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怀中喵》 穿成反派 妖界,少主寝殿前殿。 冷森森的殿宇中央,一位身穿墨色华服的猫妖端坐在檀木椅上,一手支撑着右颊,身体微微倾斜,正合眼小憩。 猫妖一头乌发披散,也不挽起,慵懒地搭在肩上。一双黑绒绒的猫耳朵自她发间生出,周围稍微有些声响,这双耳朵便会轻轻颤一下。 一名狼妖侍女立在她身旁,忽听门口传来嘈杂声,抬眼望去,一位浑身缠紧缚灵索的年轻除妖师正被六名妖族护卫押着,不情不愿地往这边走来。 狼妖侍女便俯下脸,凑到猫妖耳旁,轻声提醒:“少主,美人已带到,该定主仆血契了。” 闻言,猫妖发间漆黑的猫耳朵微微一抖,缓缓睁开眼,绿莹莹的兽眸之中,流露出茫然的目光。 林烟雨刚从一场迷梦里惊醒,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只听一个恭敬的女声在耳畔催促。 定什么契? 主仆血契?! 定这玩意儿干什么?!! 林烟雨自问三连,震惊地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脸,摸了摸发间的猫耳朵,这才感觉清醒了些。 她慢慢想起上辈子的事。 她是一只被除妖师养大的猫妖,成年后主动考入除妖师编制,负责捕捉和击杀危害社会的恶妖,像人族的警察那样维护治安,为众多种族创造和平稳定的生活环境。 在一次独自执行除妖任务的时候,她遭到妖袭,当场身亡。 当时,她被冲天的妖火困住后吞噬,至今记忆里还留存着被烈火焚烧身体的疼痛感。 但她现在不仅活了过来,脑子里还多出一段陌生的记忆——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妖界少主玄霖的记忆。 把“玄霖”这个名字默念一遍,又浏览了一点新获得的记忆,林烟雨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不是她刚看到大结局的百合虐文里面,那个强行和女主定下主仆血契,玩弄女主感情,最后被黑化的女主一剑刺死的反派一号吗?! 看着台阶之下被五花大绑的除妖师,林烟雨嘴角抽搐了一下。 按照原文剧情,原主在人界游玩时偶遇女主,为了满足私欲,将清纯貌美的女主掳回妖界,强迫女主和自己定下主仆血契。 定完血契,原主就让女主按照不可描述的画册给自己侍寝,一番折腾后,把年仅十七岁的女主给要了。 林烟雨当初看到这个剧情时,直接大骂反派不是个东西。 没想到她死后居然会穿成这个满脑子颜色废料的反派! 回忆完现在的时间点,她只能庆幸女主是原主祸害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也来得及补救。 “少主?”见林烟雨面色难看,身旁的狼妖侍女关切地问,“您身子可有不适?” 林烟雨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回除妖师身上。 这位就是虐文女主,除妖师世家覃氏的二小姐,覃长昕,原主的官方cp。 只见她的墨发高高梳为一股,用一枚银色发扣束住,柳叶眉之下,杏眼微微含怒,口中塞着一团白绸,发不出声音。 即便被五花大绑,她也不失了大户世家千金的端庄,绣着昙花纹样的绛紫袍服穿在她身上,竟还穿出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严来。 林烟雨在心里暗叹一声,起身走向覃长昕。 主仆血契是必不可能定的,她不能当覃长昕的主人。 能穿着昙花纹样绛紫袍服的除妖师,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强大又骄傲,覃长昕当然也不例外,根据原文剧情,她从主仆血契定成开始,就一直在受屈辱,对原主可谓是恨之入骨。 林烟雨上辈子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脑子转得快,大步走到覃长昕面前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要是想活命,得趁早断了悲剧的源头。 在一众下属的目光中,她边回忆原主的人设,边捏起覃长昕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一阵,在覃长昕几乎要喷出怒火的目光注视下,笑道:“果然是个小美人,本少主喜欢。” 林烟雨笑着说完,妖气从指尖泻出,化为尖锐利爪,一爪子挠断缚灵索,又粗暴地将它挑到地上。 动作干脆利落,然而利爪触碰到绳索时,林烟雨心都在滴血。 这是她攒半年工资才能换到的缚灵索,然而原主的小金库里堆了整整半箱! 除此之外,她必须冷漠又无情地一爪子抓断缚灵索,而不是一点点解开,否则就是崩原主的人设,身边这些妖族一定会起疑。 林烟雨:喵的好气哦!! 内心土拨鼠哀嚎时,林烟雨又拉起覃长昕的手,摩挲着纤长的手指,仔细观察一阵,故意嫌弃道:“这么精致的小美人,肯定是娇生惯养的,恐怕做不了仆从的活,本少主没兴趣和她定主仆血契了。” 覃长昕的手指白净,皮肤细嫩,只有握笔的地方长了茧子。虽然被拉手之前,她已将一片刀刃捏在指间,但她到底还没经历过实战,心慈手软得很,否则就能趁此机会打伤原主逃走了。 绕着覃长昕看了两圈,林烟雨忽然拿走她嘴里的白绸团,问:“小美人喜欢猫吗?” 她记得书里不止一次写过覃长昕投喂流浪猫,也只将猫选成投喂对象。 覃长昕警惕地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不回答,本少主就当你喜欢。”林烟雨满意地点头,丢了白绸团,迅速化出原形跳到她怀里,故意放软声音撒娇,“快摸我!摸完我就是你的小猫咪了!” 黑影蹿到怀里的瞬间,覃长昕下意识接住,回过神时,发现怀中竟卧着一只又乖又憨的黑猫,绿莹莹的大眼睛正与她对视,眸中满含期待,纯粹极了。 覃长昕:“……?” 身份尊贵的少主竟对人族主动投怀,寝殿里的所有妖族都看傻了。 只有狼妖侍女反应过来,忙催促还在发呆的覃长昕:“愣着干什么!赶上少主心情好是你的福分,还不积极点!” “遥知,你和他们都退下。”林烟雨怕人多嘴杂要坏事,忙下令。 闻言,覃长昕冷笑,等狼妖领着众妖离开寝殿,她再和怀中的“黑绒球”对视时,心里虽然千百个不情愿,却还是捋了一把猫毛。 以她的实力,暂时对付不了这妖,只是摸毛,总比成为奴仆,被妖活活羞辱要好。 林烟雨上辈子就是一只黑猫妖,对自己的撒娇技能非常自信。覃长昕只是敷衍地摸了一下,她立即眯起眼,口中发出细细软软的喵呜声,边蹭覃长昕,边将尾巴缠在她手腕上。 她明显感到覃长昕的手僵住了。 于是林烟雨一不做二不休,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凑到覃长昕下巴上,边蹭边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比起直接放走女主,林烟雨其实有另外的想法。 以她多年的看文经验,穿书后跟在主角身边,哪怕是摸鱼,也能好好活到最后。 上辈子的除妖师生涯,几乎夺去了她全部的欲念,她不敢爱,不敢留下太多牵挂,只因不知道自己会突然死于哪场外勤任务——她要是死了,和她关系亲近者定会痛苦万分。 对她而言,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就和死亡一样痛苦。既然老天开眼,让她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她当然想过个平稳点的生活。 不过,她要想全程跟着女主走,就必须去人界。然而书中故事发生的时代,还处在人、妖两族关系紧张的阶段。 人族憎恶妖族,专门培养除妖师,见妖就抓;妖族则把人族当作食物和满足私欲的玩物,总之进入妖界的人族很少能有善终的。 只有一类妖族可以在人界自由行动,那就是和除妖师定下主仆血契的“妖侍卫”。 然而主仆血契一定就是一辈子,除非一方死去,才能解除。对于妖族而言,主仆血契是非常屈辱的烙印。 但对林烟雨而言,主仆血契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就跟编制内的终身合同一样,给集团打工,做到老了退休为止,她真的不在乎。 她只想赌一把:跟着女主就能好好活下去。 除此之外,林烟雨隐隐感觉即便待在妖界不走,也未必能平安苟到最后。 毕竟在原文后期,女主可是率领除妖师杀入妖界,大肆屠戮,逼迫妖界之主立下两界和平的誓言才罢休。哪怕时间回到原文的开头,林烟雨也不敢笃定选择留在妖界就会避开同样的结局。 “其实本少主想去人界玩,打算找个熟悉人界的向导。”等覃长昕放松下来,林烟雨道,“但看你的反应,本少主的邀请方式应该不对。” 覃长昕没说话,盯着缠在手腕上的猫尾巴,指尖时不时触碰猫毛,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所以,本少主想补偿你。”林烟雨继续说,“只要你带本少主去人界,本少主可以考虑一路保护你。” “阁下如此想去人界,究竟有何居心?”覃长昕沉声问。 “人家只是想去看看人界嘛~”林烟雨放软声音,在她怀里打了个滚,翻出肚皮撒娇,“你是除妖师吧?要是实在不放心,本少主屈尊来做你的妖侍卫好不好?主仆血契你会定吗?” 覃长昕一怔,狐疑地打量她一番,摇头推辞:“阁下是妖界少主,与你定主仆契,无异于和妖界结仇。” “小美人真是心思细腻呢。”林烟雨笑道,不紧不慢地提醒她,“可你没得选。要么得罪妖界,和本少主定主仆契,带本少主去人界;要么得罪本少主……” 她忽然化出人形,一把将覃长昕摁在殿中的立柱上,挑起她的下巴,露出一个凶巴巴的反派式笑容,接着刚才的话:“今晚就侍寝!” 说完话,林烟雨瞬间将自身气场外放,控制妖气围绕覃长昕钉了一圈,逼得她难受地低哼一声。 “小美人想必是个聪明人,该选什么才能保命,不需要本少主多说吧?”林烟雨恶声恶气地问。 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强迫自己当主人,覃长昕瞪大了眼,感觉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就要被轻薄了,只好应下:“好,我答应你!但要给我一间静室。” 林烟雨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拉着她直接走向寝殿深处。 原主靠战斗来修行,哪有什么静室,整座寝殿恐怕只有她的卧榻附近最安静。 然而来到卧榻所在地,林烟雨扫了眼散落在各处的书册,看到每本书册封面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顿时黑了脸。 她立马将覃长昕推到垂帘外,麻利地抓起书册收拾起来。 边收拾边安抚覃长昕:“静室太乱了,你先等着。” 覃长昕:“……” 方才她已经看到卧榻了,这妖竟还骗她这里是静室! 师父教导得对,妖族果然欲念深重,这妖口口声声说要做她的妖侍卫,还不是想与她…… 想到这,覃长昕气得浑身发抖,气愤之余更多的却是羞赧,心砰砰直跳。 今夜,她只怕是逃不掉了! ※※※※※※※※※※※※※※※※※※※※ 新年好!~雨喵和长昕给大家拜年啦(*/w\*) 覃长昕的姓读qin,做姓氏时和秦同音。 - [接档甜宠文,求收藏呀~] 《在冰山总裁怀里摇个尾巴》 软萌哭包九尾狐公主x面冷心热除妖师总裁 互攻互宠1v1,古穿今小甜饼 - 涂山九尾族的小公主涂山烁无忧无虑活了大半辈子,误食毒草穿越了。 她醒来时,身旁是全然陌生的高楼大厦,一位女人正摸着她的脑袋,皱眉问:“又是谁家走失的萨摩耶?” 得知自己是被除妖师集团的总裁捡到,涂山烁每天都在想办法出逃。 然而每天都被总裁揪着后颈皮捉回来。 涂山烁:我就是躺在大街上做一只野狐狸,也不要和这个冰块脸住一起! 后来 涂山烁:冰块脸今天为什么不摸我尾巴了嘤qaq - 嬴飒二十三岁生日当天,在街上捡到一只萨摩耶。 她给萨摩耶洗澡时,萨摩耶被沐浴露刺激得打了个喷嚏,突然变成了九尾狐。 嬴飒:…… 九尾狐:嘤? - 嬴氏集团有规定:发现珍稀妖族,要么上交给国家,要么登记身份后对它负责。 身为嬴氏集团的总裁,嬴飒以身作则,将自理能力等于零的九尾狐带回了家。 后来的某一天,秘书进总裁办公室时,发现总裁的毛绒围脖变成了一只白毛小狐狸,正打着哈欠摇晃九条尾巴。 秘书:……打扰了。 主仆血契 林烟雨正收拾卧榻,忽觉后背发凉,常年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让她立刻往旁边闪避。 只见一片刀刃噗地一声插在床单上,锋刃上还反射着颜色诡异的寒光,明显是一把毒刃。 林烟雨:“……” 不得不说,小姑娘作为除妖师真是干得漂亮,可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在心里夸完覃长昕,林烟雨用妖气裹住毒刃收好,抬手掀开垂帘。 覃长昕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林烟雨莫名有点想笑。 从刚才到现在,寝殿里只有她们的气息,小姑娘这是想瞒过谁呢? 装无辜都不会。 她直接走上前,在覃长昕面前晃了晃刚缴获的毒刃,一把握住覃长昕的手腕,拇指按在动脉搏动处。 “紧张什么?”触摸到她脉搏跳得极快,林烟雨笑问,“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暗杀失败就要赶紧跑吗?” 覃长昕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还是立刻接过话:“师父曾说,除妖师可杀不可辱,是你羞辱我在先!” 林烟雨莫名其妙,无辜地掀开垂帘问:“本少主在给你收拾定血契的地方,怎么就成羞辱你了?” “定血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故而我请你提供静室。”覃长昕强压怒意,冷声解释,“哪有在……在卧榻上定血契的道理!你分明是想……想要我侍寝!” 说话时,覃长昕脸都红了。 林烟雨哭笑不得,本想怼一句“你师父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转念想到古人以师为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干脆拉着覃长昕穿过垂帘。 “你不如先看看本少主床上有什么。”她直接把人拉到还没收拾的那一侧,随手把刚叠好的画册在覃长昕面前排开,“你仔细看。” 第一本画册封面是穿着衣服的两位女妖,覃长昕看了两眼没看出来,困惑地拿起时,一眼扫见第二本封面上大片的雪白,骤然明白过来,惊叫一声,打蟑螂似的用手里的画册拍了下去。 林烟雨轻哼一声,拿过裂开的画册重新叠好,放到床头柜上,悠悠道:“本少主要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啊?” “你!”覃长昕瞪大了眼,攥着拳头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想起刚才无意看到的画册封面,只觉耳朵也跟着烫了起来,白牙紧咬,憋了许久才小声骂道,“登徒子……” 林烟雨耳朵尖,听到之后却是扬起唇角,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幸好她穿越到了这个时间,这么正儿八经又单纯的小姑娘,好好保护还来不及,怎么能欺负呢? 怕覃长昕又多想,林烟雨没让她等太久,很快在卧榻上清出一片空地,端端正正盘膝而坐,转向她道:“好了,你来定血契吧。” 覃长昕谨慎地爬上卧榻,坐到她对面,用灵气划破自己的手指,逼出血后,边念咒,边将血珠点在林烟雨的眉心。 林烟雨只觉眉心一痛,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紧接着感到一丝凉意钻入头部,缓缓往下而去,又在心脏位置分为两缕,一缕留在心脏附近,另一缕则下到丹田内,安静地盘旋在妖丹边上。 见猫妖全程没有抵抗,覃长昕心中十分诧异。 师父与其他长老都反复教导过她,除妖师收服妖族为“侍卫”,对于妖族而言是奇耻大辱。 可这只猫妖身为妖界少主,为什么却无动于衷?难不成……她真以为做人族的妖侍卫,只是一件有趣的稀奇事? “血契已定成,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妖侍卫’。”抛开杂念,覃长昕收回手,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 定主仆血契会耗去周身大半的灵气,她至少要休息三个时辰才能缓过来。 林烟雨点头,搭上她的手臂,轻轻把她放倒在卧榻上。 “你的脸色不好看,先休息。” 这回覃长昕没有抵抗,闭上眼睛任由林烟雨给她盖被子,也不知是因为结成主仆血契让她安心,还是因为消耗灵气让她太累。 林烟雨试着凑近覃长昕,见对方没反应,忍不住伸手在她下巴上轻捏一把,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突然不防本少主了?” 覃长昕打开她的手,淡淡道:“你既然自愿和我定契,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主人不利的后果。” 林烟雨轻笑一声,她确实清楚得很。 所谓的“妖侍卫”,就是协助除妖师诛杀恶妖的仆从,有点像协助警察的警犬。 契约期间,妖侍卫体内的妖气会被主人控制,如果她敢对覃长昕不利,覃长昕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杀了她。 可即便如此,覃长昕也不该对她掉以轻心。 见小姑娘好像没意识到这点,林烟雨忍不住提醒:“那当然!不过像本少主这样纯良无害的妖族还是少数,你遇上别的妖族,还是要警惕一点才好。” 纯良无害? 覃长昕柳眉一皱,翻了个身背对她,不再说话。 卧榻四周都亮着夜明珠,林烟雨走下卧榻,正准备熄了它们,忽听覃长昕道:“你是妖界少主,身份特殊,在人界不可使用本名,也不能再自称少主,以后在人界,我唤你……” “林烟雨。”林烟雨接过话,“双木林,烟雨空濛的烟雨。本少主早就想用这个名字去人界了。” 这是她生前的名字,穿书之后,她还是想继续用这个名字生活。 听覃长昕应了一声,没有意见,林烟雨故意问:“你呢?本少主要怎么唤你?” 覃长昕沉默几秒,道:“熟悉人界之前,你须得唤我‘主人’,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我可保不住你。” “这我还是知道的。”林烟雨笑了笑,迅速熄灭四颗夜明珠,回到卧榻上,在远离覃长昕的位置躺下,“晚安,主人。” 小姑娘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她还挺欣慰的。身为一名优秀的除妖师,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覃长昕已经睡熟了。 林烟雨睡不着,原主的修为不低,也不需要过多的睡眠。她盯着黑暗,开始回忆原文里涉及原主身世的剧情。 原主虽是反派阵营的配角,但她的身世却是作为楔子放在正文之前,顺便交代了人、妖两界对立的缘由。 十八年前,妖界之主玄倾和人族最强的除妖师风扶宁相爱,结为同性道侣。玄倾在妖界生下玄霖,风扶宁则在人界生下风纤尘,两个孩子都是雌性半妖。 因着玄霖天生虚弱,魂魄有残缺,玄倾怕她早夭,便听从亲信妖王的建议,将自己的妖身分了一尾,封入她体内,助她修成妖族。 然而此事遭到风扶宁的反对,她认为玄倾不该剥夺女儿身为人族的一面,二人大吵一架之后决裂,玄倾一气之下将两界的分界线撕开,本想借此对风扶宁示威。 谁知她的亲信妖王等待这一日的到来已久,于是大量恶妖趁此机会涌入人界,人界的除妖师势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此后便是长达半年的混战,最终以风扶宁牺牲自己封住妖界入口结束,留在人界的那位妖王销声匿迹,但各地还是时常有恶妖出没,需要除妖师势力调集人手去肃清。 道侣死后,玄倾愧疚和悔恨交加,将两界的分界线加固后,带着女儿玄霖隐居在妖界深处的寒色森。 玄霖自幼在生母的宠溺下长大,自私又自利,骄横乖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妖不顺眼就直接杀了,侍奉在她身边的妖族只能顺着她的心思办事。 大致梳理了一遍原主相关的剧情,林烟雨打算先去人界看看。 她只知道妖界之主玄倾会进攻人界,正是因为女儿的死亡让她彻底疯了,发誓要让整个人界来为女儿陪葬。 这么看来,只要原主好好活着,就可以改变原文的结局。 但她如果能和除妖师一方关系融洽,会不会引导剧情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林烟雨想了一夜,天光微亮时,她忽然听到轻微的啜泣声从身旁传来。 “长昕知错了……别打……呜……” 林烟雨诧异地挪过去,猫族有夜视能力,她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覃长昕紧闭双眼,眉头紧蹙,满脸是泪,似乎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 她下意识伸手,先为覃长昕抹去眼泪,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默念静心咒。 生前,她是一支除妖师小队的队长,总有新人会在出任务的头天晚上,缩在睡袋里偷偷哭,她早就习惯安慰人了。 然而这一招却对覃长昕无效,被她拍后背时,覃长昕甚至还颤抖起来,不断地重复“姐姐别打”和“知错了”。 林烟雨皱了皱眉,倒是想起小姑娘还有个恶毒的异姓姐姐,最喜欢把她骗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用随身携带的习武软鞭抽她身体,抽完还威胁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小姑娘七岁就独自离开家,去窥玄书院学习,也是为了躲开这个人渣。没想到过去十年了,幼时受欺负还是成了她的梦魇。 林烟雨叹了口气,化为一只小黑猫,钻进覃长昕怀里,用毛茸茸的身体蹭她的手和下巴。 覃长昕被她蹭得停止梦呓,冰冷的手在猫毛上揉了几下,很快将整只猫抱紧,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猫猫……”她喃喃,哭腔里带着一丝笑。 ※※※※※※※※※※※※※※※※※※※※ 黑煤球抱枕已上线√ 勾人妖精 给覃长昕当毛绒抱枕时,林烟雨不忘继续念静心咒。 耳旁的啜泣声轻下去,覃长昕虽然依旧蜷缩身体,但呼吸已慢慢恢复均匀。 怕自己离开之后,小姑娘又要做噩梦哭鼻子,林烟雨继续扮演毛绒抱枕,靠在覃长昕怀里想事情。 小姑娘脸皮薄,万一醒来看到自己在她怀里,指不定又要想东想西。 但解释原因又会崩原主的人设,在妖界期间,她还是尽量不要崩人设比较安全。 于是覃长昕醒来时,感到胸口闷得难受,睁眼一低头,发现怀里正拱着个毛茸茸的脑袋。 却并不是黑猫,而是穿着一件素白贴身纱衣的黑猫妖! 听到短促的惊呼声,装睡的林烟雨无动于衷,随后感到自己搭在覃长昕腰部的手被碰了碰。 原主并没有接触过这类事,不过她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测了一下,认为这是最符合人设的行为,所以让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纱衣,并化出人形抱着覃长昕,让对方误以为被她抱着睡了一夜。 简直是完美的cosplay! 林烟雨一直枕在覃长昕怀里,听到小姑娘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伸了个懒腰结束装睡,懒洋洋地睁开眼,对上覃长昕泛红的眼睛,不知怎的,忽然想逗逗她。 “主人怎么醒得这么早?”她笑问时,仍保持着卧姿,猫尾巴在身旁悠悠摆动,“是本少主的卧榻睡得不舒服吗?” 盯着猫尾巴看了片刻,覃长昕收回目光,轻哼一声:“勾人妖精。” “诶,谢谢主人夸奖。”林烟雨欣然接受这个评价,把猫尾巴拎在手里坐起来,递过去问,“看了它这么久,主人想摸摸吗?” 覃长昕马上偏过脸:“不想。” 林烟雨故作失望地“噢”了一声,不由分说将尾巴塞进她手里,眨着眼睛道:“可本少主想被你摸尾巴。” 覃长昕:“……” 林烟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小姑娘那么喜欢猫,面对主动送上来的猫尾巴,不可能不动心。 她念头刚落,只觉触电般的酥麻感从尾部传来,覃长昕顺着猫毛捋了一下猫尾巴,捋完,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怎么样?手感好吧?”林烟雨笑道,“收本少主做妖侍卫绝对是不亏的。本少主和那些怕羞的妖族不一样,你想怎么碰本少主的妖身,就怎么碰。” 覃长昕眉头微皱,似乎是怕她再说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忙放开猫尾巴,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何时护送我去人界?” “不急,本少主收拾完行李就去。”林烟雨麻溜地跃下卧榻。 她昨晚回忆原文剧情时,想起了最近会发生的一个重要剧情。 按照原文内容,覃长昕归家只是为了参加一年一度的家祭,等家祭结束就会返回窥玄书院,开始接各种除妖任务。 但原文里的覃长昕被原主扣留在妖界长达半个月,直接错过了家祭,也因此错过一件强大的功能型法器。 那件法器,最终被家主赠给了覃长昕的恶毒姐姐,为虐覃长昕的剧情添砖加瓦。 林烟雨已经打定主意要走“反派从良路线”,自然要帮助覃长昕把这件法器拿到手。 掀开垂帘走到外侧,林烟雨从颈上挂着的储物玉佩里取出一块令牌,唤来原主的侍女夜遥知,也就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直站在原主身旁的那位狼妖。 夜遥知是和原主一起长大的灰狼族仆从,比原主大六岁,负责照顾原主的起居,对原主言听计从,虽是仆从,却身披妖界之主赏赐的、由橘猫毛编制而成的裘绒,可见妖界之主对她有多重视。 但林烟雨清楚,夜遥知憎恶原主已久,只是藏得很深,连身为妖界之主的原主母亲也没发现。 覃长昕之所以能在杀了原主之后全身而退,最终平安回到人界,正是因为得到了夜遥知的帮助。 收到讯息的夜遥知迅速赶来,一见到林烟雨就跪下,垂眸低头,恭敬地问:“少主有何吩咐?” “本少主上回没玩够,现在收了个领路的小美人,当然要再去一次人界。”林烟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蛮横又跋扈,“去准备吧,十分钟……一刻钟后出发。” 夜遥知领命,起身要走,林烟雨又叫住她:“对了,把本少主库存的缚灵索都带上!有大用!” 缚灵索可是个便捷又实用的法器,不管是捆恶人恶妖,还是当攀岩绳索,都派得上用场,不过林烟雨主要是想满足一下肆意用这种昂贵法器的心愿。 目送夜遥知离开,林烟雨轻轻啧了一声。 大灰狼果然对原主积怨已久,杀气虽然藏得很好,但还是躲不过她的感知。 去人界之后,她得想办法让夜遥知对自己有所改观才行。 就原主的记忆来看,目前夜遥知是因为看不惯原主的乖张跋扈,才会厌恶原主,而不是因为原主对她做了什么坏事,努努力应该还有得挽救。 回到垂帘内侧,林烟雨下意识走向衣柜准备换身打扮,走到一半又转了个方向,站到覃长昕面前,朝她伸出手,理直气壮问:“身为主人,是不是该给妖侍卫准备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 原主贵为妖界少主,衣柜里当然没有符合“妖侍卫”身份的衣服,去人界买又太麻烦,她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货币情况。 没想到她竟会向自己要衣服,覃长昕一怔,随后从储物玉佩里取出一套纹样朴素的绿衣。 “这是师父赠我的法袍。”她介绍道,“它水火不侵,且会按照身形变换尺寸。” 林烟雨听说过这种衣服,她生活的时代也有继承锻器术的工匠,会专门为高阶除妖师制作法袍,法袍水火不侵,其上绣有特殊的纹样,可以为施术提供方便。 她欢欢喜喜接过绿衣,刚要穿,忽然听覃长昕提醒:“这法袍已和我定了血契,你若不听话,它便会成为协助我管束你的枷锁。即便如此,你也要穿?” “人界是你的地盘,本少主没道理不听话。”林烟雨不在乎,幻化出一面水镜,展开衣服走到镜子前,在身上比了比,随口问,“还怪好看的,你穿过吗?” 她不知自己哪句话又戳中小姑娘的心思,抬眼看时,只见水镜之中的覃长昕双颊一红,接着,偏过脸低声道:“我不喜穿颜色这般鲜艳的衣物。” ※※※※※※※※※※※※※※※※※※※※ 爱她就穿她的衣服(o゜▽゜)o☆ 耳鬓厮磨 发现覃长昕居然在这种时候红了脸,林烟雨看懵了。 不就是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另一个姑娘穿了,害羞个啥啊?女孩子之间互相换衣服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回过神,林烟雨边披上绿衣,边想:原主但凡对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好一点,也不至于被杀掉吧? 原主偏矮,衣服穿在身上大了一号,不过等林烟雨系上所有的衣带之后,衣服就自行缩小到贴合身形的尺寸。 林烟雨满意地照了照水镜,挥手将它撤去,走回卧榻前,贴心地问覃长昕:“主人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再出发?” 覃长昕回过神,摇头婉拒:“我最近辟谷,不必吃东西。” “那走吧,遥知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林烟雨寻思原主回妖界还没一天,行李应该也没怎么动,直接拉着覃长昕往外走。 “且慢。”覃长昕却拉住她,走回垂帘内侧后,解开她系在身前的衣带。 林烟雨:?! 她惊讶地看向捏着衣带的那只手,再看向覃长昕。爱害羞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了? “衣带要这么系。”对上她困惑的目光,覃长昕匆匆说完就低下头,手法娴熟地打了个漂亮的结,接着把其他衣带也解开,重新打结,边打结边解释,“你是我的妖侍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能代表我,不可草率。” 林烟雨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系心口附近的衣带时,覃长昕不知碰到了什么,手先是一顿,而后跟触了电一样猛地缩回,愕然看向林烟雨。 “你……你的裹布呢?”她怔怔问。 林烟雨嘴角一抽,回想起原主的一些习惯,心情复杂地回答:“那个不舒服,没穿。” 这话一出,她发现覃长昕的面色立即沉了下来,随后听覃长昕斩钉截铁道:“不行,必须穿!” 不等林烟雨反应,她迅速把刚系好的衣带全解了。 林烟雨甚至觉得,如果覃长昕不排斥肢体接触,可能会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可原主的衣柜里真的没有裹布,但看覃长昕的架势,似乎她不穿裹布就不能出门了。 林烟雨还惦记着维持人设,将双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道:“你在教本少主穿衣服?”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是一句挑衅的话,然而覃长昕却只当她不懂人界女性的穿着,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解释道:“既然要去人界,须得遵守人界的规则。” 林烟雨哦了一声,再度向她伸手:“那你把裹布拿来,本少主穿。” “不行!此为贴身之物,万万不可外借!”覃长昕皱起眉,不知想到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没有裹布?” “从前有,穿得不舒服就烧了嘛。”林烟雨边回忆边说。 她见覃长昕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也罢,到了人界给你买穿着舒服些的。” 林烟雨惊讶于她居然会主动提出买衣服,明明昨晚小姑娘还对自己始终保持警惕,嘴上却接过她的话问:“真有适合本少主的?你可不要骗猫。” 覃长昕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自然有。” 重新为她系好衣带,覃长昕抹了抹绿衣上的褶皱,又仔细检查一番,才准林烟雨出去。 林烟雨快步走到她前面,头也不回地道:“在妖界的时候,你也得遵守本少主的规则——只要在妖界,你就是本少主的侍卫,必须听从本少主的一切安排。” “我明白。”覃长昕应道。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前殿,林烟雨刚跨出寝殿大门,只见黑压压站了两排身穿黑甲的妖族护卫,垂眸低头,中间摆着一辆车,由四匹变回本体的马妖拉着,上车的位置趴着三名仆从,大概是用来……当地毯的? 林烟雨:“……” 她转头看向跟上来的覃长昕,却见小姑娘目光平静,不知道是早就猜到会这样,还是见惯了大场面。 这实在是太高调了,林烟雨只想活命和回避原文的各种虐点,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告诉她,高调只会加速死亡。 于是她转向一旁的夜遥知:“本少主这次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人界,有你和小美人护着就够了,让他们都回去。” 夜遥知调整出行队伍时,覃长昕手指微动,束缚林烟雨的灵气在猫尾巴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林烟雨嘶了一声,诧异回头。 “不许叫我‘小美人’。”覃长昕压低声音。 “你自己说的,和本少主结主仆契是和妖界为敌,本少主要保住你,可不就只能对你态度轻薄嘛……”林烟雨小声解释,“再说,你人确实长得挺美的,本少主是发自内心夸你!” 覃长昕轻哼一声,缠在猫尾巴上的灵气顺着毛捋了两下,随后又爬到猫耳朵上,把黑绒绒的猫耳拨来拨去。 林烟雨:“……” 她忽然怀疑小姑娘只是想趁机rua她。 为了巩固友好合作的关系,林烟雨主动变回黑猫,跳到覃长昕肩头,故意贴着她的耳朵问:“到了人界,本少主就这么待着可好?” 她话音刚落,覃长昕立即伸手揪住她的后颈皮,将她从肩上拎下去,抱在怀里。 “你到底是妖,在人界不可如此招摇!”覃长昕低低斥了一声,手却很诚实地开始抚摸怀中黑猫,“要么化为人形,要么被我抱着。” “那还是抱着吧,走路太累。”林烟雨舒舒服服趴在她怀里,当着一众下属的面,享受免费按摩。 覃长昕似乎很喜欢她的妖身,不但将她的猫毛抚顺,还把她举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尝试用脸去贴猫毛,真将她当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猫,而不是妖。 期间有妖投来惊异的目光,但只是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就被夜遥知呵斥着赶走:“偷窥少主与人耳鬓厮磨,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神他喵的耳鬓厮磨…… 林烟雨抖了抖耳朵,抬头看向覃长昕,果然见小姑娘又红了脸,随后听她低声问:“你平时……总教下属这些?” 至于具体教的是哪些,不用小姑娘强调,林烟雨也能明白。 为了在众妖面前维持原主人设,林烟雨厚着脸皮骄傲地应了声,反问:“你也想学?” 覃长昕重重一哼,没回答,眸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不过她很快把林烟雨又往怀里摁了摁,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林烟雨却没放过这个机会,立即从她怀里跳出去变回人形,挽起覃长昕的胳膊,用卖安利的愉快语气道:“跟本少主客气什么!走走走,本少主寝殿里有的是画本,你想学,本少主送给你看啊!” ※※※※※※※※※※※※※※※※※※※※ 林烟雨:逐渐代入角色√ 覃长昕:这猫……谁爱吸谁吸!【身体却很诚实】 - 本文v前的日更新量比较短小,想吸猫的客官可以点进专栏看完结文《和白猫公主先婚后爱》,也是互攻互宠的轻松养猫日常。 不必撒娇 覃长昕脸色难看地被她拉回寝殿,等到了众妖看不到的地方,才扯开她的手,正色道:“抱歉,我只是好奇一问,并不想学。” 林烟雨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小姑娘心细,倒是记住了她刚才的叮嘱,好好扮演了“听话侍卫”的角色,没有在众妖面前拒绝她。 她眨了眨眼,故作遗憾道:“真不想学嘛?画本上说,‘双修之法’是提升妖气最快的修炼方式,本少主觉得对人族来说应该也有作用。” “走捷径修炼,易遭反噬。”覃长昕皱紧眉,“到了人界,你也不要和其他人说此法。此法……在人族眼里是有伤风化的歪门邪道。” 林烟雨“哦”了一声,认认真真点头道:“原来是歪门邪道,难怪画本上的妖神情那么痛苦。” “……”覃长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忍住了没有深入解释。 纯粹而坦率的交流态度更容易取得另一方的信任,林烟雨觉得戏应该演够了,就对覃长昕张开双臂:“那你抱本少主过去坐车吧。” 说完,她再次主动变回黑猫,扑向覃长昕。 这回覃长昕稳稳将她接住,揣在怀里揉了一下猫毛。 林烟雨乖巧地趴好,正打算闭目养神,忽听覃长昕轻咳一声:“但为了更透彻地理解妖族,我打算借阅画本一段时间。不知少主阁下能否允许?” 林烟雨:???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小姑娘会不会也被穿书者夺舍了。原文里的覃长昕高傲又强大,但在情爱上过于单纯,原主是唯一让她初尝过情爱、也是唯一让她从此断情绝爱的重要人物。 不过原文的最初虐点已经被更改,主仆对应的角色也发生了对调,原本单纯的覃长昕会主动向原主借阅那种画本,也不算奇怪的事。 对于林烟雨来说,十七岁是未成年,但这里到底是个古代世界,没准十五六岁就能结婚生子了,十七岁的覃长昕是该接触一下这方面的内容。 “行啊,画本就放在床头柜上,你想借多少就拿多少。”林烟雨大大方方同意了,随后把脸埋进覃长昕的衣服里,不打算关注小姑娘究竟会拿哪些画本。 一人一猫返回寝殿外时,夜遥知已经重新安排好了车辆,正坐在车头待命。 覃长昕直接抱着猫上了车,掀开前部的门帘对夜遥知道:“时辰不早,少主吩咐全速驶向人界。” 林烟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见覃长昕退回车厢坐好后,又掀开窗帘看向窗外,也跟着伸长脖子去看。 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林烟雨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断,此时的天光对应的时间大概是上午九点。 原主常年居住的寒色森比较特殊,即便日光照得到这里,这里也始终弥漫着化为雾气的妖气,映得整座森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 马车飞速往人界方向行驶,林烟雨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沿途风景。 “你喜欢这里吗?”覃长昕忽问。 “当然喜欢了!”林烟雨晃了晃猫尾巴,“这里可是妖界的‘世外桃源’!” 见覃长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又道:“不过本少主更喜欢人界。人界的街市可热闹了!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和美食。” “我却是不喜欢这份热闹。”覃长昕平静地接过话,“更何况,越热闹的地方,越不方便马车通行。” 林烟雨笑着问:“那人界有没有不热闹的街?” “晴雪街。”覃长昕不假思索道,“进入竹州城后,一直往西行,见到一株开着白花的古树,便是进入晴雪街了。” 随意聊了几句,林烟雨基本确定现阶段的覃长昕和书里描写的一样,会有意回避热闹,在路上也会尽量挑选僻静的地方走。 也是因此,原主才能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将覃长昕掳回妖界。 僻静的地方还是绝佳的动手场所。林烟雨生前执行除妖任务时,经常会把恶妖引到郊外无人处,再实施抓捕。 但她已经自愿成为了覃长昕的妖侍卫,血契解除之前完全听命于覃长昕,不必担心会被对方趁机抓到关押妖族的地方去。 妖界少主的车驾表面设有身份屏障,即有妖界之主亲自施加的气息附着,因而马车得以在妖界畅通无阻地行驶,所到之处的所有妖族都要为马车让路。 林烟雨在路上才想起这一茬,观察了一路,不禁有些头疼,拉了拉覃长昕的衣服,让她施法把这“王霸之气”掩盖住。 原主的出行方式,在她看来还是太高调了。妖界之主也是心大,就不怕仇家在半道上把自家女儿劫持过去当人质吗? 她这想法还没冒多久,忽听拉车的马妖一声嘶鸣,车辆剧烈颠簸一阵,停了下来。 紧接着传来夜遥知的轻啸,随后是连续不断的兵刃相接之声。 “有妖袭车!”覃长昕下意识放下猫起身,手掌一翻,指间已夹了一张符纸。 林烟雨暗骂自己怕什么来什么,化出人形把覃长昕按住,掀开车帘向外看。 只见夜遥知在距离马车较远的位置站定,正和一位覆着面纱的白衣女子交战。 她双手指间生出的利爪对上白衣女子手里的白色竹箫,竟被对方稳稳压制住! 林烟雨的洞察力极强,只远远地看那女子一眼,就大致猜出了她在原文里的身份。 那女子的特征过于明显,白纱覆面、白衣白箫,应该是原主那位人族母亲诞下的半妖女儿,风纤尘。 林烟雨回忆了一下原文剧情,自从十七年前除妖师风扶宁牺牲、重新封印妖界入口后,两界就再不互通,只有手持特殊令牌者,可以自行出入两界。 所谓的“特殊令牌”,是玄倾和风扶宁当年的定情信物“沁血白璧”。 那时她们将白璧一分为二,各持一半,象征着互为彼此的“另一半”,谁也无法离开谁,怎料后来却是落得了阴阳两隔的结局。 玄倾所持的那一半白璧,现在就在林烟雨手上,至于风扶宁持有的那一半,则继承给了她的女儿风纤尘。 巧的是,风纤尘和覃长昕既是同学,又是室友,原文里倒是有风纤尘只身潜入妖界找寻覃长昕的剧情,只不过风纤尘还没找到人,妖界之主玄倾就发现了她,将她打晕后夺走另一半白璧,用一阵妖风送回人界。 如今剧情已变,风纤尘自然就和前往人界的她们相遇了。 观战几秒后,林烟雨立即返回车内,猫耳朵向后一折,一把抱住覃长昕,惊慌失措地道:“主人主人不好了!外头来了个蒙面的除妖师,把遥知打得好惨!” 她顿了顿,干脆枕在覃长昕的胸口,轻轻抽动肩膀,颤声道:“人家好怕,你快去救救遥知吧!呜呜呜……” 室友是自己人,她不能出手,还是让女主直接和风纤尘相见报平安吧。 猝不及防被她搂抱,覃长昕身体一僵,先是不知所措地发了会儿呆,回过神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揉了揉她的脑袋,指尖划过往后折的猫耳时,轻声安抚道:“知道了,不必撒娇。” ※※※※※※※※※※※※※※※※※※※※ 覃长昕: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林烟雨:小猫咪的坏心眼可多着呢! - 感谢在2021-02-18 20:00:00~2021-02-21 18: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客官~ 感谢投出火箭的客官:粽粽粽 1个; 感谢投雷的客官:46952066、铺噗噗噗盖 2个;一米三、deos、朝阳、页彦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客官:lutz 54瓶;a卡 18瓶;漠宇紫 13瓶;枫绯 6瓶;管悦 4瓶。 粘人乖猫 覃长昕掀开车帘出去时,林烟雨摸了一下头顶,感觉猫耳朵有点发麻,很是诧异。 只不过是被人族的指甲稍微划了一下,原主的皮肤有这么敏感吗? 在心里碎碎念时,她也跟着跳到车外,紧跟在覃长昕身后,以便随时保护。 覃长昕手里的符纸已经捏了一段时间,目睹那名除妖师一挥竹箫就将夜遥知击退,当即抛出手中符纸,撮指低喝一声“着”,灵气构成的风瞬间将符纸吹向除妖师,粘在她握着竹箫的手腕上,瞬间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原地。 白衣除妖师动弹不得,嘴里不知骂了句什么,空着的左手突然化出漆黑而狭长的指甲,猛一发力,硬是挣破了定身符的束缚,又借助惯性一爪子挠向覃长昕。 说时迟,那时快,林烟雨飞身向前一掠,护在覃长昕身前,抬手扣住白衣除妖师的腕部,一扭一推,顺势将她的面纱一扯,露出真容。 除妖师痛呼一声,握着手腕退远,抬头看向她们时,左眼赫然已经变成了绿莹莹的兽瞳,身体也微微弓起来,看上去像只炸了毛准备发怒的猫。 “风纤尘!” 林烟雨刚捏着面纱站定,覃长昕的惊呼声就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风纤尘一愣,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人,忙收起妖身,挺直背正色道:“长昕姐!我来找你呀!” 见夜遥知还狼狈地趴在地上,林烟雨把面纱往覃长昕手里一塞就跑过去,顺便给二人留个交流空间。 战斗持续时间很短,夜遥知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一直被风纤尘压制,见林烟雨过来,她忙自行站起,垂眸愧疚道:“少主,遥知不敌那人族……” “没事,她是除妖师,灵气和妖气也确实比你深厚,你已经很努力了。”林烟雨下意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拍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崩了人设,立即轻咳一声收回手,板起脸呵斥,“还不快回车上去!” 依照原主的人设,她此时骂句“废物”都不为过,但林烟雨是个文明社会出身的编制内除妖师,面对已经全力迎战的下属,她怎么也骂不出口。 “遵命。”夜遥知却顺从地行礼退下,快步跑向马车,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 林烟雨想了想,走向覃长昕和风纤尘。 算算关系,风纤尘是原主血缘上的妹妹,风家又是除妖师一方的大世家,她早晚要和对方打交道,倒不如趁现在混个眼熟。 碰巧她走近时,覃长昕刚问到“你是怎么进入妖界的”。 不等风纤尘回答,林烟雨抢先嚷道:“我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喂,快把你手里那半块‘沁血白璧’交出来!” 顺便巩固原主的直率人设。 “你怎么会知道‘沁血白璧’的事?!”风纤尘大惊,见林烟雨上前逼近,她下意识倒退两步,举起竹箫警惕道,“你又是什么来头?” 