闫言破画的场面，我马上编辑新闻。”
    摄影师不懂：“为什么？”
    记者说：“你觉得这个很low吗？网上看见的视效在这样的演唱会上看起来很廉价？那你就错了，大大的错了！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后期啊！拍下来一段视频，一帧帧修出来的！你看看这是什么？现场直播的啊？你没发现吗？动作完全一模一样！这就说明在直播的过程，有一个成熟的软件正在处理这个视效……我的天啊！软件已经发展都这个程度了吗？可以直接做特效了？”
    摄影师对画面的敏感度其实更高，同伴一说他就明白了，是啊！这怎么叫做low呢？这种直播的裸眼3D根本就是科技的一大进步啊！无论未来它将用在哪里，毫无疑问，这种可以现场处理破画效果的软件，都是让人惊叹的存在。
    是的，周尧投资了一年多的裸眼3D软件，终于有了一个基本的雏形。
    第68章蓝星的经营危机
    大屏幕上出现的裸眼3D图像，果然一出现就引起了热议。
    哪怕它真的只是一个雏形，和周尧所知道的裸眼3D完全处于最原始的状态，就算全世界人在说，我们十年前就会玩这个了。
    但因为现场处理视效的原因，这就是科技的一大进步。
    舞台上面，镜头对焦的闫言大部分时间在黑线后面，和舞团位于一个平面，但当他唱到**煽动观众情绪的时候，黑线又被他遮挡。
    于是清楚的在画面的最凸显处，成为最瞩目的存在，那种破画的效果真的很清楚。
    就连母亲都惊讶地说：“那是什么啊？为什么闫言出来了？”
    周尧在母亲耳边说：“视觉魔术罢了。看见那两条黑线了吗？在移动的舞台上，它们的存在限制了你的视野变成了窗口。窗内，窗外，你的世界和屏幕里的世界，一旦这两条黑线被遮挡，他们就出来了。”
    “噢噢噢噢。”母亲懂了，“原来这么简单的吗？之前大家怎么都没想到？”
    “哪里简单了？”周尧笑道，“正常来说想要达到这样的画面，一场演唱会的3D制作最起码需要一个公司大半个月的工作。你看，现在可是现场直播。”
    母亲愣了愣，“这软件，就是你投资的那个什么3D软件？”
    周尧点头：“还会更好的，这是个开始。”
    闫言的演唱会才开始，关于演唱会上出现了直播视觉特效的新闻就在网上炸开了。
    大部分人不以为意，觉得这种粗劣的3D，还没有去电影院看3D电影的感觉好。但当话题量提升，很多人开始意识到这是直播的视效后，纷纷发出了惊叹声。
    “科技已经这么进步了吗？”
    “直播就可以做出破画效果了？”
    “这个软件牛逼了，火钳刘明！”
    演唱会的议论量瞬间提高，于是关于演唱会本身的话题里也在发酵。
    “是在巢巢举办的演唱会啊？国家地标性建筑物啊，好想去看看。”
    “喜欢闫言，也想看看这种3D技术的现场，如果是巢巢就更棒了，什么都不用说，我要买票看演唱会！”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6

    “奇异视频的年会会员，八八折的购票优惠，感觉自己赚了一个亿。”
    等着闫言一口气唱了五首歌下台换服装的时候，新一轮的音乐响起，如果是白敛的粉丝一听就能够听出来，这明显是最近白敛登台表演都会唱的一首歌。
    “啊啊啊啊！白敛！”有粉丝尖叫了起来。
    舞台暗下，再一亮。
    穿着一套黑色衣服的白敛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灯光聚焦处，他上身穿着类似于风衣款的纱衣，衣服裁剪的格外修身，从肩膀一路收束下来，待得腰部的时候，那纱骤然变得透明，露出了一截白玉似的腰。
    随着音乐舞动间，轻纱飞扬，一双腿又细又直，舞蹈的动作干净利落，收放间从容自如。
    五年的雪藏生涯并不是没有用的，刻苦练习后开发了他的舞蹈天赋，如今再经过专业老师的指导，动作是又酷又帅，引得粉丝们纷纷尖叫。
    而在那三块大屏幕上，破画出来的白敛好看极了。
    黑色的衣服衬着他雪白的肌肤，嘴唇殷红柔软，舞动间，耳垂上的十字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待得音乐一顿。
    他也猛地停了下来。
    喘息着。
    眼眸微微眯着……电力十足。
    “啊~要死了。”有个别白敛的迷妹捂着心口都快喘不上气来，被电的浑身发软。
    “也看过视屏，也追过他的舞台，为什么这次那么性感？”
    “大概是这个大屏幕的破画效果太凸显白敛了吧，就像伸手就可以拥抱一样。”
    “我爱这个演唱会！我爱那个软件！我更爱白敛！”
    周尧在敏感时期可以审批到资格举办演唱会，本来就已经让人眼红了。更不要说巢巢举办的演唱会本就带着一种星光熠熠的规格。如今加上看起来很low，实际上却代表了新科技的裸眼3D技术，以及当今娱乐圈的顶流白敛。
    这话题度，真是不爆都不行了。
    当天晚上，微博的前十热搜，这场演唱会就四个名额。
    分别是……
    第一名：#白敛站台性感破画#
    第二名：#周尧究竟是什么人#
    ……
    第六名：#闫言1202年巢巢演唱会#
    ……
    第十名：#黑线技术究竟算不算高科技#
    还有其他的网站平台的超话也都被类似的话题占据，白敛带动了网络了流量，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场演唱会。
    有钱有闲的人来了兴趣，打开手机买票，哟，奇异平台一年会员还有八八折呢，买买买。
    于是本来就很紧张的飞机票和高铁票，变得更加紧张了。
    晚会快结束那会儿，周尧去了后台，正好碰见一路小跑的金漪，在看见他的时候激动地说：“周总，周总！明天的票卖完了！我们实现盈利了！”
    周尧笑了，很开心。
    没人赚钱了会不开心。
    金漪说：“我这边已经有人在询问QOQ软件的价格，您要卖吗？”
    “当然不卖。”这个软件还很原始，很容易被人破解，一旦卖出去，之前投入的研究费用就都打了水漂，而且这远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要的是没有那个黑框也能够破画的技术。
    顿了顿，周尧又说：“不过他们可以和我们的后期团队洽谈合作，我们的团队有丰富的经验，可以帮他们现场制作这样的视效。”
    “懂了！”金漪又想大包大揽的时候回过神来，说，“这事不归我管吧？我现在已经够忙的了，你交给樊绪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7

    “可以。”周尧点头，看着金漪一路小跑的背影，笑笑，转身去了后台。
    还是白敛的化妆间，他今天有三个表演，表演费一百万，公司拿走一半，他个人赚五十万，帮忙站台，顺便带一下话题度，等着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后，他本应该走的。
    但现在，他却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当周尧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放松蜷着的模样，一双玉足白净无瑕，懒洋洋的撩起那画了眼线的眼睛，无声地说，“总算等到你过来了。”
    周尧进了屋，视线绕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只有白敛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宽松的短裤躺在沙发上。白敛的白让人头晕目眩，无法被黑色的布料遮挡的地方像是会发光一样。
    他原本也没这么白的，都是蓝姨的手段，那位阿姨对白敛的肤色有种疯狂的执着。
    周尧站在门口，扬眉：“人呢？”
    “蓝姨和小周在外面看演唱会。”白敛放下手机，坐了起来。
    这一次，周尧关门的时候按下了锁。
    周尧来到白敛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年轻人也将头扬起来，画了眼线的眼睛因为汗水有些花了，呈现出一种哥特式的颓废感，红色的耳钉在灯光下潋滟着耀眼的光，一度夺去了周尧的注意力。
    然后周尧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擦掉了口红的嘴唇，还有着一丝残红，像是在黑夜里醒来的吸血鬼，苍白，美艳。
    周尧的视线无法从白敛的脸上收回来。
    或许是受到他目光的吸引，白敛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微微仰头，在周尧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周尧扣住他的后脖子，就亲上了他觊觎了很久的唇瓣。
    足足三个小时，从看见的第一眼，他就想要吻他。
    三个小时，火焰在身体里煎熬，沸腾了血液，熬干了他的理智。
    他的吻，火热。
    窗外隐约传来音乐的声音，抒情的音乐再一次打开了歌迷的声音，他们和舞台上的偶像起身合唱。
    “~桌上的笔记本不知何时关闭，曾经的故事也成了记忆~”
    “~杨树被风吹拂着沙沙作响，我的青春从遇见你的一刻开始~”
    气息的交融，心灵的贴近，在那齐声合唱中，周尧正第一次敲开自己的青春时光。
    他加大的手臂的力量，紧紧地拥抱着他。
    ……
    周尧赚钱了。
    据业内统计，这次周尧举办的演唱会，不算赞助商的钱，他大概投资了三千六百万，三场演唱会结束，最起码赚了一千五百万。
    从宣布进场到举办演唱会，也就是二十二天的时间，就赚了一千五万！
    这短暂的周期！
    这巨额的收入！
    简直让人羡慕到浑身发酸。
    呀呀呀呀~今天也要吃柠檬~~
    一千五百万对于大企业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周尧这种才成立的影视公司意义就不一样了，同时在拍两部戏，让他手里的资金一直很紧张，多了两千万活动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而且开发中的3D软件既然已经亮相，就需要提速开发，尽早的投入到影视剧的拍摄中，所以钱一到手，周尧首先就给“QOQ”拨了五百万。
    至于“QOQ”随后接的几场商业合作，反响都比较一般，而且价钱也不高，后来因为那两条黑线的美观性太差，渐渐的这种合作也就少了。
    总之还得继续开发，邀请更多有实力的程序猿才行。
    演唱会后，白敛第一时间赶回剧组拍戏，周尧留在了A市处理后续事宜，尤其是和几家合作公司的分账。
    钱不是很多，却很琐碎，关键对方公司都在对周尧本人释放善意，赶过来对接的都是CEO，周尧自然不能派樊绪言应付，都得亲力亲为的跑应酬。
    从早到晚，一天天的，还都挺能玩。
    卢豹也飞过来了一趟，周尧兑现承诺，叫上父母一起和卢豹吃饭，餐桌上气氛很好，大佬们都很会夸彩虹屁，周尧全家都被卢豹夸了一个遍，哪还有第一次见面的高不可攀。
    卢豹大概是接触了一下周保全先生后，觉得这人还不错，所以第二天又反请了他们一餐，然后才说出了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8

    “我这里其实是得了个消息，得知国家要在海市和天市中间开发一片新区，这消息有个八成的把握，只是我对房地产业不熟悉，也不敢贸然进场，所以……”
    周尧猜到今天卢豹会说出他的真正目的，而且一定是房地产开发这一块儿，所以一开始就带着一点儿警惕地听着，直到卢豹说是海市的地，他才放松下来。
    不是那块地就好。
    周保全先生确实很有兴趣去海市发展，正好也缺个地头蛇领路，两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马上就勾搭到了一起，聊个不停。
    周尧旁听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金漪打过来的。
    他起身出了门，在走廊按下了通话键，金漪在电话里说：“周总，刚刚公司接了个国外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要买咱们神说的电影版权，知道你肯定不会卖，但毕竟是第一次找过来的外国人，所以我没有一口回绝，先跟您汇报一下。”
    周尧扬眉，倒也不出意外，奇异平台把《超算》的电视剧推到了国外，会引起外国制片人的注意也不奇怪，只是问了一句：“他们想给多少钱？”
    “八百万米元左右。”
    “哦，知道了，帮我回绝了吧。”
    “我就知道。”
    周尧又和金漪聊了几句，走走停停，一低头正好就看见蓝星环球影视的左氏夫妻正和人站在一楼的大堂正中间聊天。
    华贵璀璨的水晶吊灯挡住了另外一边的人，周尧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看见了一个个子不算高，微胖，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看见那个人的瞬间，周尧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强仁房地产公司的董事，单军。
    上一世联合蓝星环球影视一起对周氏集团下套的公司之一。
    在周氏宣布破产后，拍走了周氏的大楼，然后华尔街上市，成功一跃进入华国房地产的五强之一。
    不过现在嘛，强仁公司比周氏集团小了一点，总资产大概两百来个亿，是蓝星环球影视的股东之一，也是靠山之一。
    这位单总显然是有些不太高兴的，抱着个手，下巴微微扬着，听着对面那对夫妻说着什么，他的表情有点不耐烦，听完后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左总夫人踩着高跟鞋一路小碎步地追上去，试图拦下单总，单总不耐烦的将她拨开，推门就走了个出去。
    被拨开的左总夫人像是望着离自己而去的“情郎”，痴痴地看了很久，再一转头，就一巴掌打在了左总的脸上，骂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啊！还不快去追啊！看着我干什么！”
    声音太大，周尧站在四楼的走廊上都听的清清楚楚，然后就看见左总被打得面红耳赤，但最后还是追着单总跑了出去。
    左总夫人自然也跟在后面。
    大堂里安静了下来。
    “喂？周总？周总？”
    周尧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光顾着吃瓜，忘记了电话还通着。他随意说了两句，然后就挂掉了电话，若有所思。
    从时间上推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何瑜拿走了自己的版权，映旻影业也差不多拍了两部作品，都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所以连带着蓝星环球影业总公司的年度表报也很好看。
    后来何瑜本人和他手里的版权就一起被蓝星环球影业挖走了，从此开始了平步青云，征服星辰大海的宏图霸业，拍一部火一部，甚至一步步地成为了蓝星环球影业的股东。
    但这一世，何瑜没有拿到版权，蓝星环球影业也就没有好看的年度报表。去年财经报公布的数据，蓝星环球影业已经连续第三年财务赤字，并且分析他们公司连续啃了三年的老本，底子基本被掏空了。
    尤其是“顶流交替”之后，郁明被白敛超越后，第二天一开市就严重影响了股指，公司股票从原本每股的21.5元，到如今已经降低到了13.9元，资产也从原本的百亿，缩水到现在是六十来亿，华国五强影业公司名存实亡。
    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
    所以不难猜出，这对夫妻是来找靠山爸爸江湖救急的。
    但靠山爸爸也要生活，也要吃饭，对这种扶不起的阿斗自然不愿意多看，所以才会有了眼前这一幕吧。
    周尧开心的吃了一顿瓜，但也知道蓝星环球影业没那么容易倒，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这样的老牌影视公司，就算把名下的艺人散出去卖血，也能苟延残喘很久。
    “在看什么呢？”耳边传来声音，转头就看见母亲站在身边。
    稍作梳妆的母亲风韵卓卓，在任何时候都有着大家闺秀的姿态，气质教养俱佳，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是周家真正的灵魂人物。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母亲这样的人就是个娇贵的花瓶，每日里都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转，算不得什么本事……但在周尧的心里，他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母亲培养，爷爷到老了都舒心快活也离不开母亲的照顾，就连周保全先生被他锤了一顿后，也明白了夫人虽平淡如水不如那些激流汹涌让他心潮澎湃，但有夫人在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安然徜徉之处。
    爱情始于冲动，生活贵在平淡。
    周尧不知道自己和白敛的未来会如何，但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是那么一个可以让他安然放松的所在。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09

    母子二人视线对上，母亲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怎么了？”
    “没什么。”周尧搂上母亲，“你怎么出来了？”
    “你出来太久了。”
    “对，不礼貌。”说话间周尧就要往回走，手腕却被母亲抓住，不过一米六五的母亲仰头看着高大帅气的儿子，问道，“你是谈恋爱了吗？”
    周尧愣了一下，谨慎地沉默：“……”
    母亲说：“你是在和谁打电话呢？打这么久？”
    周尧笑道：“工作。”
    母亲很失望：“唉……”
    看着目光失望的眼神，周尧莫名的有点心焦。
    自己和小白的事，一定会让长辈们失望吧。
    等着卢豹回去，周尧已经在A市停留了一周，也差不多到了《神说》第二季后期的合同时间。
    周尧犹豫了一下，开车往B市去了。
    两个来小时的车程不算远，周尧在午饭前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拎了两大袋子的干果，一路拎进了影棚。
    蓝姨靠过来喊了一声：“周总。”
    周尧一进来，视线就落在了灯光中间的白敛身上，这是个一镜到底的戏，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很考验演员的走位和表演。周尧屏着呼吸看完了全程，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目光追着人移不开，直至导演打板，说：“这一条过了，好样的，小白，今天都是一条过啊！”
    周尧扬眉，脸上带着笑，问蓝姨：“状态找回来了？”
    蓝姨笑的特别骄傲：“自打回来基本都是一条过，我们小白可是有演技的人，科班出身实力派，节奏一找回来，这几天剧组气氛都可好了，大家都能按时上下班，比计划的还多拍了不少条，只有统筹这几天秃着头一直在改行程。”
    周尧也笑了，那表情和蓝姨差不多，满满的骄傲。
    其实周尧知道白敛应该很快会调整回来，演唱会那几天，除了练舞，白敛都在看剧本，看视频。白敛是个脸皮薄的人，对自己要求又高，前段时间耽搁了剧组的时间，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白天黑夜的努力，努力更快地走进角色。
    这世界就是这样，天道酬勤，你不努力你就永远做不好。
    周尧把手里的口袋递给金漪，说：“等会儿午饭的时候给大家发了，就这么多，群演也给点。”
    蓝姨打开看了一眼，全是干果，带壳的那种，估计打扫卫生的大妈要疯。
    她转身离开前问了一句：“今天中午不休息，都吃盒饭，周总在这吃吗？”
    “吃。”
    所以等着午饭送过来的时候，周尧和白敛也在房檐下吃了盒饭。
    天越来越热，正巧剧组的租用的移动化妆车坏了。
    装了空调的大巴车拆了座位，一次可以容纳六个人化妆，本来该是避暑圣地，但空调不知道怎么抽风，吹得都是热风，比外面还热，自然是开去修。
    周尧运气不太好，作为资本爸爸，也只能和大家一样在外面受着。
    白敛先是喊着周尧去领了主演的盒饭，四菜一汤，两个人吃足够，然后又叫上蓝姨一起吃饭避嫌。
    树荫下面是个好去处，夏蝉吱吱地叫着恼人，周尧和白敛去了清净一点的角落，边聊边吃。
    周尧还好，心静自然凉，但白敛画了妆，淡妆，但也有薄薄的一层粉堵住汗毛孔，热的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周尧想也没想，随手拿起手边的扇子，就给白敛扇风。
    白敛吹了风，眉眼舒展，将蓝色的小电风扇拿起来按下了开关，对着周尧的脸就是一阵吹。
    两人视线对上，笑的停不下来。
    蓝姨视而不见，夹起汤里的玉米细嚼慢咽，视线扫过一圈，跟雷达似的，想要揪出敌方的潜伏分子。
    午后的片场安静了下来，烈日穿不透浓密的树荫，很多人都靠在折叠椅或打着饱嗝，或者昏昏欲睡。
    周尧的筷子已经离了手，但小风扇却没有，他依靠在折叠椅上对着自己的脸吹，吹了一会又伸手出去吹白敛，白敛的发丝被吹拂，在睡梦中似乎被惊扰，蹙了蹙眉，眼看着就要睁开眼睛，周尧又将小风扇转了回来。
    有人看见了这一幕，急忙拉长了脖子看，但没等看见什么，男人又躺回到了原处，将小风扇潇洒地对着自己的脸猛吹。
    那人狐疑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破绽，蹙着眉又闭上了眼。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0

    但他没有想到，当他放弃探寻的时候，至少有三处地方同时松了口气，然后这才把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恶狠狠地看向了那两个自顾自乐呵的人。
    蓝姨觉得头疼。
    看起来很高冷不近人情的大老板，一旦谈起恋爱来也傻乎乎的，这样的场合当众谈恋爱，也不怕“死”的快。
    但能怎么办，人家是老板，她总不能找老板说去吧，说到底还是得提醒小白，他现在太红了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再谨慎都不过分啊。
    好在老板陪着人休息了一会儿，等着休息时间一到就走了，人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问。
    蓝姨抽空把白敛拉到一边说：“你这样不行，太危险了，你要注意……”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说。
    白敛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在拍戏的间隙查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然后对蓝姨说：“我想买辆房车。”
    “啊？”蓝姨的脑子卡顿了半秒，然后怒道，“你以为关着门就没人看见了？谁上你的车别人看不见的吗？”
    “不是。”白敛说，“天热了，有个房车你们也好进去休息，当然，周总来了，也有个地方乘凉……”
    蓝姨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声音软了下来：“不用你买，我让公司安排，公司会答应的。”
    白敛摇头，坚持：“我想自己买。”
    蓝姨被逗笑：“你还帮他省钱呢？”
    白敛说：“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希望能够平等。”
    蓝姨不笑，定定地看着白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点头：“行吧，我帮你联系。”
    然后两天后。
    两辆房车停在了影棚的外面。
    白敛以自己名义买的。
    周尧以自己名义买的。
    都不贵，五十来万，有空调，有床铺，有卫生间，像个小家。
    挡风玻璃上还夹着纸，【超算剧组演员专用】。
    一群人围着全新的房车看的时候，白敛和周尧站在树荫下面面面相觑。
    “这两天没听你说。”周尧扬眉。
    “惊喜来着。”白敛笑的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留我的这辆，你的原价转给公司吧。”
    “行吧，你说的算。”
    于是中午，剧组的核心成员就在房车里吹空调了。
    吃过了午饭，有人趴在桌子上闭眼打盹，有人下车抽烟，车里剩下白敛和周尧，在桌子下面牵着手，两人头挨着头，并肩看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里面播着《神说》第二季。
    终于在五月份的最后一天，合同到期，《神说》第二季的后期完成了！
    《神说》这部剧的投资不大，属于周氏影业的自制剧，从资金到演员都是公司自己的资源，所以要说造成的影响力是肯定没有《超算》那么夸张，不过拍影视公司就是这种滚雪球的经营模式，拍一部戏出来能播出去有赚就行，也不能每拍一部都必火。
    剧出来，周尧就要送到奇异平台那边，顺便和卢豹维系一下感情，所以今天下午就要走。
    白敛开工之后，周尧也准备离开，临走前对白敛提点了一句：“对于你来说，不爆就是流量下滑，肯定会有很多你不爱听的声音，别管他们，戏要一部部地拍着走，肯定有起起伏伏，你得看得透彻平淡。”
    白敛点头笑：“我知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白敛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晚上下工后叫来蓝姨，说道：“我想开个抖抖号。”
    蓝姨不明就里。
    “保持热度，而且也可以做宣传。”白敛想了想，笑，“还可以为公司创收。”
    “那你拍什么啊？”
    “剧组的事，一些小游戏，COS萧子期，我了解过了，抖抖最大的好处就是拍摄成本低，时间短，随时随地，休息的时间抽个空就拍了。”
    “这样啊……我和金经理聊一下吧，看她怎么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1

    这一聊，就聊到了周尧那边。
    金漪现在负责经纪公司，白敛的通告基本都是从她手上过的，因为有意为之，所以白敛的通告并不算多，整个公司再没有谁比金漪更加清楚周尧的对白敛的未来规划——演员，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
    所以为了保证白敛在粉丝心里的神秘度，减少曝光率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抖抖短视频正好相反，过于低廉的曝光会迅速地消耗白敛的人气，尤其他这种的顶流，一句不合适的话都会出现大量脱粉，再谨慎都不为过。
    这个决定太大了，彻底违背的老板的计划，金漪哪敢自己做决定，转头就去请示周尧去了。
    周尧几乎没怎么想，就说：“不行。”
    顿了顿，他又问：“这是白敛提出来的是吗？行吧，回去了我和他谈。”
    聊完，周尧也没怎么往心上去，按照白敛的性格，公司不让做的他肯定不会坚持，至少以前都是。
    但周尧忘记了，当他和白敛的关系从单纯的同事关系变成情侣关系之后，白敛作为男朋友想要为周尧付出的心很强烈，他极度的渴望两个人可以达到一个平等关系，在你为我寻找资源帮我开拓市场的时候，我也希望可以为你减轻负担，让你轻松。
    所以甚至都没等周尧的消息传递回去，白敛就已经行动了。
    他在微信的朋友圈里发了一个简单的文字消息，试了一下水。
    白敛：【正在和公司商量，想和短视频公司合作。】
    没有多余的字，他的公关培训里说的很清楚，轻易不要自己发微博，如果一定要发，文字编辑尽量言简意赅，切忌卖萌。
    白敛在成名的路上一直战战兢兢，很少擅作主张，要不是男朋友的身份刺激的他雄性激素暴涨，他甚至连朋友圈都只有“开机了”“杀青了”这样的简单消息。
    难得不一样的消息，瞬间点燃了朋友圈。
    半晚上的功夫，点赞就有一百多个，同学都在朋友圈下面叫着。
    【现在拍短视频超赚，你一定可以发财。】
    【早就发财了，这应该叫做保持热度。】
    【话说小白，你是不是和你家老板有过节啊？动不动就销声匿迹，你老板是不是卡你资源了？超算那么火爆，你加起来才走了几个通告啊？老板是不是人脉不行啊？】
    【拍短视频好啊，我现在天天刷短视频停不下来，你要和抖抖合作，分分钟千万粉丝。对了，是和抖抖合作吗？】
    【柚亭他们好像也在搞短视频，而且粉丝都有三百多万了，要不要联系一下，大家合作啊？我们都可以出镜，哈哈哈哈。】
    同学都在支持白敛的短视频计划，在他们看来，曝光量当然是越高越好，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没人想过顶流是不一样的，白敛现在最需要的是沉下去，而不是往上冲。
    就连班花都私敲了白敛问他拍抖抖的时候，自己能不能过去客串一下。
    但白敛却没了下文，也没有回复任何一名同学的留言。
    因为金漪发现了他的朋友圈，打了电话过去聊了半天，终于熄灭了白敛的一身冲动。
    晚上他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那么乖就好了，心甘情愿的当个小白脸，吃着周总的软饭，指东不往西，说好就绝不摇头，反正天大的事都有要有本事的人顶着，他不过是一个小演员，何苦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他翻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闷闷的想，这不是想帮忙吗，一点也好，希望可以减轻周总的负担。
    怎么这么难啊。
    白敛闷闷不乐地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自己变成了一个大花瓶，立在周总他们家的客厅里，人来人往的谁都看不见他，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然后看着周总带了个漂亮美丽的女孩回家，然后很快就结婚了。
    他眼睁睁地看完了那场婚礼。
    半夜梦醒，在那寂静的黑暗里，他长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盖在了脸上。
    但谁都没想到，白敛的心思和冲动却歪打正着地帮了周尧的忙。
    蓝星环球影视因此而意外地陷入了危机。
    第69章唯利是图的资本
    蓝星环球影视最近陷入了危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2

    拍什么亏什么，连续三年的财务赤字，引起了股东的强烈不满，本来靠着名下的艺人“卖血”还能苟延残喘，但谁知道最赚钱的郁明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拉下了“王座”。
    现在的郁明，用树倒众人推来形容特别合适。
    黑粉狂欢，就算花大价钱请水军也洗不白，失去了顶流头衔的郁明还带着那么多的黑粉，就连合作商都撤资了。
    代言到期的都没有续签，郁明手上的两个A级综艺节目一个也解约了，其他资源也瞬间少了一个大半。
    原本就靠着郁明吊命的蓝星环球影视公司，几乎离死不远了。
    左氏夫妻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做点什么，能够把郁明剩余的价值再榨一榨，凑点钱出来拍一部好电影回回血。
    当然主演是不能用郁明的，黑粉缠身的郁明简直就像票房的毒药，除了把他丢到综艺节目里耍耍帅，别的地方也不敢用他啊。
    但最近也没什么好综艺，所以总不能让郁明在家里继续打游戏，总得做点事吧。
    做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白敛要去拍短视频的朋友圈出圈了。
    顶流就是这样，做点什么都引人关注，很快又有相关的消息传进了左氏夫妻的耳朵。
    两口子这么一合计，对哦，郁明还可以拍短视频。
    事业线嘛，挤一挤还是有的。
    然后公司里开会，接着确定方向后就把郁明叫到了公司。
    郁明听完后惊讶地睁大了眼：“让我去拍短视频？”
    “对。”经纪人说。
    “拍什么？恶搞的？我不拍，最多技术流和叙事流，话说我等一个月就这么一个通告啊？”
    “让你在家玩一个月还不满足啊？行了，我们已经联系了不少段子手，你跟着拍就好了。”
    郁明思来想去觉得不靠谱，狐疑地盯着经纪人看，蹙眉。
    左氏夫妻的骚操作可是一来一来的。
    这边公司里一安排好，那边就安排人联系上了抖抖，非得和人家签引流协议。
    那大概意思就说，我们郁明到底也是三年的顶流，粉丝粘性非常高，我们让郁明来你们抖抖当台柱子抖主，我们当然不能按照你们和外面那些人定的分账来算，你们必须和我们公司特殊划账。
    抖抖才进华国一年半，确实抖抖的还有点站不稳，也急需要明星来站台带流量，所以特殊分账可以！没问题！但我们也对引流有条件，包括艺人的形象管理，本平台的受益程度等等。
    总之一通协议下去，蓝星环球影视签下了一个赚钱不少，但违约后赔钱也不少的合同。
    郁明一通捯饬，被迫营业，表演着段子手的点子，好在经纪人是真心为他好，绝不会干些杀鸡取卵的事，段子的内容都还挺健康积极不乏搞笑。
    然而……墙倒众人推，郁明的短视频在抖抖上一亮相，下一秒，数量庞大可怕的黑粉也就跟着冲了过来。
    多么深沉的爱啊。
    此时周尧已经将《神说》第二季送到了奇异平台，并且和奇异平台定下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然后拿着白敛的新通告去了影城。
    去找人的时候他就在想，傻小子，你是缺话题度的人吗？现在S级的综艺你想上都能轻松上，用得着你去拍短视频抛头露面吗？
    其实白敛为什么提那么个建议，真相并不难猜，说到底也就是想要为他做点儿什么。
    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女孩子乖乖的听话，适当的时候逗逗男朋友开心，然后有自己的事业，这就是顶顶的独立，超级好女友。
    白敛毕竟是个男人，他没办法把自己真的放在女性的角度，去理所当然地享受周尧的照顾。可在资本面前，他就算是个顶流，能够帮上周尧的真的不多，要说只是拍好戏听话，那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不认为这是对周尧的付出。
    那他还能做什么？每天半夜在宾馆里煲汤吗？不可能的事，就连找周总聊天都怕影响他的休息，喜欢这人，惦记着，又帮不上忙，时间长了不见，总会忍不住的想要剑走偏锋。
    姑且不说这事对不对，总之出发点肯定是好的。
    周尧看的很明白，知道白敛是真的喜欢他，想对他好，哪有半点的不高兴，窝心着呢。
    回了影城，正好是收工，周尧敲开了白敛的房门，门在身后关上，周尧就在白敛的脸上亲了一口。
    白敛搂着他往门上压，抬头就亲上了他的唇。
    很热辣的一个吻，还透着一点火气，像是浓烈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3

    周尧特别想浇油，虽然聚少离多，但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也差不多该到下一步。
    然而怀里抱着人，耳边却一直响着“嚯，嘿哈哟，嚯嚯，咚咚咚咚”的声音，周尧分了第一次神，被白敛勉强拽了回来，十秒后又是“嘿哈哟”的声音，哪还亲的下去。
    白敛感觉出了周尧的注意力被吸引，但这次控制的很辛苦，他额头抵在周尧的肩膀上喘了几口气，然后这才往屋里走。
    知道周总回来，白敛激动的跳起来开门，倒是忘记了关手机。此刻手机仰躺在床脚，手机屏幕里出现了郁明的脸，正在动感十足地跳着嘻哈，背景五颜六色的很炫酷。
    其实郁明的长相，就算是现在来看也是很好看的，那是一种就算你觉得他长得太女性化，但依旧觉得很好看的面庞，始终符合华国目前年轻人的审美观。
    就是……大概换了团队，用力有点猛，酷帅变成了装酷，还稍微有点小小的油腻。
    周尧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来，看向了白敛。
    白敛关了手机，眉心微微地蹙着说：“郁明出事了。”
    “？”
    此刻抖抖平台的官网被留言轰炸了。
    新来的网友纷纷留言。
    【能不能别再让我看见郁明了，习惯性恶心，别逼我卸载抖抖。】
    【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唱歌歌不好听，跳舞舞不好看，演戏我家狗都比他演的好，真是够了。】
    【不屏蔽郁明，卸载抖抖！】
    抖抖短视频APP的开发商其实是一家科技公司，他们家主要卖的是平民网红，是超级推算，是快节奏的科技产品。
    至少目前来说，“抖抖”是不混娱乐圈的，也因为接地气的原因，一直在老百姓中间推广的很好，何时沾过这样的粉圈恶臭。
    没什么经验的“抖抖”一看这么多粉丝投诉，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郁明的短视频下架了，平息了众怒再说啊。
    这可好。
    阻挡了“作死夫妻榨油”的“抖抖”，转头就收到了蓝星环球影业的律师函，说他们违背合同，私自下架了郁明的所有（五个）短视频，要求他们按照合约赔偿。
    “抖抖”怎么甘心，敲着合同的第十一条第二小条说道，对于影响我们公司形象的视频，我们有权利处置，并且还可以索赔。
    这样一来，两边就撕起来了。
    白敛得到这个消息还是郁明发过来的，配着他的短视频是私聊里说道，【妈的，老子好慌，我不会要被巨额索赔吧，小白你快问问你们金姐，发生这种事我该怎么办。】
    众所周知，白敛的几次危机公关都做的很漂亮，背后的操盘手金漪身份曝光后，在圈里的名气极大，有多少人想要高薪挖走金漪，都被金漪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金漪说过，没有任何一个老板敢对才生下孩子的单亲妈妈付出信任，委以重任，要不是周尧，她和孩子就没有今天。
    总之金漪挖不走，却成了圈里的传说，无路可走的郁明找上了白敛，同时也让周尧知道了这个还没有彻底发酵的冲突。
    那一瞬间，周尧的眼神很冷，让白敛不寒而栗。
    “你和他聊着，我出去给金漪打个电话。”
    “这事咱们要掺和吗？”
    周尧笑了笑，没回答，但白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站在阳台上，周尧看着西斜的太阳，和金漪慢慢地交谈着，白敛就在旁边，听了半耳朵。
    金漪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周尧敛眸，脸被金光照出了雕刻铜像般的颜色，绷出一道不近人情的冷漠，久久才说：“……我要插手呢？”
    金漪说：“我不是搞金融的，怎么去……一个公司，我恐怕没办法提供帮助，但从一名优秀的猎人角度出发，在长久的潜伏中，抓住对方露出破绽瞬间，扩大伤口，再巍峨的巨人，恐怕也不能无视那持续流淌的血。”
    周尧被逗笑，他能够听出来金漪在为自己找理由，否则正常的公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狙击另外一家公司，人里情面，无论做的好不好，只要曝光就会招来口诛笔伐，但凡周尧能忍，他也不会开口。
    只是这难得的机会，他不落井下石，也要抽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给蓝星环球影业再站起来的机会。
    不死，也要让它掉一层皮。
    “要不你帮忙把蓝星这几年的财务爆表再翻炒一下吧。”周尧想了一下，这样说道。
    电话那边的金漪却已经吸了口凉气。人家正打官司呢，你把人家财务报表炒起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蓝星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更多的人确定蓝星出现了经营问题，不知道多少人会张开血腥的大嘴撕咬一口。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4

    推波助澜。
    墙倒众人推。
    蓝星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啊。
    不过金漪也不是犹豫软弱的性格，蓝星针对他们公司也不是一两次，左氏夫妻简直就是柠檬精转世，小白但凡有点儿成绩就能酸的他们下手开黑，金漪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们对上。
    如今正好，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谁都别嫌弃谁心黑。
    金漪把这事接了下来，她有自己的门路，这两年也养了不少的公众号，虽然不如那样的大公司，但散布一些零碎的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周尧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的时候，太阳正在山峦的那边努力地跳了一下，继而更快速度地沉了下去。
    没了光的眼眸失去了温度，冷硬的侧脸线条让人陌生有熟悉。
    白敛记得才认识周总的时候，周总也是这样，总是思考着，脸上几乎看不见笑容，甚至眼里的黑光浮动间，好似蛰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难以接近的模样，让白敛有那么一段时间，看见周总就莫名的怂。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总的脸上笑容就多了起来，休息时候的姿态会放松，眉宇舒展，渐渐的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白敛始终认为周总曾经经历过什么，他的小说风格的转变明显，两本书中间缺少了过度的阶段，如果是他的书迷都能够从那字里行间看见作者的心理转变。
    只是今天以前，他认为那一切和一个叫做何瑜的人有关。
    不过今天不再这么想了，一心一意为事业忙碌的男人，第一次对某家公司产生了极大的攻击性。
    不可能只是为了同行竞争那么简单。
    以周氏影业的发展和被背后的靠山来看，只要再给些时间，早晚会超越蓝星环球，并不需要做出这么急功近利的事。
    除非他们有过节。
    其实过节早就有了，再加上老板的个人的私事，周氏影业冒着风险“下水”，第一次尝试对蓝星这样的影视圈庞然大物发起攻击。
    这天晚上白敛睡得不是很好，大半夜都在思考这件事，想要摸清楚其中的脉络，一遍遍地回忆周总从看见视频，再到离开期间的表情变化。
    最后只剩下一个结论。
    周总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第二天。
    在抖抖和蓝星环球的纷争还没有在媒体曝光的时候，关于蓝星环球这几年亏损严重的消息，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没有什么评论，都是一些小公众号发的消息，老百姓并不喜欢这种数字太多的新闻，大约每三十个上网的网友就能看见一次相关的新闻话题。
    不点进去，只看个标题，也知道蓝星环球影视经营不善，如果一旦点进去看了，推送过来的消息就是好几十个蓝星快要倒闭的话题。
    渐渐的，也就给人一种蓝星真的不行了的感觉。
    抖抖不负众望，决定咬下一口骆驼身上的大肥肉，聘请了律师，拿着前几天才签订的合同，告上了法院。
    蓝星在面临巨额违约金和对薄公堂之间，竟然选择了后者……毕竟在左氏夫妻眼里，他们并没有错，况且一旦赢了，还会得到一笔巨额的赔偿，这个官司当然要打。
    夹在中间的郁明很尴尬。
    大佬打架也就打架了，却总拿他招黑这件事来说事，法院还没有开庭，关于郁明“黑气化煞”，连自家公司都“克”倒的消息在圈里流传。黑子们黑了郁明四年，终于在这次的大战里获得了全面性的胜利，奔走庆祝，到是吸引了不少同情郁明的路人粉。
    【这就是网络暴力】。
    有良知的公众号这么写道。
    等待法院开庭还有好几个月，这件事的话题量渐渐减少，待得几乎没有人议论的时候，一个多月也就过去了。
    六月底。
    高考生走出了考场，欢呼着自己人生一个阶段的结束。
    无论欢喜忧愁，毫无疑问，暑假即将来临。
    《神说》第二季，就在这个时候，准备开播了。
    依旧是奇异平台的首播，但这次奇异平台对《神说》第二季的分销做的很好，几乎所有网络播放平台都选择了购买这部剧的版权，甚至连带着第一季都卖出去不少钱。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15

    电视频道显然正在缓缓地退出主流市场，流媒体的时代正在来临。
    因而也加大了网络的点播量。
    别看《神说》第二季的话题度没有《超算》高，也没有赚的那么夸张，但是每天通过各个平台抱上来的点播量，并不比《超算》差多少。
    流媒体的黄金时间正在来临，周尧一开始坚定拍摄网播剧的决定，让他吃到了影视终端改革的“红利”。
    毫无疑问，靠着流媒体流量大增火的第一名演员是白敛。
    而第二个，就是张家驰。
    张家驰在《神说》第二季里扮演官方特种小队的IQ，帅气的长相，虽然不如白敛的俊美无暇，但多出来的几分斯文气很吸引一部分酷爱“君子如玉”的粉丝喜欢，尤其高智商的人设给人的好感度很高。
    这是周氏经纪公司捧火的第二个艺人。
    周尧对这位张家驰的印象不深，虽然说张家驰是他选出来的，也确实符合的他的眼缘，但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白敛会给他……“刘海太长真难看”“笑起来很甜”“眼睛里有光”“看着就有点舍不得移回视线”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在他的大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个人捕获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被对方吸引。
    不过最近因为《神说》第二季开播的原因，白敛进入了紧张的宣传期，带着第一集出场就引发话题量的张家驰到处上节目，尤其是奇异平台的资源，经常在海市一待就是三五天。
    顶流的话题量总是千奇百怪，一举一动都被人用放大镜来看。
    粉丝们一边尖叫着白敛的颜，一边喊着剧真好看，然后莫名其妙就会出现一些黑粉，传出一些白敛嫉妒新人，打压新人的传闻。
    不过金漪的公关做的很好，这些小事从来不需要周尧操心。
    《超算》的网络连载在这期间也总算完成，一天两章六千字，发的不疾不徐，待得完结的标签一修改，迎来了更多喜欢看完结文的读者流量。
    连带着，周尧靠着《超算》网络小说和《神说》第二季的话题量，上了一次微博的热搜。
    #被神眷顾的男人#
    这个热搜周尧都不看，简直羞耻度爆表。
    夸得这么夸张，捧杀吧。
    “那个热搜咱们没买吧？”周尧问金漪。
    金漪说，“哪个？”
    周尧扬眉：“还有哪个。”
    金漪说：“我们这几天天天都在热搜上，今天又上了两个热搜，白敛和张家驰开了直播间，两个人聊着聊着秀了一下兄弟情，就出CP了……您是说这个吗？”
    周尧黑线，蹙着眉去打开手机看微博。
    白敛和郁明的CP凉了。
    白敛和殷商大大的CP凉了。
    白敛和IQ的CP冲上排名了，而且一来就是第三名，话题量达到了百万。
    周尧捏了捏鼻梁，说：“不是这个，是……”
    金漪迟疑了一下，继而失笑：“被神眷顾的男人吗？哈哈哈哈哈！我没买热搜，绝对货真价实的第三十一名……不对，过去这一会儿，已经上到二十九名了。”
    周尧苦笑：“能让这个热搜下去吗？”
    金漪说：“别担心了，最多冲进前二十，不会再往上升，你们家小白现在的网络号召力比你厉害千百倍，你不用担心抢他风头。”
    周尧放下了心，一边又有点郁闷。
    白敛凭借新剧再次保持了热度，在网络上的号召力简直可怕，新的代言纷沓而至，各种高奢的化妆、服饰和首饰，为公司赚的代言费甚至快要超过《神说》第二季的收益。
    是真·摇钱树。
    现在周尧相信，郁明一个人可以养活蓝星环球大半公司的传闻了。
    就按照白敛这样的吸金速度，周尧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反了过来，成了白敛在养他和他的公司。
    周尧倒也不在意这些，而且看起来白敛还挺愿意养他的。
    前几天宣传中途的功夫，白敛回了一趟A市，周尧提前一天赶回去陪他。大赚一笔的白敛好像就连胆子都被撑大了不少，里面装着满满的自信心，和他亲密的时候大胆又放肆，原先周尧自己不提，白敛就会忍着的一些事，这一次白敛简直就是目的明确，周尧一个没忍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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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上周尧舔了白敛的心形耳钉，在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问他错了没有，知不知道这就是随便引诱他的后果。
    白敛那时候的眼尾红润，已经哭过了一场，断断续续，揣着鼻音地说：“怕你接受不了……我是个男人……”
    周尧就心里怜惜的亲吻他的额头，卷走他眼角的泪，温柔地说：“你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吗？我要真的在乎这些，就不会和你开始。”
    然后第二天，两人分开后，周尧在放映厅里看见了白敛挺直了腰坐在高脚凳上的直播采访。
    年轻人坐着的姿态挺拔清俊，像是一颗葱翠的竹，又像是拔地而起的秀美山峰，让周尧想起了才签下白敛的那会儿。
    年轻人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将白色的衬衣挽至手肘，垂眸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台本，用那清润的嗓子念出一句句的台词。
    一转眼。
    两年过去了。
    周尧已经无法再用当时无欲无求的目光去看这个人，因为他知道他的腰有多细，知道他的吻有多甜，知道他哭着的模样有多美，当然更是知道他这样坐在那里的时候，可能会有多么的难受。
    他没办法再用曾经的目光去注视这个人，在尝过他的滋味后，他在他的眼里已经多了一抹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光彩，美艳照人。
    当周尧回过神来的时候，金漪正埋首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地敲击着什么，周尧心中一动，说道：“我的小说完结了，大概一两个月内就会开新文冥王，举办一个粉丝见面会吧，然后和点点那边联系一下实体书的事……对了，我还有几个不错的IP想要签下来，你帮我联系一下作者，按照业内价格收购就可以了。”
    金漪点头，都是小事，这些就是她的本职工作。
    只是在将这些事记录下来的时候，她回过神来，问道：“你的书迷见面会要让小白过去吗？他现在有点忙啊，行程上恐怕很难调整。”
    周尧沉默几秒，掩去眼底的失望，然后点头说：“来不了就算了。”
    “好。”
    《神说》第二季正式开播的第六天，追播的人数全网达到了四千万的点播量，首点已经过了一亿三千万。
    其中很多人点开了第二季的开头，都会决定从第一季开始看，所以连带着第一季的点播量都蹭蹭蹭的往上涨，再度提高了现象级的门槛。
    除此以外，奇异平台推出的海外版本APP也在苹果平台提供下载，全世界同步开播，十国语言，华语原音。奇异平台在海外版几乎将所有的流量都引向了这三部剧，让《神说》第一、二季，顺利成为了《超算》国际版之后的第二、第三点播量排名。
    奇异平台和周氏集团正在密切合作。
    你给我方便，我也给你方便。
    就周尧知道的，奇异平台已经计划大量购买周氏集团的股票，与周氏集团合作，进入房地产业。
    不过周尧的事业正做的如火如荼，有些人的日子却很不好过。
    也就是《神说》开播的第八天。
    周尧接到了楚迅的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要是以前的周尧肯定是不会见的，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想要见见对方的念头。
    因为他大概能够猜出来，楚迅见自己的原因。
    约见的时间在下午三点半，距离周尧公司不算远的一家咖啡厅。
    周尧是第一次去，到达的时间正好三点三十分钟，咖啡厅里没什么人，遮蔽性还算不错，正好适合谈话。
    楚迅早就到了，面前的咖啡已经喝完，领着周尧过去的服务员匆匆离开，再回来的时候为楚迅续了杯。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咖啡的浓香在鼻端萦绕，周尧落在楚迅的头上，发现他头顶的羊毛卷已经不见了，贴服的头发刘海有点长，显得面色憔悴。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答应出来见我。”楚迅第一句话就让人无法回答。
    周尧微笑着说：“是犹豫了一下，但我认为这次我们可以谈了。”
    楚迅嘴角的笑容有点苦，逃避着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对着窗户外面叹了一口气。
    周尧也不急着问他，便慢慢品着咖啡，要不是不礼貌，他甚至想要拿出手机看白敛的直播间……这几天他都在奇异集团的大楼里做直播。流媒体的出现改变了宣传的方式，比起去年，白敛在直播间里做宣传的时间多了很多，这样低成本高收益的项目颇得资本的喜欢，未来注定会成为主流。
    这也是周尧为什么会选择网络剧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未来注定的趋势，自然要早点进场，才能够更早地占据先机。
    当然，有远见的人所作所为都会有些匪夷所思，更多的老百姓因为还看不懂这一块，因而免不了传出白敛降低格调去做直播这样的传闻。
    可事实上资本都在做尝试，试图抛弃沉屙的实体市场，改为线上推广，只是比起其他平台，奇异平台更敢吃“螃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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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的直播很有趣，不仅仅是谈话那么简单，还会有些嘉宾参与小游戏，要不是因为周尧这边不答应，奇异平台甚至想把这个直播节目作为一个线上的综艺推出去，长期播放。
    周尧的公司推荐了张家驰，但奇异平台又觉得张家驰的腕儿不够，他们就想要白敛，所以最近还在商议当中。
    “你知道蓝星的事吧。”
    周尧回过神来，听见了楚迅的声音。
    “蓝星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最近和抖抖短视频因为郁明的关系在打官司。”
    周尧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场仗他始终关注，还“下水”参与，把水又搅浑了一点。
    楚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蓝星签了一个影视剧本的合约，剧本已经改了五稿，然后那边就找了个理由结束了合作。
    一年多的心血说没有就没有了……
    但是何瑜……他把这个剧本转手就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帷幕。”
    周尧扬眉，对这件事的波折觉得意外，但对何瑜会这么做……却一点都不意外。
    楚迅垂眸喝着咖啡，始终没有抬头，断断续续地又说。
    “他没问过我，告诉我的时候已经卖掉了，然后告诉我……
    那剧本不好卖，他只卖了十万，给了我九万五，他只拿走了五千。我看过合同，确实是十万的版权费。
    但后来帷幕的人找上我，希望我再完善剧本，在他们公司里……
    在他们公司里，我听见中介费这么一个说法……何瑜已经往他们公司卖了好几个剧本，中介费最贵的就是我的剧本，你猜多少。”
    说道这里，楚迅抬起头来，眼底闪过怒气，说：“十五万！”
    “呵。”周尧一下就笑了。
    说实话，他已经在外面闯荡了两年，但依旧觉得何瑜这人的心是最黑的，嘴是最会说的，下手也是最狠的。
    这种人，心里恐怕从来没有什么同学情谊，朋友情谊，只有利益价值，只有自己能够获得多少好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蓝星影视一出事，何瑜跳的比谁都快，第一时间就抱上了帷幕柴骅桐的大腿，将可以卖高价的剧本半卖半送当成了自己的“投诚状”，不但讨好了新的老板，还强迫着楚迅必须换艘船，而他本人不但得了新的庇护，还顺便能给自己搞点钱。
    周尧真觉得自己上辈子输的不亏。
    像何瑜这种心眼灵活，下手黑的人，绝对是个人才，周尧觉得自己但凡是个枭雄，估计都会将何瑜收下来，当成手里的一杆枪，绝对能够开疆拓土。
    但是事实上，周尧有自知之明，这种人，离远点，不沾就对了，随时会噬主的疯狗，他也没兴趣养。
    不过何瑜大概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帷幕公司跳过他直接找到楚迅，还把人叫到了公司里，听到了这些真相。
    至于何瑜的秘密为什么会曝光，总觉得这里面有柴骅桐的原因。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楚迅找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呢？
    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的周尧看向楚迅，并不说话。
    当领导久了，就会清楚，有时候不说话的效果，比说话的效果好。
    果然楚迅犹豫了一会儿后，问道：“你们公司有招募编剧的打算吗？”
    眉心蹙紧：“当教授的工资还是有点紧张，我打算找点儿兼职。之前问过罗海洋，听说你一直有编剧电影剧本的打算，你知道我……应该还行吧，商业片这一块。”
    顿了顿，楚迅继续说：“我在国外……”
    “我知道。”周尧打断了他，说，“可以，商业电影，改编我的小说，会按照米国那边的标准和你签约。”
    楚迅张开的嘴巴闭上，继而笑了。
    他说：“天呐，两年多了，我在你那里吃了多少闭门羹，这一次门敲开的这么容易，我还有点不敢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和何瑜闹掰了。
    因为我确实需要你的商业片编剧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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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当不了枭雄，干不了昧着良心和敌人合作的事，但他至少也算是个合格的老板，在没有仇恨的前提下，为什么不能雇佣一个人才来帮自己赚钱。
    上一世他的小说改编的电影，能够走出华国，赚全世界的钱，打造一个“天神宇宙”，楚迅确实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没有他的改编，这部剧不可能火到国外。
    周尧的公司做的越大，雪球就滚的越大，越是能够感觉到对人才的需求，如果在他自己不耗时耗力下场亲自改编剧本的情况下，除了楚迅，他还真就暂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这样想起来，他现在也是一名合格的资本家了。
    唯利是图。
    第70章计划上市
    和楚迅签约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周尧还通过罗海洋了解了一下楚迅和何瑜之间的关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承认自己对何瑜过分谨慎。
    但调查一下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等着消息的时候，周尧此时已经坐上了飞往海市的飞机。
    一件一件的事总是接连不断，但以前的事也慢慢的在解决，能够签下楚迅很大一部分解决了周尧对于日后进入大银幕的顾虑。
    搁置了很久的电影筹备，差不多可以动起来。
    解决了一件心事，周尧拿发现自己现在最想见的只有白敛。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在海市的土地上降落，周尧离开机场后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租车行，然后首选了车窗膜最黑的越野车，朝着白敛入住的宾馆开去。
    下了车，去了前台，拿出身份证，周尧说：“开间套房。”
    年轻貌美的前台小姐微笑道：“很抱歉，我们酒店的套房已经住满了。”
    周尧蹙眉：“那大床房呢？”
    “也没有了。是这样的，我们酒店这几天都客满了，您可以去附近看看。”
    周尧把身份证收回来的时候想明白了。
    白敛住在这里，粉丝也会住进这家宾馆，没房间很正常。
    周尧叹了口气，走到没人的地方给白敛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耳边响起白敛清润的声音：“周总。”
    周尧眉梢微扬，白敛喜欢喊他周总，就像那些四格小漫画一样，总是喊他周总，任何时候，于是周尧听出了这里面的小情趣。
    “嗯，是我。”
    正巧一群年轻的女孩从电梯里走出来，周尧背了一下身，躲开了那些女孩的目光。
    白敛的粉丝已经把白敛身边的人脸都记住了，尤其他的脸曝光率相当高。
    女孩们说说笑笑地从周尧的身后走过去，隐约能够听见“小白”这样的字离开了宾馆，并没有发现周尧的出现。
    周尧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说道：“我在你宾馆楼下，你住哪间房？”
    “呀！你怎么来了？”白敛发出惊喜的声音，“我在2806，你在大堂吗？还是在宾馆外面？”
    “电梯马上就上来。”说话间，周尧走进了电梯，看见光洁的电梯墙壁上，倒影里的那个自己笑着的模样，果然散发着恋爱的甜味。
    周尧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电梯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
    也没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电梯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直到了28层，继而冷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周尧一路找到了2806号房间，没等走到面前，门就被人迫不及待地拉开，白敛激动地笑着，对他招手。
    周尧脚下的步伐瞬间快了不少，才一进门就被白敛热情地抱住，像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喜不自禁。
    赶路过来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在门口亲昵了一会儿，就直接滚进了卧室，等着正式开始交谈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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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餍足的白敛眼尾还有些微微的红肿，闭着眼睛抚摸周尧下巴上的胡茬时，喃喃地说：“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可惜我晚点还有个活动。”
    “什么活动？”白敛最近的行程有点乱，周尧虽然想看就可以看，但也不能把握所有行程正确。
    “代言商的代言发布会。”
    周尧想了想：“哪家代言？”最近白敛的代言有点多，还多是高奢，公司靠着白敛代言发了一笔财。
    “范范珠宝，就在海滨路那边，我还得提前一点过去，现在几点了……这就五点了？蓝姨马上就要来了。”
    说话间，白敛反身就要起床，周尧长臂一揽，咬着人耳朵说：“我陪你一起去。”
    白敛看他。
    周尧笑道：“最近辛苦了，让你这么忙。”
    白敛翻过身，像条才褪了皮的白蛇，懒洋洋的带着点儿黏糊劲儿，脸贴着周尧的脸，说：“我多干点，咱们就能多赚点钱，能帮到你，挺好的。”
    周尧想了想，低声问他：“你现在有多少钱了？想不想入股公司？”
    “想！”白敛嗖的撑起自己，重重地点头，“想！”
    白敛是个演员，赚再多的钱，也只是被资本掌控的艺人，但有了公司的股份就不一样了，他会成为公司的老板，再辛苦也是给自己赚钱。
    再说了。
    成了公司的股东，他就和周尧一样了，站在一样的位置上，看一样的世界，能够和爱人有个平等的关系，几乎成了他的心病。
    周尧揉了揉白敛的脑袋笑：“好，等你回去我们就处理这件事。”
    白敛高兴大发了，扑上去闹周尧，周尧就陪着他闹，两人卿卿我我，眼看着擦枪走火，果然蓝姨如期敲了门。
    蓝姨在门外足足等了十分钟。
    因为门里说话的是老板，老板说：“等一会。”
    于是蓝姨在门口看了十分钟的手机，然后门打开，屋里的两个人已经洗漱完毕，窗户大开，也闻不到可能会让蓝姨觉得很困扰的气味。
    但两人这次绝对是实锤了！
    蓝姨的视线落在白敛的身上，严重怀疑他现在脚软。
    幸好晚上没有表演，不然他不得摔舞台上。
    啧！
    蓝姨也算是资深经纪人了，手底下带过的艺人不少，尤其擅长带年轻的艺人。而年轻的艺人最难管的就是感情问题，年少慕艾，一场戏一次合作，年轻男女，干柴烈火，看对眼的实在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现在可好，老板亲自下场谈恋爱。
    她能怎么办，只能当自己眼瞎呗。
    她管天管地，还真能管开工资的老板吗？
    将带来的衣服丢给白敛，顺便接了老板的新工作，出去搞了一张邀请函，再回来的时候白敛已经换好衣服，化妆师艾米帮他勾了一下眉峰，便是天生丽质。
    真是一张会火的脸。
    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上好几倍，那细腻的皮肤她都想掐一下。
    不过现在谁都不用惦记了，老板已经里里外外品了个干净。
    周尧和白敛一个穿着礼服正装，一个穿着T恤短裤，在蓝姨的陪同下坐上了奇异平台安排的保姆车。
    路上稍微绕了一点路，半路上从一个等候在路边的中年女子手里拿来一套衣服，白敛把车帘一拉，帮周尧换衣服。
    很快，那个气势冷峻的霸道总裁就出现在了白敛的眼前。
    保姆车的车窗膜尤其的厚，驾驶位后面的帘子挡住了前面两人的视线，白敛帮着周尧系领带的时候手上用了点力气。
    周尧被拉着，吻上了那个仰着等候的唇。
    食髓知味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之前没进入到下一步的时候，两人因为工作忙，见面的少，姑且还能忍住，如今尝得了各种的滋味儿，恨不得厮混个七天七夜，只是一个小时怎么够。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20

    车在路上又开了半个小时，两人在一起腻歪了很久，等着到了地方，蓝姨把车门一拉开。
    “唰——”
    “……”默了。
    白敛和周尧都属于比较白的类型，一个职业需要，一个特别能宅，总之都是被阳光嫌弃的肤色，因而嘴唇上但凡血色浓一点，就特别的醒目。
    蓝姨知道自家老板帅，但她从来不敢多看，也一直觉得老板冷眉冷眼的不好相处，今天还第一次发现老板这人长得其实挺冷艳的。
    狭长的凤眼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大部分时间蕴含着独有的锋利，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今天嘴唇的颜色变化后，眯着的眼眸也就成了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尾带出一丝色气，如果再加上自身本来带着的冷气，绝对是个冰山美人的类型。
    不过蓝姨到底不敢多看，惊鸿一瞥后，很快就想明白老板绝对不可能出道，也就放下了执念。
    再抬头看去，唇的颜色褪去，于是她看习惯的老板也就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依旧那么难以接近，依旧冷傲寡言。
    白敛走在周尧的身边，唇上的颜色却迟迟都退不下去，脸上更有霞云飞舞，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被西斜的阳光那么一照，就像看见了暮春三月的桃花，淡淡的粉在风中迎风招展，烂漫的无边无际。
    代言商的代言人发布会设立在海滨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虽然没有莎莎慈善晚会的气派，但道路两边也戒严了。
    现在时候还早，宾客也都没到，红地毯却已经铺好，两边拉着金色的警戒线，已经有部分媒体和粉丝在门口等候。
    有门路的都进去了，拦在门口的自然只是小报的记者和喜欢白敛的普通老百姓。
    大概只是习惯性地等着，凑个热闹，谁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见白敛。
    先是蓝姨下来，认识白敛经纪人的粉丝们已经有些小小的骚动，等着周尧再一下来，确认果然是白敛无疑。
    人还没现身，尖叫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更远处坐着乘凉休息的粉丝听见声音回头，以极短的时间完成了一个百米冲刺，甚至还有人在车来车往的海滨大道上横穿马路。
    蓝姨顿时也顾不上那两人脸上的颜色，高声大喊：“别穿马路，注意安全，哎呦！注意安全啊！”
    都是些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要是出了点儿事，她也心疼啊。
    被拦在路中间的两个女孩这才意识到危险，但又心有不甘地往白敛那边看，一副错过了就没有明天的焦急。
    白敛此时已经调整状态，做好了偶像的姿态，绕过了车抬手大喊：“走斑马线，我等你们过来，注意安全。”
    年轻的女孩一边兴奋地红了脸，一边又羞愧的低头往斑马线那边去了。
    再回头，白敛开始处理周围的合照和签名请求。
    今天没带保镖过来，主办方的安保人员能力不足，轻而易举就让粉丝挤到了白敛的身边。粉丝拥挤的力度很大，有人都快要扑到白敛的身上，白敛今天有点累，脚下不稳，一路往后退着，差点又坐回到车上去。
    一只手伸过来，挡在了白敛的身前，周尧冷着脸将那过了度的女孩拨开，推着白敛就要往宾馆里面去。
    白敛没动。
    周尧又推了一下，见他依旧不动的往左边看，周尧反应过来，他要兑现承诺，等那两个横穿马路的女孩从斑马线过来。
    想到这里，周尧也就不再强迫了。
    好在主办方的安保人员这个时候挤了进来，将白敛和粉丝隔离开来，现场这才恢复了秩序。
    其实等候在这里的粉丝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个，用手机拍个自拍合照也就心满意足。但同时往前挤的还有些小报的记者，话筒很不礼貌的都要怼到白敛的脸上，所以才会场面瞬间失控。
    记者问。
    “请问范范珠宝的代言费是多少啊？”
    “是首席代言，还是华夏代言？”
    “请问作为范范珠宝首位男代言，他们对你定位是什么？”
    白敛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主办方的人得到消息，已经匆匆地赶了出来，一边让媒体记者等待官方发言，一边护着白敛进了宴会厅。
    宾馆的大门一关，拦下了那些媒体和粉丝，世界顿时清净了下来。
    走在路上，主办方的人歉疚说道：“很抱歉，这家酒店已经有百年的历史，当时还没有修建地下停车场的技术，我们应该安排更多的人去接你们。”
    然后主办方的人看向周尧，笑道：“是周总吧，我是这次代言人发布会的策划，我姓王，王雪。”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21

    周尧握上那只手，微笑：“周尧，你好。”
    宴会厅里还在进行最后的彩排，今天是一场珠宝秀，白色的舞台妆点着浪漫的白纱，穿着礼服的模特正在T型台上走来走去。
    策划带着他们到了T台的前方说道：“晚点你就挽着我们总设计张玉女士上台就好了，这是我们新一年的新品发布会，也是代言商的发布会，到时候需要你说几句话，词我一会就给你。
    今天之后，明天全线撤换广告，大概一周之后我们会安排你拍一组大片，你会成为首个登上《莎莎珠宝》杂志封面的男星……
    当然这也要感谢你成为了莎莎年度慈善之星，才让我们公司有了这样的宣传机会。”
    随后，王雪女士又提到了电子刊的推广，总之光是这家代言就要忙上很久，而白敛却一口气接了五家高奢代言……
    产品太好，价钱也给的很高，对公司和白敛个人都是最好的选择，即便周尧坚持低调原则，但依旧很难无视这些橄榄枝。
    周尧在旁边听得若有所思。
    确实有点耽误白敛拍戏。
    好在最近那边都在集中拍摄唐泽老师的戏，但时间也不多了，白敛必须赶快把这些琐碎的事情忙完，才能够专心回到剧组里去。
    只是……
    周尧看着眼前的奢华浪漫，无处不在的富贵和金钱，和剧组的脏乱差形象了鲜明的对比。
    见识了繁华，如何甘于平淡。
    只希望白敛始终初心依旧。
    不到七点，宴会厅陆陆续续的就来了很多的人。
    无一不是名媛富商。
    他们来了也不坐下，先是走亲访友一番应酬，男士谈生意，女士谈珠宝，当然，还有不少人压低了声音谈男人。
    “竟然签了白敛呢。”
    “这次眼光不错，我很喜欢那孩子。”
    “我看过他和唐泽拍的那部戏，确实挺好看的，像我这种对明星艺人无感的都觉得范范能够签下白敛，是很不错的选择。”
    “看看今天范范主推什么吧，一定会戴在白敛身上，回头给我老公也买一个。”
    《神说》第二季一共有四个爆点。
    第一个是主演白敛本人。
    第二个是IQ的扮演者张家驰。
    第三个是CG特效直逼国外。
    第四个当然还是剧情方面的出色。
    总之愿意看剧的肯定都会追一下这部剧，就算没时间看剧的，身边也多是关于这部剧的声音，媒体记者的“自来水”虽然让这部剧的存在感过强，导致了一些黑粉的出现，但也同时吸引了很多的路人粉注意。
    就像今天的来宾，他们未必都看过《神说》这部剧，但一定听人说过这部剧，也对白敛的流量有所了解。
    “范范签下白敛后，股票都长了三个百分点。”
    “听说希瑞尔最近也在找代言，范范抢在前面用更高价签下了白敛。”
    “多少。”
    “这个数，行内最高代言价，但比起涨起来的股票，这点儿到哪儿去了。”
    “那希瑞尔可是亏大了，要我就出再高一点。”
    有钱人聊的都是股票，是高奢，这些上市公司董事的太太，按理来说对一个流量并不会太在意，但如果签下一个演员可以拉动股票升值，那么这就不是普通的艺人，而是会下蛋的金鸡。
    对于有价值的艺人，她们也会给与足够的尊重。
    周尧从后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媒体记者在更外围包围的一圈，正对舞台的方向架着很多摄像机，留下摄影师看着机器，记者已经被聚集在一起，对范范珠宝的发言人进行采访。
    发言人说：“……1202年，我们正站在时代交替的风口上，“年轻化”成为了奢侈品行业今年来最重要的关键词之一。
    范范国际珠宝认为，我们不该固守传统，让它出现审美疲劳，不一样的血液注入，年轻而有魅力的代言人，有利于我们吸引新一代消费者的目光。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22

    让他们从注视，到了解，进而逐渐升级为我们的高级珠宝客户……”
    周尧在外围听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稍微有点遗憾，范范珠宝没有钟表，其实代言腕表才是男艺人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样的国际高奢的代言能够落在白敛的头上，已经很不错了，非常有助于提高他的形象和格调。
    待得八点，灯光一暗。
    范范珠宝1202年新品发布会暨代言人发布会正式开始。
    “啪啪啪！”现场响起掌声。
    在T台大秀开始之前，先是舞台正后方的长纱在风中悠然落下，露出高约五米，长约十米的巨幅海报。
    海报上是白敛。
    穿着浅天蓝色西装的年轻人目光直视前方，英俊的面容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尤其斜分的刘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后，透露出一种成熟男士的优雅迷人。
    浅粉色的唇柔软剔透，在微微上弯的同时露出白洁的牙齿，笑容灿烂迷人，还有一丝丝的甜意。
    整个广告很干净，白色的底子，也只有白敛的上半身，整个人很帅很迷人，但色调有些隐约平淡。
    因而在看见广告的瞬间，虽然目光会被白敛的长相吸引，但很快就会移开落在一处色泽更为浓郁的位置。
    那是一束绽放的正艳的红色玫瑰，正躺在白敛的手边上，于是在看见那玫瑰的同时，也看见了那只手。
    白皙修长的手上轻轻的捏着一枚秀气的女性钻戒。
    心形的钻戒被精心的雕琢，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白银的戒身好似缠绕的手，柔软又温柔，被年轻人珍惜地捏在手里的时候，有种小而温柔的感觉。
    于是这一瞬间，原本年轻人看起来平静的眼顿时也变得生动了起来，有人读出了其中羞怯，有人读出了其中的忐忑，更有人读出了一份浓情的蜜意。
    白敛的眼睛会说话。
    被他望着，就像在说，“这戒指好看吗？”
    当然是好看的，你要送我吗？
    可以。
    白敛气质和眼神太干净了，会让人想起自己的初恋，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他，让心里小鹿乱撞，让盛夏的夜不能寐。
    时光悠悠，往事已经成了风。
    但在心里，却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
    一张海报触动了台下中年贵妇的心。
    俗世浑浊，蝇营狗苟，为了一点利益明争暗斗的事情多了去，反而更加喜欢一些纯粹的东西，假装自己还很纯洁。
    今年的代言人选的好。
    是真的好。
    往年的代言人都是一些颜正身好的女星，将珠宝穿戴在身上通过高倍数的照相机拍出的照片，富贵逼人，美丽无双。
    然而也不过是一面照妖镜罢了，模仿着女星的穿戴游走在贵妇之中，看似争奇斗艳，却难掩那日渐斑白的发丝，和自己越发丑陋的嘴脸。
    看着就烦！
    世上哪儿来那么多花开富贵，青春不散，天天与老公斗，与儿女斗，与小三斗，还不如昔日校园里那个暗恋的男同学，在明媚的阳光下翻开书卷一角时候的平静。
    于是在新品发布会后，据说当天晚上就订出了四个多亿的单！
    代言商笑的合不拢嘴。
    白敛带货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这样的发布会要是天天都有就好了。
    发布会结束的半个小时后，白敛已经从海滨大道回到了自己入住的宾馆。
    车停在了大门口，两人直接下了车，并肩从正门进了宾馆。蓝姨对司机多交代了几句，就落后的一步，谁知道这就这么短短几秒的功夫，就被有心人拍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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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狗仔往海港市发行的狗仔刊上连夜投了稿，第二天封面就印出了这张照片，用加黑加粗还带爆炸纹的图形圈着——白敛和老板深夜密会，入住酒店。
    真是恶心！
    这种断章取义般的新闻现在在大陆是犯法的，周尧公司他们一告一个准，但奈何海港市的情况特殊，他们的法律对这些小报狗仔不但没有约束力，还隐约有点保护的意思，所以还真就刊出来了。
    消息从海港市传进大陆，再被小网媒扫描传到网上，虽不添油加醋的写，但杂志上的内容已经说明一切。
    随后小网站的消息流入自媒体，各个公众号再转发一下，瞬间在网上消息就炸开了。
    白敛和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
    人家就是老板和职员的关系，跑通告的时候老板正好过来，住在一家酒店怎么了？
    可是……可是，万一有些什么私情呢？毕竟这世上无风不起浪啊。
    呸呸呸！这种小报的消息都信，能不能有点智商？
    这是智商的事吗？稍微对比一下也知道，怎么就没有其他艺人和老板的关系被狗仔队扒，怎么就只有白敛和周尧一出现就被人盯上，这难道不代表有问题吗？
    泥塑粉很快就被水冲垮了，而白敛和殷商大大的CP吃着官方发糖，喜大普奔。
    金漪好难。
    顶流的舆论控制起来太麻烦了，屁大点的事都会闹的人尽皆知。
    虽说白敛和周总的关系确实是真的，但那明显是才参加活动回来的照片，这都能被人炒？
    果然一点都不能大意。
    发律师函！
    发发发！
    保留追诉权！
    还有那个小报的记者，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叫什么来着……凌风网媒？朗威？
    金漪将这个记者和所属公司放进了黑名单，结果仔细一看，早就已经在黑名单里了。
    她略微思索……这事，莫非属于报复？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况且白敛和周总的事是真的，要是不小心真被拍到点什么，这不是要完蛋？
    犹豫再三，金漪找来通讯录，给凌风网媒打了个电话过去就是一通说，大意就是：大家凑活着过吧，别互相伤害了，我们以后给你发通稿，你也别盯着我们家的艺人看，没必要。
    凌风网媒一边高兴，一边不得不遗憾地说，那位叫朗威的记者已经从他们公司离职了，现在是一名自由人。
    金漪的眼皮子直跳：请问是他自己自己离职的，还是你们开除的啊？
    当然是开除的。
    因此也就结了怨。
    金漪蹙着眉联系不上朗威的时候，心里一个劲地往下坠，没了约束的“孤狼”最是危险，她的危机预感正在疯狂预警。
    而此刻，周尧和白敛正迎来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
    睁开眼，都很疲倦。
    昨夜鏖战的太晚，今天一大早白敛又有通告，当蓝姨敲开门进来一看，差点就哭了。
    “我把小白养的这么水灵的容易吗我？今天还要上直播呢，你看看他黑眼圈！周总，您是我老板，但我壮着胆子也要说你，小白靠脸吃饭的，形象多重要啊，你能别让他熬夜吗？”
    白敛摸摸鼻子，说：“蓝姨，你不是说我是靠实力吃饭的吗？”
    蓝姨气的只敢瞪白敛，对老板冒死谏言后，她现在已经怂了。
    “对不起。”周尧道了一声歉，正拿着手机看金漪今天一早发来的工作汇报，才看一眼，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蓝姨吓的脚一软，委屈极了：“周总我都是为了白敛好，你别开除我啊。”
    周尧看了手机里发来的照片，又看了金漪的消息，脑袋里都在分析这件事，一时间没空搭理蓝姨。
    蓝姨见周尧不答话，眼眶眼看着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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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来到蓝姨身边，安抚地拍了下她的后背，示意周尧正在看手机，让她稍安勿躁。
    此时周尧和金漪都不知道始作俑者，正是当初白敛在学校参加汇演的时候，那个被周尧撵走的记者。
    但好在都是些扑风做影的事，要不是因为周尧昨晚上真在和白敛缠绵，估计根本不会把这消息放在心上。
    到底是……此地无银。
    好在金漪对处理这种新闻早就熟练，大概说了一下处理方法，这件事也就暂时这样。
    周尧放下手机的时候思索，以前没人说，是因为他是老板，但这次的事情不失一个警醒，让他意识到了低调小心。
    因而本来今天还想要陪着白敛出席活动的，干脆也就取消了，甚至周尧还想起一件事，放下手机的时候对白敛说：“我今天下午就先回去了，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顿了一下，周尧又看向蓝姨，说：“抱歉，是我没注意分寸，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蓝姨哪敢接老板的道歉，手里连连摆着没有，但心里还是舒服的。
    来这家公司工作，公司气氛很好，资本插手的也不多，还有个顶流在，除了顶流和老板在谈恋爱以外，还真没什么不好的。
    行吧，踏实的干，运气好应该能够在这家公司干到退休。
    白敛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被周尧叫住，柔软的指腹在年轻人的下眼帘上轻轻抚过，男人说：“若是觉得勉强就叫停，别太过配合我，我会失了分寸。”
    白敛的脸上微红，抬手按住男人的手，脸颊缓缓蹭过那温热的掌心，低声说：“不勉强，我喜欢。”
    周尧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人搂着狠狠地亲。
    等到下午回了A市，周尧先是给刁点去了电话，又给刘爷爷打了电话，然后晚上回了家，和父亲交流一番，第二天周尧就带着周氏集团的三名金融顾问，去了公司。
    开会。
    一个内容很单一，参与人数也不多的会议。
    周尧、金漪和樊绪言，再加上三个金融顾问，在会议室里商量了半天。
    等到了下午，樊绪言就去了相关机构变更了公司的名称。
    证件一办下来，通稿就发了出去。
    【告知】
    周氏影视传媒责任有限公司，依法变更为周氏影视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正式开放第一轮的融资。
    什么！？
    周尧的公司要变成股份制了？
    要进行第一轮融资了？
    这是要奔着上市的节奏去的啊！
    对于这个新闻，普通老百姓是不会感兴趣的，资本大鳄也看都懒得看，但粉丝会有兴趣，而最为热议的则是各大影视公司。
    华国十大影视公司。
    排名第一的是国有资产，唐泽所在的影视制片厂，播放渠道是央视，背后有总殿撑腰，如此一来已经和资产没关系，而是权，权啊！一方巨擘，谁都不敢得罪。
    海市的奇异集团，以新媒体为主业，旗下也有电影公司，又有自己的播放渠道，因而资本雄厚，排名第二。
    第三名是苹果台成立的影视公司，有地方台撑腰，播放渠道线上线下都有，但苹果台的林总能力一般，苟字一道发挥的出神入化，虽然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一直没能彻底发展起来。
    第四名是天行者影业公司，这是华国第一家个人资本投资开设的影视公司，也是第一家A股上市的影视公司，更多在电影界里混，出过很多优秀的影视作品，是一代人的回忆。
    前·第五名曾经是蓝星国际影业公司的坐席，年轻富有朝气，推出了很多的新人偶像，吃下了第一波的流量红利，资产暴涨，A股上市后一举进入影视圈前五强，但玩金融玩的太溜儿，也吃到了市场的反噬，目前排名不详。
    第六名就是大鹅影业，也是集团公司名下的企业之一，但总公司的重点都放在做游戏上了，大鹅影业发展的只能说不疾不徐，但好在大腿很粗，也就求一个“稳”字。
    至于第七名到第十名，乃至后面的中游公司就不说了，总之在这些动不动资产就几百亿的大公司面前，总资产大概只有五六个亿的周氏影业在他们眼里并不算什么。
    就算拍了三部火剧，在大鳄们的眼里，也就是个小小小公司罢了。
    但是，当周尧将公司变更为股份有限公司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鳄，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这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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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鹅的牛总说：“变更了啊，这是要准备飞了呗。”
    苹果的林总说：“进了新的池水，就要做好被撕扯成碎片的准备。”
    奇异的卢豹说：“变更了吗……这个时候进场也差不多，让我想想……”
    对于这些大资本而言，周尧将公司名称变更为股份制，只代表了一个信号——他要将公司做大，进入更大的池塘，和这些大鳄们，争夺更大的蛋糕了！
    第71章楚迅的麻烦
    周尧不得不这么做。
    从工作室到有限责任公司，代表经营者个人能力的一个展示，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必须进入资本家的乐园。
    就是上市。
    或许在他选择不同的路之后，上一世针对周家的局可能已经破了，但是他不会忘记那些人丑陋的嘴脸。
    仇恨，也不会忘记。
    他的敌人无一不是上市公司，他一个责任公司的小老板，想要和那些资本大佬斗，无疑不是蜉蝣撼树。
    不可能斗过的。
    他必须和他们站在同样的平台上，甚至比他们还要站得高。
    这是其一。
    其二。
    公司经营到了一个程度，再想发展，除了上市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必须要大量的钱打开市场，毕竟国际影视市场也没有那么好进，再好的作品没有宣传也没人关注，上一世蓝星为了推出他的影视作品，也是花费了大量的价钱。
    初期基本是亏本赚吆喝，后期才扭亏为盈。
    国外和国内的货币可不一样。
    融资，宣发，然后走出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其三。
    也只有将公司改为股份制，才会兑现他当日的承诺，让白敛以法律认可的方式，正式持有他们公司的股份，从一介平民，正式成为资本的一员。
    此后还有其四其五，总之都让周尧必须走出这一步。
    融资一开始，公司的电话就要被打爆了。
    各种风投公司和闻腥而来的资本纷纷露面，洽谈投资金额，毕竟周尧的公司确实给人财富绵绵的感觉，尤其是周尧本人手里捏着的IP，可都是钱啊。
    只可惜，融资企业早就选好了。
    周氏集团融资两个亿，持股20%。
    奇异平台融资一个亿，持股10%。
    刁点、白敛这两人以个人名义购股票，前者2%，后者5%。
    公司还额外对公司内的雇员进行了零散股份的售卖，总计1%。
    周尧个人持股63%，成为公司最大股东。
    公司总资产短短一周，超过了十个亿。
    周尧是奔着上市去的，但按照国家证监会的要求，他必须以股份公司的方式经营三年后，才能够A股上市。
    而这三年，也可以说，是危险的三年。
    毕竟市场的蛋糕就那么大，多一个人进来分，其他人就少一块，原本那些早已经走在前面的影视公司并不在乎一家小小责任制公司，哪怕他拍出了火剧。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任由周尧风平浪静的经营三年，万一他上市成功，其他人的市场份额必然瞬间减少。
    因而这些上市公司的资本们肯定会持续关注周尧公司的情况，必要时候落井下石是非常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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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想上市，而人人更怕上市的原因。
    在周尧决定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就像从平静的小池塘一跃进入了大海，明明还很“弱小”的身体，却要被迫和凶狠的噬人鲨口里夺食，从深海巨兽克拉克的足下抢养分，然后和来自远洋的风浪比天高。
    在风险巨浪中，艰难地成长起来。
    因为顶流交替，又招惹了官司的蓝星影视最近也在风雨飘渺中，股票连续几天的跌停板简直快要熬干了左氏夫妻身上的肥肉，而公司艺人的大量出走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如果让他们选，他们最想要“卖”出去的，就是郁明。
    郁明这一年简直有毒啊。
    给他安排点儿什么，公司的股票就要跌一点，明明还有着巨大的人气，稍微干点儿什么都是流量爆炸，奈何仔细一品，都是黑粉对他深深的“爱”。
    一口毒奶，差点把蓝星影视奶的关门大吉。
    这种炒蛋的艺人，我们不要了！
    爱谁谁拿去！
    妈的，简直弑主！
    奈何世人都怕毒奶，偶尔有些头铁的来问了一下，就被郁明那让人望而生畏的“转卖费”给吓坏了。
    郁明和蓝星影视签了五年的约，大前年才从C约升到A约，正红的时候资源自然大大的有，只是公司担心他跑了，违约金也是顶了行业的最高点。
    因而如今想要签下郁明，不但到包容他的黑粉，还得支付他流量最高时候的价值，仔细品品，简直就是吃下了一坨……呃。
    总之谁敢签走郁明啊？
    只能让他继续留在蓝星公司开毒奶光环了。
    左氏夫妻日渐憔悴，被公司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等知道周尧已经完成第一轮的融资，正式成为股份公司的时候，这事已经过去了有好些天。
    两口子在办公室里难得没有吵架，唏嘘聊到：“听说映旻那边有个制片，当初差点就签下周尧的IP版权，你说说，怎么就没签下来呢。”
    “我怎么没印象？那他和周尧的关系怎么样？其实市场那么大，同行也未必都是冤家嘛，看看要不找个中间人，我们合作一部作品？”
    “不好吧，我还找过他们公司的麻烦。”
    “所以说你蠢呢！行吧，我找人去问问。”
    消息倒是回来的很快。
    何瑜。
    映旻影业的制片人之一，曾经拍过《看着你，爱着你》这部作品。
    之后带着一名在国外拿了最佳新人编剧奖的编剧加入了公司，目前正在为公司编剧一部电影剧本。
    以前左氏夫妻是不会看总编剧以外的人拿过来的剧本，有些剧本看着都是耽误时间。但这两口子闲的天天吵架，互相指责，要不是被这家公司勉强维系着感情，早就离婚了。
    如今听说那是一位国外拿了最佳新人编剧奖的作品，难免有点儿视为“救命稻草”的意思，自然是要了解一下的。
    这一看，还真不错。
    故事讲得古代的华国南海常有水患，还有择人而噬的怪鱼出没，导致海岸线的渔民不敢出海，难保温饱。
    朝廷派来镇海将军，舰船三十，将领六千人，千里驰援平水患。
    但第一次海军出动，虽然清缴无数怪鱼，但也惊扰了怪鱼的祖宗，一头深海巨兽，在海上兴风作浪，摧毁近半船只，死伤两千多人，最终大败而归。
    不成想在那惊涛骇浪的夜晚，一起被救上来的除了朝廷的战士，还有两名外国洋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打算往世界输出的电影剧本，因而采取了一个多主角的戏，朝廷的镇海将军，军帐里的军师，各船的统领，以及小兵，再加上两个落难的歪果仁。
    群像戏。
    而且里面埋了很多的笑料包袱，不仅仅是节奏剧情的优秀，还有非常透彻极其明白的商业片风格，会让老百姓心甘情愿买了票坐在电影院里一个多小时，会心一笑，然后还觉得不错的那种剧本。
    左氏夫妻看过剧本，对视一眼，这戏可以拍啊！
    反正公司现在都要死不活了，万一这部电影能够翻身呢？此后不又是一个潇洒的十年？
    对了，编剧叫楚迅吧？快把人叫来，好好谈谈这部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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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迅正走进周氏影视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的办公室。
    他穿着一套浅色的短裤体恤，手里拎着装了电脑笔记本的公文包，头发虽然没再烫，但因为剪短了一点，显得有精神了不少。
    今天过来是和周尧约好了签合约的，他顺便带来了自己的见面礼，《神说》电影第一部的初步改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干劲了，他相信周尧一定会满意他的点子。
    周尧的公司不算大，也没有和其他影视公司扎堆，就在一栋普通的办公大楼租下了四分之一层，顶棚还有点矮，乍然从明亮之处走进这里会有点小小的压抑。
    但大楼的中央空调开的很足，瞬间就吹走了楚迅身上的汗水，让他惬意地眯了眼。
    他来到公司的门口，看见了门边墙上贴着的铜牌，清楚地写着——【周氏影视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走进门里，没有安排单独的接待，但靠近门口的写字桌上有女孩抬头看见了他，便起身迎了上来，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楚迅长相清秀，气质温润，因为眼球的颜色比较淡，专注看着人的时候会很温柔，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慢悠悠地有种清润的气息，“你好，我姓楚，来找你们周总的，之前已经约好了，您可以帮我传一下话吗？”
    作为一名拥有顶流公司的职员，会轻易被一个长相出色的帅哥吸引吗？
    答案是，会的！
    顶流再帅也不是我的，老板再帅也不是我的，凭什么还要剥夺我欣赏美男的唯一爱好！
    这位小妹妹点头笑出了酒窝，一路迈着内八，小跑地冲去了周尧的办公室。
    楚迅微笑着站在原地看她，正准备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继续等，手机就响了。
    他接了手机，笑容从脸上一点点地褪去，最后咬着嘴唇又深深看了一眼女孩离开的方向，捏紧笔记本电脑，转身就快步地走了出去。
    周尧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
    公司的年轻小文书很无辜地说：“刚刚就在这里的，我还说了让他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是不是去洗手间了，我去喊一下。”
    周尧安抚小文书：“没事，你去忙，我有他电话。”
    周尧走到窗户边，掏出手机给楚迅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一个浅色的身影正好从楼下的大门走出去。
    “喂。”周尧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说，“在哪儿呢？”
    楼下的人停住了脚，微微低着头，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很抱歉了，今天没办法签约了。”
    “来都来了，上楼坐一会儿吧。”周尧又说。
    楼下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大约是逆着光，很快又痛苦的将视线收了回去，然后他朝着大楼相反的方向迈出脚步，说：“不了，真的有急事，签约的事情再缓一缓。”
    周尧蹙着眉，看着楚迅缓缓朝着远处走出的身影，隐约有种不妥的预感。
    无论上一世究竟是情况拦住了楚迅，但毫无疑问他需要楚迅的才华。
    “什么急事？”
    所以周尧难得多问了一句。
    但楚迅并不想回答。
    只是说道：“就是一些急事，没关系的，处理好了我联系。”
    “好的，就这样吧，我赶时间，回头再聊。”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临近正午的阳光很烈，楚迅走在烈日下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喉咙干咳，却并不想喝水，所有的心思都被一件事牵引了过去。
    他的剧本……还在蓝星影视公司的吗？何瑜又是怎么卖给帷幕公司的？而且还是以他的名义卖掉的。
    一剧两卖。
    他要吃上官司了！
    盛夏的中午，楚迅却有种自己的跌进了冰窟窿里的感觉。
    何瑜……要害死他了。
    楚迅离开了周尧的视野，虽然明知道楚迅可能是真的遇见了□□烦，周尧却难得有点犹豫。
    伤害是一种记忆，哪怕身上不痛了，心里也不会忘记那撕心裂肺的一刻。
    他能够用理智来解决楚迅的事情，但关键时刻拉住他脚步的，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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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没再管他，如果实在签不下楚迅，说不得只有他自己上阵，只是那样难免会有些上一世楚迅的影子。
    他也思考不是短短一两日，很清楚商业片再改也难以逃出那个模式，主线不能动，大枝不能修，小细节里的包袱倒是可以抖一抖，只是……
    这样一做，就像所谓的高级融梗，周尧实在不想这么做。
    算了，楚迅如果真需要帮忙自然会来找他。
    回了办公室，周尧一时无心码字，用电脑打开奇异平台的网站，看了一眼《神说》第二季，还有两天就要迎来大结局。
    说起来也有趣，因为周尧对网络剧的信任，所以这样高质量的剧都放在网上播，在之前两部剧铺垫之后，顺利引来的大波的流量。
    《神说》第二季的宣传和口碑远没有《超算》的第一季那么夸张，但是奇异平台的点播量，却几乎逼平了《超算》第一季。尤其海外版的同步播映，甚至超过了《超算》第一季。
    其中思密达国和灯塔国的贡献功不可没。
    白敛现在就在思密达国。
    那个国家很流行“星文化”，粉丝购买力非常夸张，白敛的一个化妆品代言是亚洲区的，在思密达国卖的脱销，代言商就为白敛安排了那边的活动，这是推不了的。
    白敛成了公司的老板，还没在公司里出现过不说，也有好些日子没和周尧见过面了。
    现如今，周尧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影视圈里离婚分手的多，尤其是“贫贱夫妻”在大富大贵之后最容易出现问题。
    都忙成了狗，十天半个月的见不了一面，还谈什么恋爱，谈什么家庭！
    而且再加上娱乐圈的富贵迷人眼，不知道多少人倒贴上去，就算一方坚持抵御了诱惑，另外一方也难免猜忌……
    正翻着新闻的周尧突然扬高眉梢，继而眼睛一点点地眯了起来。
    【金圣慧隔空表白白敛像初恋】
    日前白敛正在思密达国参加KK国际化妆品牌的活动，才拿下思密达国视后的金圣慧接受采访说，白敛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并且表示很想结识白敛，与他共进晚餐。
    无聊！
    周尧关了网页，拿起手机，然后打开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点开微信金漪的图标，发了三个字过去。
    【金圣慧】
    五分钟后。
    金漪回答，【金圣慧代言了KK的思密达国另一款产品，KK有意让小白和金圣慧同台，很有可能是故意捆绑，我已经联系了金圣慧所属的经纪公司，正在洽谈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
    周尧放下手机，心里一片平静，然后打开电脑的码字软件，手指在键盘上慢慢地敲了起来。
    不多时，便是连成片的“哒哒哒”声。
    大概快到下班的时候，白敛发了网络视频过来，才洗过的脸白白净净的水润，正在宾馆的房间里走动，眼睛黑白分明盈着笑：“周总。”
    周尧背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肩膀，看着视频里的人微笑，“现在没有行程吗？”
    “参加他们的一个综艺节目，明天凌晨四点就要开录，现在到宾馆休息。明天还要录制一天，后天上午的飞机回A市，你在家吗？”
    “在。”
    白敛笑着不说话了，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嘟着嘴凑到屏幕前亲了一口说：“好想你。”
    “嗯。”周尧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被这一吻亲的心里发热，很希望人就在身边，所以顿了顿，他说，“我等你，一定要回来。”
    第二天，依旧是工作日。
    白天风平浪静，楚迅依旧没有找来，周尧码了三万字。
    今天白敛的消息发来的很晚，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发来视频，郁闷地说：“录到现在才结束，那些人太能折腾了，我还听不懂他们说话，傻乎乎地站了一天。”
    “好好学习英语。”周尧的英语口语同样很一般，但他为白敛找了一名英语口语老师，如果计划不出差错，白敛以后的市场在欧美，能够熟练的用英语交流很有必要。
    白敛嗯嗯啊啊，过了一会有点心虚地说道：“我明天上午回不去。”
    “……？”周尧脸上的笑容眼见着淡了。
    白敛说：“代言商那边临时加了一个活动，让我参加另一个代言人的庆祝会，就是……”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29

