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晚：傅少实力宠妻》 第1章 他爱逝世，送她进监狱 医院。 “向挽歌，你竟然敢在思璇的手术台上动手脚害死了她。”向挽歌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力气，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前一秒，她的丈夫，江城名贵，傅氏集团总裁傅承勋带着满腔的怒火来到她的办公室，二话不说，直接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之后就指责她害死了人。 “傅承勋，你瞎说什么呢，秦思璇的手术的确是我做的，但是手术过程很顺利，刚才才转入普通病房，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秦思璇，傅承勋的爱人。 傅承勋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向挽歌还把什么都抹得一干二净，他愤怒的抓起向挽歌的手，任凭向挽歌如何反抗硬生生将她拖到了秦思璇的病房。 病房里，秦思璇的母亲正靠在病床前哭的撕心裂肺，床上，秦思璇被被子盖住全身，向挽歌是医生，常年在医院，面前的这一幕，她看到过无数次。 她转眸看向傅承勋，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实则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男人。 “傅承勋，手术是我做的，但是我没有对秦思璇做其他的，你相信我。”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向挽歌，你就那么喜欢我吗？喜欢到不惜害死无辜的思璇？喜欢到在手术上动手脚？” 冰寒瞬间占据向挽歌的身体，向挽歌突然明白，是了，三年婚姻，傅承勋恨她入骨，恨她占据了傅太太的身份，让他不能跟自己爱的女人成为夫妻。 “傅承勋，其实不用我多说对不对，从秦思璇死了的那一刻，你就认为是我做的了对不对？”向挽歌笑，声音带着一丝凄凉。 “三年了，我不顾一切嫁给你，得到的除了冷落，恨意，误会，再无其他，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吧。” 傅承勋幽冷的视线盯着她，眼里寒光尽然显现：“离婚？向挽歌，你以为你害了人不用偿还罪过了吗？我告诉你，我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傅承勋的话语冰冷，一点都不顾惜多年的夫妻情分。 向挽歌表情倔强，对于傅承勋所说的惩罚，她轻抬眉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没有在秦思璇的手术中动手脚，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拿出证据，这故意杀人的罪名，我向挽歌可真是担不起。” 傅承勋哪曾想都这个时候了，向挽歌还满身傲气，说起话来条理清晰。 他大手一挥，甩开向挽歌：“证据？向挽歌，人刚从你的手术台下来就没有了，这不是证据，那这是什么？” 向挽歌承受不住傅承勋突如其来的力道，整个身子直接被傅承勋摔甩出很远，身体重重的撞在vip病房的茶几角，向挽歌第一感觉就是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意。 肚子疼？ 想到这个月大姨妈迟迟未来，再加上此刻身下溢出的鲜血。 向挽歌如果再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她就不是医生了。 她艰难的开口，语气断断续续：“傅承勋，我怀孕了，你的孩子，快送我去急诊室。” “孩子？向挽歌，你骗谁呢，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哪里来的孩子？” “是真的，真的是你的孩子，是那晚你……”喝醉二字还没有说出口，男人突然冷声打断，语气恶毒：“不说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就算你真的怀孕了，以你害死思璇的心狠手辣，这孩子也不敢来到这世上。” “向挽歌，我说过，你该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向挽歌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男人说完那话，毫不留情的离开，根本没有管她的死活。 向挽歌坐在地上突然笑了。 傅承勋，我是应该为我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但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了你，还不顾一切的嫁给你。 …… 秦思璇死后第三天，傅承勋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葬礼那天，寒风刺骨的冷，向挽歌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她出现在葬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她。 “这不是傅太太吗？她怎么还有脸来秦小姐的葬礼，她可是害死秦小姐的杀人凶手啊。” “谁说不是呢，傅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些天全力打压向家，让向氏集团面临破产，但就是不动向挽歌。” 身边一众人嘲笑的声音传来，向挽歌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径直朝着中间，最耀眼也最冷酷无情的男人走去。 “谁让你来这里的？”男人钳制住她的手，声音冷的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向挽歌神情麻木，刚流产没过几天，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她偏着头看男人：“到底要如何，如何你才能放过向家？”那日傅承勋离开之后，便对向家下手。几日时间，向氏集团已经面临破产的危机。 “放过向家，你做梦。” 意料之中的答案，向挽歌却笑了，她突然挣脱开傅承勋的手，大步跑到秦思璇的墓碑前，厉声出口：“秦思璇，你看到了吗，你这一死，可真是把我向挽歌，向家推入了万丈深渊。” “向挽歌，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傅承勋，我向挽歌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人。” “我绝情绝义？” 男人掐住她的脖子，表情阴冷：“向挽歌，你害死了思璇还敢来闹她的葬礼，我本想等葬礼过后再送你进去的，既然你这么等不及，那么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去监狱。” 什么？ 向挽歌睁大眼，她忍着痛意看着傅承勋：“傅承勋，你竟然要送我去那种地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男人狠狠地一甩，将她怎个人摔在地上。 额头撞到墓碑上，温热的鲜血从额头溢出，向挽歌却突然笑了。 “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傅承勋，三年前我以为我可以感动你，可如今三年过去，我哪里感动得了你啊，我只感动了我自己而已。” 傅承勋冷眼看着头发凌乱，笑的快要疯魔的女人，心里突然变得烦躁。 第2章 四年牢狱，她已不是她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正常。 吩咐身边的保镖上前，将向挽歌连拉带拽带到他面前：“向挽歌，在你狠心害死思璇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要承受些什么。” 看着男人狠厉的面容，向挽歌突然挣扎了起来：“傅承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向小姐，我知道的就是证据。” 一道悲戚的女声响起，向挽歌侧眸看过去，正是秦思璇的母亲。 “向小姐，你一直对我女儿有着很大的意见，在她刚进入病房的时候，我就听到你跟她说，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我女儿也说了，你曾经借着自己医生的名，给她的药里添加了许多不该有的成分，检验报告就在我这里，难道向小姐还不要否认吗？” “我没有。”向挽歌否认，她难以置信，秦母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做过。 “够了，把她带走吧。” 随着傅承勋的这句话落下。 在场所有人都在看着向挽歌，看着她被傅承勋保镖带走，看着她疯狂质问傅承勋：“傅承勋，你就那么爱秦思璇吗？爱到不惜用身份施压也要把我送到监狱？” “傅承勋，你会后悔的，我向挽歌22年来活的肆意坦荡，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我没有害过秦思璇，终将有一天，你会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傅承勋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在向挽歌话落的瞬间，他唇角还勾起了一抹冷笑。 后悔？他傅承勋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后悔过！ …… 四年后。 江城最大声色场所，魅色。 “你确定要把自己的身体拍卖？” 浓妆艳抹的女子开口问站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些许面容，听到那女人的询问，女人身子一僵，随后抬头：“璐姐，我现如今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被叫做璐姐的女人神情有了片刻的呆愣，随后叹了一口气：“向挽歌，现如今的你，真的跟传闻中的你相差甚大啊。”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曾经的向挽歌早在四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坐过四年牢的杀人犯。” 璐姐神色有些复杂，三个月以前，刚出监狱的向挽歌找上了她，希望她能给她一份工作，她不在乎工作内容是什么，只要能够让她很快赚到钱。 她曾经受过向挽歌的帮助，在向挽歌入狱的这几年，也关注了一些向家的事情。 向挽歌入狱没有多久，向家破产，向母苏清云重病而死，向父向南天迎娶小三进门，而向挽歌唯一的弟弟向煜，身患白血病，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治愈。 这也是向挽歌这么急着用钱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向煜治病。 “挽歌，钱可以慢慢的想办法，你知道的，拍卖一旦开始，你就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你的名声在整个江城，将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向挽歌视线移向远处，眼里都是凉意：“璐姐，你错了，从我入狱的那一天，我在整个江城就再也没有名声可言了。” 璐姐叹了一口气：“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我就给你安排了。” …… 豪华套房。 向挽歌坐在大床上，等着拍下来她的那个金主。 紧张吗？难堪吗？向挽歌问自己。 没有，她的心里，除了麻木意外，再无其他的感觉。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向挽歌闭气眼睛，再次睁开，眼里都是凉意。 她低着头，从床上下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3章 卖谁都不卖你 在那人站定之时，向挽歌淡声开口，声音淡漠，不含情绪：“你好，我是向挽歌。” 向挽歌视线落在地上，头顶久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向挽歌疑惑，抬头。 当看清楚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是谁时，她瞳孔放大，垂在一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几乎未曾多想，向挽歌就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可是她刚迈开几步，就被男人伸出的大手紧紧攥住右手大力的甩到身后的大床上。 在出狱之前，向挽歌假设过无数个跟傅承勋重逢的场景，但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她拍卖自己的身体，而他，却是拍下自己的那个人！ “你要到哪里去？”冰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向挽歌看了一眼虽然被大力甩过却没有丝毫疼意的右手，从大床上坐起来。 “离开，这么明显，傅先生看不出来吗？” 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向挽歌眉色淡漠，没有丝毫再见故人应该有的激动。 傅承勋眸色转深，面前的女人，跟四年前有着极大的区别。 若不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名字，傅承勋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离开，我买了你，你想要去哪里？还是说，堂堂的向大小姐，也会临阵脱逃？” ，买？向大小姐？ 一个个讽刺，侮辱的词汇从男人的口中吐出，向挽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是，我不想卖给你了。 “不想卖给我，那你想卖给谁？”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挽歌没有任何犹豫就回：“我可以卖给全江城的任何人，但是就是不会卖给你傅承勋。” 男人脸色瞬间冰冷，大手一伸，掐住向挽歌的脖子：“向挽歌，如今的你，不过是个有着前科的杀人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你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脖子被男人掐住，呼吸越来越困难，向挽歌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讥诮开口：“多亏傅先生提醒，是啊，我就是个坐过牢的杀人犯，说起来，我还是傅先生亲手送进去的呢，我向挽歌随时谨记在心，没有一刻敢忘呢。” 男人眸色完全冰冷：“向挽歌，你在恨是不是？” “恨？”向挽歌笑。 却不回答，但正是她这副傲慢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惹怒了男人。 “向挽歌，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去恨，你害死了思璇，四年牢狱是你应得的。” 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熟悉的怒火，熟悉的场景，向挽歌想起入狱之前在秦思璇病房那一天。 身上又开始泛起疼意了。 明明这一次只是简单地摔倒，向挽歌却隐隐觉得四年前腹部钻心的那种疼意又再次涌了上来。 “呵呵……”她低低的笑，笑声在这大大的得套房之内竟显得有些渗人。 傅承勋，我没有资格去恨吗？ 四年牢狱，我连我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如今，我只不过是想要给我弟弟筹集手术费的，你却还是不让我如意。 是了，我没有资格自己恨，我只是悔，我当年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要执意嫁给你呢！ 第4章 天才医生，废了的右手 冬天的江城犹如一个冰窖一般，向挽歌穿着薄薄的外套坐在公交车的角落里。 因为傅承勋的出现，她今晚又没有如愿。 想到向煜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向挽歌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 她到底该怎么办，再没有手术费，向煜的身体可能真的就挺不住了。 想到离开之前男人留下的那句话。 ——向挽歌，你以为你出狱了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我告诉你，思璇的死，我要你让用一辈子来赔偿。 一辈子？ 她哪还有什么一辈子呢。 若不是因为向煜，她又何必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 璐姐帮忙找的员工宿舍内，向挽歌无力的倒在床上，记忆又回到当年入狱的第一个晚上。 入狱的第一个晚上，她一个人靠在角落，脑海里浮现出傅承勋冷酷无情的脸。心里疼的无法呼吸。 她的周围被一群早先入狱的女人围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监狱里弱肉强食，欺负新人早已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其中的一个女人笑着重复她的话，一边走到她的面前，在向挽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狠狠一巴掌打在向挽歌的脸上：“这下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吗？” 她没有防备，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准备还手，可她才扬起手，那群女人瞬间涌了上来擒住她。 “你还敢还手？” 刚才打了她的那人上前，看着被钳制住根本动不了的她，再次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那个时候无知的她还不知道向家的情况，大声喊：“我是向家小姐，傅承勋的妻子，你们敢这样对我，我的家人们不会放过你。” 女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向家大小姐，你可真天真，整个江城今夜过后，不会有向家，你又是哪门子的向家大小姐。”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们向家破产了，而你，傅先生说了，让我们好好关照你。” 女人把好好关照四个字咬的极重：“是傅承勋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对啊，就是傅承勋，怎么很意外吗？” “傅先生说了，你在秦小姐的手术里动了手脚，那你就应该为了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傅先生说你哪只手对秦小姐做的手术，就废了你哪只手。” 她的右手被人踩在脚下，疼痛钻心，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整个牢房响彻。 时至今日，向挽歌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右手被毁的那种绝望。 那一年，被傅承勋摔在地上各种侮辱她没有哭，被面前的女子扇巴掌她没有哭，可是在右手被人彻彻底底毁了的那一刻，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傅承勋，你明知道右手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明知道对医生来说，右手就像生命一样重要，却命人将我的右手毁的彻彻底底。 是我错了，傅承勋，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第5章 医院病房，断了的生路 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呢，我好好的向家大小姐不做，江城天才医生不做，我要嫁给你呢？ 如今总算是自食其果了。 可傅承勋，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 “挽歌，你不用来上班了。” 魅色员工室，向挽歌刚换好衣服，准备去送酒，身后突然传来璐姐的声音。 向挽歌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璐姐：“璐姐，我昨天晚上没有成功，我现在必须要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璐姐脸色有些为难：“挽歌，对不起，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我很感谢你当年对我的帮助，但辞退你，是上面的人直接下达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向挽歌身体僵住：“上面的人？” 璐姐点了点头。 向挽歌看着璐姐一脸为难的样子，也不再为难。 换下工作服，将存物柜的钥匙还给璐姐：“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既然是上面的人下达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走了璐姐。” 话落，她不再停留，迈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挽歌。”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璐姐的声音。 “昨天晚上拍下你的人是傅承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今天你被辞退，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或许你可以去找一下傅承勋。” 向挽歌脚步微顿，点了点头，而后迈步离开，没再有一刻的停留。 其实，就算璐姐不说，她也能够猜到是傅承勋做的。 那个男人，向来手段狠厉，既然放话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就必定说到做到。 从魅色出来，站在寒风中，向挽歌心里却满是迷茫。 她出院后，是璐姐一直帮忙，给了她员工宿舍，给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可是现在工作没有了，宿舍自然是也住不了了。 看了看包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向挽歌再一次体会了出狱第一天的走投无路。 犹豫了许久，向挽歌还是坐上了前往医院的公交车。 …… 医院，向挽歌刚走到向煜的病房门口，就听到向煜的声音：“我说了我要出院，给我办理出院手续。” “不行，你姐姐说了，不能给你办理手续。” “为什么，我就是要出院，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过分啊，我说了，我姐姐没有钱，我也不会做手术的，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站在门口，看着面面相觑为难的医生，向挽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的同时，强迫自己挤起一抹笑意：“怎么了啊？” 看到她来了，里面的医生像是松了一口气：“挽歌，你来了。” 向挽歌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医生是她曾经的同事，也是他说情，才让没有多少钱的他们住进医院。 “谢谢你啊，何医生。” 叫何医生的男人摇了摇头：“不客气，你弟弟情绪比较激动，你先安抚一下他。” “好。” 目送着何医生离开，向挽歌转头，看着坐在病床上，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的向煜。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向挽歌坐在病床边：“怎么又闹了？” 第6章 大好余生，她须得这样 向煜握住她的手：“姐，我们办出院手续好不好，我不住院了。” 听着少年恳请的话语，向挽歌笑：“你的病情需要做手术，不能出院。” “我不做手术，姐姐，你不是医生的嘛，我们出院，你慢慢的把我治疗。” 向挽歌回握住向煜的手：“小煜，姐姐现在不能当医生了，你听话，我们就在医院好不好，等过段时间就做手术好不好？” 向煜突然甩开她的手，情绪很激动：“做手术，你哪里来的钱给我做手术？向挽歌，难道你真的要为了给我做手术，把自己卖了吗？” 向挽歌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打电话了。” 打电话？昨天白天跟璐姐的那个电话吗？ 敛了敛心神，向挽歌尝试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听错了，姐姐没有，姐姐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会不告诉你吗？” “你才不会告诉我，向挽歌。”少年叫着她的名字，语气有些哽咽：“我不治病了，我们出院好不好，活一天也好，活两天也罢，我们姐弟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有泪在眼里打转，向挽歌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小煜，你今年才14岁，你的人生还没有真真的开始，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姐姐会让你好起来的。” 她的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能让自己弟弟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呢。 “可是姐，如果要用你的自尊去换取我的生命，那我宁愿我现在就去死。” 向挽歌垂眸，给向煜一个拥抱：“小煜，姐姐不在乎那么多，只要你好起来。” 自尊？她向挽歌还有什么自尊呢，早在四年前入狱之时，她就没有什么自尊了。 一个小时，向挽歌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安抚好向煜的情绪。 其实也说不上安抚，只是闹了太久，身体有些受不住，睡过去了而已。 从位置上站起来，帮向煜盖好被子，向挽歌方才迈步离开病房。 病房门口，何医生正在等着她，看到她出来，从长椅上站起来：“安抚好了？” 向挽歌点了点头：“睡着了。” “嗯。” 两人并肩走着，何医生先开口：“挽歌，你能力比我强，应该知道你弟弟的情况拖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手术，错过这个配型，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向挽歌低着头，脚步声越来越轻。 许久她慢声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何医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把手术费用筹集够的。” 何医生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语气有些试探：“这笔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准备怎么筹集？” 向挽歌沉默，许久她慢慢的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何医生，我如今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体了。” 何医生没有明白向挽歌的意思，正准备开口问，向挽歌却不准备再接着说下去了。 “何医生，麻烦你帮忙看着一下我弟弟，我要出去一趟。” “嗯，你去忙吧，你弟弟这里我会帮你看着的。” …… 第7章 故地重游，办公室羞辱 傅氏集团门口。 向挽歌从公交车上下来，冷冽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吹，拢了拢身上薄薄的外套，她迈开步子走进面前的大楼。 前台，向挽歌清冷的脸上都是寒意：“我找傅承勋。” 前台小姐被她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冷意吓到了，但还是没有忘记要见傅承勋的前提：“小姐，见我们傅总是需要预约的，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回。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见我们傅总。” 向挽歌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她看着前台小姐，一句一句开口，话语清晰：“你只需要告诉傅承勋我的名字，他会让我上去的。” 前台小姐还是很为难，但向挽歌都这么说了，她犹豫之下，还是拨通了傅承勋办公室的电话。 在前台小姐打电话的时间里，向挽歌就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直到前台小姐问她名字，她才轻启红唇，声音冷清：“向挽歌。” 向挽歌三个字，让前台小姐脸色骤变。 向挽歌没有觉得意外，四年前她害死秦思璇入狱一事在整个江城震惊，这人又是在傅承勋的公司，对那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她目视着前台小姐在惊愕之中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她的名字。 没一会，前台小姐挂断了电话，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有震惊，有鄙夷。 “傅总让你上去。” 向挽歌淡声说了一句谢谢，对于前台小姐的目光仿若没有看到一般。 若是四年前，她会因为这样的神情觉得难堪无地自容，但是四年过去，经历牢狱之苦的她，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甚至这在她这里还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比这更恶毒的目光，更恶毒的话语她都经历过，这还算什么呢。 傅氏集团顶楼。 向挽歌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敲响了门。 “进。” 冷漠的声音自办公室里传来，向挽歌身体一僵，随后推门而入。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衿贵男人，向挽歌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一点一点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一般。 “傅先生。” 傅承勋抬头，看到的就是女人垂着头，面色清淡的样子。 他掀唇开口，语气森冷没有温度：“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可记得昨天晚上你还信誓旦旦的说，卖给谁都不卖给我。” 向挽歌在心里自嘲，她就知道这男人由来就是个记仇的主，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主动找上门来的她呢。 他还真不把她向挽歌的自尊当一回事啊。 “挽歌昨晚不懂事，说话惹怒了傅先生，现在我来给傅先生道歉。” 看着女人一脸顺从任他处置的样子，傅承勋眸光转身，曾经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向挽歌，江城的天才医生，何时变得这般的卑微没有自尊了？ 想到昨天，她在豪华套房等着被人上的样子，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抹怒火。 “道歉，向挽歌你准备怎么道歉，陪我睡一晚？还是说跪下来给我道歉？” 第8章 跪地求饶，她不卖还能如何 说完这话，傅承勋就紧紧地盯着向挽歌的脸，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向挽歌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起伏，甚至连一丝本该有的不悦都没有。 许久，办公室传来双膝跪地的声音。 “只要傅先生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傅承勋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里有讶异闪过。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嘲讽开口。 “想不到啊，曾经的向家大小姐如今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自尊，没有廉耻之心的人。” 向挽歌麻木着一张脸。 “傅先生说错了，从四年前背上杀人罪名入狱的那一天起，我向挽歌就再也没有自尊跟廉耻之心了。” 傅承勋没有想到向挽歌会主动的提起那四年的牢狱生活，他看着她神情如常，说着关于那四年的监狱生活，突然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向挽歌，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当年你在思璇的手术上动手脚，让她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你坐这四年牢都是轻的。” 听着男人狠毒没有一丝情面的话语，向挽歌觉得自己应该心疼的，可是她的心，却像是麻木了一般，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啊，她坐这四年牢都是轻的，所有，就算她入狱了，他还是让她向家破产，就算她入狱了，他还是吩咐人，在监狱里把她的手毁了。 傅承勋，你是何等的狠心啊，你明知道右手对于我来说，比命还重要，可是你却让人把我右手毁了。 “我知道傅先生的恨意，我也知道傅先生不肯轻易放过我，所以我来了，傅先生想怎么惩罚我，请随便吧。只要傅先生往后不要在为难我，让我筹钱给我弟弟做手术。” “不要为难你？不为难你，是要让你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再去拍卖自己的身体，跟别的男人去做那样的事情？” 向挽歌抬头，看着男人眼里的怒火跟讽刺。 讽刺她能理解，傅承勋恨她入骨，估计恨不得她死在里面，这个时候不出言讽刺她才是不正常呢。 可是愤怒？ 她不知道傅承勋还有什么要愤怒，她如今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用他的话来说，如今的她没有自尊，没有礼义廉耻，活的像个傀儡一样，这不是如了他的意吗，为何还要生气？ 但想不通是一回事，对于傅承勋，向挽歌早已失去了深究的兴致。 许多年前，她爱傅承勋，愿意花时间去琢磨傅承勋的心思，去想怎么才能吃透这个男人。 后来的后来，她不但没有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还因为这个男人，活到如今的这步境地，她又怎敢再去深究呢。 “傅先生你知道的，当年我进去之后，傅先生便毁了我的医生之路，而我，除去这医术之外，再无其他本领，请问傅先生，我不去卖，我还能做什么？” 向挽歌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看似质问的话语，偏偏被她说的平静无波。 毁了她的医生之路，是了，在她入狱之时，他曾让人吊销了她的医生执照。 第9章 经年流转，他还是不放过 “整个江城，那么多的工作，向挽歌，你果真就下贱到如此地步，要去卖自己的身体吗？”下贱？ 向挽歌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下贱，明明知道来这里会受他无穷无尽的侮辱，她还是来了。 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要救向煜，可是如今，她唯一的办法也被傅承勋阻断了。 她只有来求他。 “傅先生，我缺钱，昨晚是我不懂事，拒绝了傅先生，不知道现在傅先生拍卖我身体的事情可还作数？” 听着女人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她缺钱，傅承勋的眸光暗了又亮，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动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向挽歌，你这副身体我看着也没有什么特点，你凭什么要我花那么高的价钱睡你，你能给我什么不一样的刺激？” 向挽歌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傅承勋的意思。 她抬起完好无损的左手，开始动作缓慢的解自己的衣扣，直到身上脱的只剩下贴身衣物，她方才开口，声音淡漠：“不知道在办公室里任由傅先生索取算不算刺激？” 男人沉默不语，向挽歌自觉这是认可。 她拿开男人的手，站起身，准备脱剩下衣物。 冷空气扫在皮肤上，向挽歌冷的瑟瑟发抖，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止。 她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比这更痛苦的断手之痛她都挺了过来了，这算什么，傅承勋不过就是想要侮辱她而已，那好，她如他的愿，任由他侮辱。 “住手。” 最后一件衣服只差一点就被取下，向挽歌近乎麻木的抬起头：“傅先生是对我的做法有什么不满意吗？如果不满意，傅先生可以说。” 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嘲讽的语气随之而来：“向挽歌，如今的你可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向挽歌唇角扯起一抹笑意：“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嘛，傅承勋，我向挽歌这辈子，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一步一步的错，事到如今，我这一生已然被毁的彻彻底底，可我弟弟是无辜的，所以算我求求傅先生，高抬贵手，放挽歌一条生路，让我给我弟弟筹集手术费。” “放你一条生路？向挽歌，我放你一条生路，可曾有谁放思璇一条生路？” 思璇，又是秦思璇，向挽歌突然觉得很讽刺。 “傅先生，有些事情我说过太多次，我也不想再多加解释，我如今只想要治好我弟弟，至于所谓的为秦思璇赔罪，只要傅先生答应让我为我弟弟筹集手术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傅先生。” 傅承勋就那么看着向挽歌，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从见到向挽歌的那一刻，心里的别扭感到底是来自什么情况了。 向挽歌是什么人，她是江城名声在外的向家大小姐，也是江城的天才医生，她张扬聪明，给人的感觉除了自信就是由内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 可是如今的向挽歌，眸光死气沉沉，说话隐忍。 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样子。 第10章 路人咒骂，她不是神经病 四年牢狱生活，竟然让她改变如此之大吗？ 不知为何，想到往后看到的向挽歌都是这个样子了，傅承勋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转身，不在看向挽歌一眼，说出的话却是冷到了极致：“滚。” 向挽歌抬头，死沉死沉的眸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许久后，她站起身，一点一点的把刚才脱下的衣服重新穿上。 整个过程没有再看傅承勋一眼。 傅承勋，我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 离开傅氏集团，向挽歌没有再急着去其他地方。 傅承勋到最后也没有答应放她一条生路，她在监狱许久，如今再出来，这座成熟熟悉而又陌生，明明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可是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好像没有人可以找。 早年嫁给傅承勋，她放弃了来往的圈子，一心对待的人也只有傅承勋一个。 可是现在，那个男人恨她彻骨，她曾经的放弃与真心，到了如今却只成为了一腔讽刺。 她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有小孩子打闹不小心撞到她的右手，耳边传来女人不悦的声音：“你这女人，怎么走的路，把我孩子撞到了，你负责得了吗？” 向挽歌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倒打一耙的女人，突然的笑了。 她笑着继续往前面走，笑声无端的有了一些凄厉感。 女人刚开始只是觉得向挽歌神色黯淡，以为是什么好欺负的人才说了那句话。 但看到向挽歌什么都不说，她骂了她也只是一顿傻笑，顿时就一脸触到眉头的样子。 “你这人怕是有神经病吧，什么废了的右手，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身后女人咒骂着离开，一直走着的向挽歌却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 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她没病，她好好的，不需要去医院。 她只是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绝望了，这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让人窒息，偏偏让她走投无路的那个人，还是她曾经放在心里爱了多少年的男人，真是讽刺到了极致。 “向挽歌？” 头顶传来温和不确定的男声，向挽歌抬起头，当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谁的时候，她的脸色骤变。 祁宁，傅承勋的好友，也是她的同门师哥。 “对不起，我不是向挽歌，你认错人了。” 语速飞快的说完这几句话，向挽歌便快步朝着前面走，心里却祈祷着男人不要再跟上来。 可是从入狱出狱以来，又有几件事情能够顺了她的心意呢。 手腕被身后的男人攥住，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这一次却多了一分笃定。 “向挽歌，你我同门，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你。” 同门二字，像是刀子一样刻在向挽歌的心尖。 她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抱歉，你真的认错了，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看着不断挣扎的向挽歌，祁宁的手一步步的松开。 “是了，你不是她，你怎么会是她呢，她那么张扬的性格，怎么会被一个老女人找麻烦却一个字不说呢，你不是她，不是。” 第11章 故人相逢，她直说认错人了 祁宁低喃的声音传入耳中，向挽歌垂着头，没有再停留一刻，快步离开。 而看着离开女人的背影，祁宁的眸光一点一点的变复杂。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祁宁站在傅承勋办公桌前，视线紧紧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傅承勋。 “她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言，傅承勋签字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而祁宁，看傅承勋不说话，语气有些急了。 “就是她，我刚才在你公司附近看到她了。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如此寒冷的天气，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外套，我亲眼看着她被小孩子撞倒在地，却一个反驳的字都没有，我叫着她的名字，她却说她不是，傅承勋，这就是你执意把她送到监狱的后果。” 祁宁话落许久，一直未说话的傅承勋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到极致。 “你是在心疼她吗？” 祁宁笑：“心疼倒不至于，毕竟，她是你的前妻又不是我的前妻，我只是希望你往后不要后悔，毕竟曾经的向挽歌骄傲得像个高贵的公主，现在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她是被你亲手变成这样的。” 傅承勋发怒：“祁宁，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私人医生，你没有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私人医生？”祁宁勾唇冷笑：“是，要不是你们傅家对我有恩，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医生。” “给你，这是你要的治疗头疼的药，我走了，以后没什么大事不要叫我。” 话落，祁宁迈步离开。 坐在位置上的傅承勋，双眸幽深，握着签字笔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后悔？ 他怎么会后悔，向挽歌害死了秦思璇，这几年牢狱是她该得的，他没有做错！ …… 向挽歌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向煜睡着了，她站在病房门口看了许久，方才迈步离开，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扣扣……”她抬起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门打开，她迈步走进去。 “何医生。” 何医生点了点头：“回来了，坐吧。” 向挽歌点了点头，在何医生对面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情？”何医生视线从病历本上移开落在向挽歌脸上。 向挽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何医生，能先给我弟弟做手术吗？手术费我后面一点会补上的。” 向挽歌话刚落下，何医生脸上就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向小姐，你曾经也是医生，应该知道，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在手术费缴纳清楚之前，医院是不允许动手术的，一般的小手术是这样，更何况是你弟弟这样的大手术呢！” 向挽歌垂眸，何医生说的这些她自然知道，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又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何医生，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凑到那么多的钱。” 