覃长昕忙拦在她们之间,对风纤尘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妖界认识的玄猫族朋友,姓林名烟雨,现下她正护送我回人界……” “她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玄猫妖!”风纤尘打断她的话,竹箫指向林烟雨,咬了咬牙,试探地问道,“你既然能送长昕姐离开妖界,又知道‘沁血白璧’,身份应该不简单吧?我看你有种亲切感,你……难不成是妖界之主玄倾的后代?” “竟敢直呼娘亲的名字,本少主看你是活腻了!”林烟雨直接向亲妹妹坦白身份,“快把白璧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少主不客气!” 眼见着她俩就要打起来,覃长昕赶紧念了个咒,抱住凭空变回黑猫的林烟雨,对风纤尘道:“此地尚是妖族的地盘,不宜多言,先回人界。” 林烟雨在心里直夸覃长昕反应真快,表面则故作生气地在她手上啃了一口,用仅剩不多的妖气把猫毛一根根竖成炸毛的样子,又将猫尾巴抽在覃长昕手上,一圈一圈缠在她的腕部。 “别缠。”覃长昕低声阻止,伸手要去解开猫尾巴,猫尾巴却转了个弯,末端在她掌心挠了两下,痒得她浑身一颤,皱眉道,“不许撒娇!” “喵呜——!”林烟雨拖长音叫了一声,用来表达内心的不满,接着嗖的蹿上覃长昕肩头,很快就被对方拎着后颈皮抱回怀里。 覃长昕轻轻揉了揉猫脑袋,快步朝马车走去。 林烟雨又“喵喵”叨念一阵子,最终还是乖乖枕在覃长昕怀里。 “长昕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风纤尘看傻眼了,边跟着覃长昕走向马车,边愕然问,“你为什么能使唤妖界少主啊?” “才不是她使唤本少主呢!”林烟雨立马探出脑袋怼她,“是本少主自愿做小美人的妖侍卫,护送她回人界!” “你还管长昕姐叫‘小美人’?!”风纤尘目瞪口呆,看向覃长昕,见对方并没有发怒,惊讶之际,担忧地问道,“长昕姐,你、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覃长昕只好无奈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但我能确定她并非恶妖,也未曾欺负过我。” 她说完,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猫毛。 炸毛之后的猫毛有点扎手,但她一摸就乖顺地倒伏下去,就好像脾气很差的妖界少主在等她哄似的。 林烟雨享受地眯起眼睛,随着覃长昕的动作微微晃动身体,自行松开的猫尾巴摊在覃长昕的衣摆上,时不时左右扫一下。覃长昕把手伸到她面前,她就主动凑上去蹭蹭啃啃,绿莹莹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覃长昕。 怎么看都不像欺负人的那一方。 二人上了车,风纤尘观察片刻,评价道:“长昕姐,她还挺粘你的。不过你对猫一直都这么好,换我,我也粘你。” 覃长昕淡淡一笑,低头向林烟雨介绍:“这位是风纤尘,我的同门好友。” 林烟雨慢悠悠地伸展了一下前爪,搭在覃长昕的胳膊上,开始朝风纤尘哈气。 ※※※※※※※※※※※※※※※※※※※※ 风纤尘:???姐姐凶我qaq 本喵罩你 林烟雨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稳重的除妖师,不管面对多糟糕的同伴、多强大的敌人,她都能保持冷静。 然而她自从和风纤尘说上第一句话开始,潜意识就隐隐有敌视对方的倾向。 就像现在,她不单纯是为了维持原主人设去凶风纤尘,更像是为了宣泄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哈气完,林烟雨又瞪了风纤尘一眼,顺着这种情绪嘲讽:“想粘本少主的小美人?你也配!” 风纤尘:“……” “我怎么不配!”她顿时气得抱住覃长昕的胳膊,把脸往胳膊上一枕,低头看向猫态的林烟雨时,鼻中还发出一个“哼”。 见她真“粘”起了覃长昕,林烟雨感觉自己的猫毛都炸了起来。 原主的占有欲好像影响到了她,她现在甚至想化出人形,把风纤尘拖下车结结实实揍一顿。 谁知覃长昕却将风纤尘轻轻推开,慢条斯理道:“枕我胳膊的事,可不能让你庄师姐知道,她要生气的。” 风纤尘秒消气,耷拉下脑袋跟个受惊鹌鹑似的点了点头,小声恳求:“对不起啊长昕姐,是我不懂分寸,长昕姐你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林烟雨甩了一下猫尾巴,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庄师姐”是原文里风纤尘的官方cp庄静为,也是覃长昕的室友,如今她们正处在热恋期。但庄静为出身于规矩颇重的大世家,掌控欲很强,不允许恋人和其他女子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不过林烟雨刚甩完尾巴,就被覃长昕用力挼了一下脑袋:“你也是,不许再那么唤我。在人界期间,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小美人’,你要及早改口。” 林烟雨喵呜一声作回应。 得到覃长昕的保密保证后,风纤尘又看向林烟雨,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你真是妖界少主玄霖吗?” 林烟雨虽然计划和她早点打好关系,但她现在不知怎的就是不想搭理这只半妖,沉默几秒,才闷声反问:“是又如何?” “怪不得你会知道‘沁血白璧’的事。”风纤尘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原位坐正后,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半块白璧,“那你应该也有另外半块白璧,对不对?” 她掌心的半块白璧被一根红绳穿过,剔透无瑕,只有中心的位置晕开血色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有人将一滴血滴在白璧中央。 覃长昕眸光一变,立即结咒布置出一圈隔音屏障。 见林烟雨不说话,风纤尘继续道:“母亲的遗嘱之一,是让我想办法去和妖界的姐姐相认,所以……我在目睹长昕姐被一阵妖风带入妖界后,就一个人悄悄潜进来了,没有找别的除妖师商量。舅舅从前告诉过我,妖界之主是我的另一位母亲,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所以哪怕我独自进入妖界,也不会受什么伤,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监视妖界的母亲一定会来保护我的。” 林烟雨没想到她居然会自顾自解释完,而且一点也不顾忌身边还有一个外人在。 她想了想,用轻蔑的语气道:“本少主可不认你这个弱小的半妖妹妹。” 不管在她生活的时代,还是这本书里,半妖的地位都相当尴尬。 半妖既无法像妖族那样现出威慑力强的原身,也不能用人族的心法修炼,情绪波动大时,还容易失去理智,敌我不分地发起攻击。 风纤尘挨了嘲讽,却并没有生气,而是不好意思地道:“我的实力确实不如你们妖族,不过母亲的遗嘱还是要依靠姐姐的帮助才能完成,姐姐可以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认不认我。” 林烟雨重重一哼,把脸埋回覃长昕的衣服里,不管二人说什么都不理不睬,心里开始琢磨去人界之后的计划。 原文是一部从头到尾弥漫着绝望气息的虐文,官配早早地be了,两对副cp的感情线也惨不忍睹,结局则是覃长昕弑姐上位后,孤独地维护着两界和平与安宁。 林烟雨除了保住自己的命,还想为覃长昕改变命运,毕竟她们现在算是签了终身合同,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小姑娘活得好,她的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 然而原主在文里下线太早,并没有可供她参考的发展方向,她只能先按照记忆里的主线,想方设法跟在覃长昕身边,最好是尽早融入覃长昕的社交圈子,这样才能和她的言行、价值观保持一致,也就可以长期做她的妖侍卫。 她得一直陪着覃长昕,成为覃长昕可以托付的同伴才行。 隔音屏障还在,林烟雨思考未来时,覃长昕正和风纤尘说起家祭的事,末了,只听风纤尘叹了口气。 “长昕姐,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我真怕那个女人又要趁机欺负你。”风纤尘无奈道,“去年要不是庄师姐碰巧到覃家找你,你可能就被那个女人迷晕带到青楼去了!” 这是原文里没有详写、但涉及到另一位反派的剧情,林烟雨立即竖起八卦的小耳朵,转过头开始听情报。 覃长昕却笑道:“无妨,今年家祭父亲要赠我一件护身法器,庆祝我晋升为‘紫昙阶’除妖师。有那法器在,我就不怕她了。” “那、那你不担心她会趁机动手脚吗?”风纤尘有些着急,“她虽然是你的亲姐,可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嫉恨你,连迷香都敢对你用,企图坏你清白,你爹又装瞎纵容她,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既然一心想让我难堪,我一直躲着也是无用的。”覃长昕摇头,“她喜欢欺软怕硬,那么我只要强过她就好……” “谁要欺负本少主的小美……小主人?”林烟雨故意问。 “嗐,姐姐你不知道,长昕姐有个同父异母随母姓的姐姐,为人可恶毒了!”提起覃长昕的姐姐,风纤尘也忍不住插嘴,“长昕姐每年回去都要受她欺负,去年是中了迷香,前年是情毒,大前年……” “风纤尘!”覃长昕皱着眉打断话,“莫要再提。” “对不起长昕姐我知错了!”风纤尘马上住嘴,随后不断地朝林烟雨眨眼睛。 林烟雨自然知道覃长昕受欺负的事,哪怕没有风纤尘的示意,她也会帮忙对付那位心理变态的恶毒姐姐。 于是她化出人形,板着脸给了覃长昕一个拥抱,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严肃道:“别怕!今年本少主罩你!” ※※※※※※※※※※※※※※※※※※※※ 看到评论说雨喵是猛虎撒娇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喵穿书前是莫得感情的任务执行者,确实凶得很~ 特殊安抚 自从主仆血契定成的那一刻起,林烟雨就主动代入了“侍卫”的角色。 她认为所谓的“侍卫”相当于后世的保镖,在老板遇险时挺身而出就是她的职责,也是她初期的任务。 当然,要是能在老板还没遭遇危险前,做出适当的措施来回避危险,那就更好了。 林烟雨已经打定主意要守护虐文女主到大结局,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被覃长昕轻轻推开。 “你是妖界少主,倘若行动时不慎暴露身份,只会引起人族的恐慌。”覃长昕摇头,“家祭期间,你就扮成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黑猫,像方才那样卧在我怀里好了。” “这怎么行!”林烟雨立马提高声音,“你是本少主看上的美……主人,除了本少主,谁也不能欺负你!” 为了维持人设,她连霸总经典台词都甩出来了,一旁的风纤尘听得几乎要惊掉下巴。 覃长昕也跟着怔了怔。 林烟雨太熟悉覃长昕这个角色的性格,高傲又倔强,能一人扛的事绝不会让别人卷进来,因而在主动提出帮助之前就准备好了劝她的说辞,仰着脸就等她再次婉拒。 谁知覃长昕却问:“你……想怎样欺负我?” 林烟雨:??? 不是,这关注点歪的有点过分啊! “我、我当然是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面对覃长昕好奇的目光,林烟雨只好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所以在本少主欺负你之前,谁也不能欺负你,本少主不许!” 说完,她自己都感觉这些话尬出天际,但还是认真又郑重地和覃长昕对视。 她听见覃长昕扑哧轻笑,而后就被她揉了揉头发。 “既然不许我受欺负,那你要怎么‘罩我’?”覃长昕问。 “很简单,你把本少主抱在怀里,给本少主提供部分妖气的支配权。”林烟雨道,“本少主的感官可敏锐了!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别的女人,只要有人敢对你不利,本少主分分钟放倒她!” “家祭是一年之中的重要仪式,祭祀期间不可见血。”覃长昕提醒她。 “本少主出手很有分寸的!”林烟雨故作骄傲地挺起胸,“再说,有你控制本少主的可支配妖气,见不见血还不是你说了算?” 听罢,覃长昕看向风纤尘。 风家比起除妖,更擅长驭妖,风纤尘自幼就接触过不少妖侍卫,这方面她是行家。 “我觉得可以试试诶!”风纤尘点头,“有主仆血契在,主人命令妖侍卫只要一个念头就行,哪怕姐姐真动了杀心,长昕姐也来得及阻止的。” “本少主没有你这个半妖妹妹!”林烟雨赶紧沉下脸瞪她。 确定完“守护计划”的实施方法,林烟雨又开始打探那位恶毒姐姐的情况。 “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会什么法术?”尽管林烟雨记得原文内容,但她还是习惯问个仔细。 “她是已故除妖师杨氏之女,名唤横玉。”覃长昕道,“杨氏战死于十八年前的人、妖两族混战中,父亲为了怀念她,便让横玉姐姐随母姓。” “然而横玉姐姐的根骨很差,资质也平平无奇,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出自身灵气后,她便开始打骂我。父亲因着愧对杨氏,平日里一直纵容横玉姐姐,即便看到我受伤,也只当成是姐妹之间的切磋,我能离开家,还是母亲心疼我时常受她欺负,特意去求了父亲。” “杨横玉在你父亲面前很乖?”林烟雨猜测。 覃长昕稍作回想,“她自幼跟随父亲修习鞭法,她会听父亲的话,也会哄父亲开心。” “杨氏的死,给你父亲带来的创伤非常大,而杨氏又相当于你父亲的白月光,死在最吸引人的年纪。”林烟雨边回忆原文,边分析道,“你父亲恐怕早就把杨横玉当成杨氏的替身了,杨氏没有得到或者来不及得到的爱,全被他给了杨横玉。杨横玉的根骨好坏与否其实不重要,她只要能掌握住父亲的心思,就能一直得到父亲的关怀。” 她下意识像带新人除妖师那样,详细地分析起情报,分析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崩了原主人设,顿时打了个激灵,心跳也跟着快起来。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她要想不让两人觉察出问题,只能顺着这通分析立一个新的人设。 于是林烟雨轻咳一声,赶在二人询问前主动道:“本少主看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画本里也是这么画的。” 那就是“酷爱看书”人设。 覃长昕是绝对能骗过去的,虽然她在少主寝殿床上看到的全是不可描述画本,而不是话本,但画本也是有内容的。 至于风纤尘,林烟雨记得这孩子在原文里就是个话本作者,只要她有意引导风纤尘往这方面去想,糊弄起来基本没有难度。 林烟雨此言一出,二人果然都变了脸色。 风纤尘首先想到了最棘手的发展:“这么说来,要是你在领到法器之前离开家,你爹甚至有可能把那个法器直接给你姐?!” 覃长昕默然点头,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不就是个人族,有本少主罩着,你们怕什么呀!”林烟雨立即出声破坏气氛,“又不是要杀了她,只不过是家祭期间见招拆招,很难吗?” “其实我觉得还是长昕姐的心病比较难克服……”风纤尘小声道,“长昕姐是次女,小时候又被那个女人欺负到离开家……” 覃长昕抬头扫了她一眼,风纤尘又不说话了,只能朝林烟雨用力挤眼睛。 林烟雨想了想,化出妖身,这一次却是变成了足够塞满车厢的大黑猫,挨到覃长昕身边蹭她。 冷不防被挤到,覃长昕愕然看向巨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瞬整个人就被猫爪捞进柔软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隔着猫毛,她听到林烟雨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像安抚。 “本少主发现啊,你一旦抱着本少主的妖身,心情就会变好。”林烟雨道,“喏,要是真的怕,本少主可以给你一个抱抱。反正本少主现在是你的妖侍卫,就勉强给你抱会儿吧。” ※※※※※※※※※※※※※※※※※※※※ 林烟雨:除了主动投怀送抱,本少主还能变成任意尺寸的毛绒抱枕【骄傲】 覃长昕:好猫【趁机吸一口】 摸毛特权 林烟雨说完就放松身体,让覃长昕埋在自己怀里,随意揉猫毛。 她的妖身虽然大,但并没有挤到另一旁的风纤尘,看得风纤尘满眼羡慕,伸手想挼一把猫毛,谁知还没靠近,就被林烟雨的妖气挡住。 林烟雨安静地当一只等身毛绒抱枕,嗅到覃长昕身上属于自己的气味多起来,心情也跟着变好。 妖族多少都有点占有欲,林烟雨上辈子由于职业特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就主动回避了一切和情感相关的社交,相当于从源头断绝了对某个人或某只妖的占有欲。 与她有过频繁来往的,也只是常来集团为除妖师们疗伤的医生。 也许是灵魂、记忆和原主融二为一的原因,林烟雨感觉自己的占有欲变强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一直被覃长昕抱着走来走去。 觉得小姑娘的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林烟雨重新化为人形,扭身钻出覃长昕的怀抱,坐在旁边继续问:“杨横玉长什么样子?会什么法术?” “她生得一双桃花眼,喜着玄衣,左手缠着一串朱砂供佛珠,身上常年有一股淡淡檀香。”覃长昕回忆道,“她资质平平,从小到大,我只见她用过火行法术,但庄师姐曾见她以琵琶声控制灵气,那或许是我所不知的风行法术。” 林烟雨勾起唇角:“巧了,本少主最擅长的就是火行法术,要是真对上她也不落下风。” 她上辈子虽然死于妖火,但妖界少主却是生来就继承了母亲的妖火。只要给她时间熟悉火行法术的用法,她就能熟练运用。 打听完情报,林烟雨拨开车帘,探出半个身体。 夜遥知一直在全神贯注驾车,她们谈话时,覃长昕也用隔音屏障将整个车厢包裹起来,不必担心被夜遥知听到。当然,隔音屏障之外的声音也传不到里侧。 “本少主要去小美人家里吃宴席,到人界之后,你隐在暗中保护本少主,不要露脸,也不要被其他除妖师发现。”林烟雨特意远离隔音屏障,叮嘱夜遥知,“有个叫‘横玉楼’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去,那里有个痛恨妖族的疯女人,要是去了回不来,可别怪本少主没提醒你啊!” “痛恨妖族的疯女人”自然指的是覃长昕的恶毒姐姐,杨横玉,横玉楼是她成年后居住的“闺阁”。 虽然原文里的另一对副cp就是杨横玉和夜遥知,但她们的相处日常特别扭曲,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林烟雨绝不允许夜遥知去接近这个变态反派。 “遥知遵命。”夜遥知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问任何话。 林烟雨又问了一下路程,得知再过一个时辰才能抵达分界屏障,打了个哈欠钻回车内,变回猫跳到覃长昕腿上,蜷成一团。 妖界少主的脾气非常蛮横,她越是大大方方霸占覃长昕,越符合人设,也就不容易引起怀疑。 “还有一个时辰,本少主睡会儿。”林烟雨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马上就到人界了,重要剧情开始前,她得把妖火和火行法术的使用记忆翻出来看看。 - 覃长昕看了会儿窗外风景,收回视线,摸起腿上正在打盹的黑猫。 黑猫好像已经睡熟了,感到有人在触碰自己,它抖了抖耳朵,眼也不睁,偏过脸在覃长昕手上轻轻啃了几下,露出雪白的小尖牙,看起来又乖又好欺负。 覃长昕忍不住把它举到面前,将脸贴在它毛茸茸的后颈上,莫名感到安心。 风纤尘在一旁看得眼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姐姐的猫毛。 谁知手刚放上去,就被猫尾巴狠狠一抽,疼得她“嘶”地倒抽凉气,捂着手收回来一看,已然是一道红痕。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覃长昕吸猫专注,只觉捧着的猫好像动了一下,但她移开目光看时,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正诧异,风纤尘忽然递来一张符纸,捏符纸的手红了一片,还微微颤抖。 覃长昕眉头一蹙,将符纸接到手里一看,只见符纸上写道:“姐姐好凶,不让我摸毛,你是怎么收服她的?” 她们时常在课堂上传小纸条,对这种交流方式已经非常熟练。 看完,覃长昕怔了怔,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指尖停留在符纸的空白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她想了想,只能如此写道:“起初是她将我捆住,要我做她的仆从,可我再见到她时,她却心血来潮要做我的妖侍卫。” 其中的过程过于复杂,更是难以启齿,即便问问题的是自己室友,覃长昕也不愿详细解释。 风纤尘收回符纸一瞧,一头雾水地看向覃长昕。随后她指了指黑猫,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覃长昕明白她的意思:姐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有妖族主动做除妖师的妖侍卫! 对此,她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淡淡一笑,把猫抱在怀里,搭在猫脑袋上的手顺着毛往下捋。 怀中黑猫轻轻“咕噜”一声,往她怀里又挨了挨,显得十分享受。 风纤尘羡慕极了,但理智让她克制住挼猫的欲望,她压低声音继续问:“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姐姐是身份尊贵的妖界少主呀!堂堂妖族的少主,怎么会……会这么粘人族呢?” “奇怪,也不奇怪。”覃长昕又在猫下巴上挠了挠,平静道,“她从出生起便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心性单纯,每日接触的也都是妖族,自然喜欢亲近不一样的种族。” 风纤尘想起自己是个半妖,恍然道:“我有妖族的血统,难怪姐姐总凶我!要是换成庄师姐,姐姐肯定也喜欢粘她!” 覃长昕摸猫的手一顿,沉默几秒,才有些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 一个时辰后,林烟雨被叫醒。 她精神抖擞地睁开眼,觉得自己对妖火和火行法术的理论用法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哪怕立即让她实战也没有问题。 “到分界屏障附近了吗?”回忆完,林烟雨问。 覃长昕点头:“到了,风纤尘正在打开人界入口。” “那本少主可得去看看!”林烟雨爪子一发力就要跳出去,结果后颈皮却被覃长昕拎住,四肢顿时蜷缩起来。 “在此静候便是,莫要打扰她。”覃长昕把她捉回怀里,顺手摸了摸猫耳朵。 林烟雨本能地趴下,边眯起眼睛享受,边问:“本少主昨晚让你摸毛,你还千般万般不愿意,怎么过了一晚上就主动起来了?” 覃长昕淡淡一笑,道:“方才你不是说,我一旦抱着你的妖身,心情就会变好?或许摸毛同理。” 林烟雨想起刚才的对话,点了点头,再问:“那你现在心情好些没有?还怕不怕杨横玉了?” 见覃长昕也点头,她笑道:“心情好就行,这是本少主给你的‘摸毛特权’,只有你能碰本少主的猫毛和妖身,你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 林·不懂感情只能靠背诵霸总和中二台词让女主安心·烟雨 覃长昕:猫猫好乖,想欺负(〃_〃) 贵人护送 如果可以的话,林烟雨真的不想说这么羞耻的台词。 主要是她实在不会把握原主的性格,哪怕原主的记忆已经与她合二为一,她也做不到,稍微没有注意,就难免要做出崩人设的举动。 她装不成原主,就只好说些狂拽霸道的话来勉强维持人设了。 被覃长昕抱在怀里摸毛时,林烟雨万分感激上辈子看过的各种读物和番剧。 只有一点让她略略有些失望——这回小姑娘听了她的话后,竟没有像之前那样脸红害羞,只是扬着唇角为她梳毛,不警惕也不防备,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 小姑娘这么快就信任她,林烟雨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她反省完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的所作所为所言,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反倒感觉早点被亲近才是好事,她可不希望和小姑娘发展成书里那样。 覃长昕说静候便是,然而她们在车里足足等了一刻钟,也不见风纤尘回来。 林烟雨有些坐不住,跳到门帘边,伸爪拨开帘子,问夜遥知:“那只半妖还没找到入口吗?” 夜遥知始终坐在车头观察,闻言禀报:“入口是找到了,但那半妖似乎有别的事要做。” 林烟雨困惑地眯起眼,遥遥一望,只见远处的分界屏障表面正附着着一层黑气,她上辈子执行任务多年,只一看,就认出那是妖族死后化作的怨灵。 而一袭白衣的风纤尘此时正悬浮在半空,背对她们,丝缕妖气在她身旁流转,但她脚底踩着的却又是纯粹的灵气,一白一绿二色相融,看起来十分奇异。 林烟雨单是看她身旁妖、灵二气的流向,就知道她是在净化怨灵。 她转头看向探出来的覃长昕,明知故问:“她在干什么?到底能不能开启人界的入口?”不等覃长昕回答,又补充了句贴合人设的嘀咕,“要是她做不到,本少主亲自去开,省得浪费时间。” “噤声,我这就带你去。”覃长昕在她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纸,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边,捞起她往怀中一揣,跳下车快步走过去。 林烟雨抬爪碰了碰脑门上渐渐隐去的符纸,故意嘟囔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活物要是不想被怨灵缠上,须得用特殊的法术掩去自身气息。”覃长昕对着猫耳朵轻声解释,“我对你施的符术,便是一种能掩去气息的法术。” 她走到车外接近风纤尘的位置,指了指屏障,又凑近猫耳朵道:“风纤尘正在净化这些怨灵。” 林烟雨只觉耳朵被她吹得痒,不禁缩了缩脖子,朝附着黑压压一片怨灵的屏障望了一眼,心想这得净化到猴年马月,忍不住道:“本少主能对付它们,你把本少主放下。” 覃长昕没动,声音一沉:“你要将它们处理掉?” “不然呢?”林烟雨诧异反问,“亡魂成为怨灵之后,魂魄就会变质,即便被净化也无法入轮回,而是四散归于天地,还不如直接烧掉。本少主先前出入妖界的时候,也是顺手烧了,只不过没烧彻底,毕竟怨灵太多。” 覃长昕怔了怔,稍作犹豫,还是把她放到地上,顺手解了她体内的一部分妖气束缚,以便她受到怨灵攻击时能够自保。 林烟雨正愁没机会试试妖火的威力,迈着小腿儿跑到不会波及风纤尘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对准怨灵噗地一喷,只见冲天赤焰从她口中蹿出,呼啦一下把那片区域内的怨灵烧了个干净。 正在念咒的风纤尘:“……?” 她慌忙低头,看到地面上多了只黑乎乎的小猫咪,赶紧降到地上,连连阻止:“姐姐别烧!我正在净化它们!” “愚蠢的妹妹啊!这些怨灵已经坏掉了!不值得你浪费精力净化它们!”林烟雨随口甩了句中二台词,敏捷地避开她,朝另一边的怨灵喷出熊熊妖火。 “为什么要这么说?”风纤尘还要追问,被覃长昕拉住衣袖,不得不退回马车旁。 覃长昕低声将林烟雨告诉自己的话复述一遍,风纤尘听得皱起眉头,茫然问:“既然净化怨灵是无用功,为什么师父从没告诉过我们?” “人族认为怨灵也作为人活过一场,理应得到净化,方能体面离去。”覃长昕看向正在喷火的小猫咪,无奈道,“但妖族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风纤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喃喃:“也是,我们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多妖族怨灵呢……” 附着的怨灵被烧干净后,大小供一架马车通过的分界屏障出现在众人面前。未被妖火灼烧的怨灵们也赶紧逃开,吱吱哇哇的杂乱声音吵得林烟雨耳朵疼。 林烟雨喷完火,原地咳嗽几下才缓过来。妖火与火行法术不同,不但要动用妖气,相关的器官还得配合,好在原主体内自出生起就养着妖火,喷火也只是让她嗓子痒而已。 她张口呼出一团白气,准备化出人形打开人界入口时,上方忽然罩下来一片阴影。 覃长昕把她抱起来,见她的胡须边缘被火烧得有点卷,还散发着淡淡的焦味,不禁有些想笑,但还是克制住没有笑出来,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猫爪。 突然被捏了爪子,林烟雨有点懵,顺口问:“捏本少主干什么?” 对上她茫然的眼神,覃长昕差点破功,憋了半天憋出四字:“给你按摩。” 林烟雨:??? “哼,烧个怨灵而已,举手之劳不求回报,不用这么客气!”虽然心中纳闷不已,她还是及时回应,顺便抬爪指了指屏障,“既然你这么积极,那就把本少主抱到屏障前,本少主要‘开门’了。” “还是我来开吧,你们上车。” 风纤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夜遥知也驾着马车走近。 林烟雨只好把鼻孔对准她,不屑地重重一哼,趴在覃长昕怀里,盯着她唤出半块白璧,走到屏障前。 有信物在,打开两界入口并非难事,一个通道很快出现在屏障上,但在风纤尘和马车通行后,便自行闭合。 林烟雨钻出车厢,卧在夜遥知身边的空位上,迎着阳光做了个深呼吸,钻入鼻中的空气里饱含天地灵气,是她生前所在的那个时代难以达到的浓度。 眼见着不远处就有一座城门,林烟雨懒洋洋地道:“进城之后去小美人所说的晴雪街,把妖气和妖身都收一下,别招惹到除妖师。” 夜遥知应了声,单手掐诀,竖在头顶的狼耳和身后的狼尾瞬间消失不见,一身妖气也被封住。 林烟雨让她转过来,见她将兽瞳也变成了人族的眼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钻回车内找上覃长昕,猫尾巴一甩,卷上她的手腕,笑嘻嘻地问:“你家在哪儿?给本少主指个路呗,本少主好叫遥知送你回去。” 覃长昕还没回答,风纤尘抢先拒绝:“不行不行!长昕姐回家从来都是徒步走回去,好几年都是这样,坐马车回家一看就有问题,你和你的下属都会被覃家人盘问,这样太危险了!” “那本少主这车马和仆从总得有个地方歇脚吧?”林烟雨瞥了她一眼,心想今后的住处有着落了,原主的这位善良妹妹一定会让她和夜遥知在风家暂留。 “这好办……”风纤尘话没说完,只见覃长昕摇了摇头。 “直接去我家罢。”覃长昕垂眸看着腕上的猫尾巴,“今年有贵人护送,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 覃长昕:请贵人(猫)再多缠会儿 - 元宵快乐!下一章更新之前,本章所有的2分留评都有小红包 情愫暗生 竹州城是距离妖界最近的人族城池,风、庄、覃、吕四大除妖师世家都在城中常年定居,城规颇重,进城者需出示入城令,以防恶人或恶妖混进来。 林烟雨是妖界少主,想去人界只要和母亲提一声,便能拿到入城令,可以随意出入人界城池,但母亲也再三警告过她,到人界只许吃喝享乐,不得干涉人界事,否则便要禁她足。 通过城门时,猫态的林烟雨趴在覃长昕怀里,回忆起原主一阵妖风掳走覃长昕的壮举,忍不住在心里直感叹“熊孩子”。 她的入城令给了夜遥知,夜遥知收敛一身妖气,又乖顺寡言,接受检查时,把守城门的除妖师们并没有发现异样,倒是拉车的马妖被人拦住,急得咴咴直叫。 风纤尘赶紧握着身份牌冲过去,大声对拦住马妖的除妖师道:“这马妖是我们从郊外刚捕获的,命它将功补过为我们驾车,风家自会处置,还请诸位放行!” 有惊无险地进了城,林烟雨正要吩咐夜遥知驾车往晴雪街去,却听覃长昕道:“还是去盈香街罢,带你见见人界的热闹。” 林烟雨很是惊讶,脱口问:“可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热闹吗?” 覃长昕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淡淡道:“之前我的确说过这话,可如今回到熟悉的家乡,被节庆氛围所感染,倒是忽然想凑凑热闹了。” 林烟雨眨了眨眼,故意恍然道:“噢,那本少主懂了,原来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小美人!” 风纤尘直接噗哧笑出声,覃长昕眉一蹙,本在顺毛的手逆着猫毛扒拉了两下,不知是在气“口是心非”,还是在气“小美人”。 林烟雨开玩笑点到为止,抖了抖身体跳到座位上,伸爪戳了戳门帘,笑道:“那就带路吧,请。” 正午的暖阳当空,投下来的日光也是暖意融融,整座竹州城笼罩在安宁与祥和之中。此时正赶上年末,家家户户的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店与店之间也悬以灯笼,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皆是喜庆的红色。 林烟雨记得原主上回入竹州城时,首先去的便是盈香街,之后才在晴雪街无意撞见独自赶路的覃长昕,对她一见钟情,然后把人家给掳走了。 因而马车驶入盈香街之后,林烟雨瞧着窗外诸多景致,只觉眼熟又亲切,但当务之急是护送覃长昕平安回家,她见到感兴趣的小玩意儿或者食物,也只是看看不吭声。 不过在马车经过一家成衣店时,覃长昕主动喊停,接着抱猫下了车,走入店内。 林烟雨还没辨认出门匾上的字是什么,只听覃长昕问老板娘:“可有适合我这般年纪姑娘穿的亵衣?” “有的有的!”老板娘笑道,将她迎到靠里些的小房间,拿出几种款式的亵衣问,“小道长的身材适合穿这些,您看您喜欢哪个颜色?” 覃长昕沉默半秒,举起怀中一脸懵逼的黑猫:“是她穿。” 老板娘笑容一僵:“您可别开玩笑!一只猫怎么能穿人的衣服……” 话未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黑猫。 覃长昕补充道:“她并非普通的猫,而是我的妖侍卫,人形比我矮些,约莫这样高,各处尺寸倒是没有量过,能否请您为她挑些合适的亵衣?” 林烟雨很郁闷,小姑娘二话不说就带她进店买内衣,怎么也不跟她打声招呼?而且看双方生疏又尴尬的交流方式,小姑娘也不像是店里的常客。 可说小姑娘敷衍,却又不像,她能看出来小姑娘很认真地在向老板娘解释和讨教。 人族到底是怕妖的,这位老板娘也不例外,哪怕覃长昕再三强调林烟雨是自己的妖侍卫,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她看向林烟雨时,仍然是战战兢兢的。 “这……小道长,哪怕是给妖怪买衣服,也得变成人样才好挑啊!”老板娘勉强露出笑容,“咱这间小店做的都是人穿的衣服,您看……” 林烟雨受不了老板娘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主动跳出怀抱化了人,随手拿过一件绣着毛绒滚边的红衣,朝老板娘晃了晃:“试衣间在哪?” 因着覃长昕承诺会给她付款,林烟雨干脆从里到外、自上而下全换了。 等她换完衣服走到覃长昕面前时,已然成了一只配色喜庆的小猫妖,红衣红裙,双手揣在绣着毛绒滚边的广袖底下,头顶一双猫耳朵旁边还扎着红绳,看起来乖得像个深闺大小姐。 “好看么?”林烟雨揣起手,问覃长昕。 覃长昕看得愣住,正要夸,见她头顶发间竖起一双猫耳朵,然而脑袋两侧又有一双人的耳朵,忍不住走上前碰了碰,发现猫耳和人耳都带着体温,吓了一跳,愕然问:“为何你有四只耳朵?” “你不懂,它们可以当猫耳发饰,方便我掩饰身份。”林烟雨摸着头顶的猫耳朵,朝她眨了眨眼,“你要是不想逢人便说自己收了个妖侍卫,就说新交了个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妖族的朋友。” “……倒是个好理由。”覃长昕若有所思,上下打量她一阵,忽压低声音问,“亵衣……穿上了么?” 问时,她的耳朵不自地染上红晕。 “当然穿上了!”林烟雨只觉好笑,小姑娘竟还记着督促她穿内衣,“确实比裹布舒服,你们人族的手艺真好。” 不等覃长昕再问,她赶紧拉着人走出试衣间,边走边道:“就这身了,结账吧!” 覃长昕红着脸结了账,与她一同离开成衣店后,忍不住又看向她。 短短两日,这猫妖就换了四次衣裳,现下这身的材质和纹样都是最普通的,然而在覃长昕看来,却远比寝殿衣柜里,那些式样过于成熟的华服更适合她。 “喂,你看本少主……本喵作甚?”林烟雨感受到她的目光,困惑地歪了歪头,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呀,到底是本喵脸上有东西,还是头绳系歪了?” 忽然有正在追逐玩闹的孩子撞了她一下,林烟雨往前一个趔趄,还没来得及站稳,但见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朝自己伸来,轻轻一揽。 下一瞬,她就撞进了覃长昕怀中。 ※※※※※※※※※※※※※※※※※※※※ 口是心非的小美人心动了~ 月底啦,剩余的营养液可以分我一些嘛(*/w\*) 附上猫猫的四次换衣play:墨色华服→素白纱衣→长昕穿过的绿衣→毛绒滚边红衣 初次护妻 覃长昕不喜用熏香,只有衣上留着淡淡的皂角气味,干净而纯粹。 林烟雨在她怀中愣了几秒,感到一只手轻轻扣在自己腰上时,她本能地想将人推开,但在发力之前又惦记不能崩人设,索性借力往前一抱,也环上小姑娘的腰。 “原来你是想抱本喵,不早说嘛!”她抬起头,装出欣喜而狡黠的笑,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幸亏她反应快,不然只怕要让小姑娘当众出丑了! 覃长昕脸一烫,赶紧把手松开,蹙眉道:“我只不过是见你没站稳,顺手接住你罢了。” 她说完,又“顺手”握住林烟雨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拉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马车,唯恐她再多说。 林烟雨低头,小姑娘的手握得很紧,不知是怕她跑了,还是因害羞而紧张。 说起来,刚才小姑娘的心跳好快,只不过是女孩子之间正常的肢体接触而已,她未免也过于拘束了,回头得给她好好开导开导。 二人回到车内,风纤尘一眼没认出林烟雨,直到马车开动,她才惊讶地指着林烟雨道:“你、你是我姐姐?!” “都说八百遍了,本少主可没你这种弱小又蠢笨的半妖妹妹。”林烟雨拨了拨刚挂上的耳饰,故作嫌弃地提醒。 “姐姐居然还换了身新衣服啊?”风纤尘看呆了,无视她的提醒,自顾自喃喃,“怎么感觉长昕姐像是带个媳妇回家见爹娘……” “风纤尘!”覃长昕顿时沉下脸,冷声训道,“说胡话前,望你三思!” 林烟雨心想可不就是带媳妇回家,原文里的妖界少主和小姑娘可是官配,这半妖的直觉还挺敏锐的。 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欲念颇重的原主,更不打算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谈恋爱,闻言笑道:“你这半妖真会乱想,本少主和小美人可没发生过什么,不过是本少主来人界玩一遭,缺个向导,恰好就遇上小美人了,谁要做她媳妇啊!” “林烟雨!”覃长昕转向她,瞪了她一眼后,拍了拍自己的膝,“过来。” 她动用了言灵,林烟雨还没应声,就不由自主地变回小黑猫,跳到覃长昕膝上蹲下。 林烟雨不用想也知道,小姑娘这是气恼自己又叫她“小美人”了。 她蹲好之后轻哼一声维持人设,正要和往常一样把脸贴在覃长昕怀里,靠过去时,忽然被一只手挡住。 覃长昕毫不客气地挼了一下猫脸,力道有点重,捏得林烟雨喵呜一声,惊愕地瞪大眼睛看向她。 奇怪,小姑娘到底是因为她说错哪句话这么生气呀? 想归想,人设不能崩,林烟雨立即嚷道:“你、你怎么可以捏本少主的脸?!捏坏了信不信本少主唔唔!” 覃长昕捏完怀中猫的两腮,不顾绿莹莹的大眼睛惊异地瞪自己,又把一双猫耳朵轻轻压住。 林烟雨:…… 她感觉头皮有点紧。 原文的女主会这样“暴力撸猫”吗?好像从来都没有吧? 她正回忆原文,忽觉覃长昕放轻了动作,双手拇指在她的脸部猫毛里慢慢挠动,无名指与小指则时不时划过她的下巴,挼得她舒服起来,忍不住眯上眼睛,口里却不忘叨叨:“靠按摩来讨好本少主也没用,本少主生气了,十个小美人也哄不好……” “再不改口唤我‘主人’,待去了覃家,我可未必护得住你。”覃长昕冷漠地打断话。 “好呢,主人。”林烟雨机械地接过话,随后故意偏过脸,轻轻呸了一声。 社畜属性可以暴露,但是人设不能崩。 风纤尘坐在她们对面,见状,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咂了咂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掀开车帘出去,给夜遥知指路。 - 盈香街尽头,便是覃家宅邸。 有风纤尘这块活招牌坐在车头,守门的除妖师们行礼后直接放行,马车驶入覃府,沿着覃长昕所指的僻静小道,低调地驶向她居住的穿云楼。 马车行驶到距离穿云楼还有不到百米时,林烟雨忽听一阵琵琶声自前方一栋楼宇内传来,杀意暗藏。 “是杨横玉在弹琵琶吗?”她伸爪拍了拍覃长昕。 覃长昕没有回答,林烟雨抬头,只见她咬紧下唇,柳眉紧蹙,手也攥紧成拳。 “长昕姐……”风纤尘从车外探进半个身体,忍不住要问,被覃长昕抬手阻止。 “是她。”覃长昕沉声,“你和夜姑娘回车里,横玉姐姐素来按心情行事,恐怕会主动攻击马车。” “那、那我们怎么说也是客人,相比之下她更仇恨你,还是你容易被当靶子啊!”风纤尘有些着急,“要不然,咱们绕路走,别经过她的横玉楼?” 覃长昕本想点头,但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猫,想起这猫不久前的承诺,摇头笃定道:“不绕。” “对,不能认怂!”林烟雨也附和,“主人你和遥知换个位置,给本少主解封些妖气,本少主要亲自会会这恶毒女人!” 她觉得和恶毒姐姐杨横玉的交锋是早晚的事,倒不如趁此机会探探对方功力深浅。 三人一猫交换完座位,林烟雨没有现出人形,依然以猫态趴在覃长昕怀里。 感到覃长昕微微发颤,她主动拱了拱搭在自己背上的手,放柔声音安抚:“别怕,有本少主在呢!” 安抚完,林烟雨抬头望向琵琶声传来处。 但见一名玄衣女人正倚在窗边,怀中抱着五弦琵琶,续续弹拨,一双桃花眼勾人,左侧袖中露出的皓腕上缠着一串朱砂供佛珠。 似乎是感应到林烟雨的目光,女人缓缓转过脸,四目相对时,她忽然猛地将弦一拨。 疾风拂面,数道无形的风刃伴随那一拨,袭向一人一猫。 不等覃长昕出手,林烟雨张口喷出一蓬妖火,高温扭曲空气的同时,也将风刃化解。 琵琶声不止,更多的风刃凝成,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入妖火。 林烟雨稍作试探,便判断出杨横玉以琵琶声驾驭流风的本事不容小觑,果然如同原文中所描写的那样,得了杨氏族中风行秘术的真传。 不过论实战经验,十个杨横玉也比不过她。 因而在接下两轮风刃之后,林烟雨抬爪,飞速画了个简单的咒印,抽取空气中的水汽凝成数根冰针,等妖火再次和风刃相接的瞬间,她挥爪将冰针全部射了出去。 只听杨横玉惨叫一声,继而琵琶声停。 林烟雨收起妖火再看时,窗边悠然闲坐的玄衣女人已经不见了。 妖火烧得嗓子痒,她边咳嗽,边转过来乖乖蹲好,满怀期待地望向覃长昕,静候夸奖。 ※※※※※※※※※※※※※※※※※※※※ 林烟雨:乖巧.jpg - 感谢在2021-02-21 18:00:01~2021-02-28 18: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客官~ 感谢投出深水的客官:晴初霜旦、elemtype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的客官:elemtype 3个; 感谢投雷的客官:.. 5个;ˊ芣偠ィ亭? 2个;冰雨雪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客官:五六原本是一瓶修行千 43瓶;冰雨雪灵 40瓶;汾阳、漠宇紫 30瓶;无言以对 23瓶;~ 22瓶;楠浔、写互攻的都是人间瑰宝、elemtype 20瓶;阿九、赋格曲、喵喵的猫薄荷 10瓶;相貌平平歪西歪、管悦 5瓶;宫墨语、lutz 4瓶;伯瑾、远鱼、萌新驾到 1瓶。 素手烹茶 林烟雨等待夸奖时,其实也在防着杨横玉的偷袭。 不过横玉楼上自从发出那声惨叫后,就什么响动也没了,连句骂声都听不到,这让她倍感困惑,忍不住转过头,正要望向杨横玉倚靠的窗口,头顶忽然搭来一只手。 “莫看了。”覃长昕摸着猫耳朵,压低声音道,“你一个照面就让她吃了瘪,她现下正自恼,没空理睬我们。” 她说话时,手中鞭子轻轻抽了抽马妖,催促它加快速度离开此地。 林烟雨故作扫兴地哦了一声,扒拉着她的衣服钻回她怀里,骄傲地问:“怎么样,本少主是不是很厉害?” 覃长昕轻笑,空着的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随后移到她喉咙处。 “喷火怎么又咳嗽?”她问。 “不咳嗽也行,就是喉咙痒,不咳不舒服。”林烟雨直接枕在她的手背上,说完忽然嗅到一股焦味,伸爪拨了拨被妖火烧变形的胡须,心情复杂地眯起了眼。 幸好妖身的胡须影响不到人形的毛发,不然她再这么喷几次火,都要成秃头少女了。 有惊无险地到了穿云楼前,覃长昕牵着马妖去马槽安置时,风纤尘和夜遥知先后下车。 “哇,刚才杨横玉的惨叫声真的吓死我了!”风纤尘拍了拍心口,嘴上说着“吓死”,却是迫不及待地问林烟雨,“姐姐……烟雨姐姐,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对付她啊?可别把她整死了……” “几枚冰针而已,她保证死不了。”林烟雨翘起猫尾巴,故作不屑地回答,“不过你们也别指望本少主会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 风纤尘路上听覃长昕说了她的事,对自己这位妖族姐姐早已有所改观,知道这猫妖嘴巴毒、下手狠厉,但性子却直率又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因而接过话时,笑容也就真诚了许多:“是是是,您是妖界少主,我懂,我懂。” 林烟雨化出人形,又对夜遥知吩咐:“刚才那声惨叫传来的地方就是‘横玉楼’,要想活命就别靠近。