    “金圣慧。”
    “您知道？”
    “知道的，去吧，我等你后天回来。”周尧笑着，并未多说。
    周尧始终认为恋人之间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问题，任何的出轨、分手和吵架都是有预兆的。
    他和白敛哪怕是忙的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次面，但心是在一起的，容不得其他人插足。
    不用在意……嗯，不用……
    十分钟后。
    周尧得到了金漪的微信消息。
    金漪：【我们已经和金圣慧的团队接触，那边表示并没有捆绑炒作的意思，金圣慧对媒体的发言发自肺腑。】
    周尧的眉梢扬高，更不高兴。
    金漪再追消息：【金圣慧的庆祝会是代言商帮她办的，规模有点大，所以联系上了小白，蓝姨会一直跟着小白的，你放心吧。】
    “……”
    自己是不放心吗？
    只是……稍微稍微稍微有点在意罢了。
    但周尧最近事情也很多。
    公司才变成股份制，他还有不少应酬，再加上《超算》完结的实体书签售会，以及粉丝见面会，除此以外，《超算》第二季的剧组还在影城拍摄，他的新书存稿数量也不太够，还有编剧的工作，软件开发，新剧筹拍等等……
    想要做到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动不动就千里追妻，陪着心尖尖一起到处跑通告，是决计不可能的。
    所以心里不爽了一会后，周尧很快又冷静下来，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
    小白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工作的间隙他会在这样想。
    但因为想不到答案，便只能将这些念头暂时踏下，继续手边的事情。
    好在又过一天，白敛终于回来。
    每天从思密达国回到华国A市的飞机有两班，中午一班，下午一班，白敛上午忙完，就坐了下午的飞机回来。
    周尧去接人的时候，没有在机场看见成群的粉丝，因为白敛临时改变了行程，改签了今天的机票，独自一个人坐着经济舱回来的。
    团队的其他成员因为没能改签，就按照原计划明天午后回来。
    周尧带着人去接的白敛，四个北方男人，站在机场的出口，有司机和保安，也有老板。
    从通道口走出来白敛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大幅的黑色墨镜，身边一圈跟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儿，但大约之前交流过，她们没有围着白敛说个不停。
    等着白敛和周尧他们会合，女孩们就挥手道别了。
    一路快步走着，五人沉默且安静，等到了停车场，司机带着保安就走了，周尧和白敛上了另外一辆车。
    周尧还是开着他的40万小越野，白敛熟门熟路的上了车，就窝在了驾驶位的后面，门上还有上次他丢进去的两颗玻璃球，驾驶位的靠背座位上还放着他亲手装上去的皮制纸袋，歪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白敛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下来。
    一双手顺着靠背摸上了男人的脖子。
    没有被拨开，而是被抓住，送到嘴边，被亲了一口。
    白敛“呵呵”的就傻笑了起来。
    “刮胡子了？特别刮的胡子吗？”白敛的手摸在周尧的下巴上，手指极度的不老实，顺着下巴一路往上摸，摸到柔软的嘴唇。
    下一秒，被牙齿咬住，轻轻地磨了一圈。
    白敛心头一热，想把手指头往里面伸的时候，被周尧制止。
    “开车呢。”
    “哦。”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0

    “直接回家吗？”
    “回。”
    “吃饭了吗？”
    “飞机上吃了一点。”
    “要再吃点不？你现在可以用手机点。”
    “好。”
    白敛嘴里答应着，也没收手，只是将手掌轻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慢慢地隔着衣服描绘男人的锁骨。
    缓慢的厮磨，带来让人难耐的煎熬。
    于是周尧不得不再次分神，轻轻拍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问他：“怎么了？”
    “想亲你。”
    周尧被逗笑了，把手朝后伸，“亲手吧。”
    白敛把手拍了回去，说：“你开车吧。”
    然后车里安静了下来。
    周尧在前面开着车，带着他的心爱的人往家归。
    白敛在车里懒洋洋地窝着，通过手机张罗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走在半路，下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然后汇聚成一缕流淌而下，窗外的大街上都是狂奔的人，带着一丝滑稽，几分快乐，寻找最近的躲雨点。
    白敛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照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微笑着。
    黑色的越野车从城市的纵贯线上驶过，然后在某个岔路口拐进了一条岔路，这里却没有下雨，但路上的行人也步履匆匆。
    刮着风，黑色的云正在追赶。
    两人在雨下下来的前一刻，回了家。
    白敛在车上说，想亲你。
    周尧把白敛压在沙发上，让他亲了个够。
    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两大袋子的外卖，隐约有食物的香气冒出来，但现在谁也顾不上那些口舌之欲，眼前已经有更重要的美味等着他吃。
    珍馐不过如此。
    雪白的奶油，点缀着红润的樱桃，再吮上一口柔软的果冻，待得大快朵颐的时候，利刃从中切开蛋糕，于是爆发出更为浓香的口感。
    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周尧今天吃的有点噎，大脑甚至有些隐约缺氧。
    不过比起他而言，白敛更不好过，大约是因为年轻人不太擅长吃蛋糕，即便也被蛋糕的美味吸引，但吃的总归有点勉强。
    待得吃完后，精疲力尽的模样，在沙发上足足躺了半个小时才回神。
    周尧在这期间热了外卖，又开了一瓶红酒，最后将食物摆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打开了电视。
    整个过程俗气又温馨，大明星和老板的恋爱也不过如此，既不能飞到天上去，也不能餐风饮露，食色性也，吃完了也要喝水。
    屋里开着空调，担心白敛会凉，便拿了毛巾被盖在他的身上，然后等着身后的人调整了坐姿靠好之后，周尧为他递上一根肉串，嫌弃道：“点这么油的东西，蓝姨知道又要说你。”
    白敛身体到心里上都很餍足，但舌头却馋的不行，迫不及待咬上一口，满足地说：“足足一个月没吃了，蓝姨知道也不会说我。”
    “让你的粉丝知道你吃羊腰子，嗯？”周尧递了羊腰子给白敛。
    白敛笑：“我就告诉他们我肾不好。”
    “嗯？”
    白敛说：“会有粉丝要给我送什么壮阳的礼物，我都给你吃。”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1

    周尧眼眸微眯。
    白敛反应过来，讷讷：“算了，你也别吃了，我半条命都快没了，你要吃了的话……”
    周尧想想那个结果还不错，就去抢他手里的羊腰子，白敛哎呀呀地叫着不给他吃，两人又闹了起来。
    “不行，你不是说不喜欢吃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我是不喜欢吃，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别闹了，没那么神奇。”
    “试一试才知道……”
    才热好的烧烤又凉了。
    玩笑的声音渐渐消失。
    再后来，倒在酒杯里的红酒成了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最后到底是白敛的精力不济，躺在周尧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周尧收拾桌子，又去冲了个澡，然后精神气爽香喷喷地上了床，把白敛抱在怀里，很快也睡了过去。
    白敛的代言商的活动还没有跑完，奇异平台那边还有最后一波宣传，短暂的相聚之后，第二天一早，白敛又飞了海市。
    不过这次，周尧跟着一起的过去的。
    奇异集团手底下还有天使风投公司，融资周尧公司的一亿元就是从这家公司出来的，但融资的计划者是卢豹。
    卢豹不仅融资了周尧的影视公司，还花了更多的钱购买周氏集团的股票，两大集团正在计划海市新开发的一片地。
    这片地的生意是可以做的。
    周尧上辈子大概有了解过，那块会成为海市的新区，而且距离天市也不算远，两边的人都跑过来投资，只要房子建好就不愁卖。
    周尧也不是没想过往这片地投资，但那片地的投资回报有点慢，大概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够赚钱，还不如他继续在影视圈里努力，没准三年后真的能够上市。
    不过周尧虽然没有进入房地产业的打算，可卢豹和他父亲，以及和他的关系已经都非常好了，陪着爱人去海市跑通告，同时和卢豹见一面，一来维持关系，二来也打算和卢豹谈一下电影的事。
    拍电影是周尧事业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可以说从在他成立工作室的时候，就一直在为拍电影而努力。
    但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觉得火候还不够，经验也还不足，还没到可以进入这个市场的时候。
    所以多和卢豹聊聊，是有必要的。
    当然了。
    和卢豹聊电影，最不能缺的就是刘爷爷。
    周尧公司改股的时候，是特别打电话邀请了刘爷爷的，但刘爷爷说自己现在退休了，投资一部剧一部电影没问题，但投资公司就算了，他打算把更多的钱留下，享受晚年。
    不过帮年轻人指点一下路子，刘爷爷还是很乐意。
    结果就是周尧陪着白敛过去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刘爷爷，来学习的樊绪言，以及得到消息一起去玩的刁公子。
    倒是白敛的团队因为还没从思密达国飞回来，没能一起出发。
    商务舱里，正在吃午饭的时间。
    周尧和白敛坐在一起，刁点则和刘爷爷聊个不停，樊绪言单独坐在一个位置上，与周尧就隔着一个走廊。
    飞机餐对于嘴刁的人而言确实难吃，尤其是米饭，刁公子表示难以下咽。
    但对于平时大多时候都吃白水煮菜的白敛而言，飞机餐其实很有滋味，吃的停不下嘴。
    刁公子说：“随便吃点，下了飞机我请你们吃饭……”
    说话间转头一看，就看见周尧正为白敛擦拭嘴角的油渍，嘴里说着什么，白敛笑了一下也说了一句，两人行迹鬼祟，自顾自地聊着天，根本没听他说话。
    刁公子愣了两秒，继而犹如雷劈，回头怔怔思考，又扭头往身后看去。
    白敛继续吃饭，周尧继续说话，两人说着说着，便是相视一笑。
    刁公子“咕咚”吞下狗粮，饱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2

    妈的！
    再三确定不是眼花！
    那两个搞上了？
    于是整个行程，刁公子如坐针毡，频频回头，满肚子的八卦欲望像是汹涌的海浪将他吞没。
    他既不对抗，也不压制，只想随波逐流吃口大瓜。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等着接机的车开过来的时候，刁点扯了扯周尧的衣袖，挤眉弄眼。
    周尧一头雾水看他，问：“眼睛疼？”
    “你才眼睛疼呢！”刁点看看身边的人太多，哎呀呀！急死了！
    周尧将目光收回，如何不知道刁点在想什么，只是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故意转移了话题。
    “你来海市是给阿姨带东西？”
    “啊，对，我姥爷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妈让我过来带点药回去……哎呀，你别转移话题啊，你……”
    周尧看他。
    刁点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一共两辆车开过来，周尧把照顾刘爷爷的工作给了刁点，然后自己陪着白敛坐在后面的车，樊绪言也坐在了他们的副驾驶位。
    樊绪言肯定是早就知道他们关系发生了变化，但全程从容淡然，视而不见，继续当一名合格的打工仔……不对，他现在已经有了公司的股份，大小也算是个小小的股东。
    车直接开到了奇异集团的大楼，白敛去了演播厅做今天电视剧大结局的直播，周尧和刘爷爷他们去了楼上和卢豹喝茶……
    刁点不耐烦这样的应酬，跟着车来到停车场，打听了一下附近哪里有租车行，正要往外走，视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黑影，他转头看了过去。
    就看见在两辆车的夹缝里，一名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的男人正举着一个小型的摄影机，镜头一直对着往电梯走去的周尧等人。
    因为刁点走的位置正好相反，对方显然没注意到他。
    “嘿！你拍什么呢？”刁点吼了一嗓子。
    第72章表兄弟
    那人愣了一下，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
    此时周尧他们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随之关上。
    刁点指着那人，彪悍地冲过去：“你拍什么呢？给我看看！你别走！”
    那能不走吗？
    刁点叫的越凶，那人走的越快，三两下消失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转眼消失了踪迹。
    刁点没追上去，将人撵走也就停下了，目测那人不是白敛的粉丝就是狗仔，也没往心里去，双手插着兜，溜溜达达地就出了门。
    朗威等了十分钟又回去，喊他的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他抿着嘴角，走回到自己那辆银白色的二手车边上，拉开了车门也不坐上去，而是将摄影机丢在了座位上，再从衣服兜里掏出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猩红的火苗忽明忽暗，明暗间照亮了他颓废的一张脸，浓密的胡须遮挡了大半张面孔，浑浊的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和白敛结怨来自于三个多月前的一次采访。
    他得了消息，新晋的顶流白敛在北电参加汇演，而且还是男扮女装跳舞娘，这样的新闻对于他这种小报记者而言正好，噱头足够，又和道德良知不挂钩，适当地嘲讽一下，足以让他的公众号获得流量。
    管他黑粉白·粉，只要有流量，这个年代就是王道。
    但没想到，只是说了一句话，他的公司就被周尧那边拉进了黑名单。
    他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少一点通稿费，他们公司虽然不大，但也不缺这点通稿费。
    然而凑巧了公司做不下去正准备裁员，他就成了被裁下的“第一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3

    没了工作，没收入，所以为了生活，赚钱的脚步就不能停。
    最近他在专心经营自己的公众号，一方面赚点“水钱”，一方便就给海港市的狗仔报投稿，盯着白敛的行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知道他今天会来做直播，所以他早上五点就已经过来等着。
    至于为什么盯白敛？
    一来白敛是现在最火的明星，盯他有流量，盯他能赚钱。
    二来他和白敛有过节，即便他也不觉得那工作怎么样，但至少是一份收入，现在丢了工作，自然要怪在白敛他们身上。
    第三嘛……干他们这一行的，总会有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来源，关于周尧和白敛的事他也听人说过，只是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真有其事就不知道了。朗威也不在乎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他就是要炒作“白敛喜欢男人”“白敛被周尧潜规则”“顶流和老板深夜密会”这样的新闻……白敛的粉丝骂他的越狠，他的公众号流量就越大，就越能赚钱。
    总之朗威已经做好了决定，无所不用其极，要拍下那两人的亲密照片，就算没有亲密，P也要P一张出来。
    抽完了烟，又休息了一会儿，朗威回到车里坐下，打开了手机的奇异APP软件，找到了《神说》第二季的直播间。
    白敛正在直播间里开直播。
    奇异平台很有钱，就算只是直播节目，也花了大价钱做布景，还安排了台里很有名气的主持人帮白敛控制节奏。
    白敛会通过直播和粉丝聊天，会一边看《神说》电视剧一边和粉丝聊聊当时拍摄时候的心得，实在没话说了，桌游就搬上镜头，还有几个奇异公司签约的年轻艺人登台，和白敛一起玩狼人杀。
    别看就是这种看起来很简单的直播内容，粉丝们都要爱死了。
    光是每次直播粉丝们给白敛的打赏，就能让朗威眼红的滴血。
    啧！
    小白脸！
    长得好看就能赚钱，还有老板捧他，简直让人嫉妒！
    谁能知道这个白敛两年前还在会所里接商演，那样的场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也不知道……说不定就是在那里勾搭上的周尧，然后把他捧红了。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周氏影业的股东之一。
    朗威盯着白敛的直播看了很久，中途下车抽了几只烟，等着手机上的直播一结束，他急忙窝回了车里，拿起了他的摄像机。
    不多时。
    一群人下来了。
    朗威盯着来人分辨了一会儿，将身体往下缩了缩，然后清楚地看见了那群自己现在连边都不敢沾的大佬。
    周氏影业的周尧和奇异平台的董事卢豹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身边还跟着个瘦瘦小小干巴巴满脸桀骜的老头儿，再后面点跟着白敛，还有奇异公司线上直播现在的主管，以及一些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
    大家说说笑笑地下了停车场，然后各自上了自己的车，便一起排着队地开走了。
    朗威眉心蹙得很紧。
    周尧和卢豹的关系这么好的吗？听说卢豹还融资了周尧的影视公司……影视公司给影视公司融资，这种事听过吗？怕不是为自己培养竞争对手？可这种事卢豹还真就做了。
    周尧明显是京圈的，家庭背景基本都出来了，算不得最顶尖的那一群，不至于让卢豹这么关照……难道还有亲戚关系？
    后来朗威想到周尧这几年“登场即红”，以及在敏感时刻拿下了闫言演唱会资格这件事。
    说不定周尧还有些什么自己摸不透的背景。
    说实话，追着白敛的同性恋新闻，最让朗威犹豫的就是该不该把周尧曝光出来。
    总觉得和这些资本斗自己有点找死，动不动的就是律师函发过来，而且绝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简单，被资本一根手指头恁死的媒体单位还少吗？更何况他一介布衣，区区狗仔了。
    朗威开着车，追着车队离开了窝了一天的停车场，外面阳光还亮，不过五点的时间，这些人就张罗着要去吃晚饭了？
    可恶的有钱人！
    太阳还没落山，照在水泥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在黑暗里窝了一天的朗威头晕目眩，跟着前车的车尾不辨东西。
    迷迷糊糊间下了决定。
    关于周尧的新闻还是谨慎一点，但白敛作为明星艺人，黑料多了去，总不可能谁都告，自己还是可以吸白敛的血混口饭吃。
    就这样，一路跟着前车来到了某家闻名海市的大酒店停车场里，看着这些人下了车后，说说笑笑走进电梯，转眼消失了在了朗威的眼前。
    朗威叹了一口气，从后座掏出面包和矿泉水，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垫了肚子。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4

    此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传来，那巨大的轰鸣声很显然来自于一辆跑车。
    朗威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蓝色的一道光影从眼前缓缓驶过，跑车流畅的线条是男人的浪漫，千万的价值更是让朗威狠狠吃了一口柠檬。
    有钱人啊！
    不就是会投胎嘛。
    啧！
    此时跑车入库，英俊帅气的刁公子从车上下来了。
    租车的路上巧遇自己的表哥，比起他来，那可是一位会花钱的主儿，价值千万的跑车说买就买了，刁点空有一个显赫的身世，这种奢侈的消费是想都不用想。
    他爸让他低调，玩也要正正经经地玩，敢招摇过市马上冻结所有的银行卡。
    所以我们刁公子是没有跑车的。
    手里就一辆开了四年的百万越野，还是非常大众的款，绝对不显眼。
    但男人嘛，哪有不爱好车的。
    刁公子把跑车借过来开，下车的时候抖着衣袖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瞬间身高两米八，帅出了星球地表，天上地下独一个。
    走路都带着风。
    大步流星，刁点一路潇洒地上了楼，只给了朗威一个背影。
    朗威嫉妒的啊。
    什么都不说了，我要用柠檬下面包！
    刁点上了楼，寻到房间，推开了门，屋里众人已经就坐。
    卢豹坐在主位上对他笑，招呼了几句。
    刁点的背景通过周尧他早已经知道，只是刁点就是一介富二代，既没有进京当官的意思，也没有去公司经营的打算，下半辈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拿着他老娘在某个大企业的股份，在人间潇洒走一回。
    因此对于这种小孩，卢豹向来热情却不亲近……毕竟也没什么利益可图，又不能得罪，也就是饭友罢了。
    倒是周尧这边，背景虽然不如刁点，但是本人有野心有实力，这次将公司改成了股份制之后，指不定三年后就是一家上市的大企业，如果经营的好，公司的总资产甚至能够超过他家的祖业。
    就算不能成功，这些出色的影视作品也不是开玩笑的，帮他赚了不老少钱，原本的流媒体三大巨头本来平分秋色，实力相当，也就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公司俨然已经超出了一线，巨大的会员数可都是周尧的剧带过来的。
    所以整体来说，最近卢豹见了周尧，都是极为的亲近，每次见面都会吃饭喝酒，聊的天也没了对外人的架子，帮着周尧分析了不少当下的影视市场。
    尤其是电影这一块，卢豹还帮周尧出了不少的主意，周尧也是受益颇多。
    晚餐开始的时候，卢豹还拿了酒杯说：“来，就算是我们小圈子的庆功宴，今天《神说》大结局，点播量依旧喜人，很高兴很够和小周的公司进行这样深度的合作，希望以后我们团结一致，再创辉煌！”
    众人起身，碰杯。
    应酬的酒，喝起来停不下来，你方敬罢我方敬。
    卢豹特别带来的“酒司令”，正好和周尧这边的刁公子碰上，酒桌气氛是相当地好，大家都吃的很尽兴。
    白敛成了股东，在这样的局里也有了点话语权，和卢豹也聊了几句，卢豹也耐心的与他交谈，不见丝毫敷衍。
    自从白敛拿出所有的积蓄买下了公司的股份后，一直都在外面跑通告，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饭局。
    不是心理作用，确实明显感觉到了身份变化后，自己得到的尊重。
    心里舒服，难免酒就喝的多了点，酒色上了脸，人面桃花相映红。
    即便今天的饭局都是男士，也难免有些视线落在白敛的脸上，只是以示尊重，并不会多看……这样的情形若是换成了以前，难免就会有些轻佻的目光扫去。
    感觉到白敛身份变化后，也得到的尊敬，周尧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白敛心思不说，他也能够猜到，更何况白敛都表现出来了，他自然也希望能够如白敛所愿，两人的关系更加平等。
    就像此刻白敛脸上的轻松笑容，以前是没有的，以后……如果能够时时都有就好了。
    晚餐吃到七点半，大家在停车场散去，卢豹安排的车和司机将周尧他们送去宾馆，然后挥手告别。
    车队在路上很快分了两边。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5

    朗威追着两辆车和一脸蓝色的跑车继续往前开。
    夜色降临。
    大都市的灯火璀璨。
    他打了一个嗝，满嘴的酸味。
    周尧和白敛在最前面的车上，身上都有些酒气，闷在车里实在不舒服，白敛将车窗打开一半，仰头往外面看。
    海滨大路上漫步着很多的人，吹着海风，悠然自得。
    还有些人走着走着脱下了鞋子，一脚踩进了绵软的沙滩上，在孩子的嬉笑声中，来到海水里，任由那一朵朵的浪花冲刷着脚背。
    “好热闹啊。”白敛说了一声，眼睛里都是羡慕。
    成名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多的地方走动过了。
    “师傅，麻烦你找个地方停下车。”
    周尧突然开口，然后拍了拍白敛的手背说，“戴上帽子。”
    白敛反应过来，瞬间紧张：“不，不好吧？这样太危险了。”
    周尧笑道：“去人少的地方，认出来我们就走。”
    “可是……”白敛还有点犹豫。
    “听我的。”
    白敛在周尧的眼里看见了跃跃欲试，那是难得少见的兴奋。
    突然就有些难过愧疚。
    两人在一起后，从来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在外面约会过，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总归让人遗憾。
    “好的。”白敛点头，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很低，再在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镜框，打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紧跟在后面的车是那辆蓝色的跑车，刁点从驾驶位上，吊吊地问道。
    紧随其后下车的周尧说：“逛一逛，你们先回去。”
    “逛什么？沙滩？我也逛逛吧。”刁点拉开了车门，又愣了一下，做回到车里大喊，“我去找地方停车。”
    倒是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两人。
    刘爷爷说：“我也溜达一下。”
    樊绪言笑：“大家都走我也走走。”
    于是原本定好的约会，很快就变成了四个大老爷们儿压马路。
    紧随其后的朗威注视着他们在海岸线上漫步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路边立着的【临时停靠】指示牌。
    只能不甘心地开到附近找停车场，然后再背着他的摄像机跑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太阳早就沉入了大海里，但海岸线的路灯被点亮，照着路上越来越多的行人，朗威咬着牙根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沙地上，寻找他记下的衣服。
    朗威找不到人，但同样去停车的刁点却不存在这个问题，一个电话打过去，如果还是找不到，就用定位，很快他就来到了周尧他们身边。
    一过去，白敛就好奇地问：“你那车是租的吗？”
    “不是不是，这种车哪儿有租的，有那钱还不如自己买一辆。”
    “开着怎么样？”
    “老爽了。”
    白敛眼睛发亮，他赚那么多钱，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拿去买“男男平等”了，别说跑车，现在他连一辆自己的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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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男人对豪车的热爱是天生的，白敛好奇地问了一下那跑车的驾驶体验。
    刁点想了想，说：“别问了，回头你开一下就知道。”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6

    白敛摇头：“算了吧，那么老贵。”
    “撞了让周尧赔。”
    “我撞的怎么能让他赔。”
    一句话，坐实了白敛和周尧的关系。
    不是，我和周总没关系，你怎么扯上他。
    而是，我撞的怎么让他赔。
    看似拒绝的一句话，这里面却透着一点不分彼此的亲昵。
    刁点眉梢一扬，继而眼眸眯着，“哦”了一声。
    白敛不明就里地看他。
    刁点笑着又用拐子拐他。
    白敛更是莫名其妙。
    刁点只能说：“现在咱们算是一家人了吗？”
    白敛的脸，瞬间就红了。
    这红还红的还很热烈，即便被帽檐和眼镜挡着脸，就算海岸线的灯光过于昏黄，但那一抹霞云烧上白敛脸颊的时候，谁看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窘迫。
    刁点仰头，朝天大笑三声。
    正和刘爷爷聊着的周尧回头困惑地看过来。
    刁点对他挤眉弄眼。
    周尧想了两秒，明白了，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机会，身边的这位老人家可不经吓，而且刘爷爷知道，基本就代表他亲爷爷知道，而亲爷爷知道了嘛……家里这边的情况暂时还没办法解决，自然是不暴露为妙。
    周尧深深看了刁点一眼，警告他悠着点，然后就回头继续陪老人聊天。
    刁点拉着白敛落在后面，笑的比自己谈恋爱还开心，一个劲儿地拐白敛，说：“这下好了，车随便你开，开报废了也不怕，就算不用他赔都没关系，你现在在公司的股份可比我还多，还那么能赚钱，不怕不怕，回头给自己买一辆。”
    白敛抿着嘴笑，也不知道说什么。
    白敛和周尧在一起不是秘密，身边的人都知道，但从来没有人会拿这件事来调侃他，毕竟关系到公司的老板，又不是嫌自己钱多，这种话题自然是不能聊。
    但刁点和周尧毕竟不一样，那是发小儿的铁关系，调侃一下再正常不过，代表了亲近。
    在刁点锲而不舍的询问下，白敛就把自己和周尧在一起多久给说了，也聊了一下两人这种聚少离多的情况。
    刁点听完马上说道：“尧儿就像个老头儿，做事太稳了，从小就是，你也别嫌弃他无趣，这种越是稳的人，越不会轻易动心，动了心也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你尽管出去发展，你放心，我拿命担保，他绝不会变。”
    白敛听完，垂眸说了一句：“我也不会……”
    “那就更好了不是吗？”刁点揉着白敛的脑袋笑，“好好赚几年钱，有钱了，哪儿不能去玩儿，不会总这么累的。”
    “嗯。”
    刁点嘿嘿地笑着，心血来潮：“晚点去喝酒吧，就我们三个，我想亲眼看看尧儿谈恋爱的酸臭气，哎呦我天啊，你都不知道让他有点别的表情有多么不容易，这辈子我就没见他哈哈大笑过。”
    “走吧，走吧，你说话他肯定答应。”
    “小白？哥对你好不，我很久没和尧儿喝酒了，你就当帮帮我。”
    朗威找过来的时候，刁点正好在哄着白敛一起出去玩。
    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时不时的还耳语一下。
    朗威的脚下一顿，继而亡命狂奔，跑到前面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来不及调整呼吸，举起了摄像机，
    “咔咔咔”就是一通拍。
    和白敛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管他的，反正是男人就行。
    而且这不正好吗？之前担心招惹了周尧吃上官司，现在就有个男人和白敛姿势亲密，反正他要的只是白敛的新闻，是真是假都无所谓。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37

    等着人走过去，朗威又藏了一会儿，这才从树荫里走出来。
    他看着远去的背影，低头打开了摄像机，将刚刚的视频调整出来仔细地看……
    很好，白敛的脸拍的清楚。
    很好，这两人搂的也很亲密。
    很好，有一张对着耳朵说话的照片一定要放在封面上，太暧昧了。
    呃……就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脸拍的也很清楚，还莫名有点眼熟，朗威犹豫着，不太确定要不要为这个人打上马赛克。
    但那样的话，恐怕流量会减少吧。
    最近手上很缺钱的朗威，犹豫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尧已经送刘爷爷回了宾馆。
    老爷子忙了一天，精力不济，摆手拒绝了周尧他们的再度邀约，独自回了房间。
    剩下的樊绪言犹豫了一下，竟然选择跟着周尧他们一起……关系是处出来的，如果老是把自己放在打工者的位置上对老板敬而远之，日后的发展肯定也很有限，更何况他也买了公司的一点股份，勉强算个小小小老板吧。
    刁点从表哥那里借来的跑车拉风是拉风，坐四个大男人坐在里面就太勉强了，所谓的推背感很风光都只有驾驶者才能感受，就连坐在副驾的樊绪言也苦不堪言。
    为了给后座的周尧腾出放腿的位置，樊绪言的膝盖紧紧顶着跑车仪表盘，稍微震动一下膝盖就隐痛。
    旁边刁点还激动地叫：“看看这提速！看看这稳定性！看看这驾驶体验！一会晚点儿咱们找个空旷的街道挨个试试，都要做风一样的男子。”
    “……”没人搭理他，五脏六腑都被迫压缩。
    好在所去的地方不远。
    海边的一家酒吧，支到海面的阳台一眼尽收夜晚海景，白色的灯铺满头顶好像漫天的繁星，海面波光粼粼，远处有豪华的游船正在缓缓驶过。
    四个男人坐在卡座里，喝酒吃着小海鲜，一副崭新的扑克拆开，一坐就是一个来小时。
    新来的客人正巧认识刁点开来的那辆车跑车，打了电话询问，刁点的表哥一听，道：“原来在海边玩，等着，我很快过去。”
    九点半，刁点的表哥邹朝阳跑了过来，身边还有打电话的朋友，以及两个女伴儿。
    见面就说：“开了我的车就走，出来玩也不喊我，可被我抓住了吧！”
    周尧转头看去。
    邹朝阳个子没有刁点高，脸也长得嫩，看着倒是像刁点的表弟，就是带的女伴儿浓妆艳抹的，身材极好，穿着性感，有八成的可能是外围女。
    刁点放下扑克，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人，周尧和樊绪言还好，直到他将手指向白敛……于是还戴着帽子却摘了眼镜的年轻人瞬间被对面的人认出了身份。
    “呀！白敛！”对方带来的女伴捂着嘴惊呼，眼睛惊讶地瞪得溜圆。
    邹朝阳的视线也在白敛的脸上身上绕来绕去，那目光很不礼貌。
    刁点知道自己表哥什么德行，急忙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白敛。”
    邹朝阳收了视线，笑容有点轻慢，握上白敛的手说：“你好啊，大明星。”
    握住的手很不安分，手背还被对方的大拇指挠了一下，白敛的笑容瞬间消失，将手收了回来，蹙眉。
    邹朝阳笑了笑，不等别人再说话，高声道：“走，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小了，坐不下我们。今天我请客。”
    店家打开了他们家最大的包间，开开心心地张罗吃的去了。
    邹朝阳的注意力从白敛身上移开，通过刁点的介绍认识了周尧。
    像他们这样的富二代富三代，介绍的时候都是说家里是干什么的，名字的前缀是家族企业的名称。
    就像刁点行走“江湖”的名号叫做，某某集团CEO的邹女士的儿子刁点。
    邹朝阳的名号，某某集团董事的儿子邹朝阳。
    到了周尧这边就是，周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周尧。
    不过比起这些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二代们，周尧的同时还有，“周氏影业股份公司董事”，“国内最火现象级电视剧神说和超算的制片人”，“点点家大神作者”。
    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靠爹靠妈的遇见了一个自己真材实料有本事也爹强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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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不一样嘛。
    刁点和邹朝阳成年后就有家里公司的股份，每年能拿不少分红让他们吃喝玩乐，但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三五千万。
    周尧自己手上就有一个价值十亿的公司，这就是他们最基本的差别。
    邹朝阳很尊敬周尧。
    他很清楚，家里有钱不是他自己有钱，“某某董事的公子”也就唬唬那些平民百姓和贪慕虚荣的外围女。
    周尧这种自己能赚钱的才是真的本事。
    从坐下，邹朝阳就一直和周尧交谈，兴趣昂扬地了解娱乐圈的事，有意结交。
    周尧看在刁点的面子上便配合着说上两句，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刁点帮他回答了。
    邹朝阳的家教还算不错，坐立行走都风度翩翩，很有优雅的范儿。笑容里透着一丝坏笑，微微压着头勾着嘴角的模样，大概拿的是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人设。
    但他很喜欢聊自己的投资。
    玩股票，买期货，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没办法，在周尧的面前，他的自信也就靠这点儿撑着了。
    刁点手里也是一堆股票基金，但他从来都不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样活着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炫耀的。
    但他却对邹朝阳说：“我卖了些股票买了尧儿他们公司的股份，这算是……合作伙伴是吧？”
    他问的是周尧，语气里有点小骄傲，嘿嘿地笑着：“一堆兄弟，就我们尧儿干的最好，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和尧儿混了。”
    邹朝阳羡慕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转移话题：“快来吃，才端上来的，趁热吃。”
    他才不承认自己羡慕！
    他身边也不缺自己开公司的，不缺有钱的，不就是开公司开成功了，公司的作品就连他都听过，还培养出了现在全国最火的大明星。
    想到这里，邹朝阳的目光往白敛脸上绕了一圈。
    年轻人正垂眸慢慢吃着面前的炒花甲，用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的时候，那动作和优雅无关，纯粹是人长的太好看，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从见面就没怎么说话，很安静，却并不是胆怯羞涩，他的眼里没有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人的算计，偶尔抬眸看过来的光里是自信，还有从容。
    这是一个和其他明星不一样的顶流。
    邹朝阳认识的明星多了去了，就连影帝影后都同桌吃饭，热情应酬，把自己当成酒桶一样倒，帮着老板拉投资。
    但他都亮了自己的底子了，也透了家底出来，但无论是周尧还是这个白敛，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嘴。
    邹朝阳知道……人家那是根本看不起自己那点儿钱。
    但他就是有点贱。
    被人阿谀奉承着，他自负看不起人。
    被人冷淡无视着，他偏偏就想结识。
    但怎么拉近关系呢？
    果然还是撒钱吧？撒钱总没人讨厌是不是？
    先从这个顶流身上入手！
    正想着，白敛突然就动了。
    话聊的差不多，便渐渐无聊，周尧看见白敛起身，视线就追了上去，一直到他靠在窗户边上吹海风都久久无法收回。
    进了包间的白敛取下了鸭舌帽，眺望远处的眼眸里有黑黑的浓雾托着一抹星光，倒映出波光粼粼的海面，沉静的面容有些莫名的肃穆。
    侧脸的面孔实在美极，线条深刻，边缘处似乎裹着银色的光，不见半分瑕疵。
    在周尧看过去的时候，没有注意耳边安静了下来。
    不仅仅他在看，其他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名女伴看的微微张嘴就要流下口水，邹朝阳也难掩满脸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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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邹朝阳探身对刁点问道：“这个白敛吃顿饭多少钱的？”
    刁点愣了两秒，说道：“都说了他是朋友，你在说什么？”
    邹朝阳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是朋友嘛，叫着就能出来吃饭，我要请他当然要花钱，一顿饭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不会吧，要五十万啊？不过就他这名气，长相，带出去见人确实很长面儿，你帮我问问，我明天有个饭局……唔！”
    刁点气的抓起一把花甲壳，塞进了他的嘴里。
    旁边一点，周尧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冰冷地看了过来。
    其他人听见动静，慢了半怕的将目光从白敛脸上移开，然后就看见了突然吵起来的表兄弟。
    “邹朝阳你特么行不行啊！听不懂人话啊！跟你丫说的清清楚楚了，你特么还问！”刁点拉着邹朝阳的衣领往外面拽。
    邹朝阳一边吐花甲壳，一边挣扎：“好好的你动什么手，我说两句怎么了，我问句吃饭而已，又特么不是要睡他。”
    说完这句话，邹朝阳就后悔了，他发誓！他对男人没兴趣啊啊啊啊！而且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要结识白敛和周尧啊啊啊啊！
    这都什么嘴，果然还是把舌头割了丢掉算了。
    邹朝阳正后悔着呢，刁点已经被这句话一激，气的都快哭了，比自己受到了侮辱还要愤怒。
    抬手就是一拳。
    “嘭！”
    “邹朝阳，你特么混蛋！”
    “哎呦！”
    这对表兄弟当场就打了起来。
    樊绪言和另外一个男人起身拉架，两个女伴儿就会哇哇哇地叫，周尧收了眼底的冷色起身走到白敛的身边，拉着年轻人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门被打开的时候刁点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周尧和白敛离开的背影，他气疯了，抓住邹朝阳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一口。
    你这王八犊子！眼瞎吗？连爷的嫂子都敢……
    额，不对，叫什么来着？
    算了，暂时先不想了，先打架再说，我咬！！
    “啊——”
    “刁点你特么是狗啊！”
    “松口！松口！”
    “哎呀！”
    第73章下套
    周尧带着白敛离开了餐厅，远远的还能够听见身后的惨叫声，他抓着白敛的手腕，抓的很紧，生怕他气跑了。
    手下的手腕在挣扎，周尧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抓的很紧。
    后来那手就不挣扎了，任由他拽着，配合着他的节奏往前走着，渐渐的速度达到了一致，好像两人也变成了一个人，可以这样牵着手到天涯海角。
    夜晚的海边还有些零散的人，但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追，海风吹在脸上，是热的，还有阵阵的潮意。
    周尧渐渐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抓着那只手腕的手也松缓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他心情变化，身后的人走快了两步，然后反手抓住了他。
    周尧终于停下了脚步。
    年轻人轻轻地对他说：“别生气，你别生气。”
    夜色下的年轻人睁圆了那双眼睛，轻轻地拍着他的手掌，像是哄着孩子一样，重复着说：“你别生气了，好吗？”
    他说：“就像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每个人的经历性格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有对你好的，自然有对你恶的，我不会让别人的目光浪费自己对自己好的时间，所以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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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看着他，眼眸柔软了下来。
    他将手收回来，然后将白敛一把抱住，猛地勒紧，手臂的力量在那一瞬间用到了极致，好像要把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把他融为自己的骨血。
    但最终，他又很快地放开了他。
    压下心里翻涌的气血。
    极度的自制。
    第一次发现，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无法直面挫折，自暴自弃，有些人却天生向往光明，向着阳光奔跑。
    白敛的家庭，出身，乏善可陈，经历的那些人生，也满是波折，但这个人……似乎总会往好的方向去思考。
    没有怨天尤人。
    没有心生怨恨。
    他总会……找到理由让自己更加努力。
    一个天生就充满了正能量的人。
    周尧的心绪平和了下来。
    他牵着他，踩上松软的沙地，来到了海边，这才松开了手。
    夜色遮掩了两人的身形，路过的人偶尔回头会回头看上一眼，却无法分辨两人的面孔。
    海水在两人的脚背上冲刷，周尧手里拎着鞋，眺望远处灯火，说道：“你今年有两部戏可以报名，回头让金姐了解一下，试试拿个奖吧。”
    “嗯。”
    “还有思密达那边，试一试吧，看看有没有机会。”
    “好。”
    “本来计划，下一步拍摄商业电影，不过看来公司也该收一些文艺片的剧本。”
    “嗯……”白敛思考了一下说，“其实票房也会提高演员的价值，公司才起步，还是拍商业片比较合适。”
    周尧转头看他，眉心蹙的很紧：“真不生气吗？”
    白敛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头：“该怎么说呢……开始有那么一瞬间很错愕，接着也有点生气，但后来突然想起我已经是公司的股东，还有三部现象级的电视剧，你想想他，每年家里送的分红有多少，我今年赚了多少？”
    周尧看向突然眉宇飞扬起来的年轻人，清楚看见了他眼中的自信，他笑着说：“我比他出色多了！五十万嘛！我也能拿得出来。”
    “别想。”
    “什么？”
    “……”周尧看着他笑。
    白敛想了想，啊了一声，“五十万，明天的晚餐，你陪我。”
    “一百万，吃玩睡，一条龙。”
    白敛气的抬脚扫水：“堂堂公司的老总，你就缺这点钱，就把自己卖了？”
    周尧被扫了一身的海沙，有海水落在脸上，他抬手抹去，说：“你能赚钱，当然你养我。”
    白敛气道：“脸皮越来越厚。”
    周尧笑着，抬手去抓白敛，白敛哇的一声，像猴子一样跑远了。
    年轻人踏着浪，在海上狂奔，男人追在后面，总差一丝就要抓住那个飞扬的衣角，年轻人张狂大笑，蹦蹦跳跳，笑弯的眼眸与那天空的月牙儿一般。
    刁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尧和白敛正躺在沙滩上剧烈喘息。
    “喂，尧儿啊。”刁点问道。
    “呼呼！呼呼！嗯？”周尧累得肺都疼。
    “呃……忙呢？要不明天再说吧。”刁点懂事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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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也没再打过去。
    他知道刁点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但没必要，那事不怪刁点，更何况刁点那反应比自己受到了侮辱还要愤怒，就更没必要道歉了。
    至于邹朝阳这样的人，以后也不太可能会有交集，不再来往就是。
    后来两人休息过来，便回了宾馆，周尧不让白敛睡他的房间，将人拉进自己屋里，就是一夜。
    第二天睡到了午后才起来。
    看了一一点的时间，周尧搂着白敛还不愿意起来，简直堕落。
    下午刁点打来电话，说是邹朝阳晚上请客吃饭，赔礼谢罪。
    周尧回答：【不去】
    刁点委屈巴巴：【我已经揍他了。】
    周尧回复：【谢谢你，我和白敛晚上还有事。】
    当然是没事，但这种纨绔没有继续见面的必要，自大狂妄口不择言，更不会分析形式，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昨天已经那般明显，白敛在他们身边是平等论交，彼此尊重，却还开口说出那样的冒失言论，要不是看在刁点已经动手的份儿上，动手的就是他。
    刁点得了周尧明确的拒绝，知道自己这个发小儿是真的厌恶了邹朝阳，于是又开始生气。
    竟然敢轻视我家小白，以为他是那些靠潜规则上位的明星，我呸！咬你一身牙印算便宜你了！下次咬你脸上！
    所以刁点也不再劝周尧，反而打开了邹朝阳的微信，就是一通六十秒的语音方阵发送了过去。
    邹朝阳点开微信听了三十秒，然后苦笑着放下了手机。
    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是该挨打！
    邹朝阳三十三岁的生命里，他可以发誓，对男人是绝对没有兴趣的，女孩子不好吗？香香软软会撒娇，为什么要找个是自己一样硬硬邦邦的男人抱。
    他就是……纯粹就是……把白敛当成了平日里围着他转的那些小明星。
    而那个圈子里的风气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看多的听多了说多了，关键时刻嘴巴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其实，其实他也不是看不起白敛，人家那是顶流呢？不是老板捧就能捧出来的。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没点儿真材实料，没点运气，人家能全网爆火吗？三部播出必火的剧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再好的剧本演员扛不起戏也是白瞎，白敛是那些个小明星能比的吗？
    所以说，五十万开少了，最起码得开一百万！
    哈哈哈，开玩笑。
    笑了一会儿，邹朝阳又愁眉苦脸的寻摸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其实周尧和白敛究竟原不原谅他，对于他来说问题不大。他是海市这个圈子的，家里也是做实业的，就算周尧在京圈混的再出色，离开了海市和他也就没什么关系往来。
    江湖路远，就此不见。
    不就得了。
    当务之急，还是安抚自家的小表弟。
    大姨可是他们家族公司的CEO，还是董事长，那手腕儿啊……邹朝阳从小到大连他爸妈都不怎么怕，就怕他大妈。
    连带着吧，对这个表弟也多有疼（wei）爱（ju），他才买的跑车说借就借了，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小老婆”，他容易吗他？
    车借出去，换回来满身的牙印儿，还害得他花了三千多块打狂犬预苗，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听了半耳朵的语音消息，邹朝阳就把手机收了，苦着个脸从医院出来，一路走到停车场，躺进他那辆骚包的跑车里，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
    挨咬不说，还扎了一针，他从小真的最怕打针了。
    嘤~
    跑车发出有如噪音一样的引擎轰鸣声，引起路边所有人的注意，邹朝阳侧着屁股，双手握上了方向盘，透着丝得意的将车开上了大街。
    一路畅通无阻去了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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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的时候就在二楼的阳台看见了刁点。
    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互相对视，刀光剑影偶见电闪雷鸣，邹朝阳刚刚要笑，刁点“哼”的一声，差点把脑袋甩到太阳上去。
    邹朝阳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屁股，低头进了屋。
    刁点是他们老邹家的“家宠”。
    而根本原因就是“远香近臭”，加上手腕着实吓人的大妈，导致人人都爱刁点，人人都怕刁点。
    所以这次刁点不过是例行探望离异的孤寡老人，结果邹家的儿女就都跑回来了。
    为什么说是“孤寡老人”呢？
    简单来说，就是刁点他的姥姥和姥爷离婚了，离婚后姥爷给了姥姥一半的身家，然后只要了大姑娘跟在身边，就去了A市常住。
    刁点的母亲继承了姥爷的全部股份，而姥姥手里的股份却要给三个儿子分，所以刁点的母亲是绝对控股，而且用着强大的气势碾压了家里其他的全部的男性。
    邹家的男人们都很宠（ba）爱（jie）刁点，所以刁点一回来，就全部不告自来，把老人家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想要刷这位“家宠”的好感。
    邹朝阳从很小就知道，刁点是不能得罪的，惹刁点哭了，他要挨揍，不给刁点玩具让他哭了，他要挨揍，不给刁点零食让他哭了，他还要挨揍。
    所以被刁点打了他也不敢说，害怕他爸再“复盘”一次。
    刁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邹朝阳浑身都绷紧了。
    可刁点却看都没看他，乖乖地打招呼，“大舅舅好，大舅妈好~”“二舅舅好，二舅妈好~”“小舅舅好，小舅妈好~”
    乖巧地打过招呼，就跟着大人聊天，视线偶尔绕到邹朝阳的身上，倒是没提那件事，但也不和他说话。
    邹朝阳想了想，还是靠过去了。
    昨晚是他说错话先，这个错误他认了，所以还是要和刁点商量一下，怎么赔礼道歉，顺便把表弟的好感度刷回来。
    不过才过去，就听见自己老爸说：“听说南边要开发一个新区啊，是海市的土地，但距离天市只有百多公里，回头高速路一建设成，不知道多少天市的人过来买房子。”
    二舅舅说：“何止天市过来，海市挤成这样，人多地少，有钱人大把，买房子住的，买房子投资的，这市场好着呢。”
    三舅舅说：“这可是个好商机啊。”
    三个舅舅在刁点耳边一通忽悠，刁点眨了眨眼。
    后来是邹朝阳的老爸说：“刁点啊，大妹妹她不考虑一下往房地产投点钱吗？这是我们的主场，不赚一笔说不过去啊。”
    刁点咬着嘴唇说：“这个你们和我妈谈，我妈不让我插手公司的事，舅舅和我说也没用。”
    邹朝阳撇了撇嘴。
    这种长辈一起忽悠小辈儿的家族聚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投资媒体科技，投资挖掘机，投资矿山，这次终于轮到了投资房地产。
    不过开发新区的消息靠谱吗？
    如果新区真的要开发，与其靠公司投资再股东分红，那点儿钱……还不如自己到时候投资买房赚的更多一点。
    邹家是做实业的，公司的大权还落在一个偏爱稳扎稳打的女强人手里，邹家的这些男人能够得到这样的消息，说明新区的开发确实快要提上日程。
    不知道有多少上市资本，正在磨拳霍霍的打算进入新的战场。
    周尧和白敛吃过午饭，梳洗一番，就各自忙碌了起来。
    蓝姨带着团队匆匆赶过来，接走了白敛去参加奇异平台的庆祝会，庆祝《神说》第二季播放的圆满成功。
    参加庆祝会的还有夏睿、“超能力战队”的成员，邀请了媒体记者的那种，举办的特别气派的那种，奇异平台这次很高调的想要彰显自己的成功。
    这种炫耀的场合周尧就不去了。
    他公司改股，正是低调发展的时候，平时已经够扎眼，再去参加庆祝会，被媒体拍照往网上那么一发。
    这不是上赶子让自己当靶子吗？
    所以白敛离开后，周尧打开电脑，通过远程和樊绪言、金漪连线办公。
    一忙就是一下午。
    晚上陪着刘爷爷吃了一顿饭，刘爷爷看了一眼，问：“人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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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说：“白敛去参加宴会，刁点回家看长辈。”
    刘爷爷点头：“所以你来陪我这个老头儿？”
    周尧笑：“哪叫陪，我是来学习的，和您聊天学会的都是人生哲理。”
    刘爷爷被逗笑：“还不知道你，你这人就是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能省则省。”
    周尧笑而不语。
    饭吃到一半，周尧提到自己即将拍摄的影片和大概的开机时间，问刘爷爷有没有兴趣继续做投资。
    他现在当然是不缺钱的，但该给刘爷爷的份儿绝不能少，老爷子也不缺钱，但投资影视剧是他的老年乐趣。
    刘爷爷说：“投资影视剧啊，就像赌博似的，落子无悔，好在我这一生运气不错，有输有赢，但整体是赚的，所以这赌瘾啊，就更难戒了。”
    换句话说，刘爷爷当然要继续投资，依旧是五百万，设下底线，进退从容。
    晚饭结束的很晚，还陪刘爷爷喝了几杯，听他继续说些早些年投资上的趣事，不知不觉天色黑尽。
    樊绪言接了送老爷子回房间的任务，周尧则坐着电梯去了楼下，站在车边摸上钥匙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喝了酒。
    怎么办？
    只能叫网约车，去接他的男朋友。
    周尧上车的时候，刁点正一脚揣在邹朝阳表哥的屁股上，生气地说：“快点儿想办法，尧儿生我气了，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你不把这事解决了，我就去告状。”
    邹朝阳瞪着都三十岁的“刁大宝宝”，气的直喘，但最后还是好声好气地说：“这事让我再想想。要不是你激我，我也不会说那些话，不过周尧的反应是不是大了一点？”
    刁点瞪眼：“反应大？你看看我，来，你看看我，我都揍你了，你说是他反应大，还是我反应大？”
    邹朝阳想说你那是揍吗？从小到大就会一招，看牙！
    两兄弟正愁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呢，奇异平台庆祝会的新闻就已经在网上发了通稿，引起了网络的热议。
    这年月，是个公司都能开庆祝会，但是奇异平台的庆祝会不一样，首先那是影视圈，本来就是舆论中心的漩涡，再加上最近大火的《超算》第二季和顶流的明星，别说是参加庆祝会，就是随便在微博上发表一个“晚安”都能火上热搜。
    因此，关于奇异公司，关于那部戏，关于白敛的新闻，再次在朗威的眼睛里刷了一次。
    朗威昨天晚上照了那张照片，本来是想要压两天，等着白敛回了A市再发出来，结果感受着对方那巨大的流量和热度，就像是看见了长着翅膀的软妹币朝着自己飞过来。
    朗威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晚上八点过，网上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发了新微博。
    那是三张夜晚海边的照片，还有一个两秒的动图。
    三张照片里，两个人的面目都很清楚，哪怕灯光昏暗，哪怕做了伪装，一眼看过去，依旧可以分辨出来人的身份。
    一个不知名的年轻男人，以及当红的顶流白敛。
    两人的距离很近，视线对视，笑容满面地说着什么。
    尤其是年轻男人搭在白敛肩膀上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极致。
    待得动图下载完成，便能看见搭着白敛的男人转头耳语，拍摄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男人的唇贴上了白敛的耳朵，于是两人都笑开了眉眼，笑出了被粉丝誉为珍珠般整齐雪白的牙齿。
    这几张图……见仁见智吧。
    换成周尧以前那样的铁直性格，这几张照片再正常不过，谁没个发小兄弟，勾肩搭背开个玩笑，玩开心了亲上一口也不奇怪。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这照片简直就是满满的暧昧，两人这关系好的也太没有距离感了吧？
    于是奇异集团携白敛一起发的庆祝会通稿，在今天晚上成了热议的话题。
    但在暗处，白敛和男人亲密耳语的话题却开始发酵。
    朗威看着一开始反应淡淡，但后来渐渐增加的评论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评论里一面倒的都在骂他，但是他的粉丝数却在快速地增加。
    这个时候周尧已经接了白敛回到宾馆，打开手撕兔的外卖盒，两人拉开一罐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说说笑笑，转眼一夜。
    万籁俱寂时。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44

    热热闹闹的奇异集团庆祝会后劲不足，很快就从热搜跌落，消失在茫茫的信息里。
    另外一条关于白敛的消息虽然涨势不疾不徐，但评论数却持续增长，相信很快就会进入粉圈的范围。
    待得周尧他们来到海市的第三天，周尧的电话突然响起，一旁听见的白敛如临大敌，安静地听完全程，电话一挂，就将周尧撵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岳父岳母怎么突然就来了？
    是的，大早上的周保全先生打来问候的电话，询问周尧是否正在海市，便定好了今天的行程，即将去待开发的新区一日游。
    老年人起的早，两口子带着助理和秘书，坐了最早的那班飞机，九点钟就降落在了海市。
    周尧抠走眼……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刷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打了一个哈欠。
    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的，看来只能改签了。
    洗漱干净，换上出门的衣服，再去敲响白敛的房门。
    “起来，吃饭。”
    “不去。”
    “吃早饭。”
    “不吃。”
    “吃完就让你回来，快点儿见不到他们。”
    门打开了，洗漱干净的白敛站在门口盯着周尧看了两眼，最后跟着周尧下楼吃饭去了。
    餐厅的自助早餐九点结束，但单点随时都行。
    早餐上桌，白敛吃的飞快，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擦嘴就要走。
    周尧拉住他，看他：“真不一起去？没什么的，混个眼熟。”
    白敛双手合十：“周总你别吓我了，我下午还有通告。”
    周尧收了手，看着白敛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说两人的关系现在确实不适合见家长，但这避之不及的态度还是让周尧有点小小郁闷。
    该说是太无所求了吗？所以没有想过长长久久，自然也不需要面见家长。
    但周尧扪心自问，除了白敛，他还会对别人动心吗？还会有其他人让他产生“一路走下去”的念头吗？
    除了白敛，余生谁的手，他都不想牵。
    但周尧也知道白敛主动回避的做法没错，所以怪不了人，只能默默思考，手机响起，就下了楼去。
    周先生和周太太已经在宾馆大堂等他。
    而他们身边还站着卢豹，看见周尧过来热情地笑着问：“昨天挺热闹的，你该过去玩玩，不想上镜我会告诉媒体，你啊，和我见什么外。”
    周尧笑着过去，喊了一声：“卢叔。”
    两家上市集团公司，通过周尧已经达成了战略联盟，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实地考察，然后顺便过来旅游。
    大佬的接待自然需要大佬的陪同，而且卢豹这样的热情也代表了他对公司进入房地产的势在必得。
    周尧对这件事倒是乐见其成。
    他重生回来，不是为了赚钱，为了让自己成为某大公司的董事长。
    究根结底。
    他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根本原因，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被人算计，最后落个家破人亡。
    所以周氏集团能够和奇异平台开发共同的项目是一件好事。
    有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让公司发展的更大更强，让对手不敢下手，只能避而退散。
    周尧陪着他们上了七座的商务车，卢豹当着兼职导游，介绍了一番海市的风景，待着车开出了城区往南边去的时候，卢豹说道：“前几天政府开会，再次提到了新区的事情，消息传出来，各方都在动，就我知道，最近已经有很多的公司去那里看地，估计明年就会开招标会。”
    “钱不是大问题，关键要有赚，而且空降处理起来尤其麻烦。”周保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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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有哪些公司过来，我会收集这方面的信息，以周氏的品牌质量，我相信是很有竞争力的。”
    “但海市这边实在不熟。”
    周尧听着那两个人的交谈，视线落在窗户外面，竭力思考上一世关于海市新区的新闻。
    首先是可以保证这一块是一定会被开发的。
    还记得家里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父亲就遗憾地说过，“可惜知道的消息太晚，准备不足……”
    后来新区开发，网上有新闻说：“新区房价暴涨，却依旧供不应求，每平米将近四万元……”
    还有新闻说道：“天新海高速路建成后，海市新区成功招商引资，建设华国最大主题乐园，拟投资百亿，并且将大庄山设为国家级森林公园。海市和天市的市民周末双周假期又有好去处。”
    想到国家级森林公园，周尧突然想都了另外一则关于海市新区的新闻。
    被定为国家级森林公园的大庄山上，发现了世界濒危植物天佳木。
    不耐热也不耐寒的天佳木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在过去的数年间被开采殆尽，随后被联合国教科文确定为“世界濒危植物”。
    但是在大庄山上，天佳木却还剩下了十来棵，很难移植，所以最后在山上设立了研究院，政府将整个山都圈起来，挂了个国家级森林公园的牌子。
    想到这里，正好到了地方。
    这片打算开发的区域是片丘陵，树木不多，砂石为主，看起来格外荒凉。
    国道早早地就绕开了这片区域，只有乡道往丘陵深处铺进，汽车开在泥土路上，摇摇晃晃抖的人五脏移了位。
    周尧注意到路边散落堆积了很厚的砂石泥土，以及这被彻底压烂的路，里面估计有矿。
    果然卢豹说：“以前山里有个红铁矿，不过现在已经开采完了，政府才决定开发这块地。”
    “红铁矿的话，土地多以大石为主，土方建设的投入成本很高啊。”
    “是这样吗？我在这一块上，可真是个门外汉。”
    两位大佬正要深谈，车停了下来。
    然后就听见刺耳的“滴滴”声响。
    所有人转头看去，对面听着一辆大越野车，两辆车堵在了狭窄的乡道上。
    越野车的司机探出头来：“你们退点，让我们先出去。”
    他们的司机说：“能让道的地方太远了，你们那边有地方吗？”
    “没有！你就退吧，你是进来的，先让我们出去。”
    他们司机想想，回头请示：“我往后退一段。”
    没等卢豹点头，周尧的母亲突然开口说道：“等等，我不太舒服，先下车休息一会儿。”
    周尧的母亲被一路颠簸的有些晕车了。
    母亲下车，儿子丈夫自然要陪同，卢豹当然也就跟着一起下车。
    车门开上又关上。
    远离城市的荒野上，虽然烈日灼灼，但空气清新。
    周尧悠长地吐出了肺腑里积郁的一丝浊气。
    “诶！这不是周董吗？”
    突然那辆白色的越野车里探出个胖脑袋，笑呵呵地喊道。
    周尧凝目看去。
    继而眼眸眯了起来，眼底冷光一闪而过。
    强仁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单军。
    同时，也是和蓝星环球影视合作，一起谋夺他们家的产业的公司之一。
    之前周尧一家在和A市请卢豹吃饭，在四楼看见左氏夫妻谄媚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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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军个子不高，比较胖，倒是长了个福相的脸，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笑的乐呵呵的，从烂泥地上一跳过来，肚子走在前面，横冲直撞，差点把他们一群人撞进沟里去。
    然后笑呵呵地说：“周董你是也对这块地感兴趣啊？这是真巧了！要是运气好，我们说不定又像南湾那边一样，当个合作共赢的好邻居。”
    单军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姑且不提，但显然这个时候两家公司是没有矛盾的，一个新区的开发上万亩的地，没有哪家房地产公司能吃下去，最后都是几家划分地盘，最多是在楼房售卖的时候打下价格战。
    如此而已。
    见面……至少表面上的关系是过得去的。
    周保全介绍了卢豹，介绍了自己的夫人和儿子，简单寒暄一番，单军就热心的带着他们步行往里面去。
    “其实走路也不是很远，这路就到头了，走走锻炼身体，可比坐在车上舒服。”
    单军还在前面说着，周尧独自在后面走走看看，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前面。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片丘陵的最高处，环目四顾，既可将四周围的风景收入眼底。
    北面隐约可见城市烟火，西边有海风吹来，东边是内陆的大山，南面嘛……自然是天市的地界。
    此时荒山大片，彼时灯火璀璨。
    周尧站在这片土地上，几乎分辨不出方向。
    而身边的大佬们则手里拿着地图，手指也在连连比划，你一句我一句俨然已经有了分吃这块“蛋糕”的意思。
    单军说：“我过来好几次了，要说最好开发的就是咱们脚下这个山头，地势平缓，视野开阔。不过距离主公路肯定远，估计很难成为新城中心。倒是左侧这边，届时高速公路可能取道左侧三十公里处，上下高速抵达海市不超过一个小时，绝对会成为繁华的中心。不过那边临近海边，又是山坳，温度过于湿热，这算是唯一的缺点吧。”
    周尧眉梢扬了一下，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天佳木”。
    【天佳木】
    濒危植物，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产自华国南方，于010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濒危。目前全世界该植物不足十棵，极难培育。
    天佳木为南方海滨特有物种，怕光热，喜潮湿，而且忌风吹，一旦树干弯曲就会很快死亡，所以在自然环境中通常生长于山坳当中……
    “爸。”周尧说，“距离高速公路近肯定是最好的地方吧，毕竟来这里买房的人都是在市区里面买不起，却又需要在市区工作的人，他们需要的不是居住环境，而是工作上的便利。”
    “嗯。”周保全点头，这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地方。
    周尧又说：“而且那里距离我们下来的国道不算远，建筑器材的运输也能解约大笔的成本，再说那里如果房子建的够高，说不定看见海面，那可就是海景房了，价钱直线上升。”
    “嗯。”周保全又应了一声，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虽然周家没有“知子莫若父”这一说法，但是儿子对家里产业不感兴趣这一点，周保全是很清楚的。
    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但自家儿子的脸面肯定要兜住，所以周保全就顺着他的思路说了两句：“那里自然极好，不过这样的好处价格自然更高，海市的地可不便宜啊。”
    周尧笑道：“投入与收入成正比，这可是您说的。”
    周保全又困惑地看了儿子一眼。
    他们爷俩儿在一起什么时候聊过这种事，从生下来就和他抢老婆，再大一点和他抢父爱，再后来就一副中二的模样难以接近，一直到最近……还打了一架。
    周保全眼角抽抽，心里有点火气，但也清楚自己被儿子悬崖勒马，才能继续拥有这么美满的家庭。
    既然儿子突然想要表演个父慈子孝，那就继续配合吧。
    左右……儿子是想要让自己买下那块地。
    等等，是想要让自己买下那块地，还是说给旁人听的？
    想到这一点的周保全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单军的脸上绕过，正好看见了周尧停在单军脸上的视线。
    第74章害你上热搜了
    实地考察的时间并不长，主要午后的太阳太晒，男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周尧的母亲。
    后来与单军在车前分别，各有心思，上车坐下，等着一离开那片颠簸地，就都睡下了。
    周尧没有困意，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天佳木的介绍，虽然有六成的把握知道那山坳里长着天佳木，但得了空还是要过来仔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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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里真的符合天佳木的生长，别说在那里建设新城的中心，高速路也不可能从那里绕，说明今天他们讨论的开发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
    那大片的区域一旦设为国家级森林公园，旁边的土地正好容下一个主题乐园，那么住宅区就不会在那一片，反而还会远离。
    周尧的手指在手机地图上，调大调小，又左右观看，最后选出了两个可能会是新城中心的区域。
    当然最终的区域划分，还是要看市政府的规划，但是在开发初期，市政府恐怕也不知道那片山坳里还有濒危植物。
    这是个好机会。
    周尧的眼眸转动，本来打算明天跟着父母一起回去，当下里就决定再留上两天。
    总归要自己确认了才放心。
    果然就像周尧担心的那样，周保全先生和卢豹也都对他想要调查的那片土地很感兴趣，睡醒后就在聊那片地，甚至已经开始畅想未来。
    海景大厦！
    高速路口！
    新区的中心！
    哇哇哇！简直连地下室都能卖出黄金价啊！
    美好！
    说起来看上那块地的应该不止一两家吧，上一世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对标到那块地的公司有没有影响。
    后来周尧想，就算那块地标出去，政府肯定也是要救的，但是掏出去的钱再想拿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信不信三年分期打款，足以拖垮一个中型的房地产公司。
    如果这期间，其他的产业再出现一点问题，那么那家公司……
    周尧心里算计着，一路无话。
    回到市区，司机将车直接开到了海滨路的五星级宾馆，然后卢豹留下一起吃了晚餐，这才告辞离开。
    此时白敛的通告还没有结束，周尧也确实要多陪父母一会儿，所以扶着明显不舒服的母亲回到了房间。
    进屋没坐一会儿，周保全就问道：“你觉得那块地怎么样？”
    周尧看着父亲，脸上少了外人在时伪装出来的亲近，眼神更直更硬，但也没有了任何的虚伪，都是家人在一起时候的自在。
    他慢慢地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说一说，房地产这一块我也不懂，只知道最后还是要看政府的规划……
    总归只是海市的无房者来买的，要求也不会太高。”
    “你今天在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周保全开门见山。
    周尧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那时候身边也不是只有自己家人。”
    “哦？”周保全深深看了周尧一眼，拿起水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点头：“那块地确实不错，但也最贵，我会慎重考虑。”
    周保全先生还是很聪明嘛。
    父子儿子很快聊完，周尧就去陪母亲。
    母亲今天晕车，脸色一直不是很好，靠在沙发上假寐，感觉人过来便睁开了眼，拉住了周尧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开口就说：“我真希望能看见你结婚生子。”
    周尧和周保全先生都诧异地看过去。
    好好的，这是唱的哪出儿？
    母亲脸色微红，喃喃：“难受嘛，难受的狠了就担心自己身体不好，你说我要是真的闭了眼，没看见你成家……算了，就当我胡思乱想，别管我了。”
    周保全先生想了想，配合妻子说道：“都快成心病了，你要是觉得找不到，就见见你妈帮你张罗的那些人吧。”
    周尧诧异：“您又要让我相亲。”
    “见见吧。”母亲哄着。
    周尧摇头，思考了一下决定坦白一部分：“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为我介绍。”
    “啊！？”母亲也不难受了，嗖的坐了起来，睁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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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慢摇迪吧里，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视野极佳的卡座里，此时那对表兄弟正在醉酒。
    邹朝阳难得没有叫自己手机上的小丽小珍小美出来，心甘情愿当家中“团宠”的陪玩，哄着自己的小表弟开心。
    两个“玩家”碰在一起，自然酒水海量，两人喝啤酒可以说是千杯不倒，对这样的神色场合也都是一副千帆过尽的从容。
    一打啤酒喝下去，微醺的邹朝阳说：“点点，不是我不道歉，是他们不见我啊，道歉总得见到人吧？”
    刁点不耐烦：“都说了别叫我这名字，都三十岁了，烦不烦啊。”
    “你是我永远的最爱的表弟啊！”
    “呕！”
    “小心身体！”
    “滚！”
    表兄弟斗着嘴，看似面上不合，实际上经过一天多的缓和，气早就散了不少。
    刁点被表哥逗笑，左右看了一圈，然后低声说：“你别再对白敛起心思，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也不会喜欢你的，再说你找个男人大舅不得把你的腿打断了？”
    邹朝阳苦笑：“我说多少遍了，当时就是顺口一句话，我真没侮辱白敛的意思。”
    两人正聊着，刁点的手机亮了，拿起一看，刁点的眼睛发亮。
    “呀！尧儿的电话！”
    邹朝阳凑过去，两只耳朵贴在了手机上面。
    周尧说：“我明天有点事，你陪我出去一趟，需要一天，有空吧？”
    “有有有，我能有什么事啊！”刁点喜滋滋地答应了下来。
    周尧又说：“准备一套爬山防蚊虫的衣服。”
    “好好好，去爬山玩吗？”
    “我去山里找点东西。”
    “找东西……人手太少不行吧？我再找点人来？”
    “……可以，麻烦你了。”
    电话一挂，刁点转头看向邹朝阳，眼睛亮晶晶的。
    第二天早上，刁点先过来。
    他这两天住在姥姥家里，宾馆的房间早就退了，开着二舅那辆三百多万的大越野，穿着迷彩服和军靴，戴着一副墨镜从车上走来。
    车门一关，钥匙一丢，英武帅气地走进了宾馆的大堂。
    刁点有北方血统，长得高大威武，就是被宠出了一颗宝宝心。
    正好周尧和白敛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运动服，脚下是崭新的运动鞋，白敛依旧做了全副伪装，看见人笑了一下，喊了一声：“点哥。”
    刁点走过去，搂着白敛的肩膀笑，问：“吃饭了吗？”
    “吃了。”
    “你跟我们一起去啊？今天没工作吗？”
    周尧那边接过，说道：“明天要去海港市，一大早的飞机，我们早点出发，早点回来。”
    “我们究竟进山要找什么？”刁点好奇地问道。
    白敛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指了指，说：“找这种树？”
    “找树？找树干什么？”
    白敛摇头，他也不知道。
    周尧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是坐上车的时候问：“不是多带几个人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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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出来了吧，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他们发过去。”
    周尧发了个定位，然后转口就聊起了其他。
    今天运气不错，一路开出城去，几乎没怎么堵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看见那片荒地。
    刁点驾驶着进口大越野从国道下去，好车的性能完全无视了乡道的颠簸，直到来到一处黄土空地，然后也看见了刁点找来的人。
    一辆大巴车的人。
    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
    在汉子中间还站着个头儿和长相都偏向稚嫩的邹朝阳。
    但人家邹朝阳没觉得自己长得幼稚，反而觉得牛逼的不得了，一身和刁点一样的迷彩服穿在身上，军靴蹬着，衣袖挽到手肘，立着衣领，踩着六亲不认的外八字拽拽地甩着手过来。
    等到了面前，五官迅速调整，露出亲热的笑容，握着周尧的手说：“兄弟，前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对不起啊。”
    又拉起白敛的手握：“兄弟，我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道歉，真诚道歉。”
    最后一招手，豪气地说：“我叫了二十个人过来够不够？我不够我再叫两车人过来，人！管够！”
    人都在面前了，不但道了歉，还帮忙叫了人，周尧也不是小气的人，脸上表情变化，多了丝笑容，点头：“谢谢。”
    不过人来的多，周尧要办的事却不适合太多人知道，所以他把照片下面的说明涂上了马赛克，又让邹朝阳约束他叫来的人不要乱说话。
    接着就把任务安排了下去。
    两个人一组，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在山里搜寻照片里的树木，周尧则把山坳里最容易出现天佳木的地方留给了自己。
    在大家散开之前，周尧给邹朝阳发了个大红包，让他把钱给人分下去，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给的多一点，找的也细致一点。
    “不用！”邹朝阳摆手，“钱谈好，都给他们，找到东西还有奖金，不用你的钱，别跟我那么见外，你是点点的发小儿，就是我的好友，我邹朝阳是……”缺钱的人吗？
    但想想周尧如今的身价，邹朝阳连忙改口：“……是办不好事的人吗？”
    周尧点头，只是道了个谢，没再多说。
    很快，壮汉们两个一队，钻进树林里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周尧则通过卫星地图朝着既定的目标出发。
    身后还跟着三个皮娇肉嫩的小少爷们。
    虽然周尧的体力也很一般，但在这群人里，自觉还算不错，因而承担了开路的工作。
    后面三个人跟郊游似的，边聊边走。
    邹朝阳说：“幸好我一听是爬山，就是知道是个体力活儿，找的都是建筑工地的人，还有两个原先当过兵，这种山地如履平川！”
    刁点说：“我这鞋怎么了，穿着怎么不太舒服，一会不会起泡吧？”
    白敛说：“我带了蚊虫药，你们快喷一下，这蚊子都撞脸。”
    但随着地势陡峭，山路越来越难走，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周尧一半时间是在看头顶上，一半的时间在看脚下，等回过神来，身后除了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人语。
    转头一看，刁点和邹朝阳脸上一片潮红，汗水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淌，两人抿着嘴倔强的跟在身后，看起来像两个小孩儿。
    倒是负责殿后的白敛脸色如常，一来他们穿的衣服吸汗，二来白敛可是经常锻炼的，瘦归瘦，体力却不差，走这种山路除了觉得难走，却不会觉得太累。
    到现在，这片区域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找够。
    周尧回头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找。”
    刁点正色：“别闹了，这里那么危险，能让你一个人走？”
    邹朝阳擦汗：“没事没事，我还能行。”
    白敛站在最低处，目光越过两个人与周尧撞上，像是无声的在说：我得陪着你。
    周尧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
    不过他放慢了搜寻的脚步，而且十来分钟就休息一会儿，刁点他们也慢慢地适应了这个强度，脸色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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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点的气匀了，话又开始多，问：“尧儿，咱们找木头干什么？你照片里的是什么木头？”
    “天佳木。”因为一开始发的照片里，周尧没有马赛克照片的信息，所以干脆坦白，“是一种濒危植物。”
    “哦，找它来干什么？”
    邹朝阳想起来，说道：“对了，这片地好像要规划到新区，如果是濒危植物，这里不是不能开发了？”
    “不过你怎么确定这里有这种树？”邹朝阳好奇地看向周尧。
    周尧蹙眉，没想到邹朝阳会猜出真相，这就有点难办了。
    虽然他也没怎么藏就是了，但如果不关注这一块儿的是肯定不知道这里将会开发新区，也不会知道濒危植物的出现代表了什么。
    就比如刁点和白敛两人歪头的模样。
    简直可以看见他们头顶上冒出的问号。
    周尧没有直接回答邹朝阳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也知道新区开发？”
    邹朝阳点头：“对，家里聚会都在聊。”
    “打算进场吗？”
    邹朝阳没回答，却在看刁点。
    刁点的脑袋的上问号更多，“看我干吗？”
    敢情昨天舅舅们的耳边风白吹了，刁点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吉祥物，只要坐着笑就好。
    邹朝阳收回目光，看向周尧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严肃了很多，说：“家里是不太清楚，但我打算现在攒点钱回头买几套房子。”
    周尧点头：“那就没什么担心的，炒房已经是开发后的事情。不过要是真打算做房地产开发，就要小心一点了。”
    刁点欲言又止，你丫不是搞影视业的吗？你爸的公司你不是从来都不管的吗？怎么突然还来个实地考察了？莫非觉得影视业前途不明，打算继承自己的亿万身家？
    邹朝阳的事业心倒是比自己的表弟重一些。
    没办法，“穷人”就要多努力一点，不是谁都像他表弟那样出身就躺在终点上，他也需要去奋斗，去思考啊。
    因而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是的，细节决定成败。所以这里真的有濒危植物吗？”
    “确定一下不就知道了？”周尧说完，又往山上爬去。
    三人跟在后面，又聊起来了。
    刁点说：“不是，这地方有没有树，影响真那么大吗？”
    邹朝阳说：“当然了，濒危植物要被圈起来的。”
    刁点说：“那就圈起来，不开发呗。”
    邹朝阳看了周尧背影一眼，笑：“那也要得有树啊。”
    刁点叹气：“就为了几颗树，看给我折腾的，今天脚底下非得起泡不可。”
    就这样，走走停停在密林里穿梭了两个来小时，终于刁点彻底走不动了。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刁点蹙眉脱下鞋子一看，后脚跟打出来一个大水泡，哭唧唧地说：“尧儿啊，不行了，我走不了。”
    周尧就知道会这样，叹了一口气：“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剩下也没多少地方了，我去去就回来。”
    “我陪你。”白敛追上去，留下了邹朝阳照顾刁点。
    两队人分开，周尧始终保持着一个状态前行，身后的白敛跟着还算轻松，甚至有空问了一句：“那个天佳木，会对你家公司接下来的开发有影响吗？”
    周尧转头看向白敛，然后点头：“有，有天佳木的地方，就代表不能买。”
    那边刁点揉着脚，苦着脸说：“为了几棵树跑断腿，至于吗？”
    邹朝阳点头：“你不知道，这树可致命呢，一旦买下这块地，就成了不能开发的烂地，自己买下了砸在手里，如果对手买下嘛……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灵丹妙药！”
    周尧见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人，他牵上白敛的手，慢慢地解释：“预知危险，提前避开，甚至还可以针对对手布下陷阱，我倒是希望这地方有那些个濒危植物，有些人总归是要吃点教训才好。”
    白敛眨了眨眼睛。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51

    周尧看他：“怕我？”
    白敛失笑：“生意场上不就是这么回事，有什么怕的，只是这样就说出来，好吗？”
    “只告诉你。”
    白敛抿着嘴笑：“我保密，发誓。”
    “不用，没什么好瞒着你。”周尧握着白敛的手紧了紧，柔声问道，“累吗？”
    白敛摇头。
    那边邹朝阳在表弟单纯的目光中嘿嘿地笑：“今天来的还挺有价值，如果把这里有濒危植物的消息散布出去，说不定还能赚个天大的人情。”
    刁点眨巴着眼睛，突然凶狠地说道：“你不能说！”
    邹朝阳脸上的笑容消失。
    刁点抓着邹朝阳的手腕，手上用了力气，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无论这里有没有那该死的木头，你都不能说出去！尧儿花费那么大的力气跑过来找这木头，肯定是有原因，你要是说出去，我会生气哦！真的生气，绝不会再理你的那种生气！”
    邹朝阳愣愣地看着刁点脸上认真的表情，好一会，讷讷说道：“反正大妈对实业以外的生意都不感兴趣，这地方有没有濒危植物对咱们家也没影响，我能和谁说去。”
    “你不能告诉别人，发誓！”刁点亮出牙齿，简直能够从喉咙里听见呼噜声。
    邹朝阳只能举手发誓：“我保证关于天佳木的消息，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有没有都不能告诉！”
    “好，我发誓，有没有我都不会告诉别人。”
    “呃……如果舅舅们想投资房地产，你可以暗示。”
    “好，我发誓，只暗示，不会明说。”
    刁点定定地看着邹朝阳，总觉得还有点不保险。
    补充一句：“任何情况下，哪怕喝醉了，说梦话，都不能话说，如果说出去，你就投资什么亏什么，做什么都破产。”
    “……好毒。”
    “快说！”
    “好吧，我发誓……”
    表兄弟嘀嘀咕咕地说着不停，这边周尧和白敛已经走出去很远。
    没有路的山路很不好走，还要小心蛇蚊的袭扰，好在这里的山不算高，也不陡峭，顺着平缓的坡缓缓走过，然后他们来到了几颗白皮树的面前。
    周尧拿起手机再三对比，眼眸微眯。
    白敛开心地笑道：“找到了！真的有啊！”
    是啊，真的有。
    白色的树干很像白桦，但树叶却是锯齿状的小叶，树木并不算高大，树龄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年，拿起落叶放在鼻端，可以闻到淡淡的苦味。
    笔直生长的树，安静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却拒绝被风捕捉，因而仰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一张风景秀丽的照片，眼前的一切都是凝固的。
    白敛围着树转圈，又陆陆续续地找出了附近的几颗。
    周尧让他不要走远，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提前下好的离线地图，若有所思。
    那么这片区域接下来将会成为森林公园，旁边是一座主题乐园，新城区的城区中心该在西北方，高速公路如果从西北方绕过来，最后的最有价值的土地很有可能是……周尧圈出了两片区域，只等以后回家慢慢给周保全先生洗脑。
    当然，如果洗不了脑，就把这几棵树的存在告诉他，周保全先生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除此以外，就是要保证强仁房地产公司一定要拿到这块地。
    具体怎么操作，就看周保全先生了。
    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一半。
    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筹划和铺垫。
    周尧把这里定位，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手机一收，说：“小白，走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52

    “哦。”白敛转身正要迈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周尧两个快步冲下去，隔着老远将手伸出，在白敛抓住他的下一秒，猛地握紧，往回一拉！
    白敛的脚从落叶堆里□□，撞进了周尧的怀里。
    周尧将人抱紧，视线落下：“脚没事吧？”
    “没事。”白敛摇头，“不用担心，就是……”
    说话间两人低头看去，就看见白敛的运动鞋上都是泥土，看那高度说不定有水灌进鞋里。
    周尧拉着人去了一处地势平缓的地方，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缓缓地蹲下去。
    “不用……”白敛不好意思。
    “没湿吗？”
    “湿了……”
    “我看看。”
    “……”
    白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屏住了呼吸，感觉到鞋被脱下来，袜子也被脱了下来，足尖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很不安地颤抖了两下。
    周尧说：“进了很多水。”
    “坑……有点深。”白敛说。
    “怎么办？”周尧抬头看他。
    “忍一忍就好了。”
    周尧微笑：“不用忍，我有办法。”
    说着周尧将身后的双肩背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了……白敛以为周尧会拿双袜子给他，谁知道却拿了一片尿不湿。
    “裹上。”周尧说。
    白敛眨了眨眼，然后就看着周尧将尿不湿裹在了自己的脚上。
    那脚感是一言难尽。
    但出乎意料的还挺舒服。
    白敛的脚趾头在尿不湿里弹动着，被周尧发现，男人抬头兴味地看过来，白敛也咧嘴笑开了牙齿。
    “怎么带了这个？”白敛问他。
    “网上查的。”
    “穿不进去。”
    “等等我再调整一下。”
    “把水吸了……我再穿袜子……就好了。”
    周尧闻言停下，抬头去看白敛，恍然大悟。
    当白敛穿上干爽的袜子再次穿上潮湿的鞋时，周尧已经将垃圾处理好，装在了单独的口袋里。
    白敛这个时候才笑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啊？”
    “早上在酒店的小超市里看见的，本来想买……没好意思。”
    “啊？什么？”
    周尧笑着没说话，只是牵上他的手，手指插入指缝，便是十指交握。
    两人在山里慢慢地走着，再没了来时的焦虑，好似林间漫步一般，反倒比来时的速度更快。
    只是因为专注聊天，忘记了估算距离，等他们看见那边休息的两人时，那边的两个人也看见了他们……以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这个时候该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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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无论是周尧还是白敛，似乎都没有先松开的打算，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握的很紧，第一次在外人眼里露出了两人的关系。
    邹朝阳的视线落在两人手上，眉梢扬了扬，虽然略微迟疑地想了一会，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催促刁点：“先走一会，走不回去我背你。”
    刁点低头穿袜子穿鞋，然后站起了身。他颠颠脚，又剁剁地面，难过地说：“哎呀，怎么还被蚊子咬了，好痒好痒痒死了。”
    “哈哈，让你脱袜子。”
    白敛在旁边笑着听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们要尿不湿吗？”
    刁点和邹朝阳转头一脸莫名地看过去，讲道理啊！好好的怎么还侮辱人了？
    白敛又说：“垫脚底下。”
    刁点和邹朝阳这才反应过来，说话还大喘气，啧。
    “不要！”邹朝阳表示不感兴趣。
    “我要！”刁点已经被脚疼折磨的要生要死。
    后来表兄弟接过尿不湿开始研究这玩意儿怎么用，然后感慨聊着。
    “我小时候都没戴过这个。”
    “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说起来真的吸水不伤皮肤吗？”
    “婴儿的皮肤多嫩啊，估计是真的吧。”
    周尧和白敛侧目。
    这么好奇，干脆穿上试试吧。
    最后等着所有人磕磕绊绊的下山，太阳已经西斜，出去找树的人还有些没有回来，但注定了无功而返。
    周尧怕邹朝阳多嘴，便拐弯抹角的说了几句，刁点跳出来说他已经让邹朝阳不会说出去，秘密还是秘密。
    周尧也就没有多言。
    主动对强仁房地产公司“下套”，也不过是周尧复仇的方法之一。
    就算最后不成功也没什么。
    这一世他已经有了准备，从源头就掐断了何瑜可能再欺骗周保全先生买下那块地的可能。就连蓝星环球都风雨飘渺随时会倒，连带着当初一起“设伏”的几家公司也没得到多大的好处，维持自身的经营已经不过，未必再有谋算其他产业的打算。
    再退一步说。
    就算这几家公司还对他家的周氏集团有那样的想法，如今周尧已经洞悉前情，是绝不可能沾上那块地的。
    一旦他的公司能够做大，成功上市，没准还能反过来帮助周氏，就算不会做强做大，也不会再被人算计走。
    当然周尧也不是真就这么天真的以为自己重生回来就一定能够心想事成，苍鹰搏兔尚要全力，自己自然也会时刻在心里规划，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给与反击。
    六点前，人陆陆续续回来，好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周尧再次拿了钱发给临时的“搜山小队”，让他们找个地方吃饭再回家。
    然后周尧开着刁点的车，带着来时的人，以及邹朝阳往市区开去。
    也要吃晚饭，只是吃饭的地方肯定不一样。
    他们去了一家海滨会所，这里是邹朝阳的主场，人往门口一站，接待小姐便热情地喊道：“邹先生晚上好啊。”
    邹朝阳比划一下，说：“四个人，我们一身的衣服都要拿去洗，包括鞋子，离开的时候要穿上。”
    “好勒，这边请。”
    这是海滨会所，酒店的后面通向沙滩，海上还有些人在夕阳里嬉戏玩乐，但周尧他们实在没有体力再玩。
    从更衣室出来已经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白色浴衣，简单吃了一点饭，就去洗澡蒸桑拿，打算去了身上的乏意再好好享受晚餐。
    邹朝阳勉强和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然后再来个“赤果相见”，关系迅速升温，谈笑自如。
    湿蒸的雾气极大，遮掩了彼此的视线。
    邹朝阳往对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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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浴袍裹在那两人的身上，露出大半截的腿，热气蒸腾出大量的汗水，顺着头发丝蜿蜒而下，不说白敛，就是周尧也长相英俊，双双坐在邹朝阳对面的时候，简直秀色那个可餐，养眼程度不分轩昂。
    邹朝阳当然对男人是没有兴趣的，但不代表好看的东西不会多看两眼，所以水雾蒸腾而起的时候，他就观察着对面两个人，想起山林牵着的手，两人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
    难怪……刁点会反应那么大。
    自己那话一说出口，不就是正经地调戏了兄弟媳妇儿……呃，是媳妇儿吧？
    正想着，突然心里一悸，抬头就见周尧看着自己，狭长的双眼眯着好似刀锋，在自己的眼睛上狠狠地割了一下。
    邹朝阳急忙没话找话，说道：“我在海市没什么大本事，但三教九流却都认识不少，我看你们和奇异集团的合作很多，应该会经常来海市，有能够帮上忙的尽管联系我。”
    周尧点头，倒是不认为自己在海市会遇见什么麻烦。
    他的圈子在A市，而且奉公守法的当个生意人，也不会去招惹没必要的麻烦，所以找到邹朝阳的可能性很少。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自然要客气地寒暄一番。
    那边两人说着话，刁点抱着自己的脚哭叽：“脚上的泡我好想戳破啊……我戳破了啊……哎呀呀好多水……快快纸！”
    白敛说：“我出去帮你拿纸。”
    周尧说：“我也出去了，不舒服。”
    等着两人一离开，邹朝阳的好奇心彻底压不住了，问了一句：“那两个人？”
    刁点正抱着脚心疼，斜睨他一眼，说：“管你什么事。”
    邹朝阳嘿嘿地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刁点蹙眉：“不能说出去！发誓！”
    “啊？”
    “发誓，快点儿！”
    “……”
    等着表兄弟两人发过誓出去的时候，周尧和白敛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会所衣服，坐在了包间的沙发上。
    两人各自玩着手机，距离倒不算是特别的亲近，但姿势很放松，懒洋洋地摊着。直到刁点他们推门进去，两人才又调整坐姿，抬头看过来。
    然后。
    刁点就发现自己被尧儿“死亡凝视”了。
    刁点左右看一眼，离开邹朝阳远一点，然后发现周尧真的是在看自己，一头雾水：“怎么了？”
    周尧也没说话，但看的出来是有点不高兴。
    刁点只能看白敛。
    白敛很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点哥，不好意思，害你上热搜。”
    “啊？什么？”
    第75章送去医院洗胃……
    朗威发的微博，终于在经过了三天的发酵后，上了热搜。
    这次不是金漪没有提前公关，而是因为公关了没有成功。
    一开始，金漪只是关注这个微博，毕竟每天“碰瓷”白敛的公众号太多了，断章取义的，哗众取宠的，长篇大论的，以白敛的名气，也不乏一些私生饭和狗仔队的偷拍照片。
    想靠着抨击白敛吃饭的公众号多如牛毛。
    而这些公众号发出的信息大部分发展不起来，就被白敛的粉丝一拥而上把火苗浇灭。
    金漪现在可是拉扯了一个三十人的公关部门，手上大大小小的公众号上千个，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拯救白敛的名声。
    本来朗威发的微博也该是发展不起来的那一类，就算是会吸引一些流量话题，那几张照片的争议性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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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怎么了？
    男生之间窃窃耳语怎么了？
    要是这能够证明白敛的性向，那岂不是大学校园里的男生都成双成对了？
    这绝对不是证明白敛性向的铁证，最多是白敛有个好友的证据。
    对于这种消息，根本都不需要特别理会，很快就会消散热度。
    非得插手，就是“扶贫”。
    反倒是遂了发文者的心意。
    然而金漪的关注点因为都在白敛身上，只注意到会不会影响白敛，因而难得失算了一次。
    微博信息的爆炸是在有人曝光了刁点的身份之后。
    有网友留言说：【这不是京圈的刁公子吗？白敛竟然还有这样的靠山呢？难怪会火。】
    一句话，瞬间盖起了上万层的高楼，大家一起来玩八一八。
    【看见“京圈”就不明觉厉，敢问刁公子是哪家少爷？】
    【我还以为没人敢说呢，既然有人开口我不客气，这照片拍的那么清楚，我一眼就看出来的，经常在雅阁会所玩的，都不会不知道刁公子是谁吧？】
    【说起来，白敛好像在雅阁跳过舞，那时候还没火呢。】
    【刁公子不得了了，京圈有名的公子哥儿，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三百六十五天醉酒三百六十天，剩下几天去探望长辈，醉不得。】
    【急死我了，都看了三百多楼了，能不能给个准话，刁公子是什么人。】
    【因为权势太大，不能说吧，谁敢说，说了就被查水表。】
    【我不怕！我来说！某某集团公司，身家千亿，华国企业十强的那个某某集团，董事长兼CEO邹海星的独生子，老爸嘛……呵呵，不敢说，厉害着呢。】
    随后底下一堆的膜拜留言。
    对于这种一出生就躺赢的真·人生赢家，那叫一个羡慕啊……还很酸。
    也就因为刁点的身份暴露，导致本来没什么热度的微博瞬间爆火，短短两个小时的功夫，就冲上了微博热搜的第一名。
    #白敛身后的又一位大佬曝光#
    然后金漪就兜不住火了。
    网络舆论大部分时候其实是可控的，毕竟华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每天大大小小的能有多少事发生啊，谁没事老盯着一个新闻看。
    看过，议论一下也就完事，热度没等冲上热搜就迅速消退。
    然而有时候的热议量就是来的那么莫名其妙。
    这个热搜第一也就是因为一个娱乐圈顶流和某个超级富二代有关系，马上就被全国人民盯着。说那个京圈的刁公子多有钱，白敛又是怎么和刁公子认识的，在白敛的成名路上，这个传说中的刁公子又帮了什么忙。
    当然了，刁公子和白敛的关系显然更被大家好奇。
    金漪灭不去这团“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烧起来。
    最后无奈，给周尧发了个微信，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顺便请示一下能不能让白敛和刁点拍个合照，官方发出去，平息了这场热议。
    周尧是知道刁家是怎么护着刁点的，毕竟家庭背景敏感，刁点的富二代权二代生涯低调了三十年，这也是刁家为刁点安排的最理想生活。
    如今就因为一张合照给打破了。
    先不说周尧到时候怎么对刁叔叔解释，就说这照片……刁点和白敛明明是最正常的关系，但因为拍摄者有心想要呈现出不一样的气氛，因此那照片还真是有点暧昧。
    心里不舒服。
    沉默地看着刁点，慢慢抚平心里的波折，寻思着这事应该怎么对刁点说。
    刁点这边已经从白敛的手机上看见了照片和个别评论，但是就做出了反应。
    他站的笔直，将三根手指头竖过头顶，眼睛睁的溜圆地说：“我发誓！我对小白没有任何想法！我要是对他有除了朋友以外任何的想法，天打五雷轰！”
    被惊着的白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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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发过两次誓的邹朝阳：“……”
    以及突然就笑了的周尧：“……”
    怎么说呢，刁点是真的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虽然身边朋友不少，但因为大家都哄着他，所以他从来没什么心眼儿。
    第一个反应不是着急自己的身份曝光会对家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而是忙不迭的解释，维护自己和发小儿的感情。
    就这么一个人。
    怎么生得了他的气。
    难怪能把自己活成“团宠”的家伙，也该有与其匹配的“团宠”气质。
    周尧心里那点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笑容浓郁的同时，把刁点的手拉了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说：“白敛说的没错，让你上了新闻很抱歉，我这边正在解决这件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刁点回过神来，想起家里人的交代，顿时有些怯怯地点头，也不客气：“这事是要处理一下，不然我爸会说我的。”
    “嗯。”周尧再次点头保证。
    后来他们按照金漪的请求，一起拍了几张大合照，然后用白敛的微博发了上去。
    白敛：【忙里偷闲】
    没多说，合照里有周尧、刁点和邹朝阳，大家笑容满面的摆拍，照片里还能看见桌面一角上的食物，一看就是一群好友聚餐，首先就洗白了白敛和刁点的关系。
    然后周氏影业的官方工作室发了一则通告，广而告之，刁点目前是周氏影业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
    这一条则透露出刁点和周氏影业的关系，毕竟人家是富二代，是权三代，不代表人家就不能有自己的投资和事业。
    怎么的，有钱还不让开自己的公司是不是？
    我就是想要投资影视行业怎么了！我就是和白敛关系不错怎么了！
    金漪抓住核心关键点就是一通“连环三十二踢脚”，成功将舆论公关回来了大半儿。
    毕竟处理这种类型的热搜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只要刁公子愿意露面曝富晒爸妈，大部分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对于金漪而言，最难的是说服刁点配合。
    对于周尧而言，最不好开口的也是说服刁点配合。
    毕竟这不符合刁家专门为刁点写下的“十大家规”。
    但刁公子表示，家规算什么，被戒尺抽屁股算什么，为了发小儿两肋插刀，我可以！
    所以这事也就解决了。
    至于刁点和白敛的那点绯闻，随着刁点继续低调地保持自己富二代权三代身份，相信流言蜚语很快就会过去，又是春暖花开继续浪。
    不过在大家放下心开始吃喝玩乐时，也就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刁点嘴里嚼着肉，望着天花板思考了很久，然后说道：“这照片是前天晚上咱们在海边走路拍的吧？我记得咱们才和卢总吃过饭，半路下的车。”
    “哦，对了，我想起了，那天我在停车场看见有人在偷拍。”
    “这王八蛋，当时就该把他抓住的，也就没有后面这些麻烦。”
    说到底，刁点还是有点怕回家被训斥。
    周尧见他这样，自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已经打定主意，回去负荆请罪。
    这边刁点絮絮叨叨的，还在回忆那人的穿着长相，说着说着，旁边的邹朝阳一丢筷子，气道：“妈的，这事不能忍不了，这家伙我非得给他揪出来不可！”
    邹朝阳不久前才说过，他在海市没什么大本事，但三教九流认识的人最是多，想要找一个人出来嘛……
    打电话，一个个的电话拨出去，晚饭也没怎么吃，一直说个不停，这倒是看出来邹朝阳还真是个交游广阔的主儿。
    吃完了饭，四个人换了个房间，三个人斗地主，邹朝阳还在打电话。
    但是内容已经变了。
    人，似乎已经快找到了。
    周尧在旁边听着，多看了邹朝阳几眼，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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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默默提醒自己，人以亿计，各个不同，有上达天庭九霄之人，下也有通幽冥地府者，其能力不可对比量化，合适的人遇见合适的事，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不过这天晚上到底没有抓到朗威。
    四个人等消息到十点，就轮番打着哈欠，周尧看见白敛脸上的疲色，率先开口告辞。
    周尧说：“明天小白早上六点的飞机飞海港，我们就先走了。”
    白敛赧然笑道：“不好意思，明天有拍摄工作，熬夜毁皮肤，再不回去，经纪人要狂暴。”
    刁点点头：“你那经纪人老厉害了，快回去快去。”
    随后刁点提议开车送他们回宾馆，周尧没有拒绝，白敛的脸坐网约车很容易被认出来，回头又来个路人甲爆料。
    【顶流白敛和一男哒半夜共乘一车回宾馆】
    还有完没完了！
    是白敛长相容易炒作同性绯闻啊？还是现在流行这样？这也确实很奇怪，微博的CP榜单排在前面的几乎都是男男女女成对儿，这世界是怎么了？
    周尧现在也不是当年的“螺旋铁直”，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只要自己乐意，为了白敛的星途稳定，他凡事也要多想几分。
    再说了，白敛好，他好，白敛稳定，公司稳定。
    不知不觉的，公司和他和白敛已经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晚上回到房间里，周尧和白敛两人很快就上了床，但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抱着说了会儿话，等着白敛开始大哈欠了，周尧也闭上了嘴。
    待得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周尧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挨个看过、处理了今天的工作，一直忙到十二点才揉着眉心放下手机。
    白敛身上的味道是清甜的，周尧躺下去握住了白敛的手。
    年轻人被惊醒，迷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挪了过来，被周尧一把抱住。
    一晚上，周尧都被这清甜的味道环绕，满心宁静。
    这天的夜色很深。
    但在大片黑色的黑幕下，却有一颗明珠在大地闪耀。
    海市是个不夜城，即便已经过了午夜，这里依旧灯火璀璨，街上到处还能够看见人影。
    就连小街小巷里也亮着明亮的路灯，霓虹灯的招牌在夜色下跳动，还有一股暗香流转。
    一个人影正摇摇晃晃地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隐约照出迷醉的眼睛，浓厚的胡须遮挡了面孔，满身酒气。
    朗威今天放纵自己出去喝酒去了。
    他的新闻竟然上了微博热搜，公众号一天时间增加了将近一万名的粉丝，虽然所有的留言都在骂他，但是……但是！
    有小报私信他约稿了！
    这就是信息时代啊。
    有流量就有收入，拮据了许久的手头，终于要宽松下来。
    朗威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以后就盯着白敛得了，白敛正热，上的通告却不多，所有人都好奇他的私生活，这正是自己赚钱的好方向。
    甚至朗威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偷出来一些白敛的私人物品，说不定他的那些疯狂粉丝都会争相购买。
    有名气就是好啊，有名气赚钱，有名气还能养活他这样的狗仔。
    呵呵呵……
    一路想着，朗威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是海市的土著，家里在海市的老城区有房子，这房子地处城市中心，价值不凡，就是……没开发商有那个魄力全部买下来，所以到现在朗威都没住上大屋。
    大前年送走奶奶后，留下了这套房子，期间各自再婚的父母也回来打过房子的主意，都被朗威给打走了，这套房子就真正成为了他的。
    一拆迁。
    他就有千万的身家了。
    想到这里，朗威呵呵地笑着，看见自家小楼出现在眼前，他慢慢悠悠地掏出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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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咔哒！”
    钥匙插了好几次也没插·进锁眼里。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转头看过去，睁大了眼睛。
    “这是你家？”拍他肩膀的是个男人，个子很高，手臂隆起的肱二头肌几乎要将T恤的袖口撑裂，微微弯下腰靠过来的时候，面相也很凶狠，又问道，“你是不是朗威，有个叫做天狗咬月的微博公众号。”
    朗威喝多了酒，虽然下意识地吓了一跳将这人的手打开，但是嘴里却已经开口答道：“对啊，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你搁这儿吓唬谁呢……”
    没等他说完，他的手臂就被人反手捏住，然后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将他撞在门上。
    “哐当”一声。
    牙齿撞上了铁门。
    “可算找到你小子了！”那人在耳后冷冷说道，“走！跟我去见个人！”
    “啊！我不去，不去！”朗威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但现实由不得他拒绝，男人反扭着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上了一辆车，开向了城市的黑暗里。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手机响了。
    白敛按了闹铃，翻身坐起来，没等下床就被周尧搂住了腰。
    周尧闭着眼睛说：“一路顺利。”
    “嗯。”白敛应着身，然后弯腰在周尧的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黏糊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暖香舒适的被窝。
    白敛去洗漱，周尧睁开了眼。
    这一亲，倒是把他的睡意都亲没了。
    他起身进了洗手间，从身后搂住了白敛，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又闭上了眼睛。
    白敛笑着侧过去蹭他的脸，洗漱镜的灯照亮了两个人面容，像是一幅画，安静且美好，只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
    “我送你去机场吧。”周尧喃哝。
    不过短暂的分离一两天，周尧却格外舍不得。
    最开始的不适应和克制在缓缓淡去，周尧现在才品到热恋的滋味，好像对这个人上了瘾，在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意识到需要分开，心里生出的牵挂顿时如同那墙壁上长满的蔓藤，悉悉索索的顺着墙根往楼顶上窜。
    周尧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改变自己的行程，陪着白敛去海港市。
    他有改变自己行程的能力，却不愿意使用这个权力。
    白敛现在这么努力，又这么能赚钱，他也要努力还行。
    最后周尧送着白敛去了机场，改签了今天上午最近的航班，准备第一时间回A市。
    樊绪言前天下午就已经陪着刘爷爷回了A市，今天白敛离开也带走了蓝姨小周那一大群人，现在还留在海市的就剩下周尧和刁点。
    周尧要走也不是临时决定，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带上了随身用品，只是退房需要人帮忙，自然只能拜托还会在海市留上几天的刁点。
    在机场随便吃了点东西，临上飞机前，周尧给刁点去了一个电话。
    刁点还在睡梦里，揣着鼻音：“尧儿？”
    “睡呢？”周尧开门见山，“我现在机场，马上要上飞机，你晚点睡醒了去帮我退个房，房卡在前台。”
    刁点清醒，说：“你今天就要回去啊？昨天怎么没听你说？”
    “嗯，有点急事。”其实也没什么急事，工作还是那些工作，只是没有一定要留在海市的必要。
    刁点却急忙说道：“昨晚上我表哥说，已经抓到人了，你不看看吗？”
    “送警察局去吧。”周尧比较谨慎，觉得这种人私下抓了不安全，不如直接交到警察局去，话说现在的警察管这事吗？
    刁点却很憨直：“报警啊？得了吧，这罪估计不立案吧，白瞎功夫。”顿了顿，又说：“行吧，你先上飞机，这事儿交给我，保证他以后再不敢出来作妖。”
    “你打算做什么？”周尧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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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点笑着：“保证不犯法，得嘞，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手里还没点儿分寸吗？这点事我都做不好，我爸分分钟教我重新做人，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吧，再见。”
    挂了电话的刁点再也不困了，一个电话打出去，喜滋滋的就出了门。
    很快就在一家粤式的早茶店楼下停了车。
    昨晚上找到人，就先带到了这里，邹朝阳在这家早茶店有不少的股份，安置个人还没有问题，今早上接到刁点的电话就匆匆地赶了出来。
    这两个纨绔在楼下见面，第一个动作都是打了个打哈欠。
    毕业之后，这期间两人早起的次数两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表兄弟见了面，嘿嘿地笑了一嗓子，一起推门进了餐厅，朝着昨晚上就上了锁的包间走过去。
    周尧此时已经坐在了飞机上，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睡着了。
    好像才眨了个眼，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飞机已经飞抵了A市的上空。
    压下梦里那张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坚信刁点绝不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慢慢将那心烦意乱平息。
    飞机在十分钟后降落在A市的机场，周尧离开机场后便直接去了公司。
    才一坐下，金漪闻讯赶来，说：“回来啦？”
    周尧看向最近瘦了不少，却越来越会打扮的辣妈，微笑：“嗯，有事？”
    “当然有了，事情多了去，我回去整理一下，然后把樊绪言叫上，等会就来给你汇报。”
    周尧点头，看见金漪转身离开，又叫住了她。
    “啊？什么？”金漪问。
    周尧问：“网络造谣罪是多少年。”
    金漪眼珠子一转：“你说的是小白昨晚上那个热搜吧？那个程度差不多拘役七天就出来了。”
    周尧嘴角抿紧：“那侵犯肖像权呢？”
    “看是不是商用，牟利多少，还要考虑侵权人的收入水平，还是拿昨天晚上那个热搜记者来说，告他的钱还不如律师费贵，这种时候保留追诉权就好了。”
    周尧若有所思，点头：“谢谢。”
    金漪离开后，周尧想了想。
    从金漪那边了解到公了的程度之后，还真有点惦记那表兄弟两个人能做到的程度。
    同时也有点担心他们过了火，法制的时代，但是得有个度，回头警察就过来，上社会新闻。
    为这种狗仔污了名声，不值当。
    放心不下的周尧只能再给刁点打了电话过去。
    刁点拍着胸口保证：人教训了，解了一口恶气，不过放心，绝对吃不上官司，瞧好吧你。
    周尧这次却不打算再被这样敷衍，追问：“你们怎么做的？”
    “就好吃好喝的招呼呗。”
    “？”
    “好吃好喝……”
    “嗯？”
    刁点再开口的时候有点心虚，说：“就是给他灌了不老少的酒……”
    周尧一脑袋问号，思考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们早上给他灌酒了？灌了多少？知不知道酒精中毒？”
    “……”刁点讷讷，“所以送去了医院。”
    “……”周尧一口气没下来，整个人都坐直了，“真中毒了？胃出血了？”
    “不是……也怕他出事，然后送去医院洗胃去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0