何医生沉默，许久后，他有些纠结的开口。 第12章 所谓父亲，到底是不把她们当子女 “向小姐，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你弟弟病重成这样，你又没有什么经济基础，你爸爸都不管你们姐弟的吗？” 爸爸？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算什么爸爸呢，他要是真的在乎小煜的生死，就不会让小煜的病拖了这么久，要是他还把我们姐弟当做他的子女，就不会任由那个女人把我们姐弟从家里赶了出来。” 何医生只知道向挽歌的父亲在向挽歌母亲死了之后再娶，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虽然感慨向挽歌的遭遇，但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也很想帮你们，但是向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没有手术费就做手术这样的事情我还不敢自作主张。” 话已至此，向挽歌也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为难了何医生。 她低头沉默片刻。 “何医生，麻烦你再宽赦我一段时间，让我弟弟正常的住在医院里面，手术费，我再去想办法的。” 何医生点了点头：“这一点你放心，我会让你弟弟正常的住在医院里面，药物方面也会给他保证。” 向挽歌低声道谢，何医生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她已经很感谢了。 从何医生办公室出来，向挽歌无力的靠在医院冰凉的墙壁上，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傅承勋，把我逼到如此境地，你满意了吧？ 是我错了，到底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绝情狠心，废我一只手，四年牢狱还不够，你还要我亲眼看着我弟弟病重却无能为力吗？ …… 这一夜，没有住处的向挽歌整整在向煜的病床前坐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向煜醒过来，看到向挽歌冷的缩成一团，正准备把身上的被子往向挽歌身上拉一些，向挽歌却突然惊醒。 “姐，你醒了。” 听着向煜的声音，向挽歌反应了片刻才从刚才的噩梦当中走了出来。 “醒了，小煜。” “嗯，姐，你昨晚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向挽歌扯起一抹虚弱的笑：“你难得不难受，睡的好好地，把你叫醒做什么，我才舍不得呢。” 向煜小小年纪，却像个成年人一般皱起眉头：“你就这样靠在床边睡，很容易感冒的。”、 向挽歌摇头：“不会，我身体免疫好着呢，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向挽歌轻轻点头：“没有就好。” 向煜看着向挽歌，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姐，我现在身体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们出院吧，这样住在医院不是办法。” 向挽歌淡淡的笑：“小煜，你听姐姐说，你现在的身体随时看你出现特殊状况出院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姐姐担心一切都会来不及。” “可是我们没有钱，姐，我这样住下去，肯定需要很多钱，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去受苦，受难。” 向挽歌强忍着心里的苦涩：“姐姐不苦，也不累，小煜，你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姐姐一定会让你平安的。” 第13章 人行横道，他差点撞上她 向煜还想说什么，但是向挽歌却先一步开口：“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向煜本来想说他不饿，不用买，但是看着挽歌越来越瘦的身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向挽歌轻轻地摸了摸向煜的头：“好，那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从向煜病房出来，向挽歌直接去了医院对面卖早餐的店，买完早餐，她迈步往回走。 人行横道上，向挽歌手上的零钱掉在地上，她低下头去捡，迎面却驶来一辆车。 向挽歌心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辆车子却在距离她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向挽歌因为惊吓正正的摔倒在车子前面，右手摔在地上，但是却没有一点痛意，她心里却像是麻木了一般。 伸出手，去把地上装有早点的袋子捡起来。 车上有人下来，站在她的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向挽歌抬起头，正准备说自己没事，话却在看到男人面庞的瞬间止住。 苏泽，傅承勋的特助。 “夫人？” 时隔多年再见，这是苏泽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的几个字，却让向挽歌在那一刻觉得讽刺到了极致。 看了一眼车里面，原来，是傅承勋的车子啊。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向挽歌便快速站了起来，在苏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迈步离开马路，消失在了苏泽的眼前。 苏泽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迈步走回驾驶位。 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衿贵男人，犹豫许久，苏泽还是还是开口。 “傅总，我刚才好像看到夫……向小姐了。” 苏泽本来是想说夫人的，但是想到向挽歌与傅承勋早在四年前就离婚了，临时改口叫向小姐。 后座的傅承勋淡淡点了点头，没开口。 苏泽犹豫了一下，接着开口：“不过向小姐的变化好大，我叫她，她都没有承认，直接就快步走了。” 说完，苏泽又透过后视镜去看傅承勋的脸色，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是对他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苏泽是有眼力见的人，见此，也不再多说，缓缓地启动车子，朝着前面的医院驶去。 后座，傅承勋视线落在车窗外，刚才向挽歌消失的地方。 会在这里遇到向挽歌，是他没有想过的，人行道上差点撞到人，苏泽下车查看，在她站起身，跟苏泽说话的瞬间他就认出了她，依旧单薄的外套，瘦弱的身躯。 他不知道苏泽对着她说了些什么，让她那般紧张，那般失措的逃离，亦或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因，她知道，这张车里面坐的人是他？ “傅总，到了。” 前座传来苏泽的声音，傅承勋收起思绪，迈开步子下车。 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住。 “去查查向挽歌为什么会在这里？” 后面跟着的苏泽顿了顿，随后点头：“好的，傅总。” 医院的vip病房。 傅承勋坐在病床前，病床上，则是四年前离世的秦思璇的母亲秦母。 第14章 他说抱歉，为谁而说抱歉 “傅先生，你那么忙，还能抽出空来看我，我真的很感谢。” 傅承勋俊逸的脸上没有过多的变化，听到秦母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伯母客气了，代替思璇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提到已经离世的女儿，秦母的声音有些伤感：“我那可伶的女儿啊，才不过20多岁，就离开了。” 傅承勋沉默，许久后，他轻声开口：“对不起，伯母，我往后会代替思璇好好地照顾你的。” 秦母表情微顿，这么久了，这还是傅承勋第一次对她说对不起。 她没有了女儿，但是女儿是向挽歌害死的，傅承勋深爱着她的女儿，这声对不起，从傅承勋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显得怪异。 还是说，因为向挽歌曾是他的妻子？ 诧异归诧异，秦母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傅先生严重了，那是思璇的自己的命数，注定逃不过这一劫，真要说抱歉，也不是傅先生说。” 傅承勋脸上神情依旧，不是他说，那应该谁说？ 他明白秦母的意思，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那抹瘦弱的身影，心情没来由的变得有些烦躁。 “伯母，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秦母有些意外：“这就走了？” 才来了没有一会，就要走了？ 傅承勋从位置上站起来：“嗯，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我改天再来看你。” 秦母虽然觉得傅承勋刚来就要走有些快了，但是也明白，傅承勋身居高位，必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傅先生既然忙，那就忙着好了，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来医院，只要傅先生一直记得我们家思璇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傅承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病房外，苏泽已经在等着了。 “傅总。” 傅承勋点了点头，脚下速度不减。 苏泽跟上去：”你让我查的关于向小姐的事情，我查到了。” “怎么样？” “向小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的弟弟向煜生了很重的病。” 闻言，傅承勋脚下步子微顿。 向煜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他跟向挽歌的那几年婚姻生活里，向煜总是会来家里找向挽歌，每次见到他，都会礼貌的叫一声姐夫。 那个孩子生病了吗？ “很严重吗？” 苏泽点了点头：“嗯，但是也没有达到无法治疗的地步，我听医生说，向小姐准备给向煜动手术，但就是一直没有筹到手术费。” 傅承勋沉默不说话，想到昨天向挽歌在他的办公室说的话。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急需用钱。 “向煜变得这么重，向家人不管的吗？” 向家虽然破产，但还是有一些钱的，再如何都不至于让向挽歌下贱到要去卖自己的身体吧。 “向家人没有管他们姐弟，当年破产以后，向小姐的母亲死了，向小姐的父亲把小三娶到家里，向小姐出来之后，就把向煜丢给了向小姐，自此对他们姐弟就是个不闻不问的状态。” 第15章 步入黑市，她是来卖肾的 这次傅承勋彻底顿住了脚步：“这么说来，现在向煜的所有事情都是向挽歌在负责。” “对。” 苏泽下意识去看男人的表情，还是一脸的淡漠。 站在原地许久，男人终于迈开步子，但是针对向挽歌跟向煜的事情，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苏泽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 江城黑市。 向挽歌换了一件长外套，这是她在江城生活这么多年，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黑市，里面什么交易都有，所以，走投无路的她来了。 迈开步子走进去，黑市并不是什么人都让进去的，所以，她刚走到里面一点，就被人拦了下来：“站住。” 向挽歌应声站住。 “你来干嘛？” 她面不改色的回：“我来卖肾。” 黑市之所以叫黑市，自然有它的原因，器官买卖也好，豪赌也好，这些早就司空见惯。 “叫什么名字，我们这里需要登记过后才能进去。” 向挽歌依言登记，当她写下向挽歌三个字的时候，之前让她登记的那个人突然震惊的看了她一眼。 向挽歌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淡声开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人顿了顿，随后点头。 向挽歌没有理会那人的惊讶，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惊讶是吗的 的确该惊讶。向挽歌，曾经江城显赫的名媛，向家大小姐，江城首富傅承勋的妻子，竟然来这黑市卖肾。 可是四年牢狱生活啊，除去向挽歌三个字之外，她又有几分像从前。 这是向挽歌第一次来黑市，在里面走了一圈，她还是没能明白，到底要怎么才能卖肾。 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 “向小姐。” 向挽歌抬眸，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这黑市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 她微微俯了俯身：“你好，我想要卖肾。” 男人表情顿了顿：“向小姐怕是在开玩笑吧，你曾是江城的天才医生，来卖肾，这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吧。” 向挽歌脸色平静：“你也说了曾是，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劳改犯，我急需用钱，我要卖肾是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 男人收起脸上的笑意，上下打量向挽歌。 “向小姐，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的确是可以卖肾，但是你的身份特殊，你的器官我们并不敢要。” 向挽歌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你是傅承勋的前妻。” 向挽歌冷笑：“前妻？我想你可能是顾虑错了，傅承勋恨我入骨，别说是我卖器官了，就算是我在这里把我自己卖了，他都不会有一句话，毕竟，我当年可就是被他亲手送到监狱里面的。” 那男人脸上尽都是犹豫，向挽歌索性挽起袖子，将废了右手放到那人的面前：“你看，这就是傅承勋毁了的右手，他亲手都要毁了我，又怎么会因为我来这里卖了器官而迁怒于你们呢。” 第16章 恶魔降临，她的希望灭了 男人的脸上都是惊讶，看着向挽歌废了那只手，怎么都没有想到，傅承勋竟然会让人亲手毁了向挽歌的右手。 整个江城没有人不知道，向挽歌少时就一门心思学医，医学上的天赋整个江城没有人比得过她，毁了她的右手，估计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绝望。 可是傅承勋还是做了。 也是在这一刻，男人彻底相信，傅承勋对这位前妻决然是没有一点感情了，若是有感情，又怎么会亲手毁了向挽歌最引以为傲的右手呢。 “向小姐，请跟我来。” 听到男人的话，向挽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可以卖肾了，也就意味着，向煜的手术费有指望了。 一路跟着男人上楼，向挽歌被带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她跟着男人走进去，里面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像是医生？ “向小姐，你可想清楚了，我们黑市有黑市的规矩，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卖肾，我们将需要签署一份协议，这份协议一旦签下，向小姐将一点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向挽歌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协议，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她便抬眸：“我如果卖肾了，多久就能拿到协议上的钱？” “立刻，只要向小姐的肾器官取出来了，钱立刻就可以到向小姐的账上。” 向挽歌握紧手上的协议，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拿起桌上的笔在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因，这协议上的钱，足够她支付向煜的手术费了。 看向挽歌如此爽快，那人也没有再多说。 “既然协议已经签了，那么向小姐准备准备一下，我们的人，会帮向小姐取器官的。” 向挽歌点了点头。 那人离开了，整个小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向挽歌跟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向挽歌站在原地许久，最终还是迈步走到那张简陋的床上躺下。 “来吧。” 她闭上眼睛，不过是一个肾脏而已，没有了肾脏她能活下去，但是向煜没有手术费，将会离开这个世界。她 向煜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守护的人，为了向煜，一个肾而已，她还给得起。 黑市的医生对这样的情况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看到向挽歌如此配合，没有说话，就去做取肾的术前准备了。 准备做的很快，向挽歌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一声麻木冷冷的声音：“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给你打麻醉了。” 向挽歌睁开眼睛，闻言，她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握紧。 “行，那我们给你打麻醉了。” 随着医生话落，向挽歌再次闭上眼睛。 “砰……” 巨大的响声在向挽歌耳边响起，麻醉打入身体里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而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恐慌声。 “傅先生，你听我解释，我们真的没有强迫向小姐。 “傅先生，你大可以问向小姐自己，这卖肾是向小姐自己的决定，我们并没有强迫他啊。” 傅先生…… 躺在床上的向挽歌心里升起一抹绝望。 第17章 阻断希望，她不该是这样的她 傅先生，整个江城，能够让人如此惧怕的傅先生，除了那人还有谁？ 黑市人一句一句接一句的道歉声响起，向挽歌依旧闭着眼睛，握紧的左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房间里，没有了声音，向挽歌终于睁开眼睛。 她慢慢的起身，坐在了床上。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了那个亲手毁掉了她人生的男人，那个她曾爱惨了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她，双眸幽暗，脸上全是冷意。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许久后，向挽歌终于松开紧握的左手。 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她淡淡的开口，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不知道傅先生突然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男人眸中全是怒火：“向挽歌，谁允许你来这里卖肾的？” “谁允许？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卖什么就卖，需要经过谁的允许吗？” 傅承勋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你的身体，我看你是忘记了思璇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了，你的身体，早在你害死思璇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你了。” 思璇？又是秦思璇。 向挽歌强忍住心里的恨意：“傅先生这话可说错了，我欠秦小姐，这四年，早已经还的干干净净了，我向挽歌，从来都不欠任何人。” “向挽歌，你再说一遍？”男人低吼，很显然，她的话惹怒了他。 向挽歌却像是不在乎一般，她视线直直的落在男人的身上，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傅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出去，我还要取器官，还要凑钱给我弟弟做手术。” 傅承勋眸色暗沉，盯着面前的女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高高在上，自信张狂的向挽歌会变成这副样子。 卖器官？ 她竟然来黑市卖器官？ 若不是他让苏泽盯着她，她今天就要把自己的一个肾卖在了这里。 一个肾啊，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里赶他走。 他不明白，记忆里的向挽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向挽歌，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在这里卖成你的器官。”她身上的每一寸，小到一根头发，大到她的器官，没有他的允许，他不允许，也不接受任何动，包括是她自己！ 向挽歌一直平静的情绪因为傅承勋这话，再也无法忍下去。 她恶狠狠的盯着傅承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傅承勋，你凭什么，我的器官，我自己做主，你凭什么来干涉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傅承勋。”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向挽歌陡然失去力气。 她笑了，笑声穿透在整个房间里面。 “是啊，你是傅承勋，是亲手把我送到监狱的傅承勋。” 是让人毁了她右手的傅承勋，是断了她所有希望的傅承勋。 傅承勋三个字，已经让她毫无反抗之力了。 这里是黑市没错，但是在江城首富傅承勋这几个字下，谁还敢敢要她的器官呢。 傅承勋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笑的近乎癫狂的向挽歌，这样的向挽歌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第18章 刀子入身，她就像个疯子 绝望但又不失张狂，可是他想不明白，在他的那句话出来后，她为何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仅仅只是因为他把她送进了监狱了吗？ 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出来，她在恨他。很 入骨的恨。 可她凭什么，她害死了思璇，四年的牢狱是她应得的惩罚，她凭什么恨他？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突然从床上下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向挽歌突然弯下膝盖，跪在了傅承勋的面前。 “傅先生，是挽歌的错，是挽歌出言不逊，冲撞了您，但是卖肾是我救弟弟唯一的出路了，求求傅先生高抬贵手，放挽歌一条生路，放挽歌弟弟一条生路。” 卑微姿态，步步退让的表情，与刚才那个张狂不可一世的人截然不同。 在场的所有人都顿住了，包括傅承勋自己。 这不是向挽歌第一次给自己下跪，可是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向挽歌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跟放弃挣扎的态度。 这样的向挽歌，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让他有一种掌握不住的沉重与无力感。 他不喜欢这样的向挽歌，向挽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向挽歌，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继续折磨你的。” 是啊，他要继续折磨她，他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所以，她不能绝望，对，不能！ 向挽歌慢慢的抬起头，静默许久，她轻启红唇：“傅先生这般恨我，那如果我死了呢？” 傅承勋表情微愣，随后冷声道：“你死了最好，你若是死了，我就放过你，给你弟弟手术费。” 向挽歌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既然这样，那傅先生可要说到做到啊。” 傅承勋还未明白向挽歌的话是什么意思，跪在地上的向挽歌突然转身，床头柜上放在手术用的手术刀。 “向小姐，不要！”随后黑市人的一声惊呼，向挽歌将手上的手术刀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傅承勋眸光骤然一缩，他快步走到向挽歌身边，抱住向挽歌站不稳的身体：“向挽歌，你疯了。” 向挽歌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我这就去死，傅承勋，你说话算话，给我弟弟手术费。” 腹部不断的有鲜血涌出，傅承勋表情阴暗：“向挽歌，你就是个疯子。” 向挽歌疼的说不出话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想傅承勋的话。 疯子，是啊，在外人看来，她真的就是个疯子啊，一个为了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向挽歌的心是出狱以来，第一次做到那么轻松。 傅承勋阴狠不敢人情，但是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 他说了，只要她死了，他就答应给向煜手术费。 他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这样也好，她拖着这残破的身躯，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死了也好，也好。 至少，用她的命，可以换回手术费，换回向煜的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19章 生死来回，是谁折磨了谁 医院。 向挽歌梦到了许多过往，那些过往许多都是有着傅承勋的影子。 那个时候她极度迷恋这位江城第一首富，甚至为了嫁给他，放弃了出国深造医术的机会。 婚后，她大多时候都是把傅承勋当做最重要的，工作她从来不愿意出外诊，有人挂了她的号，领导让她加班，可是她从来不愿意多在医院待一刻。 就是因为她觉得她是爱这个男人的，就算这个男人有着自己的爱人，她还是想要给这个男人一个温暖的家，也还是想要让这个男人在回到家的时候有一桌热乎的饭菜，让他有温馨的感觉。 可是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每次都是带着满腔热血，失望的等到最后，都没有等到那个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傅承勋爱惨了秦思璇，但那些过往，她似乎一直都像个傻子一样，觉得，人心都是可以感动的，她只要全部的真心都给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总会有被感动的那一天。 “她的身体很虚弱，若是再像这样，会很危险的。”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向挽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如果不是腹部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意，向挽歌都要觉得自己是进入天堂了。 “傅先生，向小姐醒了。” 医生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响起，向挽歌身体僵硬，朝着病房的某一个方向看去，在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是谁时，她下意识闭气了眼睛。 果然不是天堂，如果是天堂，怎么她还会看到傅承勋呢。 傅承勋站在vip病房落地窗前，修长挺拔的身影被黄昏时候的日落晕得更加深沉。 听到医生的话，男人慢慢的转身，正好看到向挽歌闭上眼睛的那一幕。 瞬间，莫名的怒火瞬间上升，看到他就闭上了眼睛，她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吗？ “你出去吧。”冷冽的声音在病房响起。 医生点了点头，识趣的离开。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 向挽歌还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傅承勋站在原地许久，突然迈步走到病床前。 在向挽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男人已经紧紧攥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向挽歌。” 手腕的痛牵引了腹部的伤口，本是闭着眼睛的向挽歌终于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莫名生气的男人，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光芒，整个脸色都是死气沉沉的。 “为什么要送我来医院？” 她平静开口，声音一如面色一般平静无波。 傅承勋被她这副态度给惹怒了。 “向挽歌，你想死？” 向挽歌微微抬眸：“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该死吗？” 如果不是觉得她是该死的，又怎么会把她送入监狱，废了她引以为傲的右手。 傅承勋被向挽歌这句话弄得停顿了数秒。 是啊，他送她入狱不就是让她给思璇赔罪吗？ 那为什么在听到苏泽说，她去了黑市的时候，他会立刻去黑市找她，又为什么要阻止她卖肾，为什么要送她来医院？ 一连串的问题在傅承勋的脑海来回。 最后他给出的答案是，向挽歌罪孽深重，害死秦思璇，几年牢狱根本不足以让她偿还，死太便宜她了，她应该好好的活着，带着愧疚的活着。 傅承勋一直不说话，向挽歌突然笑了。 她视线落在窗外，声音轻飘飘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害死了秦思璇，死太便宜我了，我就应该活着，好好的接受命运，上天对我的惩罚？” 心里的想法被向挽歌说了出来，傅承勋沉默半秒，方才出口反击。 “是，我就是想让你痛苦的活着，向挽歌我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做第二次，有第二次，我也会把你再送到医院。” 意料之中的答案，向挽歌没有说话，许是已经习惯了傅承勋的狠厉，对于这样的话，她早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一颗心，已经麻木了。 “那么傅先生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过，只要她偿还了秦思璇，他就给她弟弟支付医疗费的。 “我每天说过的话那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男人声音冷漠无比，向挽歌收回视线，见男人脸色冷峻，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在里面。 瞬间，向挽歌就明白了。 “傅承勋，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你答应过给我弟弟出手术费的。” 男人侧面看她，出口的话却蚀骨一般寒凉：“我是说过，如果你死了，我就给你弟弟出手术费，可是你死了吗？显然没有。” 向挽歌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愤怒她定定的看着傅承勋，声音有些颤抖。 “你那么想让我死，为什么还要送我来医院？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就算我死了，你也照样不会给我弟弟手术费？” 男人没有说话，向挽歌却从这沉默中明白了一切。 她目视着男人，因为过于激动，伤口又开始不停的冒鲜血，可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疼意一般：“傅承勋，一直以来，都是我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狠，也低估了你对秦思璇的爱。” 鲜血把白色的被子染红，傅承勋一眼看过去，就是刺目的红。 他快速松开向挽歌的手，掀开被子，当看到向挽歌腹部一片鲜血时，他陡然抬头，语气冷厉：“向挽歌，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向挽歌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无力的靠在身后，失血过多，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虚弱。 傅承勋被她这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惹怒了，但她不接话，他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傅承勋摔门而出。 至于向挽歌，医生几分钟后赶到病房，看到的就是被染红了的床单，以及早已昏迷的向挽歌。 后来的后来，江城第一医院常常有人聊到这一天。 vip病房，住着一个女人，腹部被利器刺中，那个人，是江城第一首富的妻子。 那是一个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的女人，明明不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可是却将一众医生难在了手术室里，最后，是江城第一首富傅承勋让医生给尚在手术台上的女人传达了一句话，这场特别而又轰动的手术方才在几个小时后正式宣告结束。 …… 向挽歌再次醒过来，已是三天后。 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她床边，正在为她削水果的璐姐。 “璐姐，你……” 她轻启薄唇，本来是想要问为什么唐璐会在这里，但是刚说了几个字，声音就艰涩不已，喉咙间一阵接着一阵的难受。 但这点动静却足以惊动正在削苹果的唐璐了。 “挽歌，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唐璐激动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向挽歌伸手指了指床头上的水。 唐璐立即会意。 站起身，一边说话一边给她倒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要是你再不醒过来，我都要自责死了，要不是我帮不到你，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向挽歌愣愣的接过唐璐手中的水，喝了几口，感觉喉咙终于舒服一些了，她才开口。 “璐姐，你不必自责，我出来以后，事事举步维艰，连我亲生的父亲待我都是那般的绝情，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了，但是你却给了我一个职位，帮我安排了很多事情，我已然是很感激了。” 昏迷几日才醒过来，向挽歌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似乎是在一边思考一边说话。 但也正正是她这样缓慢而又清淡的语气，让唐璐有了一丝泪意。 “你这般感谢我，可我却从未真正的帮过你什么，挽歌，我很愧疚。” 唐璐说的是什么，向挽歌自然明白，她伸出左手，轻轻放在了唐璐手上：“璐姐，你不用想那么多，从我入狱那一天，一直到现在，我用这血淋淋的亲身经验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权利金钱说了算。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值什么的。” 唐璐看向她，半响。 “挽歌，你很恨傅先生吗？” 突然提到傅承勋，向挽歌绝望的闭起了眼：“恨？” 唐璐点了点头：“对，你恨他吗？” “璐姐，你错了，他是江城身份最珍贵的人，而我，不过一个有着前科的劳改犯，我有什么资格去恨他。” 唐璐目光复杂：“挽歌，我跟你说认真的，如果你的心里手恨他的，那么我希望，自今以后，你把对他的恨放在心里，一直永远。” 向挽歌睁开眼睛，看着唐璐，目光突然变冷：“放在心里？为何放在心里？璐姐，我弟弟，你知道他才多大吗，他才十几岁，他的人生都还未真真正正的开始，可就是因为那个人，他一次一次的阻断我的后路，让我看着我弟弟病重却束手无策，让我绝望至此，这让我如何放在心里？” “可是他低头了。”唐璐突然提高声音，走到向挽歌的身边，紧紧攥住向挽歌的手：“挽歌，他低头了，你弟弟有救了。” 第20章 转折来了，她的弟弟有救了 向挽歌表情有些愣：“璐姐，你说什么?” 唐璐笑着说：“我说，你弟弟有救了，傅先生答应帮你们支付手术费了。” 向挽歌难以置信：“你说，他答应给我弟弟手术费了？” “是啊，他答应了，所以，挽歌，你要快点好起来，只有你好起来了，才能照顾好你弟弟。” 这个消息对于向挽歌来说太过于突然，她从未想过，傅承勋会真的给向煜出手术费。 毕竟，在她之前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傅承勋曾放下话，不会给向煜手术费。 也正是因为傅承勋的那句话让她彻底的失去了活着的念头。 她如果不能救向煜，那么她拖着这残破的躯体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唐璐竟然说傅承勋答应给手术费了，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过的。 许久后，她淡声开口：“为什么？他是怎么答应给手术费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弟弟有了手术费这个事情是你弟弟的主治医生告诉我的。我问了一下，确定是傅承勋给的手术费，至于傅承勋为什么会答应给手术费，我也不清楚。” 向挽歌低头不语，眸中有暗光流转。 傅承勋，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唐璐没有注意到向挽歌的神情，她坐回位置上，继续削水果：“挽歌，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那些话的原因，傅先生答应给你弟弟手术费了，你就算心里再是恨他，怨他，也得把那些心思给藏住了，毕竟你弟弟的手术费重要啊。” 向挽歌低垂着头，许久，她抬起头，视线落在窗外：“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可是我了解傅承勋，他答应给我弟弟支付手术费，必定有更大的报复在等着我。” 唐璐把削好的苹果递到的手里：“报复？” 唐璐不解：“他既然答应给你支付手术费了，应该不会过分的为难于你，报复什么的，应该更是不存在吧！”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璐姐，你不了解傅承勋，更不了解傅承勋心里对我的恨意。” “还是因为当年秦思璇的事情吗？” 向挽歌点了点头。 唐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搞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秦思璇会离开得那么突然，傅承勋又为什么那么决绝的把你送入监狱，毕竟那时候，你们怎么说，都是夫妻啊。” 向挽歌抬眸看着唐璐，对于当年傅承勋因为秦思璇把她送入监狱的事情，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我害死了秦思璇。” “乱说。”唐璐出声训斥。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挽歌，我从不相信你会对秦思璇动手，以你当年的身份地位，还有性子，你也不屑于对秦思璇动手。” 向挽歌低低的笑。 傅承勋，唐璐不过是我一个萍水相逢，帮助过的一个陌生人，却能在我一个字都不辩解的情况下，相信我是无辜的。 可是傅承勋你呢，毫不留情让我向家破产，让我向挽歌进入监狱，毁我一双手。 第21章 时隔四年，他竟然晃神了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傅承勋，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如何都不愿意放过我。 …… 唐璐坐了一会就走了。 因为傅承勋来了！ 站在门口，傅承勋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目光晦暗不明，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向挽歌也正在看着他。 她的表情有些发愣，其实要说是发愣，倒也不是，那是一种过尽千帆的麻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目光死气沉沉，宛如一个迟暮的老人。 傅承勋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怒气。 想到抢救她的医生说的话。 ——她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若是再不给她一点活下去的支撑，估计，她是不会醒了。 ——傅先生，向小姐似乎真的只在乎那个弟弟，我们告诉她，只要她活下去，您就会救她弟弟，给她弟弟手术费，果然，抢救过来了。 她就那么不想活下去了吗？ 如果不是他让医生告诉她，给她弟弟手术费，她是不是就此长眠，再也不醒过来了。 四年，不过是四年的牢狱，她为什么这般绝望？ 曾经的向挽歌张狂骄傲自信，四年的牢狱，怎么就让她变成了这样？ “你给我弟弟手术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病房里响起向挽歌淡漠的声音。 傅承勋收起纷杂的思绪，慢悠悠的走进去。 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 “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了手术费就代表着我心软了？以为我会放过你了？” 向挽歌定定的看着他，许久，她漠然的收回视线，移向窗外。 “我怎么会那么想呢，那般天真的想法，若是放在四年前，可能我真的就相信了。” 可如今是四年前吗？不是，如今的她过尽千帆，心早已千疮百孔，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人天真过后带来的是怎样惨痛的代价。 傅承勋冷笑：“你知道就好。向挽歌，你害死了思璇，本来你的罪孽深重，我不该救你的弟弟，但是怎么说呢，我不想让你死，死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赔罪。” 又是秦思璇，真是讽刺啊。 “傅承勋。” 她突然开口，没有叫他傅先生，而是叫他的名字。 傅承勋也不知道是什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四年前时候的向挽歌。 那个时候的向挽歌，背后有一个向家，自己又是江城出了名的天才医生。 这样的身份让她整个人都自信高傲。 她从来不叫他老公，也不亲切的称呼他，从来都是傅承勋傅承勋的叫。 那个时候，他很讨厌她，连带着讨厌所有跟她联系到一起的东西，包括他的名字。 后来她入狱，整整四年的时间，再没有人这般叫他，身边的人，要么称呼他为傅先生，傅总，要么就是叫他承勋。 傅承勋这三个字，时隔四年，再次在耳边响起。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语气却没有了当年的张狂高傲，多了一份苍凉。 傅承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向挽歌这句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第22章 若是误会，他决然不会接受 向挽歌并没有听到傅承勋的这一声应答，她视线依旧落在窗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秦思璇的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会不会后悔？” 傅承勋本来坐在沙发上的，闻言从位置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向挽歌回过头，看着情绪转变有些大的男人。 明明听明白了，却又开口问了一次。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但她却没有一点再开口说一遍的心思。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没什么，说吧，你给我弟弟手术费，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傅承勋眸光忽明忽暗。 沉默许久，他沉声开口：“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傅承勋就迈步离开了。 向挽歌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目视着病房门打开又关上，许久，她收回视线，躺下，被子盖过身体。 病房外，傅承勋靠在墙边，脑海里，一直不停的回响起向挽歌刚才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秦思璇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不会后悔？ 秦思璇死了四年，向挽歌进入监狱也四年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向挽歌是被冤枉的。 假若，假若向挽歌真的是无辜的…… 不，不可能。 傅承勋发现自己是排斥的，他宁愿向挽歌就是真的凶手，也决不去假设，如果他真的冤枉向挽歌了，如果向挽歌真的是无辜的。 那么，四年牢狱，他怎么赔偿？ 所以，向挽歌不会是无辜的，她就是害死了秦思璇。 …… 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向挽歌腹部的伤口终于开始慢慢的好了起来。 因为担心向煜，向挽歌决定出院。 但是她刚拖着虚弱的身体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傅承勋就带着一个人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 向挽歌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 “你来做什么？” 