好了,现在本少主允许你自由行动,爱去哪里玩就去哪里,晚上九点……亥时再来见我。” “遥知领命。”夜遥知垂眸应下,双手结印,施展传送术离开。 “姐姐这仆从还挺厉害的,连传送术都会啊!”风纤尘忍不住夸道。 “这有什么,本少主会的法术可比她多了去了!”林烟雨勾起唇角,神神秘秘一笑,见覃长昕安置好马妖回来,忙走到她身前,仰起脸问,“有宴席吃吗?本少主饿了。” 原主的修为其实是可以辟谷的,但原主酷爱品尝美食,正好林烟雨也想尝尝古代食物和未来食物的味道有什么差别,干脆趁机蹭顿饭。 “饭点已过,宴席没有,但菜和点心倒是可以为你们备些。”覃长昕笑道,“风纤尘你也留下来吃个饭再走罢,辛苦你入妖界寻我。” “长昕姐你和我客气什么!”风纤尘忙摆手,“我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去的妖界。” 覃长昕便吩咐闻讯赶来的家仆备菜,等家仆们走后,才领着二人走进穿云楼。 林烟雨记得原文中覃长昕不在家时,她的住处也有家仆定期打扫,但覃长昕最不喜欢别人踏进自己的住处,所以家仆们的打扫频率并不高。 因而在进门之前,她就凝起一圈薄薄的妖气,为三人挡住了飘飞的灰尘。 “多谢。”覃长昕朝她点点头,掐了个去尘咒,灵气引动灰尘飞向楼外院内的花坛里,不一会儿就积了一层。 风纤尘倒是早就习惯这儿的灰尘,也跟着掐去尘咒,很快将桌椅地面和常用家具清理干净。 “长昕姐,你这穿云楼可是越来越像旅舍了。”风纤尘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边从储物玉佩里取出茶具,边叹气。 “比起穿云楼,我倒更愿意待在咱们的祁环居里研究法术。”覃长昕淡淡一笑,拿起一只茶杯放到林烟雨面前,问,“烟雨想喝什么茶?” 听到这个昵称,正在喝茶的风纤尘突然呛了一口水,咳个不停。 林烟雨也心中一跳,她清楚覃长昕很少用昵称唤别人,哪怕是跟她同一寝室多年的风纤尘也不例外。 但她得装作不清楚,并且大大方方接过茶杯,指甲轻敲杯壁,饶有兴趣地问:“主人有什么好茶可以招待我?雨前龙井?铁观音?还是普洱?” 覃长昕却摇头道:“你说的这些茶或许是妖界特产,恕我从未耳闻。且尝尝人界的名茶。” 她取出一包折得严实又精致的小纸包,打开之后捏了些细长的茶叶,放到风纤尘递来的茶壶里,又拿出一只白玉瓶,拨开木塞把里面的水倒入茶壶,接着便运功给茶壶加热。 林烟雨从没见过这种泡茶手法,但看小姑娘娴熟的动作,又不像是闹着玩的,好奇地观察一阵,忍不住问:“那你泡的是什么茶?” 覃长昕正要回答,忽听琵琶声从门外传来,眸光顿时一沉,拎起茶壶正要躲开,风刃已至面门。 眼见着她就要被风刃击中,林烟雨直接扔出手中茶杯,任由第一道风刃将茶杯割开,再以妖气托住碎瓷片,接下剩余的风刃,借力抛飞到远处。 交手只在瞬间,不擅长暗器的风纤尘目睹这一切,吓得脸都白了,握着茶杯的手也颤抖起来,看向正缓步踏进穿云楼、怀中抱着琵琶的玄衣女人。 “什么人这么扫兴?”林烟雨起身挡在覃长昕面前,双手环抱,目光犀利地与杨横玉对视一秒,唇角一扬,嚣张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本喵的手下败将呀!” 原文里的杨横玉美虽美,却是个性格扭曲的疯子,而且是主动求疯,因着生母牺牲于人、妖两族的混战中,她自习武起,就以折磨妖族和寻常走兽取乐。 简而言之,她的喜好就是虐待动物,这也是林烟雨再三吩咐夜遥知远离她的主要原因。 不过林烟雨不怕她,经过两次交手,她已经判断出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除非杨横玉使出自制的那些奇毒,她才需要谨慎点。 杨横玉脸色并不好看,但林烟雨扫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抛出的冰针打在避开要害的穴道上了,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看样子,这位傲慢的大小姐还从没这般吃过瘪。 与杨横玉对视一阵,林烟雨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气她,忽觉衣袖被轻轻扯了扯,回头只见覃长昕正含笑看着自己,慢条斯理问:“茶煮好了,烟雨不趁热尝尝?” “好嘞~”林烟雨秒坐,接过她递来的茶杯,稍微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入口清香,后味甘甜沁神,果然是好茶! ※※※※※※※※※※※※※※※※※※※※ 林烟雨:长昕说什么我都听~ 解毒之法 被二人无视的杨横玉重重一哼,嫌弃地瞥了眼刚去完灰尘的椅子,仍抱着琵琶站在原处,没有走近,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对覃长昕道:“竟敢带妖族回家,小昕儿,你当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她又看向林烟雨,轻笑着问:“这位妖族的衣品不凡,瞧着像是人族的大户世家小姐一般,莫非你是去了妖界,将她从哪位妖王洞府里拐出来的?” 林烟雨啧了一声。这话可不好回答,小姑娘要是应了,恐怕会被冠上“勾结妖界”的罪名,要是否认,杨横玉多半会去找来高阶的除妖师,以“来历不明”的理由将自己驱逐出人界。 她正琢磨着要怎样为覃长昕解围,只听覃长昕不紧不慢地道:“她是我刚收服不久的妖侍卫,来竹州城之前,穿的乃是我相赠的一件法衣,这身衣服是风纤尘在来的路上特意为她挑的,道是这样更讨喜些。” 冷不防被点名,被杨横玉吓到的风纤尘秒回神,点头笃定道:“虽然烟雨姐姐是妖侍卫,但她也是个姑娘家,过年当然要穿点鲜艳的衣服才好看嘛!” “原来她是你的妖侍卫。”杨横玉眯起桃花眼,“侍卫就要有侍卫的样子,少干涉主人的事。小昕儿,方才姐姐两次想瞧瞧你新学了什么本领,你怎能躲在侍卫后面,还默许她暗算我?” 她话音刚落,林烟雨就感到周围灵气开始急速流动。 林烟雨清楚,熟习风行法术的人可以不动手就操控灵气聚风,看样子杨横玉是想借这个由头教训覃长昕,而且她还不能出手阻拦,否则就坐实了“覃长昕默许妖侍卫暗算姐姐”的罪名。 这杨横玉也真够恶毒,诡计一环扣一环的。 杨横玉动手太快,指望风纤尘已经行不通了,林烟雨眼见着风刃就要击中覃长昕,一咬牙,飞身挡在她面前,凝出妖气变为防御罩。 腰上忽被一只手轻轻揽住,林烟雨只觉周身妖气如同扎破的气球一样四散,视线也随之下降,等反应过来时,她已变回了小黑猫,被覃长昕抱在怀里。 “姐姐若要考校,长昕随时奉陪。” 覃长昕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仍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只是不要在室内,风纤尘是客人,倘若被姐姐误伤,风家怪罪下来,出面赔罪的可是父亲。” 淡淡的血腥味钻入林烟雨鼻中,让她心中一紧。 “那好,今晚亥时,盈香街东擂台见。”杨横玉勾起唇角,“家祭在即,姐姐听说爹爹要赠你一件法器,便先替爹爹来考察一番,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说完,不等覃长昕回应,便自顾自走出穿云楼,随手拨了琵琶弦,穿云楼的大门砰地一声在覃长昕面前关上。 林烟雨迅速从覃长昕怀里跳出,化为人形扶她坐下,拉住她的手搭脉,正要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你、你做什么?!”覃长昕脸一红,下意识抽回手,怔怔地看着她。 “当然是给你检查身体啊!”林烟雨没好气道,“那风刃来得快,你又突然束缚住我的妖气,不让我当肉盾,我这不是担心你受伤吗?” 见覃长昕还有些扭捏,林烟雨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脉门,渡入妖气,沉声道:“别动,我都闻到血腥味了!” 覃长昕莫名感觉她威严了起来,抿了抿唇,不再多问,捂着伤处乖乖任她把脉。 风纤尘被晾在一旁,仔细回忆完杨横玉凝出风刃的动作,忍不住问:“长昕姐,那个女人特意在找上门之后又和你约了比试,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她有没有可能在风刃里下毒啊?” 覃长昕一怔,摇头道:“横玉姐姐虽喜欢欺负我,可你也莫要把她看得太坏……” “她确实下毒了,风纤尘说得没错。”林烟雨突然截住话,撮指在覃长昕穴道上点了几下,封住她的部分经脉,焦急问,“你的卧室或者静室在哪里?我要立即给你解毒!” “怎会?!”覃长昕大惊,但见林烟雨神情严肃,并不像说谎或故意吓唬自己,定了定神,起身道,“我带你去。” 风纤尘也要跟着一起去,被覃长昕拦住:“风纤尘你留下,送菜的家仆们来了若是看到人都不在,万一再听到什么风声,定会去禀告我娘。我与杨横玉的事,莫要让我娘知道。” “行,我明白了,那你们快去解毒!”风纤尘忙坐下,目送二人上了楼。 林烟雨跟着覃长昕来到一扇上了锁的房门外,镇定地等她开锁。 她虽从没接触过原文里写到的毒,但截断毒素扩散和逼出毒素的方式大同小异,至少她刚才稍微验证了一下,发现和自己所学的处理知识没有太大出入。 根据她探查到的毒素作用部位,覃长昕所中的毒,应该是杨横玉引以为傲的“三日寒”。 这种毒无色无味,倘若藏得好,肉眼难辨,中毒者于半柱香内,脐下三寸遍生寒,一刻钟后寒气将会扩散至全身,是时,中毒者将陷入昏迷,苏醒后也会四肢无力三日。 林烟雨觉得自己那位半妖妹妹的直觉是真准,杨横玉和覃长昕相约今晚亥时在公共擂台比试,确实是存心要让覃长昕当众难堪,搞不好还能为争夺那件法器铺路。 跟着覃长昕走入静室,林烟雨看到地上积着灰尘,一把捏住覃长昕要掐去尘咒的双手,叮嘱道:“你不能运功,否则毒素会扩散。” 说完,她关上门,打了个响指,用自己熟悉的法术凝水将地板擦洗一遍,从储物玉佩里取出一床软被铺好,再把一根缚灵索交给覃长昕,拍着软被道:“躺上去,我先用常规方法逼毒,应该会很疼。你要是受不了,就把缚灵索给我,我会把你捆起来,防止你乱动影响到我。” “为何要躺倒逼毒?”覃长昕不解,却还是握着缚灵索照做。 林烟雨怕她毒发昏迷,赶不上解释,一手仍扣着她右手的脉门,另一只手按在她脐下三寸的位置,双手同时将妖气渡入她体内,边为她疗伤,边逼出毒素。 林烟雨的妖气属火行,覃长昕只觉两股暖流汇入小腹,停留不多时,又开始四下游走,但大部分还是盘踞在小腹处。而按在脐下三寸的那只手也在慢慢地揉动,揉得她虽舒服,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即便知道林烟雨触碰自己不过是为了解毒,她的双颊依然染上了绯色。 偏偏林烟雨恰在此时问:“怎么突然脸红了?” ※※※※※※※※※※※※※※※※※※※※ 林烟雨:猫猫困惑.jpg 许诺生死 “你当真是在解毒?”覃长昕抬起握着缚灵索的手,挡住半张脸,半信半疑地问道。 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解毒姿势,也没见过哪个人逼出毒素时,还要把手放到别人肚子上揉! 林烟雨只顾着解毒,倒是忘了小姑娘是个脸皮薄又怕羞的,闻言才猛然醒悟,下意识看向自己仍在绕圈轻揉的手。 天地良心,她真是在一心一意给小姑娘解毒! 这可误会大了,林烟雨想解释,又觉得可能会越描越黑,憋了半天,只能故作正经对覃长昕道:“是啊,你别怕,本少主的妖气偏热,你会脸红也正常。” 顶着覃长昕复杂的目光,林烟雨更为迅速地聚集毒素于掌底,五指曲起,正要将毒“拔”出来,忽听覃长昕痛哼一声,身体也微微弓起。 林烟雨忙点住她的穴道,按着她继续拔毒,嘴上不忘问:“忍得住吗?要是忍不住,就把缚灵索给我!这种毒很特殊,你千万不能睡过去!” “无妨。”覃长昕咬了咬牙,放下缚灵索婉拒,“你只管解毒,我不乱动。” 她感到暖意全部汇集于林烟雨掌心,小腹又热又疼,比起月事期的疼痛还要难受,疼得她几次忍不住痛哼出声,又怕影响到林烟雨解毒,心一横,将缚灵索咬在口中,紧紧盯着那双黑绒绒的猫耳朵,试图转移注意力。 林烟雨不是第一次给人解毒,又有覃长昕配合,她很快便将大部分毒素逼出,封入刚凝出的水团里。 “好了,没事了。”林烟雨找了个器皿装好“三日寒”,给覃长昕擦了擦额上细汗,收回仍被她咬住的缚灵索,“你躺着缓一缓,我去弄些清水给你清洗伤口,可别坐起来乱动啊!” 原主的内息是火行,林烟雨不敢频繁用水行法术,匆匆吩咐完就要起身,却被覃长昕拉住衣角。 “多谢。”覃长昕轻声道。 “客气什么!你是我主人,这是我该做的。”林烟雨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头,离开静室,往楼下走去。 她走后,覃长昕缓缓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指。 定契的血珠早已凝结,形成一个柳叶状的小小印记。 收服妖族为妖侍卫,供自己驱使,这是每位除妖师引以为傲的事,可她如今却后悔了。 倘若林烟雨不是她的妖侍卫,也许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主仆血契一旦定下,便是一辈子,除非身为“主”的一方死去,才能解开。 林烟雨身为尊贵的妖界少主,却主动和她定主仆血契,且还执意要她当主人,她直到回了人界,也未能想清楚其中缘由。 覃长昕曲起手指,思绪飘飞。 莫非……是林烟雨当真看上了她,又不忍心将她囚禁在妖界,才以这种方式留在她身边? 不然,为何要对她这般照顾? - 林烟雨很快端着木盆上来。 院中有口井,井内是活水,她瞧着还算干净,挑上来放出妖火烧了烧消毒,冷却后再盛到木盆里。 其实林烟雨没把握将毒全部逼干净,她并不是专业的医师,只能在毒发作之前对其加以控制而已,今晚的比试,她还得想办法帮帮覃长昕。 她记得原文的覃长昕是在杀了原主之后,才在夜遥知的帮助下真正回到人界,那时早就过了家祭,覃长昕和杨横玉也没有当众比试的契机了。好在她基本想得起杨横玉的手段,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 心里这么想着,林烟雨走入静室。 覃长昕仍躺着,不过受伤部位的衣服却是掀到一旁,露出伤痕和肌肤,竟是老老实实等她回来清创。 林烟雨把木盆放在她身边,用妖气引着水覆盖到伤口上,仔细清洗。 “疼吗?”见覃长昕微微蹙眉,林烟雨忙问。 她的动作很轻,加上伤口浅,覃长昕倒没有觉得有多疼,只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摇了摇头。 林烟雨便继续清洗,不多时,又听覃长昕轻声道:“我自七岁拜入窥玄书院,离家成为除妖师后,便习惯了独自处理伤势。” “那不行,有的伤自己是碰不到的,还是要让同伴帮忙看看,绝对不能逞强。”林烟雨笑着摇头。 覃长昕应了一声,忽然问道:“烟雨想做我的同伴么?” “本少主这不已经是了嘛!”林烟雨不解其意,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将伤口清洗完,又掐了个中阶治愈术,将一团绿芒笼罩上去。 覃长昕怔了怔,见她神色半点也没改,忍不住提醒:“可同伴应当是地位平等的,你、你却是我的妖侍卫。” “噢,难道你被杨横玉那些话激到了?”林烟雨反问,“没事,本少主大人有大量,她那点冷嘲热情就好比放屁。” 不等覃长昕开口,她又道:“而且,她搞错了一点,是本少主自愿成为你的妖侍卫,还强迫你做本少主的主人,不是你使诈把本少主抓了,逼本少主就范。你是被动的,所以本少主虽然是你的妖侍卫,也受你约束,但咱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不平等。你有见过哪个除妖师被妖族逼着当主人吗?” 覃长昕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呆了两秒才摇头,却面露为难之色。 “伤处理好了,不过本少主不擅长医术,晚上的比试你自己留心点。”林烟雨扶她坐起,又从储物玉佩里取出一卷纱布,口里仍在叮嘱,“实在扛不住,就叫本少主过来帮忙,总之保命要紧,别再被那个女人激了。” 说完,她正要给覃长昕包扎,忽被对方一把捉住腕部。 “昨夜我只顾着保命,不敢告诉你,也不敢问你。”覃长昕定定地望着她,“你可知,主仆血契一定便是一生,除非主人死去,妖才能自由?” 林烟雨上辈子当了那么久的除妖师,自然比她更清楚,闻言嘴角一勾,满不在乎地道:“本少主知道啊,不然还敢强迫你当我主人?只有妖侍卫能在人界自由活动,本少主在妖界那处小地方闷了这么多年,与其在那里待到老死,倒不如和你这个小姑娘定契,到人界痛痛快快玩个尽兴呢!” “玩乐只是一时的欲念,腻烦了便会过去,不会持久的。”覃长昕却摇头,握着她的手郑重道,“可主仆血契不是……” “定都定了,一辈子就一辈子,难不成你还怕本少主叛主?”林烟雨截住话,轻轻打开她的手,“没必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风纤尘还等着咱们下去吃饭呢,你快让我包扎!” 覃长昕沉默了,任她拿着纱布一圈圈环在自己腹部。 林烟雨嘴上虽说得无所谓,可到底还是有点心虚。 小姑娘恐怕是把主仆血契看成了和婚约一样重要的存在,而她……却只是想靠主仆血契永远留在小姑娘身边,只是想借助所谓的“女主光环”,安安稳稳活下去而已。 “既然如此,以后你莫要唤我‘主人’了。”覃长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比我年纪稍大些,唤我长昕便是。” 她垂眸看向正为自己缠纱布的手,带着一丝雀跃,认真道:“从今往后,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同伴。” ※※※※※※※※※※※※※※※※※※※※ 覃长昕:认真回应猫猫的表白 迷之喜悦 风纤尘独自留在楼下等待期间,家仆们也把菜肴和糕点一样样送了上来。 “都退下吧,忙各自的事情去,我不需要伺候。”她笑着赶走了想要留下来布菜的家仆,关上穿云楼大门,坐下来面对一桌好菜,望向楼梯,叹了口气,凝了个灵气罩维持菜肴温度,又腾出一个空盘,挑了几样点心摆好,用随身携带的银针验毒之后端着走上楼梯。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去看看才好。 谁知刚走到房门外,她就听林烟雨凶巴巴地发誓,什么“一辈子就一辈子”,什么“你还怕叛主”,正要跨进门内的脚被吓得收了回来。 姐姐到底是在向长昕姐表明忠心,还是诉说感情? 风纤尘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犹豫着要不然还是下去等算了,可八卦的小心思又像猫儿的爪子,不停地在她心里挠啊挠,她端着糕点在门口小步踱了几圈,最终决定靠到了门旁。 然后就听覃长昕宣布,林烟雨无需唤她主人,她要和林烟雨做同生共死的同伴。 风纤尘一愣,忍不住吃了口绿豆糕压压惊。 她印象里,上一位敢对妖侍卫说这种话的除妖师,是她亲娘风扶宁,而风扶宁的妖侍卫……正是林烟雨的生母,玄倾。 一想起两位母亲生离死别的结局,风纤尘打了个激灵,立刻放下半块绿豆糕,拔腿冲入静室。 “怎么处理了这么久?”她把盘子递到二人面前,急切地问覃长昕,“长昕姐,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解毒去?我舅舅经常和毒打交道的!” “不必。”覃长昕忙摇头,“亥时便要比试,杨横玉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也得快些准备才是。” 得知杨横玉对自己下毒后,友人面前,覃长昕便不再以“横玉姐姐”敬称她。 风纤尘张了张口,劝说的话还没想好,只听林烟雨道:“本少主觉得你该和风纤尘回去,你这穿云楼闲置太久,连个静室都落灰了,哪有什么能辅助你比试的道具?” “就是就是!”风纤尘赶紧顺着话拼命点头,“长昕姐,实不相瞒,我甚至怕那个女人在你的食物里下毒呢!” 林烟雨其实也想说这话,闻言抿了抿唇,注意到覃长昕眸光黯淡下去,不禁有些心疼她。 虽然小姑娘在原文里就是不得宠爱的二小姐,日常被恶毒姐姐打压欺负,整篇文看下来她已经麻木了,可当她真真切切坐在小姑娘身边时,还是会为她感到难受。 想到这,她正好也缠完了纱布,顺手打了个漂亮的结,一矮身,变成小黑猫跳到覃长昕身旁,蹭她的手,抬眼与她对视。 覃长昕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衣物,把黑猫抱进怀里,毫不客气地挼了几下。 而后问风纤尘:“那你还敢吃这糕点?” 风纤尘一呆,手中食盘被接了过去。 覃长昕挑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豆酥,斯斯文文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看起来更像是在品尝。 “我到底是覃家的二小姐,又是紫昙阶除妖师,杨横玉若真毒杀了我,往后覃家又有何颜面做竹州城的四大世家之一?”吃完,覃长昕不紧不慢道,“父亲纵使对她再是溺爱,也有个底线;纵使对我并不上心,也要将我送入窥玄书院,好生培养。我避她已久,从小到大都顾及她的情绪,她既然一年比一年更得寸进尺,我便要杀一杀她的威风!” 她的声音依然清冷寡淡,但在林烟雨听来,却是奶凶奶凶的。 林烟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奶凶”这个形容词,或许是小姑娘未成年也未长开?不过她很快就联想到原文里那个黑化后弑姐上位的覃长昕,倒觉得这通发言还挺符合小姑娘的性子。 于是她抬起两只前爪,非常积极地为小姑娘鼓起掌,夸道:“真能干!不愧是本少主看上的除妖师!” 覃长昕不好意思地捏住她的爪爪,抱着猫起身道:“先下去用饭罢,我已说过要请你们吃午饭。” 二人一猫回到餐桌前,风纤尘撤去“灵气保温罩”,帮着覃长昕一起揭开扣在菜盘上的碗。 “哎呀~是我最喜欢的芦笋虾仁!” “是小葱拌豆腐!这么嫩的豆腐我可好久没吃了!” 林烟雨蹲在桌上,听着风纤尘快乐地大呼小叫,也忍不住快乐地晃了晃尾巴。 她化出人形吃菜时,见风纤尘顾着腮帮子问覃长昕年后新招的那批“小赤昙”怎么安排住处,顺口问了句:“小赤昙?” “这是我们对新入门的赤昙阶除妖师的昵称。”覃长昕解释道,“因着赤昙阶除妖师年纪大都在十岁以下,故称‘小赤昙’。” “新入门是‘赤昙阶’,你是‘紫昙阶’,你们除妖师是用颜色区分境界?”熟悉原文设定的林烟雨明知故问。 “姐姐你有所不知,咱们除妖师呢,分为四个境界。”风纤尘认认真真地跟她科普起来,“从低到高,分别是赤、青、紫、银四阶,因着前人以昙花为除妖师的象征,这四阶就被称为赤昙阶、青昙阶、紫昙阶和银昙阶。我们的娘亲风扶宁当年是银昙阶的除妖师,也就是人界最强的除妖师!” 林烟雨刚把一只鱼丸塞进嘴里,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其实不管是除妖师世家的后人,还是能够吸引天地灵气进行修炼的平民百姓,只要能考入除妖师的学府,就可以被授予‘赤昙阶’的信物,穿上赤色昙花纹样的除妖师服。”覃长昕给她盛了碗汤,“不过修炼之事,还是要越早开始越好,因而各地培养除妖师的学府大都只招十岁以下的孩童。” “那青昙阶和紫昙阶又是什么水平?”林烟雨咽下鱼丸,再度明知故问。 “在除妖师的学府修习满五年即可升为‘青昙阶’,期间课业非常优异者可升为‘紫昙阶’,地位等同于授课长老,出师后就能拿着师父的亲笔信,前往各地的除妖师势力上任了。”风纤尘抢答,“当然,紫昙阶除妖师想要在学府内留任也是可以的,像庄师姐和长昕姐就是这种选择留任的除妖师。” 林烟雨故作恍然大悟般惊叹一声,转向覃长昕,由衷夸赞:“没想到小美人你这么厉害!是本少主小瞧你了。” 