    “……”
    这一下周尧捋清楚的。
    大早上的，这俩表兄弟把人抓着，让人家馒头配白酒，干了一瓶下去，折腾的人吐的稀里哗啦，然后怕出事又给人送医院洗胃去。
    怎么说呢……手段够狠够黑够折腾，估计在医院里住着的那个人也会记住教训，手段肯定是不够光彩，但解气也是真的解气。
    周尧叮嘱了刁点两句，让他继续关注事态的变化，别让人真的出事了，但也别让那人来个鱼死网破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刁点干的时候很爽快，如今回想也有点后怕，自然把这件事扛了下来，保证自己会把这事解决漂亮。
    但这样一来，本来想要等刁点回来的周尧，只能提前下班，买了些礼物去了刁点他们家。
    刁点的母亲是个典型的事业女强人，经常应酬，回家的时间并不比周保全先生晚，但刁点的父亲却因为工作性质，除非必要不会参加任何的酒宴，每□□九晚五的下班，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家。
    周尧晚饭后去敲门，开门的是刁家的特护，专门照顾刁老爷子的衣食住行，大前年刁老爷子的身体就不太好，这一年更是很少出来走动，因而屋里也多了些药味。
    装修的古香古色的家，本该很有韵味，但因为家里老人生病，便多了些晦涩的气息，走进屋里的时候有些莫名的压抑。
    这个小区住着的人都非富即贵，但刁点家算得上其中排名前三的权贵家庭，小时候周尧就和刁点玩在一起，周尧的父母都乐见其成。
    后来周尧的“宅属性”爆发，渐渐的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不再联系，周尧的父母催他来找刁点，被他一再拒绝后，终于放弃。
    谁能想到这两年，周尧又和刁点联系上了。
    仔细算算，加上上一世的时间，周尧足有二十六年没进过刁点家里。
    很长的时间啊。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周尧都无法认出刁点的父亲。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男人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脸上挂着惊讶的笑容，面貌堂堂正正很是英武，个子比周尧还高一点，看起来很壮。
    刁点的身形像他爸，但长相像他妈。
    “周尧？”刁爸爸准确地叫出了周尧的名字，然后说，“刁点去海市看他姥姥了，没在家。对了，你们是一起过去的吧？怎么了这是？”
    视线又落在周尧的手上，诧异：“怎么还带着东西过来。”
    周尧对着刁爸爸很愧疚地鞠了个躬，说：“叔叔，今天是来道歉的，最近的新闻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那件事过来。”
    “哦……”刁爸爸点头，显然是知道的，继而微笑，“没什么好道歉的，小报乱写当不得真，你来看看我可以，为了这事过来，没必要。”
    刁爸爸笑着，招呼周尧在沙发上坐下，礼物倒是没有拒绝。
    大概是害怕拒绝了周尧，会让孩子不安心，所以便收了下来。
    两人坐下，倒上茶水，周尧就把这事好好说了一下，不过没提刁点为了出气将那个记者灌醉送进医院的事。
    刁爸爸一边听着一边笑，和周尧谈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刁点就拜托你照顾了。”
    周尧不太明白，怎么又突然拜托他照顾了，今天不是来道歉，顺便拜拜码头的吗？
    刁爸爸什么人，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他不明白，便慢慢地说了起来……
    刁点从小不缺钱，才打出生，家里长辈就为他买了三千万的基金，随后逢年过节也都是送些股票基金，等着成年了，成年礼就是家里企业的股份。
    可以说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
    此生无忧，但也完全没有上进心。
    好在对朋友讲义气重交情，因而更能听进兄弟朋友的话。在刁点的一群发小儿里，就只有周尧是正正经经开公司做生意的，刁爸爸也有心让刁点跟着周尧学点，因而今天也透了点底子……只要不是影响刁家的声望根基，都是小事，刁家愿意给周尧一些方便。
    换句话说，刁爸爸是认可周尧的生意，也愿意刁点跟着周尧一起做生意。
    对于这个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刁爸爸对他的要求已经降低到，只要正正经经地干点儿事就行。
    “三十而立啊，刁点也该走出去了。”
    周尧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是好事啊，一来他和刁点确实关系很好，二来得了刁家的首肯，他的公司在京城的活动不说一路绿灯，但也不会随便被人找上麻烦。
    不就是带着刁点一起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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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聊了一会儿，周尧起身告辞，刁爸爸把他送到门口，甚至一直出了门，在小区里溜溜达达地往周尧家去。
    远处看见周尧家的小楼时，刁爸爸说：“周尧啊，你拍的《超算》我在电视上看了，要不是刁点说，我都不知道这是你们公司出的，拍的真好，我特别爱看。”
    周尧笑道：“最近在拍第二季，您要闲来无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带您去影城转转，看他们拍戏也很有趣。”
    刁爸爸呵呵地笑着，一直走到周尧家的门口才停下：“行了，回家去吧，我再转一转。”
    “好的。”
    这事告一段落，回到家里陪伴母亲爷爷，然后周尧就在家里住下了。
    中途母亲上楼送糖水，又问了一下周尧感情方面的事。这次母亲不提相亲了，对周尧的心上人特别好奇，屁股往凳子一坐，就不打算走了。
    母亲问：“那女孩儿是你同事吗？”
    母亲又问：“还是哪个明星啊？”
    母亲接着问：“性格怎么样啊？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开朗的女孩，你呀，就是太宅了，也只有这样的女孩会吸引你的注意力。”
    母亲最后说：“要不妈离的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周尧头大。
    很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说多了话，看母亲这意思是要下场强行撮合啊。
    见人？
    当然是不行的。
    周尧吸取教训，果断拒绝：“不行，我有自己的考虑，这事您就别管了。”
    母亲到底做不来太过的纠缠，长叹一口气，起身出了门。
    周尧看着母亲的背影又有点心软，但……真的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暂时只能让母亲这样担忧着了。
    待得家里安静下来，周尧本想休息，但想起一件事，又忍不住深思了起来。
    今天在公司开会，除了公司内部的事情，金漪也聊了一下外部的环境。
    毕竟现在公司是股份制，不是自己闷头发展就好，奔着上市而去的公司注定要在“大海”里和这些那些“大鳄角力”。
    即便现在还没有一战之力，但收集情报的工作却一天都不能耽搁。
    这种事，当然要交给公关部门来做。
    金漪在会上说：
    蓝星环球影视公司因为郁明拍摄短视频的事情，正在和抖抖打着官司，原本是觉得自己站着理，又馋那笔违约金，本来只是扯扯皮，打下口水仗，结果导致公司股票再次下跌，这个官司不打不行，还必须要赢。
    结果这边官司缠身，那边又撩帷幕影视公司，就是“十佳青年企业家”柴骅桐开的那家公司，说是他们拿了自己的剧本，现在又要打版权官司。
    周尧手指敲了敲桌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内情。
    要说郁明这人自带毒奶光环，那么何瑜就是个阴狠狡诈的盗贼，专门玩背刺，捅菊……的人才。何瑜会背后拆墙老东家似乎并不奇怪，但这次没能把自己摘出去就有点奇怪。
    这版权官司……总归何瑜才是关键人物。
    不对。
    等等。
    何瑜怎么会是关键人物呢？
    剧本的版权在楚迅的手里，卖给帷幕的版权签的也是楚迅的名字，关何瑜什么关系呢？他不过就要了多一点中介费，但又没有白纸黑字的证据，问起来也就一句楚迅答应卖的。
    聪明啊！
    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
    何瑜在经营这些歪门邪道上，真的是个天才。
    只是这一下把这么多人得罪完了，还把楚迅卖了，何瑜没道理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吧。
    他在打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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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离开这个圈子了吗？
    还是……找到更可靠的金主，打算抱别的大腿了。
    那么姑且想一下，蓝星国际出事后谁会得利，说不定就是何瑜的下家。
    周尧想了很久，待得夜色浓厚，他打开手机问了一句：【蓝星的艺人都去了哪家？郁明的去向决定了吗？】
    第76章那眼神特别的黏
    等着消息发出去，周尧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这个时间金漪都哄着豆豆睡觉了，倒是打扰到她了。
    但很快金漪却发来消息说，【郁明还在蓝星，郝月现在是自由身，和大鹅在谈，美玫是苹果付的违约金，王佳米好像在接触奇异公司，还有些艺人的经纪人也在和我们接触，不过我们暂时没有招新的准备。】
    周尧蹙眉，每家公司都有，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真的只是何瑜抽风，打算捞一笔就改行？
    但为了15万的中介费，至于吗？
    不会……能让何瑜把楚迅都祭出去的，肯定是更好的发展。
    【谢谢，随口一问，打扰你睡觉了。】周尧回了一句金漪。
    然后就点开了楚迅的微信号。
    总之这么一来，楚迅应该和何瑜是彻底断了，而自己对于楚迅是势在必得。
    幸好之前自己对楚迅并未表现过在意，否则要是让何瑜知道，恐怕自己还真就没办法签下楚迅。
    而且在这样的局势下面，自己出手捞人，倒是可以获得楚迅的几分真心啊。
    想到这里，周尧眉心一蹙，又想起了毕业典礼的那天，穿着女装的楚迅在同学的玩笑声中亲的自己满脸的口红，后来又哭着说自己要出国了。
    那天毕业典礼后，同学约着出去唱了歌，周尧本来六千字的更新，那天一个字都没写，因为那天晚上楚迅喝醉了，也不让同宿舍的同学照顾，死活要让他陪他回去。
    那天的夜色很黑。
    月亮挂在天上，看不见几颗星星。
    喝醉酒的楚迅被他和何瑜一左一右地架着，何瑜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但何瑜跑过来帮忙的时候，楚迅又把嘴闭上了。
    再后来，出了国的楚迅没有和自己联系过，一走就是五年，零零碎碎的消息从何瑜的嘴里传过来，只知道他拿了奖，但从未联系过。
    直到周尧重生回来前不久，楚迅也回了国。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似乎很重要，一直到睡觉前周尧都时不时地想起分别前的最后一夜，但始终无法看破。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周尧联系上了楚迅。
    问：“蓝星和帷幕的版权官司，是你的剧本吗？”
    楚迅回答：“是。”
    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尾音拉得很长。
    周尧问：“跟我说一下，现在的发展。”
    “能见面说吗？”楚迅问他。
    “可以。”周尧答应了。
    今天上午本来该去剧组那边，周尧出门的时候开着车，车的后备箱是行李，还有给白敛带得水果。
    白敛一直在控制体重，白水煮菜，吃的量很少，每天跑通告却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和体力。周尧甚至不敢为他带太多的干果，也只能买些美味鲜甜的水果带过去。
    休息的时候吃点甜的水果，不长肉，还减压。
    楚迅家正好在上高速的路上，周尧顺着导航开到地方，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马路边上满脸憔悴的男人。
    本来打算让楚迅坐在副驾，谁知道楚迅拉开了后门探头一看，后座基本摆满了水果，座位上面和下面都是。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3

    给白敛买吃的，还得考虑到他身边的团队，走哪儿都是七八个人跟着，都还特别能吃。
    “后面装的水果，坐前面吧。”周尧回头看他。
    楚迅只能坐上了副驾，拉下了安全带，一边系着一边问：“买这多，吃得完吗？”
    “我要去剧组那边，给他们带的。”
    楚迅回头看了一眼，这要是给剧组带的，又太少了些。
    说话间，周尧踩下油门，往附近的咖啡厅开去。
    路上也没人说话，楚迅靠着车门捏鼻梁，看看周尧，欲言又止的，又把视线移开了。
    “说吧。”快到地方的时候周尧开口。
    “算了，上去说。”
    其实楚迅这事说起来很简单。
    何瑜将剧本卖了给了帷幕，楚迅签了字拿了钱。现在蓝星那边想拍这部戏，楚迅当然要实话实说，结果才知道何瑜根本没有和蓝星这边谈过。
    蓝星让楚迅把版权拿回来，不然就必须支付违约金。
    违约金三万，不多，楚迅当然拿的出来，但是蓝星把楚迅没有契约精神这件事宣言了出去，外面倒是没什么声音，但是北电那边却闹得挺大，楚迅还被校长约谈，现在学校那边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搞不好，楚迅会被北电解约。
    “何瑜呢？”周尧问他，手边的咖啡还没喝过。
    “别提那个孙子！”楚迅气得脸色发青，“我找他，他告诉我九万的版权费，拿三万来付违约金也不亏，还说蓝星现在就是一条破船，早点下船也好。我艹……”
    楚迅也算是个翩翩君子般的人物，才回国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母校还请他回去担任教授，也算是个风流人物。
    如今被何瑜坑的骂了脏话，若不是气极了，何至于如此。
    周尧同情地看了楚迅一眼，这一幕何其相似，何瑜这人果然只会朝熟人下手。
    “你现在焦虑，是因为学校的事情吧？”周尧问他。
    楚迅点头，当教师的最怕名誉受损，虽然明明不是他的错，但被指指点点的却是他。
    周尧说：“这事其实不难解决，我给你支个招吧。”
    “嗯？”楚迅期待地看着他。
    “去找柴骅桐，有他出面帮你解释，这事不难办。”
    楚迅想了想，狐疑看他：“柴骅桐和何瑜关系那么好，他会帮我？”
    “他要真和何瑜的关系好，就不会让你知道何瑜收了他十五万的中介费，去谈谈吧，这事十有□□能成。”
    楚迅也是无路可走了，当下就决定去试一试。
    周尧叫住他：“事情解决了过来签约，别被柴骅桐忽悠走了，我手上资金雄厚，你可以放任自己去拍一部真正的大片巨作。”
    楚迅难得笑了，说了一句：“以前你对我爱理不理，你就不怕我现在让你高攀不起。”
    周尧举手握拳，笑而不语。
    等着周尧起身离开，账已经结了，他回到车上，便是风驰电掣，开向了B市。
    周尧这次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超算》第二季的剧组，其实再过半个月，《神说》的完结季也要开机。
    自从公司进入规模化的运营后，效率明显快了很多，至少出剧本的速度不再受限于周尧的时间，他在外面忙着，编剧部那边就已经在拉剧本，他每天只需花费一点时间讨论剧本就好。
    在周尧看来，《神说》完结季的剧本比他自己写的好，句子精炼，给演员留白的空间也多，再加上对周尧烧后期的大胆程度有所了解，《神说》的完结季应该会给观众一个满意的答卷。
    等到了剧组，发现今天又有粉丝探班，而且因为出的外景不好管理，粉丝已经混进了剧组里面看拍戏。
    白敛正在镜头下面拍打戏，对手是一名CG演员，特种战队在白敛身后掠阵，最近小火的张家驰也在人群里。
    因为特种战队出乎意料的又人气，所以通过周尧开会后确认，为他们临时加的戏。
    金漪也是有先见之明，本身只是签了张家驰，结果特种战队一火，马上把能签的都签了，只有“知心”的茶子是奇异平台的艺人，但也很配合地赶了过来拍摄为数不多的镜头。
    前面拍打戏有武术指导指导动作，还有副导演带走位，导演机这边梅广轩就和唐泽一边看一边聊，手在屏幕上点点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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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哎呀！”
    粉丝群发出了惨叫声。
    “小白你的没事吧？”
    “小心啊！小心啊！”
    女友粉们捧着心恨不得吹吹白敛受伤的地方。
    周尧抬头，就看见白敛捂着右边的肩窝摆手，表示没有问题，说着笑着，视线就绕到了自己这边。
    像是藏着小勾子，狠狠地勾搭了他一下，又移开。
    周尧无奈地笑，每次过来都害得白敛分神，自己现在是看不得白敛拍戏了怎么的。
    等着骚乱稍微平息，演员站位，梅广轩这才回头看了周尧一眼，说：“晚点儿咱们聊聊。”
    “什么事？”
    “先把这一幕过了。”
    镜头前，板叔持板喊道：“第四百三十一幕，巷战，第六次，开始！”
    周尧扬眉，这一幕都拍了六次了吗？
    虽然不是拍电影，烧的都是胶片，但是耽搁的都是剧组成员的时间，烧的也是钱啊。
    很快周尧就知道这一部戏为什么难拍了。
    是一镜到底的群像戏。
    镜头里一共有六个演员，每个人都有战斗动作，不但要做得漂亮，还要打配合，所以难度爆增，确实需要多几次才能过。
    所有人屏息等着这一幕拍完，或许是老板现身的原因，大家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将近三十秒的打戏，竟然一口气拍了下来。
    “咔！”
    “好了！过了！”
    这边一喊。
    “啪啪啪啪！”一圈就响起了掌声。
    助理小周冲上去为白敛撑起了伞，还问了他受伤的事，白敛微笑着回答，眼眸往上一撩，又勾了周尧。
    周尧正和唐泽说话的声音一顿，视线落在白敛的身上，直勾勾地看着，一直到看不见人为止。
    回过神来，周尧说：“当然可以了，本来计划就是要拍摄一个宇宙，您打算到神说里客串欢迎还来不及呢。还有半个月神说就要开机，这边也没杀青，都在一个影城拍摄，您随时可以过去。”
    说完这句话，梅广轩转头说：“对，就是要聊这件事，这次开机太紧张了，简直就是无缝进组，我连完结季的剧本都还没看。”
    周尧笑：“你拍过两季神说，上手肯定很快，这次过来就是和你讨论剧本的，这几天晚上就辛苦你加个班吧。”
    梅广轩摆摆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只要能保证质量，怎么都好说。”
    一旁的唐泽点头：“是的，最怕虎头蛇尾。”
    周尧看向唐泽，迟疑着问了一句：“白敛最近表现怎么样？”
    唐泽说：“可以。”
    周尧听出他的礼貌客套：“前段时间跑宣传，代言商的活动也很多，表现的不好您该说还是要说。”
    唐泽认真：“萧子期是他，他就是萧子期，放心吧。”
    得了唐泽的认可，周尧这才露出笑容。
    今天的戏还早，午休才过，下午还有三场戏要拍，因为大多都是打戏，拍摄的难度要大上不少，周尧在这里待了一会，拿了一盒红烧牛肉方便面去了房车。
    吃到一半，车身颤动，白敛走了上来。
    白敛穿着牛仔裤和浅蓝色的T恤，袖子上有一个像军牌一样的标志，上面用金线绣着英文字母“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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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牌”是白敛的代言品牌，同时也是《超算》第二季的赞助商之一，所以这套衣服是戏服，穿在白敛的身上很显年轻，就像还在读大学的学生。
    他探头看了一眼，笑：“吃方便面呢？”
    周尧停下动作，对他招手：“拍完了？”
    “嗯，要换景了，车也要开去下个地方，我过来吹吹空调。”话是这么说，两个人都知道他过来是干什么的。
    驾驶员开着车往外走的时候，白敛吃了一口周尧剩下不多的方便面，用纸巾慢慢地擦着嘴笑，低声问他：“过来住几天？”
    周尧说：“一直要到神说开机之后。”
    白敛眼睛一亮，开心地说：“那好呀。”
    车在影城外的泥巴地上颠簸，摇晃的方便面桶里鲜红的剩汤险些洒出来，周尧抬手按上了白敛右侧肩膀的肩窝。
    白敛蹙眉，躲了一下。
    周尧看着他的眼睛，手指勾在衣领上缓缓用力，露出了白敛右侧锁骨。
    凝目看去，就看见了锁骨一圈大片的红痕，甚至有些发青。
    这伤是“百科书”的扮演者冯平扫到的，拖布杆粗的木棍头怼在上面，两人都在用力的结果就是受伤。
    周尧盯着看了好一会，又抬眸去看白敛：“疼吗？”
    白敛的脸微微泛红，低声说：“看见你过来，分神了，该退的地方往前冲，是我自己的错，怎么好怪别人。”
    周尧用手指轻轻摸着受伤的地方，然后将衣领提回到原处，再将领子抚平，然后哑着声音说：“回了宾馆为你上药。”
    “不用……”白敛的视线和周尧缠上，又闭了嘴，说，“蓝姨那里有药酒，我拿给你。”
    周尧点头。
    车在绿幕影棚的大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已经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车门打开后，周尧拿着方面便走在后面，下了车。
    四周围陆陆续续的也停了不少车，剧组的成员坐着大巴车过来了，蓝姨从车上跳下来看了周尧一眼，然后走到白敛身边说：“小周回去拿药了，一会给你上上。”
    “是药酒吧，味道很大，免得影响其他人拍戏，还是别涂了。”
    “不是疼吗？”
    “还好，师父对气味有点敏感，一会还有对手戏，不能影响师父。”
    蓝姨犹豫了一下，点头。
    等着蓝姨走远，白敛对周尧说：“福利给你了。”
    “什么福利。”周尧被逗笑，很想揉揉白敛头发。
    绿幕影棚是影城里最高科技的影棚，通常用来拍摄仙侠和西幻剧，里面设施设备齐全，都是高科技的东西。
    拍这个不但需要支付更高的租金，还得特聘CG指导。
    不过周尧他们也是熟门熟路，大家往影棚里走去，CG指导迎过来握上梅广轩的手，就开始准备拍摄。
    B组早就已经在这里准备妥当，灯光镜头都架设完成，演员只要到位就可以拍。
    白敛现在的通告有点多，半个月后又要进《神说》完结季的剧组，所以不得不增加投入，开设了一个B组，由副导演带着，已经在这里拍摄了好几天的CG镜头。
    走进里面，冷风迎面吹来，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还是这个棚最舒服，冷气给的足足的。”
    “价钱也舒服，是别的影棚三倍呢。”
    周尧才从空调车下来，倒是不觉得热，不过比起其他影棚，绿幕影棚明显更加干净，大幅的绿布天上地下的铺开，在灯光下发出让人眼睛舒适的色泽。
    梅广轩一刻不停，就把白敛等人拽到绿幕里表演。
    CG演员没有佩戴仪器，但脸上的黑点很滑稽，听着梅导的讲解，时不时地做出凶狠的表情。
    周尧看着那名CG演员若有所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6

    早些年的演员分成文戏的演员和武戏的演员，这两年又出现了CG演员。
    当然CG演员也可以由大腕儿的明星饰演，不过最近CG演员渐渐变得专业化和职业化，经过特殊学习的他们知道如何更好的调动面部的表情。
    况且大腕儿也确实不喜欢拍这种后期会被P的面目全非的CG角色，费力不讨好，不如安排专门的演员。
    想到这里，周尧就想到了以后的影视业市场。
    小成本小投资的戏依旧称出不穷，但能够点燃市场的还是只有大投资的影片……一分价钱一分货。
    大投资的剧组肯定也不缺宣传的钱，能够引起市场反响很正常。
    所以大投资的影片基本都重点需求特效和CG。
    周尧已经投资了一家特效公司，但CG这边一直没有考虑过，今天再看，便觉得也该正视CG演员这份职业。
    可以找金漪商量一下。
    收回目光，周尧接过现场导演递过来的【周总专用】折叠椅，往导演机的旁边一立，坐了上去。
    回来的梅广轩看他一眼，问：“今天没事做？”
    “今天不想做。”
    “别膨胀啊。”
    “适当的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梅广轩呵呵笑了，把屁股往【总导演专用】的折叠椅上一放，拿起大喇叭喊了起来。
    “各部门注意了啊，准备开始了啊，演员到位，灯光追上去……”
    周尧就这么看白敛拍了一下午的戏。
    拍戏的时间其实都不算长，关键是说戏和布景更加花费时间，到了后面，白敛和“特异功能小队”的配合再次恢复默契，进度走的很快。
    不到四点，今天计划的戏拍完了。
    梅广轩和翻开计划本看了看，又打开分镜图看了一会儿，然后拿着大喇叭又说：“今天结束的早，打算赶两条，有没有行程上跟不上的，马上和现场导演报告。”
    没人说话。
    “好的，先休息十分钟，演员留下。”
    周尧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有点小困。
    观众看着电视剧特别好看，打的精彩，剧情紧张，看的目不暇接，但这都是剪接、特效和音乐堆出来的气氛，现场拍片是很无聊的，反复的走位，被打乱的顺序，有时候演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拍的什么，只能听导演的安排表演。
    看现场拍摄当然也没什么意思。
    要不是为了陪白敛，周尧早就回宾馆了。
    想着回去，周尧才想起自己在车里放的满满的水果，在夏日的午后闷在车里小半天，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等着去洗手间的，抽烟的，还有聊天玩手机的工作人员溜达回来，十分钟差不多过了，继续拍摄。
    因为赶的镜头是临时加上的，演员们都没有提前预习过，难免效率降低。尤其是“知心”的扮演者茶子，似乎突然一下找不到感觉，站着也不对了，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了，还走错了位，抢了别人的镜头。
    茶子一个劲得道歉。
    说是拍两条，最后却只拍了一条。
    快五点的时候，梅广轩不太高兴地提着他的大喇叭说：“好了，谢谢大家，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明天还是按行程走。”
    现场导演大喊：“道具组的留下，其他人不愿意走的可以坐大巴车回去，满一车开一车，导演吃饭快一点，晚上到三号会议室开会，门口有冰镇的酸梅水，大家不用拥挤，排队取水……”
    周尧留在了后面，和梅广轩聊着晚上开会的事，然后一起上了房车，后面还跟着唐泽、白敛和蓝姨。
    有些副导演大概也想蹭车，笑眯眯的往房车上一踏，看见坐在里面的周尧，马上就将脚收了回去。
    两年前还只是个网络写手，工作室制片人的周尧，现在已经是一家股份公司的老板，公司资产十亿，手里养了好几百号的人物。
    随着他的身份提高，在公司和剧组里的威信也日渐增加，原本围在他身边说说笑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
    周尧不但不觉得失落，反而认为这样最好。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7

    说到底，周尧天生就不是个左右逢源能言善道的人。
    只做有必要做的事，只说有必要说的话，不正是掌握权力后的一个福利吗。
    原先他不爱说话，还有人说他不善言辞，和其他制片人不像。
    如今他高冷坐着，其他人却视为理所当然，这才是股份公司老板的范儿。
    房车启动，缓缓的往宾馆开去。
    车里坐着的都是周尧尊重也乐意亲近的人，大家有人坐在小椅上，有人坐在小沙发上，也有人直接坐在床上，摇摇晃晃，说说笑笑。
    周尧始终微笑，时不时地说上两句。
    结交想结交的人，只和自己看得上的人来往，不也是老板的特权。
    所谓的一视同仁……别的老板愿意这样尽管去做，周尧自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车开到了宾馆，一群人陆陆续续地下了车，梅广轩再次确认：“是七点去三号会议室？”
    周尧点头。
    一群人在电梯里陆陆续续地分开，周尧和白敛在同一层下了电梯，然后直接就去了白敛的房间。
    都顾不上亲热。
    白敛往沙发上一倒，像是抽了骨头，再也坐不起来了。
    今天的戏从早拍到晚，不是在拍戏就是在练习走位，周尧这么坐了半天都觉得浑身不得劲，更不用说一直在忙碌的白敛。
    周尧从白敛的双肩背里拿出了药酒，坐在沙发的边上要帮他先抹药。
    白敛躺在沙发上对着他笑，眼眸弯弯的像个月牙儿，最后张开双臂撒娇：“先让我抱一下。”
    “先抹药。”话是这么说，周尧还是弯下腰去，让白敛抱了个结实。
    周尧的手，也缓缓绕上白敛的肩膀，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又是一周没见。
    周尧在白敛耳边说：“抹药吗？”
    白敛摇头：“多抱一会儿。”
    “好……”
    又过一会，周尧问：“睡着了？”
    白敛揣着鼻音点头：“差点儿，好困。”
    “那你睡，一会我让小周给你带饭回来。”
    “不要。”白敛抱紧周尧，“你别走，让我抱着。”
    周尧只能继续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当大玩偶，由着白敛抱了开心。
    后来他调整姿势，也躺了下去，两人侧躺在狭小的沙发上，没有丝毫的缝隙，白敛枕着周尧的手臂，呼吸着他身上的暖香，低哑地说：“去洗澡吧。”
    “好。”周尧也黯哑地回应着。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药酒香味依附在水蒸气上，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窗帘拉的很紧，就连灯都关了，黑暗的房间里响起轻声细语，然后又很快消失，断断续续。
    待得窗帘打开，一片红光映照进来，铺在床褥之上，也润了那雪白的肌肤。
    白敛睡着了，发出清浅规律的呼吸声，周尧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出门下了楼。
    晚饭已经吃到了后半截，进门的时候遇见了拎着饭盒的小周，周尧让她放在客厅不管，自己进去简单吃了两口，然后就匆匆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共坐了八个人，梅广轩的总导演，副导演两人，现场正负导演两人，都是稍后会跟着去《神说》完结季的导演组。
    至于没来的那些导演，就都是电影制片厂安排过来，只为《神说》第二季工作的导演。
    除此以外，还有工作人员一个，和编剧部安排过来的两个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8

    换句话说，到场的八个人，算是周尧这边的人，说是嫡系也不为过。
    周尧进了会议室，将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会议室的大门也就关了。
    编剧部那边的负责人姓刘，早已经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上了大屏幕，手指敲敲打打，剧本一打开，所有导演就捏紧了手中的笔，边听编剧念剧本，一边若有所思，然后手里写写停停，一时间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这是开机前筹备，导演们走一遍剧本的大会，接下来剧本就会发下去给每个人看，然后开始设计分镜，可能剧本还有最后一修。
    本来应该是白天的工作，但因为两部戏无缝连接，所以只能压榨休息的时间。
    给加班费就是了。
    这年月赚钱不容易，只要舍得花钱，这样的工作大把人做。
    剧本会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转眼九点过，整个剧本只拉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两天，都是晚上开剧本会，白天拍戏，被新剧刺激的导演们也很争气，等着剧本拉完，分镜都出来不少。
    周尧能够感觉到他的剧组已经具有了自己的活力，不需要他说太多，就会稳定的往前走，按部就班的做出开机前的最后准备。
    倒是以为会很麻烦的周尧，反而没什么事了。
    白天干脆窝在宾馆里写小说，晚上去钻白敛的被窝。
    今天又到周末，但剧组没有周末这一说。
    周尧的小说存稿六十万字，还不想开文，他怕忙起来会没空码字，不存够两百万字就绝不开文。
    等到下午小说的剧情卡住，他把前十章看了一遍，修正了一些问题，又把后面大概二十来章的细纲写出来，却不太想要码字。
    想了想，周尧拿起手机，又跑去了影城。
    八月份最是热的时候，即便周尧走在树荫下，等到了地方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远远看见影棚，正要过去，手机响了。
    周尧停在树荫下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楚迅打过来的。
    楚迅说道：“我到影城了，你在哪里呢？”
    周尧疑惑：“你到影城了？”
    楚迅说：“静极思动，最近的事情那么多，便想出来走走。而且担任编剧那么久，也很少去剧组看他们拍戏，所以过来转转。当然也是专门过来谢谢你，那件事解决了。”
    “哦？”
    就像周尧设想的那样，蓝星叫的再凶，按照合同也就是三万的违约金，楚迅卖给帷幕的版权费足以支付这笔钱。
    只是蓝星心有不甘，在网上点名道姓提到了楚迅，进而影响了楚迅在北电的工作，这才是楚迅担忧的地方。
    后来楚迅听了周尧的话，找到了帷幕的柴骅桐，让他帮忙去北电解释了这件事，随后将调查的结果发到了校园内部网里，为楚迅平反。
    这次楚迅过来，大概是想要熟悉周尧的剧组，当然或许也是想要过来签合同，周尧虽然觉得他这样有些冒失，但人既然都到了，总不能撵回去。
    挂了电话，周尧转身往影城的大门口走，很快发现了楚迅的身影。
    这人……头发是不是随着心情在变化？
    羊毛卷又烫起来了。
    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个无框的眼镜，斜跨的背包让整个人年轻了不少，就像才从大学离开的年轻人。
    看见周尧出现，楚迅就快步迎了过来，笑容很大，比起上次见面开朗很多。
    周尧接上他，继续往影城的方向去，路上聊了一下那件事情的经过，然后楚迅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自己编剧好的《神说》。
    他思考了三个剧本的大纲，但具体要写哪个需要周尧决定，说是自己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确定个方向，他就好下笔了。
    周尧很感兴趣，一路都在和他聊电影剧本的事。
    首先楚迅拿出来的是最常见的剧本，非常符合原著的桥段——神说的男主角中毒，去雪山取宝，然后归来报仇。
    这是复仇套路。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69

    第二剧本则在男主角获得能力之后，强化了男主角和特异功能小队的互动，侧重描写个人英雄和政府机构的矛盾冲突。
    这部戏的场面预计会很大。
    第三个剧本则侧重冒险部分，依旧是雪山取宝，但难度提高，主角历经磨难，在取宝的途中就已经和来自外星球的前·灵魂能量拥有者打起来，最终以一届素人，凭借超强的战斗力，战胜宇宙强者。
    这是上一世的版本。
    其实听楚迅这么说，也能够感觉到显然第三个剧本是最好的。
    依旧是英雄的崛起，但面对的敌人就厉害了很多，方便电影院大场面的制造，将战场一瞬间拉开到宇宙级别，也会给人一种世界观很大的不明觉厉。
    但周尧没急着表态，只说：“都还可以，我们把编剧团叫过来碰撞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点子。”
    楚迅眉心微蹙：“大方向可以，但是具体剧情的铺垫推动，以及细节方面的把控，我还是希望由我自己全部负责。”
    周尧看他，并没有直接答应。
    楚迅便说：“我比较擅长情节的铺垫和推动，其次就是抖笑果，最不擅长的是感情戏。你也知道好莱坞那边，编剧是流水线，擅长什么负责什么，我可以保证，你把剧本给我，至少在爽度上不会太差。哦对了，我也不太擅长煽情。”
    周尧边听边点头，并不认为楚迅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他把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都说出来，才更方便周尧对他进行工作安排。
    一个成功的商业电影看似模板式的简单，几分钟一个小**，十几分钟一个大**，三分钟内必须制造笑果，十分钟内需要一次悬念。只有接触过才知道，成功的商业电影剧本真的很难写。
    这也是周尧明明一年前就在计划写电影剧本，却一直下不去手的原因，也没有安排编剧部的人来写这个剧本。
    与其耗时耗力，不如交给擅长的人。
    楚迅如果不过来，周尧都打算去国外找编剧来做这部剧。
    不过现在好了，楚迅一旦签约，被周尧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电影筹备，终于可以动起来。
    也是因为对未来的欢喜，以及探讨剧本的吸引力很强，两人走到影棚却不进去，就在门口处那么聊了起来。
    剧组的人多，来来往往的谁都要看一眼，后来消息传到里面，现场导演又拎着【周总专用】，以及胡乱拉来的折叠凳为他们摆上。
    但是这一转移注意力，两人的话题就断了。
    周尧脸上带着笑，说：“不是要看拍戏吗？进去坐着看吧。”
    楚迅点头。
    两人拎着自己的椅子进了影棚，还是高科技的绿幕棚，正好白敛在吊威亚，还有两个全身穿着绿色衣服的助演在一前一后的将他的腿托起来。
    然后就看着白敛摆着很别扭，但拍出来应该会很好看的姿势，在绿幕里飞来飞去，动作也换来换去。
    这是趁机要多收集一些素材。
    楚迅也不是没看过拍戏，只是这种绿幕特效看的少一点，一时间看的专注忘我，也忘记和周尧说话。
    周尧见他安静，便再次将目光投注在了白敛的身上，看着看着，白敛突然失去平衡，手舞足蹈的“哎哎哎”地叫，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爱。
    周尧看见，会心一笑。
    楚迅也在笑，但笑着笑着就看向周尧，继而发现了周尧脸上那不太一样的笑容。
    怎么说呢？
    很温暖。
    星亮的眸底深处还透着一丝亲昵，那眼神不像老板看员工，也不像正常人看个笑话，就是……特别的黏，特别的缠。
    第77章裸眼3D2.0
    楚迅眉心微蹙，脸上的笑容收了一点。
    但他在周尧没注意之前，更快的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在心里思考了很久，再抬头的时候看向了白敛。
    那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0

    眉眼清俊，五官精致，皮肤白的好像会发光。如今又加上了顶流的光环，甚至成为了周氏影业的股东之一，于是这人便显得自信爽朗，一举一动都牵动了影棚里上百号人的目光，他从容享受目光的注视，然后还顺便和助演开了两句玩笑。
    顿时。
    换得满堂笑声。
    自然不是看笑话的笑声，这些笑容里有着太多的善意，就好像长辈看见了后辈玩乐，那笑声里有了太多的包容。
    白敛，两年前还名不见经传，如今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混的如鱼得水，名声斐然。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周尧全心全意地捧。
    关于【白敛和殷商大大的CP】如今已经差不多凉了，但在有心人眼里，这始终是一件会被随时拿起来反复琢磨的事。
    周尧集合了全公司的资源去把白敛捧红，虽然说也和自家公司的经营息息相关，但谁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周尧这么全心全意对白敛……真的只是为了赚钱吗？
    有些念头就不能想，想了就停不下来，想了就会觉得心里发堵，很不舒服。
    楚迅勾着嘴角看拍戏，但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很多，忍不住的……回去观察周尧的反应。
    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那目光没有过分的痴缠，移过去的时候也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和身边的人交谈。
    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总会有人来找到聊上两句，从刚刚坐下，就没怎么停过嘴。
    转眼就过了半个来小时。
    白敛下个镜头只是背景，所以就百无聊赖地站在灯光下发呆。
    然后那目光就好奇地落在了楚迅的脸上，两人隔着很远对视。
    紧接着，白敛就对着楚迅笑了一下。
    礼貌，却距离感十足的笑容，还透着一点好奇。
    楚迅笑着也释放了自己的善意，盯着白敛的脸看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他仔细地观察着白敛的长相和气质，在脑海里努力地勾勒出电影的画面。
    白敛的脸，是真的上镜。
    首先他的脸很小，线条也很清晰，眼睛黑而且亮，正对着镜头的时候，观众会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被画面里的男人注视。
    过于浓丽的眉宇让他有种英气，不笑的时候透着主演面相必须拥有的正气，就好像随时会背着大剑去单挑一个门派的大侠。但若是笑了，就会莫名的给人羞涩纯情的感觉，瞬间从大侠变成了小师弟，清纯可爱，甜美动人。
    这样的长相，适合拍电视剧，也适合走爱豆路线，但拍电影稍微有点帅的过分，尤其这部戏是可能会输出国外的商业片，很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够扛起大屏幕主演的大旗。
    想到这里，楚迅突然对周尧说道：“你会考虑让白敛练横肌吗？”
    周尧正好结束和管制片的谈话，闻言转头，几乎没有思考的直接否决：“不考虑。”
    “啊？”楚迅很诧异。
    当然不是因为抱起来手感不好，而是在周尧小说的人物设定上，本来就是东方的英雄模式，何必非得迎合西方。
    就算是在好莱坞文化里，胳膊跑马的壮汉有市场，身形颀长飘逸的仙男不也有市场，就问李奥纳纳，他不也是从小鲜肉一炮而火，最后变成熊男的吗？
    楚迅被周尧一口气拒绝，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眼儿里。
    周尧解释道：“神说电影的市场还是以国内为主，好莱坞商业大片的国内电影，我们先要赚钱，才会考虑往外推广输出。而且除了超算和神说以外，其他小说的主角都是国外壮汉形象，可以尽管秀肌肉。”
    楚迅蹙了蹙眉，然后点头：“懂了。”
    “那么你们计划的电影风格，是真刀真枪打套路的，还是超能力手段配合高科技武器？”
    周尧微笑回答：“关于战斗场面这一块，你可以尽管打开自己的脑洞，无论星河宇宙，还是国家战争，你先写出来。”
    这话说的豪气，简单来说就是无论你给我出什么样的难题，我就算烧钱也会把特效做出来。这对于编剧而言，可以说是天下间最美妙的话语。
    楚迅一时间再也想不了其他，脑袋里都是各种特效爆炸，兴奋的甚至……有点止不住地战栗。
    随后周尧又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白敛那边的戏就拍完了，梅广轩宣布收工，剧组一阵欢呼。
    周尧起身的时候对楚迅说道：“晚上回去吗？一会去一起吃顿饭。”
    楚迅点头：“我在市里面定了宾馆，明天再走。”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1

    “好，我找人预订座位，这附近有家黄焖鸡的味道非常好，我们一般都到那里吃，环境不是很好，不要介意。”
    “那我倒是好奇了，在巷子里吗？”
    吃饭的地方不在巷子里，而是在农家乐。
    养了大黄狗的小院风景秀丽，头顶上的架子爬满了葡萄藤，已经挂上了果，该是丰收的一年。
    餐桌就摆在葡萄架下面，护栏外面就是一片大池塘，微风吹过，掀起金色的磷光，沾了水汽的风带走了夏日的闷热，环境极好。
    除了蚊子太多。
    农家院的主人在桌子下面摆了两盘蚊香，对于当前华国最火的大明星视而不见，转身去忙其他的去了。
    梅广轩感叹说道：“哎呀，最近太忙了，馋这一口已经很久，终于来吃。”
    唐泽看向楚迅，笑道：“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客人都是影城里的剧组成员，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去前厅，那里墙上全是老板和明星的合照，听说好几年前，海港市的某个大腕过来拍戏，甚至把这个农家乐包了一个月，吃住玩都在这里。”
    楚迅边听边点头，然后睨着周尧笑道：“还说环境不好，这里也太美了。”
    “不在屋里，也没有空调，怕你不习惯。”周尧这样说着。
    楚迅笑着，视线落在周尧身边的白敛身上，又很快收了回来。
    今天吃饭的人不多，唐泽、梅广轩和楚迅开着一辆车先过来。
    安排位置的时候，唐泽说：“我们三个坐在这里，视野最好，那边留给周尧他们坐。”
    然后蓝姨过来，直接坐在了楚迅的身边，留出了并排的两个位置。
    待得周尧和白敛过来，两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四周围谁都没有说话，好似他们坐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
    楚迅怀疑是自己太过敏感。
    但因为他自身的问题，对这一块确实想的比旁人要多。
    再看此刻，周尧和白敛坐在一起，大概叠着腿的原因，身体都会有些隐约的倾斜，但两人斜的都是对方的方向，说话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偏头，并不需要去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
    不熟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亲近。
    关系一般的人，只会显得没有礼貌。
    只有那关系真的非常好了，才能够这样自然而然的将身体倾斜到对方的方向。
    楚迅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将目光收了回来。
    今天看见的这一切，已经让他心绪纷乱。
    “很好了没？”
    “还没有。”
    “好了吧？”
    “好了好了。”
    蚊香袅袅，蚊声嗡嗡，头顶的冷光灯被蛾子纠缠不休，待得锅盖一开，黄焖鸡那香浓的滋味儿混着白烟扑面而来。
    一时间大家顾不上说话，拿起筷子就夹，待得每人吃了几口这美妙的食物，勉强满足了口腹之欲，这才再次有了谈性。
    这群人里，尤其能说的，当属唐泽。
    唐影帝是当老师的，一张嘴就是一股子的学问和智慧，风趣幽默，简直就是朋友聚会酒桌应酬的“吉祥物”。
    和刁点那样的“团宠”比起来，一个有学识声名斐然，一个天然可爱有点闹腾，反正都是酒桌上的能人。
    等闲人等学不来。
    唐泽的话转移了楚迅的注意力，陪着这位“同事”聊了半天。
    后来话题一转，唐泽说：“周尧啊，楚迅你都找过来了，确实是要拍电影了呗。”
    周尧点头：“是的。”
    唐泽问：“纯商业的电影？”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2

    “是这个计划，先赚钱，再说理想。”
    “哈哈哈，你的理想是什么？”
    “赚更多的钱？”
    “哈哈哈哈哈。”
    唐泽笑够，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电影都采用新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的是白敛。毕竟和周尧合作也不是一两天了，剧组里的闲话在他耳边过了多少次，就算把自己当成筛子，也能留下一点。
    在他看来，就以周尧和白敛的关系，也不会轻易换人，那么自己有很大可能也会留下，拍电影，赚钱，顺便看看周尧的“天神系列”究竟能够走出多远。
    唐泽的演员事业到目前为止，在华国的名望已经够了，但始终没有走向国际的机会，他的梦想就是拿个“小金人”。
    但他总得先从华国走出去，不是吗？
    果然周尧摇头说道：“演员是肯定不考虑换的，但是唐老师，我也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咱们国家几乎所以的电影，都不会选用电视剧的角色？这里面是有什么讲究吗？”
    “什么屁讲究！”唐泽呵呵笑了一嗓子，“电视剧拍火了，就拍电影，于是资本闻腥而来，热钱进入，便得了话语权，谁没有个三二关系啊，有背景的演员就抢了角色，电视剧的演员自然拍不了了。”
    周尧眉梢扬高，不等说话，楚迅却先开了口。
    “唐老师，您说的也有点以偏概全了。”楚迅笑着，浅色的眸子映着光，在白敛的脸上不经意地扫过，然后说道，“大屏幕挑脸的，您这样的脸没问题，登场就会吸引目光，但有些演员的脸，帅是一回事，却配不上那张大幕。”
    顿了顿，楚迅叹了一口气，“所以也不仅仅是资本干涉，还有演员自身的问题。”
    周尧眼睛微眯，微微歪头：“你认为什么样的脸适合大屏幕？”
    楚迅说：“首先轮廓要够深刻吧，然后要让人留下印象，这就需要长得有特色，帅撑不起大屏幕，大幕上我们最重要的是体现意境和质感。”
    周尧扬眉，但看向的却是梅广轩。
    “梅导，这是你的专业，你来说。”
    梅广轩正在品着耳边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没想到被突然点了“将”。
    他愣了一下后，斟酌后说道：“这个年代已经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要说轮廓深刻，你说轮廓不深刻也不帅不美啊是不是，再说留下印象，怎么说呢，从综艺、电视剧转到大银幕的演员太多了，就算没有演技只有资本青睐，也能拍电影。最多纯商业不考虑拿奖，是不是。至于意境和质感嘛……这个就看导演的了。”
    这话说的，几乎都在迎合周尧，反过来说也踩了楚迅一脚。
    梅广轩果然不太适合处理人际关系，说话太直太硬，而且也只能考虑到眼前。
    但反过来说，这样也没错，周尧是他的老板，他不站在老板角度想，难道还配合一个新加入的编剧去攻击自己老板，疯了吧！
    楚迅的笑容有点不自在，再一次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远远还没有加入这个团队。
    他是被排斥在外面的。
    而这个团队已经完全具备了凝聚力和向心力，一心一意的以周尧的意志为核心在运转。
    不过两年的时间，周尧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
    楚迅想到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在更早前发现何瑜的真面目，那么他就可以更早地加入这个团队，说不定早就已经融入进去。
    不过……还不晚，只要签过合约，大家真正为一部戏去努力的时候，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团队的重要成员之一。
    想到这里，楚迅点头笑道：“那么周尧你的意思，就是演员不变，唐泽老师的陆卓，白敛的萧子期，包括其他的演员，都会在大屏幕上出现。”
    “别说我抬杠啊，我就是想要知道，我们该怎么去区分大屏幕和电视剧的银幕质感，不会让观众觉得，花了钱却只看了网上不花钱就可以看的电视剧水平？毕竟你现在电视剧已经拍的很好，我们必须要有更加不一样的东西，才会吸引观众去电影院看。”
    周尧蹙着眉，想了很久，看着眼前坐着的这些信得过的人，他决定透一点底：“大银幕并不是必须的，我一直在考虑在流媒体上播放电影的可能性。”
    “什么？”
    “嗯？”
    “没明白。”
    ……
    此时。
    在米国，天才微微地亮。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3

    胡彬在被闹铃吵醒的三分钟之前已经对外界有了意识，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安静地等待闹钟响起。
    在这短短三分钟时间里，胡彬已经将今天的工作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首先要去MCC公司洽淡《神说》第二季海外版权的售卖，然后和总公司连线讨论今天的工作成果。
    好吧，就这两件事。
    虽然说《神说》和《超算》来自一个系列，并且都有萧子期这个角色存在，但是米国人似乎更加喜欢《超算》。
    他在这边工作，来自合作单位的询问里，最多也是《超算》的第二季，几乎很少有《神说》的合作，就是这次售卖版权，也都是他硬塞过去的。
    至于《神说》这部电视剧为什么不会被老外喜欢，他也想了一下……
    外国人对华国的印象根深蒂固，比起一个“亚洲歌王”的超级英雄萧子期，显然“老中医”的超级英雄陆卓更让老外惊叹。
    且视为理所当然。
    “中医”本身早已经被老外认为是一种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力量，望闻问切，持线断脉，再加上那烧黑的中药罐在火上煎熬的画面，会让老外们发出“哇”的声音。
    也就是这种国家的文化隔离，导致了同样系列的两部电视剧在国外的各种水土不服。
    当然，亚洲男孩儿的长相也不太符合这些人审美吧。
    就他知道，很多看过《神说》的外国人都认为萧子期的扮演者白敛还没有成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承担的起“亚洲歌王”的头衔，还不如扮演个高中生更合适。
    啧。
    所以你们老外长相出老，怪谁啊？
    但想的再多，文化习俗的隔膜确实就在那里，即便胡彬真心认为《神说》是一部良心大剧，可惜卖不出去就是卖不出去。
    他再次回到了处处碰壁的时候。
    想到这里。
    闹钟终于响了。
    胡彬掀开被子坐起来，抹了一把脸。
    不想了！
    自己觉得好却卖不出去的剧不是一次两次，这种挫折感还没有习惯吗？
    胡彬翻身坐起，快速地冲进浴室，洗漱之后就匆匆地出了门，开始了他每天的“碰壁”工作。
    推销，被拒绝。
    推销，再被拒绝。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华国会出现一部拍出来，所有米国的制片人都争相购买的剧。
    一上午的时间，胡彬都是MCC公司，和有关人员一口观看《神说》第二季，几乎除了胡彬带着的人以外，那些老外都一直蹙着眉。
    他们说：“我很喜欢特异功能战队的出现，那个队长很壮。”
    “叫做“知心”的女演员也很性感，在来自华国的电视剧里，像她这样的身材很少见。”
    “是的，其实在我们的电视剧里，这样的演员是必备的不是吗？”
    “对了，你说那个叫做IQ的小伙子在华国火了吗？呵呵呵，我觉他和主演长得很像，他们以后会有兄弟相认的剧情吗？”
    胡彬在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长叹了一声。
    一群脸盲！
    他们认人难道是不看脸的吗？只看身上的肉多肉少，男女都是如此。
    这就是文化隔阂啊。
    虽然和MCC公司的合作已经确定，但胡彬对这部戏已经不抱希望，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当地的华人中间产生一点影响罢了。
    但“香蕉人”的审美也早就变了，不是吗。
    胡彬打开厕所门的时候，却被一团阴影笼罩，他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抬头看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4

    那真是一个非常壮硕的身体，目测身高最起码在一米九以上，宽厚的肩膀几乎抵满了厕所门的两侧，T恤露出来的部分更是可以清楚地看见手臂肌肉的线条。
    因为逆着光，胡彬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专门守在门口等他的。
    在视线对上的同时，那个人用着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你好，胡。”
    “你，你是……”
    那人弯下腰来，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努力让自己释放出善意，这次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是弗兰克·兰德，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想麻烦你帮我联系《超算》小说的作者，“殷商”。”
    ……
    地球的另外一边。
    此时夜色已浓。
    鱼塘边，树藤下，灯光依旧。
    滋味浓香的黄焖鸡已经见了底，桌面上摆着喝尽了的白酒，一群喝的上了头的人正在侃侃而谈。
    唐泽眼神已经迷蒙，手撑着膝盖对白敛遥遥说道：“拍电影的话，表演的形式就又换了一种，需要更加细腻的眼神和脸部动作，我这脸啊，现在都觉得有点麻了，没以前好用，但是你没问题，要继续学习控制，尤其是眼神的变化……”
    白敛脸上绯红，边听点边点头，表情认真专注，但也眼神朦胧，有种莫名可爱的痴态。
    而另外一边，楚迅却在和梅广轩聊电影的框架。
    一个说：“场面要大，反派绝对不能局限于华国人，我们要走出去，一定要让电影里有别国的面孔。”
    一个说：“周总不是说先在国内上映吗？那肯定是要卖情怀的，你搞个老外抢戏不合适，我们要拍出华国好莱坞的效果，我们要把萧子期的家建设在东方明珠电视塔的位置，要比那塔还要高，坐看整个城市，气派非凡。”
    一个说：“但周尧说的流媒体是什么意思？听他那意思，好像不打算上院线，那赚什么钱？”
    一个说：“这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只是在考虑嘛，考虑的东西随时在变，不用太在意。”
    唐泽闭上了嘴，盯着楚迅看，然后说了一句：“周尧在开发后期这事，你知道吗？”
    楚迅摇头。
    唐泽嘿嘿地笑：“跟我姑娘合作的公司，做的挺好的。对了，那你看过闫言的巢巢演唱会吗？那个裸眼3D的大屏幕。”
    楚迅摇头，继而诧异：“什么意思？周尧打算开发裸眼3D吗？”
    唐泽点头：“是哦，如果裸眼3D一旦开发出来，我们拍电影的吸引力就有了，甚至可以通过流媒体的播放方式来实现线上院线的分成，周尧这个人啊，你不能小看，他很多事情都考虑在前面，你现在看不懂是因为你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但等你接触上了，那就不叫优势。线上院线这个东西我觉得是值得去思考的新的播放方式。就问你，你现在工作那么忙，是愿意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是愿意下了班在家里拿着手机看新片？”
    楚迅眨了眨眼睛，正准备说话，就看见接了电话的周尧走了回来，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坐在白敛的身边，然后那手……就自然而然地搂在了白敛的肩上。
    楚迅脑袋里所有的话都消失不见。
    酒，醒了。
    ……
    这天聚会后，第二天楚迅被周尧叫去宾馆，递给了他一份才打印出来的编剧合约。
    楚迅也没细看，扫了一眼就签下了字。
    周尧眉梢微扬。
    这人怎么还不记教训，白纸黑字的合约是能随便签的吗？也难怪何瑜敢在合同上做手脚。
    扶额。
    算了。
    大哥不笑二哥。
    上一世他不也没将合约的事放在心上。
    毕竟何瑜的手段并不在合约上面，也不会为自己留下这种白纸黑字的证据，他最擅长的是哄人，不计代价的把自己哄成你唯一的知己，然后再徐徐图之。
    转眼间，楚迅已经签完。
    周尧看他放下笔，最后想到……签就签吧，反正自己不会去害楚迅就是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5

    人活的是良心，走的康庄大道，何瑜的路走窄了，早晚要吃到教训。
    周尧想到这里便收敛了思绪，对楚迅说：“我今天正好要回去一趟，一起走吧。”
    “好。”楚迅应了一声，兴致并不高。
    两人从宾馆离开，直接去了地下室，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视野微暗，走在后面的楚迅问了一句：“这宾馆的环境很一般，你怎么住在这里？”
    周尧回头看他：“还行，能住就可以。”
    楚迅蹙眉：“整个剧组都住在这里吗？”
    “嗯。”
    楚迅没再说话，虽然他更想问，白敛是不是住在这里。
    但问了有什么用呢？
    有些事得自己看，从别人嘴里问不出来，感觉到周尧和白敛的气氛不对劲也不是唯一一次，从他来到这个影城开始，就已经清楚地察觉到了那两个人的吸引力。
    周尧对男人……也可以吗？
    上了车，楚迅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习惯坐后座，同时……也想自己一个人思考一些事。
    车里有种水果闷了很久的味道，周尧将车窗摇了下来，但地下停车场的味道也不好闻。
    楚迅将自己陷进车靠背里，闭目休息。
    脑袋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念头，周尧可以接受男人？
    周尧在楚迅的心里是青春的一抹颜色。
    午夜梦时洒落在床前的月光。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人，似乎也不难理解。
    长得帅，出身好，大学靠着写网络小说就月入数万，虽然宅了一点，冷了一点，但在同学中间却格外不一样。
    年轻时候的暗恋有时候就是那么肤浅，甚至可能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被对方的外貌气度所征服，并不需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开口满嘴的地方口音，也不需要知道他脱了鞋是不是“飘香十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闪光点，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对于楚迅而言，七年过去，再见周尧，青春时候的悸动已经很少，更多时候都是被现实干预后的选择。
    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和周尧恢复关系。
    他将周尧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一道青春的记忆，如此而已。
    但是……如果周尧可以接受男人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出现，就变成了折磨。
    他不知道周尧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变化，以及那突然死灰复燃的念头……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周尧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从昨晚上开始，便犹如魔障一般，将他纠缠。
    因而这一路回去，楚迅始终没有说话。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想要去试探，想要追寻答案，然后在心里生出埋怨，既然你可以接受男人，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这样不对。
    周尧和白敛已经在他之前走在了一起。
    在他再见到周尧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在那大学的四年生涯里，他藏在心里的秘密，便成了永远的秘密。
    不需要说出口。
    车在十分钟前离开了高速公路，行驶在宽敞的大街上，道路两边的大楼渐高，绿意渐浓。
    楚迅睁开眼睛，故作才醒的模样说道：“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去吧，我叫个车就回家了。”
    周尧说：“顺路，都在南边，先把你送回家。”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6

    楚迅调整坐姿，整理情绪，微笑：“你到那边干什么？哦，如果不方便不用说。”
    “去后期公司，唐佳佳……就是唐泽老师的女儿昨晚上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就是那个裸眼3D？”
    “对。”
    “你真要用在电影上？”
    “严格说来，这个裸眼3D是专门为小屏幕设计的，手机和电视都是很好的观影终端，反而大屏幕的投屏，恐怕暂时还无法实现裸眼3D。”
    “我能去看看吗？”楚迅有点感兴趣。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QOQ动画特效公司”的大门口。
    闻讯赶来的唐佳佳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衣，却依旧难掩身材，脸上略施淡色，虽然没了女强人的形象气质，但明眸皓齿，依旧是个大美女。
    她愁眉苦脸地走出来，大概是打算看见人就抱怨一番，这已经是每次周尧过来的日常，唐佳佳对于他这个投资人向来都是报忧不报喜，能多敲一笔投资是一笔。
    但看见周尧还带了人过来，那帅哥还风度翩翩斯文俊逸，恰到适龄年龄的女士瞬间端庄了起来，笑不露齿，歪头：“这位是？”
    周尧介绍：“北电编剧系的教授，现在正和我们合作一部电影剧本，楚迅。”
    楚迅微笑：“楚河汉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楚迅。”
    唐佳佳握上他的手，文绉绉地说：“唐宋元明清，佳偶天成，唐佳佳。”
    两人各自说完，又都笑了。
    然后唐佳佳说：“既然周尧带你过来，就是自己人，尽管进来看看吧，我们周氏影业的后期大本营，高科技的孵化园。”
    唐佳佳在前面带路，主要介绍的还是她在国外开发的那款渲染软件，脸上满是骄傲神采。
    “我们的软件像素达已经到了白万，绘制出的羽毛和真实的一般无二，非常适合景色的渲染，而且我们还开发了AI功能……”
    楚迅边听边点头，也算是开了眼界。
    影视剧的后期很复杂，渲染软件负责景色和人物，CG软件负责模型建设，除此以外还有专门负责怪兽类的软件，电影院3D处理的软件等等。
    编剧和特效处于影视剧的前后期，一般碰不上面，楚迅也是第一次观摩这样的公司。
    他一边听着唐佳佳的介绍，一边看了现场的特效制作，然后被请进了会议室，在会议室墙壁上的照片，看见了那个所谓的裸眼3D。
    粗糙！
    真的很粗糙。
    感觉上不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亚子。
    唐佳佳看见楚迅眼中的不明白，说道：“不如你现场感受一下吧。”
    “可以吗？”楚迅还真的挺好奇，软件开发需要大笔的资金，如果没有效果自然不会有人砸钱，周尧会坚持投资这家公司肯定有原因。
    唐佳佳点头，让楚迅站在了会议室的前面，打开摄像镜头，那边已经连上了电视。
    紧接着楚迅的脸就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就像普通的拍摄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电视画面里的他依旧位于一个2D的世界里。
    然后唐佳佳笑着看向周尧，兴高采烈地说：“QOQ裸眼3D2.0版开启！”
    随后她打开了立在会议室空地两边的白色铝合金柱子上。
    这两个光柱就像很常见的日光灯，但光芒有些过分的刺眼，让人无法直视，但是与此同时，楚迅清楚地看见自己从画面里“走”出来了。
    立体的感觉很明显，比起用眼镜去看电影院的3D版，还有着更为清晰的“窗口”效果，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3D的认知。
    而且当他退走到光柱后面的时候，屏幕里的3D感还在，但他却变成背景，也就是所谓的2D。
    超过光柱是3D，退回光柱是2D。
    “好厉害啊！”楚迅发出惊叹的声音，“这是高科技吧？感觉只在科幻电影里看过，现在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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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郁明的未来
    楚迅来回试了几次，啧啧称奇。
    “这是真的高科技啊！什么时候投入使用？会用吗？”
    唐佳佳笑的眉飞色舞：“勉强可以投入使用，但是也有几个问题没能解决。”
    说道这里，她看向周尧：“一来是这个光柱对眼睛的伤害恐怕很大，我们在这里试一试无所谓，但如果真的放在片场，我估计除了演员拍戏的时候，其他人必须戴墨镜。”
    “二来，这个技术没办法在投影和幕布上使用，换句话说，是没办法上院线的，但如果只用在电视剧里，成本又太高。”
    “就不说我们前期开发的投入，就说这两个灯柱的造假，一对就将近二十万，还特别容易损耗，我们做过实验，这个光柱的使用时间大概在30个小时左右，就算省着用，三天换一对，整部戏拍下来，光是成本就要提高五六百万，很难普及啊。”
    楚迅点头，这样算下来真的不得了，一些小制片，小资本根本不敢尝试这么烧钱的特效。
    毕竟连院线都上不了，拍电视剧又能赚几个钱？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屏幕里的人有点小小的扭曲失真，分辨率也不高，应该还没到可以投入到使用的水准。
    不过楚迅没有多说，相信周尧也知道……
    周尧点头：“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取决于你剧本编剧的速度，最理想的就是在电影版里使用，大家一起努力。”
    楚迅眉梢扬高。
    自己这是要参与世界电影历史性的变革了吗？
    楚迅离开“QOQ动画特效公司”的时候，心里已经再也没有风花雪月的事情。
    周尧用高科技的震撼和对未来的期望，硬生生地挖出了他天生不太多的“野心”。
    创造影视剧的新历史，被记录在史书上，这样的名望，是金钱能够比拟的吗？
    呃，虽然他确实也缺钱就是了。
    但是比起钱来说，楚迅显然更爱此刻这种历史参与者的身份。
    唉！
    不说了。
    爱情他香不香，当然香，可他又捞不到，与其干瞪眼，不如做点别的。
    成为裸眼3D第一部电影的编剧，香不香，香！这个他能够办到！他一定要参与！
    所以楚迅回去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写剧本。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格高，若为名望故，两者皆可抛啊。
    楚迅这辈子除了国外为了拿奖那一次，他还没这么拼过。
    周尧需要忙的事情更多，除了砸砸砸钱以外，他还留意了另外一个关键环节。
    因为他的重生，让这个技术更早的出现。为了保证该技术的科技权永远在自己的手里，周尧甚至花费了三百万为这个技术申请了将近上千份的专利，从软件的相似名称到“线灯”里面的一根钨丝，无一遗漏。
    就这样两边忙着，一转眼，《神说》的完结季就要开机了。
    《神说》电视剧在国内颇受关注，开机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媒体不请自来。
    考虑到《神说》也确实不是默默无闻的小制作，周尧和金漪他们一合计，开机仪式干脆搞大一点，还请了龙狮花鼓队过来表演，然后又在附近的宾馆包下一处宴会厅，请记者和业内的来人吃了一顿饭。
    刁点听见有热闹可以凑，颠颠儿地跑了过来，见到周尧就说：“尧儿，我跟你说，那个叫朗威的小子真坏，从医院醒过来就发微博诉苦，我那个气啊，找了个律师把他告了。
    你猜怎么的，拘役七天，赔偿两万，他彻底蔫吧了。
    不过幸好你提醒我这事没有完，不然又被他坑一次，现在好了，证据都在咱们手上，他小子不敢不安分。”
    周尧听到这些，心也微微落下，踏实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8

    “小人”这种存在不能用常理思考，周尧深有体会，他们的价值观天生扭曲，只有自己心里渴望，根本不会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周尧不是第一次接触“小人”，也一直对“小人”敬而远之，但招惹上来的不能不管，一旦动了手还要预防“小人”的反扑。
    所以只有让他怕了，痛了，恐惧了，他才不敢再作恶。
    周尧也在反思，自己对于何瑜是不是太“放纵”，应该在重生回来就将他“恁死”，也就不会增加更多的受害者。
    只是毕竟在法治的社会，对方踩着法制的底线游走，这种人最是难对付，比起那个记者，何瑜的段数可是高了不少。
    不过现在何瑜不知去向，只能提防着一点了。
    周尧拍拍刁点的肩膀，让他去“玩”。
    没想到才一没入人群，就被拦下，有人谄媚地靠近刁点说：“你好，刁先生，我叫林刚，是一名独立的制片人，请问您现在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聊一聊。”
    刁点眨巴着眼睛，然后蹙眉：“你不会让我投资电影吧？我可没有钱，你别找我。”
    这人吃了一个闭门羹，只能无奈地退下。
    周尧在旁边看着轻笑。
    刁点对着周尧得意地扬了一下眉，这次真的冲进了人群里。
    周尧移开视线，再往人多的地方看去，被人群围绕的毫无疑问是白敛。
    这次的宴会不是资本的高端宴会，来宾多是记者和业内的制片人、导演等等，自然白敛受到的关注最高。
    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拍完、正要拍的剧，再加上白敛已经从签约艺人的身份“上岸”，这些人对他股东的身份也很好奇。
    宴会还算热闹，大家的身份差距不算太大，交谈起来都比较放得开，周尧也因此认识了几家报社的老总，或者总编，正聊着，就听见耳边陆陆续续地响起了电话声。
    说不清的电话、微信、短信一起响起来是什么感觉？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然后拧身去找手机，接着一起“喂”了一声。
    那是相当瞩目。
    此刻站在周尧对面的是北方大报的总编，接起电话沉默地听着，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周尧，几分惊讶地说道：“刚刚我们报社接到了苹果集团发来的通稿，他们明天要正式宣布收购蓝星影视，明天上午在C市举办记者发布会。”
    周尧眉梢扬高。
    “苹果把蓝星收购了？”
    此时。
    白敛在洗手间里接到了郁明的诉苦微信。
    郁明在电话里大倒苦水，委屈地说：“明天苹果正式收购蓝星，但经纪公司这边没要，我特么……明明可以换个公司好好发展，谁知道最后还是捏在作死两口子的手上，他们现在哪儿还有资源啊，卖了公司估计就要跑路的意思。
    我完蛋了。”
    白敛垂眸听着郁明的抱怨，偶尔有人进来都会看他一眼，视线对上都会笑着打招呼。但白敛现在心情复杂，说实话还有点小小的愧疚。
    仅仅是对郁明……毕竟郁明这人怎么说呢，让人讨厌不起来，把他挤下“顶流”虽然是正常的竞争，但因为两人私下里的朋友关系，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郁明还在说：“给你打这个电话我也就直说了，你看看你们公司能把我签过去吗？我黑粉也有点多，但综艺那边还是没问题，装疯卖傻谁不会啊是不是。你放心，我手里有钱，我自己买自己，你们给我一个工作室的权限，我能养活自己。”
    白敛犹豫，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去问周总吧。”
    郁明不安：“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不知道，我得问问才行。”
    “得嘞，等你的消息。”
    白敛挂了电话，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来来往往的都是记者，但会场里不准拍照，白敛还算放松。
    一路走到宴会厅里，看见周尧此刻正和人交谈，走近一听，竟然也是关于苹果收购蓝星影视的话题。
    白敛今天穿着一身亮蓝色的西装，他的衣服总是会裁剪的特别紧身，所以也格外的修身养眼，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翩翩佳公子。
    正在和周尧交谈的总编分了神，继而微笑告辞，白敛来到了周尧身边，一阵低语，将郁明的事给说了。
    周尧听的直蹙眉，“这事得慎重考虑，让我想想。”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79

    “担心他的黑粉？”白敛好奇。
    “嗯。”周尧点头，当然还有别的考虑。
    上一世郁明也“凉”了，但并不是以公司被收购的方式“凉”的，纯粹就是黑粉战斗力太猛，搞掉了郁明的代言，搞掉了他的综艺节目，甚至闹出了圈，在网上引起很大的震动。
    惊扰了总殿。
    央爸报纸还点名批评，明星是公众人物，约束粉丝的行为也是明星的本职工作，对网络的影响在现如今就如同对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需要自持自检。
    然后郁明的“真爱粉”在央爸论坛抗议，一群黑粉涌入，完成了一系列的踩踏事件，总殿震怒。
    这件事在当时没有下文，亦或者是周尧因为没有关注所以不知道后续情况，但现在想来，真相已经一清二楚。
    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总殿不高兴，谁敢再用他。
    辛辛苦苦拍摄的节目，最后被总殿压着不让播，谁敢再邀请他录制节目。
    钱多随便浪吗？
    要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周尧想都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了，他钱不多，他不想浪，还是猥琐发育，徐徐图之。
    但现在明显还没到最后一步。
    因为周尧重生，蝴蝶的翅膀煽动，让蓝星失去了厚财的机会，连带着郁明的曝光量也跟着降低，甚至不得不走上了当网红拍视频的路。
    郁明的那口“毒奶”，这一世没能直接毒死自己，反而毒垮了公司，导致蓝星在明天将会被苹果收购。
    苹果收购蓝星为什么在明天，这里面估计也有压一压周尧“风头”的意思，不过这些小事不用在意。
    现在郁明毒垮了公司，于是曝光量更是骤降，自然毒性减弱，也给自己留了一口气。
    这口“气”究竟能不能让郁明缓过来，这也是周尧思考的一件事。
    郁明的艺人生涯……还有没有抢救的价值？
    现在周尧的公司经营的业务只有电视剧，未来是肯定会加入电影，那么公司应该会缓缓做大，最后涉及到综艺节目和舞台也不奇怪。
    郁明作为前任“顶流”，虽然被黑粉诅咒，但同时也是一代人心里的白月光，首先是有情怀价值的。
    其次嘛，他长得确实很好看，代表一个时代的精致美，到现在也都符合大众的审美，说不定上了岁数也是个雅痞精致的大叔，未来还是很可期的。
    最后就是白敛提到的，郁明想自己花钱为自己赎身，最后到他们公司也就求个挂靠的工作室资格，对于周尧公司的影响其实很小。
    最后的最后，才是那些人情。
    思来想去，周尧觉得这个郁明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不过在真正答应下来之前，周尧还得和公司里的几个重要职员商量，尤其是业内人士金漪，必须要她表态之后，才能有下一步。
    所以晚宴在八点半结束后，周尧就在微信的核心群里说了一下这件事。
    金漪说：【这件事得好好考虑。】
    樊绪言说：【郁明的黑粉问题不解决，对公司的影响很大。】
    梅广轩说：【只要他别来拍我的戏就可以。】
    刁点说：【郁明？那个娘娘腔？签来公司干什么？回头别把小白给黑了。】
    白敛说：【他只是挂在公司名下。】
    刁点说：【别以为我不混圈不知道，他的黑粉能把他的代言和节目都搞掉，迁怒也不是不可能。】
    白敛说：【我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刁点说：【哟喂，现在厉害了，（肌肉），来干一架你赢了听你的。】
    周尧无奈地笑：“能说话吗？”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左右两边坐着的白敛和刁点，扬眉。
    “哈哈哈。”刁点将手机丢在桌子上，看向周尧，“你呢？你什么意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0

    周尧回答：“自然是有些犹豫，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帮忙拿主意。”
    “别要了吧。”刁点很嫌弃，“黑粉很难搞的。”
    白敛蹙眉，说：“其实不是黑粉的问题，而是公关失控，如果他能换一个更好的公关团队，也不会到现在这个程度。”
    “傻啊。”刁点翻白眼，“他要是还红着，有你什么事。”
    白敛笑：“他就算红着，对我也没有影响。我是演员，重点是在拍戏，他演技不行，但唱歌跳舞主持综艺都很不错。公司以后的业务不仅仅是拍戏吧，进入综艺市场也是早晚的事情，郁明留下并不是没有好处，而且好处……还很大。”
    周尧微微点头，并不开口，他也想听听这场辩论的结局。
    刁点扬眉想了想，继续杠：“好好好，你说综艺，现在的S级综艺都在各大地方卫视的手里，他们会让郁明再参加综艺吗？就不怕他黑粉群嘲？”
    “刁哥，你还是不懂啊。”白敛看了一眼周尧，笑道，“我们自己也可以做综艺的，网络综艺，只要做的够好，就不怕卖不出去。现在网络综艺还不够完善，缺的就是郁明这样的争议人物引流。”
    “网络综艺？一边看一边吐槽吗？”
    “对啊，不然弹幕的存在是因为什么？”
    “额……”刁点陷入了沉思。
    周尧听到这里，笑道：“这个想法很有趣，让黑粉在可控的范围内吐槽，既约束了黑粉的活动范围，也保证了节目的流量，还真的可以考虑。”
    白敛笑了，继而看向刁点，问：“刁哥觉得呢？”
    刁点耸肩，说：“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股东，刚刚对你的考验你已经成功过通过了。”
    白敛和周尧纷纷笑了起来。
    当然，这个操作最让周尧放心的，就是白敛现在人气已经超过郁明太多。
    郁明在过于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仅仅是原地踏步，实际上一直往后退，大量粉丝的脱团也导致了他的黑粉数量在缓缓减少。
    在周尧看来已经是可控的范围。
    如果控制的好，郁明说不定还能走出困境，继续翻红。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周尧思考再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天。
    《神说》完结季开机的新闻果然被苹果多媒体收购蓝星影业的消息压制，在圈里卷起了一阵狂风。
    周尧上午一直在关注这个方面的消息，也思考了很多。
    苹果是C省地方台的事业单位，不过一开始就从体制里被分离出来，属于完全资本化的运作。
    有着地方企业撑腰，又有资本的运营，构想上非常不错，直至苹果多媒体做大之后……矛盾也就生出来了。
    资金流动不畅，上行下不效，电视台的命令是圣旨，连拍部戏都要去电视台求档期。
    百亿资产的苹果多媒体就像“家畜”一样，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谁干啊！
    资本依赖政府，但又不想被钳制，导致中途的矛盾冲突特别明显，林总也苟了很久，三大流媒体平台里明明资本也很雄厚，却最是低调，甚至最弱的一家流媒体。
    但林总坐在那个位置上，真的没有野心吗？
    真的是个老好人，墙头草吗？
    别逗了。
    能够成为这样大企业的CEO，没有一个是庸才废物。
    可以说，苹果多媒体等着独立出来的机会太久了。
    就像蛰伏的秋蝉，七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展翅的曙光。
    他们收购了蓝星，就有自己的影棚和演播厅，影视方面的运作再不需要电视台的插手，待得公司的工作场所慢慢转移到A市后，电视台更是管不了他们。
    苹果影业只要靠着流媒体和影视行业，就可以像其他两家流媒体大佬一样，成为一个独立的“大佬”。
    可以高喊一声，我成年了！每月给你们些孝敬钱就得了，我再也不产奶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1

    这样一看，苹果收购蓝星显然已经早有伏笔。
    不过选在今天公布消息，看出来对周尧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善意，甚至还故意踩了他们一脚。
    周尧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在心里暗自警醒，要小心。
    “大海”里的风浪太劲，搏杀太激烈，最辉煌的时候资产高达四百亿的蓝星，说倒就倒。其他“潜水大鳄”趁着它虚弱的时候张开大嘴，轻易就吞了下去。
    就此。
    左氏夫妻彻底在影视圈除名。
    至于为什么捏着经纪公司不放？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一起卖掉。
    经纪公司以艺人为主，数百名的艺人其实绝大部分都没什么名气，有名气的转手费又太贵，与其一口气买下来，不如挑拣一番，看见合适的单独签过去就是。
    而郁明。
    就是苹果公司势在必得的一个艺人。
    黑粉多？
    怕什么，他们可是百亿大公司，有自己的流媒体平台，背后还有地方台的影子。
    艺人的口碑和流量都靠经营，修改了郁明的人设，往外一推，自然有大把的粉丝买账。
    之所以现在不要呢，完全是因为郁明的违约金太贵了。
    根据合同，郁明的违约金是去年收入的一倍，去年郁明还没凉掉，身上还有不少代言，两部A级综艺的常驻，以及一部IP大剧。
    违约金高达三个亿！
    所以苹果在等。
    现在是九月中旬，再过三个月，翻了年，郁明的违约金估计也就六千万左右，简直就是白菜价。
    等一等，等一等。
    等一等，他就降价了。
    苹果公司在等，郁明这边已经戴着口罩和墨镜来了周尧的公司。
    周尧本来在B市的影城那边，为此还专门回来了一趟。一起回来的还有白敛，今天正好没有戏拍。
    郁明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衣服上一点花纹都没有，黑色的帽檐压得很低，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大家只能够看见他白而细腻的手臂，以及高瘦的身材。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带经纪人。
    到周尧公司是他自己的决定，同时他还想要换掉自己的整个团队。
    不低调一点不行，他真怕被那些人撕了。
    等到了周尧的公司，金漪已经在门口等着他，没有惊动办公区工作的职员，郁明一路低着头进了周尧的办公室。
    说实话，看见办公室环境的瞬间，郁明有点退意。
    这公司……真是一点都不气派，和蓝星环球影业的总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一线大企业和小老板小公司的既视感。
    办公的环境显示了公司的财力，虽然郁明也知道这家公司也就十个亿的资产，但还是觉得过于简陋，狭小，且一点都没有“顶流”公司的气派。
    白敛在这里待着，就不会有想要跳槽的念头吗？这小公司和他的身份不匹配吧？
    等进了周尧的办公室，第一眼没有看见人。
    第二眼在靠近门边的黑皮沙发上看见了两个人。
    视线对上，先是白敛站起来笑道：“郁明，好啊，只有你一个人吗？”
    周尧站在白敛身后，对着郁明微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2