男人幽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半响，男人凝声开口：“过来。” 向挽歌抓着衣服的手松了又紧。 最后，她还是迈步走到傅承勋对面坐下。 唐璐在声色场所打拼，所有的经历化为阅历，有句话，她说的很对。 她再恨傅承勋，也必须把所有的恨意留在心里，因为向煜需要手术费，她的命不重要，但是向煜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作为姐姐，应该多为向煜考虑。 坐在傅承勋身边的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放到了向挽歌的面前。 “向小姐，这是傅先生拟的一份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它吧。” 向挽歌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视线收回，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 文件上，卖身协议几个大字直接的映入向挽歌的眼里。 协议内容就几句话。 从签下协议的那一刻，她的人身自由就全部属于傅承勋，无论傅承勋说什么，她都不能反驳。 这个协议的期限无限长，一直到她全部还清向煜的手术费为止，而手术费用是一百万！ 向挽歌视线从协议上移开，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第23章 签署协议，这不过是变相的羞辱罢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用这样的一份协议来侮辱她。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向挽歌，我帮你弟弟给了手术费，这就是你该做的，记住，我不是什么善人，我从不做亏本的事情。” 向挽歌低低的笑：“是啊，你是谁，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事情呢，可是傅承勋，你明知道我现在所有的生路都被你断了，你还让我签这样的一份协议把我困在你身边一辈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向挽歌，惩罚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是什么你知道吗？” 向挽歌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男人轻启薄唇，一字一句：“那就是从身到心的折磨。” 向挽歌脸色惨败，垂在身侧的右手自然垂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向挽歌却突然觉得，有一阵接着一阵的疼意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抬起左手。 拿起桌上的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协议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向挽歌写的特别艰难，四年前的监狱，她的右手刚废，还不习惯用左手写字，傅承勋却派人，把离婚协议书拿到监狱里面给她签字。 当时的她，心里是透骨的恨意，她怎么都不愿意签字，最后的最后，是监狱里的狱友按住她根本不会写字的左手，一笔一划，在那份协议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字迹丑陋，一如她当时所处的环境。 如今，四年过去，莫名相似的情景，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傅承勋要的不过是给她无止境的羞辱，她明白。 既然这样，她如了他的愿就好，反正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这副身体了。 跟着傅承勋来的律师把向挽歌签好的协议递到了傅承勋的面前，傅承勋的视线却是落在向挽歌的左手上。 许久，他凝声开口：“你现在左手写字？” 向挽歌抬眸，回视着男人的视线：“是啊，怎么的，傅先生觉得很意外？” 男人未说话。 向挽歌却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写字，感觉也挺好的。” 她怎么会觉得他是意外的呢，她的右手不就是他让人废了的吗？ 他这样一副不解的样子，真是让她觉得有意思呢。 剩下的什么，向挽歌没有说。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半响，他视线重新回到手上的协议上。 她不过是用左手写字，他为什么要觉得奇怪呢。 可能是右手是握手术刀的，所以她一直都是左手写字，只是他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协议既然签了，你弟弟的手术费我会马上到位，至于你，我会找人安排你的住所，往后，自己是身份，我希望你清楚。” 留下这么一句话，傅承勋便带着律师一起离开了。 向挽歌僵着身体坐在沙发上许久，一直到苏泽进来。 “向小姐，傅总让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向挽歌慢慢抬起头。 看着站在她面前，还是记忆中样子的苏泽，向挽歌慢慢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第24章 私人别墅，囚禁罢了 “嗯，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苏泽跟在她身后，语气客气而又恭敬：“我帮你吧。” 向挽歌淡声拒绝：“不用了，如今的我，不是曾经的我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卖身给你们傅总的女人，没有资格让你为我收拾，我还是自己来吧。” 苏泽眸色复杂，最后还是没有勉强向挽歌。 他就站在一边，看着向挽歌动作缓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看向挽歌一直用的都是右手，苏泽疑惑开口：“向小姐，你为什么一只手收拾东西？”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住，许久，她淡声开口，声音飘忽，给苏泽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因为我曾经爱错了人。” 苏泽不解，爱错了人跟她用一只手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正准备开口问，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向挽歌已经收拾好，拿着东西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我收拾好了，走吧。” 苏泽就算还有疑问，也不好再开口问了。 …… 向挽歌觉得，四年牢狱还是教会了她许多，比如，不要相信什么无端的好意，所有的好意都是蓄谋已久，你永远不知道，面前的好到底会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就像现在，看着面前属于傅承勋的这座别墅，她的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其实从签下傅承勋给的那份协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傅承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恨她入骨，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他让她签下那份卖身协议，不是因为可怜她，而是为了羞辱她。 四年的牢狱根本不能抵消在傅承勋心里她害死秦思璇的罪过，所以他不会让她潇洒自在的生活，这份协议，让她留在了他的身边。 傅承勋做事向来不留情面，这么做，就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羞辱。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傅承勋的心狠手辣，知道傅承勋往后肯定会想尽办法的折磨她，但即使是什么都知道，她还是签下了那份协议。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要救向煜，如果她不签下协议，依照傅承勋的冷血程度，绝对会收回手术费的。 她的命不重要，但是向煜的重要。 “进去吧，向小姐。” 苏泽轻声开口提醒，手上拿着她的行李。 向挽歌收回飘远的思绪，伸手准备从苏泽的手中拿回自己的行李。 但是手刚伸过去，苏泽就适时开口。 “向小姐，虽然你跟傅总早已离婚，但是我们以前见过面，也算是认识了，你身体还未恢复过来，这么一点小事情，就交给我吧，不看傅总，就单单是我，也应该帮你拿。” 许久没有感受过别人给予的温暖，向挽歌愣了许久，再反应过来之时，苏泽已经拿着她的东西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向挽歌站在原地不走许久，最后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向小姐，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苏泽把她的行李递给别墅里面唯一的佣人文姨。 “文姨是傅总找来的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她说。” 向挽歌点了点头：“你好。” 叫文姨的女人看了看向挽歌，又看苏泽。 第25章 孤身一人，再未见到过他 最后目光又回到向挽歌的身上：“嗯，你好。” 苏泽很客气：“向小姐，这里是傅总名下的一栋私人别墅，傅总工作忙，不能随时的过来这边，你如果一个人无聊的话，可以跟文姨说说话，也可以自己去书房里面拿笔记本看看电视什么的。”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向小姐客气了，那你早点休息，，好好养伤，我就先走了。” 向挽歌接过苏泽手里的东西：“谢谢你送我过来，慢走。” “嗯。” 苏泽走了，一时间，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那个文姨。 文姨很客气的伸过手：“我来吧，向小姐。” 向挽歌淡淡开口拒绝：“我自己来吧。” “向小姐不必客气，你既然来了这别墅，就是我应该照顾的人，只是不知道向小姐跟傅先生是……” 文姨话说到一半，向挽歌却明白她的意思。 “文姨，你想多了，我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那向小姐是……” 向挽歌垂眸，是啊，傅承勋用一纸协议把她禁锢在这个别墅，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应该是报复着跟被报复者的关系吧。 傅承勋让这个文姨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照顾她，更多的，应该是为了盯着她吧。 不然刚才苏泽走的时候，文姨的表情也就不会那么的复杂了。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让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好好地折磨我罢了。” 最后，向挽歌是这么回答文姨的。 文姨眸色复杂，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她被傅承勋找来这里，多余的话没有说，只让她看着来这个别墅居住的女人，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向挽歌应该是傅承勋的情人，毕竟，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玩这样金屋藏娇的把戏。 但是她没有想到，事实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 面前的这个女人，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眼里没有一丝光芒，提到那位傅先生的时候，语气更是淡漠到了极致，她在想，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个女人，变成了如今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 …… 别墅二楼卧室。 向挽歌坐在阳台上，深冬时节，外面下着小雪。 她的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她来到这别墅已经四五天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文姨是一个老实的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从来不多问她什么。 而傅承勋，从她住到这别墅，那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样的日子让向挽歌有一种回到四年前，她跟傅承勋还是夫妻时候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生活好像也是这样，傅承勋常常不归家，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等他，可是那个男人却从来不屑于回来看她一眼，每一次，都是她等到深夜，那个男人却经常去了秦思璇那里。 如今，物是人非，常常不归的依旧是那个人，但她却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坐在阳台不是在等他，而是因为，她有些想出门了。 第26章 四目相对，你算计我 从她住院出院，前前后后已经是好多天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到向煜。 她很担心向煜，担心向煜的病情，担心向煜有没有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担心向煜看不到她，会焦灼，会做出一些其他不好的事情来。 但是，这么多天了，除去她在卧室的时候，文姨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知道，这是傅承勋对她的一种变相的囚禁，也是傅承勋折磨她的第一步。 让她见不到她的弟弟。 她知道，如果没有傅承勋的话，她根本无法离开。 卧室门被敲响，向挽歌回眸，片刻，卧室门被打开，文姨从外面走了进来。 “向小姐，可以吃晚餐了。” 向挽歌摇了摇头，瘦弱的身子在严寒之中，显得格外的不堪一击。 “我不饿，文姨你自己吃吧。”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担心向煜，哪里吃得下去什么饭。 文姨有些为难：“向小姐，傅先生找了医生来帮你换药，就在楼下等着。” “不用换了，不过是一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没有再理会文姨，回过头，继续看着外面飘着小雪的天空发呆。 文姨无奈，但也奈何不了向挽歌。 最后只好退出去，在向挽歌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傅承勋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八点。 没吃晚饭的向挽歌躺在床上发呆，伤口因为没有换药，传来一阵一阵的疼意。 有细细的汗从向挽歌额头渗出，她强忍住痛意，强迫自己入睡。 正当她疼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上盖着的被子被人无情的掀开，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大力的从从床上拖起来。 “向挽歌，我看你就是在找事。” 随着阴沉暴怒的声音响起，向挽歌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傅承勋。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怒火，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带着风雨欲来的残暴。 向挽歌反应几秒，淡声开口，声音有些虚弱中带着一丝沙哑：“傅先生来了。” 傅承勋紧紧攥住她的右手，她感受不到任何疼意，定定的看了男人半响，她再次开口：“我能见见我弟弟吗？” “你算计我？” 男人语气阴冷，怒气显然还处于升腾的状态。 向挽歌抿了抿唇，许久：“我不这样，你会来吗？” “向挽歌，你觉得我在意你？”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 向挽歌表情依旧平静：“傅先生错怪挽歌了，挽歌知道傅先生恨挽歌入骨，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傅先生在意挽歌呢，挽歌只是觉得，傅先生对挽歌的恨意这么深，不惜以买下我，把我囚禁在这里，自然是想要慢慢的折磨我，怎么会轻易的让挽歌就那么死了呢。”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但是向挽歌，我告诉你，算计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你最好乖乖地换药，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弟弟死。” 冷血无情的话语让向挽歌脸色一变：“傅承勋，你不能，你答应过给我弟弟手术费的。” 第27章 低声认错，是她错了 “答应？我的答应是在你听话的前提之下，但是向挽歌，谁让你要挟我，算计我的？” 男人一声一声的质问，让向挽歌血色尽失。 “是我错了，傅先生，我只是很担心我弟弟，你又一直没有出现，我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向挽歌一个劲一个劲的道歉，向煜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傅承勋反悔。 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许久，沉声开口：“向挽歌，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更不要生出忤逆我的心思，相信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对不起，挽歌错了，下次不敢了。” 男人甩开她的手：“知道错了，就现在，立刻马上，滚下楼去让医生给你换药。” 男人声音冷冽而无情，在说完这句话就快步离开卧室。 向挽歌坐在床上，左手握住没有任何知觉的右手，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如今的她，在傅承勋的面前，真的是连只狗都不如呢！ …… 客厅。 祁宁坐在向挽歌身边，手上拿着药，帮向挽歌处理已经有些发炎的伤口。 “就这伤口，还不换药，向挽歌，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祁宁挖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向挽歌入狱之前，跟祁宁也算是比较好的关系，对祁宁的毒舌早已习惯。 她疼的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强行忍住痛意开口：“只是一点小伤，还死不了人。” 祁宁睁大眼睛看向挽歌：“我说，向挽歌你是疯了吧，这还是小伤，你知道当天在医院，为了抢救你，医生花了多大的精力吗？” 向挽歌一动不动的任由祁宁帮自己处理伤口，视线落在落地窗前挺拔俊逸男人身上。 是啊，曾经的她，虽然是医生，但是一直以来都十分怕疼。 从前她手上划破一个口子，都能郁闷好一阵子，可是现在的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就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身体的呢。 是监狱，是那个黑暗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她被人生生的毁了引以为傲的右手，在那个地方，她常常被人集体欺凌。 不为别的，就因为落地窗前的那个男人。 想到过去四年多的日日夜夜里，常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这是傅先生的意思。 ——你害死了傅先生的挚爱，傅先生说了，要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生不如死？ 的确是声不如死啊，在监狱的时候，毁了她的右手，出狱了，又这般的折磨她。 祁宁，现如今坐在你面前的，早已不是从前的向挽歌了，从前的向挽歌怕疼，自信无比，现在的向挽歌，不过是苟且偷生，混混度日罢了。 更钻心刺骨的疼都经历过了，现在的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祁宁的医术很好，不然也不会成为傅承勋的私人医生了。 处理伤口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时间，几乎半个小时都没有用，就帮向挽歌处理包扎好了伤口。 第28章 故友重逢，她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好了，处理好了，你的伤口很深，而且还有轻微感染的情况，向挽歌，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活着，就听我的话，按时换药，按时休息，不要再一个劲的作死了。” 向挽歌收回视线，低下头整理衣服。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祁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她。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没有自由，没有生活能力的废人罢了。 祁宁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她，目光复杂。 “傅承勋疯了，你也疯了吗？向挽歌，你有大好的前途，精湛的医术，难道你就要因为这四年的牢狱生活，就放弃了你前面所有的努力跟成就了吗？” 祁宁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向挽歌有些恍惚。 看了看无力垂在一侧的右手，向挽歌晃神。 原来，原来祁宁还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原来，原来他觉得，她只是简单的在牢里待了四年。 她应该说，是她出狱后伪装得很好，还是傅承勋瞒的好。 说到底，傅承勋只是从来不吝啬对她的狠。 “祁宁，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许久，她轻启红唇，语气轻柔。 “祁宁，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有着前科的女人，整个江城，但凡我说出我叫向挽歌，就没有人敢要我，别说是医生了，药店一个简简单单卖药的，都不会要我，祁宁，我向挽歌的一生，早就从四年前入狱的那一刻，就毁的彻彻底底了，往后，即使我再如何，这余生，都注定是一片黑暗了。” “傅承勋还是不放过你？” 她低头冷笑：“他若是愿意放过我，又怎会在我出狱后一次次的阻断我的生路，阻断我弟弟的生路，现如今，又以这样方式把我囚禁在这里折磨，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生路。” 祁宁脸色不太好，斜睨着站在落地窗前男人的背影：“我看啊，现在的结局就是你跟傅承勋两个人一手造成的，当年，明知他不爱你，你还是执意嫁给他。你的偏执，他的狠厉，最后还是让你们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向挽歌，你的人生，从你嫁给傅承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会因为这个男人，毁了你的前途。” 祁宁句句真言，没有给向挽歌留一点情面。 但就是如此扎心的话语，却把向挽歌逗笑了。 “祁宁，这不好吗？我现在毁成这样，你就是老师手下最有成就，最优秀的学生了。” 祁宁别扭开口：“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你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先天比人强一些的小丫头。” 向挽歌轻轻的笑：“你很有前途，再加上你现在是傅承勋的私人医生，他在江城的的身份地位都很高，你跟着他，会有出路的。” 祁宁轻叱一声：“我需要他？私人医生，若不是因为考虑到多年的情谊，我才不当他的私人医生呢，事情多到不行，还不听劝。” 祁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向挽歌一直垂着眸。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也走了过来。 俊逸提拔的身影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向挽歌眸色暗自变化。 “处理好了？”依旧冷漠的声线，向挽歌沉默不语。 第29章 再次下跪，她本就是下贱之人 祁宁适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处理好了，她的伤口有轻微的发炎的状态，需要好好注意。话我说在这里了，傅承勋，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等她的伤好再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然有什么事情，不要再来找我，找我我也不管。” 傅承勋黑眸暗沉：“你可以走了。” 明显的逐客令，祁宁气的眼睛都瞪直了。 “走就走，下次没有什么时候，不要叫我。”不悦的说完这句话，祁宁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一时间，整个客厅就只剩下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了。 向挽歌微微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沉默一秒，她淡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傅先生，我可以去看看我弟弟吗？”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你这是在求我吗？” 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表情平静：“是。” 求求他又如何，他想要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个低声下气，没有任何尊严的她，既然这样，她就如了他的愿，只要他愿意让她见到向煜。 男人黑眸暗藏深不见底的情绪，突然，男人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攥住她的下颌：“向挽歌，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 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许久，向挽歌慢慢的离开沙发，双膝跪地，她微微抬起头看面前的男人：“傅先生，我求求你。” 傅承勋低下衿贵的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这不是向挽歌第一次给他下跪，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如第一次那样，扬起一种莫名的愤怒。 面前的向挽歌低声下气，没有一点自己的尊严跟性子。 明明是他让她拿出求人的诚意，可是看到她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反抗，如此顺从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里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明明应该让她受尽折磨的，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突然觉得不应该。 向挽歌自信大胆，不该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样子。 “向挽歌，现在的你，可真是下贱，竟然能够做到这般轻易的就对别人下跪，这样的你，真让我怀疑，是不是我让你现在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你也愿意？” 一句句侮辱的话响在耳边，向挽歌的心却早已经是麻木的状态了。 再不堪的话她都从傅承勋的口中听说过了，人或许就是这样，经历的多了，后来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头微微的垂着，语气清淡，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 “傅先生，我下贱不是一俩天了，我从监狱出来就在声色场所工作，如果不是傅先生出现，我现在可能真的跟别的男人上床了。所以，我是就是这么一个下贱的人，傅先生既然决定把我放在这别墅里折磨，最好还是早日看清楚，我，向挽歌早就是个下贱的人了。” “向挽歌……”男人低吼，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第30章 无端发怒，此恨绵绵无绝期 呼吸变得困难，向挽歌顶着难受，清冷淡漠的眸光落在傅承勋脸上。、 看着男人脸上风雨欲来的怒火，她一字一句开口，声音依旧清淡，话语也依旧恭敬客气，但是表情却冷到了极致。 “傅先生这怒火来得可真是莫名其妙，挽歌就是这么一个人，说与傅先生听，不过是想让傅先生知道，现在的挽歌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挽歌了，现在的挽歌，只是地位卑微，为人下贱到可以拍卖自己身体的女人，如果说，这样的挽歌让傅先生失望了，那么挽歌在这里跟傅先生说一句对不起，抱歉，是挽歌出言不逊，没有考虑到傅先生的感受，污染到傅先生的耳朵了。” 男人大手一甩，目视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别墅。 向挽歌忍着脖子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意，一点一点的从位置上坐起来。 疼吗？ 其实，到了如今，她已经感受不到太多的疼意了。 傅承勋，曾经的曾经，她放在心尖上爱着的人，可是现在，过尽千帆，当着那男人把自己说的那般的不堪，她的心里，没有太多的难受，相反的，每说一句，她都会有一种变态的舒服感。 傅承勋，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现在的我，这就是你亲手毁到如此境地的我。 你满意了吗？ 傅承勋，唐璐让我收起对你的恨，我收起了。 因为你给了我弟弟手术费，因为我弟弟是生还是死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在你的面前，我卑微没有一点自己的能力，我应着你的要求，所有每次看到你，我都无法克制自己。 傅承勋，我怎么不恨你呢，因为你，我向家覆灭，我母亲郁郁而终，我弟弟病重没有钱治，我向挽歌，更是从一个天才医生，人人羡慕的江城名媛变成了一个有着前科的废人。 这桩桩件件，我如何不恨你呢？ 我无法对你做什么，但傅承勋，这份恨意，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一天天增长。 …… 别墅外。 苏泽看着站在门口，不说走也不说进去的上司，犹豫许久，他迈步上前：“傅总，要走吗？” 傅承勋摆了摆手，示意苏泽离开，让他一个人待会。 苏泽是下属，心里虽然有疑问，最后也还是离开了，给了傅承勋一个独处的空间。 而站在别墅门口的傅承勋，脑海里都是向挽歌刚才冷漠的面庞。 她语气几乎没有太大的波动，对自己说着那些话，不是什么体面的话，甚至每一句，都把她说的下贱无比。 明明，最开始说她下贱的人就是她自己，可是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不是一种如愿后的爽，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愤怒。 他不知道，曾经张狂骄傲的向挽歌怎么就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了？ 不过是四年的牢狱，她害死思璇，这是她应该接受的惩罚，可是，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卑微低下的样子。 傅承勋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愤怒，是因为这样的向挽歌让他失去了报复折磨的欲望，还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向挽歌？ 第31章 咳嗽出血，请不要告诉他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自上一次盛怒离开了之后，傅承勋再也没有来过别墅。 向挽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坐着发呆之外，再无其他的事情。 因为上一次用身上的伤口跟傅承勋谈条件惹得男人大怒之外，她再也不敢耍什么小心思了，就怕傅承勋一个盛怒，不给向煜手术费了。 在养伤的这期间，祁宁又来给她换过一次药。 算是最后一次，因为没过多久，向挽歌身上的伤就彻底的好了。 不轻的伤口，但祁宁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向挽歌知道，祁宁的医术，一向都是很有能力的。 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是，向挽歌还是没有见到傅承勋，也没有得到离开别墅的许可。 每天，向挽歌都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纷纷扰扰的世界，她不吵不闹，认真地吃饭，也不说自己要离开。 但是，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日，文姨来给向挽歌送牛奶，正好看到向挽歌在浴室咳嗽，文姨带着担心走进去，当看到水里，一片鲜红时，文姨端着的牛奶打翻在地。 “向小姐，你……” 距离的咳嗽让向挽歌的脸上多了一丝变态的白。 这么多日来，一直是她跟文姨两个人相处，两人早已有感情。 看着文姨脸上的担心，她强迫自己扯起一抹笑：“文姨，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都咳出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向挽歌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文姨，就是有点感冒，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不行，都咳出血了，不是什么小事，我得告诉傅先生。” 话落，文姨转身，准备去给傅承勋打电话。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手突然被身后急忙追上来的向挽歌握住。 “文姨，不要。”带着恳求的声音响起。 文姨脸上都是为难：“为什么啊，向小姐，你这不是小事，万一你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怎么跟傅先生交代？” 向挽歌紧紧攥住文姨的手。 她没有忘记上一次她伤口感染，不换药时傅承勋的怒火。 如果现在文姨打电话给傅承勋，傅承勋必定认为她是故技重施，万一他发怒，向煜的手术费又没有着落了。 “文姨，我能让自己好起来的，你不要打电话给傅承勋。” 文姨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得到文姨许可的向挽歌，再也支撑不了，直直的倒在了浴室里。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向挽歌这次，病得很严重。 一开始的时候，文姨还能帮她瞒着傅承勋，可是看着向挽歌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日日昏睡在床上，文姨知道，不能再瞒下去了。 傅承勋接到文姨电话的时候，正在召开公司会议，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正是财务部的负责人在禀告财务部的情况。 听到手机铃声，财务部负责人声音止住。 坐在上位的男人视线淡漠的扫向手机，停顿数秒后，男人接起电话。 第32章 再度相见，她躺在床上 当听清楚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之后，傅承勋突然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声响。 会议室的人都盯着傅承勋，心里却好奇，打电话来的人是谁，竟然能让这位年轻沉稳冷峻的总裁有这么大的反应。 正当所有人心里各种猜测的时候，一秒两秒，男人挂断电话，冷声说一句：“会议结束。” 之后便迈开修长的步伐，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一种面面相觑的公司高层。 这打电话来的人是谁，竟然让一向注重会议，工作认真的总裁半途结束会议，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离开。 什么时候，总裁有了这么看重的人了。 …… 出了公司，傅承勋没有让苏泽开车，而是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从公司到向挽歌住的别墅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是傅承勋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 坐在车上的苏泽心里很不解，为什么自家总裁要这么着急，其实别说是苏泽，就连傅承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的着急。 想起文姨在电话里说的话，向挽歌咳嗽出血。 咳嗽出血，不过就是一段时间不见，她的身体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 他无比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看看她到底病成什么样了，甚至，心里还有一抹隐隐的担忧，担心她的身体。 至于为何会这般的担心，他自己都不明白。 但是他是谁，江城第一首富，傅氏集团总裁，他从不纠结。 …… 别墅门口，车子刚停稳，傅承勋就迈开修长的腿朝着里面走去，苏泽连忙跟上。 别墅二楼，文姨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卧室门口看了，当看到带着苏泽出现的傅承勋时，她的脸上流露出了得救的表情。 “傅先生，你终于来了。” 男人脸色冷峻，在路过她的时候，薄唇轻启，声音阴沉冰冷到了极致。 “文姨，我看是我给你太大的权力了，让敢把这个事情拖了这么久才告诉我？” 男人明显动怒的声音响在耳边，文姨惊慌解释：“傅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佣人，我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瞒着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向小姐让我不要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文姨顿了顿。 “向小姐说，怕你误会，误会她又以身体来算计要挟你，所以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傅先生，我知道我一个佣人说接下来的这些话有些不合规矩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向小姐这段时间，虽然一直都有认真地吃饭睡觉，但是，她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的差，这么多天来，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她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不开心，傅先生，向小姐这是心病啊。” 傅承勋深色的眸光满是幽暗，定定的看着文姨片刻，他一言不发，直接迈步走进卧室。 卧室里面。 大床上，向挽歌背对着卧室门的方向，从进门开始，就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传来，那咳嗽声就像是揪住人的心一般，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 第33章 再次住院，她凭什么离开 傅承勋眸光不自觉加深，几日不见，她的身体竟然差到了如此地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步子沉稳有力。 躺在床上的向挽歌因为连续不断的咳嗽，注意力不断下降，在这多日只有她跟文姨两个人的别墅，她并未多想会有别的人来，听到脚步声，只以为是文姨又给她送吃的来了。 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文姨，我吃不下去，你放在那里吧，等我缓一会如果有胃口了，我会自己起来吃的。” 身后许久没有传来声音，向挽歌疑惑。 她微微翻过身，当看到站在床边那抹俊逸而冷峻的身影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愣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淡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文姨最后还是告诉了你。” 傅承勋幽深的视线落在床上人身上，不过是数日没见，她整个人脸上都带着病态的白。 莫名，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 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伸出修长的大手，直接将向挽歌身上的被子掀开，在女人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 向挽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傅承勋，你干嘛呢？放我下来。”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慢声开口，说完这话，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男人脚下步子未停，轻启薄唇吐出薄凉的话：“向挽歌，你如果不想你弟弟死，就给我安分点。” 瞬间，向挽歌所有拒绝的话语止住，也不挣扎了，她就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任由傅承勋抱着她朝着门外走去。 傅承勋，心思深沉，狠起来不留丝毫情面的男人，这个男人向来言出必行。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不顺着傅承勋，这个男人绝对会断了向煜的生路。 …… 医院。 病床上，向挽歌已经慢慢地睡过去。 祁宁一边给向挽歌调节点滴的速度，一边不悦的开口。 “一个二个的全部都是疯子，我之前怎么说的，好好调养，不要再折腾，傅承勋，傅大总裁，你倒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咳嗽出血。” 傅承勋眉头紧紧皱起：“祁宁，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祁宁气结：“身份？就是因为这层身份，不然我才不来呢，傅承勋，我说你是有病吧，你这般折磨她，到底有什么意思，纵然是她害死了秦思璇，你把她送进去监狱也够了，如今她出院了，你就放她一条生路，给她自由不好吗？就一定要把她放在你的身边，折磨了她，也碍着你的眼吗？” “不行。”祁宁话刚落，傅承勋就冷声开口。 “我不会放她自由的。”他下颌紧绷，脸上的表情可以用阴冷二字形容。 只要想到，给向挽歌自由，往后她的人生自由海阔天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愤怒。 “她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只不过是四年牢狱，怎么够偿还她犯下的罪孽，我不会给她自由的，我就是要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我的余生不好过，凭什么她的余生就好过？” 第34章 梦中惊醒，她竟然是抵触他的 最后，他是这么告诉祁宁的。 对，他不肯放向挽歌走，是因为她害死了秦思璇，他要她用她的余生赔罪。 祁宁这次直接气的不说话了。 在走之前，他才气冲冲的开口：“算了算了，我看你跟向挽歌一样，都是骨子里面偏执到了极致的人，我多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傅承勋，我只希望，将来的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夜幕降临，整个病房里只开了一盏灯。 光线昏暗，傅承勋视线落在向挽歌熟睡的脸上，睡着的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淡漠，但是眉头依旧紧紧地皱起。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碍眼的眉头抚平，但是他的手刚伸过去，本来熟睡的人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的睁开眼睛。 “不要碰我。” “……” 整个病房静的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傅承勋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他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向挽歌受惊的那张脸上，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向挽歌抵触他的触碰。 是了，从她出狱在声色场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那句“卖谁也不卖给你。”，从她来到他办公室，放低姿态跪在他面前，但是却一个温情的表情都不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察觉到的的，她排斥他的接触，甚至于，在她的心里，还是恨他的！ 