覃长昕淡淡一笑,这次倒是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饭后,覃长昕独自回到楼上,给自己的卧室也下了锁,打扫一番后,打开衣柜,准备换件里衣。 她的除妖师服材质特殊,倒是没被风刃割破,不过里衣破了也被血染了,先前她一路奔波,还被掳到妖界吓了一夜,现在血和汗水混在一起,黏糊糊地贴着皮肤,总归不太舒服。 脱尽衣服后,覃长昕低头看向缠在腹部的纱布,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碰了碰那个漂亮的结,不自地扬起唇角。 明明受伤和中毒都不该是令人高兴的事,为何她却这般喜悦? ※※※※※※※※※※※※※※※※※※※※ 长昕姑娘自我攻略中( * ̄▽ ̄) 脸皮甚薄 “林姐,人界那么热闹,你打算在人界游玩多久啊?” 林烟雨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无奈地回道:“说了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真不用换着花样问了。” 问她这话的自然是风纤尘,小半妖刚才和她随便聊了几句,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叫她“林姐”时,她的态度就会变好,于是一口一个“林姐”叫得热情,时不时用不同的表达方式问她在人界住多久。 林烟雨感觉蠢妹妹在探自己口风,可她确实没什么好回答的,毕竟书里的原主给覃长昕上了堂感情课就领便当退场,死得过于早,更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待在人界,她并没有可供参考的停留时间。 风纤尘小心翼翼地“哦”了一声,提着水跟在她身后,又问:“那,等覃家的家祭结束,你会和长昕姐一起回窥玄书院吗?” 窥玄书院是覃长昕和风纤尘所在的学府,林烟雨算算日子,小姑娘已经到了该接除妖任务的年纪,最迟下个月就能外出执行第一个任务,于是点头:“嗯,本少主答应要护着她,那自然是她到哪,本少主就到哪。” 说完,花也浇好了,林烟雨随手把木水壶朝堆放浇花器具的地方一扔,边往门内倒退,边看着木水壶在灵气的控制下轻盈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碰倒任何旁边的器具。 这是她上辈子做除妖师时,最引以为傲的引灵术,只要所在环境内存在灵气,她就能引动灵气进行御物。 换了个躯壳,倒是还能使用上辈子所学的法术,林烟雨感到很欣慰。更何况,能用引灵术,就意味着她能在今晚的比试中好好坑那杨横玉一把。 她一欣慰,就自顾自去二楼陪覃长昕了,留下风纤尘傻站在院中,盯着那只木水壶,心情复杂。 林烟雨重新“习得”了引灵术,迫不及待想找覃长昕聊一聊晚上的战术。 谁知小姑娘并不在静室,她站在空无一人只铺着软被的静室里沉默两秒,扭头朝卧室走去。 她是猫,又习惯了潜行,没控制脚步的时候,走路声音几乎听不见。等她闪身走进卧室时,正好与未着上衣的覃长昕对上目光。 四目相对,林烟雨第一反应是“小姑娘卧室里怎么连个屏风都没有”,接着脚步一转就想走,但还没等她退出去,就被覃长昕一把拉住衣袖。 林烟雨:? “烟雨你来得正好。”覃长昕低下头,把手里一块干净的湿手绢递给她,双颊泛起红晕,“能帮我擦一擦后背吗?” 林烟雨:??? 这是她着实没想过的展开,但看小姑娘的裹布和纱布都在,该遮的都遮上了,即便脸红,应该也不会多想,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应了声就将手绢接过来。 林烟雨擦拭得很仔细,她从前受伤时想要洗澡,也是用这种方式擦身,不过没人会帮她,她独自擦洗时,总会想着能有个帮自己的人就好了,如今见了和自己一样陷入苦恼的人,就忍不住想好好地帮对方。 覃长昕却有些不自在,冰冰凉凉的湿手绢滑过她的肌肤,力道正好,让她心底还没压下去的那份喜悦又蠢蠢欲动。 她甚至有些紧张地做了个深呼吸,刚呼完气,就听林烟雨问:“是擦得不舒服吗?” 微热的吐息轻轻拂在后颈,覃长昕不自地打了个激灵,忙否认:“没有的事!只不过是在想夜里那场比试,我该以什么法子应对,才不至于又像刚才那样遭到暗算。” “这好办,本少主帮你盯着她,你放开手去输出就是。”林烟雨道,“不过你可别再突然把本少主变回原形了,本少主不怕她的毒,你就不一样了。” “嗯,我既然把你当成并肩作战的同伴,自然不会再用对待妖侍卫的方式约束你。”覃长昕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都是不善言谈的性子,就比试之事稍微聊了几句,很快便陷入沉默。 不多时,还是林烟雨先打破沉寂:“你背上的鞭伤,是杨横玉干的?” 林烟雨想起还在妖界寝殿时,小姑娘连说的梦话都是“姐姐别打”,如今给小姑娘擦洗后背,又看到那些并不明显,但也没完全隐去的道道鞭伤,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是。”覃长昕答得干脆,“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从未伤筋动骨,不碍事。” “哪能一句‘不碍事’就算了!”林烟雨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再看向那些鞭伤时,恨不能马上手撕了杨横玉,“先前她敢鞭打你,现在又想毒杀你,换成本少主,今晚一定要打到她求饶为止!” 覃长昕没说话,林烟雨就当她默认了这种发泄手段,于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好好揍她,要是发现下不了手,就告诉本少主,本少主替你揍她!” 她故意大发豪言壮语,只等着小姑娘同意,这样她到时候使用引灵术也能没顾虑一点,谁知覃长昕却诧异问:“为何你会觉得我下不了手?” 林烟雨愣了一秒,回过神后用力嗯了一声:“是本少主记性不好,忘了你可以!” 她听见覃长昕笑出了声,却没有等到下文,也就不知道小姑娘究竟在笑自己记性不好,还是纯粹因为自信而笑。 以林烟雨的速度,擦身用不了多久,擦完后背,她就老老实实把手绢还给覃长昕,起身道:“那本少主去静室等你?” “不必,你我都是女子,没什么好避讳的。”覃长昕摇头,脸上却又泛起红。 林烟雨眨了眨眼,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见小姑娘又红了脸,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故作好奇问:“既然说‘没什么好避讳’,你怎么又脸红了?” “这与避讳毫无关系!不过是我脸皮薄些……”覃长昕抬手挡住脸,边解释,边有些幽怨地看她。 林烟雨不知怎的,被这眼神勾起了兴趣,莫名就想趁机欺负小姑娘,指尖从覃长昕脸颊划到下巴上,微笑着问:“是么,有多薄?” 下一秒,她就见小姑娘脸上的绯红爬上了耳朵。 ※※※※※※※※※※※※※※※※※※※※ 林烟雨:呵,小傲娇~ - 感谢在2021-02-28 18:00:01~2021-03-07 18: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0个;ˊ芣偠ィ亭? 2个;五六原本是一瓶修行千、汾阳、銀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utz 50瓶;汾阳 30瓶;漠宇紫 21瓶;爱死百合了 19瓶;瑞城 10瓶;elemtype、页彦城、一米三 6瓶;蜜桃咕叽 1瓶。 巨大反差 林烟雨总觉得覃长昕容易害羞是因为脸皮薄,可当对方真将“脸皮薄”当做解释脸红的理由时,直觉让她立即放弃了这个猜测。 她还记得自己穿的是本百合小说,而她所附身的妖界少主玄霖,和覃长昕是官配。 原主的所作所为那么恶劣,覃长昕都能对她动情,如果在外壳不变的情况下,换个时不时照顾她的灵魂……这小姑娘的感情进度说不定还会加快一点。 不过她们的相处时间还太短,林烟雨实在不好判断,逗够了覃长昕就满意地收回手,在她身旁坐下。 “你的脸皮还真是挺薄的,本少主又不是男子。”林烟雨笑道,“你要是不习惯同性之间的肢体接触,建议多看看本少主送你的画本。不然以后在我视线外受了伤,谁给你擦背?” 覃长昕披上衣服,偏过脸低低地应了声。 林烟雨没再去观察她到底有没有脸红,环顾四周一圈,见小姑娘的寝室布置基本等于没有,家具也只是一张床、一个书案、一个衣柜,甚至书案上还积着灰,压根就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不禁皱了皱眉。 “风纤尘说你家祭之后就回去,其实那个窥玄书院才是你真正的家吧?”林烟雨问,见覃长昕默然点头,又道,“本少主也要跟你一起回去,有地儿住吗?” “有。”覃长昕不假思索答道,“不过……你不能再自称‘本少主’。” “这个我自然清楚。”林烟雨本就是为了防止被妖界同族发现异样,才要维持原主的人设,现在她人都不在妖界,再维持人设自然就没意义了。 - 午后,覃长昕带着林烟雨和风纤尘前往擂台踩点。 踩点是林烟雨提出来的,覃长昕本不会去做这种事,但她今日刚回家就被杨横玉阴了一把,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以为她是想欺负自己,不得不警惕起来。 至于风纤尘则是自愿要跟着她们,边跟边小声和覃长昕嘀咕:“我真觉得奇怪,你不是早就和你爹说过,对家主之位并没有兴趣,只想留在窥玄书院教书除妖,那个女人怎么还对你不依不饶的?” 覃长昕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道:“人心难测?” “防着点总是好的。”林烟雨懒洋洋地接过话,“那女人但凡是一个正常的姐姐,都不至于欺负你这么久。” “是啊,而且长昕姐又没有惹她,长昕姐从小到大都让着避着她呢!”风纤尘继续小声道,说话时,有意看了林烟雨一眼。 林烟雨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但并不想回应,覃长昕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跟着评价自家姐姐。 三人穿行于盈香街中,直奔东擂台。 公共擂台通常是除妖师的比试之地,因而擂台边的小木屋里总是坐着个紫昙阶除妖师,负责登记参与比试双方的信息,以及在比试时张开防护结界不干涉周边店铺,或是及时出手防止比试双方发生伤亡。 盈香街东擂台的看守者名唤聆苍,守了七年擂台。林烟雨一行人过来时,他正拿着扫帚,慢悠悠地打扫擂台。 不等覃长昕说明来意,聆苍头也不抬地道:“杨横玉刚走,今晚借我这擂台和你比试,你们姐妹又是闹哪出?” “嗐,长昕姐和那个女人才不是什么姐妹呢!”风纤尘抱怨道,“哪有姐姐这样对亲妹妹赶尽杀绝的!” “风纤尘。”覃长昕叹了口气,瞪完风纤尘,对聆苍行了个礼,问,“敢问前辈,能否允许我们到擂台上走走?” “随意。”聆苍说完就让开了路,手一松,扫帚被灵气托起,悬浮在他身旁,跟着他悠悠飘到另一侧去。 “那是‘驭灵术’。”见林烟雨正讶然看着聆苍,覃长昕解释道,“只有紫昙阶除妖师中的小部分人能够施展,是极其高阶的法术。” 林烟雨点了点头,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琢磨出的“引灵术”竟是另一个世界的高阶法术。 她刚想到这,只听风纤尘道:“长昕姐,其实林姐也会这个。” 风纤尘的声音很小,像是故意压低不让她听到,但林烟雨耳朵灵得很,听完便接过话:“你说我会什么?” 风纤尘立即闭嘴,怂唧唧地缩在覃长昕身后,朝聆苍远去的方向望了望,吞吞吐吐道:“就是……驭灵术啊……” “风纤尘,此言当真?”林烟雨还没开口,覃长昕惊愕地问,“这是除妖师才能习得的高阶法术,烟雨她、她……!” “大惊小怪,我娘教的不行么?”林烟雨只好撒谎,同时摆出了“我爸爸在夏威夷教过我”的自信笑容。 覃长昕和风纤尘对视一眼,后者忽然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道:“是了,一定是我娘亲当年教了你娘亲‘驭灵术’,你娘亲才能教你!” 林烟雨勾了勾唇,没否认,随她们胡乱脑补,退开一段距离后,伸手朝向远处的武器架,猛然张开手掌。 其实她不用动手也能施展“驭灵术”,但施法示范到底还是要做些动作,才让人感觉有架势。 一把大斧自行离开武器架,倏地飞向林烟雨,林烟雨对它一招,大斧的速度便慢下来,斧头朝下,斧柄则轻轻搭在她的掌心。 林烟雨随手拎起大斧,原地就是一顿劈砍削,舞得生风,约莫一分钟后,铮地一声将斧头砸在地上,一手搭着翘起来的斧柄,一手叉腰,歪着脑袋问看呆的二人:“怎么样?” 原主本就生得乖巧可人,个头也略微偏矮,换上人界的白绒滚边红衣,头发扎上红绳后,显得更为娇俏。 但偏偏是这么娇俏的一位猫妖小姑娘,此时正气场十足地站在大斧旁,往来的路人都看呆了,忍不住驻足围观。 “我记得这斧头还挺沉。”回过神的风纤尘由衷佩服道,“我舅舅都不一定拿得起来呢!” 覃长昕走上前,在林烟雨的目光示意下,握住斧柄,试图将它拿起。 当她使出全力,而大斧纹丝不动时,一抹惊异自她眼中闪过。 ※※※※※※※※※※※※※※※※※※※※ 覃长昕:原来我老婆是怪力猫【安全感max】 命运弄人 林烟雨敢将这把大斧当做示范目标,是因为书里曾写过原主用这种巨重的冷兵器保护覃长昕。 尽管文里原主的武戏段落掰着手指都能数,但既然有相关描写,就说明原主具有怪力设定。 经过刚才的尝试,林烟雨确定了这个设定的存在。除此之外,东擂台的这把大斧来头可不小,哪怕她真拿不起来,也不算什么当众出丑的大问题。 等覃长昕松开手,林烟雨毫不费力地拿起大斧,转着斧柄饶有兴趣地打量一阵,笑道:“真是一把好斧!我能拿走吗?” “不行不行!这可是聆苍前辈的藏宝!”风纤尘忙摆手,“你打擂台的时候用,他老人家不介意,但绝对不能拿走!” “是哪个小家伙又唤我‘老人家’?” 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传来,刚离开不久的聆苍瞬间出现在三人身后。 风纤尘再度秒怂,蔫蔫地答:“是我……” 林烟雨向聆苍抱了个拳当行礼,见聆苍在自己身旁踱来踱去,故意问:“前辈,你这大斧肯借我拿去用几天么?” “这是上任银昙阶除妖师托人炼制的飘然斧,以妖界蚀骨渊一头嗜杀恶龙的一截龙角、一根龙骨锻造而成,杀戮之气颇重。”聆苍停止踱步,淡淡道,“小猫妖若不怕被杀戮之气控制心神,大可与它定血契之后拿去用,也不必再还了。” “我能帮她稳住心神。”林烟雨还没回答,只听覃长昕道,“烟雨,你想要它吗?” “那当然!”林烟雨不假思索应下,这大斧可是一件法器,这个世界的法器大都供不应求,拥有就是赚到。 而且,这斧头配的是如琥珀一般的浅咖啡色龙骨柄,除了龙鳞图案和云纹,并没有更多纹饰,整体配色低调不显眼,她瞧着非常舒服。 “那就定契吧。”聆苍看向飘然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怎么让法器认主,不用老人家教了吧?” 他顶着一张二十出头的面容,林烟雨还真不好意思叫他老人家,朝他抱拳谢过后,果断划破手指,滴血于飘然斧上。 根据她的记忆,文里的覃长昕当时也是在这个擂台上挑中一把剑,并在聆苍的同意下与之定契,如今她刚跟着覃长昕来人界半天,就拿到了自己的血契武器,说不定女主光环真的存在。 血珠被飘然斧迅速吸收,与此同时,林烟雨感到自己与飘然斧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妙的联系。 她尝试感应飘然斧,并命令它隐于自己体内,飘然斧便化为一缕流光,与她融二为一。 擂台下看热闹的路人还没散去,见林烟雨就这么收服了看守者的藏宝,一个个险些惊掉下巴。 “那姑娘是妖,妖怎么能收服人打造的法器!?” “她好像是妖侍卫吧?不然聆苍大叔怎么可能啥也不做,还白送人好兵器!” “她是风大小姐的妖侍卫?” “不啊,刚才覃二小姐都保证能帮忙稳住心神了,那猫妖的主子必然是覃二小姐!” “……” 别说这些路人,哪怕是风纤尘也看懵了,再看林烟雨时,目光不是一般的钦佩。 “定血契可有不适?”只有覃长昕搀扶住林烟雨,关切问道,“要回去歇歇吗?” 林烟雨摇头。她明白小姑娘关心自己的原因,毕竟昨晚她们定主仆血契后,覃长昕就无力了很久,休息整整三个时辰才缓过来。 “还是回去歇歇吧。”聆苍又道,“这把大斧可有脾气了,只跟有缘人,但未必会善待有缘人。” 林烟雨把手放在自己丹田处,很是诧异。她将飘然斧收入丹田后,它便安静悬浮着,什么动静都没有。 乖得简直就像一条找到家的流浪狗。 “多谢前辈关心,但我想先陪长昕到处走走。”林烟雨笑道。 她说完去看覃长昕时,果然见对方又红了脸,正抬手遮面假装整理头发,轻声道:“烟雨有我守着,请前辈放心。” 林烟雨心情好,忍不住多看了小姑娘几眼,直到对方转过来时,才收回目光。 她想起原文里被覃父转手送给杨横玉,又在覃长昕弑姐时夺回来的那件法器——无怨扇,不禁又动了心思。 小姑娘这么喜欢脸红,应当配把扇子才好。 - 在擂台上走了一圈,三人都没有发现动手脚的痕迹。 “老人家可不允许比试双方作弊。”跟在她们身后的聆苍懒洋洋地道,“与其检查场地,倒不如想想怎样在比试中防止暗算。那位大小姐虽脾气古怪,比试可从未有过败绩。” “杨横玉……姐姐从未败过?!”覃长昕一怔。 “是啊,她可是我这东擂台的常客。”聆苍挥袖唤出一本册子,抛给她。 覃长昕翻了翻,林烟雨也凑过去看,杨横玉的名字当真是频繁出现,且无败绩。 “你们覃家那点事,老人家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想了解,但横玉丫头确实从未在场地上动过手脚,至多在比试时用些她自个儿捣鼓的奇毒。”聆苍继续道,“她倒有些喜欢玩弄对手,与她比试之人,常被打到并无大碍但看起来很惨的程度,隔段时间又被她赶上擂台打一次,求饶也不放过,直到她满意为止。” 覃长昕沉默着点了点头,合上册子归还,神情凝重。 “妖侍卫可以协助主人比试吗?”林烟雨忽问。 “自然可以。”聆苍点头,“妖侍卫是评价高阶除妖师实力的重要参考要素之一,那些赫赫有名的银昙阶除妖师,人人都有妖侍卫,但并非每只妖侍卫都能配合主人的战斗。” “这居然不算二对一?”风纤尘好奇问道。 “自然不算。”聆苍笃定道,“妖侍卫与除妖师是一体的。” 林烟雨下意识看向覃长昕,小姑娘却还是沉着个脸,似乎仍在思考要如何对付杨横玉,并没有听聆苍说话。 “那妖侍卫也能和除妖师做地位平等的同伴吧?”风纤尘再问,“如果一人一妖已经相当熟悉彼此……” “不可!”聆苍摇头,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万万不可!如果放任妖侍卫任性,便会为人界引来浩劫。当年你母亲……” 他忽然顿住话,有意看了林烟雨一眼,摆摆手不耐道:“好了,看完场地赶紧走!与其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还不如趁没比试多练些法术!” 看守者突然赶人,林烟雨三人也不好再待,只能走下擂台。 “二对一,那咱们不是稳赢吗!”回覃家的路上,风纤尘兴奋道,“林姐连‘驭灵术’都会,还能轻而易举地用那把大斧!” 覃长昕却摇头:“并非如此。” “长昕说得对。”林烟雨点头,“我和长昕不管是相识还是定契,都还没到一天,哪里来的默契二对一?和不熟悉的队友并肩作战,搞不好还会互相拖后腿。” “杨横玉是在知道我有妖侍卫之后,才去擂台登记的比试。”覃长昕接过话,“她并不知我与烟雨是何时定契,却仍能如此自信,想来,定是备了后手。” “这倒也是……”风纤尘蔫了,叹了口气,“那个女人的行事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好走着路忽然停下来,靠近覃长昕小声问:“长昕姐,你有没有感觉林姐到了人界之后,像是换了只猫?” “你这是何意?”覃长昕眉头一蹙。 “就是字面意思嘛!”风纤尘道,“你不觉得林姐沉稳可靠多了?” “本喵本来就是沉稳可靠的。”林烟雨哭笑不得,顺口提醒她,“蠢妹妹,下次要说什么用不着刻意小声,本喵又不是聋子。” “诶?你、你喊我妹妹了?!”然而风纤尘的关注点却严重走偏,她激动地拉住林烟雨的衣袖,一脸兴奋。 林烟雨不知道她兴奋个什么劲,抬手把她的手扒拉下去,顺势敲了她一记,板着脸问:“本喵刚才说的话你敢当耳旁风?” “没有没有没有……” “那你复述一遍!” 覃长昕本还心烦意乱,听姐妹俩你一言我一句,做姐姐的故意板起脸凶人,做妹妹的认怂时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笑容,自己也不知不觉被感染,抿唇笑起来。 她本想回覃家,奈何风纤尘一兴奋就拉住了林烟雨,说要带她回风家见舅舅。 “你是不是傻啊!我去了你家身份就暴露了!”林烟雨觉得风纤尘之前说的那句话,还给她也形容得当:这只半妖蠢妹妹的行事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高阶除妖师里怎么会有这种傻白甜! 覃长昕也觉得不妥,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沉声问风纤尘:“十八年前人、妖两族混战,便是因为妖界之主撕开两界屏障,风扶宁前辈,你的生身母亲,她牺牲自己才将入口封印,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罢?你舅舅不可能不恨妖界之主玄倾罢?” “我当然知道!”风纤尘仰起脸,眼中一点也看不出愤怒,“就是因为舅舅告诉过我,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玄倾娘亲是被利用,她其实是很好的妖,我才敢追着你进妖界的!” 林烟雨听完皱了眉,不过穿书者遇到剧情魔改是常事,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追问:“所以你非要带我去见你舅舅,是打算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 见风纤尘点头如小鸡啄米,认真又天真,她忽然轻笑:“可风扶宁前辈都死了,我娘也因此一蹶不振,隐居在妖界深处,我一时半会儿又回不了妖界,即便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风纤尘一愣,沉默半天才道:“我只是想把事情说开之后,把你当做姐姐来好好对待。我觉得你很亲切,就忍不住想要叫你一声姐姐……” “你要真想喊我姐姐,随便你。”林烟雨恨不得能打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水,“但当年之事既然已经传成是我娘的错,人界的除妖师必定痛恨我娘,连带着也会恨我,而你是风家大小姐,是风扶宁唯一的遗孤,哪里还有什么姐姐?如果不小心让哪个除妖师听到你这么喊我,你自己说说看,我能安全吗?和我定契的长昕又能幸免吗?” 见风纤尘低下头,她缓了缓语气,无奈问:“林姐,烟雨姐姐,林烟雨,这些称呼难道还不够你喊吗?” 风纤尘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良久,才乖乖地道:“我明白了,林姐,我知错了,对不起。” 覃长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林烟雨只觉有些奇怪,她看原文的时候,可从没见过这么傻白甜又冲动的风纤尘啊! 但走出巷子后,她忽然又想明白了。 原文的原主被黑化后的覃长昕所杀,根本就没有活到和风纤尘相见的时候,她也就没法看到姐妹俩相遇时,风纤尘会是什么反应。 血脉至亲,她上辈子孑然一世,并没有拥有过,穿书后倒是有了,自己却背着个不能与亲妹妹大大方方相认的反派身份。 而这个亲妹妹又是自幼就没了母亲的,好不容易见到亲姐姐,自然会想方设法和她亲近。 还真是命运弄人。 