    “白敛，周总，上午好。”简单地寒暄了一句，郁明取下了墨镜，发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剧本。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戏的剧本，但需要白敛去对的剧本应该和萧子期这个角色有关的。
    想到萧子期，郁明就想起了这两年引起市场轰动的现象级电视剧，拍一部火一部，而白敛也就是靠着这些作品一步步站在了“顶流”的位置上。
    白敛是演员，靠着作品稳稳地站在影视圈。
    同时他还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已经半只脚上了岸。
    郁明相信白敛的钱没他赚的多，因为拍综艺最赚钱，郁明拍了三年的综艺，他甚至在A市为自己买了一套价值一个多亿的叠墅。
    但他钱再多又能怎么样，他就是个艺人，靠着资本赏口饭吃，白敛没车没房却已经开始掌控资本，就算，就算白敛以后不火了，被黑粉缠身，他还可以退居幕后当老板，当制片人。
    蓝星影业却只会利用他赚钱，只在意他的热度，并不是十分在意他的形象，他的路越走越窄，所以现在站在了这里，求人。
    郁明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就是差距。
    一直听圈里说，白敛的综艺节目是有数的，基本只会在每部戏的宣传期参加综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剧组里，还有很小的一部分时间会参加代言商的活动。
    这说明什么？
    说明白敛从一出道，他的公司就在刻意保护他的形象，流于表面的光华容易散去，只有保留在身体里的，才是真正的魅力和价值。
    只要这么一想，就不觉得这家公司小，也不认为刚刚看见的一切简陋。
    这是一家真正用作品说话的公司，是每个艺人梦想的公司。
    郁明坐在沙发上，和白敛坐在一起，周尧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三个人很快地聊了起来。
    当听见郁明说打算自己过来，不会带他的团队的时候，白敛有些惊讶：“为什么？”
    郁明撇了撇嘴：“我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说实话我不是很急着接通告，这段时间想要沉静一下，然后深造进修，不想再当个花瓶。
    但王哥却始终认为我要有持续的动作，甚至要求我故意刺激黑粉，只要保持热度就行。
    我们对未来的发展有歧义，但我一点都不想听他的。
    被骂被黑的又不是他，就算我可以忽视大部分的声音，但有些声音真的太难听，太恶毒。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被骂的，都快得抑郁症了。”
    说完这些，郁明叹了一口气，又说：“而且我很喜欢你们的公关团队，金姐是业内的传奇，我也希望稍微整理之后，可以在金姐全新的安排下，走出去。”
    白敛看向周尧。
    周尧沉默：“你现在的违约金很贵，为什么不等过了峰值再换公司，也就三个来月吧。”
    郁明撇嘴：“当然是不想再让他们压榨我剩余的价值……你不知道，最近公司收了很多B级，甚至是C级的综艺节目，已经有艺人去参加了，这已经不是折腾人，那些节目纯粹就是用侮辱人格在吸引观众。”
    “但三亿的违约金，一旦给出去，你以后未必能够赚回来。”周尧说的很现实，也是想要提醒他，时过境迁，当你沉寂后再回到娱乐圈里，没人会管你还是不是曾经的“顶流”。
    人气的下滑会影响收入，再想像现在这样捞金根本不可能。
    郁明点头：“这个问题我想过，不过与其被他们这样急功近利地压榨剩余的价值，我更愿意稳一稳，缓一缓，细水长流。”
    周尧点头笑了，认可了郁明的说法。
    不过三个亿的违约金是真的很高，在郁明急着逃出来的时候这些钱不算什么，一旦日后发展的不如意，这些钱就会从意志上压垮他。
    周尧并不讨厌郁明，虽然也称不上喜欢，但眼看着一个年轻人走上歧路，周尧的良心不允许他视而不见。
    后来周尧叫来了金漪，让金漪和郁明聊了一会儿，再加上白敛帮郁明拿主意，周尧也没去凑那个热闹。
    郁明来他们公司当然不算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公司还很小，光是拍影视剧就已经很忙，综艺这一块，除非他有自己的流媒体，否则他不会轻易尝试。
    但流媒体……已经有三座大山立在前面，想要做起来很难，需要的是“海量”的资金，才有可能冲出新的市场。
    周尧的办公室正对的就是会议室的房间，如果他将门边第一扇窗户的百叶窗拉起来，就可以看见会议室里的情况。
    白敛、金漪和郁明正在聊着，樊绪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去了。
    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周尧想到了上一世。
    抖抖短视频试图进入流媒体市场，前后花费了上百个亿，以前后五年的时间做铺垫，试图完成了一个“四足鼎立”的局面。
    然而在它一朝崛起的短短一年内，又被三大流媒体平台联手压了回去，元气大伤，只能在短视频上继续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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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的市场可是相当恐怖。
    没人想要“分蛋糕”出去，一旦想要硬闯，就要面对其他对手的联合狙杀，除非早早的进入市场，否则想要“冲出重围”，需要付出的努力是百倍。
    那么换句话说……未来什么会占领主流市场呢？
    流媒体一定会在未来成为影视剧播放的主要窗口。
    第二大窗口依旧是电视的观影模式，尤其是在“QOQ裸眼3D”技术成熟之后，家庭院线不再只是口号，很多人比起去电影院，更愿意在家里看裸眼3D。
    因为，电视行业也试图形成自己的产业链，不仅仅是实业生产，包括数字化电视的推广，电视流媒体的发展，以及各种的自制剧和自制综艺……
    周尧想到这里，思绪渐渐理清。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以QOQ裸眼3D技术，和周氏影业公司的名义，和刁点母亲的企业做一个合作，通过电视搞个流媒体平台，然后以电视流媒体的名义进入互联网，试着抢下一小块蛋糕。
    周尧想到这里很激动，但他让自己再谨慎一点，深思熟虑后再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能一个念头就去做，毕竟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人情和技术，而且也要有把握说服对方才行。
    这样想着，周尧将笔记本电脑敲开，在新建的word文档里打出一条条的文字，在理清自己思路的同时，这也是会成为他说服对方合作的理由。
    而且每个理由还不能只往好的想，应该往糟糕的地方想。
    就比如和刁点家合作，怎么让电视流媒体产生利润。
    会员制吗？
    总不可能让人家让出每部电视几个点的利润吧？简直美得鼻孔冒泡！撑死了和你分享一下电视盒的利润。
    在没有确认电视流媒体会为电视带来明显提升的销售量之前，对方凭什么让利。
    而周尧的公司，做这些也不能白做，也得有利润才能够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
    光是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人想秃了头。
    等着白敛回来的时候，周尧的新建文档里已经敲了三千多字。
    他思路快，手速更快，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他对公司未来的一个发展展望。
    但这些内容里，大部分却都没有得到解决，只有一个个的提问。
    现在进入电视流媒体，公司的资金不够，需要赞助。
    赞助公司可能会有哪些对这样的产品有兴趣。
    电视目前的主要受众是中老年人，他们的喜好范围多以国产抗战剧，都市励志剧，乡村爱情剧为主，电信平台出售的电视盒足以达到该需求，而他们应该怎么寻找突破。
    等等……
    周尧觉得这件事不是短短几天、几个月可以解决的，在自己回答出大部分疑问之前，甚至不能对其他人提起。
    至于白敛，虽然不是其他人，但在公司经营方面的事情，并不需要白敛烦心，他只要拍好戏，这也是公司目前的主要业务。
    周尧心里想着事，也没发现自己看白敛的目光太直，走进来的白敛被看的一脸困惑，然后想了想，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吗？”白敛问他。
    周尧摇头，对他招了招手，目光注视着白敛绕过桌子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闭上眼缓解自己的头晕脑胀。
    “在为难？如果你觉得郁明这件事真的很难办，可以不用管的，我知道，帮人也要有个限度……”
    “不是。”怀里的腰肢很细，大概比很多女孩子的腰都细，但是周尧很清楚这个腰具有多么强悍的韧性和张力。
    想到这里，周尧心里微热，手臂稍微用力，就将白敛搂在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白敛很瘦，却不柴，薄薄的肌肉在身上绷出健康的线条，看着颀长的身体，重量却不算轻，周尧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紧张。
    这里是办公室，他们还从来没有在办公室做出过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
    但。
    有点刺激。
    周尧视线落在门上，问他：“反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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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的耳廓迅速充盈了血色，点头，“嗯。”
    第79章弗兰克·兰迪
    周尧笑着，抬头想要吻他。
    白敛很紧张，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却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捧起周尧的脸，眼神痴迷，然后低头凑了上去。
    在白敛的眼里，周尧就像天上太阳，照亮了他整个生命，他愿意用出全力的去拥抱他。
    哪怕因此变成灰烬。
    但显然周尧是温暖的，他的感情不够放肆，冷静自持，甚至因为聚少离多，每一次的重聚他们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重新适应彼此。
    就在白敛觉得有点不满足，认为他们总是在原地踏步的时候，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这双手抱的很紧。
    就像撞进了蜘蛛的网里，他被缠住了。
    密不透风。
    白敛发现自己爱极了这种感觉。
    缠绕在身上的丝线都是来自周尧的浓情，他在那双眼底能够清楚看见被火苗包裹的自己。
    安静的，燃烧着。
    周尧的爱就是这么静。
    静而且稳定。
    给与了他充足的空间去为事业努力，而不用担心自己走的太远，身后的人却已经松开手。
    在他享受爱情的同时，还能为自己的事业奋斗，这样的感情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觉得很淡，却让白敛看见了更远的未来。
    这样克制且从容的爱，让白敛心安，至少不用担心一把火汹汹燃烧的烈火，很快就将自己烧成了灰烬。
    短暂的亲吻之后，周尧哑着声音问他：“谈的怎么样？”
    白敛想了想，说：“你也知道金姐看着雷厉风行很厉害的一个人，但心里软着呢，她还是希望郁明明年再过来，毕竟三个亿不是小数。刚刚金姐看过了郁明和蓝星的合约，帮他找了些漏洞出来，撑过这三个月应该没问题。”
    周尧点头，知道就行，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大的精力。
    在他看来，只关注艺人本身，而疏忽了剧本的创作和影视剧拍摄，这是一种本末倒置的错误。
    他有好的剧本，有好的剧组，想要造星还不容易吗？
    哪怕公司以后可能会进行综艺方面的发展，只要有钱还请不来大明星吗？就算是素人也可以慢慢发展。
    周尧从一开始就站在影视圈的上面去看这些艺人的争斗比拼，虽然远不如那些“大鳄”镇压一方的气势，小范围内指点一下江山还是没问题。
    两人这样聊了一会儿，就不再关注郁明的事，转口聊到了郁明来之前的话题。
    十一月份，“电视剧飞鸟奖”的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白敛拍的《神说》和《超算》都送了上去，十月份就要开始网络海选的阶段。
    不出意外，这两部戏应该都会入围。
    但是入围之后，就是专业的评审，对作品的质量要求就会很高。
    去年《神说》第一季播放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报名的时间，不但让白敛失去一次入围的机会，同时也失去了竞争最佳新人奖的资格。
    今年的《超算》是头部大剧，在三月份就已经播完，而为了让《神说》第二季赶上报名的时间，所以提前到七月份开播，终于九月份的之前播完，报名。
    九月份报名。
    十月份海选。
    十一月份专业评委审核。
    十二月初，颁奖典礼。
    不出意外，这两部作品至少也要抱回一个最佳视效、或者最佳编剧的奖项过来，但男主角的奖项稍微有点风险。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5

    一来，“飞鸟奖”的评委风格多少年不变，偏爱题材红色，男主非偶像型的电视剧。二来，双男主的剧基本都会被评审团放弃，而《神说》又属于网播剧，哪怕再热闹，在评审团的眼里也是低了一个档次。
    年度话题量这么大的两部剧，如果没有拿下一个视帝，有点可惜。
    更是打脸。
    如果落选，几乎可以想象媒体奚落的措词。
    周尧希望白敛拿下视帝，毕竟等着《神说》拍完，白敛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拍电视剧，他需要配合公司进入到大屏幕的竞争上。
    所以周尧说：“要不公司赞助吧，多少会有点影响。”
    白敛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谈这种事的时候他要是还坐在周尧的身上，会影响他的气场和立场，所以他选择离开，绕在桌子外面，以一种势均力敌的姿态和周尧谈判。
    “无论神说还是超算，我都用心去拍了，如果没有拿奖，那说明我的表演能力还不够，专业老师的评语能够让我知道哪里还有进步的空间。一旦公司干涉，先不说媒体会不会有什么声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对我自己而言，这也会影响我的进步。”
    周尧想说，是不是父母帮助孩子赢在“起跑线”的那些家庭，都做错了。
    白敛拿奖，不仅仅是对他自己有好处，对于公司也是有必要的。
    但这些话，周尧不想说。
    白敛有自己的傲骨，有自己的目标，他明明有着顶流的头衔，却愿意静下来去打磨演技，这是他的闪光点，周尧不愿意用任何的方式去干扰他。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
    所以周尧微笑：“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不过说起来，神说的完结季已经在拍，如果这次没能拿奖，完结季的剧就是你这几年唯一的机会。
    知道吧？”
    白敛点头。
    当然是要认真拍戏的。
    如果说《神说》第一季给了他当男主角的机会，拍的战战兢兢还有些青涩，那么在之后的几部戏里，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他在学习在成长，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用“一名演员”来形容。
    也是因此，他有底气让公司不用插手这次的评选，如果今年不行，他明年也一定要拿到奖。
    “周总，让我自己去努力吧，你看着我就好。名气你给我了，钱也是你让我的赚的，我现在就想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自己，好不好，给我这个机会，周尧。”
    周尧的心脏颤了颤。
    说着这话的白敛声音很轻，很软，还有点撒娇，但和两人独处时候的撒娇不太一样，而且他还喊他周尧。
    和白敛交往到现在，白敛几乎都不会喊他的名字，无论在公司还是私下里相处，他都喜欢喊他周总，尤其是某个时刻，他喃哝地不断喊着“周总……周总……”的时候，总会挑战周尧的神经，刺激的，烧灼着他。
    周尧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听的，白敛不喊也就不喊了，他从来没有试图去纠正过他对他的称呼。
    嘴上的称呼和两人相处没有关系，毕竟拥抱亲吻的时候并不需要说话。
    可冷不丁的，听见白敛用这样软软腔调喊他，电流像是瞬间从足底流窜出来，电的他浑身发麻，心脏像是被那电流环绕，逸散出舒爽的感觉。
    周尧的眼眸暗了下来。
    第一次以权谋私。
    他点点自己的嘴，命令：“亲我。”
    白敛想要再绕过桌子，但周尧已经坐在椅子上，将身体前倾撑在了桌面上，于是白敛便弯下腰，捧着男人脸，留下缠绵的吻。
    安静无声的办公室里，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不见了。
    温热的气流在鼻端缠绕，化成浓密的情感流入彼此心间。
    白敛撑起来的时候，脸很红，心脏“咚咚”跳的极快，今天的周总不当工作狂了吗？竟然痴缠了他这么久。
    他很高兴。
    于是抿着嘴角笑开的时候，空气里便流淌出浓密的甜意，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人，眼尾发红。
    周尧喉结滑动，理智在悬崖边溜达了一圈，终于在最后时刻控制住了自己。
    办公的地方还是拿来办公好了，写文需要心静，要是在这里做了什么，他担心以后一旦坐在这里，就码不出半个字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6

    “晚上住下，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周尧说。
    白敛笑着点头：“好呀，晚上想吃什么吗？要不我去买点菜，我做给你吃？”
    白敛是会做饭的，在没出名之前，他也是个普通人，为了省钱每天自己烧饭做菜，虽然只会做点家常菜，味道比起大厨的手艺肯定差很远，但他还是想要为周尧做一顿。
    他们之前始终缺少正常恋人的行程，即便那并不是必须做的，可白敛依旧希望有机会的情况下，和周尧一起将这些遗憾一点点补全。
    周尧本来想拒绝，但看着白敛跃跃欲试的眼睛，点头：“好吧，一会我们去超市。”
    大明星逛超市很有风险。
    白敛其实是想网购原材料，但既然男人这么说了，他也不想反对就是了。
    买点菜，应该也没什么吧。
    周尧今天下班的比平时早，交代了一声，就和白敛一起离开了公司。
    白敛在进入超市前做足了准备，鸭舌帽，墨镜和口罩，把自己的脸挡的密不透风。
    ……反而还惹人注意了。
    白敛先在鲜肉区买了些排骨和牛肉，然后又去了果蔬区买菜。
    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一眼，甚至有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但好在白敛的粉丝群年龄偏小，这个时间会来超市的都是中老年的家庭主妇，比起白敛是谁，她们更在意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捂上。
    白敛低头只是不理会，视线只要不对上，一般不会被发现。
    挑拣西红柿的时候，白敛取下了墨镜，说：“我番茄烧牛肉做得味道很不错的，你能吃酸的吗？用番茄牛肉汤拌饭特别好吃，我每次能够吃三碗饭。”
    周尧是真的大少爷，虽然也有自己很擅长的事，但做菜就实在为难他。
    他挑拣西红柿甚至都不太会。
    看见一个红色的就要抓起来往口袋里丢。
    然后另外一只白皙的手就将那个西红柿拿了起来，转过来看了一圈，说：“这么大这么红的番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肯定有问题……你看，这里有裂口，应该是被谁的指甲刮破了。”
    周尧笑了，从下面抓住一个西红柿，转了一圈看过后，问，“这个呢？”
    “这个就很好了，周总学的真快。”
    “你这是在揶揄我啊？”
    “真心实意。”白敛抬起头来，从帽檐下面露出了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
    周尧深深看他一眼，总觉得今天的白敛莫名的可口。
    不过等待结账的时候，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一起排队的大姐在白敛检菜的时候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然后兴奋地捂住了嘴，幸好提前压住了嗓子，说：“呀，白敛，你也来买菜吗？”
    白敛快速看了一圈，点头，也压着声音说：“嗯，阿姨，我来买点晚饭要用的菜。”
    这阿姨被白敛的声音带偏，跟做贼似的捂着嘴用气声问：“你这样的大明星也要买菜吗？”
    “当艺人也就是份工作，下了班和您一样，也要考虑吃喝问题。”
    “噢噢噢噢，市民白先生，我懂。”
    “阿姨真幽默。”
    有趣的小插曲很快结束，白敛和周尧拎着一袋子的食材上了车。
    白敛坐在副驾，戴上安全带的时候说：“那阿姨真好玩，跟我妈似的，有时候特别逗。”
    周尧开车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要听他继续说，但白敛却又闭上了嘴，催促：“走吧，烧牛肉需要很长的时间呢。”
    车稳稳地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周尧稍微有点分心。
    他不太清楚白敛那边的意思，虽然他觉得白敛也不是随便谈谈就分手的性格，所以时间长了，最后绕不过去的还是家里人那一关。
    周尧对白敛的父母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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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在儿子事业低谷的时候放任不管，让他自己在外面打拼，又在儿子发达爆红的时候，也没有试图在儿子身边以陪伴和帮助为名，控制儿子的生活。
    在娱乐圈里，父母跟着子女到处去跑通告的事情太多了，一堆堆的“妈宝男”和“妈宝女”，让娱乐圈的年轻一代里总是弥漫着一种“幼稚”的感觉。
    所以这样的家庭让周尧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冷漠，还是爱的试炼。
    白敛父母对待儿子的心态也直接决定了周尧对待他们的态度。
    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后，周尧问了一句：“一直没有看过你的父母，他们好像很少过来。”
    “嗯，他们还有工作，我爸还有八年退休，我妈退休后返聘回了学校，带的是毕业班，都很忙。”
    周尧想起来，白敛的父亲是一个矿业公司的科长，母亲是学校的老师，一个南方小城市里很普通的家庭。
    父母两人对工作的重视显然影响了白敛的价值观，认真地对待工作，对钱的渴望是必须的，但却并不是全部，他们全家人似乎都很享受工作带来的成就感。
    所以说，家庭观很重要。
    但有一说一。
    家庭观是一回事，爱情观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家庭说不定也会在儿子的感情上有所坚持。
    周尧始终认为“出柜”还得等一等。
    等他强大起来，无所畏惧之后，家庭的问题想必也能迎刃而解。
    这样想着，白敛突然说：“等我三十岁，会向家里人出柜。”
    汽车摇晃了一下。
    周尧稳住方向盘，回头看向白敛：“只剩四年了。”
    “嗯。”白敛笑着，看着周尧的目光平静，“四年的时间，应该可以让我的胆子变大一点。”
    “要还是这么小呢？”
    “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周尧被逗笑，但笑意不浓。
    这是白敛的觉悟，同时也是自己需要面对的难题。
    四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
    回到家里，直接去了白敛家里。
    白敛搬家的时候带了些锅碗瓢盆过来，厨具比周尧家里齐，有时候两人想要下口面条吃，基本就在这边做。
    白敛家是厨房，周尧家里是卧室。
    吃饭在这边，睡觉在那边。
    整个这一层都是他们家，密码锁录入了彼此的指纹，可以随意进出。
    白敛进了屋，换上宽松的衣服，然后系着围裙就进了厨房。
    周尧去烧咖啡，等咖啡烧好出来，白敛那边已经将牛肉切好焯水，厨房里都是牛肉浓郁的腥膻味。
    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白敛慢悠悠地做着食物，平日里善于表演的脸此刻没有太多的表情，却专注又平静，熟练的动作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雅致且从容。
    周尧靠在厨房的门口，手里端着咖啡杯看他，看了好一会，想起来喝了一口咖啡。
    他不是缺钱的人，请保姆、定外卖，再不行还有社区管家，总之并不需要他为了一顿饭去弄脏了手。
    但在华国，家庭美满的元素里离不开厨房。因而即便周尧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找个会做饭的老婆，可依旧还是会被这个画面触动。
    心里发软。
    软而烫。
    所以当白敛将菜板放进水池，打算等一会儿清洗的时候。
    周尧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洗碗，还是会的。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8

    只是洗这种沾了牛肉血水的砧板需要克服一点心理压力，周尧抿着嘴开了水，用水龙头冲走砧板表面的血，侧立在水池里，完成。
    白敛正把番茄丢进锅里，抽空看周尧一眼，抿嘴笑道：“沾了生的砧板这样洗不干净。”
    “嗯，一会你烫过番茄的水可以浇在上面。”
    白敛侧目：“会做？”
    周尧说：“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智商和常识还在。”
    白敛被逗笑，这个理儿。
    五个番茄在滚开的的水里欢快地打着滚儿，很开就被漏勺舀进了冷水里镇着，白敛果然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浇在了菜板上。
    周尧想过去拨番茄皮，却被白敛推开，说：“打字的手，别烫着。”
    周尧失笑，逗他：“让你做这些零碎的活儿，你粉丝知道得撕了我。”
    “你要告诉他们吗？”
    “当然不。”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去休息吧，我把番茄切好就可以下锅炖了。”
    周尧被推出了厨房，但也没有走的意思，在门口一边喝咖啡一边陪白敛聊天，不知不觉的番茄和牛肉就下了锅。
    白敛又煮了米饭，然后解下围裙就朝周尧走过来，周尧一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腰。
    低声问：“饭菜做好还有多久？”
    白敛看懂了周尧眼底的暧昧，耳廓微红：“要压上四十分钟吧。”
    “那够了。”说完，周尧手臂一用力就将白敛抱起了，三两步冲进了卧室。
    电高压锅的电子面板慢慢地跳动着，番茄和牛肉在锅里缓缓的被烹饪出了美味，香味被彻底锁死，屋里只有米饭煮熟的饭香。
    中途周尧出来一趟，大声说：“饭做好了，牛肉还有半个小时。”
    卧室里传来白敛的声音：“知道了，周总，你回来。”
    周尧笑着往屋里走，路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拿走了两人的手机。
    回到卧室的短短几步，周尧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机，就这点时间都要拿着手机来看，流媒体的时代已经渐渐临近，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新时代的起步阶段。
    卧室里。
    床上。
    白敛正闭目养神，见他进来睁开眼看过来，然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白敛盖着浅蓝色的纯棉薄被，房间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他将被子一直盖到了胸口，只露出白的炫目的手臂，修长的，软绵绵地搭在腰上。
    白敛瘦，所以锁骨很清楚，这样侧躺的时候可以清楚看见深深的肩窝，很美，还有点脆弱的感觉。
    周尧当然知道这只是表象，严格说来白敛的体力比他好，毕竟拍戏是个体力活儿，比起一般坐在电脑前面工作的周尧，也算是一直在锻炼。
    但周尧走过去的时候还是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低声问道：“要不睡一觉吧，饭好了喊你。”
    白敛摇头：“晚上睡够了，一点不困，休息一会儿就好。”
    “好吧。”
    周尧将手机递给了他，然后自己绕到了另外一边上床。
    周尧和白敛在一起后很少睡这屋里不是没有理由，周尧认床很厉害，两个人一起睡已经非常影响睡眠质量了，要是再换张床他得睁的眼睛到天亮。
    但是这个怪癖，到了宾馆就没那么严重，大概就是穷折腾。
    所以今天说睡白敛的屋也就睡了，躺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一只手拉上白敛的手，另外一只手就打开了手机。
    周尧喜欢看新闻。
    每天花费在手机阅读上最多的时间就是【头条新闻】。
    今天也不例外，打开手机第一个敲开的APP就是它。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89

    国内外的大小事。
    娱乐圈的大小事。
    一路看下去，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十多分钟。
    白敛翻身腻过来，拧动身体将头靠在了周尧的肩膀上。
    周尧的注意力被分散，等和白敛靠好后，他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
    总觉得白敛跟条白蛇似的，皮肤保养的连女人都自愧不如，而且还软，尤其是在这样绝对安全的环境下，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年轻人虽然话不多，但缠人身上的功力一等一。
    然后周尧就调整姿势搂紧他，保证他不会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白敛看着他的手机说：“弗兰克·兰德可惜了。”
    周尧不明就里，仔细看手机才发现新刷出来的推送消息里有弗兰克·兰德的新闻，名字叫做，《弗兰克·兰德跌宕起伏的人生》。
    白敛又在说：“师父上课还蛮喜欢用兰德的戏当样板的，非常推崇他的演技，就是每次上课前和上课后都会重复，‘我们只是学表演，不要学兰德的人生，人家那是在米国，吸·毒也能复出，在咱们国内，沾上这个东西你这辈子就和娱乐圈、入党无缘了。’”
    周尧被白敛老气横秋，但是却把唐泽气质那一块捏着死死的表演逗笑。
    一边点开弗兰克·兰德新闻的同时，一边说道：“兰德好像很小就在拍戏了。”
    说话间，画面跳转，像是出现了一张弗兰克·兰德的照片。
    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辨识度很高，只要不是歪果仁脸盲八级以上，基本看过后都会对这张脸留下印象。
    蓄着络腮胡的男人年纪看着四十来岁，但实际上弗兰克·兰德只有三十四岁，歪果仁就爱拍一些蓄着胡须的硬照大片，而弗兰克·兰德也确实展现出了他雅痞大叔的一面。
    接下来的简历介绍，却让周尧和白敛都很惊叹。
    因为父母都是米国娱乐圈的工作者，所以弗兰克·兰德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不少好莱坞大腕明星的电影里担任特邀演员。
    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更是担任了五部关于青少年的成长电影电视剧的主角，可以说是一个从出生就在“表演”中成长的孩子。
    然而十六岁因为酗酒打人被抓，随后社会民众的抵制下，他销声匿迹了两年。
    之后考上了表演大学，学了两年就辍学加入剧团，在进行舞台表演的同时，后来开始复出拍摄电视剧以及一些周末泡沫综艺节目的演出。
    二十四岁，在很多大学生才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弗兰克·兰德已经再次凭借自己出色的长相和表演能力，在米国声名鹊起。
    二十六岁再次接触大银幕，并且一举夺下了当时米国“金影奖”的最佳男主角，以及日不落国的“学院派”最佳男主角。
    二十七岁，因为吸du被逮捕，并且强制戒毒。
    随后因为和警方发生冲突，入狱两年。
    再出来三十岁。
    再次接到电视剧的邀约。
    一个八点档烂俗的泡沫爱情剧，和同期其他电视台的爱情剧没什么两样的低劣质量，偏偏弗兰克·兰德又凭借这部剧再次翻红，走进了千家万户的眼中。
    可以说，这就是米国人对他深深的爱啊。
    而这部泡沫爱情剧一拍就是三年，这期间弗兰克·兰德也拍过一些其他的电视剧，但始终没有电影工作。
    直至这篇新闻发布前，弗兰克·兰德才在一个媒体采访中说道：“相信吗？我已经七年没有电影拍了，我现在很空闲，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写这篇新闻的公众号啰啰嗦嗦半天，其实就为了这一句话。
    随后在结束语的时候说道：“一个污点艺人就算再能翻红，但他已经挑战了观众的底线和资本的神经，弗兰克·兰德恐怕还需要很久才能够走出人生的低谷，只希望这次他别再飘，三十而立，您也不小了。”
    “兰德真的是表演上的天才啊，可惜就是太浪，好好的开局被他自己练废了。”白敛唏嘘地说着，见周尧分神并不说话，“想什么？”
    周尧眉心蹙着，摇头。
    关于上辈子的事，他当然不能说。
    上辈子何瑜买下他的IP后，第一部拍的也是《神说》，毕竟这种都市西幻剧比较容易入门，投资也比较少，确实也捧红了当时萧子期的扮演者。
    只是因为后期、演技等等原因，这个萧子期的扮演者没有白敛火，“流星”一闪而逝，很快就销声匿迹。
    随后《神说》就拍了电影，主演换了国内成名约有五年的“大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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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先闯国内的票房，不温不火地赚了22个亿，随后开始开发周尧“天神宇宙”的其他价值。
    《神说》、《超算》这两部剧都是以华国人为主，英雄的成长线成本比较小，一部部地拍下来还方便加深国人对“天神宇宙”的影响，更有利于开发系列电影。
    然后《我是大玩家》就上映了。
    严格说来，《我是大玩家》是周尧所有系列里世界观最精彩的一篇小说，“大逃杀”的设定虽然不是周尧开创的先河，却是周尧第一个把它发扬光大。
    这本书，让点点家第一次感受到了大神作者的可怕流量，吸引了无数的的圈外人进站办理会员，就因为这本书，点点家这段时间甚至化身为“维权战士”，告倒了十三家盗文网站。
    就连白敛，你要问他，“喜欢殷商大大的哪本书。”
    白敛会回答你：“都喜欢。”
    继续逼问：“真心话，最喜欢的。”
    白敛犹豫，小声，“我是大玩家。”
    固然对于大部分网络小说的作者而言，在开始设定一篇文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读者代入感的问题，但殷商大神显然并不在其中。
    一部以西方壮士为主角的小说，用肌肉和鲜血铺出了一篇让人欲罢不能的故事，通过一场场的大逃杀比赛，将“天神宇宙”大半的世界观展现在书迷眼前。
    璀璨又繁华的宇宙，却步步惊心，主角在漫长的成长过程里，推过妹，打过王，就连神都被他踩在脚下。
    一口气看下来，简直爽的让人灵魂出窍。
    而之所以浓墨重彩的写了弗兰克·兰德这个人，以及《我是大玩家》这个故事，显而易见的，弗兰克·兰德就是《我是大玩家》的主角了。
    那真是个表演的天才。
    人生如此多的磨难，浪的三魂六魄少了一半，最终竟然又靠着一部超级英雄的电影回到了世界影坛上。
    并且创造出了当年全球票房第一名的好名次。
    蓝星环球影视公司，这才真正配上了“环球”这两个字。
    一个“大跳跃”，跳到了世界的影坛上。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这一世没了周尧IP的蓝星环球影视已经被苹果集团收购，不复存在。
    而手里捏着这些资源的周尧，却开始思考，《我是大玩家》的主角是不是非得弗兰克·兰德不行，而自己又该怎么接触到弗兰克·兰德。
    思考的时间，番茄牛肉压好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从厨房隐约传来，周尧回过神放下了手机，就要起床。
    白敛拦住他：“别去，小心受伤。”
    “受伤？”周尧诧异。
    白敛说：“高压锅啊，听过吗？嘭！爆炸！”
    “……”周尧扬眉。
    白敛笑着起身：“我来吧。”
    周尧视线落在白敛的后背，即便是不应期，心里依旧是浪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敛比当初才谈恋爱那会儿更可口了。
    “咕噜噜……”
    周尧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肚子饿，还是……
    番茄炖牛肉拌饭的滋味确实不错，周尧和白敛都多添了一碗饭，吃的打挺。
    合计一下，下楼转圈去吧。
    晚上下楼转圈的人很多，不少人都认出了白敛，却没人来打扰他。
    这小区的房子不算便宜，住进来的不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是要脸面的人，更何况白敛住进来不是一天两天，听人聊天也知道小区里住着一个大明星。
    多看几眼，也就行了。
    因此白敛和周尧就像周围的大爷大妈一样，走在小区的里的健身步道上，一圈一圈地绕。
    白敛感慨：“不用戴帽子和口罩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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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正准备说话，手机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黄主任】。
    黄主任？
    周尧想了一秒，才想起是哪位黄主任。
    奇异平台的市场部主任，就是卖《神说》第一季使劲压价的那个，后来被刘爷爷打脸，等着卢豹卢总下来就彻底换了张脸的黄主任。
    因为最近卢豹在和他家一起做房地产的生意，所以周尧和卢豹的关系亲厚，没事过去拜见长辈的时候，也就顺便把版权的事情谈了。
    因而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位黄主任联系过了。
    会是什么事呢？
    他们的剧已经在奇异平台播完了，新的剧还没到谈版权费的时候，就算是打算合作什么新项目，也是风投公司打电话过来，按理来说轮不到黄主任。
    想了想，大概是海外版权的事吧。
    “喂。”接了电话。
    那边已经响起黄主任的声音：“周总你好啊，我是奇异平台市场部的黄强，我们见过几次面的。”
    “嗯，我记得你。”周尧问，“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事。”黄主任说，“我们海外市场那边联系到我，想要向您打听个事，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给您从头到尾说一遍。”
    周尧看上一眼白敛，示意他继续转圈走，自己已经朝着路边的椅子走过去，坐下前说道：“可以，你说。”
    第80章“飞鸟奖”
    白敛还没怎么走够，但周尧不走他也不想走，便干脆坐在了周尧的身边，掏出了手机。
    很长一点时间周尧都没有说话，表情却一直在变化，白敛本来想要看会儿手机，却发现视线没办法从周尧的脸上移开。
    会让周总脸色出现这种惊讶又愉悦，迟疑且震惊的表情，可真是不多见。
    绝大部分的时候，周总都是比较稳的。
    会是什么消息，刺激的周总竟然连表情都无法控制。
    好奇死了。
    这个电话讲了差不多十分钟，白敛最后确定了一件事。
    周尧晚点回去要和人开个视讯通讯。
    难得休息的说。
    挂了电话，白敛问：“周总，还走吗？”
    “走。”
    “不是要和人开网络视讯？”
    “还有一个小时。”
    “谁啊？什么事？”
    周尧看向白敛，面色有些古怪。
    白敛的心脏都提起来了。
    然后周尧说：“刚刚在家里，咱们才看过的新闻。”
    白敛眼珠子转了一圈，猛地睁大：“弗兰克·兰德！”
    周尧点头。
    白敛继续惊讶：“所以找你约戏的是弗兰克·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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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继续点头。
    白敛抱住了脑袋：“天呐。”
    周尧忍笑：“人多，把你一吨重的偶像包袱再背起来。”
    白敛被逗笑，送给了周尧一个白眼。
    后来再聊，话题怎么都离不开弗兰克·兰德。
    白敛说：“那真是一个传奇的演员啊，怎么作都死不了，大起大落，三浮三沉，说到底还是老天爷赏饭吃，他的表演实力，确实是教科书级的。
    虽然不是我的偶像，却是师父的偶像，师父其实很多表演上的处理都有一点点兰德的痕迹，要是真的能合作，师父一定会很激动吧。”
    周尧想，真正的三浮三沉还没来呢，现在只是两浮三沉，等他拍了《我是大玩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表演界的“天之骄子”。
    但很快白敛又愁眉苦脸：“但兰德也太能作了，酗酒、吸du，还袭警，算是污点艺人吧？咱们国家在这方面管控不是很严吗？
    再说兰德在米国都没戏拍，那么大的资本都不敢违背老百姓的意愿，咱们恐怕也不能蹚这个浑水吧？
    从审批到播放都是层层关卡，想起来都很麻烦。
    还是冷静一点，一会您和他谈的时候，多聊聊这些难题，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周尧承认白敛想的很对，兰德的黑历史是他“翻身”最难的一道关卡，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需要考虑的地方非常地多。
    不过周尧对这件事并不算特别的焦虑，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况且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拍摄《我是大玩家》，今天的视讯其实也就是一次互相认识的过程。
    等着天黑尽的时候，周尧和白敛回到楼里，去的周尧家里。
    笔记本电脑就丢在沙发上，打开来连上网，大概又等了五分钟，黄主任把他拉进了一个视讯组里。
    周尧的笔记本电脑闪了闪，出现了三个画面。
    他自己的，黄主任的，以及弗兰克·兰迪的。
    出现在视讯画面里的弗兰克·兰迪就像硬照里一样，留了一脸的胡子。
    外国人的毛发太旺盛了，弗兰克·兰迪的胡子浓密弯曲不说，还是红色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英俊，甚至以亚洲人的审美来看，还有点小小的邋遢。
    但弗兰克·兰迪的眼睛很漂亮，蓝色的眼珠子像是海水一样蓝，清澈的，闪耀着星光。
    他趴在桌子上，笑弯了嘴角，用蹩脚的华语说道：“你好，殷商。”
    白敛在镜头外睁大了眼睛，笑的像是看见了偶像的粉丝，激动地挥了挥拳。
    他们的公司真的已经做大了啊，虽然是跌落神坛的国际影帝，但就算是“破碎神格”那也是“神格”。
    对于一直比较难走出去的华国影视圈的人而言，弗兰克·兰迪这样的演员，依旧很难接触。
    弗兰克·兰迪的身后还坐着一个华国人，他自我介绍叫做胡彬，是奇异平台在米国的市场部职员，担任这次跨洋视讯的发起人，以及翻译人员。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很快他们进入了正题。
    弗兰克·兰迪正计划成为一名制片人，正在物色好的剧本、或者是故事，然后有人为他推荐了周尧的《我是大玩家》。
    华国的网络小说在世界的名气其实很大，尤其点点家作为前驱者，将海外版块发展的非常好，已经吸引了世界各国的读者去点点家看小说。
    外国人首先很喜欢西幻，其次就是华国特有的仙侠，但众所周知，仙侠小说需要华国的成语文字才更有韵味，一旦翻译成英语就会变得很奇怪。
    因此最终在点点家海外版块排名在前面的故事，基本都是西幻小说。
    文化隔阂，没办法。
    而这其中，周尧的小说从海外版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榜上有名，只是受限于他只是点点家的驻站作者，因而名次一直都在五至十名徘徊。
    后来周尧把自己的实体版权都给了点点家之后，周尧的小说也在点点家的各大榜单“解禁”了。
    《我是大玩家》瞬间升到海外版总收藏版、总月票榜、总推荐榜的第一名。
    然后，弗兰克·兰迪就看了。
    他想拍！
    他很想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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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当这部小说的主演！还想要当这部小说的制片人！他发现了这部小说的商机！他爱死了这部小说！
    嗷嗷嗷！
    因此。
    弗兰克·兰迪和周尧就有了这次的视讯。
    但结果并不出意外。
    这版权周尧他不卖！
    卖版权才赚多少钱？
    不如自己留着生蛋！
    咦？还有点整齐。
    总之周尧虽然对弗兰克·兰迪悄咪咪的有着期待，但在视讯的过程里没有一点退让，最后弗兰克·兰迪一脸遗憾，周尧也在心里算计不断。
    周尧问自己。
    是不是一定要弗兰克·兰迪，敢不敢冒险换个演员。
    毕竟弗兰克·兰迪的黑历史处理起来是真的很麻烦。
    当视讯结束，电脑屏幕变黑的同时，白敛长出一口气：“好可惜啊，还以为他是要邀戏呢，原来是为了买版权，这就没办法答应了。”
    周尧随手将窗口关闭，转头看向白敛。
    白敛蹙着眉正色道：“不卖，绝对不能卖，周总的小说留在手里，才能真正赚钱。”
    周尧抓着那嫩滑的后脖颈，搂过来亲了一口，手指在后脖子上按按捏捏，若有所思。
    回过神来，就看见白敛染上了红霞的眼尾，像猫儿在撒娇一样地看着他。
    周尧自检了一下当前的体力，恢复了。
    卧室。
    撸“猫”去。
    第二天，周尧没送白敛回影城，让他坐着公司的车离开，他自己则留下在A市了解一下《超算》第二季的后期问题。
    在“QOQ”团队越来越大的情况下，能够处理的后期也越来越多，所以剩下两家合作公司接到的活儿就不是很多。
    “媒动特效公司”和周尧合作很久，知道周尧的要求，而且他们的CG方面的处理在业内一直都很出色，因而还得继续合作。
    至于另外一家，这一次的《超算》也只接到一些零碎的活儿，大概有些不满周尧的安排，所以对这些活儿始终不够重视，樊绪言反映了两次，周尧决定去谈一谈。
    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结束合作。
    这一谈就谈了一个上午，对方以各种理由来说明他们已经做得很好，周尧也拿出了优秀的例子让他们对比，但对方始终睁眼瞎。
    既然如此，只能换公司。
    那家公司的老板脸上没什么笑的将周尧送出了门，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周尧留意到他们几乎所有的绘图师都在做另外一部戏的后期。
    当周尧从电脑屏幕上看见一些演员的脸时，也就明白了。
    这是苹果今年的压轴戏，也是一部网络IP改编的大剧，最近正在宣传期，大概再过几天就会开播。此刻应该正在赶工后期。
    名为《天道无悔》的剧在网上宣传的如火如荼，甚至传出了碾压《超算》和《神说》的超级巨制这样的新闻。
    好事者还将两家的演员放在一起比较，炒作景涵的演技碾压白敛，甚至压制唐泽一线，是当今兼具长相和实力的最优秀演员。
    旗帜立的太高，周尧都替他们尴尬。
    《天道无悔》是无线小说的王者，在各个无线网站都排名第一，作者据说靠这部小说赚了一栋一个亿的别墅。
    周尧相信写网文的超级大神，努努力，是可以赚够上亿资产的。
    但是！
    这篇小说已经六千多章，将近两千万字，膨胀到已经成了无线小说的“吸血怪”，只靠前三百章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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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问。
    两千万字的网络小说，怎么改编？
    周尧简直同情《天道无悔》的编剧。
    就算秃头恐怕都无法解决他们魔改后被骂的结局。
    因为在创作之初，这本无限小说就不是为了拍摄影视剧而存在的。结构虽然不松散，但套路重复太多，作者那出色的文学功底虽然给人阅读时候的优质体验，但屏幕却无法完全将文字的意境转化出来。
    周尧虽然不敢说自己的小说在业内是最适合改编的小说，但显然《天道无悔》并不是IP剧的最优选。
    周尧告别黑着脸的公司老板，等在电梯门口，耳边突然传来女士接电话的声音：“在楼下吗？好的，我马上下来，你已经到了吗，我现在很忙的，我没办法等你。”
    说完，那女士转身对老板说：“我下去取个外卖，很快就回来。”
    老板点头并没有多说，只是对周尧挥了挥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注视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里。
    穿着宽松运动衣，有点微胖的女士放下了根本没有拨通的手机，紧张地看着周尧，喊了一声：“周总……”
    周尧疑惑地看她。
    “我……呃，您肯定没有印象了，我的微博名字叫做朱玉，在网上兼职画手，我给您画过很多的画……”
    周尧惊讶看她：“知道，我记得朱玉，没想到你在这家公司里。”
    “嗯，是的，您来找我们公司合作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您的小说我都看过，您的剧我也都追了，我，我，我还画了不少画给您，我是您的粉丝。”
    “谢谢。”周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应付着。
    但显然朱玉追出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些。
    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下一步做铺垫。
    周尧看着朱玉，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叮咚！”电梯到了地下室。
    朱玉不是下来取外卖的，所以她没有按一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朱玉有点紧张地抠着手指，欲言又止。
    周尧将电梯门拦下，示意她出来说。
    电梯门关闭，又往楼上滑去。
    朱玉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大学读的是电脑绘画，从事这个行业已经七年了，在这家公司也干了六年。我，我不是喜欢跳槽的人，我这个人其实很专一，也很热爱自己的工作，而且我还拿过电脑绘画的奖，我，我……”
    “你，是想来我的公司是吗？”周尧看着紧张到快哭了的女士，帮她说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朱玉的头一个劲儿地猛点，希冀地看着周尧。
    朱玉的合约马上到期，公司还没有找她续约，并不是不看好她的实力，她可是公司的组长，算是绘图的一把手。
    不签约，只是觉得她不可能走，时间到了再签约也不迟。
    朱玉之前也没有想过跳槽，反正去哪儿不是工作，赚一份钱能够养家糊口就好。
    但今天去茶水间的时候听见大家都在聊，周尧影业和他们公司要解约了。
    说实话，以朱玉的年纪，早就过了追偶像的年纪，半只脚都脱了圈。
    但就这个消息，瞬间就把朱玉又拽回到了圈里。
    她想去周尧的公司，想要参与到自己喜欢的小说后期制作中，生活本就各种艰难，如果这点都无法满足自己，只是一潭死水。
    就是这强烈的冲动，催促着朱玉追了下来。
    周尧看着朱玉，点头：“合约到了你要是不想再续约，尽管来我的公司，我的公司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我会安排你的面试，不过过来之前这边要解决好哦。”
    朱玉激动地涨红了脸，忙不迭地加了周尧的微信，捧着手机像个恋爱的小姑娘，脸上笑开了花儿。
    等着朱玉离开，周尧也没有多想地就开车走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95

    他对电脑绘画不太懂，但朱玉的图画却依旧留给了他深刻的印象，要不是那两幅画，他不会意识到书粉的热情和长情，也不会举办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粉丝见面会。
    不过，唐佳佳那边应该有空缺吧？
    半路上周尧还给唐佳佳去了一个电话，唐佳佳说：“来！尽管来！这样的人才来多少要多少！”
    小小的插曲也就这样解决了。
    只是电话既然拨通，周尧总不好就这样挂了，临近吃午饭的时间，他邀了唐佳佳一起吃饭。
    然后方向盘一转，去了“QOQ”公司。
    “QOQ动画特效公司”正在扩大经营。
    当裸眼3D技术进入2.0时代的时候，唐佳佳也意识到了这个软件的价值，所以让她爸唐泽也投资了不少钱。
    周尧也不是“吃独食”的性格，在保证自己绝对控股的情况下，给了唐泽不少的股份，投资进来的钱相当于当初周尧卖给他的那套房子。
    既然扩大规模，这种好事周尧当然也会让白敛插一手。
    白敛过去一个半月赚的钱又没了。
    #没房没车好惨一顶流#
    但他却有了前景极好的两家公司的股份。
    周尧相信以后就算白敛不当演员退居幕后，这两家公司的股份也够他过上富裕自在的生活。
    不过周尧的事业规划不止这一点。
    他目前的产业涉及的相当于只是“制造行业”，却没有稳定地“销售窗口”，居安思危嘛，万一奇异集团和他闹了矛盾，缺少了播放平台的他，是不是就被人捏住了命脉？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周尧正在寻求突破，为自己找一个新的“销售窗口”。
    所以等着和唐佳佳吃过午饭后，下午周尧就把刁点约出来喝茶。
    想要说服“铁娘子”邹海星，当然还是要从她儿子身上下手。
    不对，这么形容太冷酷太无情太功利太无理取闹。
    应该说……找刁点商量开发新的项目。
    刁点的上午永远在睡觉。
    下午永远懒洋洋。
    晚上绝对最精神。
    所以当他来到茶楼，往周尧面前一坐，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然后就在周尧的目光中一点点歪下去，“咸鱼躺”地摊在了椅子上。
    “啥事啊？”刁点懒洋洋的问。
    周尧说：“找你商量个事。”
    “废话，你不找我商量事，你会给我打电话？所以问你啥事？神神秘秘的，还让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过来，这地方有吃的吗？我还没吃午饭呢。”
    “昨晚上又喝酒了？”
    刁点脸色一菜，吊吊的一张脸，瞬间变得很可怜。
    他说：“我和邹朝阳对那个记者做的事不知道怎么被我爸知道了，我爸把我的卡收了，我没地方喝酒，昨晚上就下了个游戏，和托妹妹谈了一晚上心，大宝箱只够买十个，竟然没能冲上全服战力榜第一名，我好惨啊。”
    “尧儿，咱们公司什么时候分红啊？这是我自己赚的钱，我爸没资格收。”
    “要不，预支？”
    周尧问他：“大宝箱多少一个？”
    “1988，咋了？”
    周尧想说，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96

    刁公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记吃不记打，永远活在自己那小花园里，风不吹日不晒，活着就是快乐。
    两万块钱想都不想的就充进了明天可能不会再玩的游戏里，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周尧拿出手机让财务那边算一下这个季度的分红，反正也没几天了，让他们提前划到了刁点的账上。
    刁点激动的嘤嘤哭：“尧儿啊，你就是我亲哥！”
    做完这些事，周尧才开始聊到了正题。
    刁点一边吃蛋炒饭，一边听周尧说，后来饭没吃完，却激动的不行。
    “我觉得可以啊！这种合作共赢的事多好啊！我家出硬件，咱们公司提供软件，我们制作些独一无二的节目吸引客户，既有了播放平台，还提高了电视的销售量，这种好事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妈肯定会同意啊。
    话说这种事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这种经常动脑筋的厉害。
    不用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和我妈讲，保证能成。”
    周尧却笑着摇头。
    说：“你和阿姨提提就好，回头我让公司那边做个计划书过去，这样阿姨也好对其他股东有个交代。”
    “咱们要什么计划书，搞就是了！”刁点豪气冲天，“这次的项目我也要参与感！你给我个职位，我来跑这个项目！
    哎呀，这也太好了，真没想到咱们两家还能合作呢。”
    “……”周尧看着耍宝的刁点，摇头轻笑。
    但这件事，却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便是徐徐图之。
    ……
    两个月后。
    A市还没下雪，但冷风已经呼啸，所有人都换上了厚厚的衣服，匆匆在路上行走。
    偶尔被冻的狠了，可能会抬头看一眼路上行驶的车，车窗紧闭，车里的人穿着轻薄的毛衣，在暖风里，悠哉地开车回家。
    周尧的车也在车流里，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暖气开的太足，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在脱下外套和打开窗户之间，周尧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窗户滑下去，冷风便张牙舞爪地迎面吹来，周尧只觉的精神一震，最后一点睡意都吹没了。
    “前面右转，即将抵达目的地，正在搜索附近停车场……”导航温柔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尧看了一眼公路上方的路牌，【文像路】。
    远远的可以看见央爸的“裤衩大楼”，看见总殿的办公楼，前蓝星、现苹果多媒体公司大楼，临街两边的商业楼里还有数百家明星工作室，经纪公司和特效、化妆、服装等等数不清的下游企业。
    这里就是所谓的影视一条街。
    提前打上转弯灯，周尧在下一个路口拐上一条岔路，很快来到一栋三十楼层高的商业大厦里，随后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电梯停在六楼，一走出门就看见了玻璃门侧面挂着的铜制招牌，等墙高，宽有三米，上面用黑色的雕刻工艺写着——QOQ动画媒体股份有些公司。
    周尧将目光从气派的招牌上收回来，走进了公司里。
    就在半个月前，“QOQ公司”搬了一次家，就在A市的影视办公圈里租了半层楼，比原本的办公楼大，环境也好。
    最重要的，这一圈都是做影视行业的，房租虽然稍微贵了一点，但活也多点。
    “QOQ公司”现在还没有实现盈利，但未来可期，作为裸眼3D技术的孵化公司，周尧并没有拒绝唐佳佳将公司搬到这里来的提议。
    走进公司大门，眼前就是用木艺格挡出来的临时会客空间，厚厚的地毯上摆着工艺性很强的桌椅，木艺格挡类似于书架，上面还有摆着很多书。
    在地毯一圈，鱼鳞状立着很多的海报招牌，一眼扫过去，大部分都是周尧公司拍摄的影片，同时也是“QOQ公司”参与了后期的工作。
    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作为宣传。
    从临时的会客空间绕过去，就到了公司员工工作的区域。
    通透的办公区里间隔比较大，女多男少，很多的桌面上都摆放着可爱的多肉植物，或者是毛茸茸的小玩偶。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97

    周尧在这里，看见了朱玉。
    朱玉在一个多月前就来到了“QOQ”工作，唐佳佳对她的能力满意的不得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实习期的考核，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正式员工，还是渲染组的组长。
    原本渲染组的组长是唐佳佳，她一边要管理公司，一边还要负责后期渲染精修，早就想要脱手了。
    朱玉来的正是时候。
    唐佳佳可以专心在软件开发和经营管理这一块，而朱玉难得一次冲动，不但让自己得到了重用，工资比原先多了将近一倍。
    双方都很满意。
    就连周尧都觉得，这段时间《超算》的后期做的更加出色了几分，尤其是大场面的特效，让周尧第一产生……我们的特效应该算是业内第一吧。
    朱玉此刻正在同事的电脑边比划着说些什么，抬头看见周尧出现，马上眼睛一亮，红着脸喊了一声，“周总。”
    “你好，怎么样？”周尧停下脚步，寒暄。
    朱玉一路小跑来到了周尧面前，然后说道：“特效差不多完成了，我们正在复盘，前面还有很多小问题，再精修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啊。”朱玉抿着嘴笑，然后想起来，说道，“您不是一直不满意冥盗的飞船吗？唐总前段时间带着我们做了一个一比五的模型，在电脑里已经建模成功，最后一个难关也就克服了。”
    周尧眼睛一亮：“让我看看。”
    《超算》第二季的反派是冥之帝国的流亡星盗，在小说里，双男主是和世界政府联手，安排了上千名的空军，自杀式地进攻星盗的飞船。
    非常惨烈的一幕。
    很热血。
    也将整个故事升华了。
    可这个部分想要拍摄出那样的大场面很难，他的导演组都缺少拍摄类似于科幻大剧的能力，而后期公司也做不下来，导致这个部分成为这部剧最难的难关。
    所以为了解决难题，唐佳佳甚至出国学习了小半个月，再回来就开始着手制作模型……光是那仓库里的模型就价值60万。
    现在建模完成，出现在周尧眼前的就是一艘阴气森森，却又巍峨雄伟的星际海盗船。
    海盗船行驶在星空宇宙里，背景的星云和星球模型，都是从国外买的版权，只是在宇宙里行驶的短短镜头，周尧他们就花了150万的软妹币。
    特效，是真烧钱。
    周尧这边看着，那边朱玉已经将唐佳佳叫了出来，两位有能力的女性一左一右的站在周尧身后，为他讲解这个建模的过程，以及稍后的制作流程。
    “如果可以的话，有一些小部分恐怕需要重拍，那样会更显真实。”唐佳佳说。
    “可以。”周尧点头，“哪些地方，你列一个清单给我，我会让经纪公司那边解决。”
    这部戏最好的地方，就是除了唐泽以外，全都是公司自己的人，而唐泽又是唐佳佳的父亲，别说补镜头，就是再重拍个个把星期，都不是难事。
    没有外力插手，被周尧一手拉扯起来的公司，运转起来非常轻松，如臂指使。
    模型的事情解决，周尧和唐佳佳离开了这片公开区域，进入了后面的小房间里，紧闭的房门，半开的百叶窗隔出了一个单独的区域。
    在这房间里有八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是两台以上的电脑，十指如飞，眼神呆滞，满面油光。
    听见开门的动静，有两个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其他人却埋首的电脑前面专心致志。
    都是男性。
    半数以上是外国人。
    一群快要秃顶的程序猿。
    亨利是抬头看过来的人之一，他起身离开座位，来到了周尧面前，开口说出的华语已经能够正常交流。
    不过在那之前，唐佳佳把他叫到了茶水间，大家一边喝咖啡，一边聊了起来。
    现在不用周尧催促，唐佳佳也将裸眼3D技术放在了开发的重点。
    其实搞开发需要的是碰撞出点子，开发部门的这些人平日里坐在一起最爱吹牛抠脚，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没东西。
    然后直到捋出新的方向，就是一通猛干。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398

    这段时间，开发部的人一直在埋首工作。
    换句话说，裸眼3D3.0应该已经在路上，距离能够投入到使用中，又近了一步。
    三人在茶水间里聊着，中途有人要进来接咖啡，看了一眼周尧在里面，又转头离开了。
    亨利喝完手里的咖啡，表示自己要回去工作，于是周尧的面前就剩下了唐佳佳。
    工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唐佳佳习惯性地开始聊起了八卦。
    “《天道无悔》这部剧你看了吗？小玉之前的公司已经尽力了，还是解决不了那电视剧狗屁不通的逻辑，我还挺喜欢景涵的，服化道也还行，但故事本身有硬伤，真的论故事性，那本差远了。”
    周尧点头，表情淡然。
    一本300万字小说和一本2000万字的小说一起改编，肯定字数少的更好改。
    《天道无悔》会扑简直就是理所当然。
    周尧此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苹果收购了蓝星，让其公司的股票前后长了十个百分点，每股高达28.9元，公司资产瞬间膨胀至480个亿。
    但在收购了蓝星后的两个月，就因为《天道无悔》这部剧，直接A股跌停板，资产瞬间蒸发四十个亿。
    这就是上市公司，钱来的疯狂，但去的也吓人，每走出的一步都关系到公司的未来。
    所以为了迅速回血，苹果公司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思来想去，恐怕近期举办的【飞鸟奖】颁奖典礼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心中一动，周尧耐心等着唐佳佳将话说完，然后起身说道：“我就先回去了，晚点还要去公司一趟，就先不说了。”
    唐佳佳闭上了嘴，点头：“好吧，回头一起吃饭。”
    “没问题。”
    从“QOQ公司”离开，坐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周尧坐在驾驶位上，拿起手机发了个微信出去。
    周尧：【金姐，帮我看一下苹果公司有哪些作品入围飞鸟。】
    暂时没有得到回复，周尧也不急，开车离开了大楼。
    思来想去，苹果公司想要迅速回血，目前就只有这个方法来的最快最明显了吧。
    影视公司嘛，提升自己价值的最优办法，除了拍摄优质的电视剧，当然就是旗下的艺人拿奖了。
    “飞鸟奖”举办在即，虽然是国家级的奖项，但资本可以操作的地方不少，苹果最有可能在这个奖项里下手。
    车开过了半个城市，离开了拥堵的主城区后，金漪的消息终于回复了过来。
    周尧抽空看了一眼。
    发过来的内容很多，都是粘贴复制的，除了电视剧名字，还有网络大数据的对比，演员的流量变化等等，非常专业。
    周尧不得不靠边停车。
    苹果公司今年拍摄的电视剧一共有七部。
    一部乡村爱情剧，三部都市偶像爱情剧，两部古装IP剧，以及一部反贪剧。
    乡村和都市的爱情剧是不可能拿奖的，连海选没进。包括《天道无悔》在内的两部古装IP剧，和反贪剧进入海选，随后另外一部古装IP剧被刷掉。
    所以最后被提名的两部剧是反贪剧和《天道无悔》。
    反贪剧提名是最佳男主角，最佳剧情，最佳群像。
    《天道无悔》提名最佳特效，最佳打斗场面，以及……最佳男主角？
    所以不用说了，苹果公司还是想要靠《天道无悔》这部片子翻身。
    至于那部反贪剧，男主角已经拿下三任“飞鸟视帝”的奖杯，本着给年轻演员更多机会的理由，评委组一般不会优先这位视帝拿奖。
    而且对于视帝所属的苹果公司，让他拿奖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的一件事，可有可无，对公司的股票影响并不大。
    所以这么看来，显然苹果公司是要重推《天道无悔》男主角景涵的意思了？培养一个新的视帝，双视帝在手的苹果公司应该会收获股市的热爱。
    周尧想到这一层的时候，金漪的消息也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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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奖的冠名商是VIV手机，VIV手机是C市的产业，一直和苹果公司有着密切合作，几乎承包了他们公司所有S级节目的赞助。】
    【景涵正在和VIV谈代言。】
    【这次的最佳男主角很有可能已经内定了。】
    周尧蹙眉蹙紧：【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第81章利用和反利用
    金漪回答：【当面聊吧，您下午不是要来公司。】
    【好。】
    已经中午了，路上却很黑，雨云在天空积压了好几天，今天的天气预报，有雪。
    周尧的车开在路上，遥遥看见公司大楼的时候，第一片雪花落在了挡风玻璃上，然后就是接二连三。
    雪沾上玻璃就化成了水，周尧开了雨刷刮了刮，然后减速开进了停车场。
    没急着下车，他拿出手机给白敛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白敛接的，现在是午休时间，白敛的电话一般都在他自己的手里。
    周尧告诉他A市下雪了，嘱咐他要注意保暖，又问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两人低声细语地聊了一会儿，周尧这才含着笑下了车。
    走进公司，静悄悄的，员工都出去吃饭了。
    过去两个月，公司的办公区里又增加了六张桌子，就连金漪的办公室里也不得不挤进去一个人。
    公司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周尧也动了搬家的心思。
    今天去“QOQ”转了一圈，周尧也有点心动，“QOQ”的四周围不止都是影视公司，还有很多特效、剧组、服化道，以及经纪公司。
    各种类型的公司形成一个产业链。
    不仅仅是下游公司需要影视公司的青睐，影视公司同样需要这些下游公司的帮忙，互惠互利地走下去。
    周尧这里明显有点装不下了，真到了换地方的时候。
    所以见到金漪之后，周尧说：“你把经纪公司带出去吧。”
    金漪惊讶：“周总，您这是不要我们了？”
    周尧微笑：“不要了，经纪公司签的人越来越多，这里要装不下了。”
    金漪捂着脸假哭：“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公司才有点起色，就不要我们了，当年为你淌的雷，流的血，这就算了吗？”
    周尧笑意愈浓，看着嘴里嚷嚷的金漪很快喜逐颜开：“您打算让我们搬哪儿去啊？别的不说啊，办公室要气派的，还得有练习室，最少两个，三个最好，我要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必须的。”
    周尧点头：“去影视一条街上找找看吧，最近影视行业不是很景气，倒闭的经纪公司有点多，估计很快就能找到。”
    “公司搬过去吗？”金漪问。
    周尧犹豫了一下：“看情况吧，你们经纪公司搬走我这边就空下来了，租金很便宜，不搬也行。”
    金漪谄媚：“和您离开，我会很想您的。”
    周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忙摆手：“得了，赶紧说说吧，路上那件事。”
    金漪这才收了笑，将门窗关上，然后和周尧聊了起来。
    ……
    苹果公司的林总最近的心绪波动有点大。
    收购蓝星影业，不但让他脱离了“体制”的控制，还让股票暴涨，公司资产直追奇异平台，稳稳地站在了影视公司的第三名。
    今年他的注意力都在收购蓝星公司上，可以说从前年蓝星出现经营赤字后，他一直悄悄的在各个场合拖蓝星的后腿。
    甚至从各个渠道，巧妙地煽动了郁明的那群黑粉，在关键时刻爆发，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00

    他终于如愿以偿。
    甚至第一次听见媒体不再喊他“苟圣”，而是称他为“谋略者”，“最后的赢家”，“教科书般的脱离战”。
    那从以后，他的股东再也不说他没用了，他老婆都穿上粉色的小睡裙了，他的人生终于达到了巅峰。
    然后就是波折。
    一部筹备两年的IP剧，在播出后恶评如潮，让他的公司市值短短时间蒸发了四十个亿。
    他老婆都不穿粉色的小睡裙了。
    唉！
    所以当然是要补救的了。
    公司的智囊团帮他出了主意，“飞鸟奖”是很好的机会，打造一个新的“视帝”出来，会让拥有双视帝的苹果公司，再次获得股民的信赖。
    所以这边林总联系上了VIV手机公司，以他们的名义赞助了“飞鸟奖”，用资本稍微干涉大奖的落处，尽量将景涵捧出来。
    这是一石三鸟之计。
    不但让公司度过了难关。
    还打造出一个新流量，说不定还能成为最新顶流。
    “顶流”一旦交替成功，不但压制了白敛的发展，也相当于遏制了周尧的公司。
    说实话。
    大家都是拍电影电视剧的。
    你意外拍出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来，我们也就看看不说话，毕竟大家都知道，干这一行运气很重要。
    但是你特么拍一部火一部是怎么回事？
    拿我们这些大佬不当回事吗？
    都压我们一头了你还觉得你能好过？
    所以所谓的针对，并不是说谁挡了谁的路，可能更多的时候，只是你碍了别人的眼。
    或大或小地针对一下，也足以让人难受。
    景涵这次拿视帝，就算没办法成为顶流，却也挡了白敛的路。
    多好啊。
    这种打算上市的小公司，都是敌人！
    林总联系好了赞助上的事，又拉了三个评审团成员的票，直到确认这件事基本能成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距离“飞鸟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林总最近的心里记挂的都是这件事，所以后来招来公关部的头头吩咐了一句：“努力炒作一下景涵的演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要保证景涵拿奖的事万无一失。”
    没问题啊。
    大公司的公关部可是厉害着呢。
    马上各种关于景涵“敬业”、“有演技”、“颜值好”，“是新生代演员里的翘楚”，各种言论如雨后春笋一般，一夜间就在各个平台出现。
    一开始就是单纯的吹一吹。
    【一口气看完了《天道无悔》，真是一部超级完美的IP大剧，画面美得不可思议，演员的演技各个在线，尤其是景涵的表现，简直就是老戏骨的表演嘛，看看这一颦一笑，眼中泪水泫然若泣，还有那情绪爆发的瞬间，一百分我给一百零一分，不怕你自满！绝对的演技派！】
    【可惜了，《天道无悔》的小说很长，这部剧改编后只选择了一小段剧情，不过也正是这种精致感，才会让电视剧看的人欲罢不能吧。除此以外还要吹一吹景涵的演技，眼睛都是戏，我第一次看IP剧，没有被演员的演技天雷，全程不出戏。】
    【景涵的演技是真的好。】
    【对，不要被网上那些评论忽悠了，演员有没有实力，我们该用眼睛去看，了解过保证不后悔。】
    【拍戏的时候温度最高的时候已经40度了，剧组为了表现戏服的质感，一共有四层，而这种古装剧又需要戴头套，想着都好可怕，景涵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头上都长了痱子，又疼又痒，一戴就是一天，真的好敬业啊。】
    这么看起来，一开始网上公关的内容还行，单纯就是夸景涵有演技又努力，说到底就是为了让景涵拿“视帝”做个铺垫，方便后续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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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第一天还刷了不少的路人观感，为苹果视频APP增加了不少的会员。
    但是第二天，评论有些小小的失控，出现了拉踩的言论。
    【啊啊啊啊！同学推荐《天道无悔》我熬夜看完了，爱死这种古风仙侠剧的风格，吹爆景涵的颜和演技，比起白敛强到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就是我的本命！】
    【《天道无悔》的特效比《超算》还强，看出来是用了心力的，虽然情节方面比较一般，但要说其他方面，真的超出那所谓的年度现象级好几倍，也不知道这部剧为什么分不高，明明超级好看的。】
    【弱弱地问一句，只有我get不到白敛的颜吗？但景涵的颜真的太好看了，每一分每一寸都完美的不可思议。】
    【其实早就想说了，这部剧的分数这么低，是不是某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啊。】
    同行是冤家，矛盾的伏线早就已经埋下，这一刻被点燃了。
    第三天。
    舆论开始爆发。
    【白敛长的丑爆，还没有演技，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景涵比，看着就恶心。】
    【《天道》肯定被人水分了，就是周尧他们公司干的。】
    【原地爆炸不服，景涵最棒！白敛滚滚滚。】
    第四天。
    金漪才带着她的公关团队慢慢反击。
    【这是真的眼瞎啊，演员的演技好是不好一目了然的，情绪爆发不是只有青筋爆开满目狰狞着一种，来来来欣赏一下景涵同志的“青筋美男图”，再看看我们白敛的情绪爆发，看看他颤抖的身体，眼眸的浮动，冰下暗流，美是不美。】
    【一部戏好不好，看的其实不是剧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道》在故事性上就不适合改编，别难为编剧了，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努力。】
    【尬吹演技。】
    第五天。
    双方有来有往。
    金漪这边约束白敛的粉丝团，那边去“勾搭”景涵的粉丝疯魔。
    一个个的语言陷阱落下去，景涵的粉丝为了证明景涵“有演技有颜值却不火都是被冤的”，开始在各个频道发言。
    金漪的公关团队帮着这些景涵的粉丝们，一起洗地。
    来来来，我帮你们的真主刷存在感啊！
    去微博刷热搜？没问题！我帮你们水！
    去大鹅上超话？没问题！我送你们上去！
    去今日新闻吵架？可以，那边我们也公众号！
    一周过去。
    话题彻底发酵。
    路人只要点开这些网络软件，看见的都是景涵的粉丝在踩踏白敛，以及白敛的剧。
    什么神仙颜值，什么超级特效，什么完美剧情，什么无敌演技。
    好尴尬啊。
    看过白敛电视剧的路人难道真是三两句话，就被忽悠走的吗？
    长脑袋长眼睛是干吗的？
    景涵究竟有没有演技，大家看不出来吗？最多就是个普通演员的水准，情绪表现那么肤浅，简直就是流于表面。
    白敛能成顶流真的只是运气好拍了一部火剧吗？他要是没有演技，能够拍一部火一部吗？再好的剧本如果挑错了演员也会扑。
    剧本和演员相辅相成，才能够成就一部好剧。
    而现象级代表了这部剧各方面的出色，演员的演技考核就是其中之一。
    是，白敛的演技比起那些老戏骨肯定还差了一点，但是年轻演员里面PK，绝对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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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有天赋，又认真能吃苦，再得到唐泽的全心培养，他的表演能力是越来越好，收放自如。
    所以，让景涵去“碰瓷”白敛，尴不尴尬啊？
    说实话，景涵本人都觉得有点尴尬。
    但是舆论发酵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苹果公司的公关部门，也控制不住了。
    这些公关部门的老油条嗅到一种不妙的味道。
    当初他们怎么搞死郁明的，现在就有种正在被人搞的感觉。
    对手背后的操盘手很厉害。
    毫无疑问，是那个叫做金漪的女人。
    在他们试图靠着舆论拉踩白敛的时候，金漪那边没有马上做出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个陷阱。
    果然，舆论洗地后，央爸如金漪所料的开始点名批评了。
    上一世本来要用在郁明身上的批评语，这一次用在了景涵的身上。
    “明星是公众人物，约束粉丝的行为也是明星的本职工作，对网络的影响在现如今就如同对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需要自持自检。”
    很好。
    央爸点名批评。
    粉丝们一下就蒙了。
    他们正在高唱凯歌呢！
    正要去爆了周氏影业的网络平台呢！
    正打算将《天道无悔》的分数刷回来，为自家的爱豆维护“正义”呢，这是什么意思啊？央爸突然闹着一手，难道是要站在白敛那边，联合起来欺压他们吗？
    有背景了不起啊！
    呃，不过话说回来，白敛的背景是什么啊？
    被央爸一手镇压，网上彻底失控的秩序瞬间平息了下来。
    然后这个时候，有公众号凉凉地说话了。
    【又到了雨水充沛的季节，雄性猩猩和雌性星星又到了一年一度……呵呵，飞鸟奖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了呢，各大影视公司和旗下的艺人一年一度，毫不例外地都站出来刷存在感。
    说到底，不就是几个奖闹得吗？某人你要拿奖就拿奖呗，非得拉踩别人干什么？是不是不踩一下你就没有那个自信拿奖了？站在领奖台上会觉得很尴尬？
    不用担心，今年的视帝非你莫属，就连赞助商都是你们家公司的合作单位，你说说你还担心个锤子。
    今年的最佳视帝要不是你，我吃键盘。】
    底下的留言纷纷做恍然大悟状。
    【卧槽，大哥看的好透彻，弟弟恍然大悟啊！】
    【关门放狗！把这个不小心道破天机的罪人压入大牢！】
    【嘤嘤嘤，我可怜的白敛，这是招谁惹谁了？飞来这样的横祸，心疼。】
    【吃相好难看，而且这是什么奇葩自信，觉得景涵的演技碾压白敛的？就没有专业表演老师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苹果这边公关部门的人意识都对方真正目的的时候，距离“飞鸟奖”的颁奖典礼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在金漪的操作下，有不少的粉丝都涌到了“飞鸟奖”的官网下面留言，询问关于这次颁奖有没有内幕。
    甚至还有很多手写的书信寄到了“飞鸟奖”的主办单位，瞬间引起了重视。
    就在“飞鸟奖”即将召开的前一天，主办单位开会一直到晚上九点，第二天上午还邀请了国家公证人员参与到了抽票当中，并且拍下视频，保证这次的评选公正公平公开。
    公证人员离开之后，这天中午苹果公司的林总收到了“飞鸟奖”评选员之一的电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03

    挂了电话的林总一口气闷的心口，难过的差点呕出血来。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他造势的行为被人抓住了把柄，作为攻击的漏洞，被反公关了。
    周氏影业，金漪，白敛……这一个个的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滑过，逐渐汇聚成一把利剑，将他的脑壳劈的剧痛无比。
    景涵拿不到奖，赞助的钱也拿不回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次，他棋差一着。
    输了。
    ……
    下午周尧和白敛、梅广轩一起去做形象，为晚上的典礼做准备的时候，金漪正在忙碌最后一件事。
    查看自己的信箱，看看有没有新的邮件过来。
    年底可是各大小颁奖典礼集中爆发的时间段，为了提高公司的“品质”，他们今年可不仅仅只报名了一个“飞鸟奖”。
    每天数不清的邮件在公司的信箱里发来发去，白敛打开网页，不过半天没看就又有十一封的未读信件。
    打开来看，有一封垃圾信件，八个剧本投稿，一个艺人自荐的信，以及……
    金漪眼睛一亮，激动的将信件打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下来，继而长舒了一口气。
    这种好事，当然不能自己独享，金漪第一时间发了一条私聊的微信出去。
    周尧看见这条微信的时候，白敛已经做完了头，正在试穿衣服。
    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男人穿的是纯黑色的西服，依旧裁剪的非常紧，勾勒出他宽肩窄臀的身材，尤其的腰的部分，跌宕出的线条颇有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头发是三天前才剪的，今天看着便自然了许多，但为了表示对颁奖典礼的重视，头发上打了发胶，斜分的发型朝上抓高，做出了层次感，看起来贵雅帅气，风度翩翩。
    周尧将手机关闭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目露欣赏地看着他，最后上前理了理他的衣领，笑道：“没问题，怎么穿，穿什么都好看。”
    白敛笑出牙齿：“周总，也是。”
    周尧点头进了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果然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白敛衷心地说：“真好看，周总穿西装最是好看。”
    周尧失笑：“你这是跟我见外呢？”
    白敛蹙眉：“眼睛看见了，真心的喜欢，所以没跟你见外，就是觉得好看。”
    周尧想了想，继而露出坏笑：“真的喜欢？”
    白敛点头。
    于是周尧附耳说了一句话，白敛的脸瞬间就红了，明明很不好意思，却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下来。
    周尧被他这副模样撩在心上，忍了又忍才没在这随时进来人的地方吻他。
    但白敛的脸太红了，这么出去，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做，别人也只会觉得他们做了什么。
    所以周尧将白敛留下，帮他转移了注意力：“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有可能也会落得个各打五十版的下场。如果没有……你不要多想，公司还在这里，就会一直拍戏，努力下去，该拿的奖早晚会拿到。”
    白敛果然注意力被转移，血色从脸上退下去，认真点头：“我知道，我还有很多机会，只要继续努力，一定能够心想事成。”
    周尧笑着，视线在白敛的脸上环绕一圈，然后这才推着他往外走去。
    梅广轩已经等在门口。
    羊毛卷拯救了他日益稀少的头发，配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怎么看也是成功人士的模样。
    “走吧，车早就来了。”梅广轩说。
    “飞鸟奖”的颁奖典礼定在12月2号的晚上八点钟举办，央爸八套全程直播。
    该奖项曾经是国内电视剧奖含金量最高的奖，曾经是央爸和**纸在合办，大概举办了能有八年，央爸把举办权交给了华国电视剧电影协会，而后有了如今的“飞鸟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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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的组织在创建之初的立意应该都是好的，“飞鸟奖”在一开始也是本着公平公正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运转。
    但被电影电视剧协会接手后，该奖项就渐渐出现了可以被资本干涉的痕迹，所以要说这个奖项现在含金量有多高，也只能说是——华国电视剧方面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吧。
    毕竟其他地方民间组织举办的电视剧奖，那才是真的乱象丛生。
    “飞鸟奖”是协会在负责，怎么都要顾虑到面皮，颁出去的奖项至少得是说得过去的，要真是拍的稀巴烂，给钱他们也不敢颁奖。
    也就是因为底子厚，面子广，再加上一个基本的底线还在……“飞鸟奖”的举办，依旧是影视行业一年一度的盛典。
    “飞鸟奖”每年邀请的演员基本百分之九十都会到现场，各种明星大腕儿的出场，让整个会场变得星光熠熠。
    周尧、白敛和梅广轩就像每次参加这种晚会一样，坐着周氏集团提供的豪华轿车，在两个街口外就被拦了下来，在路上走走停停。
    探头看去，前面最起码排了三十辆车。
    每隔一分钟放进去一辆，轮到他们也是半个小时。
    三个穿的周周正正的男人摇紧了车窗，然后一边看着道路两边举着手机凑热闹的民众，一边在车里吃着面包喝水。
    晚餐没吃，不是没时间吃，而是不能吃，今天的颁奖典礼是影视行业的盛会，从下车的开始就会有镜头跟着，一直到颁奖典礼结束。
    以周尧他们今年出的风头，直播时候镜头扫到他们脸上的频率会比其他人多很多，金漪也是耳提面命。
    注意表情管理，注意身材控制……
    也就是这样，就连周尧身上的西服都小了半码还收了腰，从背后看骚的不了，这已经挑战周尧的底线，还不让他吃饭。
    颁奖典礼大概会持续两个小时左右，除了颁奖环节，还有不少的歌舞表演，今年公司甚至还得到了一个表演嘉宾的名额，给了小火的张家驰上台唱歌跳舞。
    在这期间他们需要持续面对镜头的骚扰，从头顶上扫过来的摄像机将整个人拍进画面里，身材一览无遗。
    周尧蹙眉吃着面包，噎得慌。
    他不是很爱吃这样的西点，说起来一点都不洋气，但比起面包他更爱吃白面馒头。
    但坐在副驾的梅广轩倒是习惯了这样用餐，他就连早饭都是蛋糕牛奶。
    吃的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忘记点评：“这次办挺大的嘛，听说VIV这次赞助了不少钱，应该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颁奖典礼。对了，之前网上那些事我也看过，还和小白聊了一下，今年的大奖会给谁真不好说，但《天道无悔》应该是没戏了。”
    “本来就没那部戏什么事，拍成那样也好意思去竞争奖项。”周尧吃的直蹙眉，说话也失去了几分耐心，毒舌得很。
    “那戏你看了吗？”
    “看了几眼，头一集剧情方面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全靠演员和道具、特效在撑。”
    “是的，其实那片子也就是不太好改编，不是编剧问题，就是那小说不对劲，其他真没什么说的，苹果在后期上还是花了大价钱的，听说剧组光是服装这一块就将近六百套衣服，服化道和后期投入不低于七千万，演员的演技也都还行吧。”
    周尧听完，想了想，说：“所以你的意思的，他们虽然退出了最佳男主角的竞争，但对其他奖项势在必得？”
    梅广轩回头看他，然后点头：“现在大公司都在搞大场面，奖项的竞争很激烈啊。”
    “我知道了。”周尧敛目，沉思，剩下的半个面包实在吃不完，只能在手里捏着。
    时间缓缓地过去，车往前面又溜出了一大截。
    白敛将周尧手里的面包拿过去，慢慢地吃了。
    周尧看他。
    白敛说：“结束了，我回去给你下面条吃。”
    周尧想想：“别了吧，今天想吃烧烤，回头我们找地方吃烧烤去，把刁点叫上。”
    白敛激动的眼睛发亮，要说他在吃烧烤这件事上，简直就是和蓝姨的一部斗智斗勇的血泪史，也只有每次跟着身边这人吃点儿烧烤，蓝姨才不敢说他。
    但最近周尧也在管控他吃烧烤的次数，真是闻之，流口水。
    终于车开到了路口，还有三辆车就轮到他们进场。
    彼此相互看看脸上身上，检查之后确认没有面包屑，便调整坐姿，静静等待。
    汽车再次启动，开上了那条星光璀璨的街。
    道路两边挂满了白色的灯，像是漫天星火，闪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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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不清的市民和粉丝挤在路边上，将手机举高，兴奋地猜测着：“这是谁啊？里面的是谁啊？怎么没有开窗户招手。”
    “是白敛的车！白敛在这辆车里面！我看见梅导了！”
    “啊啊啊啊啊！”
    顶流的威力瞬间爆发，人群随着车在移动，震耳欲聋的呼叫声响起：“白敛！！！”
    后座的窗户滑了下来，但露出的并不是白敛的脸，而是一张有点微微眼熟的面孔。
    欢呼声弱了几分，然后就有粉丝大叫：“周总！殷商大大！”
    被认出来了。
    周尧微笑着挥了一下手。
    很快粉丝的欢呼声再次从“周总”和“殷商大大”变成了白敛。
    那些期待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雷鸣，而且跟着车移动的人群太危险了，周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窗户摇了起来。
    但就是在这时，白敛压着腰往他这边探出头来，显然正准备和粉丝互动一下，谁知道下一秒，窗户就在他们眼前关闭了。
    白敛抬起的手无处安放，往下一落，就那么正正好地按在了……
    周尧玩味地看着他笑。
    白敛眯着眼：“正准备打招呼呢。”
    “嗯，没默契，已经关了。”周尧说。
    白敛压着声音：“道歉。”
    哎呦，小脾气见长啊。
    但没等周尧开口打趣，白敛就在他的嘴唇上快如闪电地亲了一口，在缩回去的同时说：“不客气。”
    “……”抿着嘴角沾染上的一丝凉意，被调戏的周尧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车停下来了。
    白敛已经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不斜视，只有勾着的嘴角显现出了他的愉快。
    周尧深深地看了白敛一眼，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时间，吵杂的声音钻过那小小的缝隙传进耳里。
    声音渐大。
    周尧转头迈下车门，站起身的同时将西装的扣子系上，脊背挺直地眺望灯火辉煌的前方，最后调整了一下袖口。
    白敛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一出现，便是尖叫和惊呼声。
    过于一年的成就，让白敛作为超一线明星的身份，再无人质疑。
    媒体记者听见动静，纷纷将镜头转移过来，对着周尧、白敛就是疯狂的一通闪光。
    “咔嚓！咔嚓！”
    周尧甚至有点睁不开眼睛。
    他眼眸微微地眯着，侧头，等待梅广轩走过来，三人一起迈上了红毯。
    三个男人都差不多高，白敛比周尧矮一点点，又比梅广轩高一点点，三人都是一米八的身高，身材管控的也都还不错，穿着西装站成一排的模样非常吸睛。
    脚踩红毯，漫步在星光之下，吸引了数不清的目光。
    “看这边看这边！”
    “周尧请看我这边！”
    “白敛……”
    “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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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的出现让走红地毯的阶段达到了一个大**，所有的摄影师都恨不得跳进场里将他们固定，只看自己这个方向。
    要说今年最让人眼睛一亮的电视剧，当然是眼前这三个人的作品，也是今天获奖的热门。
    呃，至于颁奖典礼之前的那场网络战……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神仙打架管我们什么事。
    三人被摄影记者不断喊话，在红毯上逗留超过了一分钟，后面的车抵达，一朵小花儿和她的老板一起下了车。
    一来就奔着他们过来握手，好像很熟一样的寒暄，实际就是在蹭镜头。
    蹭的时间长了，保安过来清场，将小花儿撵走，却不管还被留在红地毯上的周尧三人。
    耳机里响着现场策划的声音。
    “把其他人撵走，让白敛他们走慢一点！时间越长越好！”
    周尧三人的脸都僵了。
    好几次想要转身离开，就被记者热情地叫住，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成片的叫，于是只能留下“被迫营业”。
    真不知道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有什么好拍的！
    没看见才过去的小花多漂亮吗？都十二月了，还穿着抹胸的短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快去拍她们啊！
    走走停停，走过了二十米的红地毯，好不容易可以迈上台阶了，主办方的记者又把他们叫做，让他们在楼梯上拍个合影。
    周尧和白敛维持着一只腿迈上台阶的模样，转头拍照，气势很足，帅的惨绝人寰。要说穿西装，周尧甚至比白敛还要上镜几分。
    拍照记者焦距对准的本来是白敛，结果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周尧脸上，“咔嚓嚓”的一通闪，后来回头选照片的时候还很纳闷，这个周总也太帅了吧？
    迈上二十阶的楼梯，随后来到了二级平台，这里立着赞助商的签名版，又有一堆记者□□短炮的对准镁光灯下的明星艺人，还可以接受一个短暂的问答环节。
    在签名版的外面，没有上台的艺人在寒风里冻的哆嗦，尤其是那些女艺人，冷的估计都要流清鼻涕了，却还得注意表情控制，也不敢和其他人报团取暖。
    排着队呢，早点上去，早点拍完进屋。
    周尧打算绕过这个环节，和梅广轩直接从红地毯走进宴会厅里。
    但是今天实在太冷了。
    持续刮了几天的西北风带来了大片的雪云，天气预报说明天就要下雪，今天的风是尤其的冷。
    白敛身上穿的西装用料非常薄，几乎不御寒，平台上的风更大一些，在没有媒体记者注意的地方，白敛冷的缩了脖子。
    周尧本来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跟着白敛往右边走去，梅广轩一脸困惑地跟上。
    第82章“飞鸟奖”颁奖典礼
    就这样，周尧陪着白敛来到艺人中间，不远不近地贴着他，用身体帮白敛挡了风。
    白敛一开始还莫名其妙，但很快想通了周尧在做什么，满脸感动的笑，正要抬手将周尧推走，就有人过来找他说话了。
    是两名在古装剧里当过女二女三的小小花，她们带着几分羞涩地打着招呼：“白敛，你好啊！没想到我们会在前后脚呢。”
    白敛收回手，微笑寒暄：“你们好。”
    交谈的声音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于是又有艺人靠过来，这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开口直接喊道：“白老师，晚上好。”
    白敛愣愣：“别这么叫，还没这个资格，叫我白敛就好。”
    年初参加“莎莎慈善晚宴”的一幕再也没有出现，如今的白敛已经无法让其他人做到无视。
    他就像个太阳，走到哪里都散发出灼热的光辉，周围没有皓月，没有星火，只有点点荧光。
    白敛出道即巅峰。
    过于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娱乐圈稳稳地站住脚，用作品征服观众，用流量震撼圈内，他如今已经是华国当之无愧的大明星。
    更不要说他现在已经半只脚上了岸，成为了公司的股东，资本的一员。
    对于绝大部分的艺人而言，他已经从“竞争者”变成了需要巴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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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不定关系好点，还可以从白敛的公司拿到角色呢。
    当然，出于这个目的的可不仅仅在和白敛套近乎，他们对周尧和梅广轩也是百般讨好，能言善道。
    对于这种贴上来套近乎的，周尧一般没什么耐心，保持个基本礼貌回应一下就可以了，倒是梅广轩略微有点受宠若惊。
    母胎单身的梅导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莺莺燕燕的画面，整个表情都有点荡漾了。
    周尧斜眼看他，毫不怀疑梅导早晚要利用职务之便，往剧组里塞人……算了，懒得管了，都这个岁数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怪可怜的，塞人就塞人吧。
    周·单身两辈子·老男人·最近脱单·尧在心里隐隐骄傲。
    排队等着站台的队伍不快不慢，但这样聊着天也很快到了白敛上台。
    周尧将白敛送上签名台就从一侧绕了过去，梅广轩本来都一只脚踏上了签名台，看他离开，顿时一头雾水。
    “不上台的吗？那我们来干什么的？”
    周尧看他笑了一下，梅广轩虽然不懂，但那眼神让他莫名有些心塞。
    签名台的背景板上最多的就是VIV的logo，然后还有苹果、奇异和大鹅的logo，当然也有一些影视公司的名称。
    白敛上台后也没急着签名，而是亮相拍了些照片，又回答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转身在签名板上找了起来。
    最后在靠近左侧偏高的位置，找到了他想要的logo。
    【周氏电影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白敛1202.12.2】
    白敛指着自家的公司名称笑容灿烂，大大方方的让媒体继续拍照，等待了大约十秒钟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才一下来，就被周尧接住，问他：“干吗呢？”
    白敛说：“果然单纯当艺人和当公司股东的感觉不一样，我刚刚宣传了一下公司。”
    周尧被逗笑，想揉脑袋。
    梅广轩在旁边听见，问了一句：“公司什么时候再融资，我也攒了一点钱，回头记得通知我一下。”
    “好的。”周尧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再也没有那些花哨的环节，三人并排进了大楼，走过长长的走廊，再坐上电梯，然后来到了央爸的演播厅。
    对，今天的颁奖典礼就是在那个“裤衩大楼”里。
    央爸毕竟是华国影视行业的中流砥柱，整栋大楼何止气派，里面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演播厅不知道多少，就连春晚都在这里录制，有着整个华国最昂贵最气派的舞台。
    这次的“飞鸟奖”颁奖典礼，拿到大笔赞助的主办方就财大气粗地租下了春晚演播厅。
    就连周尧也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演播厅。
    和电视里看见不一样，这里没有喜庆的大红色，台下也没有代表阖家团圆的圆桌，一排排的座椅摆放在舞台下面，在观众席和舞台中间还立着两排轨道，两架摄像机在上面滑动。
    抬头看去，头顶上也有三个摇臂摄像机按着固定的轨迹游走，还不用说舞台上和观众席后方的。
    这个演播厅里，大概同时有二十架摄像机在工作。
    正对舞台的观众席，前面六排贴着名字，是明星区，至于各大公司的老总、经纪人、记者、特约评论员等等则坐在后面。
    而明星区的中间两排，则集中摆放了这次颁奖典礼获得提名的人名，周尧他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主办方特别的安排，让他们三个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白敛坐在中间，周尧和梅广轩各自坐在两边。
    才一坐下，白敛就往周尧那边靠，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梅广轩拨了拨自己的羊毛卷，神色自如。
    “梅导~又见到你了，我们真有缘啊。”有人搭讪，梅广轩转头看去，原来是之前在签名台前热情的小小花儿。
    叫什么名字来着？
    忘记了。
    不过这张带着一点维吾尔族血统的脸孔却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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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广轩调整表情，露出笑容，说：“你好，你坐在这一排？来拿什么奖的？”
    “女配呀……”
    各自聊着天，渐渐的会场里就坐满了人，在某个时刻，灯光一暗，舞台骤然耀眼。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舞台。
    天上地下，繁花似锦。
    男女主持，徐徐走来。
    女主持说：“激昂星程，耀启东方！”
    男主持说：“四季更替，光阴变迁！”
    女主持说：“今晚，我们又一次在这里欢聚，带着冬日的喜悦和祝福，唱响了高亢奋进的颂歌！”
    男主持说：“今晚，我们又一次在这里欢聚，带着星光的深情与梦幻，追忆着华国影视业过去三十年的历史岁月！”
    男女主持一起说道：“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很多人，尤其是坐在前面的明星瞬间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今天可是直播。
    央爸八套的颁奖典礼现场直播。
    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拍进画面里，然后在下一秒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前面。
    虽然说央爸八套这几年的收视率现在越来越低，但自从年初播放了《超算》后，拿下了年度电视剧收视冠军的同时，收视率有所回升，说不得现在就有几千万的观众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他们抠鼻孔和笑出牙龈。
    经纪人的叮嘱在耳边回荡，为了自身的发展，说什么今天也要当一个莫得感情的面具人！
    “快快快！终于开始了！”家里年轻的女儿很少看电视，今天却早早地打开电视调整到了央视八套，晚饭前就在等，一直等到饭后，还是一部抗战片。
    她玩着手机占着电视还在抱怨：“什么？七点明星就开始进场了？央爸网络上有全程直播？气死我了！我还以为只有八套能看呢！”
    也不知道和谁聊天，突然又激动起来：“啊啊啊啊！我看见了！看见白敛了！”
    白敛的粉丝年龄跨度比较大，四十岁的阿姨都很喜欢，五六岁的小孩子也会觉得这个哥哥很帅，但主力军还是以为十五岁到三十岁中间为主。
    特别选在周六的晚上，被年轻孩子占领的电视频道，瞬间将央爸八套的点播量冲到了该时段所有电视台的第一名。
    苹果对景涵的炒作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至少让更多的年轻人知道，“飞鸟奖颁奖典礼”将会在央爸八套直播，届时白敛应该会参加。
    最近忙着拍《神说》完结季的白敛再次消失在了大众的眼前，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下小流量换过一轮，谁敢三个月没动静。
    但白敛敢。
    三个月不出通告，专心蹲在剧组里，也就经纪人蓝姨每周发张他的照片随便说上一句，热度却不减反增。
    有粉丝说：“我太难了，我家爱豆专心事业不捞金，我为什么不满足，真想天天看见他。”
    也有粉丝说：“虽然因为白敛不产粮，我饿的不得不去其他电视剧下面讨口饭吃，但看过一圈我瞬间佛了，果然还是白敛作品质量有保证。”
    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吧。
    最后有粉丝说：“哼！就不让你们轻松吃个愉快，就要吊着你们让你们欲罢不能。”
    咳！
    哪有这些事。
    纯粹就是周尧和白敛都没把他当成流量去大肆捞金，事业重心始终放在拍戏上，打磨演技需要消耗时间和精力，要是贪心那些钱去跑通告，路只会越走越窄。
    现在白敛的粉丝“饥渴”至极，只要有白敛露面，哪怕只是个衣角，都要疯狂去追的程度。
    明显的收视率保证啊！
    央爸八套的台长今天留下看颁奖典礼，抽空还问了一下收视率。
    “5.3了。”
    台长唰的从座位上跳起来，睁圆了眼睛瞪着说话那人，好半天才压着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坐回远处，压着声音问：“你再说一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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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确确实实的5.3。”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台长喃喃，他们台已经有三年的点播量没有上过五了，在现在各大卫视百花齐放的时候，S级的综艺和电视剧频出，谁还记得他们这个只播红色主题的电视台啊。
    那人想了想，说：“因为家里的电视都被小神兽占领了吧。”
    “啊？什么？什么小神兽？”
    演播厅的后台，总导演正坐在一排的屏幕上，手里拿着个对讲机说个不停，视线在二十来个屏幕上转来转去，找了一遍没看见白敛的脸，顿时怒道：“留着镜头在白敛那边，就不要动了。”
    说完，暗自寻摸着，每隔十分钟将镜头转到白敛他们那边，应该能够把那些“小神兽”稳住。
    随后便安排身边的人说：“留意一下他们的互动，有意思的部分剪个两秒钟的镜头存着，一会直接调用就好。”
    “好的。”旁边的剪刀手手指在机器上转了一圈，不小心跳过了度，跳到了节目开始之前的录像。
    画面里，白敛正和周尧耳语，周尧转头看人，笑容里都是促狭，笑着笑着又在白敛耳边说话，一瞬间，白敛的脸瞬间就红了，笑容里透着几分羞涩。
    两秒。
    特殊的互动。
    但剪刀手没敢留，他们可是央爸八套，不是外面那些卫视传媒，即便这两个人互动起来给人一种生生喂了一口狗粮的感觉，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
    不能用！
    我们是央爸八套！
    我们不炒CP！
    于是千家万户里就听见一群“神兽”对着微信尖叫。
    “啊啊啊啊！是白敛！”
    “我看见白敛了！刚刚镜头从他脸上滑过去了！我老公今天还是那么帅~”
    “今天的发型吹爆，怎么就那么帅呢？”
    偶尔也有声音说：“我们的周总还是那么的抢镜啊。”
    “虽然我爱的是哥哥，但是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是会被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吸引走？啊啊啊啊？难道我是大叔控？不可以啊！”
    “殷商大大真的是太帅了，看他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是一个心有格局的男人，没想到本人能帅到这个程度，好想嫁。”
    网上和现场都热热闹闹的，导演组抓住了观众的萌点和期待，时不时扫过的那一张张脸，将央爸八套的收视率稳定在5.0以上，并且稳步上升。
    “看在导演组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我今天就不转台了，耐心敲彩蛋！”
    说话间，歌舞表演已经结束，开始颁发今天的第一个奖项。
    主持人走上舞台，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说道：“接下来颁发我们今天的第一个奖项，最佳编剧。
    大家请看大屏幕。
    获得提名的电视剧分别是《京都很冷》的编剧周一涵、《我家乡河上的那座桥》的编剧张恩泽、《超算》的编剧周尧……”
    配合着剧照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画面上，出现了周尧的名字。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
    周尧脸这一次正式出现在了镜头前。
    微笑。
    是的。
    周尧作为公司的老板，实际上并不需要走这红毯，也不需要坐在着明星区里被迫作秀，但他这次过来不是以老板的身份来的，而是编剧。
    《超算》获得了最佳编剧的提名。
    这两部戏都是他去年编剧的，那时候公司还没有改股，他手里也没有什么人才，剧本都是他亲力亲为写的，是和导演组、演员一起商量很多次后才定的稿。
    周尧对这个奖项有点兴趣，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最佳编剧入围一共五部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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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别是“抗战剧”、“爱情剧”、“古装剧”、“刑侦剧”和“IP剧”。
    按理来说，以《神说》的口碑也是有资格入选的，但是评审团那边本着“雨露均沾”的意思，相同类型的剧都会被淘汰，《神说》输的不是别人，而是姐妹篇的《超算》。
    毕竟就连周尧都承认，《超算》在小说连载阶段段数就比《神说》高不少，改编成电视剧后，双男主的故事更能够呈现出让人欲罢不能的张力和吸引力。
    慷慨激昂的音乐结束，掌声也随之消失。
    主持人笑容满面地说道：“接下来到公布环节，我们有请华国文学协会的会长，张安国先生登台。
    张安国先生您好，结果已经在您的手上，您之前看过了吗？
    您觉得这个人选和您心里的人选符合吗？
    好的，很紧张，今天的第一个奖项就要出来了，请张安国先生宣布获奖者是……”
    张安国用着略微尖细的声音，高声说道：“获得1202年度VIV冠名的飞鸟奖，最佳编剧是……《超算》的周尧！”
    周尧站起身的时候，白敛笑的眉眼皆弯，一副比自己得奖都开心的模样，表情管理稍微有点失控。
    不过这个时候是可以的。
    周尧拿奖啊，一家公司的大老板获奖啊！拥有百亿身家的大老板下场当编剧，还特么拿奖了啊！
    想起来梦幻吗？
    必须梦幻啊！
    都是吃饭长大的，你怎么就可以那么优秀呢？
    周尧上台的时候，周妈妈元素兰已经在电视机前面捂住了脸，高兴的合不拢嘴。
    今天周保全先生都没有出去应酬，留在家里陪着媳妇儿看颁奖典礼，看见眼前一幕，顿时就笑了。
    说实话，在周保全心里，周尧写网络小说赚了几千万那算得了什么，他根本没把那点钱放在眼里，只觉得儿子是在浪费青春。
    但自从儿子开了公司，而且越做越大后，周保全先生心里是终于对儿子产生了骄傲的感情，在人前也渐渐的忍不住去夸奖自己的儿子。
    而这次拿奖……大概对于他们这一代的人而言，这应该算是一个非常让人骄傲的荣誉了吧。
    可以说，这个奖是对儿子大学四年的一个认可。
    四年的编剧系，如今的最佳编剧。
    那四年没有白学。
    电视里，周尧在台上按照惯例感谢了一圈，最后也说道：“我是北电编剧系毕业的学生，这个奖是对我大学生涯，我青春的一个认可，对于我来说，价值无限，谢谢。”
    “啪啪啪！”掌声响起。
    周妈妈元素兰已经擦眼泪在哭了。
    对于一个妈妈而言，所谓的望子成龙并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态和期待，她渴望儿子幸福，更希望儿子的人生圆满。
    这一刻，就是儿子人生得以圆满的时刻。
    她替儿子高兴。
    周保全先生看了一眼妻子，心里生出柔情，将妻子搂在了怀里，这些年渐渐淡去的感情在这一刻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对妻子无限感激，照顾了他爸，陪伴着他，又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有这样贤惠能干的妻子在身边，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又算得了什么。
    只愿家庭美满，幸福安康。
    周尧拿着奖杯从台上下来，还没坐稳就被白敛讨要了过去。
    镀金的飞鸟奖杯手感很沉，木质的底座上雕刻着三排文字。
    【1202年飞鸟奖】
    【最佳编剧奖】
    【《超算》周尧】
    白敛把这奖杯转过来转过去地看了一圈，稀罕的爱不释手，对周尧说：“周总好厉害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11