想到这里，傅承勋的表情变得阴狠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恨他，她害死了他的爱人，他不过是把她送到监狱待了四年，他还什么都未来得及，她凭什么恨他？ “向挽歌，你特么凭什么抵触我的触碰？” 躺在病床上的向挽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刚醒过来时下意识的抵触惹怒了傅承勋，她使出力气，坐到病床上，一个劲的给傅承勋道歉：“傅先生，我错了，我刚才是睡的迷糊，才有了那样的动作，对不起，但是挽歌身份卑微下贱，怕脏了傅先生的手，请傅先生不要生气，不要迁怒到我弟弟。” 一句一句道歉自贬的话传入傅承勋的耳中，明明每一句都是讨好他的话，明明每一句都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的。 但是这话从向挽歌的口中说出来，他的心情却没有得到预期的那种高兴，相反，更加烦躁的思绪缠住了他整个人。 只要想要是病床上这个女人牵动了自己的情绪，他更加发怒：“对，你就是这样下贱的人，向挽歌，过去这些天，我就是让你太舒服了，等你身体好，你给我滚去傅氏集团上班，你不是想要离开吗，只要你挣够了那一百万，我就放你走。” …… 向挽歌的身体这次好得格外的快，兴许是有了傅承勋许诺赚够钱还他，就放她自由，让她走的缘故，她每天都极为配合医生的治疗。 一个星期后，向挽歌出院的当天，被傅承勋安排来医院来医院接她的苏泽直接带到了傅氏集团。 傅氏集团是主打投资跟奢侈品的上市集团，向挽歌是个彻彻底底的学医之人。 第35章 傅氏集团，这是他的折磨 从迈进傅氏集团的那一刻，向挽歌就明白，傅承勋不会给自己一个好的职位，他让她来傅氏集团就是为了羞辱她。 所以当苏泽把她带到仓库，让她在仓库整理杂物的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一点的惊讶。 傅承勋，一个报复心极其之重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看了看眼前的仓库，向挽歌告诉自己，不过就是累点苦点，她不在乎，只要她可以出来，就算在这里她挣不到什么钱还傅承勋，她也可以向其他的办法，只要傅承勋不继续把她囚禁在那个别墅。 向挽歌不在乎这个职位，不代表送她来这里的苏泽也能明白他的不在乎。 但这是傅总安排的，他只是一个下属，心里虽然觉得让向挽歌来这里不大合适，但也知道，自己说什么话，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向小姐，你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仓库的工作虽然不多，但是有些累，我会叮嘱仓库负责人，尽量多照顾向小姐一些。” 从出狱以后，向挽歌对这些对她施以援手的人，脸上总是会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就像现在，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泽。 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但细看之下，那笑并不达眼底。 “谢谢苏特助。”她轻声开口，语气不急不缓。 这段时间的接触，苏泽早已知道现在的向挽歌跟以前的向挽歌不一样了，但是看到如此小心翼翼，客气但却带着疏离感的向挽歌，苏泽还是愣了愣。 这里是仓库，傅氏集团一个最为普通的年轻员工都不至于来这样的一个仓库工作，面前的女人是a市出了名的天才医生，是傅市集团总裁傅承勋的前妻，但是从步入这个让人闯不过气的仓库，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他预想的嫌恶，不能接受丝毫没有。 他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还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可偏偏给人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这样一个忍耐力如此好的人，会在一个病人的手术台上动手脚？ 苏泽觉得，这是违和的。 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有些话，有些事，他觉得不正常，觉得是违和的，也只能是在心里这般觉得，说出来帮不到任何人，还会让自己惹祸上身。 “向小姐，有些事情，既来之则安之，出路，总会有的。”最后的最后，苏泽给了向挽歌这样的一句劝告。 向挽歌表情微愣，随后明白苏泽的意思：“苏特助放心，我已历尽千帆，不过就是在仓库工作而已，于我而言，这不算什么。” “向小姐能这般想自然是最好。” 向挽歌轻轻点头：“但还是谢谢苏特助的好意。” “向小姐客气了，那我去给傅总回禀了，你安心上班吧。” 向挽歌微微俯了俯身。 目送着苏泽离开，向挽歌慢慢的收回淡漠的眸光。 出路？ 她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呢，她只希望向煜能够手术成功，身体能够好起来。 第36章 底层工作，依然还是有人陷害 她只希望能够还清傅承勋的钱，得到自由，离开这里，带着向煜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稳，平静的渡过下半生。 此生都不再见到傅承勋便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 在仓库的工作，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也不辛苦，有了苏泽的特别交代，仓库的管理员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但是管理员不为难，不意味着别的员工也不会为难。 向挽歌在仓库工作的第四天，一个跟她没有多少交集的员工突然找上她。 让她去公司前台送东西。 从来到这个公司，向挽歌就一直生活得很低调，所以在仓库员工让她去送东西的时候，她没有多想，直接拿了东西就去前台。 “你好，这是仓库那边让我送过来的东西。” 前台，向挽歌抱着手上的东西，低声对前台小姐开口。 前台小姐看她一身仓库员工的打扮，莫名其妙，脸上都是不耐烦：“仓库那边的东西怎么会送到这边来？” 向挽歌又怎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鄙夷。 考虑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这的确是人让我送来前台的，你打开看看，如果实在不是你们的东西我再带走也不迟。” 前台小姐狐疑的看了她，最后还是起身，绕着来到她的面前。 一边打开箱子一边开口。 “会是什么东西啊，真的是麻烦，我……啊，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在里面？‘’ 前台小姐突然尖叫，本来低着头的向挽歌闻声抬头，当看到箱子里放着的一箱子色-情杂志的时候，她周身温度骤然下降。 因为前台小姐的尖叫声，所有来往傅氏集团大厅的人，员工也好，客户也好，全部人人来的视线都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前台小姐长得漂亮有气质，可想而知，是极其在乎面子的人，当下就给了向挽歌一巴掌。 “你是什么人，一个仓库员工，竟然敢戏弄我？让我这么难堪？” 前台小姐的力道很重，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周边人议论纷纷，多数都是在挖苦讽刺嘲笑她。 向挽歌只是坐了四年牢，还不至于丢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在这一刻，她还不明白这是一场戏弄，那她就不是向挽歌了。 看着箱子里面满满的色-情杂志，她面色平静，语速缓慢：“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面是这些东西，这东西是别人让我拿给你的。” 虽然知道说这些话很苍白，也无法让人信服，但她还是选择把事实陈述一遍。 前台小姐气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看就是你存心捉弄我，你叫什么，说出名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很多的人都围了上来。 其中不乏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人。 “看起来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啊，不过是个低下的仓库员工，怎么敢来这里找前台的麻烦。” “是啊，我看啊，这种人就是天生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优秀，心里肮脏。” 第37章 俊逸男人，她不想涉及 一句一句不堪的话传入耳中，向挽歌麻木的心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肮脏？ 是啊，若不是傅承勋的原因，她现在都不知道卖给谁了，她本来就肮脏下贱。 可是她肮脏也好，下贱也好，都是她向挽歌自己的事情，站在这里的外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凭什么对她评头论足。 “我说了，这是别人给我的东西，要给你难堪的人不是我，你不相信，可以跟我去仓库，我跟那个人对质给你听。” 淡漠的说完这句话，向挽歌便转身，准备回仓库。 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的前台小姐突然追上来，握着她的右手：“不行，你不准走，这个事情就是你做的，你凭什么一走了之？” 右手早已是废手一只，向挽歌感受不到前台小姐的力道如何，不过看那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意，这力道应该不会小吧。 这一刻，向挽歌突然有种变态的想法，这右手废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现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疼意。 呵~想到这里，向挽歌突然低头无声的笑了。 人啊，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就会顺应环境有什么样的想法，若是放在四年前，她做梦都不敢想，她的右手如果毁了，她能够做到如今这番平静麻木不在乎。 “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带你去人事，让人事解雇了你。” 前台小姐不依不饶的追问她的名字。 向挽歌脸上表情越来越淡漠。 “人做事不要太过分，我都说了，这不是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这么不依不饶吗？” 前台小姐被向挽歌冷漠的话语吓到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她会恢复了咄咄逼人的样子。 “怎么不是你，是你带来的东西，也是你逼着我看这个东西的，就是你。”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向挽歌只觉得头疼不已。 她伸出左手，使出力气，把前台小姐的手从自己的右手上一根一根的扳开。 因为学医的原因，向挽歌熟知人手上的穴位，整个过程，她几乎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看着前台小姐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向挽歌的表情淡漠而清冷。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你可以去人事那里让人解雇我，。我没有一句话说，现在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大的闲情跟你耗在这里。”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转身，迈开步子，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还没有彻底的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掌声。 向挽歌疑惑回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衣着不凡，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笑意的俊逸男人。 男人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带着审视跟调笑的意味，向挽歌下意识皱眉。 这男人的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一点，没有穿正装，但身上却又一种高贵的气质，在入狱之前，向挽歌也是上位圈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人不是普通人。 如今的她只想低调的活着。 第38章 巨大诱惑，一小时一万 无论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会看着她一脸玩味的笑她都没有心情，没有心思去计较。 迈开步子，正当她准备朝着前面走的时候，原本还站在原地的男人突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我对你很兴趣。”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低头看了一眼握住她左手的男人，半响，她慢慢抬起头，收起眼里的淡漠，出口的话卑微低下：“这位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是整个傅氏集团最为低下的员工，先生身份尊贵，我不值得先生你提起任何兴趣。” 男人脸上笑意不减：“是吗？可是我就是对你感兴趣呢。” 向挽歌下意识皱眉眉头，出口的话却还是恭敬有礼。 “对不起，先生，我有我的工作要忙，先生你身份尊贵，找别的人陪你玩吧。”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使出力气，想要挣扎开男人的大手。 可是男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减少一点。 “你也说了，我身份尊贵，既然这样，我出钱，你跟我单独相处一会。反正你回仓库也赚不到什么钱？” 提到钱，向挽歌表情一顿，在场的员工也好，来傅氏集团有业务的人也好，所有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年轻男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豪言要付钱来让傅氏集团最为低下的仓库员工来跟他单独相处一会。 之前为难向挽歌的前台小姐更是惊讶得脸色都变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来，但是随着男人一句一句的话出口，前台小姐突然想起来，今天会有来自临城的贵客光临傅氏集团，与他们的总裁谈合作。 而那位贵客是临城最有地位的沐家小少爷沐一航。 面前这个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的男人，正是沐一航。 “沐先生。”前台小姐上前，恭敬的对沐一航开口。 “这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仓库管理员，沐先生跟她说话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我让人带沐先生上去见傅总吧。” 沐一航淡淡的瞥了一眼前台小姐，对前台小姐认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现在，比起见傅承勋，他对面前这个仓库管理员有着更大的兴趣。 “我的事情，我自己自有打算，你是什么人，有资格来管我的事情吗？” 同样玩世不恭的表情，却让前台小姐瞬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沐一航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向挽歌：“一个小时一万，愿意吗？” 向挽歌下颌紧绷，她缺钱，很缺钱。 傅承勋说了，只有她凑够一百万，他就还她自由，可是现在，她在这仓库，工资低到吓人，她如果不采取其他的办法，她一辈子都凑不够这一百万，又谈何获得自由，离开傅承勋呢。 这个男人身份尊贵，前台称呼他为沐先生，这样的尊称，这样的身份，自然挥金如土，一个小时一万，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是巨额收入，但是对面前的男人来说，可能还比不过一个心情的愉悦。 第39章 三人一行，讽刺一场罢了 所以，在男人这句话落下后，她犹豫了。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答应男人的要求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喧闹。 “傅总来了。” “快看快看，傅总脸上的表情好严肃啊，是不是因为这个仓库的员工在这里闹事，惹怒傅总了？” 向挽歌骤然抬头，当看到一脸阴沉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的傅承勋时，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躲闪。 什么赚钱不赚钱，她早已抛之脑后，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应该她待的地方。 “先生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沐一航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向挽歌身上，自然注意到向挽歌在听到傅承勋时候表情的变化。 认识？ “我若不放呢？”他挑起眉头，表情戏谑。 向挽歌想要逃，但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若是这男人握着的是她的右手，她尚还可用自己的左手以穴位的方法逃开，可这男人握着的是她的左手，剩下一双早已废了的右手，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傅承勋越来越近，向挽歌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她有些绝望的垂下头，整个人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玩偶。 “小沐总。”低调沉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向挽歌身体下意识僵硬。 沐一航虽然说第一次来傅氏集团，但是却不是第一次见到傅承勋。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比起傅承勋的成熟内敛，冷漠疏离，沐一航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傅总，好久不见。” 傅承勋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向挽歌被沐一航紧紧握住的手，他眸光一缩，情绪不自觉暗自变化。 “小沐总来了，却不上去，原来是在我公司大厅有事啊？” 沐一航笑着摆了摆手：“临城到你们江城不远，但这却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多日以来，熟人没有一个，今天难得看到点有趣的事情，一时间就来了点兴致。” 傅承勋挑眉，视线淡漠的落在向挽歌身上，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小沐总说的有趣的事情，不会是跟你牵着这个女人有关吧。” “傅先生真是聪明人，猜起事情来，真是一猜一个准。” 猜测得到认同，傅承勋眸色暗了暗，出口的话语却一直保持着平稳淡漠。 “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小沐总这么感兴趣呢？” “这个啊，就是这个女人，不知道被什么人算计了，竟然抬着一箱子色-情杂志来给你们家前台小姐。偏偏你们家前台小姐又不相信她的话，在这里找她麻烦呢。” 沐一航话落，一直低着头的向挽歌骤然抬起头。 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竟然一个字不问，直接就相信了她是被人设计的。 她的心里有一丝惊讶闪过，这种突然被人信任的感觉，于她来说，太过陌生，陌生到她在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自嘲，真是不容易啊，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也能相信她。 这个时候，她突然很好奇，听到这陌生男人的话，傅承勋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会信她吗？ 第40章 冷漠警告，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 向挽歌脸上对沐一航复杂的表情全部被傅承勋收入眼底，那表情，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淡漠，刻意的卑微，而是切实的惊讶跟感恩。 她对沐一航这样的表情，凭什么，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维护了她吗？ 心底莫名暗怒，脸上却依旧平稳淡然。 “是吗？小沐总这么相信人，是为善，但是有句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跟小沐总说一下，当今这个世道，人心复杂难测，你永远不知道表情和和善善的人，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所以啊，小沐总还是不要轻易就被一个人的外表骗了。” 一句一句暗含嘲讽的话传入耳中，向挽歌突然很想笑。 真是讽刺啊，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能够相信她，可是她曾真心爱了多年的男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句句话语，都在指责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趁着沐一航还在因为傅承勋话微微晃神的片刻，巧妙的把自己的左手从男人手中挣脱开。 “先生，我先走了。” 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向挽歌就快步离开。 回过神来的沐一航情急的对着向挽歌的背影喊：“我叫沐一航，住在君南酒店，你如果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向挽歌脚步微顿，随后较快步伐，快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道在我没有来之前，小沐总跟我公司这个员工有过什么交易吗？” 傅承勋低沉的声音响起，沐一航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他，脸上突然换了一副神秘的笑：“这个啊，就不告诉傅总了，不过啊，我发现傅总这公司里面的人还挺有趣的。” 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迈步朝着前面走去的沐一航，黑眸暗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 …… 回到仓库的向挽歌的，没有心思去想傅承勋跟那个陌生男人说了些什么，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找到之前让她去送东西的那个仓库员工，向挽歌的表情冷到让人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当中。 “莫珊珊。” 被叫莫珊珊的女人抬起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向挽歌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在那一番的设计过后，向挽歌会直接被开除，所以对向挽歌还能回来站到她的面前，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 不过莫珊珊在这个地方待了那么久了，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到过，向挽歌不过是一个来了没有多久的人，她能耐她如何。 “你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向挽歌没有弯弯绕绕，直接就开口质问。 莫珊珊一脸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什么设计陷害，我听不懂。” 不承认？ 向挽歌早就想到了。 她在心里无声嘲笑，这如今，她向挽歌真的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了吗？一个仓库员工都可以设计到她的头上来。 “莫珊珊，我告诉你，我来到这里，迫于无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是因为我是苏泽送来的人，还是因为管理员对我的照顾？但是在这里，我觉得我需要警告一下你，我不是你能惹的人。” 第41章 临城权贵，原来他叫沐一航 “我过尽千帆，比你厉害一百倍的人都见过，就你这点小把戏，我今天是因为不设防，才被你设计爱，但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冷冷的说完这些话，向挽歌就迈步离开，回到了属于自己岗位。 而莫珊珊，则是被向挽歌刚才阴冷淡漠的语气给吓愣了。 一个低下的仓库员工，怎么能有那么骇人的气场。 …… 别墅。 向挽歌下班就直接回别墅了，她没有什么私人活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看看向煜，但是傅承勋一直没有点头允许她去，现在向煜活着的机会还握在傅承勋手上，她不敢冒险惹怒傅承勋，她能做的，就是煎熬的等着。 文姨做好了饭，向挽歌刚坐上餐桌，别墅外面就传来一阵车响。 没几分钟，傅承勋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冷厉的双眸里是显而易见的怒火，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致。 不用多说，向挽歌就知道，这男人如此一般神情，她这顿饭，估计又是不能好好地吃了。 她这般想着，男人已经一步两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铺垫，男人直接伸手将她从位置上拽了起来，动作粗鲁没有一点可言。 向挽歌轻微挣扎：“傅先生。” 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当着文姨的面，就拖着她上楼。 二楼卧室向挽歌被男人狠狠地甩在大床上，若不是这床够软，估计她的身上，又要多一些伤了。 男人修长的身体突然靠近她，脸上是暴风雨欲来的滔天怒火。 “向挽歌，说，你是怎么勾搭上沐一航的？” 勾搭？沐一航？ 向挽歌只觉得傅承勋今日着怒火来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傅先生，我没有勾搭别人，你说的沐一航是谁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森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火：“在我面前，你还要伪装？你不知道他？那今天在公司大厅握着你手的人是谁？让你去找他的又是谁？” 公司大厅握着她的手？ 向挽歌略微想了想，就明白傅承勋说的是白天时候在公司的那个男人。 原来，他叫沐一航。 “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冰冷的质问传入耳中，向挽歌心里只觉得好笑，对傅承勋这莫名的质问，也对傅承勋这无端的怒火。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淡淡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在傅承勋这里，俨然就是一副卑微，低下的样子。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让你去找他？没有关系他会句句对你维护？说，是不是你不要脸的去勾引沐一航？” 羞辱的话句句从傅承勋的口中吐出，向挽歌觉得自己应该感动心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只有一种经历万事过后的麻木。 她视线直勾勾的与傅承勋对视，目光空洞无声：“勾引沐一航？傅先生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有着前科的劳改犯，沐先生身份尊贵，我哪里来的资本去勾引他呢。就算我想，，沐先生怕是也不会看上我这样卑微下贱的女人。” 第42章 痴人说梦，你怎会值得我在意 男人下颌紧绷，眼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一般. ＂你再说一遍，你还真的动过要去勾引沐一航的打算？＂ 向挽歌不惧男人眼里的寒光：“傅先生，我如何打算是我的事情吧，是勾引，还是下贱，好像跟傅先生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是说，傅先生在意我跟其他的男人有暧昧的接触，在意我跟其他的男人上床？” 男人狠狠甩开她的手：“痴人说梦，我在意你？我傅承勋又不是眼睛瞎了会在意你这样下贱到可以随便去勾引别的男人的女人。” 下贱？ 这个词向挽歌从傅承勋的口中听到过无数次。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问傅承勋一句，她向挽歌走到如此境地到底是谁害的，她本是江城第一名媛，最年轻的天才医生，如果不是他没有查明真相，把她送进监狱，让她向家破灭，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但每次，向挽歌都选择了顺应或者是沉默以对。 爱上傅承勋，嫁给他，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会有感动的一天，会有爱上她的一天，可是后来，狠到极致的伤害，让她彻底的死了心。 如果说，如今她所承受的一切，就是爱上这个男人上天给她的代价，那么，她认，只希望，下辈子，乃至后来的每一个轮回，都不要让她再遇到这个男人了。 有些伤害，有些痛苦，一次就足以铭记生生死死。 “对，是我痴人说梦了，傅先生怎么可能会在意我这样下贱的呢，那么我想问，傅先生突然这么大的怒火，又是为何呢，就是因为那位沐先生握了一下我的手？” 傅承勋目光狠厉：“向挽歌，你害死了思璇，我留着你的命不是让你去勾引别人的，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再让我看到你接近沐一航，相信我，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说完这些话，男人离开大床，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快步离开。 …… 有了沐一航的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向挽歌不再轻易的离开仓库，怕遇上沐一航，又惹怒了傅承勋。 至于之前找她麻烦的莫珊珊，兴许是真的被她之前的话吓到了，之后再也没敢找过她的麻烦。 对于这样的结果向挽歌自然是喜闻乐见。 时间就在向挽歌这么平静的生活之下，一天一天的过去。 因为傅承勋不允许她用手机的缘故，向挽歌一直联系不上向煜，最后还是唐璐不知道在哪里知道她被傅承勋安排到了公司里面上班，辗转之后，来到公司找她。 唐璐过来的时候正是上班的时间，向挽歌不能离开岗位，只好跟唐璐在仓库直接就聊了起来。 “璐姐，你有我弟弟的消息吗？” 唐璐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跟你说你弟弟的事情。” 向挽歌很紧张，表情有些着急：“我弟弟怎么了？” “他的医生定下手术的时间了，下周一，还有四天。” 手术？ 向挽歌接着问：“术前准备得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成功率有多少？” 第43章 拒绝手术，她必须想办法见一面 “这个医生还没有说，但是挽歌，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求求傅先生，让你在你弟弟手术之前去见一面你弟弟？” 唐璐说到这里顿了顿：“你弟弟的情绪不太好，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他很不配合治疗。如果你不在，可能他不会同意手术的。” 向挽歌垂眸，脸上表情复杂而无奈。 向煜是她的弟弟，他是什么性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之前她想办法筹集手术费的时候，向煜就一直不愿意她委屈，现在，她久久未归，向煜那么聪明，定然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 “璐姐，如果有办法，我又怎么会拖到现在还不去医院呢，傅承勋性子阴情难测，他不继续囚禁我，而是让我来这里工作，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我去求他，万一惹怒了他，我该如何。璐姐，不是我不敢，不是我胆怯，而是傅承勋握着我弟弟的手术费，我不能拿我弟弟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弟弟真的见不到你，他可能真的不会配合手术。”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这样璐姐，我会想办法在手术之前让傅承勋点头，这几天，还麻烦你多多照顾安抚我弟弟的情绪。” 唐璐给了向挽歌一个放心的神情：“放心吧，你弟弟那里，我会多加照料的。” 向挽歌感激道谢：“谢谢你璐姐。” 唐璐握了握她的手：“说什么谢谢呢，你我之间没有必要，当年你帮助了我，现在理应我帮助你。” 送走唐璐以后，向挽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左右一边缓慢的整理东西，一边晃神。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傅承勋答应让她去医院看向煜？ 正当向挽歌想得入神的时候，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向挽歌转头，就看到苏泽在仓库管理员的簇拥下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泽这个时候来找她？ 向挽歌的心里都是疑惑。 苏泽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向小姐。” 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弯了弯身子，方才开口：“苏特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苏泽看了一眼仓库管理员，管理员很有眼色的退下。 “傅总要见你。” 傅承勋？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突然找她有什么事情，但是苏泽都来了，她不可能不去。 “嗯，你等我一下，我把身上的工作服换了。” “嗯。” 在跟着苏泽前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时，向挽歌头垂的很低。 有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有疑惑不解，似乎都在好奇一个衣着平凡的女人怎么会跟着总裁的特助，坐着总裁专用的电梯？ 但这些人是善意还是恶意，向挽歌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计较了。 从坐上这个专人使用的电梯开始，她的心里就各种情绪翻涌。 还记得上一次去傅承勋的办公室，那个男人是如何如何的羞辱她的。 不知道这次，这个男人又想到了什么折腾她，羞辱她的法子，竟然如此这般迫不及待，竟然还等不及要回别墅，就直接把她仓库叫到办公室？ 第44章 一场交易，若是能够见到也算是值得 办公室门口，苏泽止住步伐，恭敬的看着向挽歌：“向小姐，我就不进去了，傅总在里面等着你。” 向挽歌点头，目视着苏泽离开，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门把手上，犹豫了许久，方才伸出左手，推开门走进去。 以黑白为主调的办公室，男人一身正装坐在办公椅上，听到声音，男人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惯常的冷漠疏离。 四目相对，只一秒向挽歌就收回了平静无波的视线。 她迈步走过去，在男人面前站定，脸上无波无澜，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鹿一般。 “傅先生，我听苏特助说，你找我？” 男人俊美的脸上没有满是嘲弄：“向挽歌，一直以来，都是我低估了你，低估了你勾引人的本事，低估你的下贱。” 没有任何征兆的恶语，向挽歌除了莫名之外，没有其他的感受。 “我下贱，傅先生不是第一次说了，不过，在承受之余，挽歌可不可以问一句，这一次，我又是哪里惹到了傅先生呢，至于让傅先生在上班时间把我叫到办公室来羞辱？” 男人薄凉的唇微微勾起，情绪深沉难测：“能让沐一航不惜以见你一面作为跟傅氏集团合作的条件，向挽歌，是我低估了出狱的你，还是你原本就是这样，表面上是我贤良淑德的妻子，实则是一个浪荡，到处勾引人的荡妇？”、 一个浪荡到处勾引人的荡妇？ 向挽歌抿了抿唇，再开口，声音艰难苦涩：“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呢，为难傅先生曾经跟一个这样的我维持了足足三年的婚姻关系之久呢！” “向挽歌……”男人低吼出声，显然又是处于暴怒的边缘。 “谁允许这样跟我说话的？” 向挽歌脸上扬起一抹到淡然的笑意：“是啊，我凭什么这样跟你说话呢，我现如今不过是一个低下的仓库员工，不过是一个有着前科的劳改犯而已。” “说吧，傅总这次想要我做什么？”向挽歌算是明白了，傅承勋这般狠厉的性子，叫她来这里，又怎会只是简单的羞辱她一番就会放过她呢。 果不其然，她这句话刚落下，男人就轻启薄唇，吐出冰冷没有温度的话语。 “既然沐一航一定见到你，才肯签下这合作案，那今晚，你去，必须让沐一航签下这合作案。” 向挽歌微微抬起头，看着男人：“傅先生这话的意思，是把挽歌当做交易了吗？不论什么都要签下合作案？那万一沐一航要我跟他睡一晚上呢？” 男人黑眸微缩：“沐一航是什么身份，他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向挽歌突然莞尔一笑：“可是现在，必须见到我才肯签合同的也是沐一航呢，万一沐一航就是想要我跟他睡一晚才肯签合作案，傅先生也不在乎吗？” 兴许是向挽歌脸上的笑意太过刺眼，男人移开双眸。 沉默半响，男人冰冷无情的话语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 “若是你的一夜能够换来跟沐一航的合作，也算是你所能体现的一点价值。” 第45章 再次相逢，她跟夜场小姐有什么区别 疼吗？ 向挽歌问自己，这若是放在四年前，她绝对百分百的难以置信，这是她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啊，怎么可能会对她这般呢。 可是四年牢狱时光无尽的折磨，让她终于看清楚，傅承勋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爱秦思璇，所以对她这个妻子，可以残忍到一点情分都不留，即使他很清楚，她爱他，从年少到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傅先生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挽歌有件事情想要求求傅先生，若是我能顺利的让沐一航跟傅先生签约，傅先生能够让我去见一下我弟弟吗？” 男人眸光灼灼：“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向挽歌低下头：“挽歌不敢，但我弟弟不见到我就不愿意手术，希望傅先生能够高抬贵手，让我见我弟弟一面，也让我弟弟顺利的把手术做了。” 傅承勋冷眼看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半响，男人凝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没有温度。 “等你真的让沐一航签下合作案再来跟我聊这些事情吧。” …… 魅色vip包房。 向挽歌微微收拾了一番，脸上难得化了一点精致的淡妆，换了一套清雅的连衣裙。 站在这声色场所的包房门口，她身上只散发出了一种淡雅清冷的气质。 唐璐站在她的边上，脸上都是担心：“挽歌，这里面，除了临城的沐小少爷，还有很多喜欢落井下石的投资人，你确定你要进去吗？” 向挽歌安慰的拍了拍唐璐的手：“璐姐，不过就是几个落井下石的人而已，还不至于能够伤到我。” ＂可是……＂ “好了，璐姐。”向挽歌打断唐璐想要说的话。 “不需担心，该如何做，我自有打算，我也会看形势定的。”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推开门走进去。 站在门口，包厢里一阵的烟味以及酒味传入向挽歌的鼻中，她面色平静如常，她在魅色工作过一段时间，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跟语气。 她低下头，对着端坐在包厢正中间的沐一航淡声开口：“沐先生，傅先生让我来陪着你玩玩。” 她这话刚出，包厢里面就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笑意。 “这傅总，安排的还真是周全啊，看这人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极品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啊，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垂在身侧的右手下意识握紧。 坐在沙发上的沐一航终于开口：“又见面了，来吧，来我这里坐。” 整个包厢，除了沐一航的身边没人，其他人身边都坐满了陪客的小姐。 向挽歌知道，自己一旦坐过去，就跟在场的所有陪客小姐没有什么区别，但仅仅只犹豫了一秒，她就迈开步子朝着沐一航走去。 这是她跟傅承勋的一个交易，她就算再如何反感，也必须要坐过去。 这是她见到向煜的唯一一个办法，只有解决了沐一航跟傅氏集团的合作案，她才有跟傅承勋接着往下谈的资本。 第46章 撒旦迟来，她沦为物品 “沐先生。”她温声开口，声音不急不缓，自有一番自己的味道在里面。 沐一航唇角微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番。” 向挽歌红唇抿起，半响。 她淡声开口，声音清淡：“沐先生执意要我来这里，想必在乎的只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身份名字吧？” 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沐一航脸上表情有片刻的愣怔，随后爽朗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不说名字是吧，好，那我便不问。” 向挽歌心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的名字叫什么本来是不重要的，但是向挽歌这个名字，在江城人的心中有着太清晰的记忆力。 她一旦说出她的名字，在场的人绝对有人会认出她，接下来，是嘲笑或是其他的，都不会是什么好言好语。 她不想因为这潜在的可能让沐一航生气，进而无法再接着往下谈下去。 “沐先生，来，我给你倒酒。”向挽歌拿起手边的酒，直接倒了一杯端到沐一航面前。 沐一航视线有些玩味的落在她身上。 “你来晚了，不是应该你先喝一杯？” 向挽歌看着手上的酒，犹豫许久，她拿回酒杯：“是挽歌不懂事，既然这样，那挽歌先喝一杯，希望今晚沐先生能够玩的尽兴。” 在这样的场所，像向挽歌这样穿的清爽可人，娴静温淑，但说起话来却如此爽朗的女人是很少的。 所以在向挽歌这句话出口后，在场所有的人脸上都有些兴奋。 没有认出向挽歌的人纷纷相应开口：“这位小姐真是爽快，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跟小姐你喝一杯呢。” 向挽歌转眸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江城在房地长占有一席之位的房地产大亨，跟傅氏集团也是一直都有着合作。 此人习性极为不好，在她入狱之前，就经常听说这个中年男人经常在外面为难人，若不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估计现在都不知道给自己惹了多少难以解决的问题了。 看着男人高高抬起的酒杯，向挽歌知道，这杯酒自己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正当她端起酒杯，准备喝下这杯酒的时候，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下一秒，向挽歌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傅承勋。 男人一脸的冷冽如霜，在看向沐一航的时候，视线似是无意的落在她身上，停顿还不到一秒，男人便收回了视线。 “小沐总，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路上有点事情。” 坐在向挽歌旁边的沐一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傅总客气了，傅总能记得我挂念的事情，安排这位小姐来今晚的聚会，已然是很有心了。” 这位小姐？ 傅承勋眸光不自觉的暗了暗，随后不动声色的开口：“这有什么，只要小沐总喜欢，今晚直接带走了就是。” 沐一航笑了笑，没有说要带走还是不带走，但是脸上表情明显是喜悦的样子。 第47章 深藏不露，这样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呢 向挽歌身体紧绷，听着傅承勋跟沐一航一来一回的对话，虽然麻木的心早已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了，但是听着自己曾经放在心里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对另外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热情的推销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避不可免的升起了许多的苦涩。 这就是她曾经拼尽全力爱的男人啊，有时候她都在疑惑，为什么她会爱上这样一个狠心而狠厉的男人呢。 