想到这,林烟雨忽然变回黑猫,跳到风纤尘肩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小半妖似乎被她蹭懵了,僵着脖子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说话不经脑子,刚才那些话都过重了,对不起你。”林烟雨由衷道,“来,给你摸摸毛。哪怕不能叫姐姐,我也会像姐姐一样照顾你,好不好?” 她说完就跳进风纤尘怀里,等一只手颤抖着开始顺自己的猫毛时,才松了口气。 三人终是原路回了覃家。经过横玉楼时,竟没有听到琵琶声,也没有在窗边看到弹琵琶的杨横玉。 风纤尘摸了一路的猫,感觉好受了很多,走到这时,情绪已经缓了过来,忍不住问:“那个女人去哪了?” 林烟雨利用周围的灵气感应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不在楼里,可能是出去了。” 风纤尘闻言点了点头,等送覃长昕到穿云楼门口后,把怀里的黑猫还给覃长昕,挥手道:“那我先回去了,亥时见。” 送走风纤尘,覃长昕抱着猫走进楼内,顺势将门锁上。 “你怎么也在发抖?”林烟雨感到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微微颤抖,忙扒了扒她的衣袖,“不要紧张,我会护着你的,我还拿到血契法器了呢!” 覃长昕轻叹一声,忽然把她举到面前,将脸贴在了柔软的猫猫身上。 ※※※※※※※※※※※※※※※※※※※※ 明天实习值晚班,请假一天,周四晚上更新。 下一章更新之前,会给本章所有的2分留评发小红包_(:3」∠)_ - 给文荒的小天使们推荐基友无聊到底的新文 →《小羊驼[穿书]》← 讲的是一个爱看小说的社畜,穿进古早虐文里成了反派的宠物羊驼,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得被反派“欺负”的沙雕故事╰(*°▽°*)╯ [文案] 一: 亦秋看了一本名叫《枯枝瘦》的古早虐文,文里男主渣女主贱,上百万字都在为虐而虐,毫无道理可言。 可笑的是,这小说最后非但be了,还让那个装小白花勾引男主,最终坏事做尽的反派女魔头成了最大赢家,这口热翔直接噎得她当场窒息。 垃圾小说,浪费生命,把笔给我,我写得比那傻x作者好一百倍! 亦秋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眼一闭再一睁,竟真的穿进了这破烂小说。 系统:“本次任务目标——改变《枯枝瘦》世界线,让结局合理走向happy ending!” 穿书就穿书吧,偏穿了本古早虐文。 虐文就虐文吧,结果没穿成女主女配,也没穿成反派。 她穿成了一只羊驼。 一只被女反派养在身旁当灵宠的心肝宝贝草泥马!!! 亦秋:我tm一只草泥马靠什么改变世界线? 亦秋:靠朝反派吐口水吗?” 系统:成功接收宿主请求,已为宿主激活该项天赋技能。 亦秋:??? 二: 三界皆道,魔尊幽砚美貌无双,偏生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似鲜血浇灌的魔土中倾力绽放的鬼罂粟,妖娆、艳丽却又令人触碰不得。 她有一个绝妙的计划,可让下凡历劫的天帝之子永坠魔道。 她有一只放肆的灵宠,死活都不让她实行那个计划。 幽砚:别闹,干正事呢。 羊驼:he~tui! 幽砚:??? #一干坏事灵宠就会吐我口水# #灵宠近来愈发喜欢吐我口水# #灵宠最近不吐我口水了,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疯批美人vs傲娇怂逼 说鸽就鸽 猝不及防被覃长昕贴脸吸猫,林烟雨惊得折出飞机耳,却又下意识放松了身体,让自己的猫毛触感更好一些。 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猫毛里,像是如释重负,柔软的脸颊在她身上轻轻蹭着。 吸完猫,覃长昕将林烟雨抱在怀里,摸着她的毛走上二楼。 到了卧室,覃长昕把猫放在卧榻上,忽道:“风纤尘自幼失去母亲,由她舅舅带大,总念叨自己有个姐姐,可我们谁也没见过,只晓得那是一只妖族。” “我能理解她。”林烟雨点头,“但我记得你说过,与我定主仆血契,是与整个妖界为敌。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妖界少主,定会有人来抓我,消息应当也会传到妖界去。” 覃长昕沉默片刻,问:“你明明有出入两界的信物,亦有竹州城的入城令,为何还要与我定主仆血契?” “因为我不想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啊!”林烟雨严肃道,“我就想像你们一样,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阳底下、街道上。” 见覃长昕面露讶色,林烟雨化出人形,盘腿坐在卧榻中央,催促道:“别再想主仆血契了,来,把晚上比试的思路说说看。” 覃长昕沉默着与她对视一阵,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思路。” “那你还答应比试?等着挨打吗?!”这回轮到林烟雨惊讶了,她想了想,索性问小姑娘,“那你猜猜,我是怎么修炼的?” “运转心法,积攒妖气。”覃长昕眉头微蹙,不知她为何要扯开问这个。 “全错!”林烟雨摇了摇手指,“我们妖族最好的修炼方式,是战斗。你说的方法也不赖,但不太适用于实力为尊的妖界,妖界弱肉强食的环境可不允许我们安逸!” 她挪到覃长昕面前,认真问:“我敢打赌,我的实战经验绝对要比杨横玉丰富。只不过,你能信任我,听我指挥,配合我完成晚上的比试吗?” - 同一时刻,覃家地牢内。 杨横玉手执长鞭,在盐水中浸了一浸,拨了拨腕上佛珠,饶有兴致地看向被铐在墙上的灰狼妖。 一刻钟前,这灰狼妖突然出现在她房间内,被她生擒,喂了毒后绑到地牢内,任由她摆布,既不挣扎,也不求饶。 说实话,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听话的妖族。 “不必紧张,我并非除妖师,也不会将你押去见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杨横玉慢条斯理道,“我只喜欢将猎物关在这儿,一点一点折磨。” 夜遥知抬眸,呼吸因疼痛而变得急促。杨横玉喂的毒已发作,她现下只觉五脏六腑都如同火灼一般疼。 “人族杨怀笙……是您的母亲吗?”她咬了咬牙,问。 听到这个名字,杨横玉眸光顿变,手起鞭落,重重抽在夜遥知身上。 “你也配提这个名字!”杨横玉冷声,抬手又是一鞭。 夜遥知在见她前,早已换了身黑衣。鞭子抽打下来,渗出的鲜血染在黑衣上,却是谁也看不出来。 她一声不吭地挨了数鞭,等杨横玉停下来洗鞭子时,才轻声道:“杨怀笙大人……于我有恩。十八年前,人族除妖师攻入妖界,虐杀无辜妖族时,便是杨怀笙大人救下我和母亲……” “那你可知,她也是因救你们而死?”杨横玉将鞭子一甩,混合着血的盐水飞溅在夜遥知脸上,怒斥道,“她为救你们,被妖族生生撕碎!尸身都烂了臭了,才被寻到!” “不是我们!”夜遥知急道,缠绕于四肢的铁链撞在墙上,“杨怀笙大人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她是被同行的人族除妖师陷害至重伤!我母亲、我母亲将她救回去见了妖界之主,为恳请妖界之主救杨怀笙大人一命,母亲愿意以命换命!可是……” 她咳嗽两声,咽下即将溢出的乌血,喃喃:“可妖界之主却只问,‘她的命是命,死去的那么多妖族,就不是命了么?’之后……之后就差人将杨怀笙大人完完整整地送回除妖师们的营地外,任杨怀笙大人自生自灭,再将我母亲以通敌罪名处死……” “十八年过去,当事人也死无对证。你怕是想借我之手,将你的杀母仇人手刃!”杨横玉打断她的话,又是一鞭子抽在她身上,登时皮开肉绽,“妖族大都花言巧语,你若要挑拨离间,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祭我母亲在天之灵!” 鞭伤和内伤都痛彻骨髓,夜遥知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您说得不错,遥知确实想借您之手报仇,杀了妖界之主……但母亲受刑之前,曾叮嘱遥知定要前往人界,报答不了杨怀笙大人,便要报答她的后人……所以……这十八年,遥知取得了妖界之主的信任,得以侍奉在少主左右,也……得以跟随少主来到人界……” “你说什么?”杨横玉狐疑问,“妖界少主来了人界?!” “是,今日偷袭您的玄猫林烟雨,便是妖界少主玄霖。”夜遥知如实答,“那位覃二小姐,是昨日被玄霖少主掳到妖界,准备定主仆契的,可不知怎的,昨夜定契时,玄霖少主突然性情大变,主动现出妖身,钻进覃二小姐怀里……” “性情大变?”杨横玉眯起了眼,语气稍缓,“所以,我那废物妹妹险些做了一只妖的仆从?” 见夜遥知点头,她轻哼一声,鄙夷道:“要不是妖界少主更废物,她哪里还有命回来人界?” 她忽然丢开长鞭,走近夜遥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发力,任她嘴角流出的血淌在自己手背上。 狼妖急促的呼吸声响在她耳畔,时不时还伴着一两声痛哼,即便遭受这般折磨,她却仍然没有听到半句讨饶的话。 “你是个会叛主的,我若留你在身边,保不准哪日也被你勾结别人杀了。”杨横玉幽幽道,“你若当真奉母亲遗命而来,十八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侍奉我,便与我定下主仆血契,做我的妖侍卫,永远留在我身边罢!” - 入夜,距离亥时还有两刻钟,林烟雨就跟着覃长昕来到东擂台。 此时的擂台附近已围了一圈人,都在激动议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试。 林烟雨听到不少人在小声谈论自己,不过那些人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话。 这个世界的人族对妖族恨到骨子里,妖侍卫其实也不例外,但因着他们跟随的除妖师大都是紫昙阶及以上的大人物,普通人对妖侍卫倒是还算客气,但这份客气是建立在将妖侍卫当做“警察身边的警犬”的前提下。 林烟雨看向覃长昕,小姑娘正在看守者聆苍递来的册子上按手印,头顶束住一头墨发的银扣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着柔和的橙光。 为了方便行动和施法,林烟雨换上了覃长昕之前送给自己的法衣,娇俏可爱的发型也和覃长昕一样,只剩下一股高高梳起的马尾,被一根赤红发带系着。 登上擂台后,林烟雨一直安静地站着。下午刚收服的飘然斧被她握在手中,锋刃抵在地上,寒光烁烁,杀气逼人。 这把由恶龙之角和骨头锻造而出的大斧,杀戮之气果然很重。所以林烟雨拿了一根缚灵索绑在斧柄上,以免等会战斗时,杀戮之气反噬自己。 覃长昕很快走到她身旁,按照下午计划的那样,站在她身后,准备为她“打辅助”。 紧张等待杨横玉到来的同时,林烟雨控制周身灵气,使之聚拢在覃长昕身旁,慢慢为她化解余毒。 这个过程对于围观者来说,简直是枯燥又漫长,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埋怨杨横玉。 “覃大小姐怎么还不来?早点打完早点睡觉不好吗?” “急啥!登记的时间又没到,也不是你打架!” “覃大小姐回回都准时,从不摆架子,明明是她妹妹来早了!” “照我说啊,来得早通常是没底气!更何况覃大小姐可从没败过呐!” 一群人七嘴八舌起哄着,甚至开始设起赌局。 “下注了下注了!一贯钱押覃大小姐赢!” “可覃二小姐是紫昙阶除妖师,又有妖侍卫,二对一,大小姐没啥胜算吧?”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还是想押大小姐。” “……” 林烟雨默默数着时间,等亥时将至,她忽然低声问覃长昕:“要摸尾巴缓解压力吗?” 覃长昕盯着她故意翘起来给自己看的猫尾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但碍着那么多人在场,怕被误会成自己轻薄妖侍卫,还是没敢伸手捋尾巴。 林烟雨背对着她,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半天没动静,以为是小姑娘怕羞不敢摸,便主动退到她身旁,抓起尾巴就往她手里塞,小声提醒:“摸不摸尾巴你吱个声呀!” 覃长昕不自地捏了一下已经到手的猫尾巴,把刚到嘴边的“不摸”咽了回去。 二人耐心等到亥时的钟声响起,然而擂台上并不见杨横玉的人影。 负责看守擂台的聆苍也讶然站起,跳到小木屋的顶上,朝覃家的方向张望几眼,嘀咕道:“怪事,横玉丫头可从不迟到……” 又过了一刻钟,杨横玉依然没有来,围观的人们已有部分散去。 等到第二个一刻钟过去,聆苍难以置信地从小木屋上跳下来,神情不太自然地宣布道:“由于杨横玉并未在规定时间内到场比试,本场比试由覃长昕一方获胜!” 听到这个消息时,林烟雨懵了。 杨横玉,那个打擂台从未有过败绩的女人,竟然鸽了和妹妹的比试?! ※※※※※※※※※※※※※※※※※※※※ 辣个女人去哪了呢? 提示:人与妖族定完主仆血契之后,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恢复灵气。 同床共枕 这个结果,别说林烟雨和覃长昕,就连经常围观杨横玉打擂台的观众也惊呆了。 押杨横玉赢的人全赔,一边掏钱一边骂骂咧咧,但这些人骂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么高傲又好面子的覃大小姐,怎么突然就放人鸽子了? 林烟雨却隐隐觉出不对,收起飘然斧,等覃长昕登记完比试结果,立即拉着她往覃家奔去。 “怎么了?”覃长昕问。 “亥时已过,夜遥知的气息却并不在这。”林烟雨道,“我让她亥时来见我,她没有来,肯定是出事了!” “可这里聚集着除妖师,她为了保身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覃长昕诧异道,“你为何会觉得她出事了?” 林烟雨没法告诉她真相,只是道:“这是妖族的直觉,咱们得去一趟横玉楼!” 覃长昕一怔,脱口问:“为何要去那里?” 林烟雨还没回答,见迎面走来一身白衣的风纤尘,忙一把将人抓住:“来得正好,跟我们走!” “什么情况?”风纤尘一头雾水地跟着她们一起跑,“你们这么快打完了?谁赢了?” “杨横玉放了我们鸽子。”林烟雨道,“我怀疑她和我的侍女定了主仆血契,因为休息错过了比试时间。” “你的侍女为什么会和她定血契?!”风纤尘更加惊讶,“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去横玉楼捉你侍女?顺便问那个女人为什么放你们鸽子?” 林烟雨应了声,不再多言。 三人来到横玉楼外,林烟雨通过“驭灵术”感应一番,杨横玉和夜遥知的气息果然都在楼内。 “你们留在这,我进去看看。”林烟雨说完,化为黑影传送到楼内。 留下覃长昕和风纤尘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法术,好像只有咱们师父才会吧?”风纤尘愕然,“林姐到底会多少高阶法术啊?” 林烟雨潜入横玉楼的瞬间,守在杨横玉床旁的夜遥知便有所感应,只是不等她做出反应,就被捂紧嘴摁在地上。 林烟雨上辈子的抓妖手法比同行除妖师更狠,见夜遥知还要挣扎,她翻手唤出缚灵索,三下两下就将夜遥知捆住,再施了个“还形术”,抱着五花大绑的灰狼,悄无声息地回到覃长昕二人身边。 整个抓妖过程没到两分钟就结束,直到她抱着灰狼进了穿云楼,覃长昕和风纤尘才回过神。 “这么快就捉回来了?!”风纤尘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烟雨松开捂狼嘴的手,听灰狼呜呜地痛哼着,将缚灵索只束缚在它的四肢上,随后翻开它的狼毛,一摸,全是刚结痂的伤痕。 她再探了探夜遥知的体内妖气,发现全部的妖气都被灵气束缚住,只有小部分可供支配,这是主仆血契定成的标志。 “本少主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靠近横玉楼,你倒好,赶着去找虐?”林烟雨没好气道,“刚到人界就抱敌人大腿,背弃旧主,你可真是能耐!” 灰狼一声不吭,却也没有认错。 覃长昕走近,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背叛烟雨?她那么信任你,来人界也只带你一人,你……” “横玉大人的母亲于我有救命之恩。”夜遥知截住话,斩钉截铁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报答横玉大人!” “什么救命之恩?”林烟雨皱起眉,她并没有在正文看到过夜遥知投靠杨横玉的缘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问完,她猛然想起这本虐文是有番外的,原文作者也曾在作话里说过,会在正文完结后单开一卷,补充几个前传番外。 但她在刚看到正文结局的时候遭遇妖袭,之后就穿书了,对番外内容一无所知。 夜遥知不答,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才结痂的伤口顿时撕裂,流出鲜血。 “你别动!”覃长昕忙将灰狼按住,唤出一瓶药膏,温声安抚,“我有治疗鞭伤的药,安静些,这就给你上药。” “滚开!别管我!”夜遥知却挣扎得更厉害,淌落的血突然自行飞向覃长昕,细如针。 血针即将扎到覃长昕时,被一片冰气挡下,顿时冻结,散落一地。 “长昕姐,林姐,我看还是算了吧。”风纤尘散去指间的冰气,指着卧在地上的灰狼,“她对杨横玉还怪忠心的,师父和舅舅都说,不能干涉任何一对感情好的除妖师主仆,哪怕杨横玉真对她不好,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要放虎归山?”覃长昕皱紧眉,“她是烟雨的贴身侍女,悉知烟雨太多秘密,杨横玉既针对我,自然会连烟雨也一起针对!” “可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呀,又不能抓回书院强行解除主仆血契。”风纤尘无奈道,“要是把她就这么扣留在身边,说不定杨横玉一生气,就用主仆血契将她杀了……对了,她杀过人没?” 林烟雨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摇了摇头。 原文里的夜遥知是在杀死妖界少主,到人界投靠杨横玉后,才开始跟她学杀生。在此之前,夜遥知的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妖界之主也是因此,才敢将她一直安置在少主寝殿侍奉。 “那还是把她放回去吧,没杀过人的妖侍卫不能死在我们身边。”风纤尘摊了摊手。 于是夜遥知就这么走了,临走前,她还不忘对覃长昕和风纤尘道谢,唯独没有看旧主一眼。 “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过节?”目送夜遥知消失在视线中,覃长昕下意识问林烟雨,问完,忙又补上一句,“若是难以启齿,不说也罢。”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三观不合而已。”林烟雨不假思索道,“恐怕她早就想离开我了,来人界不过是个契机。” “‘三观’是何意?”覃长昕好奇问。 “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林烟雨认真解释道,“不管是上司下属,还是恋人朋友,三观不合迟早要走散。” 嘴上这么说,林烟雨却更在意夜遥知刚才的话。 杨横玉的母亲杨怀笙死于十八年前,当时原主刚出生,而夜遥知已六岁,是知事的年纪了,会不会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从此痛恨妖界之主,连带着把原主也记恨上了? “有道理,那我们也别去找杨横玉了。”风纤尘点头道,“反正比试也过去了,是她自己不守信,没来。” 覃长昕一直在观察着林烟雨,却并不见她露出半点恼怒的情绪,就好像看戏一般。可她尚不熟悉林烟雨,不知她是真的对情感淡漠,还是早已料到此事,故如此坦然。 她不知林烟雨也对她们的反应有些意外,虽然晓得这两个除妖师都是乖孩子,刚毕业步入社会,没见过多少人心险恶,但林烟雨真没想到,她们竟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夜遥知。 不过放了也好,她本来就不希望单纯之人手上早早地沾染鲜血。 时辰不早,覃长昕白日里半天都在路上奔波,明早还要去拜见准备贡品归来的父亲,见横玉楼一直没动静,三人便分别,打算洗漱洗漱就歇下。 风纤尘走后,覃长昕和林烟雨一起将卧室又收拾一番。 林烟雨一个人生活惯了,加上唯一可能监视自己的夜遥知也已不在身边,她就依着习惯利索地收拾完,转过身对上覃长昕惊讶的目光。 二人沉默一阵,覃长昕忍不住问:“你在妖界时,也是自己收拾?” “是呀,隐居的生活过于无聊,我就总收拾东西打发时间。”林烟雨随口扯了个理由,反正小姑娘也没在妖界多待,她说什么估计都信。 覃长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她确实问不出什么来,见林烟雨已在自己的小卧榻上摊开铺盖,忙过去帮她一起铺床。 边帮边道:“不必给我留地方,你是客人……” “堂堂覃家二小姐,回家第一晚就打地铺,这不好吧?”林烟雨一把扯过她拿走准备扔地上的铺盖,故意打趣她,“怎么,担心本少主趁机要了你啊?” “不、不是!你说什么呢!”覃长昕唰地一下脸红了,半推半就由她将两个铺盖放在一起。 “我和你直说,不管是两个姑娘还是一男一女,躺在一起还分被窝,是绝对不会发生什么的。”林烟雨展开被子,顺口道,“你要是想知道干什么才会发生那种事,拿我送你的画本出来翻翻就知道了。” “我……” “你要是还担心,我就变成猫,任你抱着睡一夜,好不好?”林烟雨认真提议,“小猫咪总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吧?” 覃长昕站在卧榻旁,轻轻捏着自己的素白睡袍,犹豫片刻,当真唤出林烟雨送的画本,坐下来沉默地翻阅起来。 林烟雨刚掸平被子,摆好枕头,一转头就看到小姑娘认真盯着画本上的一对百合,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愧疚,觉得自己随口的建议带坏了纯洁的小姑娘。 然而她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确实得知道这种事,毕竟是生理常识,只是不该通过画本来了解。 “算了算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直接告诉你就行,不然你看这些也看不懂!”想到这,林烟雨赶紧抢过画本,往枕头底下一塞,接着钻进被窝,帮覃长昕拉开被子一角,等她盖上被子躺好后,低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不知为何,林烟雨感到自己的脸也烫了起来。 ※※※※※※※※※※※※※※※※※※※※ 直率猫猫早晚把自己坑进去【不是】 顺带一提,长昕是纯情年下攻,但我爱互攻,所以你们懂的~ 夜半谈心 覃长昕陷入了沉默。 她在窥玄书院待了十年,所学的生活理念大都不离“清心寡欲”,与她同寝的风纤尘和庄师姐虽是一对,但她们也从未做过搂抱和拉手以外的亲密接触。 因而,当有人……不,有妖说可以为她解释时,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知道什么。 