    周尧看他。
    白敛兴奋的脸红扑扑的，又说：“剧本是电视剧的核心，也是一切的开始，咱们的剧能大火，都是因为周总。”
    周尧眼睛微眯，靠过去，低语：“吃蜜了？”
    白敛笑：“不说不快，是真的，打从心眼儿里的崇拜您。”
    周尧盯着他看，看见了那双凤眼深处的光，一闪一闪的，让这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变成了一个小迷弟，看的他不错眼。
    白敛，是真的很喜欢他呢。
    周尧忍不住的笑，提醒他：“直播呢。”
    白敛眨了眨眼，这才直起腰来。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颁了最佳音乐奖，最佳剪辑奖，最佳摄像奖等等。
    《神说》入围最佳摄像，《超算》入围最佳剪辑吗，但最后都没有拿到奖，《天道无悔》拿了个最佳剪辑奖。
    然后就到了“年度最受欢迎男明星”的颁奖典礼。
    镜头毫不迟疑的落在了白敛的脸上。
    这个奖是网络投票的结果，白敛毫不意外的以超出第二名八百万的票数获得了这个奖项。
    白敛站起来，电视机前面晕了几个。
    “白敛！嘎！”
    “神兽啊不对，女儿啊你怎么了！”
    粉丝们激动地尖叫，脸涨的通红，在手机上“奔走相告”。
    “快快快，哥哥获奖了！”
    “啊？在睡觉？睡你麻痹啊！快起来嗨！”
    央爸八套的台长在现场看见白敛上台的时候，现场那种异乎寻常的掌声，福至心灵，转头问道：“快问问，现在收视率多少了？”
    “7.5。”
    “破七了？好！好好好！太好了！”八套的台长激动地拍大腿，比自己拿奖还开心。
    “最受欢迎男演员奖”和演技无关，纯粹代表了人气，也代表了其商业价值。
    经过官方认证的大奖给了各大商家一个“风向标”，相信那之后白敛的代言还会更多。对于大部分的经纪公司而言，这可是最被期待的奖项。
    但这并不是白敛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最佳男演员奖”。
    所以在说获奖感言的时候，白敛虽然笑容满面，却并不算兴奋，语气也淡淡的，把自己的获奖稿背了一遍，然后挥挥手里的奖杯，在掌声中走下舞台。
    白敛来去的很平静，但对于粉丝而言却是狂欢的夜晚，她们登陆微博，纷纷在白敛刚更新获奖的微博下面恭喜不断。
    媒体记者也编辑出了新的新闻快讯发到了网上。
    【白敛获得最受欢迎男演员奖】
    【白敛获奖实至名归】
    【除了白敛还有谁拿这个奖】
    同时很多人也在展望，白敛有机会拿下一个“视帝”。
    但“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的奖项，显然是今天颁奖晚会的重轴，在颁奖典礼进行到半个小时，白敛下场五分钟后，主办方宣布了“最佳女演员奖”。
    几乎不出意料的，这个奖项最后落在了一个“大花”的手里，凭借今年的一部大女主古装片，获得了“视后”的殊荣。
    但“视帝”的奖项还遥遥无期，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今年“飞鸟奖”最大的悬疑就在这个“视帝”的奖项上，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见奖项的最后归属。
    主办方也留着这个悬念，将颁奖放在了最后。
    过去四十分钟的时候，梅广轩明显紧张了起来。
    他脸上淡定的表情消失，眉心微微地蹙着，脚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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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时间，“最佳导演”的奖项应该快了。
    拍了剧就想拿奖，人之常情。
    梅广轩走出人生低谷，靠着火剧翻身，他现在就缺一个资历来证明他的实力。
    这个奖他做梦都想拿到。
    等着主持人开始宣布最佳导演奖入围名单的时候，梅广轩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脸色涨红。
    白敛注意到了梅广轩的异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笑。
    电视直播里转播了这一幕。
    白敛的粉丝纷纷感慨：“小白好细心哦。”
    “梅导好紧张，我也跟着紧张，小白快安慰一下梅导。”
    “梅导加油！你可以的！”
    啧！都摸手了竟然没有人炒CP？
    事实证明，炒CP也要看脸的。
    在那急促的“当当当”声音里，电影协会的会长高声说道：“获得1202年度VIV冠名飞鸟奖，最佳导演奖是……”
    梅广轩抓紧座椅的扶手，拉长了脖子，眼睛睁到最大，已经忘记了呼吸。
    “《超算》，梅广轩导演。”
    那一瞬间，就好像大石落下，所有纷纷扰扰的念头消失殆尽，梅广轩觉得自己平静了，空灵了，飞升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呼吸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了他的奖杯。
    站在台上的梅广轩明星和之前其他奖项的获得者不一样，他眼里含着泪光，从电影协会会长的手里接过奖杯的时候，他摸着那沉重的奖杯，眼角已经湿润。
    吸着鼻子，他说：“我想哭。”
    “啪啪啪啪！”
    他把奖杯举起来，说：“看我的手，它在颤抖，其实我全身都在颤抖，站在这里已经用出了我全部的自制力，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笑，但我控制不住。”
    “啪啪啪啪！”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微的变化，导演组期待的煽情时刻终于来临。
    “放音乐！”总导演命令。
    于是背景音乐变得悠扬了起来，像是风吹过了树梢，像是蜻蜓在湖面上点水，当涟漪在众人的心里扩散开来的时候，平静中品到了幸福的滋味儿。
    梅广轩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再转头过来的时候露出了微笑：“哭是因为长久的心愿得以实现，是因为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但干咱们这一行的谁又没有点儿故事呢？所以我就不累述了，想听的回头带着酒来找我，我有故事。”
    “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
    掌声中又有了善意的笑。
    梅广轩抓紧手里的奖杯，笑容渐渐变得开朗，他说：“那么就不废话了，按照国际惯例，我就说一下我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修改了无数感谢者的感谢稿。”
    “哈哈哈。”这次笑声更浓。
    总导演在后台骂了一句，让你煽情呢，突然逗比是几么个意思。
    梅广轩开始慢慢地报名字了，周尧、白敛、剧组的核心成员，一个个的名字说出来，句句真心，字字实意。
    “……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今天的这个奖，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若是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随！我们大家一起拍出更加优秀的影片！谢谢！”
    和来时不同，梅广轩离开的时候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走的雄赳赳气昂昂，威武不凡！
    周尧等候在座位边上，等着梅广轩回来的时候拥抱了他，镜头捕捉到一个画面，在那拥抱的过程里，梅导又开始掉眼泪了。
    唉，你也是个成熟的导演了，动不动就哭是怎么回事呢？
    周尧拍拍他的后背，说：“晚点请你喝酒，我要听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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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梅广轩重重点头。
    待得梅广轩心想事成后，接下来就是白敛的心愿了。
    “视帝”的奖项留在倒数第三个。
    主办方做足了悬念，也让有心争夺“视帝”的演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下来。
    简直就是煎熬。
    周尧忍不住看了白敛几眼，有心安慰他却又不方便，最后腿移过去了几分，贴在了白敛的腿上。
    转头看过来的年轻人表情管理的非常完美，面具似的微笑帅的简直炫目，要不是周尧知道他的心思，可会被这张脸骗过。
    “怎么了，周总。”
    周尧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那么贴靠着他的腿，像是给与安慰，也是给与支撑。
    在某个颁奖的关键时刻，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手碰在了一起，随之被周尧抓住，轻轻地握着，用手指安抚着他的手心。
    黑暗里，年轻人看过来的双眼里有着星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歌舞表演越来越少。
    终于在万众期待中。
    开始了今晚最大的一个奖项，“最佳男主角”的颁奖环节！
    大屏幕出现了入围演员的表演片段。
    第一个就是白敛。
    不是《超算》。
    《超算》的双男主得不到大赛组的认可，所以入围的是《神说》。
    在《神说》第二季里饰演萧子期的白敛出现在镜头里，获得场内掌声。
    这是白敛的一段文戏，镜头里的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外星侵略者的出现让他遍体鳞伤，“特异功能小队”却开始质疑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太过粗暴，误伤了太多的民众，他背负了全世界人类的安危，却又因此束手束脚，面临指责，他的情绪出现了波动。
    “知心”此刻正在对他进行心理干预，他拒绝催眠，但在国家机构的监控下，他必须在清醒的状态下挖掘心里的痛苦。
    只见画面里的他先是满脸的从容淡定，从额头到下颚都绷出骄傲的线条，微微仰着头，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微笑着说：“如果没有我，这个星球已经毁灭。”
    紧接着他的眼球微微颤动：“我在保护他们，有些牺牲在所难免，哪一次的战争没有伴随着死亡？”
    说完这句，他陷入了沉思，眉心蹙的很紧，脸上有种对自己厌弃的神情，很浅，却让人难以忽略：“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这种事没办法避免。”
    可试着说服“知心”的他，却没办法说服自己，他的眼眶红了，有薄薄的泪水在眼里铺开，为了掩饰自己失态，他用双手盖上自己的眼，喃喃：“我也不想的，我试着去救下他们，可是……那一次我差点死了。”
    说道这里，他突然暴怒地站起身，来回地走着，然后他指着前方，像是一头失控的牛，暴怒：“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保护每一个人，用身体挡下攻击吗？这是本能啊！保护自己是本能！”
    直至最后，他绷紧的肩膀松缓下来，泪光在眼角浮动，他张开嘴，喃喃：“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这是一镜到底的镜头，中间没有剪接的痕迹，白敛一个人完成了情绪在失控边缘的游动，压抑、痛苦，又骄傲着，同情、心痛，又无可奈何着，眼角浮动的泪光远比流淌下来还要让人揪心，他将情绪控制在一个完美的界限上，完美的演绎了一个“无能”的超级英雄。
    毫无疑问，白敛是有演技的，而且演技非常的出色，他不仅仅是流量那么简单，也不是因为他拿到了一个好剧本，被周尧的金手指点中。
    无论他的长相气质，还是演技，都比很多年轻的演员出色了太多太多。
    他的成功来自于一部分运气，还有更多是他的实力。
    出色的演员和好的剧本，以及优秀的导演，才最终完成了这么一部优秀的IP大剧。
    白敛的成功不是偶然，他遇见了周尧，又具备足够的实力，于是开启了的风帆。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送给白敛这段很多老艺人都无法演绎的这么出色的片段。
    白敛对着头顶上摇过来的摄像机笑了一下，这一幕很快就发送到了千家万户。
    白敛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很多时候都给人一种他是偶像的感觉，但如果将他的戏掰开了仔细的品，就算是圈外人都能够轻易地品出他的演技。
    “白敛是最有演技的小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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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很多老演员的演技都好。”
    “这一段给我的感触也特别的深，也是那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偶像不是只靠颜值。”
    “真·演员。”
    随后是第二个提名的演员。
    景涵。
    第83章“金叶子”视帝提名
    出现在画面里的景涵穿着一身古装，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跪在白玉铺成的大殿之上。
    他说：“若是我做，我便承认了又何妨，不过是再投轮回罢了，死亦何惧。”
    男人抬起头来，眼底泪光浮动，英俊的容貌与他的装扮融合一体，仙气飘渺，出尘俊美。
    “可若是冤枉了我，我如何能服，如何心甘。”
    他挥出广袖，指向山门，高声说道：“今日弟子自请进入问心池，死亦无怨，若是弟子能正身出来，还请掌门看着朗朗天日，还我公道！”
    “啪啪啪啪！”
    镜头结束。
    但掌声显然比白敛的小了一些。
    景涵在这一段的演绎并不算出彩，也可能是节目组没有选好片段，看在众人眼里比起白敛确实差了很多。
    景涵此刻就坐在周尧他们前面一排，穿着一身西装，现代的装扮，比起镜头里的仙君确实显得平凡了一点。
    他是个非常适合古装扮相的美男子。
    此刻被镜头扫到，虽然露出笑容，但谁都看出来他笑容里的牵强，没等镜头转回去，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蹙着眉心的模样看起来有点不悦，也不知在和谁生气。
    待得之后三个提名的演员镜头播完，疑问依旧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今年的“视帝”究竟是谁？
    圈里人一开始都看出来今年的“视帝”恐怕是景涵，毕竟人家即将代言的VIV都成了“飞鸟奖”的冠名，最后的奖杯基本不作他想。
    但谁知道苹果公司营销过度，拉踩白敛，白敛的粉丝在那个女强人金漪的带领下，强悍反击，最终导致舆论失控，还被人民报纸点名批评。
    这样一来，“飞鸟奖”的主办方就算拿了人家几千万的赞助，也不敢“顶风作案”，景涵很有可能已经被放弃。
    但剩下的白敛真就有可能吗？
    不好说。
    白敛的呼声虽然很高，但已经拿了“最受欢迎男演员奖”，这个“视帝”就和流量没有关系了，不但是纯粹的拼演技，也是拼评委组好感度的时候。
    金漪带着粉丝搅和黄了苹果和“飞鸟奖”主办方的合作，即便已经做得非常隐秘，可这祸端就是因白敛而起，导致在评审阶段的时候影响了印象分，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奖，白敛也不好拿。
    那么还剩下谁呢？
    把陪跑的另外两家男演员去除掉。
    最后真正具备“视帝”竞争能力的，应该是白敛、景涵，以及蔡贺州。
    蔡贺州是何许人也？
    苹果公司的签约艺人，三届“视帝”的得主，今年年中卫视上星的一部刑侦片，在电视剧里饰演刑侦大队队长这一角色。
    蔡贺州的短视频介绍里甚至没有哭戏，他有些微微的胖，穿着刑警的制服，看起来还挺慈祥、喜感。走进刑警队的大门，正透着几分得意的时候，突然脖子拉长，眼睛一睁，看见纠察队的人远处走过来。大队长马上调整身形，迈着正步，满脸正气地，“踏踏踏”地，走进了刑警队里。
    就这简单的一个镜头，现场马上就有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啪啪啪！”掌声也特别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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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贺州是老艺人，因为长相的原因，再沉重的戏到他的部分，都透着一点乐和气，再加上早些年的默剧生涯，他的五官表情控制能力非常出色，是一个特别有观众缘的演员。
    所以，最终“飞鸟奖”的评审团会将这个重量级的奖项颁给谁呢？
    是暗箱操作，资本控制的景涵？
    是题材合适，演技出色的蔡贺州？
    亦或者呼声最高，演技在线的年轻演员白敛？
    答案。
    只可能在这三个人中出现！
    当主持宣布央爸电视台台长念出今晚“视帝”归属的时候，在那“咚咚咚”的紧张音乐中，白敛调整了坐姿，蹙眉看着舞台，一瞬不瞬。
    这一刻也顾不上表情管理了，就连一旁坐着的周尧都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答案公布。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比高考宣布分数还要让人紧张。
    正值壮年的央爸台长对着话筒高声说道：“1202年VIV冠名的‘飞鸟奖’最佳男演员是……”
    心又往上提了提。
    “是……”
    忘记了呼吸。
    “是……”
    忘记了眨眼，望眼欲穿。
    “是蔡贺州！”
    瞬间舞台的光芒变成了金色，灯光摇晃间，好似王座在冉冉升起，金碧辉煌。
    蔡贺州淡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四面八方挥手，然后笑容满面的走向舞台，走向王座，走向他的第四个“视帝”的奖杯。
    白敛这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有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周尧心疼，拍着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慰。
    年轻人睁开眼对着他笑，表示自己没事。
    就是这么反过来宽慰他的笑容，让周尧心里更难受了，跟针扎了似的，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疼。
    不过后来想，蔡贺州拿奖也不是没有预兆。
    首先这是“国家级”的奖，历年来评审团都偏爱红色主题的电视剧，蔡贺州获奖的剧可是刑侦剧，正好在国家招兵季的时候播出，时间和喜好上都正正好，当初在卫视台播出还制造了不小的话题量。
    再说蔡贺州的演技确实很好，尤其擅长这种小人物的扮演，人家只是眼神那么一转就能让观众跟着一起哭一起笑，三任，不对，是四任“视帝”的演技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再说到这次VIV赞助的问题，人家是苹果公司那一派的，就算捧不出来景涵，也没道理让你周尧占了便宜，不如顺水推舟，让蔡贺州再拿一个“视帝”，回头搞个五任“视帝”，那也是一个噱头。
    这样一想，蔡贺州拿到“视帝”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理智上是能够想明白，情感上却不是很舒服，后来就连《超算》拿了“最佳电视剧”这个大奖，好像都缺了一点儿什么滋味似的。
    “飞鸟奖”颁奖典礼在九点半正式结束，今天最大的赢家是《超算》这部电视剧。
    分别拿下了“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和“最佳电视剧”奖，白敛个人收获“最受欢迎男明星奖”。
    别人看着羡慕，只道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白敛难得发了微博，说：“提名没获奖，遗憾让我成长，鞭策让我变强，明年继续加油。”
    微博下面留言瞬间上千，全部都是安慰。
    但喷子也瞬间多了起来。
    【丢人现眼啊，全网恭喜，结果还不是没拿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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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长的也不好看，拍戏还没演技，运气好拍了部火剧，现在还想拿视帝，真把自己当瓣蒜了？】
    【看看宣布那一瞬间你的表情，崩了啊大哥，很失望是吧？活该！】
    白敛看的气闷，抿着嘴角关闭了手机。
    才刚刚放下，“叮咚”一声响。
    有微信发过来。
    白敛打开手机看见了蓝姨发过来的微信。
    “你在上微博？公司新微博艾特你了，你转发一下，不会写就让我上。”
    白敛一头雾水，点开公司的官方微博看了一眼，然后扬高了眉梢。
    他转头问周尧：“周总，咱们在国外报名了吗？”
    周尧点头：“有。”
    白敛眼睛又亮了几分：“被提名了？”
    周尧笑：“对。”
    白敛笑开了嘴角：“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将手机举起来，屏幕亮着，画面里出现了公司的官方账号在三分钟之前才发的消息。
    一条微博信息，配上一张海报。
    微博上写着。
    【周氏影业：恭喜周总和小白获得思密达“国际金叶子奖”的“最佳编剧”、“最佳男演员”提名。】
    在海报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压箱底的照片被翻了出来，周尧和白敛背靠着背出现在海报里。
    左侧的周尧穿着黑色的一套西装，眉宇深邃，注视前方，靠近左侧的位置上写着——“金叶子奖”【最佳编剧提名】周尧。
    右侧的白敛穿着明蓝色的西服，头微微仰着，双目注视天空，斜分刘海露出的额头饱满光洁，侧脸的线条跌宕深刻，同时靠近右侧的位置上写着——“金叶子奖”【最佳男演员】白敛。
    海报的整体色调是黑色的，但背景上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祥云浮动，简直就是低调奢华风格的“教科书”。
    出现在海报里的两个男人气质完全不同，一个精致帅气，一个沉稳俊朗，铜板质感的风格将他们的身体凸显出来，给人以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比起白敛公认的帅气，周总那成熟男人的魅力，也同样吸引人啊！
    白敛有点激动地说：“金叶子奖啊！”
    周尧点头：“是的，金叶子奖。”
    “什么金叶子奖？”正好此时车停在路边上，刁点坐上车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今天的“飞鸟奖”他们公司一共拿了四个奖，虽然略有遗憾，却依旧是个大丰收，颁奖典礼结束后，公司的微信群里正在相互道喜，恭喜声不断。
    周尧发了一句话：“簋街的涮羊肉，十点开席，一点散，明天公司放假半天，想来的，能来的，一起来吃宵夜。”
    不用说了，反应最迅速的就是刁点，直接一通电话打过来，“我我我！我要来！”
    然后刁公子就坐上了他们的车。
    没等恭喜，就先听到了陌生的词汇，困惑：“金叶子是什么？”
    白敛解释：“思密达国的一个电视剧年度大奖，在全球都有些影响力。”
    “你是说像小金人奖那样的？”
    “小金人奖是电影奖，金叶子奖是电视剧奖。”
    “你就直接说吧，从头到尾的，我懒得问了，还暴露我的无知。”
    白敛只能慢慢说来。
    简单说来，就是这个“金叶子奖”的国际排名很高。
    思密达国的影视行业比华国起步的早，也比华国更早地出现了专业的电视剧评审机构，在那个年代吸引了很多国家的电视剧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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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如今，越做越大，每年都会有全世界的电视剧来参加，单从规模和参赛国家、作品数量上，大概可以进入“世界电视剧大奖”的前三名。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有含金量的一个奖。
    与之相比呢，华国的影视行业起步的太晚了，影视行业也一直很难走出国门，国内级别最高的“飞鸟奖”在全世界的各大奖项里，也是排名非常靠后的。
    每年都是自己国家的作品参展，也不过就是“矮子里拔高个儿”罢了。
    白敛说的嘴里发干，快到地方的时候最后说道：“思密达这个国家算是“爱豆”的发源地，在评委团评审的基础上，对影视剧播出后引起的话题量等等也会有一个加分考核，今年我靠着《神说》在思密达那边多了很多工作，算是咱们国家唯一“反输出”成功，并且大热的电视剧吧。”
    白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稳，表情平静，刁点却故意逗他：“看把你得意的。”
    白敛听见，仔细想了想，继而说道：“说起来，我骄傲一下也是可以的是吧？”
    “啊……看你这得意的嘴脸！”
    “呵。”白敛被逗笑了。
    车停下来，梅广轩嘱咐司机停了车就过来吃宵夜，剩余三人从后车门下来，刁点帮着白敛整理伪装工具，顺便嘴里还逗个不停。
    白敛便一直笑着。
    后来刁点看向周尧，对他挤眉弄眼。
    周尧这才明白刁点为什么逗白敛逗个不停，敢情是担心今天“视帝”落选，怕他难过。
    所以说这个发小儿啊，虽然不学无术，就会吃喝玩乐，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等到了涮羊肉馆，樊绪言早已经到了，在微信里确认了要过来的人之后，将楼上二层全部包下，拉了一个长长的通桌，十个羊肉汤锅放在桌子上，奶白的浓汤正汩汩地开着。
    那个膻。
    那个鲜。
    座上摆满了新鲜的羊肉，老板带着人在桌边忙碌个不停，笑的合不拢嘴。
    刁点陪着白敛坐在凳子上，又聊起了“金叶子奖”的事，他说：“如果你能在这个奖上获得个视帝，岂不是很打脸？飞鸟奖那边脸都要肿了。”
    “其实蔡老师拿奖我是服气的，只要别是景涵就行，真的。”白敛笑着，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毛瑟瑟的抖着，眼神平静，“没什么打不打脸，只能说不同的奖，评审团评选的方向也不一样，思密达的金叶子偏爱有人气、有演技的年轻演员，你要知道各国文化……”
    刁点抬手，打断：“懂了，反正你的演技，你的电视剧，你的皮囊，就正好踩在金叶子的点上了，是不是？”
    “……是。”
    刁点一挥手：“啥也不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思密达！”
    ……
    “各位乘客，从华国A市飞往思密达首都的航班已经降落……”
    飞机缓缓停下里的时候，周尧解开安全带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顺便将白敛的双肩背包也拿了下来。
    行李被扯下来的时候，黑色的口罩落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拍了拍又吹了吹，然后递给了白敛。
    白敛笑着道了一声谢，将口罩挂在耳朵上，周尧的视线落在了白敛耳垂上那颗红色十字架的耳钉。
    抬手。
    屈指。
    弹了一下。
    白敛捂着耳朵诧异地睁大了脸，继而一副被调戏的表情红了脸。
    周尧说：“跟我客气什么。”
    “唔……哦。”白敛捂着耳朵点头，乖乖，“知道了。”
    两人这样说完，抬头就看见身边围着的一群人。
    白敛的团队七个人，加上刁点，一共八个人，十六只眼睛看着他们“调qing”。
    周尧脸皮厚，板着脸的时候基本没什么表情，很难让人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但白敛不行，太白了，面皮又薄，这一眼看过去，本来就红的脸瞬间红的像是熟透的樱桃似的，眼睛里甚至还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走吧。”周尧扶着白敛的后背，轻轻地推。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18

    白敛将帽檐往下压，低头往飞机外面走去，因为红的厉害，那耳钉倒不是很显眼了。
    思密达国对中性文化较为推崇，年轻人喜欢追逐嘻哈潮流，白敛每次来思密达出席活动，打扮的都比较潮，甚至……有点莫名的妖艳。
    周尧和白敛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当生活变得一沉不变的时候，感情也会很平静，细水长流的感情会随着沉淀缓缓变得深刻。
    但偶尔出现一些不一样的时候，那种波动感也很美妙。
    从在飞机飞行的过程里，白敛接过化妆师递过来的耳钉戴上后，周尧就有点在意。
    后来他让开位置，等着化妆师为白敛画了妆之后，眼睛就移不开了。
    怎么说呢……妆是很淡的，只是涂深了眉，又抹了淡色的口红，白敛的五官线条就突然“绽放”了一般，好看极了。
    最近白敛一直在剧组里拍戏，周尧是真的很久没看见白敛化过妆。
    爱人的吸引力突然更足，周尧忍不住的开始动手动脚。
    这样可不好。
    周尧不等蓝姨提醒，就告诉自己，这样可不行，管住手，否则会出大事。
    “周总……”果然才下了飞机，蓝姨蹭过来喊了一声。
    “行了，我知道，下不为例。”周尧没等蓝姨话说，先开了口。
    蓝姨咬着嘴唇，又退了回去。
    这次他们在思密达的行程一共五天，一起参加“金叶子奖”的颁奖典礼，然后周尧去参加一个国际编剧的讲座，白敛则和粉丝见面，顺便参加一个思密达特别有名的S级综艺节目。
    三天后，他们会飞去岛上玩一天当成旅行，第五天回到国内。
    行程安排的很紧张，抵达思密达首都是在下午，当天晚上就要参加颁奖典礼，主办方的车直接将他们拉到颁奖典礼的会场。
    白敛和周尧甚至只能在机场的洗手间里换上出席宴会的西装。
    “白敛，好了吗？”等在门口的周尧问。
    “没有，我裤链好像坏了。”
    “卡住了吗？”
    “是啊，而且这裤子怎么这么紧，我是不是长胖了？”
    “你开门，我帮你。”
    “啊？”很快门被打开，白敛探出头来，尴尬地看着他。
    周尧看了一眼正在洗手池洗手的人，拉开门走了进去。
    本来狭小的空间，挤下了两个大男人后，甚至连转身都变得困难。
    白敛局促地捏着手指，讷讷：“要不，出去再说？”
    周尧扬眉：“就这样出去？”
    “我外面还得套外套，挺长的……”
    “进风不凉吗？”
    白敛被逗笑，偏着头倒是不坚持了。
    周尧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的丢在白敛的怀里，然后低头为他处理拉链的问题，开始白敛还只是笑，笑着笑着脸就红了。
    周尧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年轻人靠在隔间的木板上，偏头看着一侧的墙壁面无表情，但是那脸红的厉害，呼吸也有些微微的急促。
    红色的耳钉在眼前画过昳丽的线条，一闪一闪。
    察觉到被观察的下一秒，凤眼微微地眯着，撩了他一眼。
    像钩子。
    周尧像是受到了蛊惑，心也跟着荡了起来。
    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捏着年轻人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然后透着几分凶狠地吻在了他柔软的嘴唇上。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19

    唇膏是甜的。
    草莓味。
    “唔……”
    他的手指尖，落在那耳垂上，捏了捏，掐了掐，又来回的拨动了几下。
    白敛的身子往下滑，呼吸瞬间消失。
    周尧将他拽起来，又亲了两口，然后又去处理拉链。
    只是这下，彻底拉不上了。
    周尧：“……”
    “要不你就穿外套出去吧……”
    白敛恼羞成怒，将衣服丢在他怀里：“出去！”
    周尧被逗笑，又在他鼻子尖上捏了一下，然后开门真出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白敛怎么处理的，再出来的时候穿的周周正正，眼尾的红痕还没散尽，从墨镜的侧面依稀露出让人心痒难耐的颜色。
    等着两人换好衣服出去，门外一群人还等着，一露面就将他们团团围住，一路护送到机场门口，上了在那里等候已久的车。
    “快迟到了，快一点。”会说点思密达语的蓝姨坐在副驾上催促，转过头来正想问白敛为什么耽搁这么久。
    然而视线落在白敛的脸上就不说话了。
    紧接着看了一眼周尧，心累的叹气，转回头去。
    周尧不明所以，看向白敛。
    白敛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好吧，那嘴唇比涂了口红还要红艳，还有一点点微微的红肿，这就是证据。
    周尧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从机场到会场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行程，到地方基本就要准备进场，司机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太阳彻底沉入海里的前一刻，抵达了会场的大门。
    也挺气派的。
    “金叶子奖”是世界有名的电视剧集的颁奖典礼，会有来自世界各国的电视剧报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人也是哪个国家的明星都有。
    对于这种国际性的活动，思密达国给与了足够的重视，场面是相当的大。
    接待他们的车直接汇入了车流，等待排队的功夫，蓝姨打了一个电话，化妆师米卡拎着她的化妆箱一路狂奔，然后将周尧撵下了车去。
    周尧站在车边上，有点小尴尬。
    但很快，异国的风情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沿街站着很多的应援团，多的三四十个人，少的十来个人，她们不仅仅举着应援牌，还会cos自家爱豆的经典形象，然后热情地喊出口号。
    周尧寻找着白敛的应援团，却没有找到。
    后来车往前开，周尧跟在车边上走了百米，依旧没有找到白敛的应援团。
    心情顿时不太好。
    是白敛的热度散的太快，还是自己对白敛的人气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事实上，如果白敛在思密达国的人气并不高，这次的颁奖典礼根本没必要出席。
    “金叶子奖”是非常现实的，专业性的评审只占了一部分的分数，对于这个奖来说，演员的商业价值也很重要，其中人气就很关键。
    这个时候米卡终于打开车门下来，对着周尧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
    米卡、保镖和刁点都在另外一辆车上，他们早就从侧门直接进了会场，不需要走那条长长的红毯。
    如果可以，周尧也不想走。
    他在国内拿了一个最佳编辑奖已经满足了，现在属于不应期，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波动，纯粹就是陪着白敛出来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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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白敛的妆补全，还浓了一点，但要说画了哪里，除了重新红润的嘴唇以外，周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蓝姨坐在副驾说道：“周总，你第一次过来，你听我说一下，思密达国的‘等等’发音是……‘你好’是……‘请您留下’是……”
    周尧认真记下。
    蓝姨耐心地教完，又说了一句：“这些基本词汇小白都知道，到时候您跟着他走就行了。”
    “……”周尧无语，这不是白浪费力气吗？
    白敛抿嘴一个劲儿地笑。
    就像在国内参加活动一样，漫长的排队，一点点的往前挪，直到来到一个路口，便匀速平稳地开了出去。
    街道两边挂了很多的灯和彩带，应援的粉丝队伍人数越来越多，甚至壮大到了百人，不但有团队在喊口号，还有团队在唱歌。
    然后周尧就在靠近红地毯的边的第二的应援团上，看见了白敛的名字。
    足有三百人！
    她们高举着白敛的应援牌，还有男生在队伍的最前面COS着白敛的经典形象。
    白色风衣款的……
    迷彩战斗服的……
    舞台唱歌的……
    然后他们似乎知道这辆车是白敛的车，发出欢呼的同时，一边摇晃着手里的应援牌，一边高声唱着《神说》的主题曲。
    说实话，这种热情，顿时让周尧有种“飞鸟奖”输了的感觉。
    对明星偶像的崇拜，在思密达国真是被做到了极致。
    白敛也惊讶地说道：“他们拿到了第二名吗？”
    “什么？”
    白敛说：“这些应援位置都是粉丝打榜打出来的，好像对最后拿奖也有些加分。”
    “这都可以？”
    白敛点头：“是啊，这边追逐偶像的风气是非常夸张的，但感觉很好是不是？”
    周尧点了一下头。
    车门在外面被拉开。
    《神说》主题曲的歌声顿时清晰，周尧跟着那合唱几乎能唱起来。
    金漪在副驾挥了挥手：“会场等你们，加油。”
    说话间，白敛也走了出来。
    顿时欢呼声铺天盖地。
    那主题曲也唱的越发的高亢响亮……关键还没怎么走音。
    这一点就很厉害了。
    白敛下了车，什么都没做，而是直接朝着自家的应援团走过去了几步，然后朝着她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他能够拿到“金叶子奖”的男主角提名，他在思密达的粉丝团，居功甚伟。
    当然，除此以外，他在华国的粉丝也有大批量的爬墙帮他打榜的，甚至还有很多人在这天赶来思密达国，参加了这次的应援活动。
    三百个应援团的名额，一百五十名思密达国的粉丝，一百名的华国粉丝，还有五十名灯塔国、奥黛国、萨瓦迪卡国等等的粉丝赶过来。
    白敛的热度已经完全蔓延到了整个东南亚。
    周尧在身后看着白敛朝自己的粉丝鞠躬，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柔软和感动。
    演技永远是一名演员的内核，但魅力却是天生的，白敛有着让很多人都爱他的魅力，所以他今天才能够站在这里，对他的粉丝鞠躬感谢。
    挥手告别粉丝团，白敛这才踏上了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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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国内一样，白敛也成了这场红地毯的焦点，来自世界各国的记者纷纷开口挽留他，为他“谋杀”内存，闪个不停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好像漫天星光。
    周尧没有凑这个热闹，在靠边的位置等待着，安静地看着白敛。
    那些近乎有些疯狂的热情让白敛成为了停留在红毯上最久的明星，没有保安会驱逐他，他们甚至希望白敛的到来能够带来更加长久的高潮。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周尧等着他，始终没有离开，当他慢慢往前走着的时候，他便在照相机照不到的地方走着，当他停下里，他也停下里，安静地注视他。
    始终微笑。
    突然年轻人愣了一下，四周围快速地看过一圈，直到与周尧的视线对上，漆黑的眼里看不见光，只有他的身影映在其中。
    短短的时间，却像是过了无尽的悠悠岁月，最后那视线化成浓浓的感情，在周尧的脸上环绕一圈，缓缓收回。
    隐秘的自豪感从周尧的心里生出。
    看。
    那么多人爱白敛。
    但他却深深地爱着我。
    他是属于我的。
    当白敛终于结束这漫长的红毯，从璀璨的星光前离开的时候，周尧回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同行。
    心里没有任何的嫉妒和不平。
    毕竟他们一个在台前，在一个幕后，就像精密咬合的齿轮，运转着周氏影业，慢慢走向成功。
    他们都需要彼此，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都离不开对方。
    周尧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种爱人相处的方式，他也不确定他和白敛这总是聚少离多的爱情究竟是不是好的。
    但他觉得，这很适合他和白敛。
    真是爱极了白敛从星光深处走来，毫不迟疑来到他身边的这一刻。
    两人并着肩，将璀璨的灯光置于身后，沿着红地毯继续往前走去。
    “没有签名板。”白敛说。
    “是的。”
    “你一直在等我？”
    “应该的。”
    “嗯……”好看的年轻人垂下眼眸，藏住自己的情绪，只有勾起的嘴角代表了他的愉悦。
    “金叶子奖”没有设立签名板，所以一路走进会场，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站出来。
    “这边请……”
    他们被引领到座位上，在最前面一排。
    舞台没有国内“飞鸟奖”的春晚舞台豪华，但座位更多，而且坐满了来自全球的电视剧演员和从业人员。
    这样的座位大概有五排，环绕舞台一圈，约有两百来人，再后面则是同行人员和观众的座位。
    这里是一个歌剧院，因此二楼还有两百多座位，几乎也都坐满了。
    光是人数方面是非常气派的。
    周尧和白敛才坐下，就有人弯着腰一路小跑来到他的面前，这是一位女性，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录音笔，说：“白敛我们是华国的人民网报记者，可以简单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白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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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很常见，第一排都是热门明星，大部分人的面前都有记者蹲着，在颁奖典礼开始之前，这些记者被允许进行采访。
    人民网报的记者问白敛：“知道自己入围金叶子奖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白敛回答：“当然是很开心。”
    “你在‘飞鸟奖’没有拿到视帝，会对金叶子奖抱有特别的期待吗？”
    “当然，获奖应该是每个演员的期待。”
    “你觉得今天自己能够拿到金叶子奖的视帝吗？”
    “为什么不大胆去期待一下，毕竟我已经坐在了这里。”
    人民网报的记者问了六个问题，然后将话筒转到了周尧嘴边，问道：“周总，您可是公司的老板，却靠着编剧拿了大奖，您有什么想法吗？”
    周尧摆摆手，说：“别问我，我只是一个幕后人员，谢谢。”
    人民网报的记者走了，马上前面就又蹲了一个记者，依旧是从国内飞来的记者，问题都不多，也没有刻意的刁难，走了就换下一个。
    转眼就接受了六家国内有名的大传媒记者。
    在国内，他们拿了那么多的奖，也没有这些记者过来采访，他们都只是发了个通稿就完事了，却因为“金叶子奖”而纷纷动身，奔赴思密达国，获得一线最新的消息。
    由此可见，“金叶子奖”是真的不一样。
    这个奖的含金量是真的很高，而且是全球级别的，华国的因为种种原因，总殿对电视剧的题材方面管控特别单一，上行下效，“飞鸟奖”也基本都是红色主题的口味。
    这是国家政策，跟着政策走很正常。
    就是吧……这种剧很难出口国外。
    因此这些年，在电视剧方面，国外的奖项上很难看见华国电视剧的影子，入围这种含金量高的全球颁奖典礼，还是第一次。
    比起基本猜得出结果的“飞鸟奖”，大报显然更加看重“金叶子奖”。
    哪怕仅仅是入围，也是一件历史性的事。
    “金叶子奖”啊！
    依靠演员演技和人气来打分的奖，白敛能够拿到提名，这说明什么？
    说明白敛不仅仅是在国内出名，在东南亚也很有名气，甚至是欧洲和美洲，都对他进入了“有点印象”的程度。
    每年华国那么多的明星，能够达到全世界“有点印象”的程度，能有几个？
    有几个！
    华国打破历史性，获得了零的突破！
    这些大报能不上心吗？
    我们华国的演员，终于有一个靠着电视剧，成功走出国门的了！
    第84章在青春的尾巴相识
    所以等着国内的记者采访完，还有国外的记者赶过来，大家磕磕绊绊的用英语交流了两句，颁奖晚会也就开始了。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过来打招呼，舞台上灯光一亮，记者纷纷低头离开，然后就有镜头从轨道那边滑过来，停在白敛的面前拍了几秒。
    白敛如今面对镜头何止从容，完全可以无视，但知道这个镜头会接到场外的大屏幕上，他的粉丝们都在广场上等着看他，所以便对着镜头笑笑，点一下头。
    依稀的，甚至能够听到大楼外面的欢呼声。
    同样的歌舞表演，同样的主持人上台串场，只是变成了英语，周尧和白敛听一半漏一半，都理解的有点辛苦。
    周尧寻摸着自己恐怕也要跟着白敛一起学英语口语了，以后这样的场合还不知道有多少，总不能一直带着翻译吧？
    奖项一个个地颁出来，“最佳编剧奖”周尧没拿到。
    这不奇怪，他入围的是《神说》的“最佳编剧”，而《神说》是一个典型的超级英雄升级打怪兽的电视剧，矛盾冲突和复杂性都不如《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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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的在国内的“飞鸟奖”是靠着《超算》拿下来的。但是这部戏思密达、灯塔等国的观众嫌弃里面还有个“老头”抢白敛的戏，也不帮忙打榜，因而没能入围。
    周尧在了解过其他入围编剧之后，就很清楚，自己这次应该是过来“陪太子读书”。
    当然“太子”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身边的这个大宝贝。
    他过来纯粹就是陪着白敛的，顺便出国度假。
    “最佳编剧”奖项颁发之后，白敛拿出节目单又看过两眼，计算着“最佳男演员”颁奖的时间，又有点小小的紧张。
    事实上紧张的何止白敛，周尧都替他紧张。
    “金叶子奖”真的是个好奖，是对一个演员价值的最高体现，也是目前白敛最有希望获得的奖。
    坐在后面的国内记者们也焦急地等待着。
    新闻稿都写好了，只要确认白敛拿奖，马上就可以发送到国内，网上第一时间就会出现相关新闻。
    要是没拿奖呢？
    没拿奖也没事，能够获得“最佳男演员”的提名，已经是华国电视剧行业的一个突破，我们可以“再接再厉”，可以“惜败”，可以“名誉头衔”。
    事实上比起白敛获奖，这些媒体记者们普遍认为白敛拿奖的几率不大。
    毕竟是含金量这么重的奖啊，全世界出色的电视剧明星在角逐，看见坐在中间的安格斯·兰利了吗？人家可是日不落帝国著名的演员，舞台剧、电视剧、电影都有涉猎，也拿了很多奖项，就差一个“小金人奖”了。
    还有左边的光头硬汉，柴山部优，灯塔国有名的打星，参演很多好莱坞的电影大制作，然后拍摄了量身定制的幕府时代的《一心剑客》，该漫画全世界都有名。
    再看那边那个西牙牙国的大明星……
    白敛在华国火爆了。
    但其他演员在自己国家也都是一线的大明星，甚至比起白敛，更早地进入了世界的影坛，让全世界的观众熟知。
    所以要说白敛能够赢了这些大明星，多少让人有点不自信吧。
    这样的颁奖典礼，就算入围，也足以让人觉得不得了了。
    国内过来的记者们随着时间临近，更多停留在的页面都是落选后的稿子上，反复斟酌用词，努力将这个写文稿写的“虽败犹荣”。
    反正白敛还年轻，再沉淀两年，还有很多的机会。
    没问题的。
    只要新闻写的好看，措辞再谨慎一点，国内的观众也就是有点遗憾罢了，而且27岁就拿视帝，以后怎么办？难不成还拿影帝啊？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嘛，是不是。
    正想着，主持人来到台前，宣布接下来将会公布“最佳男演员”的获奖者。
    负责宣布该奖项的是一名来自世界电视剧协会的副会长，一名日不落国的老者。
    他头发花白，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信封看了一眼，表情非常灵动地扫了一圈，然后扬眉：“喔噢，有点出乎意料。”
    “我以为是安格斯·兰利，毕竟我这个岁数，可是因为他才飞过来。”
    安格斯·兰利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按着自己的心口做出了心碎的表情。
    好吧，“金叶子奖”的“视帝”没他的份儿了。
    电视剧协会的副主席耸肩，然后笑眯眯地说：“你们竟然让一个70岁的老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却不给他好处，还要站在台上维持着体面的笑容。”
    “哦，天呐，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是真的吗？我没有看过这部剧，但是现在好奇了，他应该很出色，才会获得这份重量级的奖项。”
    “好吧，我现在可以宣布了吗？可以了是吗？”
    “……获得1202年金叶子奖……”
    “……最佳男演员的是……”
    “是……”
    “是……”
    故意拉长的声音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只有被提前“剧透”的安格斯·兰利摊手，无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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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余四名“提名者”都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包括白敛，脸上笑容僵硬固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耳朵上，等待着那个“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答案。
    场外的粉丝在这寒冷的冬夜，发出整齐的呼唤：“白敛！白敛！白敛！”
    为这冰冷的夜晚带来灼热的温度。
    华国的记者们咬着嘴唇，再也顾不上理智的思考。
    该死的！
    一定要是白敛！必须要是白敛！
    我们年轻，我们27岁怎么了？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在二十岁以前就拿到了“影帝”和“视帝”的殊荣。
    英雄不问年龄！
    我们有实力！有资格！为什么不能拿！
    隔着千山万水，祖国的土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手机和电脑前面，紧张地等在着结果。
    是！小白没有拿到“飞鸟奖”的“视帝”是挺让人失望的，毕竟在所有提名的演员里，只有小白兼具了人气和演技，就算差上蔡贺州一些，也不算多少。
    这一点点的差距，怎么不说蔡贺州多少岁，白敛多少岁，他们参加的影视剧差了几千个小时，给白敛那么多的时间来成长，他只会比蔡贺州更加的出色。
    不甘心啊。
    尤其是网上一夜之间涌出来的那些喷子，几乎快要气炸了白敛的粉丝。
    好！
    你们喷哥哥的演技不如蔡贺州，我们忍了，对前辈要尊敬，要有一颗虔诚的心。
    但你们喷哥哥想拿“金叶子视帝”是痴人做梦，这就不能忍了啊。
    我呸！
    是跪太久了站不起来吗？我们国家的作品凭什么就不能拿奖了？小白凭什么就不可以拿“金叶子的视帝”了？
    明明该一致对外，为自己国家的人加油时刻。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没自信啊？还是外国的shi更好吃啊！
    不仅仅是粉丝们焦灼的等待着。
    也不仅仅是周尧公司的员工和亲戚朋友在期待。
    甚至很多圈外的路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消息出现。
    九点十一分的时候，国内的各大网媒同时刷新了一条消息。
    【恭喜白敛在“金叶子奖”获得了最佳男演员奖！】
    同时微博更新。
    【周氏影业：恭喜小白，再接再厉，新的征程，你只会越来越棒。#金叶子视帝#】
    【照片】九宫格。
    照片里，在那个外国人副会长宣布最终答案的同时，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也出现了白敛的脸。
    白敛走上舞台，身姿挺拔，被灯光照着的面容俊美至极。
    他接过奖杯，与国际电视剧协会副会长握手问候。
    然后他转身面对观众，对着话筒发表获奖感言。
    最后挥手道别，手中的奖杯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原谅我现在只会啊啊啊啊啊啊！”
    粉丝们在社交软件上发出这些简单的声音时，里面含着太多的激动和感慨，也有无数的辛酸和喜悦。
    这几天被喷子们气得都快要变成河豚的脸纷纷都恢复了原状，情感充沛的年轻女孩甚至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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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小白。”
    “好开心，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刚刚我和我妈一起跳起来，然后粉丝相认了。”
    “我就问那些喷子们，服不服！服不服！”
    稍作整理，扬眉吐气的粉丝瞬间开始欢庆，在网上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用怀疑，预订“热搜第一名”，“超话第一名”，“热度新闻第一名”！
    “飞鸟奖”的评审团成员也在关注着这个新闻，在确定白敛在国外拿奖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有点小小的不自在。
    算了，最近低调一点，虽然把视帝给了蔡贺州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没有资本干涉的话……
    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发现不能深思，深思太尴尬。
    蔡贺州最近这段时间没拍戏，都在家里休息，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抬头就可以看见摆放在书柜上，大大小小的奖杯。
    “飞鸟奖”的奖杯一共有四个，被他整齐地摆放在书柜的前面，最醒目的位置。
    蔡贺州看着左边三个奖杯的眼神有多热切，看着最右边的奖杯就有多么的尴尬……这部刑侦剧他没想过要拿奖，里面尝试了太多的新东西，虽然给人新鲜的感觉，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里面有太多失控的处理，并不符合他对演员的定义。
    甚至上，他在更早前就知道这个奖会落在他的头上，那里面有着太多的暗箱操作，他知道，却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现在好了，人家在国外拿了含金量更高的奖，也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了。
    无论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他现在只能打落了牙和着血往下吞了。
    正在家里哄着老婆穿粉红色裙子的林总还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晚上了，人家林总也有自己的私生活，白敛在国外拿奖这种事也不是十万火急的，明天再汇报也不迟。
    而且林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了，会被这点事气着。
    然而第二天。
    林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自闭了。
    不明白啊。
    不明白。
    白敛的演技好吗？
    其实还是挺好的，可以说是一个长得好看还特别会演戏的演员，就算差了老艺人一丝，那是人生阅历没到。
    但人家拍的是超级英雄的偶像电视剧，又不是拍老干部老领导的角色，他27岁前的人生阅历足够支撑起那部剧了。
    甚至说是量身定制的也不为过。
    所以这么合适的演员怎么不是我们公司的呢？
    就这演技，这张脸，撑一部IP剧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说《天道无悔》这部剧换了白敛的主演，说不定是另外的天地。
    你不能说人家不会演老干部老领导就是不会演戏，信不信换那些“老干部和老领导”来，他们也演不了一个酷帅狂霸拽的超级英雄。
    白敛就是为IP剧，英雄大男主而生的演员。
    而在林总的预估里。
    以后不仅仅是IP剧会大热，超级英雄也会成为热度词。
    真不知道是周尧白敛顺势而为，还是因为他们改变了世界……最少也是东南亚、华国的影视剧消费欲。
    “进来个人。”林总按下了内部电话，“你安排下去，让市场部的人和国外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促成一个超级英雄的电影，记得时刻把进度汇报给我。”
    然后顿了顿，问了一句：“郁明那边什么情况？”
    此时白敛拿了“金叶子奖”的“最佳男演员”，新任的“视帝”头衔让他第二天的粉丝见面会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粉丝们都疯了，主办方加派了一次保安还无法拦下试图冲上舞台的狂热粉丝，白敛两度退场，终于在思密达国安排了一个大队的警力之后，才将这个粉丝见面会勉强完成。
    然后在“金叶子奖”主办方的介绍下，白敛从这天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都在接受来自不同国家记者的采访。
    而各种杂志硬照、代言商更是纷纷而至，开的价格已经不是按照华国的行情来算了，而是国际一流明星的价格。
    之前白敛代言的代言商赚了，当天晚上就有两家发来消息，提前敲定了明年的合作，更有周尧心心念念的国际奢侈品腕表也找上白敛代言。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26

    一只表可以卖出千万高价的那种奢侈品。
    周尧情有独钟。
    周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坐着数钱就够了。
    他的小白现在真能赚钱。
    公司的资产蹭蹭的涨，年末的股东分红一定会让每个股东都很满意。
    白敛一直忙到十一点才回到宾馆房间，周尧一直等他到这个时候。
    年轻人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睛洗澡，闭着眼睛倒在床上，然后一翻身，就窝在了周尧的怀里，像个小猫一样蹭他。
    “忙到这么晚，挪到明天也可以。”周尧心疼地揉着他的脑袋，手掌又在他的后背轻轻安抚。
    白敛摇头，褪去了台上风光的年轻人像个粘人的小猫，往他身上挤了挤，又蹭了蹭，闭眼说：“后天想和你去岛上。”
    “可以不用……”
    周尧的话没说完，白敛就打断了他：“不行，我就等着后天呢，想和你一起……”
    周尧不说话了，抱紧怀里的年轻人，亲亲他的眉心，柔声说：“好，睡觉，明天加油。”
    “嗯……”
    不过十秒，耳边就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周尧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年轻人，心里生出浓郁的怜惜滋味儿，酸酸软软的极难形容。
    最后，只能将人再抱紧一点，肌肤紧紧地贴靠着，密不可分，像是将人拢在了心上一样，在那极致的心安中，也缓缓睡去。
    第三天。
    行程在白敛加班加点工作的情况下，行程不变，一群人飞到了岛上度假。
    鉴于上次度假引来了那么一群粉丝，还遇见了变态私生饭这件事，白敛现在的行程都比较隐秘，绝对不会再在任何的场合透露自己的行踪。
    这次就很好了。
    租下来的海边小洋楼有一块私人沙滩，海浪涛涛，风景独美。
    临近赤道的海岛，即便是十二月天，温度也不算太冷，踩踩海浪，拾捡贝壳，再租一艘游艇出海捕鱼，难得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白敛这次也不需要戴他的西瓜红面罩了。
    因为根本不能下水。
    大家乘坐游艇体会乘风破浪的感觉，然后在大海里甩杆海钓，上午下的渔网，下午去收回来，里面是满满的海货。
    哪怕他们的团队里还有三个牛高马大的保镖，这些海货依旧吃不完。
    所有人吃的肚子打挺，只有白敛在蓝姨灼灼的目光中，委屈巴巴的只吃了个差不多饱。
    等着蓝姨出去吹海风的时候，周尧从厨房端出来一个海鲜拼盘放在面前，装模作样的自己要吃，却剥一个壳，喂进白敛嘴里一口。
    白敛吃的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两人肆无忌惮地秀恩爱，桌边的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喝酒聊天，刁点还会逗逗白敛。
    刁点说：“蓝姨回来了。”
    白敛马上闭嘴，然后迅速的抬手在自己的嘴边抹了一嘴的海鲜汤汁。
    等了一会儿，蓝姨也没回来，白敛蹙眉：“别吓我啊。”
    刁点抱着肚子笑：“蓝姨有没有那么凶啊，看把你怕的。”
    “你不知道……”白敛开始掰着手指说蓝姨的可怕之处，周尧挑下一块鱼肉，喂进了白敛嘴里。
    白敛没吃两口，刁点又说：“蓝姨？”
    白敛吓得差点被鱼肉噎死。
    刁点笑到了桌子下面。
    周尧笑着用纸擦了白敛的嘴，又把果汁递给他，低声说：“蓝姨躲出去是眼不见心不烦，放心吧，你吃完前她不会回来的。”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27

    白敛一脸困惑，“明明刚刚还很凶。”
    “管束你是她的职责，出去吹风是她的真心，你最近辛苦了，还获得了那么大的成就，正是该庆祝的时候，放心吧，她不会回来的。”
    “真的？”
    “嗯，我保证，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然我也不会留这一盘在厨房里。”
    “那我吃咯。”白敛还有点犹豫。
    周尧点头：“嗯。”
    白敛拿起了筷子，夹起鱼肉喂进嘴里。
    “白敛！”蓝姨站在门口河东狮吼，“你肚子都出来了，肚子出来了啊！你还要不要形象啊？胖死你得了！”
    白敛吃着自己夹的第一块鱼肉，还没来得及嚼，就被抓了个现形。
    他委屈又悲愤地看向周尧。
    “咳！”周尧抬头，数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假装看不见。
    “哈哈哈哈！”才从桌子下面爬上来的刁点又笑了回去。
    白敛“嘎吱吱”地咬着嘴里的肉，瞪着周尧看了一会儿，在刁点的鹅笑声中没能绷住，笑的东倒西歪，哪还有一点大明星的形象气质。
    后来白敛举起酒杯，最后说：“谢谢大家过去一年对我的照顾，这次的大奖有我的一份，也有你们的一份，干杯！”
    ……
    回国后，白敛在年前花费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参加活动，代言商的通告最多，还上了两个S级的综艺节目。
    更是参与录制了五个央视的节目，有访谈类的，综艺类的，以及春晚。
    一转眼，寒冷的冬天就过去了，春暖花开，春节来临。
    周尧在开年的第一天，发表了他这个“天神系列”的最后一本小说——《冥王》。
    今年应该是忙碌的一年，周尧的计划已经到了几年后，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也渐渐的对网络小说的连载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从思密达国回来后，除非必要的工作，他都在赶着存稿。
    可惜到最后也只存了二百万字。
    过去一年太忙，而这本克苏鲁风格的小说又特别难写，他花费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去安排剧情，以及调整自己的风格。
    一上传，就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谁都没想过，周尧竟然会写这么一个风格的小说。
    而且他最近当老板当的这么风光，谁能想到他还会继续写小说。
    话题量一时间很大，轻松上了热搜。
    但现在上热搜对于周尧而言已经不算什么大事，关键自己枕边睡着一个上热搜跟日常一样的大明星，导致他的价值观也被扭曲的非常严重。
    热搜？
    都懒得看的。
    所以元旦这天，周尧的注意力一共在五个地方。
    翻了年，郁明就要过来了，但苹果公司那边给他打了电话，言明要签下郁明他们不能插手，周尧正安排人和郁明商量，究竟要不要签下郁明。
    《冥王》最起码还有两百万字的内容，他必须得好好计划，最好能够一口气写完。
    弗兰克·兰迪借着恭喜白敛的理由又联系了他一次，看起来对《我是大玩家》始终恋恋不舍，而周尧也对他参演电影有所企图，必须仔细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QOQ的裸眼3D技术有了一个历史性的突破，解决了线条模糊，以及无法在大屏幕上使用的确定，除了伤眼睛这一点外，最新的版本基本上可以投入使用，周尧现在很关注《神说》电影的进度。
    以及最后一点……今年白敛的父母要过来过元旦。
    各大公司在年底都很忙，白敛更不要说。
    即便公司有意约束他参加一些节目，但代言商的活动是躲不开的，而且央爸那边的邀请还带着一点政治性的任务，也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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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白敛的父母在元旦前一天赶过来之前，周尧那天下午连班都没上，急冲冲的跑回家去，将白敛屋里他随手丢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然后坐在客厅里看似低头码字，实际上却听着门外传来的陌生的声音，凭借那依稀的声音推断，开门，关门。
    等周尧回来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浮出了一层毛毛汗。
    白敛的父母……真的来了啊。
    周尧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见父母是个什么感觉，终归是有些忐忑的，所以干脆决定无视了对门的两位长辈，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老板对手下签约明星的父母太过热情，也不太好吧。
    跨年这天，白敛有表演，A市的跨年晚会开场登台，然后包机飞到蓝天市，参加另外一场跨年晚会的结尾。之后晚上还要去海市的奇异电视台参加跨年网络直播的倒计时数数。
    忙的根本没空回来。
    周尧晚上没心思写小说，早早的就打开了电视守着跨年晚会的播出，没过一会，房门被人“咚咚”敲响。
    这个时间会敲他家房门的还能有谁？
    别开了吧。
    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怂了。
    周尧压着咚咚跳动的心脏，面无表情地开了门。
    对面的门是敞开的，周尧的父母站在门口，笑着说：“周总您好，我是白敛的父母，我们做了不少好吃的，请您过去一起吃顿饭。”
    周尧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牵起嘴角，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了社区管家，一会儿应该就可以送上来，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来吧，来吧，多亏您照顾白敛，门对门的，一顿家常便饭，来吧。”
    “……”周尧想了想，点头。
    白敛的父母，他多少还是有点好奇的。
    拿着手机关上门，在白敛父母殷切的笑容下，走进了那间他已经万分熟悉的房间。
    屋里飘着面饼的香味，餐桌上摆着已经烙好的馅饼，旁边还有些小菜。
    只是闻一下，周尧就知道，这是韭菜盒子。
    三副碗筷已经摆在了桌面上，电视开着停在A市的电视台上，应该也是在等白敛的节目。
    周尧不太会和长辈交流，好在白敛的母亲很热情，招呼着周尧在桌子前面坐下，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语。
    周尧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给出恰到好处的回应。
    严格说来，白敛更像母亲，母亲也有很漂亮的一双凤眼，只是如今眼尾生了纹路，刻上了很多岁月的痕迹。
    因而白敛的母亲和白敛那种青春阳光的好看不一样，她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的气质，谈吐不至于咬文嚼字，但咬字清晰，用词准确，她身上有很多老教师的痕迹，像一个“岁月美人”，风韵犹存。
    白敛的父亲是个比较安静的人，寒暄，微笑，必要的时候说一句话，全程都交给妻子表现。不难想象，周尧被邀请过来吃饭，也是白敛母亲的意思。
    这样一个家庭，要解决白敛出柜的问题，还是要看白敛的母亲。
    但一位人民教师，恐怕在这方面的坚持是非常高的，想要说服她恐怕不太容易。
    收回目光，周尧拿起碗里的韭菜盒子吃了一口。
    唔，美味。
    “阿姨做的真好吃，是一门绝活儿了。”
    白敛母亲笑的眼睛眯着，说：“我平时忙，有时候连自己吃饭都顾不上，哪有空做饭，这是你白叔做得，他做菜都很好吃，白敛从小到大都不爱在外面吃饭，因为他说外面的饭菜没有家里的香。”
    白敛父亲说：“我做凉拌菜也好吃，你尝尝。”
    周尧看着盘子里的辣椒眨了眨眼睛，然后挑起一筷子塞进嘴里，顿时眉心一蹙，决定自己还是专心吃韭菜盒子好了。
    和白敛父母吃饭的气氛还算好，主要是白敛母亲能言善道，餐桌的气氛一直维持的不错。
    只是吃到后来，白敛母亲看了一眼电视说：“白敛也是太忙，今天听说要去三个地方呢，好像要大后天才能回来……其实有工作忙着挺好的，但来都来了却见不到人，也是万分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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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想了想，放下筷子说：“叔叔阿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想去看白敛的现场吗？”
    白敛父母都是一愣，脸上闪过意动的神情，然而却又按捺下来，说：“不用了吧，那么麻烦，这不好。”
    周尧微笑：“不麻烦，我也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本来也打算过去的，顺路而已。这跨年夜，当然要和家人在一起过着更好。”
    说服白敛父母一起去现场并不麻烦，他们思念儿子，又确实好奇晚会的现场，稍微劝上两句，两人就架不住的点头同意。
    周尧让他们不要收拾碗筷，出门拿了车钥匙，然后就载着两人往会场开去。
    时间是稍微有点赶，关键是这个时候车流量特别大，堵堵停停的，勉强在八点钟之前开到跨年晚会的现场，却又要开始找停车位。
    好在白敛安排了人下来接他们，周尧将车钥匙交给一起跟下来的保镖，让他慢慢找位置，这边就带着白敛父母进了场。
    看跨年晚会需要门票，而且座位也坐得满满的，不过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轻松进了场。
    此时晚会的开场舞已经开始了。
    热闹酷炫的开场舞激情四射，灯光天上地下地闪烁，工作人员说要领他们去个地方坐下，周尧却拒绝了，也让准备跟着一起去的白敛父母停下了脚步。
    周尧说：“白敛表演完就马上要去机场，我们在这里看完就去停车场等他，你们在车上见面。”
    顿了顿，周尧又有些不确定问，“还是叔叔阿姨想在这里看晚会？”
    不用说，当然是见儿子重要。
    因此周尧就带着两人站在通道口，正对着舞台的地方，远远望去。
    开场舞跳完，一共七名主持人登场，没等周尧细看，就听见前方传来欢呼声。
    然后周尧一笑，自信地说：“白敛上台了，他在中间。”
    周尧父母一听，急忙眯着眼睛看去，然后就看见了自家儿子的身影。
    在那灯光璀璨的舞台上，漫天的星斗之下，只有在电视上才会看见的著名主持人齐聚一堂，却又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将中间最显眼的位置让给了那个年轻人。
    他穿着红色的西装，身形笔挺颀长，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光芒犹如太阳，才一出场，耳边就都是那山呼海啸的尖叫声。
    人气，已经爆炸了。
    他是顶级流量的代名词。
    同时他也是华国演技的代名词。
    火剧，人气和奖杯，将他拱卫到了天空，所有人只能仰望他。
    所谓顶流只是花瓶的称呼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质变，没有人再敢小觑舞台上的那个年轻人，他在国内外得到了华国人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成为了华国的一张名片。
    在华国的影视史上，白敛画上了浓墨淡彩的一笔。
    欢呼不歇，白敛说话的声音两度被打断，然后他突然放下手里话筒，对着前方深深鞠躬。
    直起身的时候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热情，永阳感恩。”
    多好啊。
    这么有名气的大腕还这么的谦逊，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尖叫声更加热烈了，甚至犹如雷霆。
    周尧微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果然看见了白敛父亲眼角的泪光，而白敛的母亲早已经捂着脸开心哭了起来。
    对于父母而言，再没有什么比看见儿子成功更让他们骄傲，感动的了。
    周尧的骄傲更为隐秘，更为强烈，也更为无法对其他人言诉。
    或许今天带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满足这对夫妻对儿子的思念。
    可能，他只是想要炫耀。
    看见了吗？
    他在青春的尾巴遇见了我，所以人生得以改变，他的成功有我的一半，我们必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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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联手挖坑下套
    跨年夜的这天晚上，周尧独自回的家。
    包机还有空位，白敛的父母被大家劝着一起跟白敛跑通告，周尧答应回家帮忙收拾桌子，才把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两口子劝了去。
    今年的跨年，对于白敛而言应该有些与众不同吧。
    不过对于孤单寂寞冷的周尧而言，半夜心思浮动，十分的想……发文。
    所以才迎来了网文界的一场大话题。
    【震惊！天神宇宙全揭秘！尽在#殷商冥王#！】
    【啊啊啊啊！我超爱克鲁苏风格的小说，感恩大大，#冥王#必须追。】
    【#殷商#出品，必属精品。就开头有点少，才十章，不够看啊！感觉是个超级宏大的世界观！男主角是死神战士，想想就很帅！】
    热搜提前预定。
    周尧发文爽快了，也不看留言，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就回家去过元旦。
    今年的元旦与往年不太一样，周尧回家就感觉到家里气氛变化。
    除了母亲和爷爷外，父亲也难得白天在家里呆着。
    往年元旦，周氏集团的总公司也会放假，但周保全先生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大早上的就出门约上好友三两喝茶，会一直到下午回来。
    周尧不知道他母亲怎么想，但感觉应该是习惯了吧，反倒乐得轻松自在，家里全靠自己做主。
    于是今年过年不出门的周保全先生，被母亲嫌弃坏了。
    “豆子怎么这么少啊？拎出来那么大的袋子，就这小半盘吗？”
    “去去去，别进厨房，这么大的个人，厨房装不下你。”
    “大早上的就吃水果，也不怕胃疼，快去喝点热水。”
    周保全先生被撵的到处跑，虽然满脸的不高兴，但也没说出门的事，最后和爷爷一起窝在大阳台里看报纸晒太阳，不和家里的“母老虎”见识。
    这气氛有点儿新奇，周尧观察了很久，才发现母亲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弱，在这个家里她说的算，所有男人都得听她的。
    周尧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母亲嫌弃的范围内，但今天周保全先生在家，所以母亲的火气有点大，连带着对周尧都少几分耐心。
    周尧干脆也拿着手机去阳台晒太阳。
    “来来来。”爷爷招手，说，“坐这里，和我聊聊天。”
    周保全先生抬头看周尧一眼，意思意思地腾了一点位置出来。
    爷爷主要问的是周尧拿的最佳编剧奖，也聊了一下公司接下来的计划，后来听到周尧说的裸眼3D技术，眼界很高的老爷子点头赞许：“有点意思。”
    周保全摘下老花镜，看向周尧，说：“电影行业属于制造业的一种，依旧处于下游环节，你和刁点商量的那个电视流媒体平台有点意思。但最好的还是这个3D技术，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掌握高科技都是一本万利的事，说实话你的公司要想再进一步，靠的就是这个3D技术。”
    周尧点头，电视流媒体只是多一个窗口，多一条退路，3D技术才是他的王炸，他很清楚。
    不过这些周尧不是很想聊，转口问道：“海市那边的进度怎么样？”
    周保全说：“估计春节前后那块地就要拍卖了吧。”
    也就是一个来月了吗？
    周尧很在意这件事，说：“你们打算拍哪块地？”
    周保全说：“我们的意思都是用最高的价钱拿下一期A2的地，毕竟那里的开发价值最高。”
    “A2？”
    “就是上次我们都很看好的地，靠近海边，临近高速路口。”
    周尧垂眸想了想，问：“已经确定了吗？”
    周保全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尧，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说不定有变动，因而开门见山：“是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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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打开手机，将照片发给周保全，说：“我朋友意外拍到的照片，照片里的树就在那块地里，学名天佳木，是濒危植物，全世界不到百棵。”
    周保全脸色巨变，看着照片沉思几秒，最后再问上一句：“确定？”
    周尧点头。
    周保全坐不住了，起身边走边打电话，匆匆上了楼去，剩下周家祖孙两人，面面相觑。
    大概十分钟后，周保全下来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他径直走到周尧面前说：“你能联系那个朋友带路吗？还有这个消息保证没有外传过？”
    周尧将自己在卫星地图上做出的标记发给了周保全，其他的没有多说，他相信以父亲的老谋深算，应该会第一时间想到怎么将这个秘密当成武器使用。
    很快，周保全先生离开，走出门的时候电话还贴在耳朵上。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诧异地说：“你爸呢？”
    爷爷替周尧答道：“保全出去处理紧急工作了。”
    母亲抿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点了一下头，回了厨房里。
    母亲离开，客厅里就安静了下来，爷爷深深地看着周尧说：“我啊，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变得很厉害了呢。”
    周尧笑而不语，为爷爷添了一杯茶。
    爷爷笑着喝了茶，也不再追问。
    爷爷上一世本来就无病无痛，是个很健康的老头子，最后是心脏病突发，活生生气死的。
    这一世，该长命百岁。
    元旦这天，周尧在家里呆了一天。
    周保全先生一直没有回来，临近午饭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要飞海市一趟，还让周尧接了电话。
    他说：“我和你卢叔都觉得这事得亲自确定才妥当，大概明后天才回来，这两天你妈和爷爷交给你照顾了。”
    好像周保全先生平时照顾过他们一样。
    但周尧还是答应了下来。
    所以在家里一住就住了三天。
    周尧能够理解父亲滞留在海市的原因，这件事一旦确定，就是捏在手里的利刃，顿时就掌握了主动权，当然要好好规划。
    至于最后他们坑的是不是强仁房地产公司，周尧就不方便干涉了，说的太多容易暴露，周保全先生别看学历不高，但是在商场浸淫很久，就算练不出“火眼金睛”的本事，也是城府阴沉的资本家。
    新年嘛，在家里陪伴家人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母亲动不动就把话题往他感情生活上牵，这就有点难受了。
    等着周保全确定要回来后，周尧二话不说，拎着他的电脑包就回了家。
    白敛和他的父母还没有回来，今天在C市还有一个节目要录制，估计这会儿那夫妻二人应该也知道白敛的忙碌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唉。
    做父母的总是心疼孩子太累，但如果孩子没活干，又心焦。
    自古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元旦三天小长假很快就结束，周尧没等白敛回来，就飞到了海市，和奇异平台的卢豹商量《超算》第二季的播放时间。
    《超算》第一季的时候，周尧和卢豹“对赌”，最后因为达到合约要求，版权卖了足足三个亿。但第二季卢豹说什么都不“对赌”了。
    在第二季筹备的时候，周尧的版权就已经卖给了奇异视频，2.4亿的价格，分成三次支付，前期款和中期款都已经到位，现在就缺最多的尾款。
    不过周尧这次过来，不是收尾款的。
    电视剧开播之前会有一段宣传期，同时也方便视频平台购买广告，这个窗口期很关键，周尧就是过来商量怎么做这部戏的宣传。
    当然，他还想问一下，卢豹和他父亲是怎么商量的。
    正事忙完后，卢豹和周尧在他办公室里喝茶，卢豹说：“你们父子两个人啊……都是不得了的厉害人物，我前脚才和你父亲谈完，后脚你就飞过来，还不是同一个事，我这个脑袋啊，每次开口说话之前都要想一想。”
    周尧笑。
    寒暄几句，卢豹问了一句：“听说你和刁家要联合开发电视端的流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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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一瞬间表情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点头。
    卢豹看他脸色，顿时哈哈大笑：“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想，华国的市场这么大，我们公司本来也就只能占据一部分，更何况你开发的电视流媒体，和我们的客户群不一样，如果能够吸引更多的客户进入流媒体，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至于损失的那一部分，可以忽略不计。”
    周尧想了想，问：“卢叔你会提到这件事，是有点兴趣吗？”
    对于卢豹说的这些话，周尧并不觉得意外，这年月没什么秘密能够瞒住同行的打探，更何况奇异平台和他们家合作的那么深，会对他尤为关注，也很正常。
    “有。”卢豹点头，“我们有技术，刁家有平台，你们有想法，我们为什么不三家合作。
    而且小周啊，我可是期待了很久你的裸眼3D技术，迫不及待想要让它可以运用在流媒体上，现在问题不是我们去争夺流媒体之间的蛋糕，而是我们可以尝试去争夺院线的蛋糕。
    你懂吗，你那个技术我非常看好，我愿意付出很大的价格去购买使用权，只要你相信我，我们一条心，我有自信，咱们会在华国走出一条的新的路子，甚至在全世界范围掀起新的技术革命。”
    最后卢豹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周尧说：“这么说吧，你有技术，我有钱，我们一起来创造新的市场，合作共赢，可以吗？”
    周尧很冷静，并没有马上作答。
    虽然最后他的裸眼3D技术首先用在奇异平台是必然的，但绝不是这么草率的答应下来，裸眼3D是他的王牌，他必须为自己谋划出更有利益的方式。
    如果只是这种简单的合作，周尧觉得对不起这个足足开发了三年的软件，它应该为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
    而和这些老狐狸们交流，更是要三思而后行。
    周尧再开口的时候聊到了3D技术可以作用的领域，未来的可发展性，四两拨千斤，绝口不提合作的事。
    卢豹也配合着不再逼近，两人畅快地聊了一番，周尧这才告辞离开。
    但出了门，周尧给唐佳佳拨了个电话，让她再提高开发部门的安保权限，如今已经临近开发的尾声，商业间谍这种职业，当真是防不胜防。
    唐佳佳在电话里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我元旦前借着给他们发钱的机会，再次签了一个补充协议，提高了违约的价格。”
    “最近计划着把隔壁的办公室租下来，专门给开发部的人用，我这边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确实有些不太安全。”
    “不过惩罚和隔离都只是手段，最关键我们要做好版权的防护工作，你之前不是注册了一千多的版权吗？我最近又找到一些漏洞，近期会尽快补上。”
    周尧听完放心：“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唐佳佳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搞开发的单纯小女孩儿，经营一家公司让她的眼界不断提高，如今勉强可以独当一面。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
    每个人都在变化，都在成长。
    白敛的父母来了又匆匆离开，周尧也就见过他们一面。
    白敛忙完跨年又忙宣传然后就开始忙新年。
    郁明终究还是顶着苹果的压力，在春节前为自己赎身，然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周尧的公司开工作室。
    周尧一边继续坚持着自己“网络大神”的身份，一边和忙着动辄上亿的合作，然后稳定有序地推动着自己的计划，一转眼，年都过完了。
    央爸八套的头部大剧依旧被《超算》第二季获得，这次央爸再没有降番的骚操作，除了坚持全国首播的基本原则外，这部剧的版权费还多给了两百万。
    凑足了一千万，真是不容易啊。
    奇异平台花费了2.4亿买下版权，然后全网分销，苹果视频继续买进，大鹅也“不计前嫌”，不但买了《超算》的第二季，还补全了第一季，除此以外还有其他视频网站。
    最后风险分担下来，奇异平台也就花费了不到一个亿的价格，就获得了《超算》第二季的全网首播。
    播出之后，果不其然，好评如潮。
    毕竟在第二季，资本雄厚的周氏影业，在服化道上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国内外的高档奢侈品牌免费赞助，演员们穿的绝对是最好看，最出色的服装，而且每天都在换衣服，穿不过来啊！
    甚至有影视评论员说，“看个电视剧跟看时装大秀似的，男的女的衣服都美到爆炸，我从头看到尾，竟然没有一套衣服是重复，估计光是服装就有上千套。”
    化妆和道具就更不用说了，周尧是为了品质愿意砸钱的主儿，所以高价钱下的电视剧，视觉效果也是顶流的。
    影视评论员又说：“一步一画，几可乱真。”
    当然，特效也一直都是周尧影业的重中之重，最后的成果不用说了。
    而很多人看过第二季后，都会有一种感觉，这真是是一部精品剧。
    不仅仅是服化道，也不仅仅是后期，而是剧情方面，没有一点拖沓，一季三十集，去除片头片尾曲，总计就18个小时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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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饱满的简直像是要爆炸，最关键的更是节奏的控制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是一部看了第一集就停不下来，只想继续看下去的电视剧。
    最后影视评论员说：“别的戏，可以担心是为了圈钱，是狗尾续绍，但周氏出品的剧我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神说》的第二季，已经说明了一切。如今看过《超算》第二季后我彻底放下心来，他们是真的在用心拍剧，不计成本的为我们提供最高的视觉享受！”
    就在《超算》第二季引起全国话题量的同时，周尧正在办公室里和楚迅见面。
    这已经是楚迅改过的第十七稿了，一开始都是在网上发给周尧，周尧收到剧本后也没耽搁，都会第一时间看。
    大约始终逃不掉上一世楚迅编剧的那个版本，周尧和楚迅一开始对待这个剧本的时候都很吃力。
    楚迅甚至抱怨道：“我也写了不少电影剧本了，你是我遇见最难搞的一个。”
    但周尧认为上一世的版本依旧不是最好的，他们必须在已知的基础上，再次突破天花板，才能够保证他们顺利的进入电影行业。
    所谓“磨合”，就是要不停的碰撞，又锲而不舍的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渐渐的也就打磨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在第十七稿的时候，周尧终于不再对剧情有疑问了，楚迅也很自信地笑：“编剧部门八个编剧加上我，每天想秃了头，你看看现在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周尧的视线没有移开剧本，只是嘴里说着：“你们写出来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观众看的，我提议只是对我的小说有自己的理解，你们应该做的是在迎合我的基础上，更多的迎合观众。”
    楚迅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性格怎么这么难搞，幸好我……”
    说道这里，楚迅突然闭嘴了。
    见周尧并没有看自己，这才隐蔽地吐出一口气。
    这大概就是“远香近臭”吧。
    以前他和周尧只是同学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真的哪儿哪儿哪出色，哪儿哪儿哪都让人着迷。然而相处之后才发现这人完全就是个“工作狂”！
    晚上发过去的剧本，半夜两点过寄回来，还噼里啪啦的写了上万字的意见回馈，竟然真的从头看到了尾。
    话说一家十多亿资产的公司，老板需要这么忙吗？
    楚迅的事业心很一般。一份体面的工作，足够花费的工资，能够满足他日常所需的同时，偶尔能够出国旅游一趟就够了。
    他希望找的伴侣是一个和他价值观差不多的人，当然收入人品都不能差太远，除了工作以外，能够以感情为重，他很享受两个人一起去约会的感觉。
    再看看眼前的周尧，每天都在忙，没有周末，没有假日，总是有干不完的事，关键要求太高，这种细节上的处理，简直让人发狂。
    还有他那个大明星男朋友，也天天在外面跑通告，不然就进组拍戏一拍就是两三个月，两个人哪儿来的时间加深感情？
    “工作狂”和“事业狂”碰在一起，竟然能够维持感情到现在，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就算周尧真的是他身边出现的最出色的适龄男性，尤其他还是个弯的，楚迅依旧狠狠地约束自己的那点小心动。
    被吸引是必然的，但这种人根本不给别人遐想的空间，导致心里几乎生不出任何的旖旎，明明来之前还有些小小的喜悦心动，等看见人就被拉扯着只能谈工作。
    啊！
    真不知道“工作狂”的脑回路是怎么生成的？
    休息不香吗？
    谈恋爱不香吗？
    花钱不香吗？
    等着回过神来，樊绪言敲门进了办公室，说：“周总，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再不出发，就要错过飞机。”
    楚迅看见樊绪言眼睛一亮，好男人啊！
    精英禁欲款的，不知道对男人行不行？
    要不……试着把目光从周尧身上移开，反正那个男人再好再坏都是其他人的，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樊绪言被楚迅热情的目光骚扰，困惑地转头看过去。
    楚迅急忙收回目光，看向周尧，问：“你今天还要赶飞机？”
    周尧点头，起身的时候还拿着剧本，说：“我在飞机上仔细看一下，让小樊给你安排一辆车送回去。”
    “不用不用。”楚迅起身，“我自己回去。”
    周尧并不多言，朝着门口大步流星的走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转头说道：“如果最近比较烦躁，你看一下《我是大玩家》这本书，下一步可能会改编这部小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34