男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明明是身份显赫的人，却选择那样一个角落的位置，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出来，这位年轻的傅总，对这场聚会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刚才找向挽歌喝酒的中年男人又再次开口：“这位小姐，我们继续如何？” 向挽歌看了一眼手上的酒杯，犹豫了一秒，她就抬起酒杯，一杯酒，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被她饮下。 包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向挽歌清楚，是自己的行为取悦了这在场的所有权贵。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有无数个人再来给向挽歌敬酒，向挽歌都一一喝下，不是她不想拒绝，而是她清楚现在的她是什么样的身份，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整个包厢，坐在她旁边的沐一航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为她说一句话，脸上一直都带着不浅不深的笑意，似乎向挽歌被人为难，在他眼中只是一场取悦他人，取悦自己的乐趣罢了。 而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向挽歌就那么挺着，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还是唐璐不放心，假借送东西来包厢看她的情况才阻止这一场无休止的敬酒。 唐璐离开，向挽歌终于得意在沐一航的身边坐下。 之前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已经让向挽歌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但她还是强撑着给自己跟沐一航各自倒了一杯酒。 “沐先生，我再敬你一杯。” 沐一航脸上噙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修长的大手接过向挽歌递过来的酒杯，另外一只手却接过向挽歌手里属于她自己的那一杯酒。 “我要的是一个可以陪我聊聊天说话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等会就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向挽歌还未明白沐一航这话这动作是什么意思，沐一航却突然靠近她：“说句实话，我挺好奇，你跟傅承勋的关系的。” 向挽歌周身瞬间僵硬，她就那么看着沐一航，眼里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沐一航却始终都是那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刚才可是一直在等着他帮你阻止那一群人呢，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说句实话，他这样，可真是让我失望呢。” 向挽歌不发一言，红唇紧抿，周身都散发着淡漠的气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跟傅承勋不是普通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的？” 沐一航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另外一只手却放在了向挽歌的身后。 “正常的老板不会对一个底下的仓库员工存在敌意，正常的员工也不会一看到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逃开。” 第48章 询问身份，她是向挽歌 向挽歌眼里神情冰冷。 是了，沐一航再年轻，再爽朗无害，也是临城沐家的小少爷，从小耳濡目染，观察力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呢。 “你之所以告诉傅承勋，一定要见到我，才肯签下合同，是因为你早已察觉到了我跟傅承勋是认识的？” 沐一航手往下移，放在她的腰际。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向挽歌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看看傅承勋是什么反应。 但还未待她转头，身侧的男人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开口：“你确定你要看过去？你这一看过去，说不定整个包厢的人都知道你跟傅总是认识的了。” 向挽歌抬眸看沐一航脸上的表情，男人唇角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她偏偏在那抹笑意当中看到了一丝算计。 “沐先生，你执意要见到我，还在傅承勋面前对我做出这样暧昧的动作，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目的？”沐一航手下力道突然加重，逼迫着向挽歌靠在他怀里：“我就不能没有什么目的，我就不能是真心的对你有兴趣，想要跟你睡一晚？” 向挽歌伸出左手，不着痕迹的挡在她跟沐一航的面前。 “沐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仓库员工，是食物链最低端的人，沐先生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这样的人有兴趣呢，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只是自己不会是沐先生感兴趣的人。” 沐一航不语，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向挽歌不惧，脸上神情依旧：“沐先生先要通过我得到什么，沐先生直说吧。” 男人唇角勾起，脸上闪过邪魅的光神情。 “果然是跟傅承勋有关系的女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自己与寻常女人的差别显露无疑。” “沐先生严重了。” 男人勾起她下巴，距离近到下一秒就要贴了上来：“可我就欣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 沐一航手上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算轻，向挽歌皱起眉头，但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跟傅承勋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个问题，向挽歌垂眸沉默。 沐一航看出了她的拒绝之意，不急不缓的吐出一句话：“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到，但若是我查到的，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能会很不高兴，跟傅氏集团的合作案也就不复存在了。” 向挽歌脸上微变。 若是沐一航不跟傅氏集团签下合同，她拿什么跟傅承勋接着往下面谈，又怎么才能见到向煜？ 看着沐一航脸上势必要知道她是谁的神情，向挽歌沉默。 许久，她轻启红唇，声音很轻，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不知道沐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江城天才医生向挽歌？” 向挽歌这句话落下，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轻松应对的沐一航，终于有了情绪上的起伏。 他眯起那双看似无害，实则危险至极的眼睛：“向挽歌？江城天才医生，曾经的向家大小姐，傅承勋的……前妻？”、 第49章 经年流转，爱早已全部是恨 向挽歌点了点头：“沐先生不是执意要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向挽歌，傅承勋的前妻，四年前，被傅承勋亲手送到监狱里面的向挽歌。” 这一次，沐一航放在她腰间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你真的是向挽歌？” 沐一航质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向挽歌却突然笑了：“是啊，现在的我卑微下贱，没有一点传闻中向挽歌应该有的样子，沐先生难以置信也算是正常。” 若是之前，沐一航还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向挽歌这句话出口，他完全的信了。 那凄凉而又绝望的笑，不是/+有过一番经历的人，是决然不会有这样神情的。 “为什么？” 向挽歌抬头看沐一航，没有反应过来沐一航这话的意思。 沐一航也不在意，又开口再问了一遍。 只是这次，把话说的更为明白具体了。 “你既然是傅承勋的前妻，为什么他要让你在仓库上班，现在，又为什么让你来这里陪着我？” 向挽歌脸上勾起一抹自嘲：“你也说了是前妻，先不说现在是前妻了，就算我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在意我的，甚至于，到了现在，他是恨我的，因为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明明是一段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过往，但沐一航却莫名其妙的有了兴致。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向挽歌只觉得这是无比好笑的一个问题。 “沐先生，如果有人让你从天堂跌落地狱，折断你的翅膀，你还会爱这个人吗？” 沐一航脸上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他突然加大声音：“爱憎分明，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包厢里大多数的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包括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向挽歌不知道沐一航突然来这么一下的原因是什么。 但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纠结沐一航的性子到底如何，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让沐一航答应跟傅氏集团合作。 “沐先生，你对我并不是真的看上了，你只是好奇，好奇我跟傅承勋的关系，所以才执意要见到我，才肯应下这份合作案，那么现在，沐先生也解决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跟傅氏集团的合作可以的的继续了吗？” 沐一航身体往后仰，姿势慵懒而随意：“傅承勋就为了这么一桩合作案，就让你这位前妻来陪酒？” 陪酒？ 向挽歌莞尔一笑：“沐先生，我之于傅承勋，不过是一个需要赔罪的人，这样的一个我，他本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那我呢？”沐一航突然收起脸上的笑。 向挽歌愣了数秒，随后垂眸低声应答：“沐先生来此一趟，只是为了跟傅氏集团的合作，我只是一个无端卷入的人，往后沐先生合作谈成，回到临城，我们就是陌生人。” “若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沦为陌生人的境地呢？” 又是那抹邪魅带着算计的笑，向挽歌只觉得头疼。 “沐先生……” “好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坐在一侧的男人打断。 第50章 先行离开，莫名的怒气升腾 “今天就到这里吧。” 沐一航一边说，一边牵着她的手朝角落里的傅承勋走去。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谢谢傅总的款待，也感谢傅总给面子，让她来到这里。和作案的事情我明天会到傅氏集团跟傅总细谈。” 说完这些话，沐一航便松开了向挽歌的手，脸上还是邪魅的笑意：“今天跟你的聊天我很开心，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向挽歌僵着身体，目视着沐一航离开。、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沐一航这么说，合作案是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了。 剩下的就是如何跟傅承勋谈判的事情了。 “傅……”向挽歌刚吐出一个字，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男人攥住。 而后整个人被男人拖着，在包厢剩下人的错愕下，离开了包厢。 一路被傅承勋拖着拉到魅色外面，左手传来剧烈的疼痛，向挽歌觉得自己所有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 深冬时节，向挽歌身上就穿了薄薄的一条裙子。 之前在包厢喝酒带来的眩晕感被这强烈的冷意一点一点的吹散。 也是这个时候，向挽歌才注意到傅承勋脸上的寒意。 轮廓分明，完美俊逸的面孔上尽是寒霜。 一路被男人攥到车上，向挽歌强忍住身上传来的阵阵疼意，低声开口：“傅先生，沐一航已经答应会签合作案，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我可以请求你让我去见见我弟弟吗？” 男人视线危险的看着她，眼里带着她不能理解的怒火。 “是，沐一航在你不要脸的勾引之下，的确是答应合作了，向挽歌，看来是我错看你了，现在的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竟然让沐一航抱着你？” 又是这一句句难听的讽刺挖苦嘲笑，向挽歌心里只觉得好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傅承勋，语调有些尖锐：“是吗？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呢，现在的我，别说是跟沐一航抱在一起了，就算是他让我跟他睡一晚，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向挽歌，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不知是今晚的酒意上来了，还是这长久的忍耐已经到达了限度，在傅承勋这句话出口，向挽歌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脸？羞耻心？傅承勋，你是在刻意挖苦我呢，还是你在假装不知道？我向挽歌，就因为嫁给你，被你诬陷入狱，遭受了一切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痛苦，我还是曾经的我吗？” 她仰起头，用手指着自己：“我不是了，傅承勋，我现在只是个卑微低下的劳改犯，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的彻底了。” 傅承勋脸上都是诧异的神情，面前的向挽歌，是这么多天，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脸上带着绝望的笑意，每说一句话，眼里的冷就多一份。 这样的向挽歌，带着一种凄厉的狂傲，透过这样的向挽歌，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么骄傲的天才医生。 第51章 酒意上来，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狭小的车间，傅承勋视线昏暗而危险，他就那么看着向挽歌，就像是看自己猎物一般。 “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诬陷了你？” “难道不是吗？”向挽歌冷声反问：“傅承勋，你只一言说我害死了秦思璇，我倒是要想问问你，你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到了？你没有证据，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因为秦思璇的手术是我主刀，所以你就认为是我害死了秦思璇？所以你就残忍的把我丢到监狱里，傅承勋，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替秦思璇感到悲哀，被你这样一个狠厉残暴的人爱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向挽歌……”男人低吼出声，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经扬起。 向挽歌定定的看着傅承勋，或许是喝酒了的缘故，她竟然大胆的伸出手，握住了傅承勋扬起的那只手。 “傅承勋，你是要打我吗？那你打啊，反正我现在早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说着，向挽歌拉着傅承勋的手朝着自己靠近。 傅承勋看着面前明显越来越不正常的女人，眸色越来越深沉。 他就知道，正常情况下，她决然是说不出这样话的。 “向挽歌，撒酒疯是吗？你以为你撒酒疯就可以否掉你今晚沐一航亲密相处的时候？” 向挽歌突地放开手：“傅承勋，我发现我从来没有懂过你，你真的是很奇怪啊，这局是你让我一步一步迈进去的，也是你让我去跟沐一航谈这个合作案的事情的，现在你来这里跟我说这样的话，傅承勋你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 男人黑眸眯起。 是啊，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让她来的，那为什么在看到她跟沐一航亲密接触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愤怒？ “你住在我的地方，向挽歌，我不是让你享受的，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身份身份？ 又是身份，向挽歌真心觉得讽刺好笑。 “傅承勋，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弟弟，你能答应我吗？”她又认真的问了一遍。 男人语气森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想我让你去见你弟弟，你做梦。” “向挽歌，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现在的你，我可真是没有看出来你这是在求我。” 毫不留情的话语打断了向挽歌所有的念想。 她突然转身，拉开车门，在男人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迈开步伐，下车，毫无目的的朝着前面走去。 她在他身边，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卑微，被他一次一次的侮辱，只是想要让向煜活下去。 可是如今，她如此这般的求他，他都不愿意让她去见向煜，向煜不见她，就不手术。 不手术，那手术费又有什么用处？ 没用处，她留在他的身边做什么？ 让心里扎根的恨意再一步慢慢的，一天一天的生根发芽吗？ 外面天气很冷，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向挽歌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她一直朝着前面走，至于要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身后有步伐声传来，随后，她整个人被男人攥着手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疯了？＂ 第52章 终于妥协，是她的执着 向挽歌眸色黯淡无光：“傅承勋，我弟弟不见到我是不会手术的，而你又一直不让我去见他，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被你限制自由呢？” 男人下颌紧绷：“向挽歌，你不想让你弟弟活命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向挽歌绝望的笑：“傅承勋，不是我不想让我弟弟活，是你，是你要绝情的断了我们姐弟所有的生路，傅承勋，我都那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可是你还是如此的绝情？” 说完这些话，向挽歌就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向挽歌，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男人低吼的声音，向挽歌心里一番热血上涌，她突然转身，近乎崩溃的看着傅承勋：“傅承勋，我不求你了，我知道我怎么求你你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知道，从我出狱肚饿那一刻起，你就下定决心不让我活，既然这样，我去死了好了。”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不管不顾的朝着马路正中间跑去，可是还不待她跑到马路中间，她整个人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傅承勋，你干嘛呢，你放开我。” 男人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她重新丢回到车子里。 “傅承勋，我不跟你待在一起了，你放我走，放我走。”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傅承勋一脸阴鹜：“向挽歌，我最后说一遍，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好好坐好。” 向挽歌刚想说我不，但是话还没有出口，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弟弟。” 向挽歌还维持着刚才努力挣扎的动作，脑子里都是傅承勋刚才的那句话。 “傅承勋，你说什么，你答应让我去见我弟弟了？” 男人薄唇紧紧抿着，一句话都不说。 傅承勋前后的转变来得太快，但向挽歌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傅承勋真的答应了。 他说马上带她去见向煜。 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向煜了，向挽歌的心里满是喜悦。 她不吵不闹，乖乖地坐在副驾驶。 看着车子一点一点的朝着向煜所在的医院驶去。 …… 医院病房，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到的时候，向煜正在跟医生闹着要离开。 “我不住院，我也不手术，我只想知道我姐姐呢，我姐姐呢？” “向小少爷，向小姐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的手术费有人缴纳了，我们之前就跟你说了，你现在的身体必须要做手术，手术时间我们都定好了。” “我不做，不见到我姐，我是怎么都不会做手术的。” 一声一声的争执传入耳中，向挽歌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小煜。” 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以吸引病房里面所有人的注意。 向煜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就抬起头，当看到是她的时候，立即激动的叫了一声姐。 傅承勋没有跟着一起进来，向挽歌快步走到向煜的身边。 给了向煜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53章 姐弟相见，他说他宁愿等着死亡 姐弟两人许久没有见面，向挽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扯起一抹艰难的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难受：“怎么了，怎么对医生发这么大的火啊。” “姐。”一向坚强的向煜在这一刻有了泪意。 医生适时离开，给了她们姐弟独处的时间。 “我来了，不委屈了啊。”向挽歌轻声开口，手轻轻的拍着向煜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姐，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啊？” 少年有些埋怨，有些担心的语气传入耳中，向挽歌岂会不明白他的敏感心思。 “小煜，姐姐知道你心里的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段时间，姐姐是有事情，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看你。” “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向煜别扭开口。 向挽歌有些心疼：“我怎么会呢，你是我最为重要，最为在乎的人，姐姐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你的身体早点好起来。” 向煜推开向挽歌，青涩却显出英气的脸上全是怀疑。 “姐，你是不是给我想办法筹手术费去了？医生说我的手术费缴齐了。” 提到手术费，向挽歌脸色微变，想到门外站着的傅承勋，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给你手术费的是姐姐以前的一位旧识。” “什么样的旧识会答应给姐姐这么大的一笔手术费？” “就是我以前的时候……” 向挽歌寻找的借口还未出口，向煜就质声问：“姐，你是不是去求傅承勋了？” 向挽歌心里诧异向煜竟然知道，面上却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她别开眼，去帮向煜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去求他呢，没有的事。” 向煜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姐，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都知道了，给我治病的医生都说了，我的手术费是傅承勋给的，就连我能从前面那个简陋的病房搬到这个vip病房也是因为傅承勋跟医院的人打过招呼了。” 向挽歌表情有些木讷：“你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那个狠心到不留一丝情面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药去找他？” 向挽歌动了动唇，语气有些艰难：“小煜，姐姐知道，你的心里对我去找傅承勋有着很大的意见，但是你要明白，这里是江城，若是傅承勋不给出路，我根本无法凑到你的手术费，姐姐没有办法。” “手术费？又是手术费。” 向煜突然伸出手，将手上的点滴一把扯下。 鲜血冒出来，他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姐，我宁愿，宁愿从现在不治疗离开医院等死，也不想要你去傅承勋那里受那个男人的折磨。” 向挽歌看着已经从病床上下来的向煜，突然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为向煜对她这个姐姐的心疼，也为向煜说的那句话。 她一把拉住向煜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小煜，姐姐就只有你在意的人了，你真的要姐姐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吗？” 第54章 温暖谈心，总会等到离开的那一天 向煜回头看向挽歌，倔强的脸上竟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湿润。 “傅承勋那般对不起你，我不要你再因为我被那个男人折磨践踏自尊。” 向挽歌淡淡的笑，想到这段时间傅承勋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轻声道：“什么自尊不自尊的，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是小煜，你记住一点，你是姐姐唯一在乎的人，姐姐要你好好的接受手术，只有你手术成功好起来了，我这段时间的付出才有意义。” 向煜还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向挽歌拉着再回到病床上。 “你呀，年纪轻轻地，一激动起来啊，脾气真是不好。” 看着向煜一直冒着鲜血的手背，向挽歌语气有些无奈。 她转过身，拿起柜子上的消毒棉签，帮向煜处理着。 右手不能用，只有一只左手，向挽歌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却是十分的流畅。 仿佛这样的动作在背后她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一般。 向煜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声开口：“傅承勋让你做了什么？” 向挽歌想了想决定如实说：“他让我签了一份协议，在还清手术费以前，我都必须听他的话，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要做什么。” 她将黑市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省略，只挑了一部分来说。 向煜目光灼灼：“他都为难你些什么了？” “没什么。”向挽歌一边说，一边单手把向煜的点滴重新弄好。 “只是一些小事情，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向煜眉头皱起，怎么可能是小事情呢，那个男人，尚还是他姐夫的时候，都那般绝情，更何况是现在呢。 姐弟俩心里都很清楚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手术费是多少？”向煜问。 “一百万。” 又是一阵沉默。 向挽歌正准备开口让向煜不要担心，只要他手术成功，至于那一百万她会想办法的。 但还没有等到她开口，少年就先一步开口，语气坚定而认真：“姐，我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一百万，我们一起想办法，等还完这一百万，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有傅承勋的地方好不好？” 向煜能说出这样的话，向挽歌的心里除却感动之外没有其他。 “好好好，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还傅承勋的钱，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姐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多数时候，都是向挽歌在说一些安抚向煜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深夜，想着傅承勋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向挽歌没有再多待。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去他那里？” “嗯。” 向煜沉默一秒，随后点了点头。 向挽歌知道向煜心里的难受，她安慰握了握向煜的手：“放心，我知道自保，你要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找到机会我再来看你。” 第55章 极度震惊，他竟然要留宿 “嗯。” 向挽歌站起身，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失落的向煜，最终还是带着心里所有的不舍，苦涩朝着门口走去。 走出病房，向挽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傅承勋。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但是并未点燃，此刻，他视线落在走廊上，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狂傲不羁，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疏离。 听到她推门的声音，男人淡漠的看了过来。 随后，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就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在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坐在副驾驶，之前的酒精已经完全消散，她视线落在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子，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20多年的光阴，现在倒回头去看，她向挽歌的生活可真是悲哀啊。 一心爱着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把她送到监狱，毁了她的右手，一直敬重的父亲，在她入狱之后，就将小三迎入门，对入狱的她以及病重的向煜不管不顾。 她在想，为什么人的心思可以深沉到如此地步呢。 一路相对无言，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从深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 这一天来，发生了太多的太多的事情，她的身体，早已经达到了极限。 无意再与傅承勋多加应付，向挽歌解开安全带，没有说什么，就迈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天还在下着雪，地上早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向挽歌走的有些艰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转眸，就看到男人也下车，此刻正在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向挽歌愣在原地，眼看着男人越过她，消失在别墅的门口，她才慢慢的回神。 傅承勋今晚要留在这里？ …… 别墅客厅，向挽歌走进去的时候，傅承勋坐在沙发上，眸色深邃幽深，冷清刚毅的五官在客厅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冷淡漠。 不知道傅承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别墅里面一直不走，向挽歌站在原地，一时间是上楼也不是，不上楼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发话，声音低沉冷峻到没有一丝温度。 “文姨，我今晚留在别墅。” 向挽歌震惊的抬起头看着男人。 “好的，傅先生，我这就把您的东西放到向小姐的卧室。” 文姨是有眼力见的人，说完这句话，就迈步上楼去准备傅承勋的日常生活用品了。 客厅里，向挽歌反应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傅承勋，整个身体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你要跟我住一个卧室？” 男人成熟稳重的视线看过来，许久，男人轻启薄唇，吐出的话实属是冰冷无情到了极致。 “向挽歌，你不会觉得，我花那么多钱，把你买下来，是让你来这别墅享受生活的？” 向挽歌手下意识握紧，男人说话如此直接，她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傅承勋，你不是很爱秦思璇吗？那么爱他的你，却跟我这个害死她的杀人凶手躺在一张床上，你不觉得心里瘆得慌吗？” 第56章 由来如此，他跟她从不因为爱 傅承勋勾唇讥诮：“我爱她跟我和你上床有什么冲突吗？向挽歌，你不会不知道在男人这里爱和性的区别吧，一个男人可以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情，但是心里真正的爱的人却是无法取代的。还是说，在你看来，你跟思璇是可以比的？” 一句一句讽刺的话语传入耳中，向挽歌骤然明白。 是了，在傅承勋这里，他跟她上床跟他是不是恨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由来不就是这样吗？ 当年，秦思璇还在的时候，傅承勋经常跟秦思璇出入各种场合，但却从未碰过秦思璇。 而她，却是傅承勋醉酒后泄欲的替代品。 这就是爱跟不爱的区别吧，爱了，可以用他最温柔的一面保护，不爱，了，则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跟伤害。 没有什么痛不痛的，向挽歌睨着傅承勋：“傅先生竟然都这么说了，挽歌好像也什么反驳的理由，既然傅先生不嫌弃挽歌下贱，那挽歌先上去准备一下，等着傅先生。” 说完这番话，她迈开脚步，朝着楼上走去，整个过程没有再看傅承勋一眼。 …… 卧室。 傅承勋上来的时候，向挽歌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洗干净了？” 冷漠的话在卧室响起，向挽歌脸色一僵，这是嫌弃她脏吗？ “傅先生若是嫌弃我脏，大可不必为难自己，可以去找别人。” 男人眸色暗沉，深幽的眸光全是深不可测。 “向挽歌，你是我买来的，该如何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发表言论。” 向挽歌抿唇不语。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情绪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无波无澜。 “你是属于我的人，向挽歌，在我彻底放你自由以前，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傅承勋手朝着向挽歌伸过去，直接将向挽歌拦腰抱在怀里。 向挽歌浑身僵硬，却极力的保持自己语气的平静。 “我还以为，你不屑于跟我做那方面的事情。” “不屑于？”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你是我花了一百万买来放在别墅的，我为何不屑于？” 话落，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向挽歌在下面，身体碰到后面的床沿，一阵剧痛传来她咬着下唇，视线落下她上方的傅承勋身上。 “也是，我是你一百万买来的，你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是我错想了。” 是她想错了。 男人俯下身，视线落在她的脖子处，脸上，可向挽歌的心里却是一阵寒冷。 她觉得，定然是这江城的冬天太过寒冷，不然为什么做着这如此亲密的事情，她却周身冰凉呢。 向挽歌绝望的闭上眼睛。 从前，在傅承勋喝醉酒的时候，她也曾跟他做过这事，那时候她就知道，傅承勋在床事上不是个温柔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伤害还未达到心里，她虽然在床上被她折磨到大半夜，她却不是那么难受，她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呢，傅承勋虽然不爱她，但是却愿意要她的身体，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好的现象。 第57章 心身俱疲，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如今，再次躺在傅承勋的身下，向挽歌只觉得这场床事是一场十足十的讽刺。 傅承勋低头看向挽歌，见她思绪飘忽，根本没有在看他，也没有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无端的一股怒火席卷傅承勋整个人。 他俯下身，在向挽歌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向挽歌吃痛回神，就听到男人凝声质问：“在我的床上走神？向挽歌，你在想谁？” 向挽歌皱起眉头，本想问一句，她在想谁他有什么资格问？ 但是想想，她最终还是没有这样问。 依照傅承勋的为人，她若是问了，指不定有事什么样的羞辱。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在你身下的是秦思璇，你也会这般粗暴，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吗？” 男人黑眸一缩：“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傅承勋，为什么那么大的怒火呢，我不过是提到她，多余的话我还没有说一个字。”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更没有资格拿现在的你跟她比。” “是吗？她在你的心中，原来已经重到了如此地步。” 傅承勋眸色深幽，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再次俯下身这次，不再是亲吻她其他地方，而是霸道有侵略性的吻住她的唇。 向挽歌无声冷笑。 她还以为他是永远不会吻她的唇了，此刻，却因不想再让她提到夏思璇，做出了异常的举动。 向挽歌突然有些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 一场欢爱结束，向挽歌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下来。 餍足后的男人攥住她的左手，语气早已恢复了往常的冰冷淡漠。 “去哪？” 向挽歌面色淡淡，语气平静：“洗澡。” 男人看着她，许久未言。 向挽歌没有多停留，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 浴室里，向挽歌一次又一次的清洗着身子，想到傅承勋刚才的占有，胸口处突然一阵难受。 浴室开关开到最大，向挽歌人却未站在花洒下。 她趴在洗漱台上，吐的昏天地暗。 就连向挽歌自己都不知道，现如今，她对傅承勋，竟然从心里到身体排斥到如此地步。 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恨意像是魔鬼一样占据了她的内心。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站在镜子前细细端详，看着看着她突然拿起洗手台上放着的刀片，对着自己的手割了上去。 力道不大，细微的疼痛感从手腕传到四肢百骸，她却有了一丝嗜血的快意。 …… 回到卧室，傅承勋靠在床头，并未入睡，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男人转过头，看着她，成熟俊逸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 向挽歌未在意，她缓步走到大床的另外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去。 男人突然拉起她的手，声音冷然。 “哪里来的伤？” 她淡淡瞥了一眼用白布裹起来的右手。 漠声回：“没什么，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具。” 男人视线幽暗，似是还有话想说，向挽歌却不想深究，她慢慢躺下，将自己这一侧的灯光熄灭：“我睡了，傅先生，晚安。” 第58章 主仆对话，她是他恨到极致的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向挽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傅承勋一句话。 …… 次日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傅承勋早已经不在。 床的另外一侧早已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向挽歌勾唇冷笑。 没有在床上多加留恋，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收拾完一切，向挽歌便迈步下楼。 楼下，傅承勋早已离开，只有文姨高高兴兴的在准备早餐。 “文姨。”她轻声开口叫了一声文姨，随后在餐桌前坐下。 文姨哎了一声：“向小姐起来了。” 向挽歌轻轻点了点头，觉得文姨脸上的笑意有些太过明显：“文姨，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文姨给向挽歌倒了一杯牛奶递到她的手里：“当然了，我为向小姐高兴。” 向挽歌莫名其妙：“为了我高兴？” “是啊，向小姐来到这里那么久了，傅先生终于来这里跟向小姐一起过夜了，向小姐的等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向挽歌脸上表情顿住，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文姨的意思。 “文姨，你觉得我是傅承勋的什么人？” “傅先生能够把向小姐安置在这里，向小姐必定是傅先生看重的人吧。” 向挽歌低头轻笑，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文姨你错了，我不是他看重的人，我跟他，是怨与被怨，恨与被恨的关系。” 至于这其中，究竟谁才是被怨的人，谁才是被恨的人，向挽歌没有解释。 她端着的手上的牛奶，视线落在远方：“文姨，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环这回事吗?” 文姨动了动唇，回答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向挽歌就再次开口：“真是，我怎么突然问出这么没有没有道理的问题。” 自言自语的说完这话，向挽歌就从位置上站起来。 “好了，文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公司了。” 文姨惊讶：“向小姐，你还没有吃早餐呢。” 向挽歌摇头：“不吃了，今天起的有些晚，再不出发我就要迟到了。” 说完，向挽歌便对着文姨摆了摆手。 “我走了，文姨。” 文姨跟着摆手，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向小姐，很奇怪。 在去傅氏集团的路上，向挽歌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一点包扎伤口用的纱布，还有事后避孕药。 昨天晚上傅承勋没有戴套，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她需要服用事后避孕药。 她不能，不愿再跟傅承勋有过多的纠葛，更不想再怀上傅承勋的孩子。 四年前入狱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她的心里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傅承勋的狠，四年前，她早已切身体会过。 …… 到公司，向挽歌直接去了仓库，她刚走进去仓库，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的争吵声。 “管理员，新来的那个向挽歌到底什么背景啊，为什么苏特助昨天会来这里找她？” 落入耳中的女声向挽歌瞬间就认了出来。 莫珊珊，也就是之前找过她麻烦的那个女人。 “这不是你该管的问题，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第59章 再被算计，往事争先恐后涌上 “记住，向挽歌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要用你愚蠢的行为去找她的麻烦，不然到了后面，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向挽歌站在原地片刻，迈步走进去。 仓库管理员看到她进来，不再说话，直接迈步离开。 “管理员管理员？”莫珊珊站在后面喊了好几句，管理员都没有回头。 莫珊珊暗自气恼，回过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向挽歌，想到刚才管理员的警告，她的心里全是不悦，她想不明白，向挽歌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人，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区别的对待。 而她，一直在这个仓库勤勤恳恳，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对待，她对向挽歌的意见更加的重了。 想到这里，莫珊珊恶狠狠地给了向挽歌一个白眼，直接越过向挽歌就走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没有理会莫珊珊无聊而幼稚的行为。 在仓库的工作很简单，向挽歌能够用的只是左手，左手又在昨晚有了轻伤，所以此刻她的动作十分的缓慢。 一直到下午，向挽歌都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看着面前堆积成山需要整理的东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得加班了。 下班时间到了，仓库的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加班。 向挽歌下意识加快手上的动作，晚上八点，她终于完成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从位置上站起来，拿起属于自己的的包包，向挽歌迈步朝着仓库大门走去。 仓库大门是关起来的，向挽歌没有多想，以为是刚才离开的员工不小心把门带了过去。 她伸手想要拉开门，但是拉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反应。 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向挽歌心里升腾，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去拉动那扇门，但门依旧是纹丝未动。 这一刻，向挽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关在这里了，那么她就是有点傻了。 仓库的灯突然全部关闭，一股压迫感朝着向挽歌袭来。 她尝试的朝着外面喊了好几声，但没有一个人应。 向挽歌突然慌了，她想要给外面的人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早就被傅承勋没收，现在她的身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联系到其他人的。 晚上的仓库又冷，气温又低，向挽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她背靠在门坐了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 周围黑暗的环境让她的感官异常明显，有些被她刻意埋藏的过往，在那一瞬局就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 ——向挽歌是吧？就是那个为了个男人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害死在了手术台的女人？真是恶毒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啊，傅先生只是要她一只手算是仁慈的了，这样的人，就应该折磨死她。 ——向挽歌，今天晚上你就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好好反省吧，来到这里了，竟然还敢偷狱友的东西，我看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男的女的声音不断浮现在脑海里，向挽歌紧紧咬住唇，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60章 惊慌醒来，她说不要碰我 但记忆深处的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向挽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撕裂。 她突然崩溃抱住自己的脑袋。 “我没有，我没有在秦思璇的手术上动手脚，我没有害死人，我也没有偷东西，都是他们陷害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一句一句的否认，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必定会被她这副样子给惊到。 只因此刻的向挽歌就像是一个病重的患者一样，她视线一直盯着地上，目光却是格外的空洞。 整个人，跟失了心的人没什么两样。 …… 医院。 祁宁帮向挽歌做完最后的一项检查，方才转身，看着满身肃穆，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傅承勋。 “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 傅承勋盯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声音冷冽：“仓库。” “她怎么会在仓库？哪里的仓库？” 傅承勋沉默一秒：“傅氏集团仓库，她现在在那里上班，至于为什么会一个人晕倒在仓库，我也不知道。她被人锁在仓库了。” 祁宁瞪大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 “傅承勋，你让向挽歌去仓库上班？” 男人视线一瞬不瞬：“有什么问题吗？” 祁宁无言。 看来，他还真是低估傅承勋的变态程度了。 “我检查了她的身体，在她昏迷之前受过很大的刺激，她的昏迷不醒，也是因为这刺激导致的。” 刺激？ 被关在仓库一晚上，受了刺激在傅承勋看来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转眸看祁宁：“还有其他问题吗？” 祁宁脸上表情有微许的改变，他偏头想了想，问：“傅承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觉得出狱的向挽歌改变最大的是什么?” 傅承勋眉头微皱：“问这个做什么？” 祁宁耸了耸肩：“想到就问问了呗。” 傅承勋眸色暗沉且深不可测：“她怎么变了不关你的事，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 祁宁撇了撇嘴。 “行，不关我的事，傅承勋，我只希望，在将来你不要求着我才好。” 说完这话，祁宁就走了。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傅承勋跟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的向挽歌。 在病床前坐下，傅承勋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病房灯光昏暗，映得他整个人更加清冷淡漠。 不知坐了多久，床上的向挽歌终于有了意识。 “不要，我没有，我没有。” 低喃声从向挽歌口中逸出，吸引了傅承勋的注意力。 他侧头看去，就看到向挽歌一脸痛苦，眉头深深皱起。 “向挽歌。”他低声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床上的人依旧陷入在自己的情绪当中，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不是，不要。” 傅承勋站起身，手伸过去，想要拍拍拍向挽歌的脸，让她清醒过来，不要一直重复这几句话。 向挽歌却突然睁开眼睛，当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时，女人突然恐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缩成了一团。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第61章 无言抗拒，她终究想错了 寂静，沉默环绕在整个病房。 病床边上，傅承勋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住。 不要碰她？ 她竟然敢这么排斥他？ “向挽歌，你刚才说什么，不要碰你？你排斥我的接触？” 意识清醒的向挽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惹怒傅承勋了。 看着男人脸上青筋暴起，风雨欲来的样子，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但却一个字都未说，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睨着傅承勋。 这副样子落在傅承勋眼里，就是默认的样子。 无尽的怒火席卷而来，他弯下身子，双手紧紧钳制住向挽歌的肩膀，语气森冷：“向挽歌，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傅承勋，你一个害人的凶手，凭什么排斥我？谁给你的胆子？” 肩膀处一阵一阵的刺痛感传来，向挽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四目相对，傅承勋眼里的怒火被她尽数收入眼底。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从监狱里苟且存货到现在的杀人凶手，她有什么资格去排斥傅承勋的接触呢。 傅承勋给了手术费，她把自己卖给了他，在傅承勋的心里，她只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人，她凭什么对傅承勋产生排斥抵触呢。 “抱歉，傅先生。”向挽歌低声开口，脸上的抵触跟害怕被她全部收了起来，此刻的她，眉目低敛，俨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挽歌刚才刚醒过来，没有认出是傅先生，有些失礼了，希望傅先生不要跟挽歌计较，” 傅承勋盯着向挽歌，低下卑微，没有一点脾气的样子，明显就是他逼着她这样的，但是真正的这副样子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却是一阵不爽，总觉得这样的向挽歌格外刺眼。 “你知道就好，向挽歌，你最好随时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然下一次，你不要再指望我会再像今天这样去仓库把你带到医院。” 傅承勋的话让向挽歌的表情有了片刻的愣怔。 半响，她艰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到的苦涩：“傅先生觉得，我被人关在仓库，是因为我不安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吗？” 男人侧脸俊美无俦，但却透着寒意：“仓库那么多员工，若不是你不安分，惹了不该惹的人，别人又怎么会单独针对你一个人，独自把你一个人锁在仓库里面？” 冰冷无情的话传入向挽歌的耳中，她就那么看着傅承勋，不知过了多久，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是了，在傅先生的心里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嘛，是啊，早该在四年前就明白的事情，是我糊涂了。” 几句话，向挽歌像是使出所有的力气。 她再躺倒床上，一双大眼睛无力的闭上。 “傅先生，挽歌累了，想睡一会，傅先生请出去吧。” 明显逐人的话，机智如傅承勋，怎会听不出来。 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又开始涌了上来，幽暗的视线落在床上人身上许久。 她让他走？ 好。 第62章 秘密揭开，她的心血淋淋的疼 他轻启薄唇，俊逸的脸上带着冷笑：“向挽歌，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看你那张了无生趣的脸？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赶紧回去仓库工作，记住，你不是傅氏集团一个简简单单的员工，你是欠债人，你欠了我的债，欠了思璇的债。” 病房门被人重重的甩上，那声音重到像是直接击在了向挽歌心里。 心上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钝痛，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傅承勋，我无端被人设计，关在仓库一整夜，到头来却是你一句我不安分？ 傅承勋，我想问安分到底是什么？ 曾经，我觉得安分的等着你回到我们的家庭，到头来，等到的是秦思璇身死，你不顾三年夫妻情分，把我送入监狱，毁我向家，毁我右手。 现在，我在仓库，谨小慎微的生活着，安分得不能再安分，照样有人找我的麻烦。 傅承勋，你可知，这世界，早已不是安分二字就能护我平安了。 你毁我的人生，欠债？ 到底是谁欠了谁呢？ …… 向挽歌睡得迷迷糊糊醒过来，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醒了？”祁宁手里拿着一箩草莓，吃的正起劲，看到她醒过来，轻飘飘的开口。 向挽歌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 视线落在祁宁脸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工作不忙吗？没有病人吗？” 祁宁上下打量了一眼她：“你不就是我的病人吗？” 向挽歌表情一顿，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握紧。 脸上却是一切如常：“我没事，就是被关了一夜，有些受凉而已。” 祁宁哦了一声，又抬手去拿箩里的草莓，草莓快到嘴边，祁宁突然收回手，递到向挽歌的面前：“这草莓挺甜的，你吃一颗。” 向挽歌下意识伸出左手去拿。。 可她的手刚伸过去，祁宁突然收回了那颗草莓：“你现在怎么那么喜欢用左手啊，拿右手拿，人的四肢都是用进废退，用右手。” 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向挽歌愣了一秒，若无其事的开口：“你也说了用进废退，多用用左手也很好的，右手……” “向挽歌……” 未说完的话被男人厉声打断，紧随其后是草莓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祁宁动作粗鲁的掀开被子，将她藏在被子里面的右手拿了出来。 “向挽歌，我就问你，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多久，若不是今早我给你详细检查身体的时候自己发现了，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多久？” 向挽歌下意识抿唇，嘴唇干涩，有些苦。 她慢慢抬头，祁宁已经站了起来，双上放在腰上，脸部肌肉紧绷，似乎在压制着怒气。 低头缄默许久，她缓缓伸出左手，拉了拉祁宁的衣摆。 “祁宁。” 她轻声唤着这位曾经的师兄，语气轻缓。 祁宁不应，平静了很长时间的情绪。 “向挽歌，告诉我，你右手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向挽歌转移视线，看向窗外。 第63章 平静阐述，背后又是多大的悲痛 声音淡漠而平静：“正如你察觉到的，我的右手废了。” 废了？ 祁宁身子来回转来转去，像是极力的在保持着自己情绪的稳定。 “废了？向挽歌，你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你怎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废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再也握不了手术刀了，你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 向挽歌收回视线，落在祁宁身上：“我知道，四年前我就知道了。我知道我的右手废了，知道我上不了手术台，别说是上手术台了，我连用右手扎头发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 祁宁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注视着她说每一句话的神情。 平静淡漠，情绪始终维持在一个范围内，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的起伏。 祁宁难以想象。 四年前的向挽歌把自己的右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一点小小的划伤她都紧张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她却能如此平静的说这些话，祁宁简直无法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让她做到现在云淡风轻的说出自己右手废了的话。 沉默许久，他压着情绪问：“是谁做的？” 向挽歌垂着头，视线落在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右手上：“是谁做的早已经不重要了。” 不告诉祁宁是傅承勋，是向挽歌考虑过后的结果。 祁宁性子偏执，作为傅承勋的私人医生是不可违抗的命令，告诉了祁宁，也只是让他在对着傅承勋的时候，多了一份难受而已。 她的右手早就废了，就算祁宁知道是傅承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的右手也回不来了。 祁宁眸色复杂：“你不愿意告诉我？” 她低头沉默，半响后抬头：“都过去了。” 祁宁没有想到，向挽歌会是这般敷衍的态度，顿时怒气横生：“好，向挽歌，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我特么还问这些做什么啊，果然，四年的牢狱，真的让你变得不像你了。” 失望的说完这些话，祁宁便快步离开。 祁宁走了许久，向挽歌都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坐在病床上，直到病房门被敲响，苏泽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向小姐。” 向挽歌点了点头：“苏特助好。” 苏泽在刚才祁宁坐着的位置上坐下，对于地上的狼藉没有多问。 “向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了，等会就可以出院了。” 向挽歌没有忘记傅承勋离开之前说的话。 她不怕他怎么惩罚她，但是却怕他又对向煜的手术费生出别的心思，所以，她还是顺着他的心思为好。 “嗯，没事就好，我来是想跟向小姐了解一下昨晚你被锁在仓库的事情。” 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向挽歌的面色有些不太好。 想到傅承勋不问原因就那么一阵讽刺的话，她眸色有些冷。 说话的语气也多了一分淡漠：“你们傅总不早就认为是我不安分做不该做的事情，得罪仓库的员工，既然这样，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必要？” 第64章 毒舌之人，这其中的关心她明白 苏泽有些惊讶：“傅总对您说过这样的话？” 向挽歌视线落在右手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所以我才说苏特助跑这一趟是没有必要的。” 苏泽表情微顿，随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的尊敬：“傅总应该是在跟向小姐说气话，向小姐还是跟我说一下昨天的情况吧，我回去也好跟傅总交差。” 向挽歌抬头看苏泽不得不说，围绕在傅承勋身边的人，都是很优秀的人。 就如此刻的苏泽，傅承勋说话狠厉不留情面，苏泽作为下属，却以这样迂回的方式护了傅承勋的名声，也让她找不到拒绝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情况，就是我晚下班，被留在了仓库，仓库门被锁，我出不去。” “就这些吗？向小姐。” 向挽歌侧眸，视线再次落到窗外：“就这些。” 苏泽沉默，许久后。 “向小姐是不想说那个人？” 向挽歌眸色清淡：“没什么好说的，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我刚到仓库，受到排挤，我明白这个道理。” 苏泽眼里神情复杂：“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向小姐有了这样的想法，您现在在傅氏集团，别说您曾是傅总的妻子，就算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仓库员工，这件事情也应该调查清楚，傅氏集团容不得这样背后做下作之事的人。” “既然这样，那你们自己去调查监控，自己去查，不必来问我。” 说完，向挽歌便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一直到苏泽离开，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 祁宁再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之前被向挽歌气的他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生了一下午的闷气。 傅承勋打电话来他这里，让他给向挽歌买点吃的，他这才出了办公室。 站在向挽歌病房门口，病房们没有关严实，透过缝隙，祁宁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向挽歌。 女人背对着他，手微微抬起让阳光透过她的指缝穿过，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此刻却给了祁宁一种凄凉孤独的感觉。 这不是只坐了四年牢的向挽歌，还是失去了她引以为傲右手的向挽歌。 “扣扣……” 他敲响病房门，在向挽歌看过来时迈步走进去。 将手上的东西丢在床头的柜子上，随意的在向挽歌病床前坐下。 向挽歌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应该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中。 她想了想，决定主动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傅承勋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噢。”向挽歌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祁宁看都不看她：“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傅承勋那个变态给我打电话，我才不踏入你的病房。” “……” 向挽歌沉默一秒：“祁宁，我知道你为我惋惜，但我右手废了已然是事实。” 事实，就须得接受。 祁宁本来就很别扭的坐在那里，听到这话，情绪又上来了。 “事实？，向挽歌，我看你就是一点都不在乎医生这个职业，一点都不热爱这个身份。” 第65章 一碗混沌，勾起的过往 向挽歌掀唇淡笑，唇角带着那么一丝苦涩。 “那些都不重要了。” 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她医生的职业生涯在四年前就被傅承勋毁的彻彻底底、 祁宁皱眉看她：“是是是，不重要了，我看你就是在嫁给傅承勋的那三年，脑子坏掉了。” 向挽歌轻笑：“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庆幸，现在我不是傅承勋的妻子了。” 祁宁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怎么笑得出来，好了，快吃吧，这是傅承勋让我去给你买的混沌。” 向挽歌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碗混沌上，眸色不自觉变化。 在她的记忆深处，有这样的一幕曾经发生在她，秦思璇，傅承勋的身上。 那一年，是她跟傅承勋婚后一年的纪念日，傅家二老让她跟傅承勋一起回去吃饭，可傅承勋却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感受，公然带着秦思璇一起回到傅家。 这就算了，还当着傅家二老的面，指使她去给秦思璇端混沌，那个时候的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改善她跟傅承勋关系上，对这样的小事也没有拒绝。 她起身去端了混沌，但却不小心摔倒，将混沌打翻，汤汁溅到秦思璇身上，傅承勋大怒，跟她大吵了一架，之后更是跟她足足了冷战了一个多月。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傅承勋熟知秦思璇喜欢吃的东西，对她这个妻子却从头到尾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傅承勋是不会爱上她的。 可能就是为了惩罚她的愚蠢，所有后来老天爷才给了她这么沉痛的一击，几乎是毁了她整一生。 “想什么呢？”祁宁不满的声音拉回向挽歌的思绪。 她慢慢回神，再看那碗混沌，心里却只剩下了一顿的排斥。 “放那吧，我不想吃。” 祁宁冷哼：“不吃？我看你脸色苍白，从身体到心灵都出了很大的问题，再这么任性下去，我看大罗神仙都挽救不回你的身体了。” 向挽歌将身子靠在身后，脸上表情淡然：“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不想吃而已。” 祁宁点头，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是，你只是不想吃而已，反正我又说服不了你，我打电话告诉傅承勋好了，反正这东西也是他让我买的。” 眼看着祁宁泽马上就要掏出手机给傅承勋打电话，向挽歌急忙出声阻止：“不要给他打电话。” 祁宁视线落在床头上，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她再不吃，他就真的要给傅承勋打电话了、 无奈之下，向挽歌只是妥协。 端着那碗混沌，向挽歌慢慢吃着。 祁宁慵懒的坐在位置上：“我说向挽歌，你为什么还能留在傅承勋的身边，他可是亲手把你送到监狱的人。” 向挽歌舀起混沌，轻轻吹着：“我有我不得已的原因。” “不得已的原因，你弟弟吗？” 向挽歌点了点头：“嗯，我弟弟病的很严重，我需要一笔昂贵的手术费跟术后康复的费用。” 祁宁睨着她：“就这些？” “不然呢？” 第66章 旧情难忘，她又不是犯贱 祁宁摊了摊手：“我以为，你还对他旧情难忘呢！” 向挽歌手上动作顿住，半响，她漠声回：“祁宁，我至于那么犯贱吗？” 对傅承勋旧情难忘？ 经年流转，傅承勋给她的伤害如芒刺背，她的确难忘，但是难忘的并不是那所谓的旧情，而是午夜梦回时候，心里难以抑制的恨意，悔意。 恨傅承勋为何能做到对她如此狠，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眼瞎爱上这样一个报复心这么强烈的男人。 祁宁撇了撇嘴，没有再说傅承勋。 “你弟弟的手术时间定下来了吗？” 向挽歌点了点头：“定下来了。就在明天。” “明天？” “嗯。” “你不去陪着一起进手术室吗？” 祁宁的话让向挽歌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她抬起头：“祁宁，我不能进手术室。” 清淡的一句话，却让祁宁脸上随意的表情消失。 “你说什么？” 看着祁宁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向挽歌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我刚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我弟弟突发情况，我陪着他进了手术室，但是，当我站在手术室里，看着那些熟悉的环境，我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祁宁，曾经站在手术台上的我现在连进去手术室待着我都做不到。” 沉默，无止境沉默。 向挽歌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祁宁来说比她的右手废了还难以接受。 她静静地坐着，等着祁宁消化这个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宁终于开口：“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向挽歌摇了摇头：“不知道。” “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没有。”出狱以来，她带着向煜，基本的生活都是问题，又哪里了来的钱去看心理医生呢。 祁宁低头沉默良久。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心理医生看看。”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向挽歌，我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你跟傅承勋的恩怨情仇也好，你其他的事情也好，我都随你，但是看心理医生这个事情，必须听我的。” 祁宁的态度强硬不容拒绝，向挽歌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顺着祁宁。 祁宁对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其他方面，他从来不过问她的决定，但一旦涉及到医术有关的，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决定。 或许，这就是祁宁对医学的敬仰跟执着吧。 “那你弟弟明天手术，你要去手术室外面等着他出来吗？” 向挽歌无声低叹：“这哪是如今的我能够决定的事情，傅承勋若是不许，我连自由出行的权利都没有。” 傅承勋的变态程度祁宁自然是知道的。 他有些不大耐烦：“我说你跟傅承勋啊，就是两个极端，偏偏，两个极端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发起疯来，没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得了。” 向挽歌笑而不语。 “这样吧，我帮你去看看，你把你弟弟在哪个医院，主治医生告诉我。” 祁宁能够抽出时间去看，是向挽歌最大的欣慰。 她连忙把向煜在的医院以及主治医生告诉了祁宁。 “谢谢你，祁宁。” 第67章 夜来别墅，又是一顿战斗 祁宁不大自然的偏过头：“你不用谢我，向挽歌，我做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听我的，去看心理医生，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切磋医术呢。” 向挽歌点了点头。 祁宁的执着她知道。 但是，更多的话，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给他更多的答复。 她就算治好了心里的排斥，她的右手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没有办法。 这个事实，她早就知道。 …… 向挽歌没有在医院待很久，她的昏迷只是因为受了刺激，没有太大的问题，不想在医院多待，所以晚上向挽歌就在祁宁的允许下，离开了医院。 从她离开医院到回到别墅，傅承勋都没有再出现过，来接她回别墅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司机。 “向小姐回来了。” 别墅门口，向挽歌刚从车上下来，文姨就迎了上来。 “文姨。”她轻轻唤了一句。 文姨握住她的手，脸上都是感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什么事吧？你这孩子，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担心你。” 向挽歌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文姨，让你担心了。” 文姨牵着她，一边走，一边开口：“我担心算什么啊，昨天晚上，傅先生才是差点着急坏了。”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只觉得文姨说的这话，格外的没有可信度，傅承勋担心她？早上还在病房催促她赶紧出院去工作，态度恶劣惹到恨不得她死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担心她呢。 文姨并未看出向挽歌情绪的变化，还在接着说：“傅先生昨晚早早的就来了别墅，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向小姐，后来傅先生接到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若不是今早苏特助来别墅拿傅先生遗留下来的文件，我还不知道向小姐昨晚被人锁在仓库了呢。” 文姨絮絮叨叨的话在耳边响起，向挽歌脸上表情并未有太多的变化。 傅承勋待她，从来都是折磨不死就往死里折磨，怎么可能担心她呢。 就算是担心，也是担心她这么轻易地死了，不能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 身体还有些不太舒服，向挽歌没有在客厅多待，直接就回了卧室。 晚上九点。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向挽歌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从被子里面伸出头。 当看到来人是傅承勋时，她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随后，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已经迈步走到床边的男人：“傅先生，晚上好。” 待客一般的话语从床上女人口中吐出，傅承勋黑眸微眯。 “向挽歌，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态度，像是什么吗？” 像什么？ 不用多想向挽歌都知道傅承勋下一句话是什么：“傅先生是想说挽歌刚才说的话就像是魅色的小姐说的话吧？” 他不是一直这样想她的吗？下贱，没有一丝尊严。 男人勾唇讥诮：“你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语气，态度是这样。” “怎么会不知道呢？傅先生常常提在嘴边的话，挽歌不敢忘。” 第68章 丢入浴缸，冰冷刺激了情绪 男人骤然发怒，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怒气：“既然知道，就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你不觉得恶心了你自己，我还觉得是恶心了我。” 恶心？ 向挽歌心里觉得好笑至极。 傅承勋，既然觉得我恶心，你为何不放我自由呢？ 还是说，在你眼中，看着我在你的折磨中痛苦来回，让你觉得有甚大的快意？ “不好意思，惹得傅先生不快了，既然傅先生不喜欢挽歌热情的问好，那挽歌先睡了，傅先生请自便。”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自顾自的躺下，没有再给傅承勋一个多余的表情。 傅承勋冷眼看着躺在床上把自己无视得彻底的女人，胸腔怒火一阵翻涌。 他快步上前，在向挽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其整个人抱起了起来。 而躺在床上的向挽歌，身体突然悬空，她惊声开口：“傅承勋，你干嘛呢？” 男人侧脸紧绷一言不发，明显暴风雨欲来的前奏。 看男人一步一步的走着，就在向挽歌想，傅承勋会不会直接把她从别墅二楼丢下去的时候，男人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傅承勋……” “噗……” 向挽歌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以抛物线的趋势，被男人直接丢到了盛满水的浴缸。 水的温度很低，在这深冬时节，几乎在接触到水的瞬间，向挽歌就从浑身战栗，颤抖不停：“傅承勋，你疯了？” 冰冷的水温刺激下，她不再是卑微的样子，她挣扎着从浴缸里站起来，指着傅承勋大声喊。 男人上前，一言不发，脸色阴沉比刚才更甚。 “我疯了是不是，我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疯了。” 话落，男人长腿一伸，走进浴缸里面，本来还挺大的浴缸因为男人的到来变得狭窄起来。 向挽歌冷的全身发抖，思维跟不上，还未反应过来傅承勋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突然凑近，随后，霸道而炙热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其实说是吻，倒还不如说是咬。 她一直拒绝，甚至不惜用牙齿咬，男人紧追不放，口里有血腥的味道，向挽歌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傅承勋的血，她左手死死的推着男人的身体，但男人纹丝未动。 这个痛苦带着惩罚的吻一直持续到向挽歌觉得自己的的嘴唇都麻木了方才结束。 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在男人松开自己的那一刻，向挽歌整个人就朝着身后倒去。 面色深不可测的男人再次伸出手，将她整个人环住。 “向挽歌，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既然能给，就能收回。” 向挽歌瞪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傅承勋你什么意思？” “以后你再这样挑衅我，惹我生气，今天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再有下一次，我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向挽歌咬住下唇，前一秒的嚣张在这一刻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顺从卑微的姿态。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忘了傅承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69章 一语中的，她们本就都是疯子 傅承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性子阴沉狠厉，不容许任何人招惹他。 这样的人，四年前能够一句话送她入狱，四年后也能一句话断了她在江城所有的生路，怎么会是她能够轻易惹怒的人呢。 傅承勋刚才话未说的直接，向挽歌却是明白。 他在用向煜威胁她！ 这一夜，向挽歌被傅承勋在浴室要了许久，再次回到大床上，入睡之前向挽歌的心里，只觉得像针扎着一样疼。 前一秒还残暴的对她说着要挟的话的男人，下一秒却能直接在浴室里，一遍一遍的要着她。 明明恨彼此恨得痛彻心扉，却还能做/爱的估计也就她跟傅承勋了吧。 果然，就如祁宁说的那样，她跟傅承勋一样，都是疯子！ …… 次日清晨，向挽歌顶着酸疼的身子醒过来时，床上已经没有傅承勋的影子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向挽歌早已经没有多余的感受，于傅承勋而言，她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在他的心里，恨她到了极致，怎么会像普通夫妻那样，跟她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 没有任何留恋，向挽歌从床上下来，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洗漱好下楼。 楼梯口，看到坐在沙发上，无聊打游戏的祁宁时，她惊声开口：“祁宁？” 祁宁转头，看到下楼的她，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又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三分钟后，胜利的游戏音响起，祁宁收起手机，再次回头，对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早上好啊。” 向挽歌反应有些慢的回了一句：“早上好。” “要吃早餐吗？” 向挽歌点了点头，随后才开口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接你去医院？” “接我去医院？”向挽歌重复了一遍祁宁的话，声音带着疑惑。 祁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感谢我吧，向挽歌，在我的请求之下，傅承勋给了你一天自由的时间，你不用去公司了，可以跟我一起去医院陪着你弟弟手术。” 消息来得太突然，向挽歌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应该保有什么样的表情。 还是文姨过来，叫她过去吃早餐，她才想起来问祁宁：“你怎么跟他说的？” “很惊讶，很好奇是吧，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祁宁一副拽到天边的样子，说完这话，就催促她赶紧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去医院。 向挽歌虽然还是很疑惑，但是却没有再接着开口问了。 既然祁宁都说了，傅承勋答应了，那么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如愿可以去医院陪着向煜，等着向煜做手术了。 …… 吃完早餐，向挽歌就跟祁宁一起去了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向煜还在病房里，有护士在边上帮他准备术前准备。 几乎在他们出现在门口的瞬间，向煜就看到了她们。 “姐。” 少年惊喜中带着激动的声音传来，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带着祁宁一起走进去，先是给了向煜一个温暖的拥抱，她才在病床前坐下。 第70章 浅浅交谈，她为何会爱这样的一个人呢 “怎么样，紧张吗？”她温声开口，声音轻柔舒缓，跟平日里与其他人说话时候的冷淡疏离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紧张，有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向挽歌欣慰得摸了摸向煜的手：“刚才我看你视线一直落在门口处，你一直在等我？” 向煜点了点头。 向挽歌的心里满是心疼，同时对祁宁的感激也多了一份，幸好祁宁帮忙了，不然，她就要让向煜白白等待了。 “不要担心，就是去手术室里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嗯，我知道。” 姐弟俩又说几句话，护士就适时开口：“手术时间快到了，我们去手术室吧。” 向挽歌颔首，陪着向煜一直到手术门口。 “家属在外面等着。” 护士公事公办的说完这话，就推着向煜进了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点一点的关上，向挽歌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握紧。 “很担心？”祁宁的声音传来，向挽歌思绪有些飘忽：“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祁宁轻笑出声：“我看啊，你就是因为太清楚这手术了，才会有这些担忧。” 向挽歌转眸，看着已经在手术室门口长椅上坐下的祁宁，抿抿唇，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祁宁也不在意：“所以我说，傅承勋真是把你毁的彻底。” 向挽歌脊背挺直，听到祁宁说这些话，心里除了苦涩之外还是苦涩。 她走到祁宁身边的长椅上坐下，眸光却是落在手术室门口的方向：“祁宁，这台手术如果是你来做，你有多大的把握。” “你呢？”祁宁不答反问。 向挽歌默了一秒：“我连站到手术台都做不到，何不再问这样的问题呢。” 祁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半响。 “也是，这台手术啊，如果是我来做的话，排除一切意外事故的发生，定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但是如果是你来主刀这场手术，我想，我坐在外面再担心的就不是手术成功与否，而是我需要坐在这里等多长时间。” 祁宁，同门师兄，一向都是以毒舌著称，能够这般直接而不避讳的夸奖人，实属难得。 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心力，在这情况下，还能云淡风轻的对着祁宁说了一句：“能够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我很欣慰。” 祁宁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是吗？可是你却因为爱了一个傅承勋，葬送了大好的前途。” 向挽歌点头，声音轻缓，像是在回答祁宁的话，也像是自言自语：“是啊，我当初为什么要爱这样的一个人呢。” 若不是爱上傅承勋，她可能会出国接受更为顶尖的医学，然后找一个跟自己志同道合男人结婚生子，过着普通而幸福的生活。 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因为一个爱字，把自己活成这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整个过程，向挽歌都没有闭过一次眼。 “咳咳……” 不停的咳嗽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响起，祁宁看不下去了。 第71章 阵阵咳嗽，她说没事 “你为什么会一直咳嗽，昨天离开医院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 向挽歌垂眸，最后还是没有把昨天晚上傅承勋半夜发疯把她丢到冰冷的水里的事情告诉祁宁。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 祁宁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作吧，你就。