她不说话,林烟雨只觉双颊更烫,并且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挑起这个话题,忍不住翻身道:“你要是不好意思问,我可睡了啊!” “哎!”覃长昕忙拉住她,又沉默一阵,才小声问,“妖族重欲,是真的么?” 这个问题让林烟雨松了口气,转过来解释道:“看种族,也看妖自己。有的种族到了生理期,不那啥就会很痛苦,但高修为的妖族其实可以做到克制生理冲动,其实和你们人族也差不了多少。” 她顿了顿,“不过嘛,我们妖族的占有欲倒是很强的,认定了要占有某样东西、某块领地,甚至是某只妖,就喜欢把自己的气味留在上面,有点像宣誓主权。这种情况,我不知道算不算你所说的‘重欲’。” 覃长昕认真思考片刻,摇头道:“我认为不算,‘重欲’所强调的,应当只是生理方面的欲念。” 她看向林烟雨,犹豫再三,还是好奇问道:“那你既然能克制生理冲动,为何还要在寝殿内放那么多画本?” 林烟雨:“……”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终究还是坑了她。 于是她装成一只无辜的小猫咪,折起猫耳朵,把被子拉上来遮住半张脸,委屈道:“我又不知道画的是你们人族最讨厌的‘歪门邪道’嘛!只是听说很多妖都在看,就差小妖们找来看了……” 覃长昕哭笑不得,见她睁着绿莹莹的大眼睛,羞红着脸看自己,抬手揉了揉她的猫耳朵,笑道:“现下你既然知道了,索性就戒了罢。你若爱看书,我可去为你寻来些,权当打发时间。” 林烟雨乖乖应了声,往被窝里又缩了缩,问:“你要是没别的问题,那、那晚安?” 看到小姑娘单纯的笑容,她连说话都结巴了,翻身闭眼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林烟雨啊林烟雨,你可是一只心理年龄二十三岁的成年猫,骗小姑娘干什么! 睡觉其实只是个逃避交流的借口,林烟雨边闭目养神,边用驭灵术慢慢在卧室内外布置起灵气丝线。 她上辈子出外勤时,总会在驻地周围布置大量的灵气丝线,以防休息期间遭到偷袭,昨晚因着是在原主自己家才没布置。 灵气丝线布置完,林烟雨才合上眼,整合起原主留下的记忆。 她和原主的三观和受教育程度相差太大,即便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做事时还是会忍不住带上自己的习惯,她要想克服这点,更快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得抽空和那些记忆好好磨合。 约莫后半夜,林烟雨被细微的啜泣声惊醒,睁眼翻身一看,覃长昕果然又蜷缩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呜咽着“姐姐别打”等求饶的话。 昨晚林烟雨没叫醒小姑娘,而是直接变回猫钻到她怀里,让她抱着自己一点点脱出梦魇,今晚她却直接将覃长昕晃醒,打算问个明白。 迎着小姑娘茫然的泪眼,林烟雨平静道:“你的心魔很重,要是不趁早解决,会影响到身体。” 林烟雨上辈子见过许多心灵受创伤的同事,外勤任务的血腥残忍和生死无常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不少除妖师因此早早退役,去调养院做长期的心理治疗。 虽然小姑娘比那些除妖师的情况好很多,但心理问题绝对不能忽视,否则只会越拖越严重。林烟雨可不想像书里的原主那样,亲眼目睹女主黑化,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覃长昕怔了怔,忙擦去眼泪,努力扯出一丝笑,摇了摇头,“无妨,只不过是噩梦……” “‘姐姐别打’、‘长昕知错’,同样的梦话,你昨晚也说过。”林烟雨截住话,“昨晚你刚被捉到妖界,受了惊吓,所以会做噩梦,今天中了杨横玉的毒,也做了噩梦。即便引起噩梦的原因不同,但频繁做噩梦总归是不好的。” “倒是没有频繁做噩梦。”覃长昕再度摇头,“我在窥玄书院时,便睡得很踏实。” “有没有燃香或是用了助眠的法阵?”林烟雨问。 覃长昕稍作回忆,道:“庄师姐偶尔会点自制的安神香,法阵从未用过。不过不点安神香时,我也不怎么做噩梦。” “那就是环境问题。”林烟雨了然,“你对更换居住环境很不适应,而且你的家并没有给你带来安全感……对了,你父母知道这事吗?” 覃长昕却垂眸不语,良久才轻声道:“我娘几年前受了些刺激,只要见到我就会发病,变得疯疯癫癫。我爹……他若知道我会做害怕姐姐的梦,定要训我。” 林烟雨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目光,但她清楚这时候同情反而是对小姑娘不尊重,便秒收目光,挪到覃长昕身旁,伸手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搂住。 覃长昕瞪大了眼,不禁往被窝里缩了缩,仓促问:“这是作甚……?” 她们的呼吸近极了,覃长昕隐隐能闻到一种淡淡的异香,似乎是庄师姐曾试验调制过的,用于将魂魄固于体内的锁魂香。 她不由得有些纳闷,这猫妖年纪轻轻,心跳有力、呼吸声并不微弱,是只非常健康的妖族,身上怎会有将死之人才用的锁魂香气味? “你白天说过我们是同伴吧?”林烟雨认真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找我聊聊天,倾诉一下,不用把烦恼憋在心里。”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撸猫比倾诉更管用,我变成猫给你摸也行。” “撸猫?”覃长昕不懂。 “就是……把猫态的我抱在怀里,揉脸顺毛,捏耳朵捋尾巴。”林烟雨解释道,“你随便选吧,我都可以。” “这怎么好意思……”覃长昕不知为何又红了脸,目光却悄悄上移,停留在林烟雨头顶那对黑绒绒的猫耳朵上。 “其实昨晚就是这么解决的,并且效果还不错。”林烟雨只好坦白,“你抱着我说了声‘猫猫’,没多久就睡熟了。” 她不说倒也罢,一说,覃长昕立即把脸蒙上,接着把脑袋也包上,躲进被子里自闭了。 林烟雨叹了口气,扒拉被子把小姑娘挖出来。 “你可是除妖师啊!话本里的除妖师都是要时不时外出执行任务的!”她严肃提醒道,“你现在这样,一去陌生的地方露营,就会直接影响到当晚的睡眠质量,继而影响第二天执行任务的精神集中力和效率……” 她上辈子是除妖师小队的队长,常带新人执行任务,遇到作息混乱的队员总要忍不住说几句,面对不坦率的覃长昕,不知怎的就激活了这个职业病,叨叨了一通关于睡眠不好会导致的严重后果,才叹着气闭上嘴。 覃长昕被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之后,倒是一直在认真听她训话。林烟雨唠叨完,一抬眸,发现小姑娘眼中竟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得不对?” “没有没有!”覃长昕忙摆手,唇角不自地扬起,“你说得都对,我在好好听。” 林烟雨:? “那你还是听完睡觉吧,毕竟明天还要早起,睡眠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林烟雨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有本少主守着,今晚就安心睡吧。” ※※※※※※※※※※※※※※※※※※※※ 覃长昕:猫猫好像什么都知道【崇拜脸】 一夜未眠 覃长昕应了声,温声道:“晚安。” 林烟雨转过去后,覃长昕又闻到了淡淡的异香。她将睡欲睡时,猛然想起昨晚似乎也闻到了同样的异香,可白天却没有。 小姑娘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烟雨,你的魂魄是否有损?” “没有。”林烟雨下意识答完,转而想到原主刚出生时的确魂魄有缺,忙改口,“小时候有,不过早就被我娘补过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身上有锁魂香的味道。”覃长昕老老实实道,“昨晚我也闻到过,这时又闻到了,才敢确认。” 林烟雨一愣,仔细嗅了嗅,还真有一股淡淡的异香,闻着非常温和,令人心安,她记得原主的卧榻上就有类似的味道,却一直没往锁魂香上想。 锁魂香是一种能被封入体内的珠状固体香,又称“锁魂珠”,只有在夜里和阴气重的地方才会散发气味,用来将魂魄固于体内。 像原主这种生来魂魄有残缺的妖,一旦离开锁魂香,就会神志不清,陷入混乱,最后魂魄离散而死。 林烟雨回忆起原主在文里的死法,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覃长昕只一剑就刺死了原主,恐怕是夜遥知将原主体内锁魂香的所在位置告诉了她,所以那一剑其实是将锁魂香刺破,散了原主的魂魄致其死亡。 她走神想着这些事,覃长昕却等急了,轻轻拍了拍她,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睡吧。”林烟雨摇头,心想今晚又有事可做了。 她得把体内的锁魂香换个位置。 - 寅时一刻,横玉楼内。 杨横玉缓缓睁开眼。 周围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了摸,碰到一条毛茸茸的狼尾巴,握在手里捏了一下,带着睡意问:“几时了?” “寅时一刻,主人。” 一个她不怎么熟悉的女声传来,是这条狼尾巴的主人,她新收的妖侍卫夜遥知。 杨横玉慢慢坐起来,望了一眼窗外,头也不回地对夜遥知道:“与你定主仆契,害得我错过了比试,如今‘覃大小姐放妹妹鸽子’之类的话,想必已经传遍整座竹州城了。” 闻言,夜遥知却道:“您并没有生气。” “我确实不生气。”杨横玉懒洋洋地道,“外界名声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比试也不过是打发时间,找些乐趣罢了。现在有了你,我甚至连覃长昕都不想恨。” “归根到底,她们不过是取代父亲,成为了我的出气筒,而你,是间接害了我的母亲。”她勾起唇角,露出异常残忍的笑容,“妖界少主或许只把你当工具,使唤来使唤去,你跟着我,却是要受数不尽的屈辱与折磨。你可后悔?” “从决定与您定契那时起,遥知便不悔。”夜遥知直起身体,态度依然恭敬,“不然,遥知不会将当年的记忆尽数给您看。” 主仆血契定成后,妖侍卫和主人任何一方都可以用梦境的形式,将自己的部分或全部记忆呈现给另一方看。 “那好,家祭之后,你跟我走,慢慢和人界的除妖师势力打好关系。”杨横玉道,“两界积怨已久,人族养精蓄锐十八年,妖界之主却归隐山林,人族讨伐妖界,是迟早的事。到那时,你便能与除妖师并肩作战,亲自手刃妖界之主,且能全身而退,继续留在我身边侍奉。” 看过夜遥知的记忆后,杨横玉已明白这匹狼在妖界隐忍多年未动手的缘由,便是因着当年答应过母亲,要到人界报答杨怀笙的后人。 这匹狼忠心归忠心,脑子却有些不好使,分明是她母亲坏了妖界之主的规矩,救下屠戮妖族的除妖师也就罢了,不但不将其藏起来医治,还将其带到妖主面前,请妖主收留。 当时群妖在场,个个都是被除妖师屠了亲友的,恨不得扑上去将她们母女撕了,是妖主开恩,才留她一条性命,且允许她在身边平安长大,她却将妖主视为仇敌,连带着恨上脾气差但处处护着她的妖界少主,着实可悲可笑。 有如此蠢笨又乖顺的妖侍卫在手,杨横玉瞬间感觉打压覃长昕变得无趣了。 归根到底,她恨覃长昕,是因父亲在母亲杨氏死后不久,便将覃长昕的母亲娶进门,只是半年,便有了覃长昕。 覃长昕若是个废物,倒也算了,可她偏偏生来天资过人,夺去了父亲的关怀。 都说十月怀胎,父亲在杨氏前往妖界期间都做了些什么,杨横玉不愿细想,也无力对抗父亲和继母,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妹妹身上。 可如今覃长昕也已成长为紫昙阶的除妖师,又收了妖界少主为妖侍卫,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再像以前那样讨得几分愉悦了。 杨横玉边想,边捋起顺滑的狼尾巴,时不时掐一下。 听到夜遥知刻意压着的痛哼声,她颇为满意。 所幸,上天恰在此时赠了这匹蠢狼给她,让她有了离家散心的绝佳理由。 - 次日清晨,闭目养神的林烟雨被覃长昕喊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小姑娘眼底发黑,显然是睡眠质量出现了问题。 林烟雨有些懵,她记得昨晚明明苦口婆心劝了一大通话,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睡前布置的灵气丝线也没动静,不可能是来过什么人。 只是她还没问出口,覃长昕就问道:“过了家祭,你能否立即跟我回窥玄书院?” “能啊。”林烟雨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既然我答应要护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覃长昕点了点头,见她要坐起,忙托住她的后背,几乎是半搂着帮她坐正。 林烟雨:??? 她仰头看向覃长昕,困惑问:“你这是做什么?” 覃长昕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林烟雨眨着眼睛观察她一番,联想昨晚的对话,似乎明白了几分,哭笑不得地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安慰道:“我的魂魄没事,不用惦记!” 覃长昕嗯了一声,起身给她让出位置。 “你一晚上没睡好,是在担心我?”林烟雨边穿衣服边问,见小姑娘点头,心里顿时漾开暖意,忍不住解释道,“其实只要按时把锁魂香续上,就没事了。我们妖族的身体和魂魄都很强悍,你别想太多。”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突然问我去不去窥玄书院,莫非是要找那位‘庄师姐’给我续锁魂香?” 她见覃长昕眸中闪过讶色,或许是没想到她竟能猜出这么多。 “庄师姐专修制香制毒,你体内的锁魂香所剩不多,须得尽快找她配制才行。”覃长昕承认道。 “你给我检查过身体了?”林烟雨愕然。 昨晚她哄小姑娘睡去后,一直在集中精力控制妖气,调整锁魂香的位置,因着她不是专修精神类法术,所以没法分心关注体内灵气的动向。 二人对视片刻,覃长昕先垂下目光,抬手遮住开始泛红的脸,低声道歉:“抱歉,我见你睡得沉,没有喊醒你,便擅自探查了你的体内情况。” 林烟雨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下次最好还是叫醒我直说吧,不要因为担心耽误休息。” 覃长昕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另外,锁魂香位置也要固定下来才好,如此,发挥效用时也能稳定些。” 林烟雨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扯了扯唇角,问:“你观察了我一晚上?” 她一整晚都在调整锁魂香的位置。 覃长昕莫名感觉她的声音有点冷,却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怔怔地嗯了一声。 “一晚上没睡觉??”林烟雨咬牙切齿,“我昨晚刚跟你说的保证睡眠质量你当耳旁风吗?!” 对上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覃长昕下意识退了半步。 林烟雨训话技能已经点起来了,然而看到小姑娘这退半步的动作,才到嘴边的话一转,语气也缓和不少,只是多了几分无奈:“我可谢谢你啊……” 随后,她就看到覃长昕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像是得了极大的夸奖,小姑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 林烟雨:她好可爱,我不能凶她_(:3」∠)_ - 感谢在2021-03-07 18:00:01~2021-03-14 18: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粽粽粽 1个; 感谢投雷的小天使:.. 3个;jean、铅笔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拾五不是十五 47瓶;汾阳 25瓶;漠宇紫 24瓶;子铭枫 20瓶;xgudhd 17瓶;lutz 15瓶;枫绯 12瓶;..、起名废不想起名 10瓶;喵呜丸、煙花易冷 9瓶;42506988 5瓶;纷繁 4瓶;管悦、天灰 2瓶;阿尔泰尔、桑桑 1瓶。 大方共浴 对着那张单纯的笑脸,林烟雨终究还是没能道出真实想法,默默穿好衣服下床。 她开始觉得小姑娘和风纤尘一样,是个傻白甜,又乖又单纯,只不过被清冷的外表掩盖了本质。 她现在有点担心,庄静为庄师姐会不会也是个傻白甜。毕竟这三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室友,多少能影响到彼此的性格。 “咱们怎么拜见你父亲才算合适?”走出穿云楼前,林烟雨问,“我要保持人形,还是变成猫跟在你身边?” “仍保持人形罢。”覃长昕笑道,“你是我的同伴。” 她脸上的笑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收,看得林烟雨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右颊,在她惊愕的目光里正色道:“严肃点,见家长呢!” 林烟雨指的“见家长”自然是拜见家中长辈的意思,却不知覃长昕又想到了什么,乖乖应完,听话地收敛笑容板起脸时,竟红了脸。 没一会儿,耳朵也跟着红了。 林烟雨:“……”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拉着覃长昕跨出穿云楼。 面见家主的路上,林烟雨算是见识到古代大世家的阵势了。 不同于穿云楼的清冷、横玉楼的死寂,家主所在的庆安楼一大早就十分热闹,楼前院中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二三十名弟子,正呼喝着拍子挥动木剑操练。 林烟雨记得覃家也是培养除妖师的世家,只不过主要业务还是培养专修体术的除妖师。覃家鞭法是竹州一绝,剑法其次。 覃长昕领着她通过习武场,径直走入庆安楼内。 守门的两名青昙阶除妖师一见二小姐来,就自觉行礼让开路,但随后就将警惕的目光聚焦在林烟雨身上。 “她是我的妖侍卫,不得无礼。”外人面前,覃长昕还是得搬出这个身份,这也是她和林烟雨事先商量好的。 林烟雨最擅长扮乖,跟着覃长昕进门时,还特意落于她身后半步,以免惹人怀疑。 谁知她没走两步,就被覃长昕牵住手,轻轻拉到身边。 林烟雨:? 她本想告诉覃长昕这样不妥,但她们已经穿过大厅,马上就要面见家主,她只好将话咽下,低下头不声不响地被覃长昕牵着走。 覃家家主名唤覃鉴仁,其名寓意为以自身为明镜,方能铁面无私,不负仁德。 然而在林烟雨看来,覃家主就是个符合他名字谐音的道貌岸然伪君子。 原文中,覃鉴仁在发妻杨怀笙死后不久,便将谢氏娶进门,只是半年,谢氏就生下覃长昕。 林烟雨最看不惯这种婚内出轨的渣男,更何况,覃鉴仁这通骚操作,还害得覃长昕饱受那么多年欺负,连做梦也不得安稳。 因此,见到覃家主后,林烟雨始终低着头,只有在覃长昕提到自己时,才抬头露出营业式微笑。 这样的家,小姑娘确实是不回也罢。 可她即便低着头保持沉默,覃鉴仁还是频频向她投来目光,但每次都欲言又止,没有打断覃长昕的汇报。 等覃长昕汇报完一整年的学业成果及后续计划,覃鉴仁对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才问:“昕儿,你这妖侍卫长得颇像为父一位妖族老友,是从何处收来的?” 林烟雨的猫耳朵支楞了一下,却听覃长昕微笑反问:“不过是云州城郊一只刚会化人形的小猫,何德何能受父亲的青眼?” 覃鉴仁还没开口,林烟雨立即入戏,一把抱住覃长昕的胳膊,怯生生躲到她身后,软绵绵地喵呜一声。 她刚叫完,只觉覃长昕浑身一抖,而后就见覃长昕转过来,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莫怕,父亲是瞧你乖巧可爱才问的。” 林烟雨自动屏蔽“父亲”二字,只当她在夸自己,闻言轻轻说了声“好”,从覃长昕身后走出来,但还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听罢覃长昕的话,覃鉴仁眼中流露出失望,却还是问了几个跟林烟雨相关的问题,比如骨龄、种族、内息属性、所习法术,试图套出她的老底,全被覃长昕轻描淡写糊弄过去了。 林烟雨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姑娘说起谎来还能既不脸红也不磕巴,从容得很。 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那样熟练。 拜见结束,离开庆安楼走远后,林烟雨终于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她没问具体内容,但覃长昕却心领神会,点头笑道:“无妨,习惯就好。” “家祭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拿了法器就走吧!”林烟雨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心疼,“我可算知道风纤尘为什么会劝你别回家了!” 覃长昕没接话,只是伸手放在她头顶,挠了挠猫耳朵。 林烟雨被她挠得痒,知道她此时心里不愉快,扭身躲开后,化为黑猫跳进她怀里,尾巴一甩,非常随意地搭在她的胳膊上:“摸吧!” 覃长昕便抚摸起猫毛,从猫耳朵一点点往下挪,等回到穿云楼内,她的手已放在了尾巴根的位置,轻轻捋了一下猫尾巴,又放回猫猫的头顶。 林烟雨的妖身纯黑,一根杂毛都没有,处处都柔软极了,只要不炸毛,摸起来就很享受。 且是手感和视觉的双重享受。 放松够了心情,覃长昕才回答:“明晚酉时开始家祭,先祭拜牌位,再开宴,并在宴席期间赏赐优秀弟子。今日只要沐浴斋戒,避免一切外出活动就好。” 林烟雨喵呜一声,懒洋洋地道:“那就准备起来吧。斋戒还不如辟谷,也省得厨房开火。至于沐浴么……我也要沐浴吗?” “嗯,你做了我的妖侍卫,自然也算是覃家的一份子。”覃长昕看了眼天光,道,“这个时辰,家仆们应当已经开始烧沐浴用的热水了,我们先去收拾一下穿云楼内的沐浴室。” 其实这些事可以交给下人来做,但覃长昕常年居住在窥玄书院内,没有使唤人的习惯,林烟雨也好不到哪去,等她们想起还有“使唤下人”这么回事,沐浴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叫人再抬个浴桶来吧。”看着室内唯一的浴桶,林烟雨提醒道,“我们猫族洗澡爱闹腾,会妨碍到你。” 其实怕水是因猫而异的,她只是怕小姑娘和她共浴时要害羞,那可就尴尬了。 “不妨碍。”然而覃长昕的话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的浴桶大,足够你闹腾了。” 说罢,覃长昕顿了顿,又道:“若觉得会妨碍到我,你化人便是。” 林烟雨:??? 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放开了? ※※※※※※※※※※※※※※※※※※※※ 3.16考试请假,3.17零点入v,感谢支持~! - [接档甜宠文,求收藏呀~] 《在冰山总裁怀里摇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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