    “《我是大玩家》？那不是外国人的主演……”楚迅的话没说完，周尧已经消失不见。
    楚迅看着樊绪言笑。
    樊绪言脸上也挂着职业笑容说：“楚教授，这边。”
    “嗯……好。”楚迅眨着眼睛，微笑着走了过去。
    周尧要飞海市。
    明天海市新区的一期土地拍卖，其中就包括那片日后会改建为森林公园的土地。
    周尧不知道自己过去能有什么用，但上辈子的执念让他必须过去亲眼看着，不是强仁公司也就算了，如果是……他想他心上的伤口，应该能够因此愈合不少。
    飞机两个小时后降落在海市机场，周尧直接坐车去了海市国土局附近的宾馆，难得来海市不是因为影视公司的事情，就连入住的宾馆氛围都不一样。
    这是国土局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宾馆，这个时间住进来的客人，基本都是对明天的拍卖会有兴趣，地产行业的从业人员。
    而且能够住进来五星级宾馆的都是地产老板和公司的高管。
    大腹便便，气势十足，走路都带风。
    一个圈子里，大多是有印象的，周尧不在这个圈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也没多少人认识他。
    周尧办理了入住手续，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拿着房卡和身份证，走到了电梯边上。
    在门口等着坐电梯的人有点多，加上周尧足足有九个人。
    电梯门打开，周尧正准备迈步，就被一个人拦下，他蹙眉看过去。
    那个人也就三十来岁，穿着西装打领带，这边拦下他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那边便笑脸相迎地说：“单总请进！”
    周尧愣了一下，往人群里一看，就看见了被团团包围的单军。
    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见了目标人物。
    也不知道周保全先生的目标是否和他一致。
    一群人哗啦啦的上了电梯，拦下周尧的人走在最后面，没等迈进去，就听单军说：“哎呦，这不是小周总吗？来来来，快给小周总让个位置。”
    拦着周尧那人马上就把手收了回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想要看出周尧的身份，小周总？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
    周尧并不怯场，微笑着走进了电梯，站在人群中间很大的空地上看着单军说：“单总你好。”
    单军笑道：“哈哈，你还记得我啊，咱们也就见了一次面吧，不亏是大明星的老板啊，是做生意的料。”说完，他对身边人介绍道，“这是周氏影业公司的周总，最近热播的那个什么电视剧，就是央爸八套在播，网上也在播的，就是他们公司拍摄的。”
    有人连忙接道：“《超算》是吧。”
    “对对对。”
    电梯门此时已经关上，八个人挤在电梯里有点挤，但这么挤也没堵住他们的话。
    “超算挺好看的。”
    “我很喜欢看唐泽的戏。”
    “拍这种质量的剧可不容易，小周总还是很厉害的。”
    周尧没参与他们的寒暄，笑容也很淡，他能够听出来，这些人嘴里夸着，心里是不以为意的。
    毕竟对于房地产动不动就上百亿投出去的大项目，周尧拍一部片子也就赚了一两亿，在这些房地产老板和高管眼里完全不够看。
    今天要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奇异的卢豹，话肯定就不是这么说的。
    再说，周尧的身份一出来，大家也都想到他是周氏集团的继承人，这次购买土地，他们两家算是敌人，太热情不好，没礼貌也不好，便也只能这样不痛不痒地夸上两句，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陆陆续续的，电梯里的高管都下了，周尧在25层下的电梯。
    他走在门口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层数，说：“单总再见。”
    单军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挥手，还说了一句：“我住在最顶层的总统房，有空来找我喝茶。”
    周尧笑了笑，没答应。
    电梯门关上，看不见对方的同时，两个人都收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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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的单军问他的秘书：“周氏这次的目标确定还是那块地吗？”
    “不是非常确定，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很严，但这次过来的地产商基本都盯着那块地，单总您放心，我们的资金很充裕，一定可以拿下。”
    “那就好。”单军点头，脸色沉了下来。
    周尧的楼层不在25楼，他是过来找他父亲的。
    三天前周保全先生就已经来到海市，为这次土地拍卖做准备，难得是他还带了自己母亲过来。
    周尧进屋，是母亲开的门，母亲身上穿着宽松的衣服，头发简单地系在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也不知道周保全先生身上的哪根筋突然恢复了正常，和母亲的关系越发的好，几乎走哪儿带到哪儿，母亲的脸上也渐渐多了笑容。
    在周尧眼里，这样就够了。
    家庭美满，他别无所求。
    周尧在父母屋里一直待到下午，一起下楼吃了晚餐，就是吃的不□□生，一直都有人在过来打招呼，要换成周尧，就在屋里用餐了。
    但对于周保全先生而言，这是基本的应酬，哪怕回去吃面包，也要到餐厅点上一桌子的好菜，然后趁机社交。
    周尧仔细观察周保全先生与其他人的交谈，对自己计划拍下哪块地明显忌讳莫深，但如果聊的开心，又会遮遮掩掩地透露出自己属意的地皮，目标直指那块“烂地”。
    也是个演员啊。
    周尧在心里觉得好笑，也不随便发言，低头吃着自己的，看周保全先生表演。
    后来单军端着酒杯过来，坐在他们这一桌聊了一会儿，周保全先生更是做足了姿态，一副别管明天是不是在土地拍卖局里杀的刀光剑影，今天咱们什么都不说，喝酒就是。
    因为遮挡的太严实，反而在周尧的眼里露出了破绽，继而笑着吃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
    看来父亲是要“全面撒网，重点培养”，能把谁拉下坑都行，而强仁房地产则是他的重点目标。
    由此可见，单军上辈子会对周家设套不是随便“点兵点将”，他们家公司和强仁房地产可能早就存在某些矛盾冲突，甚至过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上辈子他不管家里的事，只是自己活着开心就好，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都没有预兆，突然家里就倒了。
    也难怪在监狱里看见父亲的时候，父亲叹气说：“是我不如人，是我大意了，可惜害了自家人，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这一世，“杀局”再次出现，但却是掌握了主动权的周氏集团在布局，单军很有可能会掉到套里。
    突然就有点紧张了。
    这可是关系着一家百亿企业的生死存亡时刻，可以说是关键性的一战。
    周尧怕自己生出“杀气”，暴露了周保全的“刀刃”，所以吃完后就掏出手机玩，一副自己不管事的“酒囊饭袋”模样。
    却立着耳朵听了全程。
    五点下楼吃晚饭，吃到了快八点才结束，周尧越吃越饿，回房间后拿起方便面给自己冲了一碗。
    正吃着，白敛的微信发过来了。
    微信里，白敛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白雪皑皑的路上，从视频的一角可以看见异国的建筑。
    白敛现在正在米国进修。
    自从《超算》第二季密集的宣传通告结束后，周尧通过总殿，帮他讨要了一个去米国影视表演进修的资格。
    一起过去的还有梅广轩。
    他们要拍电影了，但演员和导演都还是电视剧的演员和导演，但拍电影势在必行，白敛是不可能换的，导演可以换，但周尧不是很想换，毕竟在没有谁比梅广轩更熟悉《神说》这部戏，熟悉白敛。
    再加上这次的电影要首度用上了裸眼3D的技术，周尧倒也不怕他们会把这部戏拍烂。
    试想。
    在手机和电视上看3D电影，还不需要佩戴任何的辅助设备，光是这个特效就会让这部电影火爆。
    就算他们还没办法从电视剧里走出来，也不过就是无功无过罢了。
    同时新的导演和新的演员也都在培养当中，形成梯队，风险分担是很重要的，更何况公司做大之后，同时几部影视剧同时开拍，也不可能都让梅广轩上。
    必要时刻，周尧甚至还会全球招聘导演……比如《我是大玩家》这部戏，他计划的就是找国外的大导演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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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走在路上对着手机笑，白皙的脸似乎与背景的雪融成了一体，前段时间累出的黑眼圈也终于不见了。
    白敛很忙，从元旦到新年，再到《超算》第二季开播，一共三个月的时间，周尧和白敛在一起的日子连一周都没有。
    实在想念了，也只能通过这样的视频聊天一解相思苦。
    “怎么吃方便面呢？”白敛看着他，一脸心疼，“这时候应该到宾馆了吧？没吃饭？”
    “没吃好。”
    “叫外卖。”
    “算了吧，将就着吃。”
    两人聊着天，周尧又吃了两口，白敛突然问道：“突然去海市，是因为那块地的事情吧？”
    周尧点头。
    “为什么特别关注这次的土地拍卖？”
    周尧想了想，放下了筷子，说：“我们上次找到的天佳木在拍卖区里，我很重视。”
    “哦，知道了。”白敛笑了笑，没有再问。
    周尧知道再问下去白敛会说什么。
    “什么你那么肯定天佳木在那里？”
    但白敛没有问。
    有些话本来就没必要问出口，就算是深爱的一对爱人，也不能没有任何的秘密，周尧不想骗白敛，但他也没办法解释。
    最后尴尬地结束了谈话，何必呢。
    白敛是个很聪明很知趣的人，虽然不如一些人的能言善道，缺少进攻性，但他很清楚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就像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从来不会问，“我们的未来怎么办，我还能够和你在一起多久。”
    周尧始终觉得，恋人之间有这些想法都是必须的，但现实如此，焦虑又能有什么结果。
    他没有动作，是时机未到。
    白敛不问，是因为想明白了一切，因此在更早更早以前，就选择了“爱过”。
    想到这里，周尧有点心疼，便说：“回来让蓝姨帮你调三天的假，我带你出去玩。”
    白敛眼睛一亮，笑颜如花：“好啊！”
    第86章出柜？
    第二天是很紧张的一天。
    周尧一大早起床，戴着周氏集团的工作牌，跟在周保全先生一起进了拍卖现场。
    官方程序比较复杂，在拍卖前还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宣读国家政策，又拿一个小时介绍新区的开发计划。
    新区的面积很大，在开发初期的目的就是为了减缓海市的人口压力，所以初期拟定的新区规划只有住房区，住房区的配套设施，以及非常少的商业用地。
    然后拍卖的主持人投影播放了一组PPT，提到新区会分三期来建设，今天主要拍卖的就是一期的土地。
    其中就包含了那块“烂地”。
    根据政府规划，一期的土地可以建设四个大型楼盘，可以容纳十三万人的一个居住区域。
    看到这里，周尧回忆了一下天佳木所在的位置，不得不说那木头实在太坑，辐射范围四个楼盘都会踩上一脚，其中A2号地，完全就在那几棵树的正上方。
    换句话说，一旦买下来一期的土地，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损失，A2地则会把人坑的血本无归。
    那周保全先生是怎么计划的呢？
    虽然自己说了天佳木的存在，却并没有说过有多大的区域会被规划到森林公园的范围，就算有意识地避开了A2号地，但买下其他土地也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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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必要时候，自己需要叫住父亲了。
    房地产是很暴利的新兴产业，资金链也向来最是紧张，一旦地皮发生意外，短时间的资金链断裂都会让公司元气大伤。
    周尧重来一次，就算为了报仇，也不至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家族企业当然还是要稳定发展更好。
    说话间，十点了。
    终于进入了拍卖流程。
    一段国土局的批文念下来，再传到每个公司代表的手上，然后就开始拍卖了。
    一开始，就很激烈。
    周保全跟着举了几次牌，然后就没了动静。
    周尧侧目。
    该说是姜还是老的辣吗？就算自己什么都没说，周保全先生似乎也做好了舍弃一期的准备。
    哦。
    对了。
    虽然自己没有提过森林公园这件事，因为这几棵树的存在，说不定会影响到高速公司的修建，地皮的价值必然大不如前，不能下手。
    A1交易完成，这家地产商看起来心满意足，不再停留，带着人去隔壁房间办理后续问题。
    剩下的地产公司还有十一家。
    国土局的领导很满意刚刚的价格，笑容满面的与身边人交谈着，然后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还转头看向周保全先生，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周氏集团被其他圈子的人称为“暴发户”，但坐地产行业能够在京城站稳脚的可不多，周氏集团这些年做了很多工程，在业内的名气还是比较大。
    所以这位领导看周保全先生那一眼的意思是……下一个看你表演，吗？
    周尧咬着嘴唇，忍住了笑。
    恐怕要失望了，这个局，周氏已经提前退出。
    A2地开始拍卖。
    一开始，单军就来势汹汹，开口就直接涨了一个亿，落下牌子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看了周保全先生一眼。
    所以……也说明，周氏集团其实在业内发展的还是很不错，已经是别人不能够忽略的程度。
    周保全先生做戏做全套，马上就加了一千万。
    然后另外一家公司追了一千万。
    随后进入了一个小范围增加的竞拍模式。
    期间那位土地局的领导又转头，给了周保全先生一个鼓励的眼神，周保全先生“犹豫再三”，最后一次举牌，加了……十万。
    再无视身边一圈奚落的目光，不再举牌了。
    开玩笑，万一真落在手上了怎么办。
    单军不明所以，问身边的人：“他们资金出问题了？”
    “不知道，但今天奇异的人没过来，可能合作上有点什么矛盾。”
    “他那儿子的电视剧不还在奇异播出吗……算了，不管他了，少了个竞争者更好，举牌，一定拍下来这块地，我就看上这块地了。”
    周氏父子如老僧入定，再也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
    周尧低声说：“您演的不好。”
    “我怎么了？”周保全先生愣了愣，脸有点红，“我演什么了？”
    周尧叹气：“算了，你前面戏都演烂了，接下来听我说。”
    “？”周保全歪头，听着儿子的附耳低语。
    A2地还没最后落锤呢，周保全先生突然阴沉着一张脸，接着电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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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一瞬中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保全先生身上，奈何接着电话的男人只留给了大家一个背影，匆匆离开。
    局里的领导急忙过来询问，被周保全先生的秘书拦下，在一边嘀嘀咕咕。
    周尧左右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垂着头出了门。
    这是……真的出问题了？
    很多人的脑袋里都开始快速的运转，为自己寻找“答案”。
    其实周家父子和秘书的“戏”都演的不太好，但糊弄这些圈外人就太简单了，毕竟他们的注意力被拍卖吸引，也只会按照自己想象的去推断结论。
    肯定是资金出现了问题，总不会是这块地没有拍卖的价值吧？哈哈哈哈。
    周尧退场，让那些地产界的大佬继续在里面厮杀。
    门外周保全先生还在打电话，对着没有播出去的电话说道：“具体的我们可以当面谈，但你今天不过来就没意思了。”
    说：“合同都签了，现在讨论这些还有意义吗？”
    说：“别说了，再说就没有合作！”
    周尧摸了摸鼻子，走上去勾住了周保全先生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行了，就我一个人，而且你这么说，不怕卢叔听见了生气。”
    周保全愣了一下，讪讪笑着，放下了电话。
    感慨道：“哎，要不是你的消息，我这次肯定在坑里了，没想到一己之私，害了这么多的同行，不安，不安啊。”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周尧看了一眼周保全眼底的“鳄鱼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怪你上辈子会被人联手“坑杀”。
    都不是好人啊。
    同时在心里警醒。
    “大鳄”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今天称兄道弟，明天拔刀相见。
    自己如今也在这“大海”里，也需要时刻提防。
    爷俩去了趟洗手间，又等着周保全抽完了一支烟，等着二十多分钟才回去。
    A4地的拍卖正好进了尾声，最后一块地，竞争尤其惨烈，报价都比前两块地高，拿下A2的单军对着周保全露出胜利的笑容，局里的领导转头看了周保全一眼，笑容有点冷。
    周保全过了座位也不坐下，一拢外套走到了局领导的身边，就是嘀嘀咕咕的一顿说。
    这个时候就没周尧什么事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忍着自己掏手机的冲动，一直到十一点拍卖会结束，他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拍卖厅。
    几家欢喜几家愁。
    能来到这个拍卖场的房地产公司都算是华国名气斐然的大企业，无一不是上市企业，资本雄厚，可以说对这个新区的土地是势在必得。
    按理来说，新区那么大，十二家地产商绝对可以都分得一杯羹。
    但谁让土地局那边是分了三期拍卖，就是怕地产商联合起来压价拍卖。
    现在一分期，就不一样了，拿到一期工程的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进场，各个都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周保全还在和领导交谈，周尧站在门口等他，正好碰见了在隔壁签合同回来的单军。
    单军看见周尧，眼珠子一转，走到他面前问道：“小周啊，你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尧微笑：“我不太清楚，今天主要是来开开眼界的。”
    “哦。”单军点头，“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大家吃同一口饭，同气连枝，能帮一定帮。”
    周尧继续笑，笑着目视单军离开，身影消失，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发浓郁。
    周保全后来回到车上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就不该来的，但要不是来，又怎么让他们进……”
    顿了一下，周保全叹气：“二期要多准备一点钱了，拿个好地段才好交代。”
    周尧没有说话，在心里则啧啧……说的那么痛苦勉强，嘴角别勾起来啊！还多拿点钱买个好地段，这是要赚更多钱的意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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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
    不过坑也挖了，该掉下去的人也掉下去了，剩下怎么填土就不管周尧的事情了。
    周保全先生什么人啊，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他爷爷在工地里进出。
    二十八岁就成为了房地产公司的“小周总”。
    三十三岁，见证了公司在华国上市，坐拥数百亿身家。
    那之后一直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四十二岁执掌公司，如今已经五十五岁，可以说是在房地产的商海里浸淫了一辈子。
    周尧的优势是重生，但在上市公司间的“搏杀”上，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等着这事办完了，周尧和周保全一起在一家豪华餐厅里和卢豹见面，紧闭的大门，餐桌上觥筹交错，身边都是百分百信任的人，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聊到今天的拍卖会。
    聊到单军大价钱买下的A2地。
    聊到“东窗事发”的未来。
    嗯……真是酒都多喝了两杯。
    等着房地产的事情聊完，卢豹视线落在周尧身上，问了一句：“你那个裸眼3D什么时候投入使用啊？听说最近浪漫国那边好像也在搞什么裸眼3D……高科技这种东西啊，无论他是不是完美，第一个出来的都是最关键，获利最多的。”
    周尧点头，想起上次和卢豹聊到的，显然卢豹在这个技术上分一杯羹，从他的字里行间，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勃勃。
    这让周尧有不小的危机感。
    别看他们现在两家其乐融融的，那是因为资产相等，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但如果奇异平台做大了，此刻的温馨愉快就是个笑话，奇异平台早晚会抛弃他们，寻找更强的合作伙伴。
    反之亦然。
    所以周尧对这个3D技术始终抓的很紧，也完全没有让卢豹染指电视流媒体这一块的打算，便只和卢豹聊技术聊运用，决口不起开发。
    卢豹可是人精，听过便品出了滋味，不再提了。
    周尧赶快转移话题，说道：“《神说》电影版的剧本基本出来了，现在就差一些包袱笑料，回头我去公司，给您看看剧本。”
    卢豹来了兴趣：“你那里有没有电子版，发我一个，我让公司帮你评估一下。”
    “好。”
    周尧想了想，又说：“卢叔，裸眼3D技术肯定会运用在这部电影里，但如果最后在院线上映，恐怕优势不大，一来院线本身就有3D技术，二来我们那个技术当前最适合的还是小窗口放映，所以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卢豹已经想到了周尧打算说什么，但还是点头配合：“说来听听。”
    周尧开口前，注意桌子上的人都在看他，便又斟酌了一下用句，最后说道：“从多方面考虑，我想要开创一个网播电影的先河。”
    卢豹眉心蹙紧，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沉思之后说道：“我想你应该是想要通过流媒体播放电影，但怎么赚钱，售价多少，你考虑过吗？”
    周尧点头：“考虑了一点。”
    卢豹看他，示意继续说。
    周尧便说道：“考虑到电影的产出比，最后的价格肯定要从成本上考虑，具体多少暂时我们谁都定不下来。
    不过关于流媒体3D大电影的这个噱头是肯定够的，足以吸引更多的用户进入平台观看。
    收费模式无外乎就三种，一个是单片购买模式，现在平台看片统一价格是6元，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吧。
    但院线级别的电影平台播放，还有3D的观影模式，足够让奇异平台突破这个价钱封锁，价格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定，十二块？十五块？甚至是二十块，都可以。”
    卢豹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也是为什么会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原因。
    不赚钱不得利谁在意啊。
    当然是因为网播电影肯定会赚钱，才有接下来的谈话。
    “第二种呢？”卢豹继续问。
    周尧说：“SVIP，超级会员，包年，应该会成为后期的主要模式，当你拥有很多院线电影后，更多的观众都会选择这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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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种？”
    “完全复制院线那一套，你不花费任何的价格购买版权，只参与分成，可以注明因制片方要求必须收费，完全可以将风险放在制片方的身上。”
    卢豹笑了：“所以前两个提议的意思，你是希望我一口气买下电影，而最后一个则是我只负责出品，嗯，这很有意思，我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短暂的安静后，卢豹带来的一位高管问道：“小周总，我想问一下，网络电影怎么解决盗版问题。”
    周尧的父母听见也有点好奇，纷纷看了过来。
    卢豹倒是知道一些东西，笑道：“说起来，这就是我对那个软件佩服的地方了。”
    周尧说：“因为这个裸眼3D软件是实时处理的技术，从平台直线发送到客户手机上，可以看见正确的版本，录播和转载都会导致画面模糊，当然也可以看，但就是3D画面没了，而且脸是糊的。”
    周尧母亲一亮：“已经可以做到这么智能了吗？”
    “和智能无关，只是每个点播电影的末端都会一起发送一个一次性的播放码，一些厉害的程序员应该可以解锁，但是如果终端经常变化播放码，自己看还可以，想要赢利是不太可能的。再说了，现在国家抓盗版抓的严，举报上去就有人查，一般人也不会知法犯法。”
    “那倒是，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本来去电影院需要三五十的电影票，手机看却只花费一半不到，就这样还只看盗版，就有点过分了吧。”
    周尧看着母亲，也没说看盗版不仅仅是素质问题，可能也是习惯问题，他小说的粉丝里就有身家好几千万的，天天看盗文网站，然后到他的正版页面下打赏，打赏的钱都够看他小说百遍的了，却偏偏不爱来网站看。
    奇怪不。
    人家那是没钱吗？人家那只是风骚，是寂寞，是冷。
    所以爱看盗版的人，始终不会充钱，那么自然也就有在这个盗版行业里寻找利润的不法分子。
    后来大家又聊了一下这个软件的前景，如何预防盗版的出现，后来奇异平台这边的高管又提出了“播放码增加服务器压力”这件事。
    周尧解释了一番，后来话锋一转，说道：“这样说来还是挺麻烦的，也行吧，实在不行到时候走院线，裸眼3D的吸引力应该还是有的，而且这种IP剧，票房应该不会差。”
    卢豹狠狠地瞪了那个高管一眼。
    高管瞬间脸色涨红，不敢再开口。
    走院线，还有他们线上流媒体什么红利了？
    蠢！
    卢豹呵呵地笑着，举了酒杯：“不管怎么说，这个技术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喝酒！”
    周尧举起杯，喝下了酒。
    这天晚上大家高高兴兴地散了，第二天周尧和父母一起飞回了A市，前脚才落地，后脚就接到了卢豹的电话。
    说是要到A市开个会，想要顺便看看这个裸眼3D技术。
    啧！
    什么开会，根本就是特意过来的。
    周尧能怎么办，只能给唐佳佳打了个电话，问她3.0版还有没有保留，拿出来准备“接客”。
    唐佳佳提高了声音：“3.0？这漏洞百出的版本谁还留着啊。”
    “你找找，去问亨利，他那边应该有。”
    “我知道了，不过你要什么干什么？接待谁？”
    “奇异集团的卢总。”
    “卢总？那你拿3.0！怎么不拿最好的？拿最好他才能出大价钱啊！”
    “就怕太好了惹人眼热，直接上手抢，3.0就行了。”
    “好吧……我还得去翻仓库。”
    “灯用最新的就可以，软件用老版的。”
    “行行行，你是老板听你的，什么时候来啊？明天是上午吗？时间定好了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
    周尧挂了电话，又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这么做没错，然后就起身去接咖啡，才走出门，就看见了郁明进来。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41

    金漪带着经纪公司，已经搬到了影视街，立了个“周氏影业”的招牌，开门营业。
    公司里不算金漪，有十一个经纪人，五十多名签约艺人。
    其中大部分是参与过周尧电视剧拍摄的演员，虽然不是什么名角，但红花也需要绿叶衬，配角演员的演的好，也是黄金配角，片酬不比主演低。
    还有二十来个都是北电毕业的学生，唐泽推荐，或者是顺着白敛那条线过来的，再加上校长推荐的部分学生，人数有点超标，正不知道怎么解决。
    剩下不多的就是真正星光汇聚一处的几个大明星。
    白敛不说了，现在还在最耀眼的高空挂着。
    张家驰小火，去年的《神说》第二季播出后，凭借着IQ一角，今年接到了奇异平台的一部小投资的都市爱情剧，首次担纲男主，也算发展的不错。
    而剩下的，就是蓝星环球影业被收购之后，在苹果公司的拦截下，孤身一人，义无反顾，来到周尧公司的郁明。
    郁明不会演戏，这一点毫无疑问。
    其实唱歌除了音准以外，嗓音也没什么特色。
    之所以能够成为顶流三年，靠的都是他的颜值撑着。
    至少圈外的观众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快看，那姐姐长得真像男孩啊。”
    看起来没了团队，自身实力不行，又被黑粉缠身，凉透了的郁明很难翻身。
    但郁明的价值又何止如此。
    就看周尧公司和苹果公司因此正式结下梁子，难道只是为了争口气吗？
    郁明的综艺感很强。
    以前偶像包袱一吨重都可以在综艺节目上合理搞怪逗笑。
    一旦将他的未来进行重新定义，作为综艺大咖推出去，他甚至具有撑起一个综艺节目的能力。
    现在拍综艺节目多赚钱啊，老百姓爱看，资本愿意投钱，拍出来不愁卖，郁明还是个自带黑红光环的极品。
    处理的好，也是颗“摇钱树”。
    不过最终，这颗“摇钱树”到了周尧公司。
    目前应郁明所求，挂靠在金漪名字下面……这个郁明被黑粉整怕了，因此对“公关女战士”金漪有种蜜汁崇拜。
    哪怕金漪几次推拒，最后甚至拿出“我不可能跟你去工作室”的杀手锏，结果郁明工作室也不开了，乳燕归巢般扑进了金漪的“怀抱”里，竟然和公司签了三年的经纪约。
    所以现在心满意足，终于如愿以偿徜徉在“金妈妈”怀抱里的郁明，开始生出了汹汹的野心。
    他要复出！
    他要翻红！
    他要化身成综艺大咖，走出一条自己的新生路！
    但公司现在还没有做综艺的打算啊。
    怎么办？
    郁明表示没事，计划都是聊出来的，所以今天跑来找周尧了。
    周尧接了一杯咖啡，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郁明，郁明进了办公室一点也不局促，站在办公室中间，就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通说。
    大概意思就是，我有个好点子啦，我们的综艺可以这样这样做，我们的赞助可以这样这样的找，我们的播放平台可以考虑这些个……
    一上午的宝贵时光，就在郁明口沫横飞的独角戏中，匆匆过去。
    周尧完全没兴趣。
    但公司现在有自己的运作方式，他不感兴趣，不代表公司不能去做这件事，只要通过公司的风险考核，这个项目是完全可以拉扯起来的。
    等着郁明说的嘴角发白，晕晕乎乎去吃午餐的时候，周尧给金漪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这件事。
    金漪说：“那孩子想要重新复出的心特别地强，您别怪他擅作主张来找您，毕竟他被雪藏了一年，已经算是极限了，再不露面，人气也确实会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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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那这个综艺你有计划吗？”
    “有。”金漪说。
    “直接说吧。”
    “好的。”
    金漪的计划是“综艺制片招标”。
    公司因为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没必要从头拉扯出一个团队，不如直接对成熟的团队招标，让他们带着自己的节目和团队过来，公司只负责出钱，和安排播放平台就可以了。
    周尧觉得新奇，没想过综艺节目竟然也可以招标。
    但转念一想，拍电影、拍电视不也经常把一部戏就给了一个剧组，这和“招标”也没什么差别，最多一个是“人情招标”，一个是“能力招标”。
    有点意思。
    “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吗？”周尧笑问。
    “也不算，其实有些电视台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一直没有落在实处，我只是觉得这个法子对我们现在很合适。省事，省心，如果录制一季的效果不如意，随时可以结束，损失不会太大，最关键是自由。”
    “我懂，这个办法我同意了，你明天……明天下午吧，带着计划书过来公司，我们商量一下。”
    “好勒。”
    郁明吃过午饭，嘴上还沾着油，就被周尧撵回了经纪公司。
    一听综艺的事情有着落，激动的差点亲周尧一口，后来被周尧冷眼一看，变成猴子欢快地溜走了。
    下午难得没事，周尧写了写小说，却始终不在状态，有点后悔自己元旦开文……在自己这忙碌的状态，也不知道存稿消耗殆尽之前，能不能完结。
    第二天，卢豹跑过来，看过了3.0版本的裸眼3D，一边称赞这是高科技的产品，一边彻底冷静了下来，不再对这个裸眼3D技术表现太多的野心，倒是终于愿意退后一步，不太想要搅合进周尧计划的电视流媒体里面。
    3.0解决的是线条模糊的问题，但线条过于凸显之后，反而给人仿佛在看动画片的失真感。
    没有影院的3D电影的窗口感好。
    但4.0后，这个问题不但解决了，“窗口”的纵深度还要深，如果是小窗口看，甚至比影院的3D效果还要好。
    现在正在开发的5.0，正在解决大屏幕院线的问题，而且进度不错。
    搞软件开发就是这样，从无到有的建设很难，而事后升级和完善就会相对简单很多。
    这个技术比上一世最起码早出现了五年，有亨利的灵感和才华，有周尧指向明确的开发方向，除了硬件方面受限于现代的科技发展还不够好之外，周尧发现自己现在能够给出的指导也不多了。
    至少就他看来，最终的成像效果和上一世也没有什么差别。
    只除了对剧组的视力伤害。
    在正式投入之前，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代替品。
    说不得……这个技术最后分一杯羹的，不是奇异平台，而是刁家的公司。
    毕竟刁点已经在敦促家里的公司研发更好的替代品，而要说到这种工厂科技，当然还是刁家最厉害。
    等着陪着卢豹吃了午饭，下午周尧又赶回公司开会，商量综艺节目的招标问题。
    第二天上午，卢豹也不回海市，又跑到周尧的公司参观喝茶，还看了《神说》的电影剧本，下午周尧又在公司内部开会。
    三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着卢豹转够回去的周尧，却拿到了卢豹的合作协议。
    奇异集团要以影视公司的名义参加《神说》的电影拍摄，并且要投资一个亿，参与后期的票房分成。
    至于最后究竟是在奇异平台网播电影，还是上院线，就要等着电影拍出来再说了。
    看来卢豹对他们的裸眼3D技术还有疑虑，但又充满了期待，才会做出这么矛盾的决定。
    拿一个亿来试下水。
    进可攻退可守，机智！
    周尧不置可否，签下了这个协议，那边却暗自决定要敦促刁点快点把硬件问题解决，鸡蛋果然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上市公司的老总，一个比一个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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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老狐狸！
    等着综艺节目招标的消息传出去后，A市的温度渐渐热了起来，《超算》第二季也即将迎来大结局。
    白敛也要从国外回来。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和白敛在一起一年，真正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日子估计也就半个多月。
    换句话说，内啥……滚床单的次数也挺少的。
    周尧三十一岁了，不再是年轻力壮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毫无年轻人流于表面的浮躁，没有对爱情的渴望，也没有对床事的疯狂追逐。
    他很稳。
    每天以公事为主，忙碌不休。
    然后……在心里默默是算着白敛回来的日子，渐渐心浮气躁。
    当然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总觉得周总这人就是个事业狂，干脆娶了事业算了。
    谁都不知道，在周尧的心里燃着一团火苗，日渐变大，开始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其实猜测周尧这人比较禁欲的都错了，他只是能忍，还特别会爆发，一次吃个够本，属于那种吃的太饱，接下来一段时间想着都觉得腻歪的程度。
    不过这段时间隔得委实有点太长了。
    国内外的距离感更是增加了思念的厚度，让周尧的身体里藏着一座火火山，时时刻刻都可能爆发。
    所以在白敛回国这天，周尧早上五点就醒了，刷牙洗脸后在沙发上闲极无聊的勉强待到六点，就提着他的电脑包，开着那辆40万的小车，低调的出了门。
    到机场，也才六点过一点，从米国过来的飞机八点才降落，这个时候的白敛说不定还在飞机上睡大觉。
    周尧去了咖啡厅，给自己叫了一杯咖啡，然后打开了电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愣愣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硬生生地坐了一个半小时。
    待得终于熬到了时间，收起毫无作用的笔记本电脑，匆匆地赶到了接机口。
    接机口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家长来接孩子的，白敛低调出国，低调回国，行程没有贴出通告，自然也没粉丝会来机场接机。
    待得旅客从接机口出来，周尧很快就看见了与梅广轩并肩行来的白敛。
    白敛依旧戴着墨镜和帽子，厚厚的羽绒服挂在手肘上，单手推着银色的小行李箱，隔着一片墨镜，两人的视线对上，白敛脚下的步伐加快，三两步走到了周尧的面前，嘴角已经勾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周尧想要拥抱的。
    还想要亲吻他。
    但最后他只是接过了他手里推着的行李箱，克制地微笑着。
    上了车，周尧问副驾的梅广轩是不是回家，梅广轩摇头，说：“我今天和楚迅约好在公司见面，走一遍剧本，我现在有很多的想法，白敛……”
    “白敛今天有别的事，剧本的事情过两天再说。”
    本来想说“白敛回家休息”的梅广轩闭上了嘴。
    行了吧，知道你们小别胜新欢，搁我这儿撒什么狗粮呢。
    又过了一会儿，周尧说：“你要去公司的话不顺路，你打电话让公司的车来接你，约个地方我把你放下去。”
    白敛探头出来：“去哪儿？”
    公司和家在一个方向，怎么会不顺路，难道今天不回家？
    白敛好奇，梅广轩也好奇。
    但周尧并不解释。
    后来梅广轩下了车，白敛把手从座椅靠背的后面伸出来，搭在了周尧的肩膀上。
    戳戳。
    问：“咱们去哪儿啊？”
    “既然是度假，自己家肯定不算，我家在西郊那边的温泉庄园有栋别墅，前几天我让人打扫了，咱们去那里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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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白敛当然不会反对。
    周尧笑着，眼底的冷气消散，化为暖暖热流，牵起白领的手背，亲了一下。
    白敛抱着椅背笑弯了嘴角，用手指在周尧的嘴唇上揉揉按按，又缓慢地勾了一圈。
    车里气氛骤然一漾。
    暧昧升腾。
    过去的一路，两人几乎都在“tiao情”，浅浅的撩拨着，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待得车开进了别墅群，周尧的车甚至都没有停正，就匆匆下了车，白敛跟在他后面连行李都没拿，门一开就被周尧推了进去。
    他压着周尧亲，周尧脚下用力，又把白敛抵在了墙上，呼吸急促，动作越发过火。
    眼看着擦枪走火。
    “咳！”
    有人咳嗽了一声。
    白敛睁眼一看，吓得一个激灵，一把把周尧推开了。
    周尧这才看见他母亲，元素兰女士此刻正站在正对着玄关的客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第87章我天生的
    元素兰为什么在这里。
    毕竟这是周家的别墅，不是周尧的产业，家里人谁都可以来。
    再说周尧提前打了电话回家让打扫卫生，元素兰能不多想几分吗？
    元素兰是真的惦记儿子的感情生活，过来之前，更是做好了那个女人可能是某个在娱乐圈里风评不佳女星的心理准备，只要是儿子喜欢，她捏着鼻子也认了。
    但谁能想到，儿子的爱人是白敛。
    是男人。
    元素兰一大早就过来了，听见开门声，已经调整表情露出了最和善可亲的笑容，心里也都打好了腹稿，只说自己昨天过来检查卫生太晚就住下的理由。
    和儿子的女朋友打个照面，就可以心满意足地走了。
    谁知道进来的两个人，都是比她老公还要高的男人，一进来，就激情四溢地吻在了一起。
    元素兰其实很尴尬。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吗？
    而且都站这儿了，现在躲上楼还来不来得及啊？
    再说我要是不阻止，你们怕是要脱衣服了吧？
    这一幕也太出乎意料了。
    别说周尧和白敛吓一跳，就是元素兰都吓得差点跪地上。
    玄关“动作戏”结束后的三分钟。
    元素兰坐在了客厅最气派的大沙发中间，看着这次不坐在自己身边，反而坐在另外一个男人沙发的扶手上的儿子，两人一副联合阵营，一致对外的模样。
    心绞痛。
    再看两人殷红的嘴唇。
    不行，快打120！
    但到底元素兰没心脏病发，也没有去医院抢救。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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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儿子已经成年很久了，不是十来岁还需要她照顾的年纪，也不需要她反反复复地告诉他什么对什么不对。
    三十一岁了。
    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这个时候母亲的唯一存在感就是逢年过节给他家庭的温暖。
    她甚至不能拍着桌子尖叫，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她除了身为母亲，甚至没有约束儿子的手段，继承权吗？人家好像并不惦记，而且她和周保全就这一个独生子，老了以后钱不给他还给别人吗？还是冻结银行卡？呵！她连他儿子的银行卡号都不知道，人家成年后一分钱都没用过家里的。
    还是说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要挟儿子？
    她做不到，多丢脸啊。
    所以最后，元素兰将手握紧，缓缓站起身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说：“我回去了。”
    周尧却说：“您坐一会了。”
    “……”元素兰绷着脸看他。
    周尧面色凝重，与母亲直视，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您竟然都看见了，我就正式介绍一下，白敛，我爱人，华国有名的演员，我公司的股东。”
    元素兰心绞痛。
    白敛红了脸。
    是了，影视公司也不是家里开的，想要用白敛的发展做要挟，她也没资格。但要是丢支票……元素兰怀疑她存款没有白敛多。
    嘤~好难受。
    元素兰抹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说：“还要你介绍，我没眼睛看啊！”
    白敛慌的不行，开口说：“阿姨，对不起……”
    周尧牵住他的手，摇头：“这不是谁的错，任何人都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错，这是两情相悦，是自然发展。”
    元素兰嘟着嘴抽泣。
    第一次感觉到儿大不由娘的心酸。
    好生气啊！
    抢走我儿子温柔的还是男人！
    超级无敌好生气啊！
    周尧抓紧白敛，心里的那点慌乱劲儿渐渐淡去，继续说道：“您不用考虑我是不是一时走错了路，其实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很小的时候，性萌发的时候，我就只看得见身边的同性。那段时间我很慌乱，无助，但也知道我没办法对任何人说，包括家人。这十多年，我很不安，恐惧，压抑，直到遇见了白敛，一见钟情，您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尤其当他答应我的追求时，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白敛有点不安的眨了眨眼。
    他听出来了，这段话里，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周总对女人可以，更是他先喜欢的周总，嘴里说着暗恋就好，实际上却在有意无意的诱惑他，如今更是被周总保护着，不惜把所有的黑锅扛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他更不能解释，于是满心的感动只能化为力量，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这辈子，都不想松开了。
    元素兰的脸色变了又变，实在说不出来“你需不需要看医生”这种低智的话。
    最后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说：“我先回去了。”
    周尧点头，“我送你回去。”
    元素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敛。
    周尧却已经对白敛说：“飞机上没睡好吧，楼上的房间随便找一间休息，晚点我回来找你。”
    白敛点头，起身对着元素兰鞠躬：“阿姨慢走，今天吓着您了，如果您还愿意见到我的话，下一次我带着礼物去看您。”
    元素兰是个很有教养的女性，做不出无缘无故的迁怒其他人。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是儿子在主动，说不得还有着老板潜规则旗下艺人这种事……元素兰实在没办法对白敛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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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这一刻，她的脸上还露出温婉的笑容，说：“我会和周尧谈谈的，你也不用想太多，赶路辛苦了，去休息吧。”
    周尧扶着母亲出了门，明知道白敛的行李在车上，也不能再回去一趟。
    他让母亲坐后座，母亲却一定要坐副驾上。
    这是要谈话的意思，周尧也只能随她。
    抬头看见二楼的窗帘浮动，担心白敛看见他们迟迟不走想太多，周尧把车开了出去。
    然后在下一个拐角的地方停下，主动说道：“妈，您有什么想问的先问，我一会开车恐怕不能很好回答你。”
    “没办法好好找理由吗？”
    周尧苦笑：“我和白敛的事没有人会理解我们，会支持我们，我不得不全力以赴，毕竟这个世界对我们这样的人很不公平。”
    元素兰听出来儿子在“卖惨”，但她还是心疼了。
    她脸色惨白，但还是努力的站在儿子角度去思考，想了想，问出第一句话：“你……是天生的吗？”
    “当然。”周尧叹了一口气，“我三十岁了，是长得不好吗？还是家里没钱？或者是性格有缺陷？三十岁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您不觉奇怪吗？”
    这……是真的奇怪。
    元素兰瞬间就信了。
    就他们别墅群里的那些富太太，一说起家里的子女，各个身边都是莺莺燕燕蝴蝶满天飞，就算谈了一个定下来，备胎也能排到国外去。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找个门当户对的不难，找个势力贪财的更简单，不是会缺伴儿的家庭。
    她不认为儿子比其他人差，但洁身自好到这个程度，还真有可能是因为性向不太对。
    只是一句话，元素兰瞬间就不怀疑儿子是个天生的同性恋。
    然后就是自责，抹眼泪，觉得自己没把儿子生好，害了儿子一辈子。
    元素兰捂着脸窝在座椅上，蜷缩着身子，低声地哭了。
    周尧急着让母亲接受白敛，却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母亲的自责，吓了他一跳。
    他紧张地安慰，把母亲搂紧在怀里连连宽慰，绞尽脑汁，把自己这辈子的智商都用了出来，说了很久很久，母亲抽泣的哭声才渐渐减缓。
    最终母亲有没有被宽慰，周尧不太确定，但多少能够强撑着精神再继续往下聊。
    第二句，母亲就问的周尧，“你和白敛……你有没有逼他。”
    周尧想想：“毕竟我是老板，多少应该给了他压力吧。”
    母亲马上就愁了：“你用资源逼他，那能有几分真情实意。”
    周尧顿时恍然大悟，继而忍着笑说：“是啊，我现在也有点后悔呢，但谁叫喜欢他，好在开始的虽然不理想，现在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也给出了足够的回应，我想不出意外，我们两个人应该可以将就着过了。”
    “……”元素兰还是对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接受不了，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却又问不出口。
    最后叹了一口气，抹着眼泪说：“回家吧。”
    周尧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对于母亲而言，撞破这种事，任他说的天花乱坠，但母亲总归有自己的考虑。
    再说，自己是个“天生同性恋”的身份已经让母亲坚信不疑，那之后就算母亲想的再多，也绕不过他儿子这辈子只能对同性有感觉的事实。
    总不能逼着他结婚吧？
    就为了生个孩子？做给其他人看？
    他家又不是什么豪门大院，他的感情生活，更不需要那些大院社交圈的承认，“暴发户”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所以逼着个同性恋娶妻有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对女人不行，甚至连婚姻生活都没有，这不是结婚的第一天就等着离婚吗？
    至于孩子的问题，现在还是事吗？
    外国代孕哪家强，除了华国都合法。
    所以但凡他母亲往深了想，这事的结果都没有什么变化。
    周尧为自己的急智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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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瞬间，走出了一步万分完美的妙棋。
    母亲在家门口下了车，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眼，最后长叹一声，转身进了屋。
    周尧喊道：“妈。”
    母亲回头看他。
    周尧问：“需要我陪你吗？”
    母亲摆摆手让他走，转身开门进了屋。
    这场意外的出柜对母亲的冲击应该还会持续很久，慢慢的思考，一点点的消化，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总归能够想通。
    周尧开车回到西郊的温泉别墅区，这里是个景区，前面就有两家温泉旅店，规模都很大，每天游客都很多。
    绕过景区，后面就是别墅群，一共就三十栋别墅，几乎都是上市公司老板买下来的房产，用来家庭度假，偶尔也会用来招待公司的重要客户。
    周尧遥遥看见自家别墅的时候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接着人直接回家了，哪儿不能睡觉，非得出来浪。
    别说母亲吓着，估计白敛也吓得不轻。
    果然进了屋一看，白敛还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他回来就放下手机站了起来，紧张地看他。
    周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怎么没睡觉？”
    “阿姨？”
    “没事的，我已经和她谈过，多些日子就想通了。”
    白敛点头，但并没有松口气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准备很久的话说了：“刚刚你说服阿姨的那些话我听见了……谢谢你，我想我一直没和你讲过一件事，就是我很久以前，第一部戏还没拍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而且我知道你对女人也可以，我……嗯……”
    周尧搂住了白敛的腰，在他开开合合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好了，别说了，这些不重要，只要喜欢你就够了。走吧，应该很累了吧，我陪你上去睡觉。”
    白敛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点头：“好。”
    这栋别墅没有周尧家的大，只有两层楼高，楼上有五间卧室，主卧在楼梯的左边，里面还有周尧爷爷的衣服，老爷子经常过来住，所以房间上了锁。
    对门是次卧，以及三间客卧，衣柜都是空的，可以随便住。
    周尧来这里的次数不多，挨个都打开了看了一眼，选了一间眼缘比较好的房间住了进去，全程白敛都没有说话。
    察觉到白敛的安静，周尧转头看他一眼，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放松，我在。”
    白敛点头。
    周尧将他搂紧，重复，加深了语气：“我说了，我在，现在什么都别想，去睡觉。”
    白敛本以为自己应该睡不着，但事实证明他真的很困，呼吸着深爱的味道，窝在那团温暖的旁边，很快就进入了深深的睡眠。
    再睁开眼，屋里漆黑一片，手掌在身边摸过，床单很冷。
    他仰躺在床上，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从浓郁的睡意里挣扎出来。
    拉上的窗帘看不见外面的光，就连星光都被遮蔽，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有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依旧在国外的那张床上，数着归家的日期。
    然后终于在床头柜上摸到了手机。
    手指轻按。
    光芒乍现。
    差一刻钟到二十一点。
    这一觉，他睡了十个小时，还是在才出柜的情况下。
    扶额叹气。
    心真大。
    该说是被周总保护的太好了吗？所以才感觉不到忧愁。
    手机解锁打了个电话，没等放下，男人就推门进了屋，随后卧室里光芒大作，英俊的男人就站在门口对着他笑。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48

    哪怕只是宽松简单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像模特，让人眼前一亮。
    白敛睡意全无。
    对男人勾了勾手。
    男人不动，靠在门框边上环胸微笑。
    “我觉得我现在还是不要靠近你比较好，先吃饭再说。”
    白敛又勾手。
    男人沉默了两秒，走了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将他整个拢在身下，居高临下地说：“叫我过来干什么？”
    白敛吃吃地笑，白皙的手腕从被子下，像两条白腻柔软的蛇一样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一点点的往下拽。
    男人便一点点的靠近，再靠近……
    九点半下楼吃饭。
    餐盒里的饭菜只剩下一点余温，两个人将就着吃了。
    都不太满意。
    冷了不说，手艺也不好。
    在城郊，外卖行业不如市里面发达，餐厅也就那些个，重油重盐，还有点说不出的怪味，吃了两口，都放下筷子。
    “是不是坏了？”白脸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别吃了。”周尧拿起手机，“我换一家店。”
    “等等，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将就做一口吃。”白敛说着跳起身冲进了厨房，然后沮丧地回来，“怎么连锅都没有。”
    周尧被逗笑，放下手机说：“等外卖太慢，不如出去吃。”
    白敛想了想：“可以。”
    城郊的夜生活其实还不错，小镇的街道两边都是烧烤火锅。
    车在路边减速，边滑边看，烧烤摊的老板便冲出来吆喝，“老板里面请！”
    周尧问白敛想吃什么，白敛毫无意外回答：“烧烤。”
    “烧烤上火，换一个吧，我看那家的小火锅不错。”
    “没事的，多喝点凉茶就不会上火了，我想吃烧烤。”
    周尧开着车不停，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敛一眼，说：“真要吃烧烤？确定吗？你受得了吗？”
    白敛足足愣了三秒，车都开过了烧烤店，才反应过来。
    他脸色涨红，嘀咕了一句，“流氓。”
    周尧耳朵尖，回头看他：“你真想吃也可以，最多就是上火，上厕所麻烦，脸上长痘痘，回头蓝姨看见了从早到晚的念叨你。”
    “好了好了，我吃小火锅，吃小火锅还不行吗？”
    清汤小火锅的滋味很清淡，萝卜白菜放进锅里翻滚着渐渐熟透，片的薄薄的羊肉在锅里涮上十秒，裹上麻酱就可以吞吃下腹。
    多吃菜少吃肉，配上一碗白米饭，再来一瓶二锅头。
    两人慢慢悠悠地吃着，一瓶酒眼见着就见了底。
    酒精上头的白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阿姨今天回去……真的没事吗？”
    “想肯定是要想的，但问题应该不太大，这段时间我会多回家看看，免得我妈钻了牛角尖。”
    “如果能够这样解决就太好了，我爸我妈那边……还得等等，我暂时……”白敛蹙眉咬住了下唇。
    “不需要急。”
    周尧脸上带着笑，有点儿意外自己喜欢听见白敛谈论出柜这件事，原来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白敛的态度。
    但就像他说的，对于出柜这件事他并不急，他的计划是在三四年后，今天提前出柜只是个意外。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49

    白敛也不需要因此改变他的计划。
    当你还是小树，你的枝桠生长都控制在园丁的手里。
    当你成了参天大木，除非从根处锯断，再也没人能够干涉你的未来。
    四年后的白敛，一定会成长的独当一面，父母也难以改变他的人生。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到了可以出柜的时候了。
    为了转移白敛的注意力，周尧掏出手机转移了话题。
    他说：“看见了吗？蓝姨让你不准吃烧烤，你可以拍照片给他了。”
    白敛脸上浮现笑容，抱怨道：“吃的一点都不过瘾。”
    周尧说：“身材重要，皮肤重要。”
    白敛闻言，眨了眨眼：“对，赚钱重要，工作重要。”
    周尧身体微微歪着，低声说：“手感最重要。”
    “……”白敛的脸顿时红了，被酒精灼烧的眼球里有着淡淡的粉色，无限风情地睨了周尧一眼，看的周尧心里荡漾无边，附耳说道，“快吃，吃完回去泡温泉，那浴缸可大了……”
    别墅里的浴缸是真的很大，严格说来，那不叫浴缸，叫做浴池。
    在一楼的阳台边上，有着贴上了青蓝色马赛克砖的浴池，坐落在大片的落地窗边上，可以看见窗外的小花园，还有裹满了草藤的篱笆墙。
    天上星星不多，月也隐在了云的后面，寂静的别墅群里，亮灯的不过三两家，在这别墅群的深处，在那一片漆黑里，有池水荡漾不休，有黯哑的声音不断。
    恼了墙角趴着的蛐蛐，闹了屋檐下鼾睡的小鸟，一直到了深夜，方才平息。
    白敛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说：“我才睡了十个小时，睡不着。”
    周尧从后背搂着他，在他耳边说：“等我睡着了，才准起来。”
    “好吧，你快睡。”
    周尧是真困了，浓浓的睡意压下来，然而没等他睡着，怀里的人就一点点的往外蹭，将他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伸手，将人捞过来。
    不高兴地说：“还没睡着呢，你别动。”
    怀里的人只能不动了。
    调整着呼吸，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得身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闭着眼睛的人猛地睁开了眼，伸手去够枕边的手机。
    成功，拿到了。
    按开。
    眼前骤然一亮。
    与此同时，搂着自己的手臂猛地一紧，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知道快睡着的时候被人吵醒是什么感觉吗？”
    白敛放下手机讪讪地笑，直道对不起。
    然而没有用。
    男人的手臂猛地用力，将他抱到身上，让他坐起身。
    黑暗里，那双黑眸闪动着冷光，低声说着：“既然精神不错，那就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白敛：“？”
    继而黑暗里的脸红的滴血，头顶上几乎冒出白烟。
    后来白敛真的成功在半夜三点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八点，成功在回国后的第一天晚上调整了作息。
    周尧表示辛苦的自己功不可没。
    白敛“呵呵”。
    第二天睡醒，周尧就和白敛离开了西郊，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还出了很大的一个意外，思来想去，都不如自己家里舒服，两人干脆回家度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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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两人也是叫的外卖，还把刁点叫了过来，吃吃喝喝玩玩，顺便说了一下正事。
    从去年周尧提到电视流媒体这个计划后，刁点就一直作为“中间人”在处理前期的各种问题，如今半年过去，终于到了两家公司坐下来谈合作的程度。
    等周尧陪着白敛“度假”之后，就要去和刁点的母亲见面了。
    这次的合作是公司从单纯的影视公司，往流媒体发展的关键一步，周尧非常重视，甚至比拍电影投入的心力还要多。
    毕竟，缺少播放平台，会让公司始终受制于人。
    即便他们公司和奇异平台已经属于深度关系，但不是自己的播放渠道，始终让人放心不下。
    不过好在，刁点在这里。
    一个资产不过十来亿的公司去和一家全球五百强的企业谈合作，没点关系，连门都进不去。
    但有了刁点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随便什么样的人情关系，而是关系到刁家的下一代，某某集团董事长兼CEO的亲生儿子。
    对于刁点未来，刁家也是愁掉了头发。
    刁点不缺钱，但都这个岁数了，还天天吃喝玩乐，就有点不像话了。
    这次的合作对于刁家而言，也是送上来的好法子，所以在过去的半年，邹海星女士在公司里做了一个漫长的铺垫，直至传递出公司即将开发电视流媒体的信号……很多人自动请缨，想要负责这个公司。
    但毫无疑问，最后的话事者，只会是刁点。
    邹海星女士为自家儿子铺的路，谁敢抢？谁抢的走！
    刁点成了新成立的“某某电视流媒体公司”的老板，51%的股份。
    周尧是大股东，49%股份。
    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回头只等消息一发布出去，周尧就会带着早就确定下来的合同上门去，两家便通过这样的方式联合起来。
    刁点第一次当主事人，也不见慌乱，做的非常好，大大小小的事都自己亲力亲为，最近倒是真的很少玩乐。
    刁家对此也是格外的欣慰。
    刁点喝不少酒，对未来侃侃而谈，关于各个板块的规划，包括电视盒的销售，包括随后某某家电视的新版，会直接在电视里装上电视盒，打开就可以看见数字板块这种事，反反复复的，跟个话唠似的，一直说到了深夜。
    后来刁点喝醉了，周尧和白敛一边架个手臂将人送到了客卧睡下，然后两人关上门离开，去了对面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尧先送白敛去公司开会，两人昨天的睡眠质量不错，脸色都很好，一到公司就看见了郁明。
    郁明会长期停留的公司当然是经纪公司。
    白敛现在上班的地方也一般都在经纪公司这边。
    周氏经纪公司换到了影视街上，租下了很大面积的一层楼，算得上是这条街上排名前三的经纪公司。
    更不要说公司里有白敛和郁明这两个新老顶流，可以说在全国也是排名靠前的。
    不过公司的签约艺人却不是很多，六十多个人，对于一家他们这个级别的经纪公司而言，少的有点可怜。
    但周尧和金漪都认为宁缺毋滥，而且公司资金充足，没必要搞那些三流经纪公司的把戏，签一堆年轻人来赚违约金，有什么必要。
    白敛和郁明在门口遇上，本来打算出门的郁明脚下一顿，和他们一起往回走。
    “你不是出门吗？”白敛问他。
    郁明说：“你们不是来了吗，不出去了。”
    “你那个节目的进度怎么样？”白敛问他。
    “这才招商呢，还不知道真正拉扯起来需要多久。”
    白敛想了想：“那你最近没事做吗？”
    “也不是没事。”郁明挠了挠头，说，“小节目不想上，大节目上不去，金姐希望我再缓一缓，我觉得也行，就是最近没什么事情做，长了不少肉。”
    白敛盯着他笑：“你不说我没看出来，这么仔细地看，还真是长了一点。”
    “是吧，周总，咱们进度拉快点，不然我就要成为大胖子了。”说到这里，郁明话锋一转，同时看向了周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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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一间间的办公室。
    经纪公司和大部分公司不一样，不需要太多的办公区，所以从大门走进去，除了门口设了个接待台，后面基本都是一间间或大或小的房间。
    这些房间靠近外面的都有大幅的玻璃隔出来，有阳光透过来的时候，视野通透，空间便变得非常的宽阔。
    一路走过来，走过了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和会客室，紧接着就是经纪人的办公室。再往里面走，会有艺人的休息室，以及舞蹈室、健身室，甚至还有一个影音室，可以复盘电影，进行演技培训。
    将近四千平米的空间，除了人少了一点，功能齐全，就连从“大”公司过来的郁明，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来。
    此时，三人停在办公室门前，不等周尧说话，听见动静的金漪已经从办公桌的后面走出来，远远的就喊了一声：“周总。”
    周尧将目光从郁明的脸上移开，对着金漪微笑，然后走了进去。
    其实通过郁明的对比就能够发现，郁明会成功也不是侥幸，他看着长着一张斯文俊美的脸，实际上进攻欲很强。
    他没有大腕明星的架子，也不在乎别人背后说闲话，他想要去争取某件事的时候，就连周尧都敢缠，相信金漪被缠的只会更厉害。
    而公司会这么快的开始筹备综艺节目，这其中都是郁明周旋的结果。
    和郁明相比，白敛就性格就太过温吞随缘了。
    或许也是太守礼的原因吧，要不是周尧在为他张罗，说不定白敛就算火了，也很快凉掉。
    但也正是这种没有攻击性的性格，才会让周尧喜欢的不得了。
    他讨厌被人强迫着做什么事。
    所以郁明的周旋虽然不至于让他厌烦，但也不喜欢就是了。
    金漪汇报了综艺招标的进度，目前虽然有不少的团队发来的综艺计划书，但都不合适，只能看看等一段时间后，有没有更好的计划书投过来。
    金漪说：“我对综艺这一块的敏锐度不行，其实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方向。”
    周尧说：“给我看看。”
    然后周尧就坐在了金漪的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电脑里的计划书。
    金漪转头就看见白敛和郁明盘腿坐在沙发两边，拿着手机联网打游戏。
    郁明简直就是个网瘾少年，随身带着两块充电宝，走哪儿一坐就打游戏，而且不但自己打，还到处约人打，公司里的艺人都和郁明联过网。
    虽然说一个老顶流这么做可以凝聚公司艺人的凝聚力，但也太颓废了。
    要不是前段时间看见郁明胡子不剃头发不剪，窝在练舞室的角落里玩游戏，她也不会把综艺这件事提上日程。
    好好的一个明星，要是这么就废掉了，挺让人觉得可惜的。
    想了想，金漪走过去，问：“玩什么呢？带我玩一个。”
    白敛同时说：“哎呀我怎么动不了了？怎么变成盒子了？”
    郁明扶额，“原来你不会玩啊？天呐，我一拖二可带不起，干脆我们联网斗地主吧，斗地主你们会吧？”
    白敛点头：“会。”
    金漪撩了一下头发，笑：“我斗地主可是王者，来吧。”
    “抢地主！”
    “斗地主！”
    “炸！”
    “王炸！”
    “大家长”周尧抬头，说：“去别的屋玩去。”
    两个小的马上站起来，缩着脖子出了门。
    金漪想要一起出去的时候被周尧留下，说：“我觉得其中有一个点子不错，你过来看看。”
    金漪把手机一按，走了过去。
    两个小的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也不敢说话，跑隔壁继续斗地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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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指着电脑说：“这个让明星去农村老乡家里的点子不错，不过细节上感觉萌点不足，只是吃饭入住，会显得太过平淡，谁都可以主持这样的节目，要体现郁明的综艺性，必须要有竞技类的东西和不同性格的对手，彼此碰撞，才能生出火花。”
    金漪点头：“我会和这个团队联系一下，让他们再修改细节。对了，确定这家吗？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陆陆续续的还会有计划发过来。”
    “那就等等吧，你们先选一遍，记得发给我看。”
    “好的。”
    办完这件事，周尧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对金漪说道：“给郁明安排一点训练，他说他胖了。”
    “呃……好的。”
    “还有。”周尧又说，“最近白敛有些活动，看看带一些人上去，如果郁明愿意，就安排他过去，这样闲着总不是办法。”
    金漪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郁明这傻孩子自己撞枪口上了，惹得老板不高兴，接下来不掉十斤肉下来，她都不好交差。
    来吧！日常操练搞起来！
    在隔壁玩游戏正玩得的嗨的郁明突然分神，后脖子莫名其妙的有点痒。
    第88章刁点和钱洁？
    周尧本来送了白敛就要离开的，如今耽搁了一点时间，走出发的时候就比较急。
    白敛送他进了电梯，挥手，笑容有点淡。
    他才从国外回来，周尧就要去海市出差，虽然早就习惯了这聚少离多的感情，但每次分离都有几分不舍。
    白敛注视着电梯一直到了负一楼，然后转头回了公司。
    他在公司里有间单独办公室，这是给公司股东的待遇，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郁明正倒在沙发上玩游戏，抬头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说：“心情不好啊？”
    白敛转头，微笑：“什么？挺好的啊。”
    “得了吧，在我面前演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刚刚进屋的时候脸都成什么样了，乌云罩顶啊。”
    “哪至于……”
    但不等白敛说完，郁明就继续说道：“你最近没什么事吧？想就跟着一起去啊，谈恋爱谈成你们这样也是奇葩，不觉得很淡吗？事业为主，爱情放后，在不影响事业进度的情况下慢慢谈……白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结婚二十年了，能有点激情吗？”
    白敛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他真的挺忙的，我跟过去会打扰他。”
    “你觉得你会怎么打扰？他和人签合同的时候在谈判桌上跳舞吗？还是和人吃饭应酬的时候你搂着人亲个不停？既然他那么忙，你就更要帮他好不好？你可是大明星，金叶子的视帝，带你出去应酬，这排面可是够了，你在他身边至少还能帮他分担一点火力，你就说吧，你看见他喝醉了，还有人敬酒，你会不会帮他分担？”
    “……”白敛说不出话。
    郁明咧嘴一笑：“你们家周尧那么年轻帅气还有钱，你就不担心他身边有点什么莺莺燕燕缠着他？”
    白敛肯定地摇头，说：“我知道他对别的人没兴趣。”
    “啧！秀恩爱！”郁明摆摆手，“那万一有人意图不轨故意灌醉了他呢？嗯？”
    “……”白敛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郁明你真的很过分呢，非得让我紧张不安，好吧，你赢了，我这就买机票。”
    郁明露出胜利的笑容，摇头晃脑：“去吧去吧！还有，我现在闲的蛋痛，你快让你男人给我找点活儿干，再待下去，我要疯了。”
    说话间。
    金漪叉腰站在门口，说：“郁明，你过来。”
    “干吗？”郁明好奇地问。
    “他们要上形体课了，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跟着上形体课，然后每天安排两个小时的健身。”
    “啊！？”郁明头发炸开。
    白敛咧嘴笑的停不下来。
    而这边，周尧已经将车开上了机场路。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看着车载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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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说：“周尧你好啊，我是钱洁，听出我的声音了吗？”
    “钱洁？”周尧想了一下，才将人对上了号。
    “是这样，我听说你们公司要招标新的综艺节目，我手上没有新综艺，但有一个老牌的s级综艺，你们有兴趣吗？我很欢迎白敛来参加。”
    周尧说：“你可能误会了，白敛没有时间参加综艺，我们这次的招标计划是为郁明准备的。”
    “郁明？”钱洁的声音提高，有点意外，说，“郁明可有点难搞啊，他的那群黑粉战斗力太厉害了。”
    “我们公司一直在帮他公关，现在形象已经扭转了很多，而且以他的综艺感，成为s级综艺的常驻，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我得考虑一下，我们约个时间吧，我打算当面和你谈一下。”
    两人合了一下时间，没想到钱洁正好在海市，时间就定在了今天下午。
    等着挂掉了电话，周尧又给金漪打了个电话过去。
    说：“金姐帮我查一下苹果台那边今年的综艺节目，尤其查一下何瑜和钱洁的综艺节目，等会直接发文字消息给我。”
    周尧重生到现在，眼见着垮了一家仇人公司，另外一家公司也掉进了套里，非死即伤。
    但那个罪魁祸首，始终在逍遥。
    何瑜的命是真的硬。
    没了他的ip版权，何瑜没能在“映旻”出头，后来扒着的“蓝星环球”紧跟着破产，他紧急带着楚迅的剧本跳到了柴骅桐的“帷幕”，结果又被柴骅桐恶了他的人品。
    就这样，他都没有在娱乐圈里彻底死掉，竟然跑到“苹果”去当综艺节目的制片人。
    说实话，周尧是真的有点佩服何瑜这个人。
    生命力之顽强，就连蟑螂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不过……或许……在“苹果”收购“蓝星环球”这个过程里，何瑜应该是出过力，才会在事后分得一杯羹。
    这样想来，“蓝星环球”影视的遭遇简直和他们周家上辈子差不多。
    等到了机场，周尧将钥匙丢给了刁家安排过来的司机，和刁点汇合后就直接过了安检。
    刁点揉着腰抱怨：“你家的床不好睡，现在还有谁睡席梦思了，都是乳胶裹在席梦思上面，你那床睡着硬邦邦的，你……”
    周尧没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金漪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今年苹果卫视台综艺节目和去年一样，一款明星竞技类的综艺节目，是钱洁的王牌。但是去年上了星的歌唱类节目，今年改成了在苹果台网播，同时上了一款舞蹈类节目，制片人正是何瑜。
    这个舞蹈类的节目，明星阵容还是很夸张的，一共五个导师，都是华国舞台类的一线艺人，家喻户晓。
    导师的名单一公布就惹起了热议，甚至在互联网上洗了一段时间的地。
    周尧的公司因为没计划综艺这一块，周尧也不会看这方面的新闻，导致推送的新闻比较片面，让他错过了最初得到消息的机会。
    何瑜不知道做了什么，才能够得到这么好的节目。
    但钱洁显然是在风头全部被抢走后，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才想要把白敛请过去站台，甚至就连郁明都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周尧想给钱洁点蜡。
    被何瑜这种小人视为对手，在不知道他本性之前，基本没人能够挡得住他的口蜜腹剑，这边跟你称兄道弟推心置腹，那边却暗下黑手。
    这种人，三观已经彻底扭曲，心都是黑的。
    如今抱上了苹果集团大腿的何瑜，只会更加尽心尽力，将人捧的舒舒服服，笼络人心。
    钱洁的节目会被何瑜压上一头，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了？”刁点见周尧脸色不对，也不再开玩笑，担忧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周尧摇头，只是感同身受罢了。
    即便这世已经走出困局，却还是没有走出上一世的阴影。
    对何瑜，果然不能继续姑息下去。
    刁点被周尧眼底的冷意下了一跳，忙不迭地说：“你别这样，今天就是走个过场，我妈只会跟咱们合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兄弟说就是了，别搞的这么刀光剑影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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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被逗笑，只能把手机给他看。
    刁点看过，不明所以。
    周尧说：“公司要开综艺你是知道的，我看的想的都是这件事，再说，我有那么吓人吗？”
    “有。”刁点点头，“你现在生意做的大，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没感觉自己气质变化很大吗？不怒自威。”
    周尧失笑，正准备说话，白敛的电话打了过来。
    白敛终于决定去海市。
    不是因为郁明说的那些莺莺燕燕，单纯只是他舍不得分开。
    周尧从来没有对他保证过任何的未来，他不说，他就没问。
    周尧出柜是意外，但那一刻周尧的但当却让他心脏乱跳，只觉得更爱这个男人一些，甚至第一次去考虑两个人的未来。
    他的，和他的。
    一辈子。
    只是这个想法出现，就让白敛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多了一些不应该的奢求，也无法再克制自己的冲动。
    他想要和周尧在一起，更多时候的，只要看见那个人在身边，就觉得心里踏实。
    他生出的妄念，是周尧给他的。
    所以他第一次想要任性，为了自己的心去做点什么。
    周尧在电话里说：“好啊，让公司给你订机票。”
    周尧又说：“其实之前也考虑过带你过来，只是怕你太累，你自己愿意来就更好了。”
    周尧最后说：“你想过来找我，我很开心，我在海市等你。”
    电话落下，白敛的心如小鹿乱撞，像是第一次谈恋爱，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他一分钟都等不了了，恨不得马上站在男人面前。
    他爱他。
    他现在，又更爱他。
    周尧放下手机，嘴角含笑，刁点支着头看他，说：“小白要过来啊？”
    “嗯。”
    “瞧你笑的。”刁点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淡了，问了一句，“以后呢？以后你们怎么办？”
    “以后……”周尧说，“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刁点缓缓支起了自己，仔细地看着周尧，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笑着。
    飞机在上午降落在海市机场，车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接他们，然后直接开到了城郊的一处巨大的工业区。
    这里有很多企业的工厂，而且多以家电生产为主，其中一处红色的大厂房尤其显眼，约有十层楼高，厂房上面矗立着巨大的招牌，一公里外都可以看见某某集团的字样。
    某某集团，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
    在厂房旁边还有一栋是十六层的建筑，那里就是某某集团总部的办公楼。
    车畅通无阻的开进了厂区，直接停在了办公楼的门口，一楼大厅设有接待，接待小姐看见他们认出了刁点，喊了一声：“刁董中午好，邹董正在楼上等您。”
    刁点有公司的股份，还不少，他母亲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分了三分之一给刁点，刁点手里的股份是可以进入股东大会的。
    不过他基本不怎么参加就是了。
    即便很少在公司露面，却没有人不认识刁点，这么一个巨富的富二代，可是公司里每个少男少女茶余饭后聊天的对象。
    前段时间刁点和白敛一起上了热搜，公司里着实热闹了一阵，顺便让更多人记住了刁点的脸。
    刁点是个很低调的人，到了公司微微垂着眼眸只顾走路，完全没有传说人物的王霸之气。
    等上了九楼，刁点解释了一句：“我妈办公室在九楼，她老说十全九美，缺一才合规矩，我说她是老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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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笑笑，这话可不好接茬。
    等出了电梯，便是气派的总裁楼层，整层楼都是高管和总裁办公室的秘书，比起周氏大楼的总裁楼层，更气派了一些，窗洁明亮，井井有条。
    秘书已经等在门口，热情地打过招呼，带着周尧他们去了总裁办公室。
    进门，就是百平米的办公室，分了办公区和谈话区，贴墙的地方都是书柜，桌子上的巨大飞机模型很显眼。
    “妈。”进了办公室，刁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邹阿姨。”周尧的视线落在了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的女士。
    五十来岁的女人，即便再会保养，也只能用风韵睿智来形容，邹海星常年身在高位，家族和公司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自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即便她在笑，也难以让人觉得亲近。
    某某集团的总部在这里，邹海星每周回家两天，一般不出门应酬，周尧也很少回家，再加上早些年和刁点疏远，所以也是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位女强人。
    但记忆里那种难以接近的气场一直没有改变，住在他家那个片区的太太们，都很巴结邹海星女士，但也没见过她和谁特别亲近。
    邹海星笑容很淡，挥手让他们去沙发上坐，自己也走过来，单独坐了一张沙发，视线在儿子脸上绕了两圈，然后看向了周尧。
    说：“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记忆里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明明住在附近，却有十多年没见过了。”
    “你父母身体都还不错吧？叔叔我倒是经常见，我早上赶飞机出门的早，他就已经在路边锻炼，身体当真硬朗。”
    “你开公司的事我也听你叔叔说过了，做的很好，能把手里的价值变现到这个程度，我甚至找人打听了一下。”
    “你的方向没错，品质创造品牌，这和我们公司的理念完全吻合，所以这次的合作我可是很期待的。”
    看看这气场。
    完全由这位女士掌控。
    一口气从寒暄过度到工作，完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周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邹海星交谈，好在旁边还有个刁点帮忙分担压力，话越说越顺。
    后来邹海星说：“刁点一直在和我聊这件事，我非常了解其中的情况，也认为这个合作共赢。而且你也清楚，我又必须完成这项合作的理由。”
    说完，邹海星看了一眼刁点，然后笑道：“就直接签约吧。”
    合同早就写好了，周尧看过，改过，对面也提出过要求，到现在才确定了最终的合同内容。
    整体来说，这个合同是完全倾向周尧……或者说是倾向刁点的。邹海星为了儿子，给了周尧他们公司非常多的优惠和便利，虽然说这些资源都给了某某集团名下的电视流媒体公司，也就是刁点名下的公司，但是为了补偿他们，某某集团也将全球代言人换成了白敛。
    合同签下，盖了公章。
    周尧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刁点长出一口气，拍手说：“大功告成，中午好好喝一顿！”
    邹海星女士偏头，眼风在刁点脸上割过，说了一句：“大中午的喝酒，惯的你了是吧。”
    刁点讪笑。
    中午和邹海星女士一起吃的饭，没喝酒。
    饭桌上都在谈这个方向怎么走，陪席的都是某某集团的智囊，帮周尧支了不少招，原本还有问题的地方，在这些前辈高手的指导下，迎刃而解。
    邹海星女士又聊了一下经营公司的窍门，这话是对着周尧说的，将他当成了有能力的小辈，耐心指导。
    这顿午饭是周尧吃的最有“价值”的一顿饭。
    等着下午从工厂离开，周尧甚至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信息量太大，真恨自己没有带着录音笔，餐桌上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漏听一个字都觉得可惜。
    而旁边，刁点已经歪在座椅上呼呼大睡。
    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车回到了市区，停在了他们定的宾馆门口，车一停，刁点醒了，张口就问：“我们下午去哪儿玩？”
    玩？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56

    周尧哪有那闲工夫，视线已经落在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气质佳人身上。
    刁点看看周尧，又看看迎过来的气质美人，说：“别告诉我你下午还有工作。”
    “有。”周尧说着，翻腕看一眼手表，说，“白敛的飞机快到了，你要是无聊，帮我去接一下他。”
    接他？他是不认识路吗？还是身上没有钱？为什么让我刁公子当“车夫”去接人！
    但是……好吧，谁叫我的发小儿认真了。
    那位，怕是可以叫“嫂子”了吧？
    刁点摆摆手，又缩回到车里，说：“你谈吧，我去把人接回来，你快点啊，晚上我找地方吃饭，咱们好好喝一杯。”
    “好的。”说完，周尧朝着那位等在门口的美人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回来的晚了。”周尧上前，对钱洁笑道。
    一段时间没见，钱洁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利落的短发，脸上画着淡妆，一身合身的小西装，既显身材，又显得气质。
    钱洁歪头看着开走的车，说：“车里的是那位刁少爷吧？”
    “你可别这么叫他，他会骂人的。”
    “哦？”钱洁捂着嘴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京圈那边喜欢这种称呼。”
    “姓不合适，他不喜欢，走吧，我们去楼上茶楼边喝边聊。”
    周尧有意结束这个话题，但钱洁显然对刁点很有兴趣，等进了电梯，话题又绕到了刁点身上，问刁点去哪里，一会回不回来，等知道刁点去接白敛后又羡慕，难怪白敛的资源这么好。
    这就是隔着纱看人，朦胧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刁点在影视圈能有什么资源，白敛的资源都是他拼出来的。
    不过有时候扯刁点的“旗”也没错，在外人眼里，刁点混的毕竟是“贵圈”，拿来唬人是很有用的。
    东聊西扯了半天，等着坐下后，钱洁的关注力还在刁点身上。
    她说：“我看见你们公司的新动态了，今天是来和某某集团合作的吗？你们要开发电视流媒体这一块？这可是从电信嘴里抢食，不过有刁先生在中间周旋，这一步想来很稳啊。”
    周尧深深地看她，突然问道：“想来我们平台吗？”
    钱洁愣了一下，继而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在短暂的失态后，她拨着刘海笑：“突然来这么一下，我可受不了，虽然周总的平台感觉上挺有前途的，但老东家对我也不薄啊。”
    周尧笑着，并不强迫：“慢慢考虑，我们也才开始，还有时间。”
    聊到这里，关于刁点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钱洁转口聊起了正事，毫不意外的，她话里提到了何瑜。
    她问：“听说何瑜也是你们京圈的，之前也就制片过一部都市爱情剧，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关系，竟然能够拿下台里的新综艺，那综艺很多大制片都没拿下，你知道他吗？”
    周尧笑了一下：“同学。”
    “同学？周总的同学的话……”
    “几年前就没有来往，并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周尧不打算说太多，关键也没办法说，只是转口聊到，“郁明的形象从年初我们就在处理，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怀念的声音，你的节目录制到开播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吧，我可以保证那之前郁明的形象会回升不少。”
    钱洁摆手，叹气：“并不是郁明不行，只是麻烦，你知道吧，郁明被总殿点过名，我的节目是在卫视台播放，台里领导不喜欢风评不好的艺人，更不要说是来做常驻，估计这边一报上去，那边就给否了。”
    周尧点头，一脸遗憾。
    钱洁身体微微靠前，期待地看着周尧：“只要白敛过来，我可以给很高的价格，一集五百万怎么样，十二期六千万已经非常高了，每次录制节目只要两天两夜，时间挤一挤是有的。”
    周尧摇头。
    “周总~”钱洁放下女强人的架子，小女人般的眨眼，撒娇，“帮帮忙嘛，我们是真的需要白敛，价钱还可以商量，我可以在合同里注明白敛的播放量，保证他的放送量是最多的，还可以当中间人为他介绍我们的赞助商，代言费加上片酬，来一次我们的节目绝对不亏。”
    周尧却笑道：“你很清楚郁明是怎么出事的，白敛是我的票房保证，他的定位是演员，很快我们就要拍电影了，这个时候别说常驻，就算是飞行嘉宾我们也尽量不会考虑。”
    钱洁的肩膀颓然的放下，长叹一口气。
    “白敛不来，我们也不敢用郁明，你说怎么办嘛。”
    周尧不说话，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的他也没办法说。
    钱洁喝着茶，长吁短叹，自顾自地说了几句，见周尧不搭理她，只能转口聊起了其他，比如让白敛来“飞行”一期，或者可以让郁明“飞行”试播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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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点头同意她对郁明的安排，但白敛这边只说看看档期合不合适。
    钱洁气得鼓嘴：“你这老板当的那么独断，也不问问人家白敛的意见，你觉得他是演员，就该为你拍戏，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想要赚钱，你问问他嘛，不然我问他。”
    “可以。”周尧说。
    “真的？那我等他过来。”
    既然这件事最后还是白敛自己决定，钱洁也终于转移注意力，聊起了其他的。
    一直等了一个来小时，周尧接了电话，然后说：“来了。”
    钱洁眼睛一亮：“到哪儿了？”
    “楼下。”
    “走，我们去接他们去。”
    周尧想说他们正上来，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才走到电梯门口就接到了白敛。
    上午才分开，下午就追着自己过来，周尧必须承认，白敛这个举动撩在了他的心上，看见人的那一瞬间，视线就移不开了，只想把人抱在怀里，用力地亲一下。
    白敛也在看周尧，然后透着点小小赧然地笑了一下，将视线移开了。
    这才落在了钱洁的脸上。
    钱洁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白敛，我们又见面，我叫钱洁，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的节目里，那一期的收视率和话题量是那一季最好的，你的人气真的不得了。”
    白敛握上了钱洁的手，那边刁点已经抬手搭上周尧的肩膀说：“人给你接回来了，晚上吃饭听我的。”
    四个人在茶楼包间里重新坐下，钱洁招呼着白敛的时候，也不忘记结识刁点，只看这一桌子的人，都是圈里圈外的大人物，在各自的领域都很有名望的存在。
    毫不意外的，白敛并没有参加综艺节目的打算，他出国学习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表演状态，不希望被过于闹腾的综艺打断他的酝酿，因此毫不迟疑地婉拒了“飞行嘉宾”的提议。
    不过白敛和郁明的关系比较好，之后他一直比较推崇郁明，并且说道：“郁明的综艺感很强，综艺节目说到底就是让人看着开心过瘾，郁明这方面的经验很足，你们真的应该认真考虑。”
    钱洁能说什么，约不到白敛她已经心如死灰，郁明这边麻烦太多，她实在是很嫌事多。
    等到了五点过，刁点迫不及待地吆喝着去吃饭，钱洁也被他叫上了，一行人开车到了海市的一处海滨会所，在里面他们又遇见了邹朝阳。
    邹朝阳为了表示对周尧和白敛的尊重，今天出来玩都没有叫上那群外围女，一看他们竟然带了个女士过来，便挤眉弄眼的看向了刁点。
    一看，钱洁就是那种有钱有事业的正经女性，周尧和白敛是确定的一对，那肯定是自己这个表弟的目标了呗。
    刁点还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什么“废料”，瞪了他一眼让他别瞎瘠薄乱猜，然后正色介绍了一番。
    邹朝阳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奶奶前几天还问道你谈恋爱了没有，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带给奶奶看一眼啊？”
    刁点眉梢一扬：“我是缺女朋友的人吗？只是缺个能结婚的而已，这是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有了肯定给奶奶带回去。”
    邹朝阳低语：“那就快点，奶奶最近身体不好。”
    “腰疼嘛，我知道，你怎么不带个回去。”
    “她才不稀罕呢，就想看你的女朋友。”
    聊到这里，刁点开了个小差，张口说道：“尧儿，我听白敛说你妈知道了啊？那天你们俩被他抓的正着，需要我帮忙吗？”
    周尧没说话。
    白敛对他眨了一下眼。
    刁点后知后觉，看向了落后一步的钱洁。
    钱洁的脸上还维持着思考的表情，在察觉到被关注的下一秒，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了笑容，用目光询问有什么事吗？
    刁点没说话，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然后懊恼地说道：“这事交给我解决，兄弟对不起你们。”
    说话间，刁点脚下步子慢下来，走到钱洁的身边，笑眯眯地说：“你好啊……”
    众所周知，刁点是很会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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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钱洁也不差。
    但周尧是万万没想到，这天晚上回去，刁点和钱洁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看着两个人并肩出现，周尧感觉万分微妙，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你这是和钱洁在一起了？”
    刁点顿时一副被侮辱的模样，“你开什么玩笑？你情我愿的事，张口闭口就是要定下来，我京城刁公子还要不要脸了。”
    “……”
    好，你赢了，你脸大。
    周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城里人是真会玩。
    不过钱洁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出生在南方的大富家庭，自己还有成就感十足的事业，她虽然家底不如刁点，但也不算太差。
    因而两人意外的门当户对，很快就打得火热。
    这两人是怎么相处的，周尧不太清楚，毕竟这边的事结束，他很快就回了a市，继续忙碌工作。
    如今和“某某集团”的合同已经签完，现在就必须要开展工作，充实线上的内容，需要购买往期的综艺节目、电视剧，还得有自己的独家内容。
    再加上《超算》第三季和《神说》电影的筹备，就连《我是大玩家》也在筹备当中，多项开展的工作非常的忙。
    等着大半个月后，白敛又进组拍《超算》，周尧一个人在办公室忙着赶《冥王》存稿的时候，刁点突然带着钱洁过来了。
    这两个新鲜小情侣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周尧也无法确定，但毫无疑问他们如今面对的“对手”都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两人竟然历史性的在一起快一个月了，甚至……工作上也出现了一点重叠。
    简单来说。
    钱洁和何瑜发生了一点冲突，但公司领导却明显向着何瑜，委屈的钱洁向刁点诉苦，刁点大动恻隐之心，竟然把自己才拿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电视多媒体公司”的股份打算卖一部分给钱洁。
    这次他们过来，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讨论股份这件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钱洁有意投标周尧公司的综艺节目，为郁明量身定做一款综艺节目。
    第一件事，反正拿出去的股份也不是周尧的，刁点愿意送钱给才认识一个月的女友股份，他也管不着。
    第二件事，钱洁是很有名气的综艺制作人，她手上有无数可以博你一笑的梗，标下郁明的综艺只有好处，对双方而言都是进退皆可的一次尝试。
    这么一来，周尧的公司就正式和钱洁的团队合作。
    钱洁住在刁点在a市的房子里，一边谈恋爱，一边和周尧公司讨论综艺企划，正好苹果集团也搬到了a市蓝星环球的原址，正好方便她两边跑。
    周尧对综艺并不是很上心，但关系到“电视流媒体”的推广，也是全权配合。
    与此同时，《神说》电影的剧本也在楚迅第24次大改，110次小改后，最终定稿。
    送审。
    送审的第二天，周尧就接到了总殿领导的电话。
    总殿领导在电话里问道：“小周啊，听说你的电影剧本送过来，我第一时间就让他们拿过来看了。剧本是没什么问题的，《神说》这个ip我们也希望它能够推出去，就像电视剧一样，走到国外去。但是这个剧本我发现一个问题，场面那么大，你们公司能够做出来吗？其中差不多一半都需要后期特效，这需要投资不少啊。”
    周尧直言：“这部戏不算演员片酬，我们大概会投资三个亿，应该是够了，而且一起拿过去的光碟不知道您看过没有，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的裸眼3d技术，请您相信我，在特效方面，观众一定会满意的。”
    领导安静地听着，然后点头：“好吧，我会让他们尽快审批，你那边就开始做准备吧。”
    《神说》剧本的审核不要太顺利，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总殿的领导亲自看了剧本，还说出“尽快审批”这样的话，很多公司嫉妒的眼睛都得红了。
    现在拍电影有多难啊。
    剧本交上去，审核通不过，一个剧本修上十来次都是正常的，需要审核个半年一年的也是正常的。
    拍完了过审，片子又过不了，等着好不容易审核过去了，男主角从“流量”成了“过气”，配角n号又冲上一线，结果因为镜头太少又没有号召力。
    难啊！
    是真的难！
    而周尧这边，交上去第二天就有了消息，一周后审核就下来了，总殿的领导还不忘记嘱咐，“早点拍，好好拍，咱们华国的电影输出就看这部戏了。”
    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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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就是超级vip通道嘛。
    估计片子过审也不过就是走走流程罢了。
    羡慕！
    咬手绢！
    第89章
    但是周尧就有点头疼了。
    剧本过审的太快，他这边完全没有准备好，白敛还在《超算》完结季的剧组里拍戏，最起码还得一个来月才能出来。
    主演还有点空闲，导演就完全脱不了身，周尧没有让其他导演接手这部电影的想法，因此这么大的一件好事，他却只能压着慢慢来。
    先是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接着准备服化道，联系赞助商，还需要和唐佳佳那边保持联系，在新软件投入使用之前，再做一次自我校正，并且备足工具。
    因为是拍的是电影，总投资高达四个亿，相当于动了公司将近一半的资产，所以周尧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独断专行，不但自己提了两个副制片上来，还从电影制片厂聘请了一个顾问制片人。
    电影制片厂安排了和他们已经合作好几次的管制片，过来报道的时候，唐泽也跑过来了，讨要一个在电影里客串的角色。
    周尧承诺，《神说》电影版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就会拍摄《超算》，而且还是突出陆卓的《超算》，并且希望唐泽老师一定要来拍摄电影版。
    唐泽顿时心安，笑呵呵的请了周尧吃顿饭，席间唐佳佳作陪，畅谈了裸眼3d技术投入电影的未来，唐泽激动的脸上泛红，喝多了。
    等着前期筹备彻底结束，白敛还没有从剧组出来，郁明的综艺节目已经开始了。
    一来综艺节目筹备简单，二来电视流媒体的节目已经买的差不多，甚至开始投入到实际运用中。
    反响不是很好。
    被母亲问过两次的刁点有点急，急着打造独属于电视流媒体的节目。
    首先是电竞比赛。
    周尧公司和某某集团联手打造了一个“某某杯”的网络电子竞技的全国比赛，从线上海选，到现场比赛，持续了一个月。
    总投资两百万元。
    然后在七月份开了一个电竞大型晚会。
    邀请了很多的网红登台，并且cos了很多著名游戏里的人物，做了一场大型歌舞晚会，随后将这些作为独播节目推出。
    这里就要提到某某品牌在华国的销售量了。
    每五个家庭就有一台某某家的电器，而其中每五个家庭又有一台某某家的电视，“电视流媒体”的开发让客户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投屏到电视上而不需要多余的设备，并且还能够独享某某流媒体的独家资源。
    为了在暑假抓住年轻客户的目光，从电竞比赛到cos角色扮演，导致暑假期间很多的父母在麻将桌上抱怨：“现在手里拿着手机，还占着电视，我天天在家里看那些看不懂的东西，还不如出来玩麻将。”
    不过流媒体的主要客户定位当然不是这些放暑假的“神兽”。
    真正具备消费能力的，还是二十五岁以上的年龄段，这个年龄段的男男女女爱看什么，高质量的电视剧，而且一定要是爱情剧。
    所以周尧在公司另外筹备了一个部门专门拍摄都市爱情剧，这个时候这几年从各大网站小成本买下的言情小说ip就有了用处，从挑故事到编剧本，公司都有了成熟的运作。
    当然，为了维护“周氏影业”的品牌，剧本必须从周尧眼前过。
    如今的周总没那个闲工夫一个字一个字的帮忙改，看着剧本不对直接就打回去重做，五个剧本同时写，最后公司内部投票表决，票数最高的立项。
    但入选的剧本也不是最终的剧本，只是确认这个项目可以筹拍，但剧本还需要继续改，雷人的台词拜托删一删，少说话多演戏，给演员更多的表演空间。
    二线的张家驰成了这部戏的男主角，女主角直接从公司签约的年轻女孩中挑选，就算只是小成本的都市爱情剧，服化道也不能差。
    周尧说：“在保证成本的情况下，尽量保证服化道的高水准，剧本我看过的，我知道这部戏拍成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如果达不到，我会把剧组都换掉，相信我，我做得到。”
    为了这部爱情剧，周尧忙了大半个月，临近开机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只要等着看结果就好。
    樊绪言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敲了周尧办公室的门，进来后将门锁上，说：“周总，为什么不考虑就在这部戏上用裸眼3d技术。”
    周尧摇头：“技术还不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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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绪言欲言又止。
    但周尧没有多说。
    开发了三年多的裸眼3d，第一次投入使用就是这样小成本的都市爱情剧里，周尧心里觉得不值，而且为了保证这个技术的话题性，以及第一个使用这个技术的白敛得到最大的受益，他不在乎再往后推迟半年一年。
    况且到那时候，技术也确实完全成熟，还会更好。
    等着爱情剧筹拍结束，奇异影城就有了周氏投资的两个剧组。
    周尧以参加开机仪式为理由，去了奇异影城，结果开机前一天几乎将白敛揉成了一团软泥。
    白敛后来精疲力尽地说：“你这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啊。”
    周尧被逗笑，亲吻他染了汗水的鬓角，说：“最近实在太忙了，对不起，好几次说要过来，都没能过来，希望你别多想，等忙过这段时间就进场陪你。”
    白敛并不在意，周尧来不了他回去就是了，两人每个月也能在一起个四五天，只是最近他的戏份到了尾声，通告又渐渐多了起来，所以有点忙，有时候晚上还在拍。
    白敛窝在周尧怀里说：“夏睿前段时间来找我了。”
    “嗯？”
    “后来你们定了张家驰的男主角后，他就没有再说话。”
    “哦。”
    “好吧，我错了，这时候我不该谈别人，你别生气。”
    “没有。”周尧抱紧他，说，“夏睿要拍电影，而且戏份比较重，你让他不要焦虑，拍好了戏，会有更多机会的。对了，你接下来不是要上郁明的综艺，带上夏睿一起吧，看看他的综艺性，要是可以，就多上几次，当个常驻也行，自己家的节目，至少方便安排。”
    “好。”白敛抬眸看看周尧，又顶着他的额头低声说，“阿姨……最近你见过吗？”
    周尧嘴角的笑容瞬间就淡了。
    自从上次母亲撞见他和白敛亲热，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周尧回家了两趟，每次回去，隔天母亲就要发次烧，烧糊涂了就无声无息的哭，把周保全先生吓得连公司都不敢去，难得留在家里照顾妻子。
    后来周保全先生就给周尧打了电话，让周尧最近别回家，周尧也担心母亲的身体，正好公司又忙，因而就有一个来月没回去了。
    周尧把这事细细说了一遍，白敛有点紧张地看他：“叔叔也知道了？”
    周尧肯定的摇头：“他要是知道就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还没说呢。”
    “那阿姨那边……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吗？”
    周尧想了想，说：“等你忙完回去了，我把我妈叫出一起吃顿饭。”
    白敛紧张地绷紧了身体，然后点了一下头。
    周尧抱紧他，在耳边低语：“没事的，有我在。”
    “嗯……”
    第二天周尧去了都市爱情剧的剧组参加开机仪式，因为都是现代剧，因此白敛的剧组和张家驰的剧组相距不太远，但白敛担心自己出面会抢了张家驰的风头，所以也没过去，只是打电话恭喜，又把这事给说了，张家驰自然表示理解。
    公司里和和气气的，但外面的记者却胡编乱写。
    【白敛不参加后辈的开机仪式，这是施压。】
    【周氏影业要捧张家驰，白敛嫉妒。】
    【周尧出席张家驰的新剧开机仪式，白敛在隔壁拍戏，距离不过百米却不露面，一哥之争？】
    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落，也是服气了这些记者和网友的胡编乱造。
    这些小事自然有公关公司那边处理，周尧并不在意，开机仪式后在新剧组待了个上午，午饭就去了《超算》剧组。
    最近《超算》在集中拍摄双男主的对手戏。
    完结季，这对超能力师徒需要对抗的是因为冥之帝国的星际海盗过来，在死亡之前唤醒的亡灵大军，意图将这个伤害他的星球彻底毁灭。
    沉睡在古墓里的骷髅站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白骨从乱葬岗缓缓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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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古的帝王指挥着他的亡灵大军，袭击普通人类……
    而在这个剧情里，唐泽扮演的老中医陆卓会遇见他在古代时深爱的公主，拥有生之力量的陆卓会在神奇的特效下年轻二十岁，并且会和那位亡灵公主谈一场跨越了时空和时间的“人鬼恋”。
    而在这种浪漫绝美爱情的背后，谁也没有注意，来自远古海底的巨兽也被唤醒，它们从海底的淤泥里挣扎出来，唱出灵魂的歌谣，释放禁忌的魔咒，召唤海浪和鱼群攻击海岸线上的人类。
    英雄在这里集结，不仅仅有华国的两位英雄，事实上弗兰克·兰迪也会以彩蛋的形式，代表西方的超级英雄正式登场，一起和东方的英雄联手拯救人类。
    这是一部在华国很难过审的剧。
    但还是过审了。
    最终这部剧会成为一部，集西幻、灾难和科幻、爱情为一体的超级大场面电视剧。
    甚至会开创全世界电视剧历史的先河。
    与此同时也透露出，周尧公司和弗兰克·兰迪的合作也进入了一个新的深度。
    《我是大玩家》将会是一部中外合资的超级英雄类电影，弗兰克·兰迪在担任制片人的同时，也会担任这部电影得男主角。
    消息还没有正式发出去，但随着弗兰克·兰迪来到华国进入影城拍摄，相信早晚会曝光。
    周尧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公司现在同时进行的项目太多，动不动都是上亿的项目，所以那种媒体的揣测和炒作，已经不会引起他的在意。
    不过要说他更喜欢待得地方，当然还是有白敛在的《超算》剧组了。
    白敛在这里，唐泽也在，还有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一样的管制片，以及天天顶着羊毛卷的梅广轩。
    这里都是老朋友，往哪儿一坐，时间就嗖嗖的过去，自在逍遥。
    如果说去新剧组是在上班，在《超算》这边他就是在休息。
    就差嗑瓜子了。
    等到了晚上，周尧把两个剧组的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席，意思意思说了一段话，开喝！
    期间，张家驰端着酒杯过来找白敛道了歉，白敛笑着也没在意。
    等着人走了，白敛叹了一口气，对周尧说道：“看见张家驰就想起夏睿，夏睿也是小火过一段时间，可惜运气不好，一直没什么好的发展，但张家驰却已经成了男主角。”
    周尧看他。
    白敛说：“夏睿是我朋友……当年一起拍神说第一季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滑雪了，你记得吗？试着捧一下吧。”
    “好。”周尧并没有多说。
    所以等着白敛的戏拍完，回到a市的第三天，周尧坐着公司的车，和白敛一起去接了夏睿。
    夏睿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衣站在路边上，身后背着个双肩背，好像时光重叠，让周尧想起了在好多年前的一个上午，他也是坐在车里，身边也坐着白敛，夏睿就在路边站着。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忐忑。
    周尧想，白敛说的对，夏睿是他们的功臣，没有他去扮演那惹人厌恶的反派，就衬托不出男主角白敛的强大和光辉。
    但在过去两三年，公司并没能给夏睿更好的资源。
    这和雪藏无异。
    周尧说：“又黑了，最近总在做户外运动吧？”
    夏睿挠着头笑，笑容有点小小的憨厚。
    周尧也在笑：“今天的综艺是我们公司自己的节目，郁明也是我们自己的人，到时候好好地玩，只有你们玩的真开心了，观众才会笑。”
    “好。”顿了顿，夏睿说，“谢谢周总。”
    “没什么谢的，好好发挥。”
    保姆车接了夏睿，从南四环开上西五环，又开了三个小时，开到了郊区的小镇里，然后从小镇中心开上一条岔路，朝着村里去了。
    八月份的天还热着，车里开足了空调，但窗外的景色实在太美，沉甸甸的麦穗连成了片，与蔚蓝的天接壤出村里田间的独美。
    天上的云薄薄的一层，像是薄纱。
    等车开进了村里，坝子上面已经停了好几辆大巴车，平静的小村里恐怕从来没有一口气接待过那么多的客人，很多孩子都在路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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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很快在这里找到了制片钱洁。
    “来了？”钱洁看着周尧后面带的两个人，视线落在白敛脸上就移不开，别说多稀罕了。
    她那s级的竞技综艺要是有白敛参加，收视率绝对会赶超何瑜的那个综艺，现在却被压了一头，她生气啊！
    可说什么都不来参加的白敛，却愿意以超级低的价格来帮郁明站台，录制这个很难说会不会成功的节目。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个大明星今天过来了，她就要把握这个机会，将这个节目一举推出，打造出一个新的s级综艺！
    钱洁野心勃勃，看着白敛的眼睛里都是光。
    “刁点呢？”周尧不动声色地挪动身体，问道。
    钱洁眨了眨眼说：“你找吧，全村最舒服的就是他。”
    后来，周尧在一颗大树下面的躺椅看见了刁点。
    刁公子戴着墨镜，脚边放着一瓶矿泉水，在那知了的恼人叫声里，悠哉乐哉地摇着风扇。
    看见他们过来，墨镜往上抬了抬，起身招手：“尧儿，快来坐。”
    周尧来他身边，低头看他：“钱洁在村口忙的脚后跟不沾地，你跑这儿睡大觉？”
    “我又帮不上忙，我过去她还嫌我烦，何苦找那气受。”
    周尧盯着刁点看，看出来了，这位刁公子有点儿不耐烦这段感情了。
    本来也是这样，刁点从小最害怕的就是像他妈那样强势的女人，钱洁又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性，两人能够看对眼本来就很奇怪，如今相处时间一长，身上的毛病都出来了，估计钱洁也看不上刁点这天天的无所事事。
    周尧不问，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都是成年人了，感情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就是可惜了电视流媒体公司的那些股份，等着裸眼3d用上后，以后肯定升值。
    周尧和刁点聊了一会儿，然后刁点懒洋洋地站起来跟着他们往村里走，边走边聊起了这个综艺节目的策划。
    首先，钱洁是一名很厉害的综艺制作人，并且一直在和卫视台播出，所以她很清楚一个综艺节目的尺度和定位。
    郁明的这个综艺一共三个核心点——“下乡”“职业体会”“竞技”。
    三个小点——“美食”“风景”“新奇”。
    所以最终这个综艺节目的名字叫做《了不起的职业》。
    郁明将会和另外两位综艺老炮担任节目的常驻mc，每一期都会到全国各地去体验生活，在节目期间深度从事一个职业，会从每天起床开始，一直录制到睡觉。
    而每期都会来飞行嘉宾，预计的嘉宾费用是三十万，像白敛这种级别的友情价可以来一个，像夏睿这种的十八线可以来一个足球队。
    飞行嘉宾会和常驻mc一起体验生活，并且会完成节目组布置的任务。
    节目好不好看，不是嘉宾完成的任务精不精彩，而是在嘉宾的互动上，打打嘴仗，搞个小偷袭什么的，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这个综艺节目的冠名赞助就是“某某电视机”，虽然不会登陆卫视台播放，但是会全网播出，并且可以在“电视流媒体”的网站看见“超长会员版”。
    冠名口号如下。
    “某某电视，投屏更轻松，大屏更精彩。”
    “某某电视，邀您一起与大腕儿明星畅游华国美景。”
    “某某电视，网络投屏，参与互动拿大奖！”
    当周尧和刁点一起走过去的时候，几个嘉宾已经碰头了，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背诵口播。
    隔着很远，这些嘉宾就已经看见了过来的两位大佬。
    周尧——制片方爸爸。
    刁点——赞助方爸爸。
    别看郁明是曾经的顶流，在a市有栋别墅，但是在这两位“爸爸”面前是不够看的……人家几百亿的身家，是他们这种明星能够比的吗？
    至于另外两位综艺老炮，更是心跳都停了一瞬，“爸爸”们看起来都很年轻，甚至那个戴墨镜的还有点懒洋洋的不修边幅，但却捏着他们的“饭碗”，只是远远地看那么一眼两人，就依稀闻到了钱的臭味……哦，这该死的钱臭！我为什么就那么的喜欢！
    所以等着靠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假装非常努力，只有白敛放下手走了过去，笑着喊了一声：“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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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白，你又帅了！”刁点伸手就抱住了白敛，哈哈地笑着，“你最近也太忙，每次给你打电话，不是在影城就是外省，上次难得碰见你回来，喊你出来又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感情需要培养的。”
    “啪”的一巴掌打在刁点的后背。
    钱洁没好气地说：“那叫培养感情吗？那叫维护人情，而且人家累了一天了，才下飞机你就追着人打电话，换我也拒绝。”
    刁点抿抿嘴没说话，把白敛松开了。
    四个人站在一圈聊了起来，旁边站着的一堆大明星开始咬纸。
    说起来，白敛也是公司的股东，也是资本了。
    嘤~好讨厌，那该死的钱臭味，我为什么那么的迷恋~
    等着节目组的人来喊，钱洁叫上人离开，那边化妆师一拥而上，开始处理明星们被热出来的油面。
    白敛和郁明虽然也满头大汗，但脸上并不油，这和他们吃的清淡有关系，靠脸吃饭的终归要有些优势。
    夏睿皮肤有点黑，所以沾了汗就会显得油，他的经纪人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接下来就别参加户外运动了，赶紧把皮肤捂回来，不然怎么拍电影。”
    旁边的综艺老炮好奇地问：“马上要拍电影了？”
    夏睿脸上多了笑容：“嗯。”
    “什么电影？”
    夏睿却看向白敛，问：“哥，能说吗？”
    白敛在蓝姨的念叨声中，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防晒霜，闻言说道：“神说的电影，夏睿要继续扮演傅夏冰。”再多，也就没有说了。
    顿时两位综艺老炮很羡慕地说：“你们公司真的越做越大，而且拍出的电视剧品质保证，我在家里都追着看，现在拍电影，肯定会大获成功，真是羡慕啊。”
    “可不是嘛，身边不知道多少同行都在讨论你们公司，拍电视剧，拍电影，拍综艺，还自己开发平台，开发到生产再到出品都有了，你说骨架子都有了，咱们还怕长不了肉吗？”
    擅长综艺的人情商都比较高，能言善道，那彩虹屁夸得一套接一套。
    郁明不落人后的夸回去，双方都很愉快。
    这里就看出来差距了。
    白敛不太会说话，对这种“技术”也不太感兴趣，但夏睿却听的认真，眼睛睁的溜圆的，在思考，在学习。
    哥说过，他如果这一期录制的好，以后他就可以当一个常驻mc，综艺咖也是一个咖位，只要能出名，能赚钱就行，他不讲究。
    等着妆终于画好了，导演大喊：“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开始！”
    白敛跟着其他人上了赞助商提供的车，然后开到村口五十米的路口调头，无人机从头顶上飞过，从头开始录制进入村庄的镜头。
    这个时候的一言一行，就会在后期跟观众见面了。
    就在其他人忙着秀综艺水平，自说自话的时候，只有白敛沉默地坐在车子里，表情淡淡地看着窗户外面。
    他是过来助演站台的，不是破坏形象来当综艺咖的，所以演员的包袱必须抖起来，什么本色演出那都是骗人的，白敛的人设就是“战斗力很强的大明星”。
    换句话说，他今天完全不用耍宝，但是在比赛过程里，一定要全力以赴，绝对不能让他的粉丝们打破对“萧子期”的幻想。
    是的！哪怕光脚踩在稻田里割稻草，也要成为全村最强最帅的仔。
    万一崩了怎么办？
    不怕！
    自家的公司，剪刀手和特效团队早已经就位，直接把崩掉的部分处理掉，干干净净的，必要时候还有高光特效。
    所以说来，白敛来参加这综艺也没什么压力，用郁明的话说，来玩。
    等着赞助商的车成排开进村里，摄像机早已经找到最好的角度对准了他们，车缓缓地开到定好的位置上整齐停下。
    白敛拉开车门，前面那群人已经夸张地表演了起来。
    郁明说：“哇！好漂亮！”
    另外两个综艺老炮也扶着车门做出夸张的表情：“为什么来这儿？我们来这儿干吗的？这里空气真好啊，一二三，深呼吸！”
    夏睿还有点不在状态，下了车又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很快有样学样地伸了个懒腰，想要做出一副惬意的表情，就是有点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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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最后下的车，萧子期已经上身，左右看一眼，然后微笑，对着郁明喊道：“来这里干什么？”
    郁明颠颠儿的就跑到了白敛身边开始解释，然后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毫无疑问白敛是这一期的重量级嘉宾，镜头是很多的，在他身边，播放量就有保证。
    紧接着导演就开始宣布任务了。
    【选房子】。
    节目组为嘉宾联系好了五套房子，有的最好的，最差的，最远的，最有味的，以及常见的。
    嘉宾们需要做任务挑选房子。
    【布袋蛙跳】
    嘉宾们拿过节目组准备的布袋，把自己装进去，抓紧布袋往前跳，最先到达终点的人有资格优先选择房子。
    还在穿布袋阶段，白敛身边的人就开始搞怪了，往地上摔啊，往头上戴啊，或者把布袋裹在胸口当模特啊。
    白敛左看右看，笑了。
    特别佩服这些在镜头前能够疯的综艺咖，越是人多他们越是人来疯，各种花招百出，看的人忍俊不已。
    等着正式比赛的时候，更是花招百出，节目组那边已经笑倒了一大片。
    两个综艺老炮加一个综艺天才郁明，极尽搞怪，尤其郁明被雪藏了一年后，特别想要表现，笑果不断，三个人打成了一团。
    白敛要维持人设，夏睿还是综艺新人，那边三个人打成一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抓着布袋跳出了老远。
    其实夏睿的体力比白敛好，但还是故意输了白敛一线，白敛在终点喘息，对他笑了一下。
    等着这个环节结束，排名也出来，大家开始拿颜色选房子。
    “为什么是拿颜色？”
    “所以最后的结果还不确定是吗？”
    “你说你们，拿了第一有什么用？”
    “哪个是最好的房子，能说一下吗？”
    白敛最先选了一个白色，其他人依次拿走了黑、红、绿、黄。
    然后导演组宣布：“大家拿着颜色卡去找自己的房子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村子上的平台集合做任务。”
    录制还没有结束，随身摄影师和随身导演分成了五个小组，跟着自己的明星走。
    明星背着包，朝着村里出发。
    随着明星的移动，节目组也整个跟着动了起来。
    周尧和刁点走在人群后面，边走边聊。
    “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说，我一般不看综艺。”
    “一样，有那时间找人聊聊不更好，看这干啥。”顿了一下，刁点说，“但综艺节目咱们那个媒体上必须有。”
    周尧说：“说起这件事，我有个计划，我想把咱们的频道分个级，怎么也算是半个电视节目，大部分家庭就客厅挂个电视，全家人都在看，如果没有明确的分级制度，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咱们国家不是还没实行这个规则。”
    “我去和有关部门谈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电视流媒体设为试点，虽然前期麻烦了一点，但如果后期能够播出r21的分级，可就不一样了。”
    “r21啊！？”刁点眼睛睁大，继而嘿嘿地笑着，脑袋里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样的黄色废料。
    等着他们溜溜达达地进了村里深处，节目组已经在村子的广场上架设机器，白敛他们已经不知去向。
    随手抓住一个人，周尧问了白敛的去处。
    那人明显并不知道，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又是对讲机又是打电话，很快告诉他们，白敛去了山上。
    白敛拿的白色。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65