你以为你的身体还是从前吗，你现在的身体免疫力早就差到不行了，在不注意着一些，我看你直接没有必要等着弟弟了，说不定你弟弟还没好起来，你倒是先他一步走了。” 祁宁话虽难听，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担心她。 向挽歌心里明白， 她给了祁宁一个放心的表情：“放心吧，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祁宁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两人又等了一会，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手术室门打开，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 为向煜做手术的医生走了出来。 “向小姐，你弟弟的手术成功了。” 向挽歌双手合十，感谢的对着医生鞠了一躬。 “谢谢。” “不必客气，你弟弟已经转入病房了，但是因为麻药的原因还未醒过来，你们可以先过去，一边休息，一边等着他醒过来。” 向挽歌点头。 目视着医生离开，方才快步朝着的向煜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向煜还没有醒过来。 向挽歌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祁宁先离开了，似乎是因为他那边医院有事情。 在向煜的病床前坐下，向挽歌体会到了出狱以来第一次的喜悦。 向煜的手术成功了，若是往后没有术后排斥的异常反应，他就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以正常的去上学，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想到这里，向挽歌突然觉得，无论是傅承勋对她的折磨还是侮辱，跟向煜的康复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 向煜是在晚上九点醒过来的，看到他睁开眼睛，向挽歌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小煜。” 向煜的身体还很虚弱，虽然醒过来了，但说话还是很困难。 向挽歌明白，她握着向煜的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事了，没事了，小煜，手术成功了，你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向煜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说，他很开心。 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直持续着，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 傅承勋来到病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身着素色长裙的向挽歌站在病床前，脸上带着真诚温和的笑意。 那笑，跟平日里虚伪应付伪装的笑不一样，仿若，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傅承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那一刻，竟然觉得这样的一幕是极为奢侈的事情，能够看到这样真实不伪装的她。 “傅总，要进去吗？” 耳边传来苏泽低声提醒的声音，傅承勋回神，又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淡淡的嗯了一声，病房门被苏泽推开，傅承勋迈步走进去。 向挽歌闻声看过来，见是傅承勋跟苏泽，脸上的笑消失不见，转为惊慌。 第72章 他来接她，是不动声色的要挟 向煜对傅承勋，因为她的原因，一直都有着恨意，此刻傅承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万一引起向煜情绪的激动该如何？ 她下意识拦住向煜的视线，但是向煜却拉住了她的手。 她转头，就看到向煜对着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没有那个必要。 向挽歌没有想到，向煜的态度会如此的平静。 她去看傅承勋的表情，男人侧脸沉稳俊逸，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向挽歌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不知道傅先生来这里是？” 傅承勋视线从床上的向煜身上移开，回到向挽歌脸上，声音淡漠清冷：“现在什么时候？” 向挽歌不是愚蠢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傅承勋的意思。 她现在是被傅承勋买下的人，什么人身自由她都没有，这难得的一天还是托了祁宁的福才得到的。 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傅承勋来这里，是来找麻烦来了！ 不想让傅承勋当着向煜的面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向挽歌连忙开口：“不好意思，我待着待着就忘记了。” 男人薄唇紧紧地抿着，没有再说话，淡淡的瞥了一眼她。 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走之前留了三个字：“三分钟。” 看着被带上的病房门，向挽歌愣神了许久，直到衣服被床上的向煜拉了拉，她才回过神。 “小煜，你好好休息，我后面再来看你。” 向煜定定的看着她，许久，他沙哑着声音开口，从语气可以听出来，说话，还很吃力。 “你要跟傅承勋一起走了？” 向挽歌垂眸沉默一秒。 “嗯，他来医院接我，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话，但是显然已经对我这么晚没有回去有了意见。” 向煜定定的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放开了她的手。 向挽歌知道向煜这样的情绪代表着什么。 她伸出手，帮向煜拉了拉被子，声音温和：“我知道，你对傅承勋很讨厌，不希望我回他那里，但是小煜，现在的我们，别无选择。” 向煜侧过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向挽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慢慢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小煜，我希望你明白姐姐诸多的无奈跟身不由己。我走了，我回叮嘱医生护士好好照顾你，至于我，条件允许了我又来看你，你好好休养。” 向煜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注视着向挽歌离开病房，躺在床上的他脸上都是自责。 若不是因为他，姐姐又何必隐忍所有恨意去跟傅承勋来往。 …… 病房外，向挽歌几近面无表情的走到傅承勋面前：“走吧。” 傅承勋垂眸看她，片刻，抬起修长的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医院外走去。 向挽歌思绪有些飘忽，没说什么直接跟了上去。 在回别墅的路上，是苏泽开的车，，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坐在后座。 她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向煜手术成功，她心里最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第73章 莫珊珊之事，怎会是帮她报复呢 她的心里一直悬着的担忧终于落下，但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似乎更加空了。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走，似乎成为了她现在最无奈，最迷茫的一个问题。 近期内离开傅承勋是决然不可能的，差傅承勋的一百万，她还一分钱都没有筹到。向煜的身体也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她无法这个时候走。 而且，她如果这个时候走了，傅承勋肯定不会放过她。 连带着不会放过向煜。 可是再跟傅承勋像之前那样的生活，她觉得，她接受不了。 傅承勋无意转眸，看到的就是向挽歌靠着车窗，看着车窗外发呆的一幕。 这个时候的向挽歌跟刚才在病房的向挽歌判若两人。 在病房里的她，真实不伪装，跟向煜说话时候，他真切的看到她的喜悦。 可是现在的她，视线落在窗外，脸上都是淡漠疏离。 这样的她，无端的，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弟弟的手术费是我给的。”他沉声开口，打破沉默。 “现在他手术成功，你对我就是这态度？” 向挽歌闻声转头，男人如墨一般幽深的眸光落在眼前，向挽歌突然觉得好笑。 她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似嘲讽，又似挖苦。 “不知道在傅先生看来，我应该对傅先生保持什么样的态度？” “我救了你弟弟，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态度？” 向挽歌单手撑着脑袋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脸上还是那抹淡淡的笑意，眸光却是冷的彻底。 “救了我弟弟？是啊，若是没有傅先生的手术费，我弟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对傅先生感恩戴德，谢谢傅先生给我这笔手术费？” 傅承勋黑眸暗沉：“难道不是？” 向挽歌轻轻的笑：“可是傅先生似乎忘了，我弟弟的手术费，是我情愿让傅先生睡，让傅先生侮辱换来的。” “向挽歌，时刻把这样下贱的话挂在嘴边，你是觉得很光荣是吗？” 向挽歌本想说，在他傅承勋看来，她向挽歌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看傅承勋身上蠢蠢欲动的怒火，想到昨天晚上傅承勋把她丢到冰凉的浴缸里的那一幕，她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这男人狠起来没有任何人比得过，她还有向煜要照顾，还要带着向煜一起离开，她还不能就那么被傅承勋弄死。 “傅先生说笑了，挽歌还是知道一些廉耻的。” 男人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一点基本的自尊。” 向挽歌垂眸笑而不语。 她哪里还有什么自尊啊，她向挽歌的自尊，早就被他一次次践踏得渣都不剩了。 …… 傅氏集团。 向挽歌如往常一样，来到仓库。 仓库的员工之前都在坐着自己的事情，看到她进来，所有人突然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人的眼里神情很复杂，有害怕，也有疑问。 向挽歌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神情，她扫视了一周，好像没有看到莫珊珊的身影。 正当向挽歌心里疑惑不解的时候，仓库的管理员突然叫住了她。 第74章 恨她入骨，左右不过一场报复 “向挽歌，你跟我来一下。” 向挽歌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 仓库管理员狭小的办公室内，向挽歌淡声开口询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仓库管理员看了她一眼，随后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表情变得莫名的尊敬：“对不起，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之处，请向小姐见谅。” 向挽歌表情僵住，看着仓库管理员莫名的行为，只觉得受宠若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你是我的领导，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仓库管理员脸上都是惊慌的表情：“向小姐您快别这样说，我之前是不知道您是傅总的前妻，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您再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我了。” 傅承勋的前妻？ 原来是知道她跟傅承勋的关系了。 原来对她突然的客气，是因为傅承勋？ “你怎么知道我是傅承勋前妻的？还有莫珊珊为什么不来上班？” 向挽歌不是傻子，从她进入这里，所有人的异样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发生过什么，这些人又怎会是这样的表情。 “昨天，傅总带着苏特助来了，向小姐被锁在仓库的事情也查清楚了，是莫珊珊做的，傅总大怒，直接开除了莫珊珊，也放话，从此以后，在整个江城，任何一家公司都不能再收莫珊珊这个员工。” 仓库管理员的话响砸在耳边，向挽歌心里有些讶异，傅承勋竟然真的来处理这件事情了，而且还给了莫珊珊这么沉重的一击，有了傅承勋这句话，莫珊珊往后还想要在这江城有一个工作，几乎是不可能了。 “之前一直不觉得莫珊珊会做出什么大事，对莫珊珊针对您的事情我也没有放在心里，后来导致莫珊珊让您锁在仓库一晚上，是我的疏忽，希望您不要计较，傅总那里，也请向小姐多说几句，让傅总别迁怒于我。” 管理员一脸的紧张担心，讨好，向挽歌不会看不出来。 “抱歉，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傅承勋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是他前妻，而是因为莫珊珊做的事情触到了傅承勋心里的禁忌，傅承勋对下属的要求极高，即使莫珊珊只是一个简单的仓库员工，傅承勋也决然不能允许这样私底下做动作的人留在自己的公司。” 眼看着管理员脸上表情一点一点的呆住，向挽歌继续往下说。 “我之于傅承勋，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不对，应该这么说，傅承勋恨我，如果这不是傅氏集团，我那晚死在仓库里，傅承勋都不会过问一句，甚至还可能因为我死了，而畅快的高兴三天三夜。” “所以，你没必要对我这么殷勤，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 话落，向挽歌不再看管理员的表情，直接迈步就离开了这狭小的办公室。 这个插曲，在她的心里并没有留下太大的波动，正如她跟管理员说的，她不会傻到认为傅承勋做这些，是在为她出气。 那男人恨她到那地步，怎会为了她而去处罚别人呢。 第75章 公司门口，笑的邪魅的男人 这一天，照常上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照常下班。 傅氏集团门口，向挽歌正准备到公交车站坐车坐车，突然一辆骚气高调的兰博基尼停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的去路挡的死死的。 向挽歌下意识皱眉，正准备绕过这车子，突然从车上下来的俊逸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向挽歌。” 张狂的男声叫出她的名字，向挽歌抬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沐一航。 走是不可能的了，出于基本的礼貌，她低声开口叫了一声：“沐先生。” 沐一航脸上尽是邪魅的笑意，他自来熟的挽住向挽歌的肩膀：“看到我了，还准备走，你很不待见我？” 向挽歌淡声否认，情绪没有太大的的起伏：“沐先生误会了，我身份低下，沐先生乃是衿贵之人，不该跟我这样的人有过多的来往。” 沐一航突然大声笑：“是吗？可是我就是喜欢跟这样的你来往怎么办？” 富有深意的一句话让向挽歌眉头拧的更紧：“沐先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沐一航突然凑近，向挽歌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 这微妙的动作沐一航尽收眼里，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看破却不说破。 “向挽歌，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向挽歌抬眸，注视着沐一航脸上玩味的笑。 她表情依旧淡漠疏离：“沐先生不是喜欢我，而是对我傅承勋前妻这个身份感兴趣吧？” 沐一航脸上的笑意扩大：“真是个聪明的人啊。” 向挽歌垂眸沉默一秒，抬起头看沐一航：“沐先生，我不知道，你除了要跟傅承勋合作，还要做什么，但是有句话，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清楚的告诉沐先生，我是傅承勋的前妻没错，但是傅承勋对我，没一点的感情，从上次他让我去陪酒就看得出来，在他的心里，我向挽歌不过就是一个陪酒女，沐先生接近我，得不到任何的东西。” 一连串自贬的话语从向挽歌的口中吐出，沐一航的表情有了片刻的愣怔。 这女人，口口声声都是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眼里却从头到尾，没有一点风尘女人的样，那又内到外散发着的清冷气息，以及说话时自成一派的孤傲，都让她充满了魅力。 “是吗？你怎么就认定我接近你，最终目的是傅承勋？”这是他最疑惑的一点，他自认，伪装的还算是成功。 向挽歌语气依旧清淡：“沐先生，我只是坐了牢，并非是连脑子都没有了。” 沐一航微愣，随后大笑：“好，很好，我喜欢这样的性子。” 向挽歌皱眉，猜不透沐一航此刻的想法，看了一眼时间，耽搁得已经够久了。 “对不起，沐先生若是想玩，大可找其他人，挽歌就不奉陪了。”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准备绕过沐一航离开。 这一次，沐一航没有拦着她，而是跟在她后面。 “你要去哪里？” “公交站。” 她现在的经济情况，不能天天打车。 第76章 一个假设，他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上班开始，她每天都是从别墅走出来一段路程，然后坐公交到公司，回去也是在公司附近坐公交到临近别墅的公交站，走路到别墅。 日复一日，虽然路程有些远，有些累，她也慢慢的开始习惯了。 沐一航跟上来：“我送你。” “不用了。”想都没有想向挽歌就拒绝。 傅承勋性子阴沉难定，难保不会在沐一航送她回去后发火迁怒于她。 沐一航却不放弃，直接拉过她的手，就朝着车子的副驾驶走去。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送送你，让你体会一下我高超的车技。” 向挽歌不想上车，但是沐一航强行的把她推到副驾驶。 “好了，不就是送送你嘛，矫情个什么。这辈子能让我沐一航开车送的人可真是没有几个。” 向挽歌秀美的眉皱起，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沐一航已经一脚油门，车子瞬间飞驰。 “你住哪里？” 沐一航询问的声音传来，向挽歌想了想，随便给沐一航报了一个临近别墅的地址。 这个时候想要下车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让沐一航直接开车送她到别墅门口，她还是拒绝的。 先不说傅承勋看到沐一航送她回去会不会有怒气，就单从她这里，她还是不希望沐一航知道她住在傅承勋的别墅。 沐一航接近她的最后目的决然是傅承勋，现在让沐一航知道她住在傅承勋的别墅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幸沐一航也没有太大的疑惑。 她说完地址之后，沐一航就导航了她说的那个地址。 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沐一航一直都在哼着歌，看到她一直沉默看着窗外，他突然开口：“你当年，真的害死了傅承勋的爱人？” 向挽歌身体一僵，视线依旧落在车窗外，声音淡漠轻缓：“整个江城人都知道的事情，沐先生何必在问。” “可是我想听你说。” 向挽歌轻轻地笑，眸底却是一片冰冷：“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蝼蚁而已，我说的话，沐先生觉得重要的吗？” 沐一航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向挽歌突然好奇：“若是真是我害死的，沐先生会怎么想？是不是也觉得挽歌蛇蝎心肠，活该被傅承勋送入监狱？” 沐一航摇头：“不，如果真是你害死的，我只会觉得你是一个胆大的人。” 向挽歌脸上表情愣住，没有想到沐一航会这样回。 “当年的你还是傅承勋的妻子，那个女人跟已婚男人扯在一起，死了也是活该。” 沐一航目光凶狠的说：“要真说起来你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该妥协，让傅承勋找到任何怀疑的理由。” 向挽歌定定的看着沐一航，见面不过三次的男人，没有说什么相信她的话，但是字字句句，却是对秦思璇小三行为的怨恨。 这也是第一个，在假设她真的害死了秦思璇之后，还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人。 向挽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第77章 客厅相遇，她不想吵 原来，也还是有人觉得，在她，傅承勋，秦思璇三人的感情纠葛里，过错方是秦思璇那个婚姻介入者，原来，也还是有人觉得，她就算真的害死了秦思璇，也是秦思璇自找的。 可是啊。 四年前的她，在意傅承勋，担心傅承勋因为秦思璇有什么不测难过伤心，更加不喜欢她，在那台手术上，她竭尽所能，把自己所有的细心专注都拿出来帮秦思璇做了那台手术。 可是后来呢，无妄之灾降临，那个她爱到骨髓的男人从未相信过她说的一个字，冷漠无情的把她送入监狱，毁了她的人生。 真是一场讽刺至极的笑话啊！ …… 向挽歌回到别墅，意外的在客厅看到了傅承勋。 她发现，这段时间，傅承勋来这别墅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 沉默着走进去，向挽歌并没有要跟傅承勋说话的打算，这段时间，她跟他，心里都是积攒了巨大恨意的人，说话了，也不过是一场战争。 她径直迈步朝着楼上走去，却不料，低沉凉薄的男声及时开口，止住了她上楼的打算：“站住。” 向挽歌依言站住，静默一秒后，她淡声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傅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你没看到我坐在这里？” “看到了。” “看到了你还直接上楼？” 男人声音骤然加大，明显是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向挽歌抿了抿唇，转过身，看着傅承勋：“我以为傅先生那么恨我，应该是不希望我主动地上去碍你的眼的。” 傅承勋幽深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一迈，几秒后在向挽歌面前站定。 “向挽歌，谁允许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 向挽歌抬头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男人，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态度:＂这样的语气？从我进门到现在，没有一句话对傅先生出言不逊，话语皆是卑微的语气，顺着傅先生的心思走，挽歌倒是想问傅先生，这样的语气惹到傅先生了吗？＂ 傅承勋胸腔怒火，但在向挽歌这番话后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的确，从进门开始，她态度卑微，也没有做错什么。 可就是她这副样子惹怒了他，凭什么？ 凭什么她吃他的，住他的，还无视他？ 凭什么？ 他让她来这里，是要折磨她为死去的秦思璇报复的，不是让她来这里享受的。 想到这里，傅承勋突然低喊：“文姨。” 文姨连忙上前：“先生。” “从今天起，不要再给她做早餐，洗衣服，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自己做。” 文姨大惊，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向挽歌，尝试着为向挽歌解释：“先生，向小姐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不是很好，不能过度劳累。” “劳累？” 男人脸上尽是寒凉的神情：“谁说我让她来这里是来享福的。” 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向挽歌，看来我这段时间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罪孽了，既然这样，我不介意让你的生活更加难受一些。” 第78章 再度折磨，她早已不在意 对傅承勋说的这些，向挽歌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看着，漠不关心的听着。 “傅承勋，这就是你最新想出的折磨我的办法？” 男人神情冰冷无情，犹如一个讨债的撒旦。 “这本就是你应该承受的，向挽歌，你现在整个人都是被我买下来的，说白了，你在我这里，就是一个仆人，我说的话你没有任何资格反驳。” 向挽歌轻笑出声：“是啊，在傅先生这里，挽歌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我有什么反驳的权利呢。” “你知道就好。” “是，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呢，我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什么都可以顺应着傅先生，现在，我可以上楼了吗？” 男人沉默。 向挽歌只当这是默认，转身，迈步上楼，整个过程没有再看傅承勋一眼。 徒留傅承勋站在原地，眸色暗自变化着。 …… 自那日傅承勋放下话之后，文姨不敢再给向挽歌做饭，也不敢再给向挽歌洗衣服，整理房间。 但长久以来的相处，看向挽歌每日那么辛苦的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文姨还是有些难受。 特别是在发现向挽歌右手异样的时候。 那是一个早晨，向挽歌在打鸡蛋，文姨站在门口，看她单手操作有些困难，疑惑的问了一句：“向小姐，这打鸡蛋是个细致的事情，你为什么单手做啊？”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住，沉默数秒后，她低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文姨，我的右手早在四年前就废了。” 文姨表情瞬间变了：“向小姐你说什么？” 将文姨所有的惊讶收入眼里，向挽歌垂眸低笑：“很难接受是吧？曾经我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接受，但是啊，时光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仅仅四年的时间，我竟然也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 文姨脸色复杂：“傅先生知道吗？” 向挽歌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这世界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吧。” 她的手，可就是他让人废了的。 文姨不知道向挽歌这句话的意思，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既然傅先生都知道，那么，这些苦楚，定然是傅先生想要给向小姐的。 她一个佣人，即使心疼，也没有说话的身份跟立场。 …… 这天，向挽歌像平日那样去公司上班，但她刚走到公司门口，一个女人突然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前不久被傅承勋辞退的莫珊珊。 多日不见，莫珊珊神情落寞，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若不是那声熟悉的声音，向挽歌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挽歌。” 莫珊珊抓住她的手，眼里都是激动：“我终于等到你了。” 向挽歌垂眸看了一眼被莫珊珊紧紧握住的手，片刻抬起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挽歌，挽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没有认出你的身份，不知道你是傅总的前妻，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第79章 公司门口，莫珊珊向她求情 向挽歌比莫珊珊高了一些，此刻稍稍低下头，看到的就是莫珊珊眼中含泪的一幕。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莫珊珊，你不觉得你现在来求我这些，很没有道理吗？” 莫珊珊一脸不解看着向挽歌。 “莫珊珊，我自认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什么，可是从我进入仓库工作以来，你几次三番的针对我，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可是你呢，不但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一次比一次做的过分，这一步步的，难道是我逼着你这么做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挽歌，我求求你，帮帮我，让傅先生饶过我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我家里还有弟弟要读书，我爸妈身体不好，我不能没有工作。” 向挽歌任由莫珊珊摇着她的手，，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莫珊珊，你有你的家人要照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有弟弟，我弟弟现在还在医院，在把我关在仓库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弟弟怎么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莫珊珊，现如今的所有结果都是你自找的。” 莫珊珊满脸都是眼泪，整个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傅先生辞退我就够了，断了我在江城的生路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到哪里都没有人要我，我实在是绝望了，挽歌，你帮帮我好不好，给傅先生求求情好不好？” ——断了我在江城的所有生路。 ——到哪里都没有人要我。 莫珊珊说的这两句话让向挽歌的心里有了一丝异样，她想到了自己刚出狱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也如莫珊珊这样，所有的出路都被傅承勋堵死了，她到哪一个公司都没有人要她，就连最底层的清洁工都没有人敢要她。 那个时候的她也如此刻的莫珊珊这般绝望。 “挽歌，我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求了傅先生，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莫珊珊声声乞求的话从传入耳中，向挽歌僵着身子。 许久，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里有了一丝妥协：“放开我吧。” 莫珊珊手上的动作顿住，下意识的放开向挽歌。 “我可以去帮你求求傅承勋，但是，我在他那里没有什么话语权，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听到向挽歌的话，莫珊珊顿时止住了眼泪。 “挽歌，你答应我了？” 向挽歌近乎麻木的点了点头：“莫珊珊，你记住，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我圣母心泛滥，可怜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成为下一个我，我会去求傅承勋，但是傅承勋答不答应，我不确定。”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迈步朝着公司里面走去，没有再跟莫珊珊说过一个字。 莫珊珊站在原地，反应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向挽歌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80章 深夜到来，无足轻重之人为何要聊 什么叫做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她成为下一个她？ …… 晚上。 向挽歌回到别墅，一如往常，自己做饭，一个人吃饭，收拾厨房。 只是在做完这些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卧室而是坐在了客厅。 从八点坐到十点，一直到文姨上前，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卧室休息吗？” 向挽歌收回看电视的视线，转眸看站在她侧边的文姨。 沉默一秒，她温声开口：“文姨，今天晚上傅先生不过来了是吧？” 文姨脸上表情微顿，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向小姐第一次问到傅先生的事情。 “先生没有提前说过，怎么了，向小姐想先生了吗？” 亲密的话语从文姨的口中吐出，向挽歌先是一愣，随后轻笑：“文姨，你误会了，我只是找他有点事情。” 文姨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这样啊。” 向挽歌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 “文姨，我没有手机，能不能请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找他。” 文姨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给傅先生打电话。” “谢谢文姨。” 礼貌道谢后，向挽歌便迈步上楼回卧室。 卧室里，向挽歌站在阳台上，视线落在楼下的大门口。 她不知道，文姨打的这通电话会不会让傅承勋来，想到答应了莫珊珊的事情，她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若是傅承勋来了，她该如何开口？ 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傅承勋答应给莫珊珊一条生路？ 傅承勋差不多是在凌晨来到别墅的，向挽歌就那么站在阳台等了他几个小时。 卧室门被大力推开，向挽歌僵硬的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一身酒气，衣服有些凌乱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还未来得及开口，男人冷漠中夹杂着不耐烦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找我？” 极其简短的两个字，将男人的不耐烦体现得很明显。 向挽歌静默一秒：“你喝酒了？” 男人皱眉，语气讽刺：“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来管了？” 向挽歌眸色未变，语气淡漠冷静：“傅先生误会了，挽歌没有要管的意思，只是挽歌叫傅先生来，是有正事要聊，傅先生如今醉成这样，怕是无法聊了。” 傅承勋抬眸看她，幽深的黑眸因为醉酒有些迷离，但依旧的深不可测。 “你有正事要与我聊？向挽歌，你一个卑微下贱的人还能跟我聊什么?” 卧室灯光昏暗，男人倚靠在门上，姿态慵懒，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戏谑。 向挽歌明白，这是傅承勋对她的一种侮辱。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迈步想走进卧室。 “傅先生，我想跟你说说莫珊珊的事情。” “莫珊珊？”男人重复了一遍，对这个名字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向挽歌有耐心的解释：“就是之前把我关在仓库，被你辞退的那个女孩。” 男人挑眉，终于不再保持刚才的姿势，迈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无足轻重的人，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去跟你聊？” 第81章 连番羞辱，让她取悦他 傅承勋一遍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随意丢在地上。 向挽歌看了一眼朝着浴室走去的男人，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在手上，跟了上去。 “傅承勋，对于你来说，莫珊珊的确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甚至在你看来，辞退这样的一个员工，是每天都会在傅氏集团发生的事情，但你不知道，你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莫珊珊逼到了绝境。” 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的男人骤然回头，用一种向挽歌体会不出情绪如何的语气询问：“你在替她求情？” 向挽歌眉目低敛，语气不急不缓：“是。” 男人深邃的目光盯着她，语气依旧淡漠，但却给人一种无端的压力。 “向挽歌，那个莫珊珊前后找了你不知道多少次的麻烦，还将你关在仓库，你现在还来替她求情，你现在是在我的面前，彰显的你的圣母心吗？什么时候，你张狂骄傲的向大小姐也变成了这般面目可憎的虚伪之人？” 向挽歌脊背挺的笔直。 “傅先生说笑了，你口中的那个向挽歌早在四年前就死在监狱里面了，现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为了生活苟且偷生，卑微存活的普通人。” 傅承勋黑眸收缩，她这是在暗示自己，让她入狱受了多大多大的折磨吗？ “向挽歌，你这是在向我抱怨吗？抱怨我让你入狱，抱怨我毁了你的人生？” “挽歌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好，向挽歌你倒是告诉我，你刚才提到四年牢狱是想告诉我什么?” “还有，你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员工求情，我你用什么来求情，是你那早已所剩无几的尊严，还是在你看来，只要是你向挽歌说出来的，我都会接受？” 挖苦讽刺的质问声声入耳，向挽歌低着头，眼里并没有太多的光。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给莫珊珊求情，只是不想让她再走一次我曾经走过的路，不想让她再体会一次我的绝望。至于怎么求，用什么，只要傅先生答应放莫珊珊一条路，那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让你做什么都愿意。” “对。”向挽歌几乎想都没有细想就这么回。 并不是她圣母心泛滥，愿意为莫珊珊付出这么多。 而是因为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什么事拿不出的了。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灵。 洗漱台前，傅承勋一双深色的眸定定的盯着向挽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卑微，这样不符合她性子的话。 四年牢狱，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莫名的愤怒席卷全身，看着那个从头到尾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的女人，他突然大步向前。 将女人堵在身后的墙壁上。 “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他嗜血开口，声音明显是带着怒意。 “好，那我要你取悦我，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我就答应放那个莫珊珊一条生路。” 向挽歌平静的眸里染上一丝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想不到，傅承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取悦？ 第82章 所谓尊严，她早已没有了 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话语，他还真是能够说出口。 傅承勋啊傅承勋，我向挽歌年少无知时候爱上你，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 “怎么，后悔了？要是后悔了，你现在就可以放弃。” 在向挽歌微微走神这片刻，男人再次低声开口，声音冷厉无情。 向挽歌微微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数秒后，她淡声开口：“我做，但是希望傅先生说到做到，放莫珊珊一条生路。”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踮起脚尖，开始吻傅承勋。 与傅承勋的三年婚姻，因为傅承勋的厌恶，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亲吻。 出狱后，虽然跟傅承勋有过那么几次床事，但每一次都是傅承勋主动，她被动，而且两个心里有恨的人，又怎么可能和谐呢，多数都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折磨。 所有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取悦，她哪里会什么取悦，就连简单的亲吻，都生涩的要紧。 她先是吻傅承勋的脸颊，然后是嘴唇…… 整个过程，傅承勋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就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做一切生涩而没有自尊的行为，向挽歌突然恍然，是啊，这就是傅承勋的目的啊，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取悦，但还是提出了这无理的要求。 他就是为了羞辱她，看她的笑话。 生涩的吻结束，向挽歌愣了数秒，开始解傅承勋的衬衫。 从未做过如此主动的动作，向挽歌手僵硬无比，半天解不开一个扣。 正当她暗自慌张，极力的想要稳住自己情绪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 她还来不及反应，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 其实说是吻也不算吻，傅承勋的动作粗鲁，狠狠的磨着她的唇，说是惩罚估计更加贴切一些。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为何这样，明明要她取悦的是他，她也照做了，为何他中途却这样？ 但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 因为，求人的是她。 一吻结束，傅承勋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语气低沉，声线近乎咬牙切齿：“向挽歌，你真是下贱，为了一个莫珊珊，你都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你到底还有没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向挽歌表情麻木：“对不起，让傅先生失望了，尊严那个东西，挽歌早已没有了。” 在走投无路，拍卖自己身体的时候，在傅氏集团顶楼，无奈向他下跪的时候。 尊严？ 尊严可以让她凑够手术费吗，尊严可以让向煜恢复健康吗？ 不可以，既然不可以，她要那所谓的尊严做什么？ …… 最后的最后，傅承勋还是没有让向挽歌接着往下取悦，但却直接在浴室，折磨了向挽歌许久。 当然，向挽歌不会觉得这是傅承勋大发慈悲，饶过她了，因为傅承勋在撕裂她衣服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你这样的取悦，只会让我觉得了无生趣，还不如直接上的好。” 如此直接的话语，怎会是心软呢，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侮辱方式而已。 第83章 暗流涌动，是生气还是嫉妒 但侮辱也好，折磨也好，她的目的最后还是达到了，因为次日，傅承勋就把苏泽叫来了别墅，让苏泽去跟下面的人说，给莫珊珊留一条后路。 傅承勋跟苏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向挽歌正在厨房里面做午餐。 因为是周末，不用上班，向挽歌做的极为缓慢，菜式也比平日丰富了一些。 文姨进来厨房给客厅的傅承勋跟苏泽准备水果，看到她在准备午餐，笑着开口：“向小姐今天做的午餐好像丰富了许多啊，是因为傅先生在这里吗？” 文姨的话，让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文姨你误会了。” 她怎么会因为傅承勋在而去精心的准备午餐呢，之所以做的丰富一些，不过是想请苏泽留下来吃顿饭。 也是为了感谢一下苏泽前前后后几次的帮忙。 “那向小姐这是？” 向挽歌将煮着汤的火关闭，这才回答文姨：“苏特助前后帮了我许多次，想请他吃顿饭。” 文姨了然：“这样啊，那需要我跟苏特助说吗？” 向挽歌想了想：“麻烦文姨了。” 傅承勋在客厅坐着，她不想多跟傅承勋有正面的交流，让文姨跟苏泽说也好。 “不麻烦，不麻烦。” 文姨一边说一边将手上切好的水果装盘。 “那我出去了，向小姐慢慢的做，小心点，不要弄伤自己。” 向挽歌轻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好咧。” 文姨端着水果出去，客厅里，将水果放在傅承勋跟苏泽面前，文姨恭敬礼貌开口：“傅先生，向小姐留苏特助下来吃饭。” 傅承勋单手放在太阳穴轻柔，闻言，手上动作顿住。 “向挽歌？” 文姨点了点头。 傅承勋视线扫向坐在一边的苏泽，眸色深幽暗沉。 “你什么时候与她这般熟悉了？”竟然留苏泽吃饭？ 他就在这别墅，也没见她问候他一个字。 看清男人情绪的波动，苏泽连忙开口解释：“向小姐可能是看在傅总的面上，留我吃饭吧，主要还是因为傅总的面子。” 傅承勋微微敛眉，没再说什么。 苏泽松了一口气。 …… 因为苏泽跟傅承勋都要留下吃饭，向挽歌虽然不大愿意跟傅承勋一起吃饭，但也没有反驳的权利，毕竟，这别墅里，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傅承勋的，包括她向挽歌。 