    是最远的房子。
    其他人距离广场的路程大概也就五分钟，白敛的住处在山上，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个小山丘上像庙一样的白房子。
    来回一趟的路程最起码得半个小时。
    “嘿！怎么找这么一房子！”刁点眺望，继而打了退堂鼓，说，“你是要去找他吗？我就不上去了，慢走。”
    周尧也没说话，摆摆手，问明了方向，就上了山去。
    说是上山，a市的一圈哪儿有什么山，小小的一个山丘，往前去的时候稍微有点小坡，穿过墙壁两边夹着的羊肠小路，十来分钟也就到了那小屋前。
    很漂亮的房子，白色的墙壁，两层楼，楼前面还有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很多的蔬菜，还有结满了葡萄的葡萄架子。
    周尧过去的时候，节目组的摄影师正将镜头对着这些葡萄录素材，听见脚步声看了一眼，喊了一声：“周总。”
    然后听见动静的白敛就出现在了阳台上，对周尧招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周尧说着，进了屋。
    挺好的屋子，干干净净的，看得出屋主人的爱惜，虽然有很多的老物件，但正好也增添了农村的朴素气氛。
    白敛的卧室在二楼，拾阶而上，就看见了一张木板床，大概只有1.2米左右宽，挂了白色的蚊帐，被褥床单都是新的，可能不是很舒适，凑合一晚没问题。
    随身导演正在和白敛交流，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周尧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注视着他走到身边。
    尤其是那位随身导演，满脸都是一副：领导您好，领导请指示的表情。
    哪儿有什么指示，纯粹是来看看爱人的居住环境。
    周尧摆手：“你们继续说，我就是看看。”
    周尧往隔壁屋溜达，随身导演对白敛说道：“你们周总真是认真，难怪年纪轻轻能把公司发展的这么大。”
    周尧听见白敛回答随身导演：“周总很厉害，聪明还能吃苦，是我最佩服的人。”
    周尧听着很爽，白敛多爱他，他心里清楚着呢，但在外人面前也不掩饰地夸他，开心。
    等随身导演下去抽烟，周尧绕回来，对白敛招手，两人在隔壁间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亲了几口，然后周尧叮嘱：“录节目量力而为，别让自己受伤。”
    “好。”白敛搂着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说，“晚上回去吗？”
    “这里也没地方住，我在附近的镇上开个房，明天一大早就过来陪你。”
    “……”
    “怎么？不想我走。”
    “嗯，你留下来呗，我害怕。”
    周尧瞬间被逗笑，低头再看，白敛自己也受不了地笑了。
    两个人笑了好半天，最后周尧说：“行吧，你害怕，我晚上留下来陪你。”
    白敛脸红：“那个……开玩笑的。”
    “好，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留下来陪你。”
    第90章
    两人腻乎了一会，耳边听见很大的脚步声，对方应该并不是刻意的，但是老旧的房子建筑的并不是结实，脚落在地上时整栋楼似乎都在颤。
    白敛松开周尧去了有摄像头的房间，周尧来到窗户边往下看。
    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下个阶段的节目即将录制。
    录制综艺是一个很消耗体力的工作，晚饭还得靠比赛去获取，白敛赢了不少食材回来，藏了很久的手艺终于能见光。
    周尧在镜头后面看白敛手脚麻利的切菜洗菜，然后根据导演的要求聊了一下自己早些年的生活，有目的性的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的粉丝，他也是个普通人，没饭吃的时候也为了每粒米去拼命过，在狭小的厨房里张罗自己的一日三餐。
    这话是导演和经纪人、演员商量之后才能说的，而说的时候还得有技巧，不能卖惨，卖惨了人家只会盯着你现在片酬几千万来看，而起不到对人设的塑造能力。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66

    这个时候就看演员的演技了。
    白敛绝对是当前华国最有演技的流量。
    他垂眸专注地切着菜板上的番茄，嘴角含着笑说：“现在番茄都很硬，可以直接用削皮刀，记得那时候我在路边买的削皮刀削出来会特别的厚，皮厚了肉就少了，所以我的番茄去皮都是用开水煮，说真心话，我觉得用水煮去皮的番茄更好吃，是心理作用吗？”
    “番茄炒蛋是常吃的菜，好吃有营养还便宜，我用汤汁可以吃两碗饭，锅底都舔干净。”
    “除此以外，我还爱做的一个菜……番茄牛腩，我做的特别好吃，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周尧就在镜头后面看着他，年轻人的笑容很暖，摄影机的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眼睛很亮，白皙的皮肤因为之前的运动而泛起红晕，笑着的时候特别的好看。
    这和舞台上的白敛不同，也和床上的那个人不一样，周尧竟然此刻在白敛身上品出了几分贤惠的感觉。
    进而也生出了一种温暖的渴望。
    和这个人，一起变老。
    菜下了锅，周尧被蓝姨拖到了一边。
    看着四周没人了，蓝姨无奈：“周总，这些团队不是咱们公司的，您再这么盯着人看，所有人都知道了。”
    周尧眉心蹙紧，刚刚心里生出来的那些温暖顿时被现实撕扯的七零八落，生出了几分怒意。
    “知道了。”
    周尧蹙着眉，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这一走，周尧一直到天黑都没露过面。
    开始还专心致志的白敛察觉到这一点后，频频分神。
    白敛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专心致志，做到最好，他也很享受事业带来的成就感。
    但一个人只要出现，就一定会让他分神，就是周尧。
    中途休息的时候，白敛借着上厕所走出了人群，直到他寻着电话里的声音看见那个坐在房檐下的身影时，心踏实了。
    刁点和周尧坐在一起，身边还陪着不知道什么职务的人，大家脚边摆着吃完的盒饭，正在饭后闲聊。
    白敛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第一个反应都是录完了。
    刁点欢呼：“可算结束了，这要命的，能回去了吧？”
    白敛尴尬：“呃，我下来转转，好像还有一个小环节，录完今天就结束了。”
    刁点马上蔫吧下去：“我的天啊，下次再也不来了。”
    陪着的人都累的要命，更何况在镜头下面的人，周尧就着乡村小卖部的灯，看见了白敛眼底的血丝，说：“你那屋里好像没有洗澡的地方，我叫了房车过来，车就停在院外面，洗完澡好好休息。”
    “你叫了房车过来？车不是在b市吗？”
    “还有一辆停在a市，我让他们开了过来，那床要是睡着不舒服，去房车上睡。”
    刁点“啧啧啧”了好几声，但记着之前说漏嘴的事，这次只是挤眉弄眼，一副被狗粮喂饱了个恶心样。
    侧身，撞了周尧一下。
    周尧笑着又撞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玩了起来。
    白敛在旁边看着笑，开口打趣几句，再旁边虽然站着不少人，却没一个敢凑上来。
    眼前的那一处，简直就是金山的闪耀啊！
    “有钱”就两个字。
    可都是京圈的大佬啊！
    等着白敛最后录节目的时候，周尧和刁点也跟了上去，两人一露面，拍摄现场的气氛都紧张了一点，而那三个“人来疯”的综艺咖则表现更疯狂，为节目增加很多的笑果。
    一直录到八点半。
    今天的工作才结束。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67

    摄制组还得跟着自己负责的明星回家里，录下他们睡前的准备工作。
    待得灯一关，工作结束！
    白敛从床上起来，又打开了灯，对着节目组的人鞠躬道谢，送他们出门去村口坐上等候在那里的大巴。
    一百多人，只留下一小部分值班的，今天晚上都去镇里住。
    刁点在自己的车边上给周尧打电话：“尧儿，人呢？”
    “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住在房车里。”周尧说。
    “哎呀，那我也住房车呗。”
    “没你位置。”
    “怎么没我位置呢？那床挺大的……”说到床，刁点瞬间悟了，“啧啧啧”地上了车，调笑了一句，“你最近挺会玩啊。”
    周尧也不说话，低醇地笑了两嗓子，挂掉了电话。
    此时周尧已经躺在了房车，等着白敛洗澡出来，看见年轻人拿着东西还要下车，他懒洋洋地招手，“去哪儿啊这是？”
    “回去……”白敛顿了一下，说，“住这里吗？不好吧，别人会说闲话的。”
    “来。”
    “真的，传出去我耍大牌就不好了。”
    周尧眼睛眯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给我留个门儿，一会上去找你。”
    白敛的脸微红，笑：“好。”
    农村的晚上很安静，耳边都是虫鸣蛙叫，再听不见人声。
    周尧从房车走下来，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悄悄上了小楼。
    白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用手机的光扫到年轻人的脸时，对方被惊醒，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低声喊了一句：“周总……”
    声音沙哑软绵，更像喊着“亲爱的”。
    周尧关了手机，缓缓地躺在床上，将人抱紧：“嗯，是我……”
    温暖的身体钻进怀里，进而被更用力地抱住，年轻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是要……？”
    “不，陪你睡觉，怕你害怕。”周尧回答他。
    紧接着怀里的人都颤抖了起来，小声地笑：“你还当真了？我胆子哪儿有那么小，逗你呢。”
    “行吧，我害怕可以吗？我得抱着你才敢睡。”
    怀里的人笑的花枝乱颤，笑出了周尧满脑袋的旖念，他压抑着自己，将人抱紧，命令道：“快睡觉，不准笑！”
    年轻人不笑了，却吻上了他的唇，缠绵的亲吻，耳鬓厮磨，在村子尽头响起狗叫声的时候，周尧耳边响起了低哑的声音：“但我想……”
    周尧的手，顿时收的更紧了，几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别逗我。”
    “周总，我想……”
    “……”
    “周尧……”
    “好。”
    老房子的隔音设施明显很不好，稍微一点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大的离谱，但也增加了某种更加疯狂的气氛。
    静静燃烧的火更加灼人，像是从身体里找不到突破口一样，胡乱地烧着，简直要将人的理智燃烧殆尽。
    周尧的眼睛里染上了血丝，凶狠又贪婪。
    白敛变成了月下的白蛇，清辉照在他的手臂上，白亮的色泽几乎发出了光，周尧的视线落在其上，看着它倏然绷紧，又缓缓放松，进而疲惫地蜷成了一团，安静地颤。
    累了一天的白敛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甚至打起了鼾声。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68

    周尧醒醒睡睡地睡到了三点，狭小，高热，贴靠在一起的肌肤淌着汗将两个人黏在了一起，在白敛两次难耐的翻身之后，他起身掀开的蚊帐，悄悄地下楼，回到了房车里。
    再一睁眼，天已经大亮。
    周尧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甚至没能分辨自己在哪里。
    哦，对了，这里是乡下，他们正在录节目。
    再看手腕，九点了？
    等周尧下到录制现场的时候，白敛他们已经吃过了早饭，跟着村民下地收麦子，打谷子和晒谷子。
    太阳渐渐升起来，照在焦距中的人影上，昨天晚上那个似水一般的年轻人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模样，精神又卖力，阳光下的笑容无比灿烂，容貌俊美无双。
    “颜值高就是好啊。”
    “好像网上还有白敛和郁明的cp。”
    “话说咱们组不炒一下这两人的cp吗？现成的话题量。”
    “嘿，别提了，白敛那边不会让炒cp的，再说他现在已经是半只脚的资本了，还缺这些话题量吗？”
    周尧这才注意到白敛身边站着谁。
    郁明和白敛应该是被分成了一个组，一人抱着一把麦穗打谷子，你挥一下，我挥一下，说说笑笑的干着活。
    和郁明站在一起的白敛显得攻气十足，阳光俊朗，但汗水明显比郁明多，这说明昨晚上自己多少伤到了白敛。
    毕竟环境不好，手上也缺一些东西，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白敛缠他缠的紧，他也没往深了想。
    应该是受伤了。
    周尧蹙眉转身去了村里的药店，买了点杀菌消炎的药，等着白敛午休的时候，将他拉到了车上。
    上药！
    白敛再下车的时候，脚趾头都红了，头上冒着白烟，低头往自己的小白楼里面跑，周尧不过丢个垃圾的功夫，白敛就没了影儿。
    继而莞尔失笑。
    至于吗，两个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脸皮还那么薄。
    周尧站在车门口往小楼二楼眺望，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眼眸微暗。
    偏偏他就爱极了白敛这种只在他眼前才难得一见的羞涩风情。
    周尧这人其实对感情挺淡的，不然也不会两世就谈这么一场恋爱，更别说这一世牵绊他的人和事又那么多。
    工作，家人，复仇，从一睁开眼就在思考在算计，能够容下爱情的地方实在是不多。
    和白敛在一起，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觉得自己想谈恋爱了，也就谈了。
    等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确认了对方不错后，他也就顺势考虑一下未来的问题。
    他一直觉得，那种放弃了理智的爱，在自己身上应该是不存在的。
    可如今他已经没这样的想法了。
    白敛在爱着他的同时，也在教他如何去爱人，他被白敛一点点的吸引，一直来到深处，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完全地占据了他的心脏，他的目光，他的思维，一切的一切。
    他明白，这就是爱。
    不看想，看着还想，想要与他更多的在一起，想要看他的笑，感受他的快乐，因而也快乐着。
    是的，他爱的。
    很爱。
    心口的感情无处发泄，特别的想要为对方做点什么，因而待得今天晚上的录制结束，周尧非得和白敛换床谁。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睡在这床上，我来吧。”周尧看着辛苦了一天的年轻人，说道。
    白敛笑的眉眼皆弯：“我都习惯了，没事。”
    “车上有空调。”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69

    “农村晚上凉快，你昨天离开后我还盖了被，没事的。”
    周尧说服不了白敛，但又确实心疼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白敛突然贴近他说：“周总，我害怕~”
    周尧愣了愣，看着满眼狡黠的年轻人，继而无奈哂笑，调侃道：“既然你害怕我只有陪你了。”
    “好呀。”
    这天晚上，人都撤走后，周尧又上了白敛的小楼，白敛正站在摄像机后面看录像，眉心微微地蹙着，等他上来说：“这屋里的摄像机一直在工作，你这两天过来时候都被拍进去了，回头得把这几部摄像机带走，剪完了再给他们送回去。”
    “昨晚上？”周尧扬眉。
    “那倒是关了，今天也都关了，只是白天你在这里，咱们两个人站的距离太近，要是传出去估计会被人胡乱地写。”
    “行，我知道了，等明天录制结束，我让他们来收。”
    “我来，这种事自己做放心，我还学了剪接，自己就做了。”
    “好。”
    周尧走到白敛身边，亲吻他的额头，问他：“以后会当导演吗？”
    “应该吧，心里有些故事想要拍出来。”
    “好，我支持你。”
    白敛可以当一辈子的演员，但他同时还可以干其他的，当他年纪大了，不需要那么拼命的去发展后，就可以发展自己的喜好。
    “演而优则导”
    周氏影业这么大的公司，足够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白敛伸手抱住了周尧的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发出猫儿一般满足的喟叹，低声说了一句：“周尧，好喜欢你。”
    周尧歪头看他。
    但白敛藏起了自己的脸，只能看见他红了的耳廓。
    年轻人也不是喜欢将感情随时挂在的嘴边的性格，周尧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白敛的心思，但这样的话语戳在他的心口正中，以那里为中心泥泞成了一团春水，柔软的不可思议。
    这天晚上，周尧和白敛又挤在那张狭窄的床上睡了一夜，这次周尧没有提前离开，一直到村头的公鸡打了鸣，两人同时睁开了眼。
    清醒地交谈着。
    “我先下去了。”
    “嗯，下楼小心一点。”
    “好。上午录完节目我开房车带你出去玩？”
    “？”白敛眼睛倏地睁圆，很快要弯成了月牙儿，“好啊。”
    周尧上午没再出现，等着白色小楼里的录制结束后，他跟着来拿仪器的人上了楼，然后让他们将那部摄影机放在了房车里，接着开着房车出去加满了油，再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在录制结束镜头。
    郁明他们在和借宿的老乡握手道别，然后在全村人的笑容里，坐上赞助商的车，开出了村子。
    那车也就开了三百米。
    打板。
    收工！
    所有人都活跃了起来，节目组的开始收拾仪器，制片主任拿着大喇叭扯着嗓子喊，钱洁走在人群中间，身边围着这个节目的导演，一边说一边上了大巴车。
    刁点站在自己的车边上怔怔，最后挠了挠头，自己上车关了车门。
    明星们在经纪人的陪同下，也往自己的车走过去，白敛和蓝姨、助理小周从人群里走出来，找了一圈然后看见了站在房车门边的周尧。
    白敛看见人，眼睛一亮，对蓝姨说了两句话，独自走到了周尧面前。
    “我先不上这辆车。”白敛说，“一公里外的加油站等我。”
    周尧懂了，点了一下头，开着这辆房车汇入了离村的车流，转眼就到了加油站。
    周尧将车停在加油站里等人，没过一会儿，刁点的开车过来，问他：“干吗呢？”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0

    “等人。”
    “白敛？”
    “嗯。”
    “你开这房车要出去玩？”
    周尧点头。
    刁点一脸羡慕，“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回头房车借我开两天。”
    “好。”
    “那我先走了，玩的开心。”
    两人简短的交谈了两句，刁点一脚油门轰出了加油站，那边白敛的保姆车就开了进来。
    保姆车在房车边上停稳，换了件上衣的白敛戴着鸭舌帽，单肩背着个背包低头一言不发的上了房车。
    蓝姨却探出头来说：“周总，明天上午白敛还有个通告，八点钟的飞机。”
    周尧微笑：“就下午玩一会儿，晚上就回家，你要来吗？”
    车里刚刚坐稳的白敛颤了一下，眉心马上蹙紧。
    好在蓝姨摆手：“得了吧，跟你们去玩什么，走了，记得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保姆车开走，后面跟着一辆白色的房车，行驶在乡间的国道上，蜿蜒行驶，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姨回头再看，房车已经不知去向。
    此时周尧和白敛来到了一处河边，两人在沙滩上架起了烧烤炉，白敛在河里洗着红薯和土豆，周尧在一旁生火。
    午饭很简单，烤红薯和烤土豆。
    吃的不好，但景色美极。
    入眼都是绿色的树木，清澈见底的河水从眼前静静流淌，头顶上的一颗大树正好挡住了正午的烈日，沿着水流逆流而上的河风清凉干爽，丝毫感受不到初秋的闷热。
    红薯烤的不好，外面都成了黑炭，心子却还半生，两人挑挑拣拣地吃掉了半生的午餐，肚子没吃饱，却吃了一手的黑。
    周尧心里突生念头，抬手在白敛脸上抓了一把。白皙的脸蛋上，残忍地留下了五道黑印子。
    白敛愣了一下，愤然反击，“嗷呜”一声扑了上来。
    周尧早做准备，将两只手腕一把抓住，继而反拧在身后，咬着他的耳朵：“你要干什么？”
    一脸委屈的白敛转头看他，一张花猫脸格外喜感，眼睛瞪得溜圆：“你说我干什么？”
    “还想还手，反了是不是？”
    “怎么的，不能还手？”
    “当然不能，我是你老板。”
    “我还是你男人呢。”说话间，白敛手腕猛地用力一挣，周尧担心他受伤急忙松手，很快脸上就被抹的乱七八糟。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互相批评对方的丑。
    但很快又互相帮着洗了脸，将烧烤架收拾干净，搬回车上，车门一关，吹着空调就是美滋滋的一顿午觉。
    待得睡醒，白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这样真好，等我以后不忙了，就开着房车去全世界玩。”
    周尧将头搁在他软绵绵的肚子上，说：“记得带上我。”
    “嗯。”
    周尧闭着眼睛，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个画面。
    那时候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可能头发已经花白，两个老头开着房车从a市出发，制定一个一年计划，环游东南亚，路过阿拉伯，一直抵达非洲，然后从欧洲回来，去大熊国转一圈，最后回到华国。
    年纪不能太大，身体会不好，可能经不起折腾，但也不能太年轻，事业还没有发展到一个高度，还没有到可以满世界浪的程度，所以四十五岁差不多……那时候应该也和家里坦白了，说不定这一次的旅行还会得到家人的祝福。
    周尧的嘴角勾着，笑的停不下来。
    他想自己重生以来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上辈子的遗憾，是在为上辈子赎罪，只有遇见白敛，是他这一世独有的幸福。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1

    “晚上和我妈吃顿饭吧。”周尧突然开口说出来，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重生以来，每一步走出去，都想了又想，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恨不得把死后的事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可这句话说出口之前脑袋里完全没有想过，仅仅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说出来，而他也不想压抑。
    为什么呢？
    大概是爱的太深，所以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得到家里人的祝福了吧。
    头下枕着的肚皮瞬间僵硬，紧接着起伏的快了一点，等待的时间有点太过的长，就在周尧决定改口的时候，白敛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敛说：“好的，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惦记着，能够再见阿姨一次就太好了，只是不知道阿姨会不会答应。”
    周尧撑起自己，看着白敛不自信的脸，说：“我来和她谈。”
    说起晚上要见面，两人便都有了急迫感，从这里开车回到a市还要两个半小时，还要准备第一次见长辈的礼物，时间上实在有点紧。
    周尧算算时间，说：“电话还没打，要不下次也行。”
    “别。”白敛摇头，“就这次吧，我已经准备好，就别再拖。”
    所以等着他们回了a市，再准备好礼物去餐厅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元素兰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坐在餐厅里，头发高高地挽起来，一套白珍珠的首饰戴在身上，往沙发上一坐。
    福贵雍容，气度不凡。
    白敛见过周尧母亲几次，第一次感觉这位阿姨的气场很强，比影视片里的高门主母还要强势。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妈。”周尧喊着。
    “阿姨。”白敛将礼物放在了正对着元素兰的茶几上。
    两人喊过了人便不再说话，并肩站在元素兰对面，既像是被元素兰审视，也联手给了元素兰很大的压力。
    本来心就乱得元素兰看见这一幕，长叹一声，然后起身说道：“吃饭吧，这么晚了，应该饿了吧。”
    这顿晚饭气氛当然算不上好，谁都没吃好。
    元素兰从头到尾都没有指责两个人在一起的不是，但也没有说太多，问了一下白敛最近在忙什么，家里的情况，然后眉心就一直微微地蹙着，吃完了晚饭。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元素兰来到了白敛的身边，犹豫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说：“阿姨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阿姨真的很难为，但阿姨觉得感情这种事在人，如果踏实下来，好好的过，对象是谁都不重要，关上门过的日子，酸甜苦辣自己体会，你和周尧要好好的，知道吗？”
    然后元素兰无声轻叹，松开白敛，出了门。
    白敛看向周尧，眼神有些惶然。
    听的出来，周尧的母亲是支持他们的，但显然这段出乎意料的感情，也不能让阿姨开心，活了五十多岁了，突然要接受儿子带回来的男人，再开明的家长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白敛从小的家庭观念就很浓，对长辈也很尊敬，如今让长辈这么不开心，他就算得了承认，也高兴不起来。
    周尧轻轻拍他的后背，说：“一会你自己回家，我送我妈回去，晚上不一定会来，早点睡，记得明天还要赶飞机。”
    白敛点头，接过了周尧的车钥匙。
    元素兰坐着司机开的车过来，周尧陪着母亲坐在后座，谁都没有说话，一路回到家里，天已经黑尽，进屋一看，周保全先生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们。
    “和儿子出去吃饭，怎么不叫上我……和爸。”
    感觉自己被妻子和儿子冷落的周保全先生，在人生的中老年时期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有点事要说，我先上楼了，头疼。”元素兰低头避开了丈夫的视线，按下电梯上了楼。
    周保全顿时脸更黑了，瞪着周尧：“你妈怎么了？”
    “我上去一趟。”周尧也没解释，跟母亲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两人一起上了楼。
    周保全先生先是被妻子无视，然后被儿子无视，顿时一股火气冒出来，像是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危机！
    大危机啊！
    莫非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的错事惹恼了家人……不会要离婚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2

    想到这里，周保全先生再也站不住，匆匆上了楼去。
    此时周尧和母亲正在父母卧房的阳台上吹风。
    母亲已经换了居家服，长袖的居家服还裹了了纱巾，冷风吹着的发丝飞舞，满脸慈祥地看着周尧，说：“别担心我，我很好，自己也慢慢开解了不少，今天见了他，我感觉更好了。”
    母亲顿了顿，又说：“白敛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孩子，长得也很好看，说话的声音清悦干净，难怪你会喜欢，即便我见了也欢喜。”
    “你与他好好过，只要是踏踏实实的人，妈都能接受，最关键你要觉得值得，要开心，知道吗？”
    周尧点头，正准备和母亲深入聊聊白敛的时候，周保全先生推门进了屋，脸黑着说：“你们娘俩儿天天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元素兰说：“你怎么现在还爱管起闲事了？”
    “哪是闲事，你们一个我妻子，一个我儿子，你说我该不该多问。”
    “我和儿子讨论他感情上的事情，你要听吗？”
    “我，我为什么不能听！”周保全先生倒是来了劲儿，大马金刀的往座椅上一坐，就要听他们聊天。
    “你这人……哎！怎么越老越招人烦！”元素兰被逗笑，骂了一句。
    周尧知道今天恐怕谈不成，但做戏要做全套，于是便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了，我也不小了，能遇见他也不容易，我会认认真真的，而且他也不是有心思的人，我们会踏踏实实的。”
    元素兰点头，还想说话，结果就看见坐在旁边的“一大坨”，只能闭上了嘴，笑：“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头疼，先睡下了。”
    临了，明显没聊够的母亲又瞪了一眼丈夫。
    真是越老越烦。
    周保全先生被瞪的心里一颤，寻摸着不对啊，这明显是在避开自己，怎么的，凭什么儿子谈恋爱我连参与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吗？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
    危机感十足的周保全先生寻摸了一会，等着妻子进了浴室后，便从卧房里溜走，敲响了儿子的房门。
    周尧打开门看见外面的人，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没等对方开口，便说道：“海市新区的地开始动工了吗？”
    周保全先生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点头。
    “那几棵树？”
    “动工没一个月就被人发现，也不是知道是谁匿名给联合国组织写的信，那边上个月直接派的专家团过来，一期工程全部暂停，估计要等讨论出结果才能动工。”
    “匿名信？”周尧扬眉。
    “对啊，匿名信。”周保全先生脸皮很厚的点头，一副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模样，真是只老狐狸。
    周尧抿嘴轻笑，点头。
    父子俩聊着海市新区的事，一聊就是半个来小时，等着周保全先生聊高兴出了门，才回过神来，自己过来好像不是为了这件事。
    “啊，对了……”
    “嘭。”门在他的眼前关上，周保全先生往后退了一步，吃了个闭门羹。
    这夜。
    很多人沉入梦想，很多人辗转反侧。
    元素兰在梦里梦见了自己参加了儿子的婚礼，穿着西装的两个男人英俊不凡，朝着自己走过来，敬了一杯酒，然后那个年轻好看的孩子喊了她一声妈，她心惊肉跳，却又忍不住笑了。
    周保全先生梦见自己家变，妻子带着儿子、老爹连成了一条阵线，将他撵出门去，妻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卷轴，细数他的罪名，那打开的纸在地上堆了一堆也念不完。
    白敛在梦里回到了那条小河边上，这次的红薯和土豆都烤的外酥里嫩，香喷喷的泛着甜，身边的男人与他对视一笑，说：以后我们就去种红薯吧。
    周尧在梦里回到了上一世，在那压抑的情绪里过完了一天又天，终于在某一天崩溃到了极点的时候，他站在了三十层楼高的楼顶上，低头看下去，却在人群里看见了白敛的脸，一见，钟情。
    能睡着，能做梦，无论是噩梦还是好梦，至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这天晚上，有人注定是睡不着的。
    强仁房地产的老总单军睁着猩红的眼睛，在床上硬生生地躺了一夜，才拍下的土地出了事，他简直恨透了那几颗木头，后悔自己没有更早的发现，早知道就悄悄把那几颗木头给锯掉了！
    新开发的土地出问题，最先知道的还不是他这个土地的使用者，而是和政府有着高度密切的银行。预计这几天批下来的贷款被银行卡住了，拿这块说事，延期放贷。
    强仁房地产可不仅仅这一个工程，还有其他三个工程在动工，目前最急着用钱的是南湾的那处工程，贷款下不来，工人的工资不能拖，材料进不来，每天吃的都是老底。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3

    拆东墙补西墙，单军已经愁秃了头。
    睡！还睡个屁啊！这一关过不了，他可以睡一辈子！
    焦虑地等到了十一月份，海市新区那边终于做出了安排，一期的土地以天佳木为中心，三分之二的土地被确认为森林公园，不准再在上面动土。
    买下土地的开发商现在可以申请退款，以三年为期，分期退还。
    强弩之末的单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还，还好，南湾的房子东拼西凑地盖出来了，只要卖出去就可以回血。
    第91章
    周尧公司今年再次将《超算》第二季和《神说》完结季送审“飞鸟奖”，这次提名了“最佳特效”、“最佳影片”和“最佳男演员”。
    今年的赞助商变成了“某某电视流媒体”，为了打开市场，“某某集团”和“周尧影业”可是花费了大价钱。
    传统线上流媒体的“三巨头”聚在一起聊天。
    牛总幸灾乐祸：“周尧这是要把你抛掉了呗？”
    林总叹了一口气：“这个周尧拦不住了啊。”
    卢豹微笑：“我们奇异那么大，线上流媒体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其他的产业发展的都很不错，线上这一块让点利又有什么，我和周氏联手进入房地产这一块做的不错，你们有兴趣吗？”
    “哼！”牛总冷笑，将头偏到了一边。
    林总蹙眉：“可别养虎为患。”
    卢豹眉梢一扬：“怎么，你们这意思是要让我打压后辈？这我可做不到。”
    “某某电视流媒体”在开发初期，市场的占有量很少，但因为后面有某某集团撑着，和那些跟着“三巨头”后面捡剩的公司不一样，后劲儿可以说非常的足。
    “老三家”不可能不上心。
    但卢豹看好周尧开发的裸眼3d技术，又在和周家联合搞房地产，就算有点心思，也不会真的去实现。
    比起打压周尧，卢豹想的是怎么在裸眼3d技术上分一杯羹，然后联合周家，把苹果和大鹅搞垮一个。
    这样不就还是三分天下吗？
    卢豹思来想去，把目标落在了苹果公司上。
    比起大鹅有一个庞大的游戏产业支撑，苹果却和后台闹得很不愉快，急着脱离掌控的苹果在买下蓝星后，什么都没做，就忙着和后台分家，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卢豹暗搓搓的收购苹果的股票。
    无独有偶。
    大鹅的牛总看似和苹果立场一致，实际在背后也狠狠捅刀。
    一心只想要自由的苹果林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此时，“飞鸟奖”开幕了。
    毫无意外的，白敛拿下了“最佳男演员奖”，可惜朱玉在前，拿过“金叶子”视帝的白敛，对这个奖就淡定了很多，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倒是张家驰，凭借今年在奇异平台拍的那部爱情剧，拿了个“最佳新人奖”，就连“最受欢迎男演员”也差点威胁到白敛。
    白敛成为顶流也快三年了，保鲜期差不多也快过了，流量是年轻新艺人的代名词，公司也有意让白敛摆脱这种过于浮夸的头衔。
    要是张家驰可以继任新顶流，那可就太完美了。
    金漪怕白敛多想，还因为这件事和白敛谈了两次，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白敛听懂了。
    白敛会在意这个吗？
    不会。
    当顶流风风火火了三年，名气已经累计的足够了，等他慢慢下来，就可以专心拍电影，甚至可以当导演，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4

    三年的忙碌，就连白敛这种事业心很重的人都有点受不了，真是，太累了。
    等着拿完了奖，白敛不再管网上那些“新老顶流”的话题，收拾收拾背包，去了影城。
    接下来他会实打实的在影城里封闭拍戏四个月，拍摄他人生的第一部电影，同时也是世界第一部裸眼3d电影——《神说》。
    而在十二月份的时候。
    《了不起的职业》大型户外真人秀综艺节目，在某某电视流媒体开播。
    为了给周家和刁家卖个好，奇异平台还买了这部综艺节目的网络播放版权。
    谁都没想到。
    一个网络综艺节目，在开播第一天就炸了。
    郁明啊！
    消失了一年的郁明再次出现拍综艺了！
    白敛啊！
    才拿了“视帝”和“最受欢迎男演员”的白敛竟然会参加这种户外综艺。
    重点！
    自从白敛爆火三年，只有第一年参加过这种户外的综艺，之后参加的节目都是以访谈类为主，白敛的铁粉激动的都快哭了。
    “妈妈，我要买电视！”“买什么电视那么贵。”“妈妈，我要看白敛。”“好吧，妈妈给你买。”
    “某某机顶盒，只要280，280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280，只要280！”
    而且高片酬邀请的两名综艺老炮和郁明搭档，为这个节目增加了好多的笑料，而且年轻愣愣的夏睿也为这个节目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期引爆了话题量。
    第二期追着看的观众，发现就算节目里没有白敛，这个节目本身也很好看，简直笑的人肚子疼，但又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非常的适合阖家观看。
    第三期点播量就更高了。
    成功的节目为某某电视带来了销量，也彻底盘活了“某某电视流媒体”，而首次经营公司做得还算不错的刁点，在年底的时候和钱洁分手了。
    非常和平的分手。
    感情不在，但工作上可以继续合作的那种。
    《了不起的职业》最后一期，要去南湾录节目，体验房产经纪的生活。
    就是周氏集团在南湾开发的那个楼盘。
    肥水不流外人田，植入广告自然是自家人好算账。
    周尧作为中间的关键人物，自然要过去负责协调，打了电话叫上刁点，才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
    刁点在电话里说：“唉，都大半年了，再谈下去就要考虑结婚的问题，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钱洁也一样，所以都说分开冷静一下。”
    “但是，我挺想她的，尧儿啊，你觉得我能跟她过一辈子吗？”
    周尧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可不能瞎参合，随便安慰了两句就要挂电话，刁点说：“要不我还是跟你过去吧，突然分开也有点不适应，我过去，过去，可能看见人就好了。”
    “快点，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诶？等等我啊！我都还没刷牙洗脸呢！”
    周尧翻腕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点半，这还没起床。
    也难怪钱洁不敢考虑和刁点结婚这件事，刁点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着看见刁点的时候才发现，刁点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这说明他有点认真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刁点虽然最怕他母亲那样的女强人，但从小到大也被他母亲调jiao的习惯了。钱洁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性，而且说话做事都井井有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刁点穿什么衣服都要张罗，刁点习惯自然，一边觉得这女人很恐怖，但又一边依赖对方。
    分手会觉得难受，会憔悴，舍不得，也是理所当然。
    周尧坐飞机去南湾，机票还有点紧张，刁点能跟上来说明他早就买好了机票，只是没有借口过去。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5

    一路过去，长吁短叹，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却因为爱情变了个样。
    进了机场大厅，周尧搂住刁点的肩膀拍了拍，“别想了，过去见了人就知道了，她要是舍不得你，自然会和你谈谈，你可别和她闹的太不愉快，你可是给了人家股份，你要和她拆开了，那公司可就是我的了。”
    刁点抹脸：“都是爱情惹的祸，我妈知道这事，把我叫到她面前批评了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有这些股份，钱洁未必会过来拍节目，你们两个也早分了，再说钱洁把这股份当成了事，尽心尽力，不然播出的效果也没这么好，我觉得还行。”周尧想了想，说，“阿姨担心的就是股权的问题，不然我把我手里的股份卖你一点。”
    “哥~你是我亲哥~”刁点抓住周尧的手腕，泪汪汪地看他。
    飞机起飞，两人分开，但都在商务舱，隔着一条道，转头就能看见。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南湾机场降落，周尧从华国的北方，来到了最南方。
    入眼都是大山。
    景色秀丽，气派无边。
    周尧又想起了和白敛的约定，他们要开着房车游遍全世界。
    拿起手机，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白敛，发送消息，【很美】。
    南方湿冷，不见雪，但厚厚的羽绒服依旧架不住往肉上贴的冷风。
    周尧和刁点在门口站了一会等车，差点被冻出摆子。
    上车后，刁点哆哆嗦嗦地说：“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却被冻成了一只哈士奇。”
    “二啊！”周尧笑骂一句。
    南湾是个二线城市，也是普通的省会城市，常住人口300万以上。政府开发新区，京城的房地产大企业闻讯赶来，周氏和本省的“地头蛇”联手抢下一块最大的地盘，建设了一处高端住宅小区。
    这个工程干了两年，卖一栋楼盖一栋楼，一共二十二栋楼如今已经全部立了起来，一期甚至交付使用，已经有业主搬进了新家。
    因为资金充裕的原因，二期全部卖完，三期就没再采用前两期的方式，而是直接起了七栋楼。
    这就导致了楼房的销售有些积压，让正在海市新区投资的周氏企业有了点压力。
    本来按照老规矩，周氏需要继续找银行贷款，但周尧知道消息后，表示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法宣传试试。
    因此《了不起的职业》就来到华国的南方，在这寒冷的冬天，录制节目。
    周氏集团只需要给节目组报销来回的路费就够了，要是节目的效果好，这点钱连给银行贷款利息的零头都不够。
    接他们的车在路上开着，周尧和刁点都很好奇这座陌生的城市，机场路两边的风景很不错，街景有很独特的地域特色，能够看见很多的少数民族风格，两人看的目不暇接。
    可惜车没有开进市中心，而是在进城后就开上了三环，然后一路绕到了北方，来到了正在开发的新区。
    这里的大楼都是新的，也住进去了不少的人，沿着开阔的路面再往前走了不久，就看见了大片的棕色楼盘。
    三十层高的大楼，一直往深处蔓延，楼距的空间很大，高档楼盘的业主需要更多的绿植空间，周氏的楼盘向来偏高，但居住的舒适度也是不一样的。
    更不要说周氏联手“地头蛇”争取到了这个区域学校的建址，学区房更是提高了房子的售价。
    车带着他们从气派的正门开进去，黑色的书法大字飘逸地写着——雅郡。
    在雅郡的后面，还有国家级印章大师设计的企业logo。
    周氏集团占股高的楼盘都以“雅郡”命名，经常在央爸一套新闻联播后面播放的那个雅郡广告，就是集团的宣传。
    把楼盘统一命名，做成品牌推销出去，可以说是周保全先生接管集团后，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过去十六年的时间，十七座“雅郡”着落在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闪亮亮的招牌，也吸引了更多的投资商与周氏集团开发房地产。
    就像奇异平台的卢豹，也是冲着周氏集团品牌过来的。
    刁点看着眼前一幕，眨了一下眼，然后说道：“尧儿啊，说起来你家发展的不错，以后都得你继承吧？孩子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尧没说话，他暂时没有想过那么远。
    刁点又说：“网上开玩笑说，生儿子是要继承王位这事……说实话，你不能不上心，你是真有王位要继承啊。”
    周尧笑：“你别管了，马上就要看见钱洁，你想好怎么和她相处了吗？”
    刁点像咬了舌头，马上闭上了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6

    车直接开进了雅郡三期的广场里，《了不起的职业》节目组正在整理器械，艺人还没有到，周氏集团安排过来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正带着人走来走去，周尧他们的车一停，所有人都停下看了过来。
    就连钱洁也转头看了过来。
    刁点先下的车，视线和钱洁遥遥对上，两人都面色赫然，对视两秒，又故作无事的将目光移开。
    周尧落后一步，才一下车，周氏集团的经理就一路小跑了过来，远远地喊了一声：“小周总。”
    周尧来这儿并不需要做什么，计划早就过了集团，负责具体事宜的有专门的项目经理，他过来只是因为身份最合适。
    等着嘉宾陆陆续续的到位，节目也就开拍了。
    周尧堕落地坐在太阳伞下面的折叠椅上，看看拍摄，再看看手机，时间过的很快。但刁点坐立不安，拉长了脖子看不清，又不敢靠前，周尧乜他两眼，叹了一口气。
    等着这里的部分录完，节目组转战市中心的广场，体验房产经纪的大明星们需要在大街上发传单，并且回答潜在顾客的询问。
    最理想的状态是能够真的卖出两套房，实在不行，还有演员配合。
    周尧也跟了过去看热闹，结果没看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周氏集团这边的项目经理告诉他：“夏睿被人堵住了。”
    “？”
    项目经理深呼吸一口气，停下自己过于焦虑而变快的语速，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今天来了三个小嘉宾，都是各大经纪公司推的四五线年轻艺人，就是参加过节目，拍过电视剧，三番以外的角色。
    其中有个嘉宾和夏睿组了队，一起去发广告，结果正好碰见另外一群发广告的。
    项目经理是周氏的人，这一块说的尤其清楚，“强仁房地产的尚云阁，就隔着我们一条街，卖的老差了。”
    尚云阁的房产经纪已经和客户谈的差不多，今天就是来接人准备去看房的，结果夏睿带着另外一个小明星去发传单，就发到了那客人的手里。
    看在是在录节目的份儿上，对方也没多说，只要把客户拉走，按理来说这也不是什么事。
    糟就糟在那客户也不是个讲究的，一看竟然是明星在卖房，还在录节目，不但开口询问，最后甚至要跟着夏睿去雅郡看房。
    就这么的，起了冲突。
    其实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项目经理只是本着大事小事都汇报一下的原则，告知了周尧。
    谁成想，却正好戳在了周尧的心上。
    单军的公司被海市新区那块“烂地”拖住，还苟延残喘呢？
    是南湾这块在给单军回血呢？
    周尧当时就把项目经理叫了过来，仔细地询问了两家楼盘的差距。
    周氏集团在南湾联系上了当地的“地头蛇”，就是周尧曾经在周氏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总，联手拿下了最大，却稍微有点偏的地。
    强仁公司则贷款，买下了最好也最贵的那块地，两家距离不是很远，再一次打了“对台戏”。
    但地头蛇王总在南湾的人脉很广，多方活动，成功拿下了学校的建址，让这块地价升值了不少，卖出了当前南湾最贵的房价。
    强仁公司那边虽然买了最当街的楼盘，但却不大，单军为了赚钱，减少了绿地面积，硬挤了六栋楼在不大的一块地里，结果房子卖不出去，现在转手开发的公寓楼，打着做外地人生意的打算，想把楼盘清空，就撤了。
    周尧听完，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忆。
    强仁的单军对周氏“做局”，说不定就是在南湾结的怨，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单军在南湾亏钱了。
    而如今。
    单军依旧在南湾亏钱，同时海市新区的楼盘又是一块烂地，对于一家房地产公司而言，连续失利两次已经是巨大的危机，一旦资金链断裂，公司一定会破产。
    周尧扬了扬眉，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让周氏的楼盘卖的更好，抢走尚云阁的潜在客户，只要这种正常的商业手段，就足以让单军难受。
    所以周尧摆摆手，拒绝了项目经理联系尚云阁解决纷争的提议，客户要看他们的房子有问题吗？人家不买你们的房子，只能说明我们的房子更好，人家愿意花更多的钱来买更高品质的房子，那是人家客户的自由。
    随后，周尧在综艺工作群里说了两句，让大家这一期的节目用点儿力气，如果节目播出后的效果好，“南湾雅郡”的尾期只要能够售出七成，周氏集团发红利，所有人都有高额的奖金。
    南湾需求房子的客户就那么多，老百姓手里的闲钱也是有数的，买了雅郡的房子就不可能买尚云阁。
    此消彼长，说不定就拖垮了强仁公司。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7

    而且为了能够更快地出现效果，周尧让节目组那边先把这个节目做出来，尽快播出，才能够在年底大赚一笔。
    周尧又想起了上一世在那冰冷寂静的监狱里，周保全先生说：“是我没用，是我害了全家。”
    这一世家人的安危他来保护，周保全没有用，他就顶上。
    周尧踌躇满志，结果晚上周保全先生打来电话质问。
    “集团的事你什么时候说的算了？卖出去七成就发奖金，这事你连问都没问我，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说话？就算你是我儿子？你有本事来集团上班，你来和员工股东交代，你别在外面拉我的大旗，我告诉你，就你这态度，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周尧抿嘴，蹙着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弄垮强仁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搞垮强仁？你凭什么猜我的心思？公司里的事你懂什么？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
    周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神冷了：“没事，奖金我来发，我说出口的话，我买单。”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没觉得做错是吗？”
    “爸，这件事是对是错你心里比我清楚，不要为了这点面子上的问题，恶了我们父子好不容易回转的关系。”
    周保全先生顿时没了声音。
    等到第三天上午，节目还没拍完，项目经理宣读了集团那边发出来的集团文件，感谢了节目组和嘉宾对周氏集团的宣传，并且表示节目后根据楼盘销售情况会给与整个节目组0.5%的奖金，估算最少也有一百万。
    另外还会给嘉宾额外的宣传费，通过个人的平台转发关于“雅郡”和“周氏集团”的广告，只要出现有关字样，出现一次就是三万。
    换句话说，周保全先生服软了，把周尧私下里的擅自决定变成了他的决定，并且通过官方发出来消息，给了节目组一剂强心针。
    上午的节目录得尤其好，笑声不断，气氛热烈。
    周尧在摄影机后面看着，视线扫到了隔壁尚云阁的米色大楼，缓缓勾起了嘴角。
    于是在一月份的第二星期，《了不起的职业》房产经纪特辑提前开播。
    整个雅郡小区在节目里美得不可思议，据说摄像师之后又单独留下两天拍摄了很多的素材，那叫一个气派高雅。
    一问价格，一套百平米的房子才两百万？
    妈耶！好便宜！
    而嘉宾们的表现更是格外卖力，从节目一开始就看的人笑得停不下来，尤其是通过他们口述，得知这里的交通环境，购物环境，再加上就在小区边上正在建设一所学校……
    妈耶！
    学区房才两百万？
    好便宜！
    与此同时，周氏集团在年末开展了各种优惠活动，吸引大量本市和外地的客户前来看房。
    每天的交易都是二、三十套房子，等着大年三十的前一天，除了个别实在不好的房子，周氏集团在南湾的楼盘尾期几乎销售干净。
    年三十的上午，周氏集团就通知南湾的售楼部可以休息了，直接放假到大年初八回来，还发了一大笔的奖金，每个人走路都带风。
    消息传出去，同行羡慕的不得了，隔壁冷清的尚云阁销售聚在一起叹了一口气，都在说：“早知道就去雅郡了。”
    “他们每个销售的年终奖都发了这个数，今年过年都可以出国玩了。”
    “这么多啊？真好……也不知道我们能发多少。”
    “年终奖？别想了吧？从元旦到现在，我们就卖掉了两套房，单总不亲自过来骂人就已经很好了。”
    “啧！他有本事来骂，我就敢反问他，要环境没环境，要优惠没优惠，而且到现在学区在哪里都还定不下来，谁敢买啊！”
    “就是就是。对了，说起来你听过没有，集团在海市那边的投资出现了问题，总部那边有高管辞职了。”
    单军头已经秃了。
    海市新区的钱要花三年才能够退回来，南湾的房子又卖不出去，银行察觉到他的危机停止了贷款，公司的高管陆陆续续的出走。
    公司摇摇欲坠。
    今天是大年三十。
    明天开始就是新年。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78

    但这个新年，恐怕是单军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年。
    周尧今年三十依旧在家里过，但和往年不一样的，他恐怕不会一直在家里。
    《神说》电影版赶时间，要抢在明年的春节档上映，为了保证有足够的时间给后期，拍摄的部分必须在四月份全部结束，所以整个剧组都留在了影视城里，白敛今年过年也就不用回家了。
    白敛的父母上面还有老的，所以要陪着过了年三十初一下午过来陪伴白敛，因而周尧选在了年三十这天晚上过去，两人一起辞旧迎新。
    上午周尧先是了回了家，等过了中午，就看见了意气风发的周保全先生。
    公司在南湾的项目大赚一笔，在上午的股东大会上，周保全先生都被夸到了天上飘着，而且第一次这些股东意识到，周尧进入影视圈对周氏集团代表了什么……简直就是前沿宣传的岗哨！
    明星效应！
    掌握网络声音！
    引导网民目光！
    股值爆涨。
    最终周氏集团再迈前一大步，正式进入了华国地产产业的前五强。
    因而原本周保全先生是为了给儿子送钱才投资的周氏影业，如今算是过了明路，甚至股东们都一致认为对周氏影业的投资还可以更多一点。
    下午回来的周保全先生翘着腿坐在阳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电子烟，慢慢悠悠地抽着，眉梢扬的很高，嘴角勾着。
    吐着烟雾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突然嘴角一勾，拿着茶杯喝上一口，竟然哼起了小曲。
    周尧睡了午觉下来，看见的就是他这个模样。
    “来。”周保全先生对周尧招了招手让他坐在了对面，看着儿子笑。
    笑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今天股东大会上都聊到什么了吗？”
    “这次南湾的项目做的简直完美，是你爹我这些年最漂亮的一次年终股东大会，会上那些股东啊都在夸赞咱们爷俩儿这是联合的漂亮，如今这是食髓知味，还想继续啊。”
    周尧醒的还不够彻底，晕晕乎乎蹙着眉，就想开口。
    周保全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这种事我们得有个度，股东的胃口都是沟壑难填，偶尔一次他们叫好，要是总是卖的好，这次的成功反倒成了底线，这可不美。”
    “但是这次咱们做的这么好，那些老头儿也松了口，我趁机帮你讨了个好东西。”
    “你猜是什么？”
    周尧想了想，还真就猜不出来，总归不会是钱。
    周保全笑的合不拢嘴，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肘搁在座椅扶手上，直视着周尧的双眼，说：“一家上市公司。”
    “？”周尧先是愣了两秒，继而眼睛猛地就睁大了。
    “上市公司”？
    这可是好东西！
    华国自打开放个体户经营，公司私有化之后，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有很多的公司上了市，尤其是早几年，赶上华国加入世贸后，上市尤其简单，每年都有两三家公司上市。
    但二十多年过去，很多上市公司已经变成了夕阳产业，利润微薄，濒临破产，市值极低，这个时候就会有大户将这些公司收购，进而拆解、整顿，融合新的资产，获得控股权，这家公司就可以以上市增发股票的方式进行融资，从而实现上市的目的。
    进而言之。
    ——借壳上市。
    周氏集团历史三十多年，始于微末，稳定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了行业翘楚。
    这发展的几十年里，总会遇见一些合适的机会，低价收购一些上市公司，有些还有前景的，总公司就给点钱，继续发展，有些实在价值有限，连年亏本，买下来就直接进行资产整理，安排新开发的实业公司直接借壳上市。
    所谓集团公司，就是在这样的过程里一点点地壮大。
    但买下上市公司说起来容易，做来却很难，需要资金和运气，而且买下来一般都自己集团在用，不可能送给别人。
    如今周保全要给周尧一家上市公司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周尧不需要再等三年，就可以尽快完成第一轮的上市融资。
    对于周尧来说，这确实是个大礼。
    周保全看着儿子变化的表情，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说：“上次的电话我一直记挂到今天，如今终于赎罪了。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干着不同的事，力气往一处的使。这世上，我最该信任的，本该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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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发展，把你那影视公司搞起来，等我退休，集团也是你的，成为华国首富，是我对你的野心。”
    周尧被逗笑。
    虽然心里感动，嘴里却说道：“您觉得我手上最大的资本是什么？”
    “裸眼3d？”
    “不，是我从大学就开始创造的天神宇宙，我会靠着他们打造一个全球级别的影视帝国。华国首富……这个野心太小了。”
    周保全愣了两秒，继而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等着看你的野心，哈哈哈哈。”
    不就是吹牛吗？
    关了门，爷俩愿意怎么吹就怎么吹，男人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来的。
    再说，聊天吹牛也顺便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管他能不能成，总得先有了梦想，才能朝目标去努力。
    要知道在今天以前，周尧和周保全先生更有仇似的，除了必要的交谈根本很少说话，这样聊了一下午，很多地方也就说开了。
    晚上团圆饭，请的厨师来家里，满满一大桌的饭菜，周保全先生非得让周尧喝酒，周尧晚上要开车去影城，大过年的找车不方便，自然不能喝。
    周保全问：“为什么不喝？”
    周尧说：“我对象今年回不了家，我答应去陪他。”
    周保全眼睛一睁：“叫她来一起吃饭。”
    母亲不安了地眨了眨眼，说：“他……今天还加班吗？”
    “嗯，赶进度，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开车过去要两个小时呢，一会我吃完饭我就走。”
    “哦……”母亲嘴巴张了张，实在说不出把白敛叫家里的话，不然这年可就没法儿过了。
    周保全到底是个男人，对这个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很好奇，左耳朵听右耳朵就过了，连句追问都没有。
    周尧在感情上大大咧咧的慢热，说不定就继承了周保全的基因。
    但老爷子对这件事有点儿上心，问了几句，“那女孩儿多大了？”“那女孩儿是演员吗？”“见过那女孩儿的家长了吗？”
    周尧回答的有点尴尬，对母亲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元素兰女士给老爷子夹了一块鱼肉，说：“爸，年轻人谈恋爱一天一变，等尧儿觉得可以把人带回来了，那才是正经的，您就别操心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年纪，就想抱抱孙子，你可快点儿吧，我现在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
    周尧没说话，元素兰也只是笑了笑。
    晚饭后，家里的阿姨去洗碗，元素兰把周尧叫了楼，锁了门。
    周尧不明所以，说：“我还得出门呢。”
    元素兰走到沙发边上，转身看他，她的眼神有些犹豫，但很快有变得坚定了起来，随后脊背挺直，捏紧了手指说：“你们……生个孩子。”
    第92章
    “……”周尧愣了愣，继而叹气，“您这是怎么了？”
    “必须生，领养的我不认，没有孩子，你爸那边谈都不用谈。”
    “……”周尧没说话，深深地看着母亲。
    元素兰叹了一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我不逼着你结婚，就算你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接受，我是当妈的，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快乐，所以你做不到的事，我连说都不说。”
    “你和他的事，我多说过一句吗？”
    “但咱们和其他家庭到底不一样，家里这么大的产业是你爷爷背砖背出来，是你爸天天喝酒喝得都快肝硬化才打拼下来的。你不愿意进公司无所谓，有管理公司，只要股份在手里，就是咱们的。可你老了呢，亲戚里抱养一个？还是领养一个？你让长辈们怎么接受自己拼命了一辈子的家业，就那么平白地给了外人？”
    周尧敛目听着，然后问了一句：“妈，你和爸，还能生吗？”
    元素兰愣了一下，继而脸色发红，无奈说道：“我四年前就不行了……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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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周尧没懂。
    “反正你还想要个弟弟妹妹是不可能了。”
    “……”
    “儿子，这次过去你和他商量一下，不需要你们出面，这件事妈来张罗，我去国外帮你找。你们想要一人一个也都可以，妈不怕丢脸，也不怕麻烦，那是咱们家的未来，也是你把他带回家让你爸同意的关键。”
    “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不把后路解决了，你爸情愿跟你断了关系也不会同意。”
    “好，我知道你不在乎，可你舍得妈吗？舍得妈都五十多岁了，被儿子丈夫折磨的日渐憔悴，好好的家，我们不能团团圆圆的吗？”
    周尧所有想说的话都被母亲堵住了，他沉默地听完，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我会和他谈的。”
    元素兰松了一口气地微笑，她走过来拉住周尧的手，然后又抱住他，“让你为难了。”
    这才开门离开。
    周尧走在后面，其实也没觉得有多么为难。
    他并不十分喜欢孩子，所以对孩子也没过大的期待，但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可以解决那么多的问题，为什么不呢？
    所以晚上，当周尧看见了白敛，和他谈起这件事的时候。
    白敛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激动地说：“我想要个女儿，可以吗？我很喜欢小孩，尤其是女孩，如果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这简直太好了！”
    周尧看着白敛脸上的笑容，看着他笑的毫不作伪的模样，心里的大石落下，他牵起他的手，在手背落下一个吻。
    “到时候一起出国吧，我母亲可以当见证人，在国外，我可以和你结婚吗？”
    白敛呼吸骤然一颤，继而眼眶就红了。
    他点头。
    重重的再次点头。
    “好！”
    出国的时间定在了白敛这部戏拍完后。
    电影拍摄的时间很长，再加上裸眼3d特效的运用，整个拍摄时间在半年，不过白敛的戏集中拍摄，大概四个月就可以完成，他去年十二月份进的组，今年三月份就能够全部拍完。
    三月份，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周尧回来后就订了一对钻戒，也把这消息告诉了母亲。
    母亲如今对白敛的接受度极好，还帮忙出主意定下了礼服，甚至还和周尧在过年期间去了一趟影城，和白敛当面谈了一下结婚和孩子的事。
    元素兰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特别开明的人，只是太爱自己的儿子，爱屋及乌。既然只有白敛可以给儿子幸福，她愿意克服自己所有的不适，对白敛好点。
    这样……白敛也会对儿子更好。
    以前她担心两个男人在一起没办法长久，如今在国外有了婚姻，又有了孩子，这两个人在一起和那些男女婚姻还有什么差别呢？
    见过了白敛，心里那最后一点担忧也就消散了。
    等着过完年。
    周尧暂时从感情上走出来，按照程序拿下了父亲嘴里的“上市公司”，在业内人士的帮助下，开始走“借壳上市”的程序。
    整个走完，大概需要两个月。
    等他从国外结婚回来，差不多也就到了该大刀阔斧发展公司的时候。
    同时公司开始拍摄新的电视剧，都是些早两年买的优质ip。
    一部都市爱情剧，算是让“qoq特效公司”那边不至于没事情做，养了那么多人，停一天都是好十来万的工资在浪费。
    在拍摄影视剧方面，只要不是周尧的作品，他一般不会管太多，公司高层开会征得他的同意，立项之后，就可以拍摄了。
    公司自然有一套运营机制。
    剧本，选角，赞助商……角色还没定下来，白敛那边就已经从b市回来了。
    三月，如期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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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白敛、元素兰、刁点，还有蓝姨，在三月六号这天，坐上了前往枫叶国的飞机。
    在机场的时候，元素兰接到了周保全先生打来的电话，这位总裁先生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出国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问你为什么出国也不告诉我，一走就是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都应该和我谈一谈吧？”
    元素兰能说什么，只能说陪着儿子出国旅行。
    周保全先生很气闷，却还是很有霸道总裁范儿地说：“这次不说你，等我退休了，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元素兰嘴角一勾，笑的眉眼皆弯，温柔地“嗯”了一声。
    半天的飞机，当他们降落在这个小小幸福的国度上的时候，浪漫美满的未来已经等在前方。
    枫叶国是世界少数允许外国同性恋结婚的国家，只要手续齐全在这个国家结婚的同性恋者就可以得到法律上的认可。
    其实对于周尧和白敛而言，结婚本身象征的意义大于一切，他们并不需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婚姻，就算在国内，有法律保护又能如何，离婚的夫妻比比皆是。
    所以婚姻生活更需要两个人一心一意的维持。
    可仪式感本身会让人产生幸福的感觉。
    周尧愿意在异国牵起白敛的手，在神父的祝福下宣誓爱他，也只是为了让这段感情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从此以后，便不会再松手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过教堂窗户上的彩色玻璃，在脚下绘制出五彩的光芒。
    神父和他背后的圣父雕像满脸肃穆，在那斑斓绚丽的光幕下，高声宣读着婚姻的誓言。
    蓝姨作为唯一女方（？）家的来宾，捧着心哭的稀里哗啦。
    两年前，她怎么劝过白敛在这段感情里要看明白想明白，如今就有多少字打在了她的脸上，可她却只觉得高兴。
    这段爱情最后能够修成正果，简直不可思议。
    刁点坐在周妈妈的身边，咬着自己的嘴唇认真地看，看着那两人交换了戒指，亲吻，然后在对视间幸福的微笑，突然就从脚底板生出了一股战栗。
    生平第一次，对婚姻不再觉得恐惧，生出了一点点想要去找到一个人结婚的念头。
    但最感慨的还是元素兰女士了。
    她心情何止用复杂来形容。
    儿子结婚了，却在这异国他乡，只有她一个亲人观礼，没有宾客，没有热闹，如此的冷清，甚至让人心痛。
    她周家的孩子，应该办最热闹的一场婚礼，宴请八方来客，觥筹交错间，送上数不尽的祝福。
    然而人到了这个岁数，突然就看淡了。
    所有的面子，都不如孩子的幸福重要。
    擦去眼角的泪水，元素兰站起身，为这场冷清的婚礼送上了第一个掌声。
    婚后是蜜月，但这个蜜月没那么简单。
    元素兰在蓝姨的陪伴下，在蜜月期间，去见事先联系的代孕母亲，还要找到可以开展这个项目的医院，最后还要去“小圆球库”寻找合格的“小圆球”，这花费了不少钱，但最后也找到了符合理想的“小圆球”。
    来自同一个母亲，一旦受孕成功，两个孩子是有血缘关系的。
    差不多半个月下来，也就勉强完成了这件事。
    周尧和白敛始终没有见过那位代孕母亲，也没有参与过“小圆球”的挑选，有些人不该见，有些过程也没必要参与。
    孩子的到来会为他们的未来带来很大的变化，但也只有孩子本身。
    白敛这些天很兴奋，总是在说孩子的事情，他是真的喜欢孩子。
    只是无关男女。
    白敛会主动选择一个女孩，只是因为不希望一家人分开，最后孩子肯定会接到周家去养，一个女孩能够避免很多的问题。
    有时候白敛聪明的让人心痛。
    他不争不抢一切随缘，像空气一样存在在周尧的身边，存在感依稀，但离了空气，周尧会死。
    半个月后，从国外回来，周尧和白敛的无名指多了两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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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的人都送上了他们的新婚礼物，不知道的……自然也没必要告诉。
    除此以外，周尧回国后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强仁房地产资不抵债，被银行告到了法院，被迫进行了资产拆解和拍卖。
    单军为了避免破产，不得不卖掉了他位于四环外的强仁大楼，以及一些不是很赚钱的实业公司股份。
    周氏集团只是买下了强仁公司在挖掘机生产工厂的股份，其他的都没有理会。
    一时间，强仁房地产元气大伤，虽然没有倒闭，但再想起来，也很难了。
    尤其是面对几次发展策略正确的周氏集团，已经变成了如同山岳一般的庞然大物，再没有了对抗的勇气。
    没能让单军破产吃上牢饭，周尧顾不上遗憾，他新婚大喜，不易杀生，如此结果已经非常满足，如今也就剩下何瑜。
    不过何瑜现在在苹果台混的如鱼得水，去年的综艺节目拿下了很好的成绩，力压钱洁的综艺节目一头。
    如今受到苹果台的庇护，暂时是动不得的。
    周尧也不急。
    全球影视行业随着裸眼3d技术的出现必然会掀起新的革命，作为掌握源头的“大手”，周尧自然会找到机会。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周氏影业，借壳上市。
    为了上市成功，周尧一改之前低调的经营方法，主动增加了公司的宣传。
    尤其是即将开播的《超算》完结季和《神说》的电影，公司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宣传。
    直到《超算》完结季在全网开播的那天，周尧选了个黄道吉日，带着白敛在经纪公司的门口搞了个庆祝会。
    媒体记者蜂拥而至，舞龙舞狮，载歌载舞，最后周尧、白敛和刁点站在镜头前，一剪刀下去，红绣球落在金色的盘子里，喜庆的狮子含着绣球喜气洋洋地登高挂彩。
    随后周尧宣布，周氏影业上市的第一轮融资，正式开始！
    那天。
    从早到晚。
    周尧看着自家公司的市值疯长，钱像是下雨一样从头顶上落下来，哗啦啦的往自己的口袋里钻，一亿，两亿，十亿……
    突然，对钱好像就失去了概念。
    股市关闭的时候，周尧也和合上了电脑。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闭上眼，再睁开，就看见怔怔看着自己的白敛。
    白敛问：“多少钱了？”
    周尧摇头不确定：“这只是第一天，按照规则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的股值会持续增加，只是今天一天……”周尧竖起两根手指，“两个亿。”
    白敛眨了眨眼睛：“坐在公司里，就赚了两个亿……这上市赚钱也太快了。”
    “赚的快，跌下来也心疼。”周尧苦笑摇头，努力压下自己动荡的心情，“不说了，既然上市，我们就要保证公司有足够活力，不断让市场看见我们的优秀产品，给市场信心，就是保证公司市值最好的办法。”
    白敛点头，继而说道：“今天没事，我翻看了公司的一些剧本，有个剧本我有点感兴趣，是一部民国戏。”
    “嗯？”周尧愣了一下，那一瞬间有点小小的失落，白敛可是他的御用演员，但白敛现在却提出要去拍别人的戏。
    但很快他调整情绪，点头，“好，把剧本带回去，我看看。”
    “嗯。”白敛微笑，在周尧起身的时候上前牵住了周尧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抵靠在了一起，金属坚硬的质感传递出强而有力的力量，提醒着他们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结婚了，还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在孕育。
    于是周尧心里那点酸涩的念头烟消云散，只剩下更加纯粹的幸福在萦绕。
    a股上市的第一轮融资，还吸引了很多的熟人来投资。
    梅广轩拿出了大部分的积蓄，周尧以原始股的价钱卖给他，唐泽则直接通过股市购买的股票，他看好的是裸眼3d技术。
    除此以外，周氏集团因为让出了一家“上市公司”，所以直接折算成了公司的股份，现在是除周尧以外的第二大股东。
    奇异平台那边心态较为奇怪，毕竟没有给竞争同行送钱的道理，但是为了维持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动最开始投资的一个亿，靠着这些钱，现在还是公司的大股东，只是比重随着公司上市在缩小。
    而公司很快迎来了一个大投资……“某某集团”协议大额购入了周尧公司的股份，这笔钱则主要用于“某某电视流媒体”的线上发展，协议要求周尧公司必须增加独播的优质节目，并且在电影《神说》上映，裸眼3d解禁之后，所有运用了该科技的产品都必须优先用于“某某电视流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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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两个月后。
    周尧公司的股权重新分配，周尧个人拥有股份51%，但让出10%的股份给了白敛，加上白敛个人手里的5%，两人拥有56%的股份。
    周氏集团占股10%。
    某某集团占股8%。
    奇异平台占股5%。
    刁点占股5%。
    剩余16%为小额散股。
    白敛的新剧确定，是一部民国的谍战片，红色家族的三兄弟的故事。
    这部片子公司找了很多的编剧来打磨剧本，将会作为明年的大剧推出，并且会作为首部使用裸眼3d技术的电视剧。
    就冲着这个裸眼3d的技术，这部戏里明星云集。
    白敛饰演男主角，唐方，三兄弟的老二，旧上海有名的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火热的心，实际身份是党员，一腔热血向红星。
    张家驰饰演男三号，唐安，三兄弟的老三，热血青年，前期被敌军诱惑，沉溺享乐，甚至一度往外传递过信息，但最后迷途知返，与家人站在统一阵线，完成了重要物资的运送。
    大哥找的是奇异平台的一个中青年演员，属于眼熟没名气，要爆未爆，将会在这部戏里奔波拼命为弟弟们“擦屁股”，一心只想把家业做大，结果莫名其妙站了队。
    唐泽则扮演这个家庭的父亲，一名历史上真正存在的红色资本家。
    郁明客串白敛的发小儿，两人吃喝玩乐，好几次当了白敛完成任务的挡箭牌，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却毫无察觉，直至意外死亡。
    临死前，在白敛的忏悔中道出实情，“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可惜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个角色虽然镜头不多，却很出彩，也方便“洗一洗”郁明黑灰的人气。
    剧本从确定到修改足足用了两个多月，等定下来，三伏天也来了。
    《超算》的完结季迎来了大结局，当最后一集，弗兰克·兰迪从外星球驾驶星船降落在地球，和地球东方的英雄联手剿灭海洋巨兽的时候，网络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弗兰克·兰迪！！”
    “啊啊啊啊啊！！文顿！”
    “啊啊啊啊啊！！我是大玩家！”
    “我原地爆炸！这是什么神仙彩蛋？我为什么在电视剧里会有一种看见电影彩蛋的错觉？是要拍电影了吗？是吗是吗？”
    “一人血书恳请拍我是大玩家的电视剧，那本书是我本命啊！”
    周尧的《我是大玩家》在上一世算是他的网络小说巅峰。
    他的“天神系列”预计七本，如今已经完成了五部，第六部连载中。
    分别是。
    第一部《神说》、第二部《暗刃》，这两本书是周尧大学时候写的，因为他进入网络文学比较早，他的文笔、格局都比当时的作者强上很多，所以一本封神。
    可要说这两本书现在看来有多完美，肯定差远了，毕竟这两本升级流爽文的套路已经被后来者写烂，回头再看也不是多出彩。
    第三部《我是大玩家》是在周尧大学毕业后写的，也是他准备了最久的一本小说，从大纲细纲到人设，足足准备半年才动笔。
    再加上那时候不需要考虑学习的问题，他一心一意创造一个“大逃杀”类的精彩故事，这本书后来被网友评为，“神书第一名”。
    第四部《守护者》相比较而言要差一点，因为周尧有意识的要将整个宇宙铺开，所以主角的身份变成了商人，从原本的打斗升级变成了宇宙探险漫游，很适合阅读，但精彩有限。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84

    等到了第五部，周尧就已经重生回来了。
    《超算》本来只是陆卓的大男主小说，但那时候他为了延长“萧子期”这个人物的影视寿命，这本小说变成了双男主的故事。
    单从小说上来说并不是很成功，但靠着这个ip，周尧可是敲开了央爸和总殿的门，还拿下了华国历史上卖的最贵的一部戏的记录。之后他靠着这部戏拿了“最佳编剧”，梅广轩拿了“最佳导演”，这部戏还拿了“最佳电视剧奖”。
    只说商业价值，这部戏是赚钱最多，拿奖最多的。
    第六部，《冥王》连载中。
    这是一个克苏鲁权谋向的小说，周尧写的史无前例的慢，就连网络更新也从他习惯的日万，变成了日更新五千。
    连载到现在，小说的世界观才彻底铺开，而要将这个故事连载结束，最起码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至于第七部关于真实能量的故事，按照上一世的进度，应该写在《冥王》的前面，但周尧很不满意上一世的那一本小说，可惜始终又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所以决定暂时搁置。
    事实上，周尧并不是很想再写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写作的状态，也没有时间，所以与其非得再开一本小说，倒不如将真实能量在《冥王》中赋予男主角蒋子文。
    蒋子文，广明王，华夏神话传说里的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蒋，诞辰二月初一，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
    地狱有书“生死簿”，便是“真实能量”的一部分。
    所以在出现这个念头后，周尧始终没有说明《冥王》男主角蒋子文的真实能力是什么，他可以调用死亡的能量，但更多的时候，他施展出的力量却是“死亡能量”无法做到的。
    发文至今百万字，主角所掌握的能量始终是最大的一个伏笔，让评论区里一直充斥着读者的猜测。
    但最后究竟要不要把“真实能量”给蒋子文，就要看周尧的状态，还能不能再写一本书。
    周尧还有一年的时间去思考。
    然后做出决定。
    而此时，整个网络正因为《我是大玩家》的主角文顿出现而狂欢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尖叫最爱的那本书的改编他就要来了！
    包括远在米国的弗兰克·兰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很多来自华国记者的采访。
    弗兰克·兰迪在远程视频连线上明确说道：“是的，我将在电影中扮演《我是大玩家》的男主角文顿，前期的筹备基本结束，我很快就会进入拍摄阶段，期待吧，大玩家的粉丝们！战斗狂人，文顿就要来了！”
    当然，关于弗兰克·兰迪是“黑历史”、“过气”、“外国人”等等负面言论也很多。
    但这部戏不在国内拍摄，拍摄结束后将是全球上映，到时候华国放不放呢？自己国家的超级英雄ip，却无缘观看，这多遗憾啊。
    所以哪怕负面言论再多，也无法阻止弗兰克·兰迪拍摄这部戏，并且最终会在华国上映的事实。
    周尧的公司借壳上市成功，三个月的时间资产翻倍，又了足够的钱之后，开始多线程操作。
    公司安排一个专项部门出国负责《我是大玩家》的电影制作。
    国内。
    《神说》电影的后期正在紧张的制作当中，两个亿的后期，每天都是十几万的软妹币在烧。
    民国谍战戏《光的影子》开机，白敛和一群明星大腕纷纷进组，开机仪器办的红红火火，各大平台都在报道，粉丝反响强烈，预计总投资八千万，并且会首次在电视剧里使用裸眼3d技术。
    《了不起的职业》第二期再度开拍，过去一期造成的轰动让这部综艺成为了准s级，赞助商蜂拥而至，甚至不需要周尧公司花钱，开拍就赚钱。
    剩下就是为了发展“某某电视流媒体”，办竞技比赛，购买小成本的爱情电视剧，邀请明星过来访谈，虽然远不如“三大巨头”发展的好，但也在稳定发展。
    最后就是开发裸眼3d技术了……“开发不停，赚钱不止”，周尧迄今为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让该技术最后引爆市场，所以保险起见，周尧又花了两百万去搞版权，保证这个技术由始至终可以死死地捏在自己的手里……其他企业和个人要想研发，哪怕用他们的一根灯丝，都要付钱给他。
    白敛去拍戏，周尧忙着经营公司，难得白敛周末休息，周五这天晚上连夜开车回到a市。
    周尧前几天就接到了白敛的电话，今天就一直在公司里等着，连饭都没有吃，等人好不容易到了，两人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餐。
    一碗饭下肚，这才有了谈话的精力。
    周尧仔细看坐在对面的白敛，说：“怎么觉得不一样了？”
    “哪里？”白敛抬眸，凤眼睁圆，眸光闪亮，眼波流转间透着一丝狡黠。
    周尧想了想，说：“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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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敛眨了眨，继而摸了自己的鼻子笑：“不会还没出戏吧。”
    “唐方是个狡猾的小子，和萧子期完全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拍戏看起来很顺利？”
    白敛点头：“还不错，最难的裸眼3d，因为我们在电影里拍了一年，这次上手很快，比一开始想象的顺利很多。”
    “辛苦了。”
    “辛苦？”白敛眉梢一扬，继而凤眼微眯，“好，我辛苦了，你有什么奖励？”
    还在戏里的白敛和平时的乖巧完全不一样，眉眼灵动，透着那么一点坏，像只充满野性的小兽，让人突然生出一种征服欲。
    周尧的眼睛也跟着眯了几分，使坏地说：“既然这么辛苦，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出力就是了。”
    “……”白敛眉梢一扬，到底抵不上本性的羞涩，红着脸没说话了。
    回家后，周尧很辛苦，但白敛也不轻松，两人累的精疲力尽，一直到凌晨三点才昏睡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周尧已经提前告知樊绪言自己要休息一天，因而天亮了两人也在床上闷声大睡。
    突然铃声响起，周尧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他母亲。
    周尧匆忙穿好衣服下楼，带母亲回到家里，白敛已经起了床，梳洗的清爽干净，站在门口盈盈地笑。
    元素兰女士现在对白敛的接受度是越发的高，走上前对着白敛笑着，又轻轻拍着他的手臂，招手道：“大早上的吵醒你们了，不过我有个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你们看。”
    白敛困惑地看向周尧。
    周尧摇头。
    元素兰坐在沙发上，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三张照片摆在了桌面上，笑容里透着兴奋，说：“来看看，两个孩子的五维彩超已经出来了，多好啊，健健康康的……”
    话没说完，白敛已经像只大狗一样蹲在茶几边上，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看了又看。
    周尧拿起一张看了一眼：“好丑。”
    白敛和他母亲一起瞪他。
    元素兰说：“这才四个月，已经长这么好了，瞎胡说什么呢！”
    白敛点头：“特别好，超级可爱。”
    周尧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
    周尧对孩子的期待感比较一般，但白敛特别期待，和母亲遇见，两人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周尧起身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正刮胡子的时候，母亲喊了一声：“儿子，我和白敛出去买菜，中午咱们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等周尧探头出去，房门已经关上。
    等着周尧洗漱结束，再次回到客厅，他站在茶几边上抱着手臂，歪头又仔细地去看照片，看着看着，眼神就柔软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同一个人，国外“小圆球库”里高价购买的，年轻、聪明、貌美，最关键对方也只捐了一次。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照片里一个头上脚下，一个头下脚上，像太极八卦里的两条游鱼一样，首尾相连，紧密不分。
    姐姐和弟弟。
    或者。
    哥哥和妹妹。
    他们会出生，会来到这个家庭，会在浓郁的爱意中成长起来，会成为他和白敛中间最紧密的维系。
    最后，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获得一样的家产。
    看着看着，周尧笑了。
    感谢老天爷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能够拥抱这样的幸福，所以为了报恩，下一步，就是慈善了吧。
    努力的，把自己的幸福分出去，期待更多的人可以走出困境，可以像自己一样，获得幸福。
    元素兰女士带着“儿媳”出去买菜，本来只是想要享受一下作为婆婆的感觉，却忘记了“儿媳”不仅仅是“儿媳”，而是一个超一线的“大明星儿媳”。
    等千辛万苦回了家后，那叫一个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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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着额头无奈地笑：“白敛这人气也太高了，这才进超市呢，就被围住了，我的天呐，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差点以为今天出不了超市的门。”
    白敛赧然地笑：“等再过几年，我曝光率没那么高就好了。”
    元素兰摆摆手：“没事没事，工作重要，好好发展。来，儿子，给你带的早饭，你们两个人快吃，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午饭。”
    元素兰女士是个完全没有事业，但操持家务上却是满分的女性，即便家里长期有阿姨在做饭，但她也会经常下厨做些自己的拿手美食。
    不多时，午饭上了桌，三个人美美地吃着午餐，没等吃完，周保全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保全先生在电话里不满地说：“你上新闻了，你知道吗？上次你出国我就没问你，你解释一下，那个白敛是怎么回事？”
    元素兰愣愣地听完，没等说话，电话就被周尧拿过去，说道：“爸，白敛是我的朋友，妈现在在我这边，你下班要过来吗？”
    元素兰和白敛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周尧递眼色，无声地说：要告诉你爸吗？现在不是时候吧？
    但显然并不需要大家紧张，周保全晚上有应酬，根本不可能过来，只是嘱咐要把他母亲安全送回家，这就挂了电话。
    周尧将手机还给母亲的时候，蹙眉说道：“其实现在差不多了，我和小白结婚的事，他知道的越晚，恐怕越难接受。”
    元素兰叹气：“你爸我比你了解，再等等吧，你爸在海市一口气拿下了两块地，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那边工作，等他忙完这一段的，孩子也就生下来了，我抱去给他看。”
    周尧摇头：“我倒是觉得现在告诉他是个好时候，公司的事牵扯着他的注意力，他没办法分神，等着处理完工作，他这边估计也就差不多接受了。”
    “我再想想吧。”元素兰垂眸，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口问道，“小白，你父母那边……”
    白敛看了周尧一眼，淡淡说道：“马上暑假，我让他们过来住一个月，这件事我会慢慢和他们说明，您不用担心，这是我该做的事，我会认真把它做好，说不定下次喊您过来，就是和我父母见面了。”
    “哦……”元素兰松了一口气地笑着，然后点头，“好的，等你的电话。”
    后来等着元素兰离开，白敛说了一句：“阿姨真的很好，开明冷静，漂亮大方，是我见过最有气质的女性。”
    周尧抱着他笑：“那么喜欢，就改口叫妈吧。”
    “今天……想过……”白敛红着脸，小声地说。
    “叫不出口？嗯？”
    “笑什么，等我爸妈来了你试试，你看看喊的出口不。”
    “不用试，肯定叫不出口。”
    白敛眉飞色舞地看他。
    周尧笑，说：“少了一笔改口费，回头我让他们补上，拿着钱喊了第一声，之后再喊就不难了。”
    白敛出手，在周尧腰上的软肉捏了一下，然后又亲了一下人，这话也就不谈了。
    啧，拿钱改口什么的，也就他想得出来。
    第93章
    后来白敛去看电视，周尧拿出手机给周保全先生打了个电话，开口问道：“我听妈说，你在海市买了两块地？”
    “啊，对，是这么回事……”
    周保全先生其实是个很敢下手的商人，他在南湾的楼盘全部清空后，手上的钱有了富裕，后来一咬牙，在海市新区就拍下了两块地。
    一块地是一开始就定好的居民楼，另外一块地则是在那块烂地边上。
    自从天佳木出现，政府就将很大一块地圈出了森林公园，随后经过多次会议探讨，在森林公园的基础上，改变了新区的规划。
    新区从原本的居住区，变成了旅游区。将原本要给高速公路腾出地儿的那块地作为商业用地出售。
    政府原本的意思是在那里盖度假酒店，海滨浴场之类的旅游区。
    但更早有规划的周保全先生递了一个计划书上去，计划要将那块地建成华国最大的游乐园，政府方面一合计，果断同意了这个规划，并且还给了周保全一个较为优惠的价格。
    就此，海市新区的格局彻底完成。
    周尧回忆上一世，也是这般的规划，只是上一世周保全先生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和奇异平台联手，也没有进入海市新区的市场，导致公司发展停滞，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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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周保全先生抓住机会，而且另辟蹊径，拍下双土地，左手是传统的房地产业，右手是旅游业，公司必然会再进一步。
    而此刻周尧已经想好怎么宣传这个游乐园了。
    和父亲交谈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周尧也能够询问公司接下来的发展。
    算算时间，上辈子周氏买下来的那块“烂地”应该也快传出开发的消息了吧，这一世当然是要避开。
    不过周保全先生在电话里说：“暂时还没有别的开发计划，海市新区的投资很高，接下来两年，那边都是公司开发的重点项目，再有别的商机，恐怕也有心无力。”
    周尧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此来看，家里最致命的难关应该已经过来，周氏集团不说从此鹏程万里，也该稳定发展。
    而与此同时，苹果公司则一直处于风雨飘渺当中。
    林总在公司核心会议上，听公司的金融高管说道：“我们的股票被不知名企业大笔购入，有32%的股份不知去向，各种矛头都指向了奇异和大鹅。”
    市场部的高管说：“我们的流媒体市场占有率第一次跌破20，上个季度只有18.8%，会员纷纷出走流向奇异和大鹅，以及某某电视流媒体，如果没有更加优质的节目，我们的市场恐怕还会继续萎缩。”
    办公室的主任说：“卫视台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年底会自行招标综艺节目，我们的节目如果想要上电视，也需要走招标流程。”
    林总闭上的眼睁开，环顾一圈自己的核心骨干们，沉声问道：“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负责商务的高管在林总期待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视线游移避开了林总的询问。
    林总眉心猛地一蹙，开口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怎么回事？说说说，赶紧给我一次性秃噜了！”
    这人吞下口水，说道：“黄总联系我们，要撤资。”
    “妈的！”好脾气的林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一上午，没一个好消息，每一个每一个的，都像是在嘲笑他把公司搬到a市的错误，嘲笑他离开体制的愚蠢决定，嘲笑他的无能！
    林总这次是确确实实地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儿上，摇摇欲坠。
    ……
    周尧的公司“借壳上市”，虽然起势不错，但a股的市场就那么大，而且又是一家影视公司，资产在翻到五倍后也就减缓了下来。
    公司现在市值50亿，也就相当于蓝星环球影视公司破产前的水准，比起影业大佬们自然差的还远，也不过就相当于从一只在大海里战战兢兢的“小虾米”，长成了一条大鱼，别说遇见“巨龙”了，就是算是遇见一条“鲨鱼”也够他们吃一壶。
    好在影视公司外人看着风光，却实在算不上大资本，所以周尧也凭借上市，勉强冲进了华国影视行业的前十名。
    等白敛的民国戏拍完回来，又快到一年春节的时候，《神说》的电影终于到了快要上映的时候。
    整个公司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周尧的裸眼3d在圈子里已经不算秘密，公司更是早在两年前，发展方向就围绕了这个技术在计划。
    如今《神说》已经确定在贺岁档开播，也是第一次将裸眼3d推出去，是否成功，在此一举。
    周尧再次出动和点点家做了合作，约好了看书送观影票的活动，还开了一个《神说》同人的征文活动。
    然后找到卢豹，将海外出品的版权给了奇异公司，最后卢豹可以从周尧这里获得海外四成的票房分账。
    国内的院线则是周尧自己跑的，本来可以都给奇异公司，但那样奇异公司赚的就太多，一家独大很容易催生“寡头”，对国内其他中小企业影响很大，也不利于公司日后的发展。
    除此以外，就是国内那铺天盖地的宣传。
    周尧才上市，手里资金充裕，这次的宣发可以说是不计成本。
    电影票房能不能回本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关键是要将“qoq裸眼3d”的技术宣传出去，高科技的东西才赚大钱，一部电影的票房能赚到的实在有限。
    但就算仅仅只有宣传片，网上也炸了。
    朱玉过去一年都在为一个工作在努力，就是《神说》的电影版。
    她几乎参与了整部电影的后期，即便在这个行业里已经工作了十年，朱玉依旧为这部电影的科技含量而惊叹，更是庆幸自己会在公司最缺人的时候进入公司，进而获得了重用。
    这个工作带给她的成就感是无限的。
    也是因此，朱玉在得知《神说》电影进入宣传期，并且预计今天全网上传宣传片后，还在上班呢，就开始频繁刷新手机。
    唐佳佳中途来回两次，每次都看见朱玉“开小差”，便有点不高兴地来到了朱玉身边，才一过去，朱玉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开口说道：“唐总，宣传片说是几点上传来着？”
    唐佳佳愣了一下，继而兴致勃勃地说：“应该是九点吧，没几分钟了，我们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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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看看时间也就是五分钟左右，网上一片平静，谁也没有感觉到这即将降临的“暴风雨”。
    朱玉喝了口水，蹙眉：“紧张的胃疼。”
    唐佳佳点头，手肘撑在朱玉的肩膀上，轻轻依着她，说：“那宣传片我都看过无数遍了，觉得已经是最好了，但却又觉得还不够好，这患得患失的，将近四年的研发，终于到了交给市场验证的时候，我昨晚上都没有睡好。”
    “嘿，你别提了，看我这黑眼圈。”朱玉抬头让唐佳佳看，薄薄的眼镜镜片后面，下眼帘上印着两道清晰的黑印子。
    唐佳佳笑：“这么看来我要好点，昨晚上知道自己失眠，我就抹了眼霜，你看，还行吧？”
    “真的没有呢，你几点睡的，用的什么牌子的眼霜？”
    两个女人转移话题聊起了化妆品，好像才聊两句，时间过得飞快。
    办公室有人喊了一声：“官网发消息了！在微博上！”
    唐佳佳听见声音，支起身子一看，综一办公室里三十来号人全部拿着手机看。
    没一个在工作！
    唐佳佳扬眉，继而低头视而不见，视线落在了朱玉的手机上。
    分神的功夫，朱玉已经熟练地点开微博，找到了周尧影业的微博，然后就看见了他们忙碌了很久的电影宣传片。
    这部电影全程保密，后期公司这边除了朱玉和唐佳佳几个公司高层，其他员工拿到手的都是三五秒的片段，一年的时间，零零碎碎的，没人从头到尾看过完整电影。
    可以说，电影很好看，和电视剧完全是两种风格，优秀的国际商业电影编剧加盟后，整部电影的观赏性非常高，即便可能会被影媒评为“爆米花电影”，但观众需要的本身就是大场面的精彩电影。
    第一次看的时候，朱玉笑了，也哭了，明明知道结局还跟着紧张，然后看完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但宣传片，朱玉没看过。
    唐佳佳也没看过。
    “qoq公司”的人也都没人看过。
    这是电影成片后，影视公司拿走之后自己剪接的片段。
    电影精不精彩，吸不吸引人，在前期靠的就是宣传片。
    视频一播放，朱玉就按下了暂停键。
    正准备看的唐佳佳一口气没提起来，闷的够呛，催促道：“干吗啊？快看啊。”
    朱玉说：“先全屏……再看……”
    说话间白玉般的手指按下了播放键，定格的画面再次出现。
    ……
    浩瀚的宇宙，星球各异，美丽的星云在远处缓慢的旋转，一颗巨大的土黄色星球缓缓进入视野。
    于是以这颗土黄色的星球为视野的焦距，整个画面顿时呈现出不一样的窗口感，向来手机视频呈现成扁平感的宇宙，在观众的眼里第一次有了纵深感。
    似乎能感觉到近处星球的厚重，也能够察觉到远处星云的呼吸，自身仿佛漂浮在宇宙的中间，亲眼观看眼前的一幕。
    真实，而震撼！
    原来宇宙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美丽，也还要深邃可怕。
    就在此时，一缕如沙似光的宇宙风暴席卷而来，灰色的颜色晦涩至极，将整个屏幕笼罩，在眼前扭曲出一种类似于生物面孔的形状，下一秒又散开，带来一缕不祥的气息。
    这是……灵魂能量的前任主人，灵魂不灭者——伽卡纳尔。
    看过原著和电视剧的观众都知道，这是主角打倒的第一个来自外太空的敌人，拯救地球，因此扬名世界。
    紧接着，画面一转，漆黑的天空云层厚重，一架飞机正云层当中，“轰隆”一声巨响，雷电劈开了天与地，华国空军的飞行员穿着军人的制服，正在驾驶着飞机无所畏惧地穿梭在雷电当中。
    机舱里。
    红酒杯的红酒摇晃着，像是新鲜的血液，呈现出一抹诡异而艳丽的血腥感。
    画面的焦距缓缓变化，红酒杯后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正是这部电影的男一号，萧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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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任华国顶流三年之多的白敛，如今驾驭萧子期这个角色更是游刃有余，呈现在画面里的模样，成熟俊美，还有一种明星的光环笼罩，眼眸流转间，都是极度的自信，甚至有点小小的傲然。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特种作战服，服装冷硬的线条勾勒出他粗犷阳刚的一面，咬紧的牙齿，就连下颚的弧度都带着一种锋锐。
    萧子期注视着前方，说：“瞧瞧你做了什么？你召唤来的怪物，有人要死了，很多人！”
    是谁？
    他在和谁说话？
    召唤来的怪物……是在原著里已经领了便当的傅夏冰？
    然而宣传片并没有给大家更多探寻真相的时间，镜头在下一秒切到了机舱的外面。
    “咔嚓”一声巨响。
    惊天巨雷化成一条长长的巨龙，贯穿天地，整个世界似乎都亮了一瞬。
    一道白光从天边滑过来，萧子期从天而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心托着光球，惊雷四散，威势赫赫。
    而在那片漆黑的大地上，一团灰色的浓雾环绕，森林里的木头被连根拔出，纷纷朝着天空落下的人疾驰而去。
    “嗖嗖嗖！”
    参天巨树化成了弓箭，一个接一个的拔地而起。
    与之对比，天上落下来的人是那么的小，在这样的巨树面前，别说被正面击中，就是擦一下恐怕也能要了人命。
    然而，天上落下来的人又格外的大。他手上的巨雷光团越来越大，耀眼的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形，照亮了半个星球，而那飞溅而出的雷光，只是轻轻缭过巨木，这些巨木就统统化成灰烬，纷纷扬扬地落下。
    拦不住！
    犹如神威！
    萧子期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手中的雷团也随之砸下。
    整个世界为之一静。
    下一秒，光芒乍现，风吹树倒，光波以环状向外疯狂扩散。
    声音才随之而来。
    “吼！”恐怖的怒吼声传入耳膜，古老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我的……还我……”
    随后光芒和黑雾搅动在一起，化成了一团文字。
    ——【神说的起源】
    ——【主演：白敛】
    【大年初一，与您再见】
    ——【导演：梅广轩】
    ——【原著：殷商】
    ——【编剧：楚迅】
    ——【特效：qoq】
    看到这里，视频结束。
    总时间只有三十秒。
    朱玉和唐佳佳都吐出了憋到现在的一口气。
    唐佳佳感慨：“虽然都是看过的片段，但剪切出来就是不一样，真精彩。”
    朱玉嗯嗯嗯的，已经迫不及待的去看评论了。
    只是看视频的功夫，微博下面的留言就已经有六百多条，可以说平均每秒钟有四五十条的评论出现。
    打开一看，暂时还没有话题高楼，只有几个点赞楼。
    排名第一的网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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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眼花吗？为什么看到3d的感觉了？】
    点赞200
    排名第二的网友说。
    【预祝白敛电影大卖，票房大火。】
    点赞80
    排名第三的网友说。
    【特效炸裂！周氏出品，必属精品！】
    点赞50
    快速浏览了第一页的评论，除了“啊啊啊”，基本不是说白敛拍戏，就是在说这个3d技术。
    等着朱玉再次刷新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有价值的评论。
    【确认是裸眼3d无疑，我先用手机看的，那木屑横飞的出画效果炸裂，我又开了电脑看一次，第一次看电脑看到屏幕里有东西往我眼睛里扎，绝对是裸眼3d无疑了！】
    紧接着又刷出留言。
    【这不是就说明，以后不上电影院就可以在家里看3d电影了？】
    回复：【周氏不是联合某某开发了一个电视流媒体吗？当时以为是周氏自己开发的出品平台，现在才知道，这特么是为了裸眼3d特效准备的啊。】
    回复的回复：【裸眼3d电视剧已经在路上，民国谍战大剧《光的影子》已经在路上，白敛主演爱国人士，此剧爆火。】
    回复的回复：【那还去什么电影院啊？在家里等着看电视就好了。】
    回复的回复：【啊啊啊啊！简直不敢相信，咱们国家会是第一个研发成功这个项目的啊！支持国产！就冲着这个裸眼3d，我过年就要去支持票房！】
    回复的回复的回复：【特效在哭！别光顾着看裸眼3d了，看看特效好不好！这个特效画面炸不炸裂？比起国外的大片有过无不及吧？萧子期从天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特效做的完美到炸！后期特效公司比个赞！】
    朱玉和唐佳佳看到这里，纷纷露出了笑容。
    一年的时间，他们整个公司几乎都在忙这一部戏的后期，人工和时间就不说了，还有很多的技术难关，都是他们自己研究，成功克服，甚至整个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模型，花的钱和精力都老了去了。
    无论是夸赞裸眼3d，还是夸赞他们的后期特效，都是对于他们最高的评价。
    过去一年的辛苦工作，值得了。
    而与此同时，关注这个视频的可不仅仅只有一家后期特效公司，业内的其他影视公司也找来宣传片的视频看过。
    之后便都陷入了沉默。
    大鹅的牛总说：“这个屏幕效果的纵深度比我想的还要好，之前明明已经在高估他们，事实上却更加的出色啊。”
    电影制片厂的领导说：“看这样这部电影的票房应该不差，老唐退休前应该能拍上周尧那边的电影，等从咱们这里离开，估计发展还会更好啊。”
    央爸电视剧频道的台长说：“去了解一下，这个技术的使用费多少，我看不仅仅是电影和电视剧，包括综艺到新闻播报，这个技术是可以全面推广的。”
    总殿的领导说：“快，去让周尧定个价格，我们国家一定要更快速的将这个技术铺开，先人一步。”
    林总是最先看见的，却是最后一个表态。
    他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苹果公司走错了一步，他们可以收购蓝星环球，但却不应该急于摆脱“体制”的钳制，资本虽然在运作市场，但核心还是政府。
    他们以其他资本公司为样本，以为离开了体制他们能够更加自由，发展的更好，谁知道适得其反，反而成了其他公司围剿的目标。
    林总自由了也不过一年，现在却极想“回家”。
    有“爸爸”照顾的感觉才是最好呀~
    所以苹果公司在年底开了几次股东会，林总在会上会下，陈述利弊，苦口婆心，终于劝得大部分的股东对回归体质点了同意票。
    然而他出来不容易，回去就更不容易，卫视台那边气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离家出走”，不给一次教训决不罢休，所以局面一时间就有点僵。
    明眼人都知道，苹果公司和卫视台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教训”一番，早晚还得扶持，只是最后林总肯定会下课，换个听话的ceo上台。
    公司里，有钱有势的大股东，不缺这个视频网站每年的那点分红，最多这两年少赚一点。至于没权没势拿死工资的员工，反正在哪儿不是干，只要你每个月给我开工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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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最难的还是那些不上不下的人。
    比如何瑜。
    何瑜三年前意外认识了苹果公司的一名股东，凭借着一张刀戳不烂的面皮，死皮赖脸地抱上了那条“大腿”，进而在苹果收购蓝星环球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
    后来他得了股东的信任，将他重点推荐给了苹果的林总，终于如愿以偿地拿下了一部公司重点打造的综艺节目，再度成为了制片人。
    然后何瑜就明白了，一个综艺节目他能不能成为s级，这和制片人的能力关系不大，而是和投资有关系。
    老板愿意拿钱，有钱还请不来大牌明星吗？
    再加上苹果公司的名头，就算他是个综艺方面的新人制片，依旧大把的赞助商蜂拥而至。
    所以去年他的节目成了公司的王牌节目，甚至干掉了钱洁的老牌综艺，说实话，那叫一个风光。
    何瑜惯了给大老板当舔狗，所以更渴望有人“舔”自己，也好让他尝尝被人捧着夸着的滋味。
    事实证明，被人阿谀奉承，当真是件很美妙的事。
    只是最近，这些人突然就不出现了。
    何瑜知道是因为什么。
    林总要带着公司回体制内，回去后恐怕就要引咎辞职，他这种明显是林总一派的职员，早晚得落得一个树倒猢狲散的结果。
    林总辞职了，自己怎么办？
    让自己风光的节目，可是公司的ip，他走了也带不了。而只有一季的时间，他和节目组的成员还没有混的特别熟，这些人未必愿意跟他走。再说，就算他真能把人带走，又能去哪儿家呢？奇异、大鹅都行，总不能去周尧的公司。
    何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越来越怕周尧，大概是因为周尧已经成长成了可以轻易捏死他的巨人，而偏偏他怎么哄周尧都得不到周尧的信任。
    大前年他“卖”了楚迅后，就更不敢和周尧打照面了，他怕周尧会联合整个影视行业来抵制他。
    可偏偏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周尧和某某集团合资办了“电视流媒体平台”。
    拍了收视率很高，如果是在卫视台播放，必然成为s级的综艺节目，《了不起的职业》。
    然后就上市了。
    周尧家里有钱，何瑜知道，那是几百个亿，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个亿会落在周尧的名上，真是想着就让他嫉妒。
    但好在嫉妒的时候，他会安慰自己，那都是他命好会投胎而已，所以才生在这么一个家里，他自己有什么本事啊？自闭孤僻，写几本小说就沾沾自喜，人生价值也就那样儿了。
    但现在呢。
    周尧公司上市了，资产瞬间暴涨。
    这可都是周尧自己赚来的钱。
    何瑜除了嫉妒的心口疼，那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憋着，闷着，自己慢慢地酸。
    然后就在他开始为未来发愁，寻摸着找什么下家的时候，周尧公司拍的第一部裸眼3d电影的宣传片就出来了。
    何瑜是个心细功利的人，但凡有价值的信息他从来不怕麻烦，一定要自己亲眼看过，理解了，“抱大腿”的时候才能抱的住。
    但周尧的消息他后来基本没有去主动了解过了。
    了解再多有什么用，除了自己酸的不行以外，人家赚的再多也和自己没关系。
    可谁让周尧总是喜欢在圈子里搞各种各样的大动作呢？
    正愁着未来发展的何瑜听见办公室的人说：“看过了吗？视效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这属于技术革命了吧？”
    何瑜好奇，牵起笑容，问：“什么？”
    “电影宣传片，何哥你还不知道啊？今天网上网下的都在聊这件事，来你看看，就是这个。”
    说话间这人已经打开了视频，进度条重新拉到前面，接着按下了播放键。
    浑厚史诗风格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出现在何瑜眼前的是一个太空画面，初初一看只觉得有点奇怪，等着那颗土黄色的星球出现在眼前的时候，3d的效果瞬间出现。
    那个窗口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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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纵深感啊！
    那个清晰度啊！
    何瑜眨了眨眼睛，惊讶地说：“这是裸眼3d吗？”
    “对啊，绝对的裸眼3d技术，而且各方面都赶超现在的院线3d，最关键手机就可以看啊！”
    “这么厉害的？”
    何瑜一边说着，一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屏幕，看着灰色的烟雾出现，看见军用飞机在雷幕下飞行，看着穿着华国空军军装的飞行员，还有那个摇晃的红酒杯。
    直到，模糊的背景变得渐渐清晰，出现了白敛的面孔的时候……
    何瑜张开的嘴巴瞬间闭紧，嘴角抿出了一条直线，眼神也变得淬利起来。
    有白敛的话……那不就是周尧公司的电影？
    神说？
    当时，何瑜就不想看了。
    何瑜这辈子会嫉妒很多的人，会骂老天爷的不公平，但这其中只有周尧独领风骚，这个人在他心里，属于他只要想起这个人，心口就一阵阵地抽搐，冒出铺天盖地的酸水。
    能不想，就不想，想多了会得心脏病。
    可惜也不过就是犹豫的功夫，紧凑的宣传片就已经进入了秀特效的部分。
    从天而降的白敛双手托着雷团，光电四射，雷霆万钧。森林里的参天巨树变成了弓箭，从地上疾驰飞出。
    双方战成一团，光效、音效，还有裸眼3d的视觉效果加成，简直就像是站在自家的窗口亲眼看见了这场战斗，那叫一个精彩。
    何瑜心里叫着别看了，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得心脏病了。
    然而眼睛和大脑却不听使唤，就那么睁着眼睛一直看到了整个宣传片结束。
    当结束的画面出现，浮现出【原著：殷商】和【编剧：楚迅】的时候。
    何瑜的心口猛的一痛，脸色瞬间白里透青。
    他笑了笑，想要说话，结果才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何哥？何哥！”
    办公室里一阵人仰马翻，何瑜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
    【因为压力导致严重胃溃疡，急火攻心，呕血】
    第94章
    何瑜躺在病床上眨了眨眼，睁开眼脑袋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就是最后出现在眼前的那两排字。
    【原著：殷商】和【编剧：楚迅】。
    舍弃他的，和他舍弃的，联了手。
    走上了一个他难以企及的新高度。
    而且楚迅和周尧联手了……这两人，是在一起了吗？
    何瑜心里泛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那不是酸味，而是更加复杂的，像是一种强烈的遗憾所带来的痛苦。
    他不希望这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说他喜欢这两个人，而是花了十年去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目标了，习惯去做的一件事。
    开始是害怕楚迅表白了，抢走自己在周尧心里的位置，周尧身边只需要有自己一个老同学就够了。后来阻止楚迅去见周尧，看起来是因为担心楚迅去了周尧身边，但仔细想想，说到底也是自己习惯了去阻止。
    就连现在，这两个人明显联手了，他却还是觉得不甘心，他不希望这两个人在一起，在他当年大学的时候阻止楚迅表白的那一天，他就极度地厌恶周尧身边存在任何一个关系过于亲近的人。
    何瑜看着医院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后蹙眉闭上了眼，吐出了一股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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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他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呢？
    他就连周尧身边十米都靠近不了了。
    总归还是要尽快强大起来，才不会因为听见一点周尧的消息就气得吐血，只有变得足够的强了，才能够风光地站在周尧的面前，让他意识到离开自己，是何等巨大的错误。
    何瑜努力把自己的脑袋清空，思来想去，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换条船了吧？
    奇异平台是不行的，奇异平台和周尧的关系很好，恐怕容不下自己。
    至于大鹅那边……自己还真有条路子跳过去。
    只要操作的好，自己到了大鹅还不是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何瑜想到这里，眉宇舒缓，侧躺在床上，安静地忍受着胃部那灼烧的疼痛，听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
    周尧才挂了卢豹的报喜电话，还没等放下手机，刁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刁点在电话里说：“尧儿啊？干吗呢？今天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吃顿饭吧。”顿了顿，他说，“我妈今天回来，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见见你，你最好还是过来吧。”
    “好。”
    周尧看看时间，直接收拾的桌面，准备离开。
    距离《神说》电影的宣传片播出去，已经过去了三天，网络的热议始终没有消散，这几天周尧电话接的不停，道喜的很多，但更多的还是想要了解qoq特效，甚至希望能够马上买下使用权。
    但qoq的市场价值还没有完全体现，价格也还没有通过物价局的审核，暂时还没办法将技术出售。
    结果就导致这几天的应酬很多，他很少会按实下班。
    但像是刁点母亲邀请吃饭这种事，还是很少见的。
    周家的集团公司已经做得够大了，甚至开始往实业发展，投资了不少实业公司，公司市值已经达到了八百个亿。
    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在刁点他们家的某某集团面前还只是个中型的企业，什么时候周家可以接到外国的单子，开始赚外汇了，那才是已经发展起来的实力象征。
    可惜房地产的“天花板”就那么高，土木工程的外汇都是国家在挣，和实业不一样，
    世界五百强的某某集团，是真的很厉害，产品远销全世界，白敛拿下了他们的全球代言人之后，连带着在国际上都有了不小的名望。
    这次去刁家做客，周尧很慎重。
    提前离开公司，买了去拜访的礼品，又回家洗漱了一下，然后在晚饭前赶到了刁点家里。
    这次是重生之后，周尧第二次来刁点家。
    大约是女主人回来的原因，家里气氛焕然一新，所有的男人都精神抖擞，就连屋里的光线都亮堂了很多。
    刁家的老爷子身体不好，但今天也露了面，看见周尧还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喊了一声：“小子，来了啊。”
    周尧和刁点一起长大，家里长辈儿们看着他们招猫逗狗，一天一个样儿，就算多年不见，也是有感情的。
    周尧约莫记得老爷子好像没有熬过今年的冬天，自己这次过来，恐怕是最后一眼。因而蹲在轮椅边上和老人聊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着老爷子倦了，周尧这才告辞齐声，然后看见了邹海星女士。
    邹海星对他招手，拿了个橘子递给他，笑道：“你刁爷爷最近没什么精神，你过来是他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也就你有耐心陪他聊天，刁点得多像你学习。”
    周尧笑道：“这么多年都没过来，我能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无妨，我们的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来往的太多反而招眼，就这样，谁好谁坏我都看的清楚。这次喊你过来是聊你那个3d技术的，宣传片我看了，这技术对于我们电视行业是一个巨大的革新，所以我寻摸着找你聊聊，这个技术你有办法用在现成的电视节目上吗？就比如现在那个电影3d，后期加工一下就能用？”
    周尧摇头，为邹海星解释了一下这个技术的原理。
    邹海星听完，叹了一口气：“行吧，任何的变革都需要火种，如今火种从咱们华国燃烧起来，已经是难得的机遇，我本已经抢占了先机，倒是贪心了起来。”
    不过邹海星虽然这么说，但扩大商业版图的野心却一点也不小，在了解了这个技术之后，她认为有必要加快发展“某某电视流媒体”的脚步，在世界反应过来前，能够更快的以裸眼3d技术为矛头，将“某某电视流媒体”发展出去，进而达到热销“某某电视”的效果。
    换句话说，某某集团应该会加大投资，让周尧通过裸眼3d技术拍摄更多的节目，并且独家用在“某某电视”上。
    接下来某某集团，也会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广告。
    不过投资的前提是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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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要提到裸眼3d技术的拍摄需要拍摄期间的灯光作为窗口，所以这个技术分成了实体和软件两个部分。
    邹海星想要实体上的股份，甚至是开发权，作为自家的产业，就不需要再收周尧的订单。
    周尧觉得这个可以，“光灯”的损耗高，应用广，是个很大的市场，周尧自己没有实体产业，肯定吃不下全部的市场，不如和大佬合作，尽快地加大生产，全球铺货，进而形成寡头，成为行业的先驱者，领军人物。
    吃顿饭的功夫，周尧的市场铺的更大了。
    初期牺牲的这点利益，很快会化为更多的金钱，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口袋。
    与此同时。
    随着宣传片的发行，周氏影业掌握裸眼3d技术的消息被传开后，公司的股票再次升值，资产再次升值。
    钱多了，总不能存银行吃利息吧？
    一年拍两部戏才花的上几个钱。
    只有不停的投资，做更大的生意，才能够让公司发展起来，同时也分担了风险。
    然后周尧就抱着一些钱去和周保全先生谈生意去了。
    房地产，他有钱了，也要参合一脚！
    前有周氏集团买下周氏影业的股份，当了第二大股东。
    后有周尧投资周氏集团在海市新区的开发，一口买下一个单元楼，一共90套房子，坐等地价升值。
    知道历史的周尧很清楚，海市新区的房子只需要两年，就会直接翻倍。
    坐等收钱。
    周家这对父子，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等着还有二十多天过年的时候，刁家老爷子确实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人走了。
    周尧全家人都去送了老爷子最后一程，葬礼很盛大，参加葬礼的人都哭的很伤心，但刁家人的表情都很淡。
    刁老爷子一病就是七年，病痛折磨的他夜不能寐，可偏偏刁家有钱，最好的医护人员和医疗设备给老爷子用上，吊着他的命熬了这么久，走的时候都瘦成骷髅。
    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但最后周尧走出遗体告别厅，剩下刁家人的时候，周尧听见了刁点崩溃的哭声。
    周家人已经够疼周尧了，但刁家更是对刁点宠溺到了极点，老爷子尤其喜欢自己的乖孙，就算病糊涂了，也对刁点独好。
    所以老爷子走，最难过的，恐怕就是刁点。
    等着遗体送去火化，周尧陪刁点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陪着他抽了两只烟。
    刁点说：“我没告诉钱洁，她要是知道一定会飞过来……上个月看见她，她说她暂时还没有男朋友，我不也没有，所以又试着在一起……也就一周吧，她说我和她不适合，说不要让我等她了，我等她干什么，只是我也一直没碰见合适的而已……”
    刁点说着，周尧一直没有说话，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完，白敛远远地拿了三瓶水走了过来。
    火葬场这地方每天人来人往的，但就算看见了白敛也没人拿着手机追上来拍照，白敛甚至连鸭舌帽都没有戴。
    他拿着水从人群中间穿过去，能来参加刁家葬礼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视线在白敛身上绕来绕去，也没人说话。
    白敛平静的心情在远远看见周妈妈和她身边那位男士之后，嘴角倏然抿紧。
    元素兰坐在周保全先生身边，两人低声说着话，一抬头就看见了白敛。
    元素兰招手：“白敛，来。”
    周保全奇怪地看了一眼妻子，又看向屏着呼吸来到面前，一脸紧张模样的大明星。
    元素兰对丈夫介绍道：“白敛，儿子的朋友，你知道吧？”
    周保全点头，笑容淡淡的，并不算热络，他对大部分人都这个模样，尤其是这些年轻的后生，保持一个最基本的礼貌就够了。
    但元素兰却又说道：“这是周叔叔，面瘫脸，你别害怕他，天生笑容少，不是对你有意见。”
    白敛恭敬地喊：“周叔叔。”
    周保全蹙眉，察觉到妻子有点失了分寸，但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笑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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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元素兰并没有结束寒暄，又招手让白敛坐下，看着他手里的矿泉水明知故问：“给尧儿他们拿过去吗？”
    “嗯。”
    “刁点今天心里不舒服，尧儿是他的好朋友，估计要多陪陪他，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阿姨，拿几瓶水也不累。”
    元素兰又说：“过几天你的电影就要上映了，尧儿邀请我们去首映会，我和你周叔叔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可以看见你在大屏幕上的表现了。”
    白敛骤然紧张，耳廓有些微微的发红：“我第一次拍电影，表现的可能不是很好，以后会更努力的。”
    “学无止境，这是正常的，但你本身表演水平已经很高，我追了超算三季三年，就连神说也从头到尾看过，你要说你不会演戏，阿姨是不信的。再说你要不会演戏，这些年拿的那些视帝的奖，是评审团的问题吗？在阿姨面前不需要那么谦虚啦，阿姨知道你是最棒的。”
    白敛的脸更红了。
    周保全先生在旁边是越听越不对劲。
    这……是不是过于亲近了一点？
    就算这个白敛是儿子的朋友，但周家的当家主母和一般的朋友母亲一样吗？这么夸着人，还有这么温柔亲近的语气说话，他怎么听着都不得劲呢？
    “咳！”周保全先生醒了醒嗓子，正要提醒妻子注意态度，没看见身边的人都在往这边看吗？
    元素兰却又说道：“今天尧儿估计要回家吃饭，你也来家里吃饭吧，吃完饭就住下，明天阿姨给你做早饭。对了，明天不忙吧？”
    “不忙……我住下，合适吗……”
    当然很奇怪！
    周保全先生在心里咆哮，眉心蹙得很紧。
    我家是不缺屋，但你又不是住在外地，吃完饭还怕回不了家吗？
    但元素兰却已经笑道：“当然了，怎么不合适呢，以后多和尧儿回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阿姨……”白敛压不下嘴角的笑，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敛这才离开，周保全满眼古怪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这是什么意思啊？
    元素兰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白敛这孩子挺好的，尧儿的公司要不是有他，也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他是演员，也是公司股东，而且股份不少呢，和你知道的那些演员不一样。你看他，长得好看，聪明，懂礼貌，自己不单事业发展的好，还旺夫呢。”
    “？？？？”周保全先生此刻像极了黑人问号表情包。
    瓦特？
    旺夫？
    元素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醒了醒嗓子，生硬地补充了一句：“旺人，旺人呵呵。”
    这边白敛终于拿着三瓶水回来，看见周尧在抽烟也没说话，只是将瓶盖扭开递给了他。
    刁点歪头看白敛，除了眼眶里面还有些血丝，面上已经都恢复如初，他问：“你被拦下来了？说什么了？”
    白敛看周尧，说：“阿姨让我晚上和你回家吃饭，然后顺便住下。”
    “哇哦。”刁点发出怪声，“这是要和你老爸摊牌了吗？”
    白敛抿着嘴角看周尧。
    周尧想了想，然后点头。
    算算时间，孩子也快生了，母亲会选在这个时候摊牌并不意外，回头一家人去接孩子回来，在母亲心里这才叫做一家人的齐齐整整。
    所以周尧低声对白敛说：“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白敛点头。
    刁点愣愣地说：“要不我跟着过去，场面总不会太难看。”
    “别逗了，再说你现在能随便去别人家吗？”
    “哦，也对……”刁点又想起爷爷，再次陷入愁绪，深吸一口烟，不再说话了。
    周尧喝了白敛递过来的水，淡了嘴里的烟味，但眉宇始终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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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总归让人不愉快。
    而今天晚上，则是一场硬仗。
    回去是周尧开的车，家里黑车是送葬车队其中一员，后视镜上飘着红色的丝带，前后左右已经看不见一同开出来的车。
    白敛坐在副驾，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驾驶座的后座坐着的元素兰，而周保全先生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坐在副驾后面的位置上，视线偶尔会在其他三人身上绕一绕。
    车开进城里，渐渐繁华，元素兰突然开口说道：“哎呀，今年我已经参加九次葬礼了，六个老人，三个年轻人。老人年纪到了，走了，还能接受，最可惜的就是那些年轻人，有时候意外啊，就是那么突然的发生，让人措不及防。”
    “小柔的儿子离开的时候，看见小柔哭的那样，我心都碎了。”
    “你说咱们都半只脚踏进土里的人，还剩下什么？不外乎都是儿女健康平安。”
    “除死无大事。”
    周尧从后视镜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又看向白敛。
    这是……开始了。
    元素兰就那么说了一路，感慨了一路，不停的给周保全先生洗脑，但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除死无大事。
    因而哪怕儿子找了个同性伴侣，在她看来，只要踏实地过日子，就没问题，外面的闲言碎语可以不用理会，毕竟过日子是关了门自己的生活，酸甜苦辣自己清楚。
    她一路见证了儿子的出柜，儿子的结婚，以及孙儿们的降生，到了这个岁数，最希望的就是家庭的美满。
    所以也该到让丈夫知道的时候了。
    无论这件事，对于丈夫是愤怒痛苦，还是惊讶开心，总归是必须要走的一遭，孩子出生，就要进周家的门了。
    周保全听了一路的感慨，心里难免也被牵扯出一些丝丝拉拉的柔情，总觉得妻子是在借这件事来撒娇，抱怨他陪她太少。
    可惜儿子对家业并不感兴趣，在外面自己开公司开的风生水起，他还没到能够退休的时候，承诺恐怕是做不得的。
    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愧疚。
    这一路反复斟酌思考，周保全倒是忘记了白敛的存在，等着下了车回了家，一回头看见白敛也跟着进了门，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才再次出现。
    元素兰张罗着说：“家里客房平时用的少，没有收拾，你就去尧儿屋里洗澡，尧儿屋里应该有新的秋衣秋裤，你先换上，我等会让人把暖气再调高一度。去了那地方，衣服裤子都要换洗，你把衣服换下来，很快干洗出来，明天就能穿了。”
    “尧儿的房间在三楼，你洗完澡就休息一会儿，睡一觉，吃晚饭我再打电话叫你们。”
    “不用急着下来，我和你叔叔也会休息，爷爷下午要出去下象棋，楼下没人的。”
    元素兰絮叨了一路，等着电梯门开开，她走出来对着白敛微笑：“想吃什么给阿姨发微信，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们做。”
    周保全走在前面，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妻子。真是……越听越不对劲啊，客人来了不睡客房去儿子屋里洗澡？还在儿子屋里午睡？是家里没空房间吗？这都什么安排啊？
    当电梯门关上了，转过身来的妻子却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轻叹一口气，接着带着一丝倦容地飘进了自己的屋里，转头就冲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周保全落后一步，没能赶上第一波的洗澡，只能在客厅里休息。
    他脱下外套和棉裤，正准备脱毛衣的时候，低头就看见了妻子丢在沙发上的手提包。
    平日里锁紧的手提包今天拉开了拉链，露出了半张不明所以的照片，因为混沌一片，反而让人好奇，周保全歪头眯眼看了两秒，然后走过去将照片拿了起来。
    此时周尧和白敛进了屋。
    两人一起进的浴室。
    衣服脱下来丢在篮子里，热水哗啦啦的，很快蒸腾出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白敛冲了头，正在按洗发露，突然回头问道：“你说阿姨会怎么和叔叔谈咱们的事？”
    周尧站在淋浴蓬头下面，水流从他的头顶上冲刷而下，形成银色的光膜，水流蜿蜒过线条深刻的脸庞，带走了看不见的晦涩灰尘。闻言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被水润了的眼眸黑亮逼人，带着十足进攻性地说：“话说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吧？”
    “不是第一次啊，我上次也过来拿书……”
    “第一次进我的卧室？一会还要在我床上睡觉？你就没点什么想法吗？”
    “……”白敛愣了一下，脸色顿时一红，说，“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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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了。”
    周尧眯眼靠近白敛，抓着他的手腕拉向自己，白敛手心里捧着的洗发乳流淌到了地上，被水冲出了一层细密的泡沫，白敛一脚踩上去，泡沫变得乱七八糟，呼吸也倏然凌乱。
    白敛在迷迷糊糊中，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周尧，我很惦记，惦记那件事。”
    周尧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气息有些微微的不稳，说：“晚点和你聊，现在，专心一点。”
    “唔……”
    元素兰女士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头发都吹干了，浑身香喷喷的，穿着宽松舒适的居家服，在来到客厅的第一时间，视线便落在了丢在茶几上的照片。
    眉梢微扬。
    周保全先生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工作上的事总是没完没了的，叉腰说话的气势很足，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发布着命令，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元素兰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丈夫。
    丈夫的身体骤然一紧，转头看向妻子，继而低声说道：“我还没洗澡。”
    “嗯。”元素兰松了手，“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水很舒服。”
    “好。”
    等着元素兰拿了换洗的衣裤出来，丈夫正好说完电话，她的目光从丈夫脸上移开，看向了桌面上的照片。
    这一个眼神的提醒，顿时让周保全先生想起了自己惦记的事。
    “这是什么？你拿别人家孩子的b超干什么？”周保全问。
    元素兰说：“这是五维彩超，你看脸五官都看的那么清楚，你没仔细看吗？我拿别人家孩子的彩超干吗？”
    周保全蹙眉，不太明白，走上前问道：“什么意思？”
    元素兰将衣服抱紧，将照片拿了起来，她的手在颤抖，因而照片也在剧烈的晃动。
    然后她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牵出笑容，说：“你看，这小样儿，像不像咱们儿子？”
    周保全的眉心霎时间蹙紧，褶皱处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元素兰与丈夫直视，然后说道：“有个秘密，我瞒了你好些年，对不起，但孩子已经快出生了，我打算接回家养，所以不能再瞒你了。”
    “什么意思？那臭小子把人肚子搞大了？那女人有什么问题啊？不能结婚的？”周保全先生一旦进入“战斗模式”，就不会好好谈话，一连串的质问，句句都是刀尖。
    元素兰是她发妻，倒也不怕他的质问，但这事说起来到底底气不足，所以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道：“两个孩子，是个代孕妈妈，女方只有我见过，这事我们可以晚点再谈，我现在想聊的是另外一件事。”
    周保全抬头看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脸色开始发青，眼神凶的似乎要择人而噬。
    元素兰正准备说话，敲门声响了。
    “叩叩叩！”
    周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爸妈，休息了吗？我能进来吗？”
    第95章
    自家父亲是什么德行，儿子还不清楚吗？
    再说出柜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母亲帮自己扛责任。
    周尧在压下了白敛的好奇后，让人上床上躺着，便换上衣服下了楼去。
    敲了门。
    门打开。
    父亲正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每个汗毛孔都写着，你马上给我解释！
    周尧进了屋，屋里气氛正剑拔弩张，周保全先生站在门口跟个黑脸关公似的看着自己。
    他在父亲身后看见了母亲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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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周保全问。
    周尧没有说话，而是绕过周保全先生来到了母亲的身边，先将人护住，视线的余光又扫到的彩超的照片，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说。
    他说：“我和白敛已经在国外结婚了。”
    母亲点头：“婚礼我参加了，在枫叶国，年初三月份的时候。”
    周保全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周尧说：“孩子是找到的代孕，两个孩子，我和白敛的，孩子是同一个母亲。”
    母亲点头：“我帮他们找的代孕母亲，小圆球的捐赠者是外国人，孩子是混血，这段时间对代孕母亲的照顾也是我在跑。”
    周保全的脸抽搐又抽搐了一下。
    周尧说：“婚结了，孩子也有了，希望您能接受，不然我只能带着孩子和白敛住出去。”
    母亲连忙巴拉周尧，急切地道：“咱们儿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他找到白敛，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都已经三四年了，我是已经接受了，你要是撵他们走，我，我也搬出去和他们住，帮他们照顾孩子。”
    周保全的脸抽搐的停不下来。
    周尧还要说话，周保全抬手：“好了，我不想听了。”他瞪着眼前连成一气的母子二人，“那你们就搬出去，威胁我是吧？有本事你们现在就走！”
    周尧本来就不愿意多说，点头搂住母亲，说道：“妈，去收拾东西吧。”
    元素兰却拍拍周尧的手臂，说：“你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爸这边我来和他慢慢的谈，回去吧，别总是和你爸硬碰硬，你爸又不是老顽固，婚也结了，孩子都有了，我们该做的努力也都做过了，你爸会体谅我们的。”
    “别给我来这套！要走就走！”周保全一挥手，气的血压一个劲儿地往上升，身子摇晃了一下，最后扶着沙发坐下去了。
    元素兰上前帮他拍背，手被推开了一次，但元素兰又上前安抚，被推开，再上去，锲而不舍了几次后，周保全也就不管了，任由妻子的小手在后背温柔地安抚。
    “你呀，你呀你……”
    周保全一开口说话，元素兰就知道这事成了，转头对周尧递了个颜色，让他出了门去。
    周尧点头，却放缓了脚步，在门口站了一会，便听见父母两人的交谈。
    元素兰放软了声音，温柔耐心地说道：“儿子天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说怎么办呢？总不能逼他找个女人吧？”
    “可是男人……”
    “女人不行，男人不让，你就让他一辈子单着吗？到老了，身边连个能说上话的伴儿都没有吗？”
    “可你们背着我做这事……”
    “我错了，不该背着你，和你早点商量，你就可以去参加儿子的婚礼了。唉，说起来我就想哭，那天就我一个人陪着他们结婚啊，两个孩子谁都不敢对家人说，就怕家里人反对，拆散了他们。可都到了能够结婚的感情程度了，他们真的分不开了……你要是去看了，也会心里难受的，国内的大环境都这样了，他们多难啊，咱们当父母的还不支持他们，他们怎么办？结个婚都躲躲藏藏的，连个家人的祝福都没有，老可怜了……”说着，元素兰抹了眼泪，“但到底是咱们儿子，儿子结婚生孩子，哪有当爸爸的还不知道，我想来想去啊……”
    周尧听到这里，就关上了门，在心里对老妈赞叹了一句。
    百炼钢成绕指柔，要说拿捏周保全先生的心思，果然还是老妈最拿手，带着颤音的哭诉，可比硬碰硬的效果更好。
    至于周保全先生能不能接受，什么时候接受，周尧并不十分在乎。
    有些事就怕不知道。
    不知道等于原地踏步。
    只有把话说开了，无论是好是坏，都迈出了一步。
    再之后，就是水滴穿石的功夫了。
    等他上了楼，听见动静的白敛从卧室走了出来，扶着门框紧张地看着他。
    周尧上前，在他额头亲吻，然后说道：“今年过年我陪你回家吧。”
    白敛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告诉自己的父母，可惜家里老人生病了，原本定好的行程只能改变。白敛只能趁着这次过年回家，打算独自一人把这事解决了。
    周尧既然知道，就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回家，“出柜”是两个人的事，就算说明的过程不方便参与，也应该在最近处陪伴。
    白敛点头同意，但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周尧刚刚离开的事上，睁圆了那双凤眼，固执地看着周尧。
    周尧只能将他带进卧室，两人躺在床上，细细地聊了起来。
    后来周尧睡着了，白敛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安。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499

    这个时候摊牌，晚点的饭还吃的安生吗？若是面对来自周尧家人的质问，自己又应该怎么办呢？
    想得多了，想得深了，哪还有睡意。
    但事实证明白敛多虑了。
    周保全是个做大生意的人，每天身边的人如流水，几亿的投资是日常项目，他的人生阅历足以让他撑起自己该有的气度和姿态。
    接受不了白敛的存在，最多不理会就是了，让他拍着桌子撵人，那是暴发户才做的事……额，他家也是暴发户来着。
    总之周家也是一穷二白拼出来的，没有高门府邸那么多的规矩，既然孙子的问题都解决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么淡淡地处着吧，边走边看。
    一家五口，围着圆桌，吃了一顿不那么舒服的晚饭。
    老爷子是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对于家里出现个陌生人吃饭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寒暄两句，吃过晚饭，便又出去遛弯了。
    剩下四口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着电视，小小尴尬。
    周尧看出白敛的不自在，低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白敛却摇头。
    “出柜”不容易，周尧和阿姨已经很努力在帮他了，他要是自己只顾着躲起来寻安逸，又提的上什么担当，也让人看轻了去。
    所以哪怕今天屁股下面坐的是钉子，他也不能走。
    白敛稳了一个多小时，周保全却稳不住了，把交叠的腿放下，起身上了楼。
    电梯停在二楼，是回屋去了。
    元素兰马上贴到白敛身边，笑道：“你叔叔这是默认了，你以后可得要多过来啊，来的多了，就融进家里了，知道吗？”
    白敛点头，然后真诚地说：“谢谢阿姨。”
    元素兰微笑：“你和尧儿好好的在一起，阿姨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嗯，会的。”
    周尧抬手揉了揉白敛的头发，然后搂住了他的肩膀。
    准备下班的保姆正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了这一幕，奇怪的多看了两眼，然后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能在这样的家里工作的保姆，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分人，更是明白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毕竟没人和工作、和钱过不去。
    至于老爷子那边，就还得缓缓，老爷子年纪大了，怕一时气不顺厥过去，不如孩子生下来，白敛多过来几次，老爷子自己也慢慢地看明白了。
    不过闲暇的日子很有限，第二天白敛直接从周尧家里出发去的机场。
    《神说》还在宣传期，而且是全球宣传，在正式上映前，白敛还有好几个国家要飞，恐怕接下来一直到过年前都没有时间。
    周尧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跟着白敛飞，但两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很快就各自进入了状态。
    年前周尧一直在跑院线，为了增加宣传，增加排片，周尧甚至一度想要和出品方对赌，结果人家不和他赌。
    出品方表示。
    你说说你这部片子有什么赌的必要吗？
    华国最有价值的ip最有人气有演技的明星噱头十足的裸眼3d效果。
    特么就算不对赌，你的票房不会差啊！
    所以不用说了！
    直接安排最多的排片，电影院大楼外拉出百米的横幅，保证你们家的海报成为全区最耀眼的风景线，线上线下的宣传搞起来，直接根据每天的上座率来排片，我们直接票房分成就行！
    院线方面对这部电影可是信心十足。
    与此同时，白敛在国外的宣传效果也渐渐出来了。
    思密达国和灯塔国对《神说》电影版的反响空前热烈，网络上开放的三天预售票一抢而空，各大电影院都安排了尽可能多的排片。
    欧米国家虽然因为文化问题，市场反应略显冷淡，但毕竟裸眼3d的黑科技就在眼前，就算不接受文化隔阂，但高科技的东西全球人恐怕都会好奇，会去尝试。因此《神说》这部电影甚至拿下了欧米国家的几个大型影院集团的合同，会在华国首映当天，晚12个小时的时间，相当于全球同步上映。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0

    可以说，这部电影还没播出呢，在全球就引起了高度的关注，同时也是华国第一部最受期待的输出电影。
    总殿得到消息，给周尧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之前审核要求删除的部分可以保留，优质的影片可以给与更加宽松的要求，也希望给国人原汁原味的体验。
    《神说》的战斗场面很激烈，自然少不了血腥暴力的画面，而且楚迅编剧的剧本里，还有一些略微低俗，但全世界人民都懂的梗。
    这些部分删除了也可以看，但总归缺盐少味。
    总殿解禁是在年二十八才通知的周尧公司。
    随后，该新闻就上了热搜。
    【神说解禁】
    【原汁原味，大年初一。】
    【总殿放宽审核，表示神说电影少一个镜头都很可惜，鼓励大家过年去电影院观影，为国产电影票房做一份贡献。】
    【数星星数月亮，大年初一快点来！】
    《神说》电影甚至一度压下了春晚的话题，全国人民都期待这部电影的播放。
    预售票房已经达到了三个亿。
    这一年，其他的贺岁电影纷纷让路，《神说》继续创造神话！
    大年三十的下午。
    华国的春运早就开始了。
    机场里人头涌动，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从c市飞抵a市的最后一班飞机在国际机场降落，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快速地穿过长长的vip通道，直接乘坐电梯就抵达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很亮，每隔三米一个的节能灯将眼前照的一片通明，白敛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眼前似乎一模一样的景象，有些失去了方向。
    蓝姨抓着他的胳膊说：“这边，应该是这边，真是的，让他在电梯门口等，人也看不见。”
    助理小周已经在打电话：“喂，你在哪儿呢？我们出电梯了！什么？在a5电梯，我们这里是b5啊，你怎么去了a5呢？行行行，我们在这里等你。”
    白敛咬着嘴唇，眉心蹙紧了，等着车开过来。
    他焦躁的像是一头困兽，左脚换了右脚，又来回地走动，最后抹了一把脸，叹了一口气蹲了下去。
    电梯门正好打开，走下来一群人，蓝姨一把抓着白敛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白敛绷着脸，注视那群人离开后，又开始不安地动了起来。
    蓝姨叹了一口气，说：“没事的，才发动，就算剖腹也还要准备很久，你赶得及的。”
    白敛没说话，只是闭着眼，头晕目眩。
    年三十，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工作，本来已经到了机场，准备回老家，谁知道周尧的电话打过来，白敛彻底乱了套。
    孩子要生了。
    孩子，要生了！
    话落在耳朵里，就在白敛的脑袋中心炸出了烟花，原本还可以平静期待孩子到来的心态彻底崩坏，他现在急的上火，恨不得长两只翅膀直接飞过去。
    多希望，孩子出生的第一刻，自己能够在身边。
    白敛就是喜欢小孩，天生的，对孩子有耐心，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就因为同性恋可能没孩子，他其实心里挺遗憾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孩子，他和周尧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白敛急的团团转。
    这车……怎么还不来。
    好在再抬头看去，黑色的保姆车从视野的尽头滑过来，然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头一矮，他坐在车上，说：“快！”
    车开上了机场路，导航的终点是一家私立医院，总时长是五十五分钟。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1

    白敛将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焦急地等待，每一次的红灯好像都拉长了时间，他拿出手机忍不住问道：【生了吗？】
    周尧的消息很快传过来，说：【还没有吧。】
    白敛：【吧？】
    周尧：【我妈不让我进去，也不让我见那位女士，我从过来就一直在休息室里，一直没有人告诉我具体情况。】
    白敛：【这样……我们需要见她吗？】
    周尧：【我就不见了，你自己来决定。】
    白敛：【好的，我明白了。】
    在这件事上，周尧和白敛参与的都很少，甚至连周尧的母亲都没有深度参与，而是交给了专门的人。
    白敛只知道，孩子有一半外国人的血统，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
    孩子早产了二十天，应该会住进育婴箱里，等着孩子可以出院，他们就会将孩子接回家，周家已经准备了四个月嫂专门照顾孩子，两个人负责一个，从一出生这两个孩子就备受宠爱。
    思考的功夫，时间悠悠过去，漫长的路总归是要走到终点。
    当车在私立医院的停车场停稳，白敛从车上匆忙地跳下去，黄昏橘色的光很温柔，将眼前照亮，周尧就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遥遥望着他。
    白敛三两步迈上楼梯，眼睛睁地圆圆的，“周尧……”
    周尧微笑，说：“走，带你去看孩子。”
    “生，生了？”白敛恍然若失。
    “嗯，刚刚从手术室送进育婴室，我没看，等你一起。”
    白敛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育婴室在哪里了？”
    育婴室在二楼，妇产科和儿科分别在不同的两层楼，育婴室位于儿科的一侧，封闭管理。
    白敛和周尧一群人坐着电梯走出二楼，就看见了站在育婴室门口的一群人。
    元素兰和她的老闺蜜，还有脸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让白敛想不到的是，元素兰的身边还站着周保全。
    自从上次摊牌，周保全先生气闷地回到楼上，那之后白敛就再也没有得到对方的消息。
    不过他们两人本来也不该有什么交集。
    白敛严重怀疑，自己当时没有被周保全先生一脚踹出门去，已经是对方的好涵养了。
    但今天着实没想到，周保全先生竟然会来。这也说明，他们把孩子问题提前解决的决定是对的，周保全先生确实非常重视继承人的问题。
    白敛的目光和周保全对上，然后又平静地错开，元素兰这个时候已经走了上来。
    她一手拉着白敛和周尧，一边将他们往育婴室门口带，说：“换上衣服进去看看，两个孩子都很健康，特别的好，去看吧，可招人喜欢了。”
    白敛的嘴角勾出迫不及待的弧度，接过小护士递过来的防护服就马上穿在身上，然后他们推开育婴室最外面的门，走了进去。
    很安静。
    长长的走廊一侧是两面很大扇的玻璃，走过去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一个个小小的育婴箱里睡着的小宝宝。
    私立医院的病人不多，但各个非富即贵，每个宝宝都有两到三个医护人员在负责，因此一眼扫过去，三个宝宝，有四个医护人员在里面走动。
    护士笑容很甜，来到窗边对他们招手，指着两个正在蹬腿摆手的宝宝说：“他们在那里了，刚刚出生还很精神，你看他们多活泼。”
    白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两个小小的，红扑扑的“小猴子”。小小的一只裹在襁褓里，在干净恒温的育婴箱里好奇地探索新的世界。
    看着看着，白敛都快看痴了。
    只是一眼，他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们。
    “好可爱。”白敛拉着周尧的衣袖，激动地说着。
    护士自然是认出了这个大明星，但她的职业素养让她不能做出过度的反应，但笑容很浓，她问道：“我们进去看吧。”
    白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可以进去看？”
    “不然让你们换衣服干什么，走吧，可以更近一点看见宝宝。”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2

    进了无菌的育婴室内，空气越发干净纯粹，可以清楚地听见婴儿发出的“诶诶”声，白敛快走了一步，来到了第一个孩子的面前。
    头发稀疏，比想象中还要小，小笼包一样的小手捏着拳头在胡乱地挥舞，然后突然伸了个懒腰，粉嫩的舌头吐出来，“哇哇”的小声哭了两声。
    “他他他，是不是饿了？”白敛急的不行。
    “放心，我们有专业人员在照顾，宝宝没事哭哭，正好练肺活量。”
    从进来就一直沉默的周尧突然问道：“这个是男孩吧？”
    护士点头：“蓝色的手环是男孩，粉色的是女孩。”
    周尧绕过这个应该有着自己血统的男孩，来到了女孩的小箱前面。
    很明显的，女儿比儿子要安静很多，而且头发也要浓密不少，黑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头皮上，正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和父亲对视。
    因而，周尧看见了女儿的绿色眼珠子。
    像天下间最纯粹的玉石，润出碧绿的色泽。
    周尧与她对视，女儿突然伸了一下小舌头，俏皮地勾起了嘴角，对着周尧眨了一下眼睛。
    周尧眉梢一扬，突然就笑了。
    “和你有点像。”周尧对白敛说。
    白敛低头看去，观察许久，困惑，“哪里像了，才出生还没张开，看不出来的。”
    “就是有点像，神韵，以后一定会很可爱。”
    “儿子以后也是个大帅哥。”
    两人这一看就看了很久，看过女儿看儿子，看过儿子看女儿，周尧本来对孩子的期待感很一般，但当他们确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
    他感觉到了自己为人父亲的变化。
    爱意在一点点地滋生出来。
    周尧如此，就更不要提白敛。
    白敛当真是爱极了两个孩子，低头看，蹲下看，贴着看，最后隔着育婴箱和口罩去亲吻孩子们的脸庞，眼角含泪，嘴中含笑。
    第96章
    探视的时间匆匆过去，孩子们也困了，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白敛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育婴室，出门就看见了元素兰脸上慈祥的微笑。
    一时间，感动不已。
    这一切，若不是有阿姨的宽容和体谅，有她的周旋和忙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会和周尧结婚，更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但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人生圆满。
    情绪饱满到了极点，白敛含着泪将身体艰难的弯曲，额头抵在元素兰的肩膀，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低声说道：“妈，谢谢你。”
    元素兰眼眶一下就红了，拍拍白敛的后背，轻轻安慰这个内心深处似乎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年轻人，温柔地说：“好了，一家人别说这些。”
    看见这一幕的周保全将目光移开了，眨了眨眼睛，眼底的那点冷气消散了许多，渐渐多了些温度。
    白敛感谢了元素兰，然后才又接受了蓝姨和助理小周他们的祝福，没等一会儿，刁点、金漪等人闻讯赶来，连连道喜。
    后来大家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谈论孩子的种种，白敛走出了人群，看了一眼眼前热闹的一幕。
    当年他和周尧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得光的决定，也做好了周尧结婚自己就离开的打算，但这一步步的，到了如今，像做梦一样。
    白敛终于决定今天把最后的一点缺憾补全。
    他掏出手机给父母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了父母自己过年不回家这件事，然后说道：“爸妈，我的孩子今天出生了，很健康很可爱，是代孕母亲生的，我……周尧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来自父母的疑问有很多，但白敛都耐心十足地做出了回答，直到母亲长叹一声挂掉了电话，白敛才长出一口气。
    转过头来，不远处的热闹还在继续，白敛在心里遗憾，或许应该更早告诉父母，就能来亲自见证眼前的一幕。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3

    孩子出生让事业发展的脚步减缓了一瞬，但历史的轮子已经在转动，即便周尧和白敛都想暂停下来多陪陪孩子们，可惜依旧有着必须去做的事情。
    今天凌晨，《神说的起源》在全球首映。
    在a市的奇异电影院，还有一场首映式等着他们。
    从医院出来甚至来不及吃饭，周尧、白敛和金漪等人就匆忙坐车赶往电影院。
    此时华灯初上，电影院外铺出红毯，张灯结彩，红毯两边的花篮上摆放着美丽的鲜切花，浓艳绽放，香气袭人。
    金漪一下车，就和樊绪言站在一起，开始张罗首映式。
    蓝姨带着白敛周尧去了后台的休息室，一起过去的还有元素兰和周保全，休息室里化妆师米卡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助理小周带着保镖去附近买盒饭，刁点跟着过去付钱。
    紧张的行程，舟车劳顿，饥肠辘辘，让人意外的是霸道总裁周保全先生竟然也耐着脾气跟了全程，视线偶尔落在白敛的脸上，虽然依旧若有所思，但却少了许多的敌意。
    很快，白敛和周尧都做好了头发，化了眉毛和浅淡的高光，简单的妆容却让五官瞬间立体了许多，平日里显得安静的过于本分的白敛，气场骤然变化，成了一个光环加身的大明星。
    就连与周保全先生对视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坚硬了许多。
    周保全看见这一幕，眉梢扬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收了回来。
    恰好晚餐送到，大家将就着吃了一餐简单的盒饭。
    元素兰吃完晚饭，微笑：“我们去前面了，今天要加油，双喜临门。”
    周保全站了起来，视线落在白敛身上，说了一句：“明天休息一天，要去医院。”
    白敛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点头：“知道了，明天本来就没有安排工作。”
    顿了顿，白敛又说：“我爸妈他们明天要过来。”
    元素兰眼睛一亮：“正好，明天我订个席，一起吃顿饭。”
    周保全眉心蹙紧，似乎有点抗拒那个场面，但到底没有开口说话。
    九点。
    奇异国际巨幕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有业内从业人士，有影视评论人，有媒体记者，以及少数在网上通过各种方式获得门票的网友。
    三百个座位，坐的满满当当。
    同时还有三架摄影机对准了舞台，一共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将会在奇异平台和某某电视流媒体平台直播。
    邀请来的活动嘉宾上台表演，演唱了《神说》电视剧版的主题曲，将很多人代入到了回忆当中。
    接着电影巨幕上开始播放《神说》电影的点映宣传片，一共三分钟的时间，内容更多，打斗的更加精彩，包括裸眼3d的技术，在电影院的幕布上，完美地呈现出了比传统技术更加清晰的窗口感。
    掌声结束，白敛拿着话筒站在了舞台上。
    “啪啪啪！”
    然后是紧跟在后面的周尧，导演梅广轩，还有这部影片重要的演员和重要的剧组成员。
    采访。
    揭幕。
    终于首映式结束，影片正式播放。
    回到座位上坐下的周尧，在电影院里的灯光暗下来的同时，轻轻拉住了白敛的手。
    下一秒，手就被紧紧的反握上。
    即便电影开始播放，影厅里出现了明亮的光，两人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人生似乎在这天突然进入到了一个转折点，他们两个人的走的路并成了一条轨道，从此以后，去的方向，是他的，也是他的。
    巨大的银幕上出现白敛的脸，周尧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于是便看见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在在骤然开合间，与自己对视。
    影厅里吹响战斗的号角，电影画面里的那个人正在掌声中出场，但看着自己的年轻人却眸光纯粹，在那一片单纯的黑中，只映照出自己的脸。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4

    所有的铅华褪去，便是岁月静好。
    ……
    首映式后，网上出现了各种影评人的声音。
    【不敢相信国产电影的特效可以做到这个程度，细致清晰，剧情紧凑精彩，几乎全程没有尿点，小编几乎是屏着呼吸看完的整部电影。】
    【国产电影的里程碑，华国电影走出国门的拐点到来！】
    【虽然我们在电影院习惯了看3d电影，但我依旧推荐大家去电影院看一遍《神说的起源》裸眼3d，完全打破了我们对3d电影的认知，纵深度高的可怕，全程感觉是在窗口看故事，整个世界通过电影，真正的在我们的眼前呈现出了立体的感觉。】
    【实话实说，我拿到首映式资格的时候是没有犹豫的，全世界的裸眼3d技术，怎么都值得我去电影院看一眼。但事实证明，会留下我看上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绝不是靠着特效出位。剧情方面也绝对是可圈可点。电影版跳出了电视剧版本的局限，也和原著不太相同，相同的起点，在中途各种放飞，精彩不断，看得人捧腹大笑，等到了结局，收尾的也毫不突兀，又回到我们熟悉的剧情上，前呼后应，中间精彩纷呈，绝对是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神说》。】
    十一点的时候，首映式结束，影评人激动的看完电影，有人当时就留下编辑发送到了网上，给了市场再一剂的“强心针”。
    网友纷纷表示。
    “害的我春晚都看不踏实，你们既然看了倒是说一下啊，究竟中间是怎么改编的啊？”
    “炫耀一下，买到了零点的首映票，现在准备出门。”
    “楼上是在炫富吗？吃着柠檬敲键盘。”
    等到两点。
    零点首映的观众看完出场后，网络舆论彻底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仙电影！”
    “马上下单二刷！”
    “一开始，我就对这部电影充满了期待，后来影评人看完，我又提高期待值，直到我自己坐到电影院里看完了整部电影的时候，片尾曲响起，你们肯定不相信，很多人都哭了。大家都知道，咱们国家的电影行业发展的一直不太好，国外影片的文化输出严重影响了咱们华国年轻人的价值观，我们都知道长此以往的后果是什么。文化战，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一直是被侵略的一方。所以看完电影我哭了，那种自豪的感觉，我依稀听见了集结号吹响，反击的日子即将来临！所以请一定要亲眼看见这部电影了，再下结论，不要被声音盲目地左右，这部电影一定会让我们华国的电影业站起来！”
    “看完就一个字，这部电影黑不了。以华国为核心的思想，集体荣誉感，像是国家机器第一次在电影业挥出的重拳，让我震撼。不输给国外一流制作的特效已经让我震撼，之前被吹上天的裸眼3d更是没有让我失望，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这部电影在剧情处理节奏方面的成熟，代表了我们的影视工业终于飞跃一步。”
    周尧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他捏着鼻梁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窝进了被窝里。
    才一躺平，身边的人就凑了过来，将他抱紧，周尧反手将人抱住，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白敛闭着眼睛问他：“怎么样。”
    “目前看见的都是好评。”
    “等看的人多，差评就出来了。”
    “这次恐怕不会。”
    白敛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周尧，周尧说：“网友们似乎把这部影片上升了一个高度，在国家荣誉感的面前，恐怕一般人不敢随便黑。”
    “啊？”白敛不太明白。
    周尧看着他迷迷糊糊的眼神，只觉得可爱，将人又抱紧一点，然后说道：“先睡，明天醒了解释你听。”
    “没事，你说，我不困。”
    周尧将他的头扣向自己，额头贴靠着，闭上了眼，说道：“我困了，快睡吧。”
    第二天，周尧开车，和白敛一起去了机场，再回来的时候接到了白敛的爸妈。
    两口子的脸色很不好，全程没有和周尧说过话，当然也没怎么理会白敛。
    没办法。
    昨天白敛一激动对家人电话“出柜”，连带着结婚生子的消息也一起告知了，短短的时间让上了年纪的父母接受这么多难以接受的消息，两口子一晚上没睡着很正常。
    但不能不过来。
    白敛一个人面对那么富贵的一个大家族，如果不想让白敛难做，被周家人看轻，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过了一趟。
    哪怕这一趟过来可能很尴尬，但也代表他们站在儿子身边的立场。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05

    至于结婚和孙儿的出生，因为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暂时也没想好去怎么面对，所以白家过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见周尧的父母。
    吃饭定在晚上，下午还要去看孩子，所以周尧开车将白家人接回到了现在住的公寓楼，然后让白敛去陪着父母说了一中午的话。
    下午再见面的时候，白家人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白妈妈甚至还换了身衣服，化了淡妆。
    看见周尧，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们两个，可以更早地告诉我们，我们不是那不开明的人，你看看，现在婚结了，孩子都有了，我们现在才知道消息，你这也……”
    “咳！”白爸爸醒了醒嗓子。
    白妈妈抿了抿嘴角，说：“人生几件大事，我们当父母的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这就是你们的不是。”
    周尧苦笑：“对不起，只是太怕你们不能接受，所以我们做了太多，倒是不好了。”
    白妈妈牵着嘴角也没笑出来，终究还是沉默地坐上周尧的车，往医院的方向开了去。
    此时网上已经炸开。
    不仅仅是国内的网友在评论，外国网友也在自己的推特上就《神说的起源》发表了各种赞美的评论。
    外国网友评论道。
    【我的华裔朋友一定要让我去看这部电影，我是拒绝过的，不过现在看过后我发现这太值得了。除了要吐槽看这部电影我需要看字幕以外，其他的部分简直太完美了，就像我看过的大片，或许更出色，我竟然能够看懂这部电影里大部分的梗，我笑了，是的，我笑了！】
    【非常标准，且出色的商业电影，值得一看。】
    【这部电影的特效让我惊艳，华国已经可以做出这么好的大片，我们的电影工业要加油了。】
    【哦，天呐，这是裸眼3d吗？为什么是华国先推出来的？而且它真是该死的好，让我想起了当年第一次看《阿凡哒》时候的惊艳，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愿意为了这部电影的特效，再去电影院看一次。】
    【很好，非常棒，我会推荐给我的朋友。】
    国外的电影院根据市场反馈，增加了排片场次。
    而国内的院线老板，已经后悔只给了《神说的起源》第一天33%的排片场次。
    这样水准的电影，就算给50%！60%！70%！都会场场爆满啊！它是电影吗？它不是电影！它是华国电影工业的领航者！是华国老百姓对电影行业走向世界的期待！
    所以今天还没过完，各大院线都将《神说的起源》明天排片场次提高了几个百分点，让其他同期的贺岁片都无奈苦笑。
    但能怎么办？
    就连他们自己看过都觉得这部电影简直就是“神级”，就该有那么多的场次。
    哎呦喂，要不要那么卑微啊。
    可是理智上觉得这样想不好，心里却又因为这部电影而有点小骄傲，真心希望在国内大卖的同时，在国际上也能“收割”票房。
    等着周尧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金漪他们加班加点，两个亿的票房海报已经传到了网上。
    外面声势浩大，票房赚的如火如荼。
    育婴室里却格外的安静，两个宝宝都在睡觉，小小的一个裹在襁褓里，睡得香甜，偶尔眉心蹙了一下，很快就眉宇舒缓，嘴角牵出了微笑。
    女儿，儿子。
    在经过一天的沉淀后，周尧对自己的新身份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于是看向两个孩子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多了几分柔软的缱绻。
    孩子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哪怕只是安静地睡着觉，却有种莫名的光环笼罩在他们的身上，刚刚还抗拒的白妈妈露出了笑容，眉宇紧锁的白爸爸满脸慈祥，然后两人蹲在地上感慨地说：“真想抱起来亲一下。”
    听见说话声的姐姐突然睁开了眼，看向那摇摇晃晃的影子，小嘴巴吧唧了两下，眨了眨眼睛。
    “呀！绿色的眼睛！”白妈妈发出了惊呼声。
    白敛微笑着说：“是啊，很漂亮呢。”
    白妈妈显然知道哪个孩子是他们白家的血统，所以更多的会停留在孙女的身边，偶尔才会去看看孙子。
    白敛就一直在站在儿子身边，然后压着声音夸赞“咱们的儿子多帅啊。”“咱们的儿子太可爱了。”
    咱们的儿子……
    咱们的儿子……
    周尧抬手在白敛的头上揉了一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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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在意白家的态度，以后孩子会在他身边长大，两个孩子都一视同仁，长大后获得的遗产也是对半分。
    两个孩子都是他亲生宝贝，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产生自己是外人的错觉。
    后来白妈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偏心，来到了孙子的边上，努力地夸了几句后，她抬头说道：“周尧，关于孩子的血缘，我以后会守口如瓶。”
    周尧摇头：“白敛的成就会越来越高，妹妹一定会以他为荣，只是希望他们还小的时候，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
    说话间，妹妹发出哭声，小脑袋歪歪着，绿色的眼睛看向白敛，似乎在生气爸爸为什么总是不来自己的身边。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纷纷走了过去，然而还没在她身边站稳，哥哥突然睡醒，发出了洪亮的哭声。
    白妈妈捂着嘴笑：“哎呦，这是在争宠呢，都别哭都别哭，你们都是奶奶的心肝宝贝。”
    周尧闻言扬了一下眉。
    算了，关于是奶奶，还是外婆这件事，以后都别提了。
    都是奶奶，都是。
    等着吃晚饭的时候，周尧接了个樊绪言的电话。
    春节还在加班的樊绪言没有任何的怨言，高兴地宣布，就在刚刚国内票房达到了三个亿，新一轮的破亿海报已经上传到了网上。
    周尧嘴角勾着，放下手机的时候看向坐在圆桌前面的长辈们，说道：“票房三亿了，保守估计，这部电影的票房应该有三十亿。”
    此刻在周尧的左手边，坐着他的父母和爷爷，右手边坐着白敛。
    白敛的身边则坐着他的父母。
    小家突然成了大家，有了九口人。
    虽然见面到现在还很尴尬。
    但是当这个消息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周家是因为这部电影是周尧公司拍摄的。
    白家是因为白敛是这部电影的主演。
    三十亿的票房，无论是在周家人眼里，还是在白家人眼里，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确实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共同努力的的结果。
    他们儿女双全。
    而事业也在他们的共同“孕育”下，获得了空前的好结果。
    元素兰看着白敛更是喜欢。
    白妈妈也在周家“巨富”的压力下，挺直了脊背。
    再说起话的时候，两家人明显自在了许多。
    我夸你儿子能干。
    你夸我儿子能干。
    双方夸着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然后再聊聊孙子，一顿晚饭就那么过去了。
    女人们交流在了一起，避开那些尴尬的地方，倒是热络了不少。
    当晚餐结束，周尧和白敛送白家夫妻回到家里后，两人再回到周尧屋里，视线对上，都松了一口气。
    出柜。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天翻地覆，不平静的心情终究都在理智的约束下，勉强平稳地过度。
    “事先做好准备，总归是没有错。”白敛长出一口气，微笑。
    可惜这个春节白敛注定很忙。
    《神说》电影在全世界都获得了不错的口碑，于是更多的国家和电影院跟进，比如之前一直犹豫不定的腐国，在调查市场之后，确定了全国全线上映。
    一个国家的全线上映，尤其是欧米国家，就连华国政府都很重视，白敛更是需要配合出席他们的首映式，包括前期的一系列宣传。
    大年初三，白敛就带着团队去了腐国，就连父母都来不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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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人去机场的事自然交到了周尧手上。
    周尧没办法跟着白敛跑宣传，电影卖的越好，事情就越是多，周尧必须留在总部坐镇指挥，随时接听电话，一上午随便说的手机没电。
    就连送白敛父母去机场，周尧也几乎一路都在讲电话。
    好在知道自己最近太忙，因而找的司机开车，周尧坐在副驾，偶尔挂了电话就会回头看上白敛母亲一眼。
    每次视线对上，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
    等到了机场，周尧暂时设了手机转接到樊绪言那边，然后帮忙推着行李一直到了托运处，白妈妈终于找到机会，喊了一声：“周尧。”
    周尧转头，微笑：“您说。”
    第97章
    白妈妈叹气，“其实挺多话想说的，但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之你和白敛好好的，我们也会努力调整过来，等着孩子接出来了，我们还会再过来，两个孩子也都是我们的宝贝，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算我们家钱不多，但出个力总没问题的。”
    周尧点头，笑道：“阿姨不用担心，我家有点钱，但也是传统的家庭，我们坚信家庭的稳定大于一切，而孩子也需要原生家庭的呵护，我和白敛是认真的过日子，您和叔叔就当认了个干儿子，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我在心里已经将你们当成爸妈孝顺，不要见外。”
    白妈妈表情复杂地苦笑，点头：“会的。”
    周尧耐心地陪着两人办手续，又一直送他们进了安检，便脚下不停，再去忙碌工作。
    今天是大年初四。
    上映第四天的上午，《神说》电影的国内票房已经达到了九个亿，基本以每天三个亿在增加。
    接下来还会热闹很久，电影在网上的口碑很好，分值高达9.8，口耳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去电影院看《神说》，甚至有人已经亮出五刷的票根。
    国外现在一共有十七个国家在上映，海外票房约两千万米金，换算成软妹币差不多也有1.5亿。
    海外电影评分是8.8，高分值主要集中在电影特效和3d技术上，包括精彩程度的分值很高，分值比国内低是因为文化隔阂，有些外国观众甚至看都没有看就打了1分的最低分。
    华国文化想要走出去还需要更多的努力，《神说》电影很好地撬动了外国的巨石，如今只等周尧的超级英雄系列剧持续保持一个好口碑，早晚会在国际电影的“战场”上获得胜利。
    把专接电话的权限收回来之后，周尧也看见了最新的“院线战报”，同时金漪在微信里说：【周总，什么时候庆功。】
    周尧手指如飞，打道：【等小白回来。】
    金漪算算时间，【春节长假之后呗。】
    周尧：【是。】
    白敛在腐国做宣传，预计要一周的时间，等回来票房绝对破二十亿，这部电影就是大赚，是该庆祝。
    周尧从机场回到市里，直接去了央爸电视台，他以《神说》原著作者和制片人的身份接到了一个央爸的访谈。
    整个下午都和梅广轩，在录播厅里侃侃而谈。
    才一录完，助理递上他的手机，说：“白董刚刚给您打了个网络电话，说是他母亲下飞机就晕倒了，救护车去的医院，脑淤血，直接就进了icu。”
    周尧的眉心霎时间拧紧，继而说道：“买一张南城的机票，最好是今天的。”
    助理说：“我帮你查了，有个转机，现在马上出发的话，大概晚上十点可以到。”
    “好。”
    生活就是这样，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再忙再累总有些事无法回避。
    白敛的母亲要是因此走了，周尧和白敛的余生恐怕永远会蒙上一层阴影，即便这意外无法回避，周尧作为白敛的伴侣，也应该在这个时刻，陪伴在长辈身边。
    好在，连夜匆匆赶过去后，白妈妈也成功从icu出来了。
    机场的医护队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第一时间将白妈妈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再经过医院icu的救治，除了双手留下颤抖的毛病外，整个人都清醒了。
    周尧到了之后，帮白妈妈换了医院最好的病房，打电话叫了周家的私人医生明天过来，然后让白爸爸躺在陪护的沙发上休息，自己坐在了床边上。
    白妈妈满脸病容，看着周尧苦笑：“让你跑了一趟，明明这么忙的，却让你们担心了。是我没用，钻了牛角尖，害了自己，又连累了你们。放心，阿姨很快就会好，也会努力复健，会健健康康的，你让白敛也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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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说：“这几天我会留下来陪您，有什么事你就让我做。”
    “用不上，用不上的，他爸不还在吗，你们现在电影上映，最忙的时候，别耽搁你们。”
    “工作是忙不完的，家人才最重要，您安心养病吧。”
    “可是……”
    “我联系了两个护工，他们比我和叔叔专业，我们留在这里是陪您聊天。”
    “好吧，有工作尽管去忙啊。”说完这些，白妈妈实在没了力气，闭上了眼睛休息去了。
    周尧这天晚上留在医院里，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又是接不停的电话，笔记本电脑时刻开着，一直连线金漪和樊绪言。
    但是当白妈妈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周尧总是第一个看见，第一个起身去帮忙，白妈妈眼里对周尧的距离感眼见着就淡了。
    等到第三天上午，甚至会让周尧帮忙拿个小东西。
    到了下午，白敛发来网络通讯的时候，白妈妈说：“妈妈想明白了，找个好的，不如找个对的，生命如此的脆弱，本该及时行乐。妈妈要是早点想到这一点多好，也就没这一遭了，你啊，好好工作，好好养孩子，好好的和……周尧过日子。”
    过了一天，就是大年初七。
    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
    《神说》做了二十亿的庆祝海报。
    初七晚上的央视新闻联播，在结尾的时候播放了关于《神说的起源》的票房快讯，同时祝贺该电影在国外获得了一亿米金的票房。
    网友顿时炸了。
    【瓦特？海外还有一亿米金的票房？这部电影七天总票房不是有三十个亿？】
    【官方太低调，海外的票房是看不上怎么的？为什么不报啊？】
    【周氏公司：啊？什么？我们国外还有钱吗？哎，最近钱赚的太多，我们都不当回事了。】
    【一人血书，新版破亿海报，请求加上海外票房！】
    等着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之后，电影频道又播放了周尧前两天才录制的访谈节目。
    在电视里的周尧穿着简单的一套黑色运动衣，头发朝后梳高，露出饱满的额头，交叠着腿坐在镜头前的模样冷峻酷帅，狭长的眼眸让他有种莫名的魅力，比很多的当红明星还要上镜。
    【嘤嘤嘤，好希望周总出道哦，每次看见都帅的让人窒息。】
    【啊！我老公上电视了！】
    【周总，看看我，麻省理工毕业，年轻貌美大长腿，可以去你家当保姆吗？】
    【网文大神，最佳编剧，优秀制片人，成功企业家，霸道总裁，周总！你把自己活成了一部小说的男主角啊！】
    于是当天晚上，白妈妈、白爸爸和周尧一起看了央视六套的访谈节目。
    白妈妈看看电视，又看看身边的周尧，看看周尧，又看看电视里的那个人，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越看周尧就越顺眼。
    周尧面不改色，全程面无表情地陪着两位长辈看完了自己的采访，然后起身说：“阿姨，我回宾馆洗漱一下，晚点过来换叔叔。”
    “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你叔叔有个地方睡就行了，这地方到处都能躺下，哪儿不能睡啊。”白妈妈说。
    “请一定要让我过来。小白在这里应该也不会让叔叔太辛苦，我现在做的都是小白应该做的事，若是这个时候我退缩偷懒，之后也没办法面对小白。”
    白妈妈哪里说得过周尧，只能点头同意，同时在心里是越发地喜欢周尧。
    “这是不是应了一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在周尧离开后，白妈妈问白爸爸。
    “咳！”白爸爸醒了醒嗓子，没说话。
    白妈妈回过神来，脸色渐渐微妙……这两个男人在一起的话，自家儿子气场身高和家世都拼不过人家，岂不是……哦，别想，别想，想了又上头。
    等着周尧回到宾馆洗漱，稍作休息，准备出门的时候，金漪发了个图过来。
    今天第七天，截止到晚上十点，国内票房达到了23亿，海外票房1.1亿。
    总票房高达三十亿！
    全球的破亿海报制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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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亿海报都是朱玉带着一个工作小组做得，三十亿的海报做了cg厚涂人物的版本。
    在海报里，有穿着白色西装的萧子期，身后站着五名穿着黑色特战战斗服的“超能小队”，身边还站着满脸阴翳的黑西装傅夏冰。
    傅夏冰身边是一个留着黑胡子的老头，正是《超算》的男主陆卓，再旁边则站着《我是大玩家》的文顿。
    这些是已经知道扮演者的角色，所以人物形象和现实的人很像，只是更加美化了一点。
    除此以外，还有《守护者》的艾伦，《暗刃》的迦尔达，《冥王》的蒋子文，以及各种出现在书中的反派角色。
    【“天神宇宙”贺喜《神说》全球30亿票房大赚！】
    海报一出，再次在网上掀起热议。
    很多人表示：我们在老家过年，等回到城里一定要买张电影票亲自去看。
    也有人表示：突如其来激动，不说了，我要去把殷商大大的小说全部补完！
    还有人表示：看过电影意犹未尽，所以只能靠电视剧版解馋，重头再看一遍，发现好多细节，不明觉厉。
    最后有人表示：哈哈哈，什么时候出漫画啊！兜兜里有钱哦！
    由此可见，“天神宇宙”的产业链基本已经成型，之后会出现更多的周边产品，而周尧最大的计划就是投资“天神游乐园”。
    游乐园。
    海市新区。
    他爸拍下地皮盖的那座游乐园，最终会建成全世界最大的“天神宇宙”主题游乐园。
    业内人士纷纷表示：“一个网络小说的ip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的极限了吧，“天神宇宙”会是第二个迪士尼吗？”
    毫无疑问，这也是周尧的目标。
    当三十亿海报贴到网上的时候，周尧离开宾馆，踏进了月色里，朝着医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重生回来的目标是什么。
    保护家人。
    只是如今需要保护的家人有多了两位，白妈妈住院，他不说周密体贴，但能够想到的，也就努力去做了。
    但求问心无愧。
    等着春节小长假过去，开工日到来的那天，票房稍微减缓，但也以每天两个亿的数字在增加。
    当海内外总票房达到36亿的时候，白敛终于回来了。
    风尘仆仆，从腐国降落在省国际机场，随后乘坐三个小时的高铁回家，周尧算了时间开车去接的人，没办法，这么大牌的明星，总不能让他自己叫车。
    两人在车站前对视一眼，第一时间都发现了对方瘦下来的面容，尤其周尧凸出的颧骨更显得整个人犹如刀削斧凿般的锋利。
    白敛走上前，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上前将人抱住。
    人来人往的高铁站，两人用力地拥抱一秒便分开了，继而对视了数秒，露出笑容，周尧便上前将他白敛的背包接了过来。
    “有人认出来吗？”去往机场的路上，周尧问道。
    “蓝姨买的商务票，隔壁是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应该是对我没有兴趣，多看几眼就转了头，其他人就没有发现了。”
    “那就好，你坐商务舱回来，我一直有点担心，不该赶这点时间。”
    “哪有那么严重。”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国内有多火。”
    白敛睁圆了眼睛盯着周尧看了几秒，继而笑道：“大约是知道了，你看，有惊无险嘛。”
    周尧笑了没说话，只是拎着白敛的背包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敛的那一瞬间，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顶着压力往前冲，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敛来到了他的身边，于是渐渐有了依靠。
    只是看见人，便觉得任何的困难都拦不住自己，有了跨越山河大海的能力。
    或许，这就是伴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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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直接去了医院，白敛陪伴白妈妈聊天，周尧刻意避开，出门接了电话，电话挂断的时候，一转身就看见了隔着五米站着的白爸爸。
    白爸爸是个温吞的老实人，寡言少语，周尧来这么多天，和白爸爸也只有简单的几句交谈。
    但看见人站在这里，便知道是刻意找过来的，周尧调整表情，喊道：“叔叔……”
    白爸爸说：“来，陪我下楼走走，医院后面有个小花园，花开的不错。”
    过了春节便是春天，南方的温度升的早，正午的时候已经穿不住羽绒服，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花朵开的正艳，厚实的花瓣朝着阳光舒展开来，黄色花蕊里透出淡淡的香。
    周尧陪着白爸爸走了两圈，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你阿姨生了这个病，估计学校那边就要辞职了，等着这次出院，我们跟你们一起回a市，帮你妈妈照顾两个小孩，你每天晚饭，回家来吃，我给你做，吃自己做的，健康卫生。”
    周尧转头对着白爸爸笑，重重点了下头。
    这次没有白过来，原本白家夫妻只是维持在表面上的接受，如今终于打从心里认可了他。
    周尧是希望得到白家承认的，虽然就算不承认他和白敛的日子也一样过，可总归没有那么美。
    如今，是恰恰好。
    周尧又在南市留了一天，白敛的工作实在没办法远程办公，都是需要露面的通告，最后大家一合计，帮白阿姨办了转院，四个人一起回了a市。
    白爸白妈搬进了白敛的屋里，而白敛正式搬到了周尧的屋，两人把门一关照样过自己的小日子，拉开了门就是亲戚家人。
    白爸爸的手艺果然很好。
    等着大年十三这一天，周尧开车带着白敛，还有白爸白妈去接了孩子。
    周家人都来了，包括周尧的爷爷，没问没说，孩子接出来抱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递到了周尧怀里。
    周尧怀里一个，白敛怀里一个。
    周尧抱的是女儿，白敛抱的是儿子。
    白敛很快就上手了抱孩子的工作，像模像样的，低头还在儿子的小手上亲了又亲，周尧的身体又硬又僵，抱的小女儿拧来拧去的不舒服，最后小嘴儿一撇，“哇”的哭了。
    “哎呦，怎么哭了，来来了，给我抱。”
    “你别紧张，放松下来，左手垫在孩子后脖子上，右手托着屁股和腰。”
    “阿布布，啊布布，乖宝宝不哭啊，这儿呢，这儿呢，不哭~”
    一群人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纷纷地动弹了起来。
    周尧被母亲手把手的教着该怎么抱孩子，正手忙脚乱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白敛在人群外面睨着自己笑的模样。
    眼儿弯弯，面似白玉，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可惜着出尘俊美的样貌，却又因为怀里的孩子，多了几分烟火气，更是多了许多的温柔和缱绻。
    后来孩子接回了家，却没有养在周家，而是养在了周尧和白敛的身边，元素兰联系上之前周尧买房子的公司，在这栋楼又买了一个屋，带着四个月嫂就住了进来。
    只要周尧下了班，孩子就会抱到他屋里去，他要是忙工作，四个月嫂和闲下来没事做的爷爷奶奶们就抢着带着孩子，就连周老爷子也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
    如果白敛哪天没有工作，两个孩子一整天都在他们屋里，周尧也会尽快结束工作，陪着白敛和孩子玩。
    一天天的，孩子长大了，五官张开了，碧绿的小眼睛睁的溜圆，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看见白敛和周尧出现，总会不错眼地看着他们，显然是认识的。
    孩子满月那天，《神说的起源》再次上了央爸的新闻，全球票房达到了六十个亿，还没到下映期呢，总殿就宣布延长该片的密匙到三月底。
    网上都在预估这部电影有没有可能破百亿。
    可能性不大，但就算七十个亿，也能冲到全球票房榜的第二名，距离第一名也不远了。
    延长密匙的通知让本已经有些回落的话题量再次翻热，很多观众喊着“拿下世界第一”的口号，冲进了电影院。
    在这纷闹之下，苹果公司总部回到c市的新闻就显得有点平淡。
    苹果的林总引咎辞职，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了一名记者对于他收购蓝星环球的疑问。
    林总说：“公司那么大，肯定有些心里不安分的，我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所以收购蓝星才会那么顺利。”
    记者马上问，是谁传出来的消息，林总笑而不答。
    但等着记者会结束后，林总在接受记者单独采访的时候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本是正常，我还给了他重要的职务，让他凭着那部综艺节目得了不菲的名声和未来。但是啊，这种人脑袋太好使了，我这边刚有点动向，他就思考自己的出路，这就太不应该了，至少也假哭两声吧。”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11

    这人是谁，林总没直接点名，但前后一推，名字就呼之欲出。
    何瑜。
    何瑜惦记着下家，忙不迭地去抱了大鹅牛总的大腿，随便把林总要带公司回c市，接下来要辞职的消息给卖了。
    牛总呵呵冷笑一声，把这“二五仔”的消息当个人情卖给了林总。
    林总不气吗？
    气死了啊！
    所以在记者会上直接就把事给捅出来了。
    这相当于就在这个圈子里封杀了何瑜。
    但这还没有结束。
    等着记者会过去大概一周，原蓝星环球影视的老板，左氏夫妻以商业罪名起诉了何瑜。
    何瑜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了。
    周尧得到这个消息是楚迅告诉他的，他听完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但等他睁开眼睛，嘴角的笑意又淡了去。
    随着何瑜锒铛入狱，上一世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
    没有过于的开心，也不至于格外的仇恨，当周尧站的越来越高，走到上一世没有到达的位置后，那些风风雨雨魑魅魍魉便再也沾不上他的身。
    等着《神说的起源》最终以82亿票房的成绩下映后，成功夺得了全球票房榜第一名。
    “qoq裸眼3d”技术的价格表出来，全世界的影视行业前来购买技术，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就连公司本身的特效制作也在全球出名，接了好些个大单，公司人员短短几个月翻了三倍。
    《神说的起源》一下映，便在“某某电视流媒体”进行线上首播，一起开播的还有《光的影子》这部首部运用裸眼3d技术的民国电视剧。
    短短时间，线上会员占有量达到了22%，直接挤走了苹果的市场占有量，冲进了“三巨头”之一。
    周尧没有独占鳌头的意思，很快和奇异、大鹅签署了合作协议，同求存异，共同发展。
    周尧在忙碌的时候，何瑜还在垂死挣扎，甚至电话打到了周尧这里，求他出面给他留条活路。
    周尧说：“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离我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为什么！周尧，你告诉我，为什么……”
    周尧挂了电话，也不会给何瑜答案。
    上辈子，他靠着当“二五仔”拼出了新的天地，这一世，他靠着当“二五仔”把自己送进监狱。
    该怎么说呢……时也，命也。
    后来孩子百天，两家人合计，还是办了个百天宴，刁家也过来了人，对这事也没有多问，只问孩子在哪儿。
    刁点手里拿着厚厚的两个红包，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出去。
    白敛和周尧接待了宾客，半路上去了楼上房间，把两个小宝宝抱了下来。
    才一露面，所有人就都围了过来，纷纷惊叹，“真漂亮！”
    哥哥的眼睛狭长，像极了周尧，妹妹是大大的双眼皮，不太像白敛，大约更像母亲，但嘴唇像白敛，白敛有一张很适合接吻的唇，妹妹嘟着樱桃小嘴的时候，可爱的不得了。
    不是一个爸爸，可兄妹两个人却偏偏又因为那双眼睛格外的相似，待得长大了，两个孩子就算知道了真相，可两个人身上的血缘关系不会骗人，他们就是亲兄妹。
    “哎呦我的大侄儿！快让叔叔抱抱稀罕一个！”刁点夸张地大叫着，将孩子接了过去。
    还没等抱稳，被邹海星一巴掌打在脑袋后面：“怎么竖着抱呢？你会不会抱孩子！”
    刁点委屈：“我又没抱过。”
    “那还不赶紧生一个！”
    刁点嘀嘀咕咕，“那也得有人和我一起生啊……”
    他缩到周尧身边，睨着两个人笑：“嘿，看看这场面，两家大人这稀罕的，兄弟佩服你们，能把这事理的这么顺，事业也升到了不得了的高度，能耐。”
    白敛和周尧对视一眼，笑了。

 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_512

这一路走过来，看似平淡似水，但在那内心深处，就有多少的不安忐忑，好在如今都过去了，无需再提。
    刁点左右看了一眼，眉梢一扬：“干吗啊这是，这感动的眼神，要不要亲一口啊？”
    周尧眉梢一扬，挑衅地看了刁点一眼，探身就在白敛的脸上亲了一口气，白敛愣了一下，看着就在不远处一群家长们，红了脸。
    刁点：“啧啧啧，这都是什么好莱坞式电影结局？接吻完结吗？好吧好吧，王子和王子从此在城堡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完结，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