但坐在一张桌子面前是一回事，态度如何又是一回事。 文姨端着向挽歌做好的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挽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苏特助说着话，而傅先生…… 看着面色阴沉，明显是情绪不大好的老板，文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向小姐是看不出来傅先生不悦了吗？ “来了，来了，这是向小姐做的汤。” 文姨的声音打断了向挽歌跟苏泽的交流。 “先生，向小姐做的汤味道很好，您尝尝看。” 文姨极力的给傅承勋推荐向挽歌做的汤：“向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看傅承勋，也没有看文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傅先生吃惯了山珍海味，估计看不上我做的这些家常菜吧。” 第84章 酒局之上，喝到吐血 傅承勋视线扫过去，无端一阵怒火翻涌。 “我不喜欢？谁喜欢？苏泽？” 连着三个的问句，让苏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向挽歌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苏特助身份普通，不如傅先生那般衿贵，相比起来，应该是苏特助更喜欢一些。” 眼看着傅承勋就要发火，苏泽急忙开口：“向小姐的手艺很好，但是我不怎么喜欢喝汤，你还是给傅总盛吧，傅总每日劳累，应该多喝点汤补补身体。” 向挽歌盛汤的动作微顿，随后点了点头。 把手上盛满汤的碗放在自己的面前，对于苏泽后半句话，直接选择忽视。 “是吗，既然苏特助不喜欢喝汤，那我就勉强了，你多吃点其他的。”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低下头，慢慢的喝着自己碗里的汤，全程没有搭理过一次傅承勋。 苏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看自家傅总阴沉的脸色，苏泽自觉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就在这奇怪的气氛下结束，苏泽吃完饭就走了。 向挽歌收拾整理完厨房，回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停顿一秒，她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整个过程没有要跟傅承勋说一句话的打算。 卧室里面，向挽歌坐在阳台上发呆，这几天，傅承勋一直没有说允许她去看向煜，也不知道向煜康复得怎么样了？ 正当她想的入神的时候，卧室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应声回头，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傅承勋，脸上的表情微愣，随后，她淡然的收回视线，仿若没有看到这么个人一般。 将向挽歌这漠然的态度全然收入眼里的傅承勋黑眸微缩。 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这般无视他？ “向挽歌。” 低沉含着薄怒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向挽歌慢慢的转过头睨他：“傅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你为什么突然对苏泽这么殷勤？” 殷勤？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在傅先生看来，别人对我好，我略微的回报，这也算是殷勤吗？” “不是殷勤？那是什么？我看你就是在讨好苏泽，就因为他是我的特助？” “傅先生这话真有意思，要是我真要讨好，估计也是讨好傅先生吧，不至于要去讨好傅总的助理吧？” 男人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听着男人理所当然的话，向挽歌只觉得好笑。 真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人说出这样的话，低头的片刻，她唇角带着明显的嘲讽，语气却是如常：“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毕竟，挽歌现在可是傅总的人，怎么能对别的男人有其他的想法呢。” 对向挽歌说的这番话，傅承勋极为满意。 他迈步朝着卧室里面的衣帽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向挽歌疑惑：“我跟你出去？” 男人声音淡漠没有起伏：“晚上有一场饭局，我差一个帮我挡酒的。” 挡酒的？ 向挽歌呼吸一滞，是啊，她是傅承勋买下来的，换句话说，傅承勋的目的就是折磨她，让她像一个下贱的小姐一样陪着他应付酒局，帮他挡酒，这也是他羞辱她的一种方式之一。 轻轻地应了一声，向挽歌迈步走回卧室，拿了自己的衣服，便朝着浴室走去。 …… 傅承勋口中的酒局，其实就是一个跟各大公司老总一起吃饭的一个局。 来这饭局的人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几乎在她跟着傅承勋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就认出了她。 瞬间，惊讶，鄙夷，各色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向挽歌全身僵硬。 就算这些人碍于傅承勋在，什么都不敢说出来，但是从这些人的目光当中，她看得出来，这些人对她的嫌弃。 是啊，曾经高高在上的向大小姐，江城赫赫有名的天才医生，如今变成这副样子，这些人鄙夷嫌弃也算是正常。 身边的傅承勋迈步朝着餐桌最为尊贵的那个位置走去，向挽歌深呼一口气，跟在男人身后走去。 “傅总来了。” “傅总。”男人刚走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跟其打招呼。 男人矜贵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的起伏，对所有人的招呼只是点了点头。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向挽歌身上，男人侧眸看向挽歌，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 似乎这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有大胆的人主动开口问起。 傅承勋也仅仅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今天我不喝酒，大家想要敬我酒的，都直接敬她就好。” 说完这话，男人手机适时响起。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各位请自便。” …… 酒局上，向挽歌看着面前一杯接着一杯递过来的酒，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看着酒桌上的这些人，向挽歌再一次感到了落魄是什么样的感觉。 傅承勋留下那句话出去后，这些人似乎都看清了傅承勋的态度，对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这一桌的人，以前跟沐家有过合作的，或者是跟她向挽歌有着私交的。 从前，这些见到她，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向医生，傅太太的称呼着。 再看现在，明显是想要把她灌醉的样子，真真是，虚伪到了极致。 “向医生，真的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你，四年前，你入狱后，我们都以为，你再出狱，应该不会再留在江城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向挽歌有些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视线扫过去，入目的一个年纪在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大腹便便，此刻已经明显的有了醉意。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老男人姓陈，当年跟傅氏集团合作的一个小公司。 据说这几年发展的还可以。 向挽歌心里嘲讽，这是来她这里落井下石了吗？ 心里各种嘘嘘，可面上，她还是不动声色。 “陈总这样想也是对的，毕竟挽歌自己也是不想留下来的，若不是出于不必要的原因，挽歌应该早就离开这地方了。。” 那位陈总哈哈大笑，出口的话，却让向挽歌手脚冰冷。 “这样啊，真不知道向医生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当年向医生凭着自己在医院的地位，没有职业道德，害死了傅总的心上人，到现在还是江城人口中不敢相信的事实呢。。” 向挽歌双手紧握，脸上清冷。 她几乎想都没有想的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冷着声音开口。 “陈总，你是看到我害死了傅先生的心上人吗？再说，就算我真的害死了傅先生的心上人，要对我做什么的，也是傅先生，轮不到陈总来这里说三道四吧。还有，陈总是不是已经忘记那些年，我向家氏还没有出现变故的时候，是如何帮助你的吗？” 陈总被向挽歌一番话说得脸色铁青，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这么的下不来台。 当下就站起来，疾声对着向挽歌开口：“向挽歌，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向家大小姐，天才医生吗？我告诉你，傅总刚才的话需要我帮你翻译一遍吗？你现在就是一个陪酒的陪酒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麻烦你看清现实。” 向挽歌正想开口说，她向挽歌如何，不关他的事，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突然响起的男声给打断了。 “怎么，我就是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就这么热闹了.＂ 低沉冷漠却又带着玩味的声音传来，向挽歌抬眸看过去。 男人站在距离她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单手插兜，眉目冷峻，修长挺拔的身姿让他整个人都充满的衿贵的气质。 不是刚出去接电话的傅承勋又是谁。 一开始的时候，沐璃还不明白，为什么台里的领导要带着她来这场酒局，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她身边都空了一个位置。 四目相对，静默了一秒，向挽歌慢慢的收回视线，仿佛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带她来这场酒局的是他，留下一句话出去打电话的是她，将她置于这水火之中的是他。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行为，只不过是男人进一步羞辱她的方式。！！ 而之前还在对向挽歌疾言厉色的陈总，在傅承勋出现的瞬间，就换上一脸讨好的表情。 “傅总您来了，快快请坐，我们刚才是在跟向医生聊天呢。毕竟，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向医生了。” “哦？” 傅承勋微微挑眉，走到向挽歌身边的位置坐下，淡淡开口，声音低沉而有魅力。 “原来是这样，怪我，突然来了个电话，不然就可以跟大家一起讨论了。” 向挽歌低着头，身边傅承勋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味，让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酒局，从来都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说了算。 傅承勋，身家过亿，江城第一首富，地位无上尊荣，在场的人又怎么敢去计较傅承勋什么时候来呢。 “向医生，你跟傅总，怎么说都是旧识了，在这里，你是不是应该敬傅总一杯呢，傅总让你帮忙挡了我们的酒，总不能连你敬的酒傅总也挡了吧。” 在场不知道是哪位老总适时开口，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到一直低头不语的向挽歌身上。 向挽歌身子僵硬，余光扫到身边，眉目清冷，慵懒的坐在位置上的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的站起身，在全场的注视下，倒了两杯酒。 “傅先生，我敬您。” 她淡声开口，说话的同时，将手里拿着的其中一杯酒递到男人的手中。 一瞬间，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傅承勋的身上。 男人神情不变，指尖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还是没有要接过向挽歌手中的酒的打算。 在场的人，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落在向挽歌的身上。 唯有她自己从始至终神情不变。 “既然傅总不愿意喝，那我替傅总喝。” 话落，向挽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收回手，两杯酒被她一饮而尽。 可是，就在她把杯子放下的瞬间，男人开口了，声音沉稳。 “我有说我不喝吗？” 向挽歌放杯子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男人俊逸的脸庞上，愣了半秒后，她再次抬起桌上的酒瓶，重新倒了两杯酒。 这一次，傅承勋没有为难，在向挽歌酒杯递过去的时候，就接过了她手中的酒。 指尖不小心碰到，向挽歌手腕一僵，手上的酒险些就要洒出来。 看了看依旧面色深沉如常的男人，向挽歌强自稳住心神。 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只是比起前面的一饮而尽，这一次她喝得有些艰难。 这个插曲过后，没有人再为难向挽歌，或因傅承勋在场也好，失去兴趣了也好，向挽歌都不在乎。 酒局接近末尾，她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在场的人淡淡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我去一下洗手间。” 话落，没有再看在场的任何人，直接迈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 向挽歌站在镜子面前吐的痛彻心扉，胃部传来一阵一阵的巨痛。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没有任何预兆的从她口中吐出。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傅承勋，这绵长看不到尽头的折磨你到底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向挽歌前20多年，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因为这爱，我进入监狱，失去了一样接一样的东西。 你这折磨，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向挽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这所谓的饭局已经结束。 刚才在场的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傅承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指尖一根烟燃着。 向挽歌站在原地顿了许久，最后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傅先生。”她凝声开口，语气依旧淡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男人闻声许久没有动作，就在向挽歌觉得，这男人是不是下定决心要羞辱她到底的时候，男人终于站起身，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第85章 车上昏迷，再次进入医院 再次站在原地发愣，一直到男人回头沉着声音开口：“不走，你是准备在这里过夜？” “……” 这次，向挽歌没有停留直接跟了上去。 在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坐在副驾驶，酒后的反应开始上涌。 她晕沉沉的坐在副驾驶，胃部一阵抽痛，几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本就苍白的脸就变得毫无血色…… 车子一路驶到别墅，整个过程傅承勋都没有主动开口。 想到之前在餐桌上向挽歌的所有表现，他的情绪，有些莫名的怒气上涌。 她是他带来的人，只要她的态度些微软一些，稍微对他表现得亲密一些，在场的那些人绝对不敢为难她。 可是她向挽歌呢，从头到尾，脸上除了冷漠都是冷漠，对于那一杯杯递过来的酒，全部都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怎么都不愿意示弱，宁愿喝那么多酒，也不想他开口替她说一句话？ 若不是因为他让她待在身边赎罪，她是不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 …… 低调但不失奢华的黑色宾利车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 傅承勋解开安全带，看着依旧保持着偏头动作靠着车窗不动的向挽歌，他眉头拧起。 “到了还不准备下车？你是在餐厅过夜不成准备在车里过夜？” “……” 回应傅承勋的是一阵沉默。 “向挽歌？”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傅承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推开驾驶位的车门，快步走到副驾驶那一侧。 他刚打开副驾驶车门，本来靠着车窗的向挽歌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向挽歌？” 傅承勋再次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昏迷了，原来，她一路不说话，不是因为她不想跟他说话，而是因为她昏迷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缓，傅承勋快速回到驾驶位上，一边飞快的启动车子，一边给祁宁打电话。 “喂，傅承勋，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我忙着呢。”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祁宁不耐烦的声音。 傅承勋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向挽歌昏迷不醒，我现在在去你们医院的路上，你准备一下。” 依旧低沉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傅承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 那端祁宁正在喝水，听到这话，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昏迷，怎么昏迷的？” “我不知道，好了，先这样，我挂电话了，剩下的，我到医院再说。” …… 医院。 傅承勋抱着向挽歌见到祁宁的时候，祁宁已经在急救室门口等着了。 看到被傅承勋抱在怀里的向挽歌，连忙推开身后的门，让傅承勋把向挽歌放在身后的病床上。 看着脸色苍白的向挽歌，再联想到向挽歌那本就很差的身体状况，祁宁脸色不由有些凝重。 “你先出去。”他对着傅承勋开口。 衿贵男人站在原地：“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祁宁一边给向挽歌做检查一边回。 傅承勋不悦，觉得祁宁是在敷衍他。 “你是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 祁宁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第86章 所谓真相，他竟才知道 他回过头，双手叉腰，一脸怒火的看着傅承勋：“傅承勋，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神经病一般自大的性子，我就算是医生，我也是人，我也需要时间以及安静的氛围来做这些检查，我不是神人。” 傅承勋抿唇不说话，但明显因为祁宁这话，情绪有了不悦。 祁宁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傅承勋，你若是希望向挽歌就这么睡下去，那你尽管在这里打扰我。” 一口气说完这话，祁宁就回过头，继续给向挽歌做检查，没有再搭理傅承勋。 但不知道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的，傅承勋没有再执拗的待在急救室里面。 一番检查过后，向挽歌再次住到了病房里面。 病房外面，傅承勋站在祁宁面前黎昕，面色深沉冷峻。 “她为什么昏迷？” 祁宁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真的想要知道？” 傅承勋皱眉不应。 祁宁脸上的笑却一点一点的收起。 他就那么看着傅承勋，看着看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傅承勋，你知不知道向挽歌现在的身体状况？你竟然还敢让她一下子喝了那么多的酒？” “她的身体怎么了？” “怎么了？”祁宁声音骤然抬高：“傅承勋，向挽歌的身体早就不像表面那么健康了。她的胃受过很严重的创伤，就今晚，你知道吗？若是你再晚送来一些，她，活生生的一个人，可能真的就因为喝下去的那么一点酒再也醒不过来了。” “傅承勋，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年你执意将向挽歌送入监狱，四年来对她的生活都是不闻不问的状态，但是你知道吗？你亲手给她的这四年，从来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在监狱里失去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右手，身体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差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如今还这么折磨她？你就那么恨她吗？恨到要让她如此痛不欲生的活着？” “她的右手上，一直都有着新旧交错的伤痕，上一次我就想问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祁宁一连串的话，让傅承勋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祁宁说的话。 她的胃受过很严重的创伤？ 她的右手……废了？ 她手上一直有新旧交错的伤疤？ 桩桩件件，为什么他从未发现过？ 右手？ 是了，签卖身合同那天，他看到她用左手签字，他问了她，她说习惯了用左手。 习惯了用左手？ 原来，这习惯不是主动的，而是因为她的右手废了。 向挽歌，在江城赫赫有名的天才医生，一直以来最骄傲的就是自己可以站在手术台，拯救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可是现在，她的右手废了? 想到这么久以来，向挽歌从未提过右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她练成如今这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还有新旧交错的伤疤…… 他犹记得每次床事过后。 第87章 新旧交错，他让她这么恨 她都会去一次浴室，但是每次去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包扎，她说是因为i不小心打翻东西？ 不小心打翻东西，傅承勋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个傻子，哪有人每次都会打翻东西，还每次都伤到自己的手？ 向挽歌，我竟从不知，清冷淡漠面庞下的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千疮百孔，伤成了这样？ 你的右手是怎么一回事，胃部受过重创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新旧交错的伤疤，我傅承勋让你这般怨恨吗？至于让你在每次床事结束后都要自残？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嗜血：“她有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人做的？她的右手。” 祁宁耸耸肩：“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什么都不说，上次我无意发现的时候，她只说过去了。” “过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慷慨了？”傅承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怒？ 因为祁宁说向挽歌不在意的态度？还是因为，他在恨，恨那个让她失去右手的人？ 祁宁声音有些冷嘲热讽：“傅承勋，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她变成如今这样，有大半部分都是因为你，当初亲手把他送到监狱里面的人，可是你这身为她前夫的人啊。” 提到四年前的事情，傅承勋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眸光森冷：“当年我不该送她入狱吗？她害死了思璇，我没有直接让她赔一条命就够了。” 祁宁难得正经的看着傅承勋：“傅承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秦思璇的死跟向挽歌没有关系呢？那向挽歌……” “不可能。”几乎想都没有想，傅承勋就冷声打断了祁宁的话。 “当年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她不可能是无辜的，绝对不可能。” 祁宁定定的看着傅承勋，许久。 他突然有些恨的开口：“希望，希望向挽歌真是害死秦思璇的人，不然，傅承勋，你真是死都不能偿还你对她做的这些事情。” 傅承勋紧紧地抿着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祁宁也失去了多聊的兴致，他朝着病房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向挽歌看了一眼，走之前，给傅承勋留了一句话。 “她这个人，从身体到心灵，已经承受不起太多的折磨了，傅承勋，你若是还想她活着，还是对她好一点吧，今天晚上的事情再有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把握让她再次醒过来。” 说完这话，祁宁便拢了拢身上的白大褂，扬长而去，没再管傅承勋。 徒留傅承勋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走进向挽歌的病房。 现在是晚上了，病房里开着昏暗的灯光，傅承勋径直走到病床前坐下，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的向挽歌身上。 女人双眸紧闭，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祁宁说了很快就会醒过来，傅承勋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有一丝头发落在女人的脸上，傅承勋下意识伸出右手，去将那丝头发拿开。 第88章 陌生之人，何时变成了这样 但还未等他的手碰到那丝头发，床上的女人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低声喃喃：“不要，不要碰我。” 手瞬间僵住，见女人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傅承勋才恍然，原来是在说梦话。 即使是在昏迷的状况下，还这般的警惕，排斥别人的接近。 手轻轻地落下，将那抹头发拿开，视线往下，落在向挽歌安然垂下的右手上，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右手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存在，更何况是向挽歌这样把自己的右手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如今这副淡然的态度的？ …… 向挽歌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睁开眼，入鼻，就是熟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入目都是一片白色。 她这是又来医院了？ 胃部还是一阵难受，向挽歌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想笑。 她的医生职业生涯彻底的断了，可她却以另外一种方式频繁出入医院，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比较另类的替换？ 病房里空无一人，正在向挽歌回想昨天晚上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之时，病房门被推开。 下一秒，俊逸挺拔，成熟稳重的男人迈步沉稳的步子迈步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沉默数秒，最后还是向挽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傅先生早。” 男人没有说话，知道傅承勋恨她，不喜欢跟她有过多的交流，向挽歌也不在意。 正当她自觉无趣，想要起身坐起来的时候，清冷低沉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响起：“什么时候醒的？” 向挽歌下意识愣了愣，随后淡声回答：“刚醒没一会。”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很不舒服？” 向挽歌狐疑的看着男人，只觉得今日的傅承勋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 “真的没有？” 向挽歌再次点头：“没有。” 目光睨着因为她那句话沉默下来的傅承勋，向挽歌没有多余的感受。 “昨晚是傅先生送我来医院的吧，辛苦傅先生了。” 傅先生？辛苦？ 傅承勋细细感受着向挽歌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清冷淡漠疏离的语气。似乎于她而言，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 当这三个字浮到自己心上的时候，傅承勋心骤然一缩。 陌生人？ 曾经深爱着他的向挽歌，为了嫁给他不惜放弃出国进修机会的向挽歌，什么时候，看他的目光，变得这么淡漠没有感情了了？ “知道辛苦我，下次就有自知之明一点，明明身体不行，不能喝酒还逞能，向挽歌，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我还觉得我的时间宝贵。” 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到底是谁以雇主的身份让她去帮忙挡酒？又是谁，在酒局上，对于那些为难她的人选择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如果可以，她也想拒绝。 如果可以，她也想说，她的胃部曾经受过重创不能喝那么多的酒，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洗手间一个人吐出鲜血却还是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第89章 当年之事，将她置于万丈深渊 可是，她有那个权利吗？ 没有！ 因为她是向挽歌，落魄后被傅承勋买下，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向挽歌，这样的她，哪里来的话语权？ 哪里有什么资格去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 向挽歌抿了抿唇，强忍住心里的怒意。 “傅先生说错了，挽歌只是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下层人，哪里来的权利去反抗傅先生说的话。” 傅承勋面色凝住：“向挽歌，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说的如此不在乎，是想死吗？” 想到祁宁的话，要是他再晚送来一点，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么严重的情况，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 她就那么想死吗？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死？ 向挽歌唇角微勾，明明在笑，却尽是凄凉之态。 “其实，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傅承勋，有的时候，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傅承勋不说话，视线落在向挽歌垂在身侧的右手：“失去右手的你这般痛苦吗？” 瞬间，向挽歌整个人像是如遭雷击，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傅承勋。 右手，他竟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提起她右手之事。 失去右手痛苦吗？傅承勋，痛不痛苦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让人毁了我右手的指使者就是你啊，若不是因为你深知右手对我的重要性，你怎会如此轻易达到目的，如此轻易的毁了我的人生。 “傅先生，痛不痛的，你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现在来这里，如此直接说出我右手被废一事，是想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嘲笑我吗？” 傅承勋不是傻子，他不会听不出来向挽歌这话里的意思。 “我怎么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你了，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右手的事情。” “傅承勋……”向挽歌终于忍不住呵斥：“这样有意思吗？亲手把我送入监狱的人是你，让监狱里的人把我右手废了的人也是你，现在告诉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我右手被废一事，你是拿我当傻子吗？” 傅承勋向来冷峻的脸色在那一刻有了变化，他黑眸微眯，睨着向挽歌：“你说，是我让人把你右手废了的？” 向挽歌视线冷淡而凌厉：“刚入监狱之时，承蒙傅先生的特别交代，我的右手被人活生生的粉碎断裂，自此段了我的的医生之路。” 傅承勋声音艰涩，他看着向挽歌：“若是我说，我没有做过让人毁了你右手的事情，你相信吗？” 向挽歌仰头冷笑：“傅承勋，虽然四年过去了，但是右手被毁的那一天，那些人说的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向挽歌，傅先生说了，你害死了秦小姐，拿你一只手都是轻的。 ——向挽歌，你不是觉得自己作为医生就可以枉顾生命吗？傅先生说了，你哪只手对秦小姐下的手，就把你哪只手毁了。 四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在脑海里反复来回，向挽歌身体紧绷，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傅承勋，秦思璇的死，让你把我置于万丈深渊。 第90章 仔细彻查，他不许她误会 事到如今，我已经接受了，错就错在，我曾爱上了你，所有的结果，我都认了。” 无论是毁了的右手还是人生。 看着女人清冷淡漠，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了的样子，傅承勋胸腔怒火上涌。 “好，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了，随便你。”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傅承勋便摔门而出。 站在走廊上，傅承勋回想着向挽歌说的话，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苏泽的电话。 “苏泽，去查一下，向挽歌在监狱这几年的生活，还有，查一下她的右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端的苏泽愣了一秒，随后点头：“好的，傅总。” 傅承勋轻轻嗯了一声。 那端苏泽语气有些犹豫：“傅总，向小姐的弟弟这几天情绪有些不太好，术后的并发症有些严重，你看，要不要让向小姐去见一下她弟弟？” 傅承勋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想到之前在病房里面看到的向煜。 “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让她去。” 向挽歌现在，自己的身体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精力去管向煜的事情。 “好的，傅总。” “嗯，先这样。” 挂断电话，傅承勋视线再次落在病房里的向挽歌的身上。 向挽歌，我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什么不敢承认的人，你的右手一事，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不信，我就把真相拿到你的面前。 …… 傅承勋自早上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向挽歌一个人在医院，虽然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但也很享受这样清闲的时光。 一直到傍晚，祁宁过来查病房，才打破了她的这份宁静。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向挽歌坐在床上，视线落在祁宁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没有。” 祁宁抬头看她：“没有？亏你还好意思说，向挽歌，傅承勋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发神经你也任由着他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不能喝酒，你还喝了那么多，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祁宁态度很差，说这些话的时候只差咬牙切齿了。 但是向挽歌知道，祁宁这是因为担心她，只是性子使然，才说这样的一番话的。 她靠着床头，语气轻缓，带着一丝慵懒。 “我这不是还没有死的嘛，放心。” 祁宁极度不爽：“是，你是还没有死，但我告诉你向挽歌，就你现在的身体，要是你再这么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是吗，原来我也会有离死亡这么近的一天。” 祁宁瞪着她：“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医生的，不知道医生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吗？难道不知道遵医嘱吗？“ 向挽歌脸上笑意慢慢收起。 视线移向病房外，她低声叹了一口气：“祁宁啊，我早就不是曾经的我了。” 曾经的向挽歌盛名在外，医术极高，现在的向挽歌，只不过是一个艰难讨着生活的人。 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怎么能够同日而语呢。 第91章 隐秘内情，她什么都不想说 “是是是，现在的你不是曾经的你了，但就算这样，向挽歌你也应该明白，多少人想要活着却最后都没有如愿，你呢，却一个劲的作自己的身体。” 向挽歌目光落在远方：“是吗？那祁宁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 这般没有尊严，这般受傅承勋的折磨。 祁宁冷嘲热讽出声：“本来我不知道，但是看着你手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我知道了。” “是吗？我很感谢，你还是知道我的痛苦的。” 祁宁看着不知何时收回视线，低着头轻笑的向挽歌。 最后还是没忍心看着向挽歌这样下去。 “向挽歌，你实话告诉我，你手上这些伤痕，都是在清醒的情况造成的吗？” 向挽歌身体僵住，半响，她抬起头，故作轻松：“当然了，不是在清醒的情况下，难不成还是在我梦游的情况下？” 祁宁一脸严肃：“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装傻。” 向挽歌再次低下头，竭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多的起伏。 “没有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 祁宁的话还未说完，向挽歌就轻声开口。 “祁宁，我好像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吃的？” 想要说的话被打断，看着向挽歌明显躲避不想提及的态度，犹豫了许久，祁宁还是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以为我真的那么想要知道。我走了，吃的我让护士买了给你送过来。” 不悦的说完这话，祁宁就迈步离开了。 病房里，向挽歌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坐在病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的抽出放在被子里面的右手。 看着手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向挽歌伸出左手，细细的抚摸，表情却是越来越冷。 …… 晚上八点，祁宁让护士买的东西准时的送到病房里面，因为她本就是胃疾的原因，祁宁让护士买的都是一些清淡的东西。 向挽歌吃了一点就没有胃口了。 正当她准备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唐璐，向挽歌惊讶出声：“璐姐。” 唐璐手上大的小的袋子拿了一堆，看到她坐起来，连忙制止她：“快躺好了，不要起来。” 向挽歌没有听她的，慢慢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璐姐，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看着放下东西，坐在病床前的唐璐，向挽歌疑惑的问。 唐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我打你手机，是傅先生接的电话，是他告诉我，你住院了。” 向挽歌面色微愣，原来是傅承勋告诉唐璐的。 真是异常，按照那男人的习惯，不是应该直接把她的电话丢了吗？怎么还放在了身边，而且还接了唐璐的电话，告诉唐璐她住院的事情。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听着唐璐关切的询问，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没有，好很多了。” 第92章 楼层封锁，又是为了什么 “那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地又来医院了，我上一次见到你是在医院，这一次还是在医院。” 向挽歌脸上笑意不减：“没什么，就是最近遇到了一点事情，身体有些不太好而已。” 唐璐却不相信：“是不是傅先生为难你了？” 向挽歌微微垂眸，眸色有些闪烁：“他的为难，我早已经习惯了。” 从出狱到现在，他给她的为难还算少吗？ 不算，正是他的这些为难，才练就她现在一身的免疫力。 唐璐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挽歌，挺过去，挺过去，等你弟弟好了你就带着他，你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你们的生活。” 向挽歌点点头。 但她的心里却十分清楚，若是傅承勋肯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们，就不会在当初那般为难了。 欠下他的一百万，她现在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不能还了那一百万，她又怎么可能离开呢。 但是，她能不能离开不重要，她一定要让向煜离开。 她的人生已然这样了，可是向煜不一样，江城这座城市，向煜再留下来，只会有更多的痛苦，离开了好。 想到这里，向挽歌问唐璐：“璐姐，我弟弟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你弟弟的情况？” 向挽歌点了点头。 唐璐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傅先生好像把你弟弟所在的那一个楼层都封锁了，除了医护人员没有人可以接近。” 向挽歌脸上都是惊讶：“你说傅承勋把一整层楼都封锁了？” 唐璐颔首：“嗯，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你弟弟的，被护士拦下，我才知道的的。” 向挽歌沉默，傅承勋做事向来神秘难以琢磨，这次又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难免的又有了一丝担忧。 “我觉得，你可以问问傅先生，毕竟，你们每日都见面，或许问他，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向挽歌动作缓慢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璐姐。” “客气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直到将近十点唐璐才迈步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又来看你。” “嗯，璐姐路上小心。” 唐璐走了，向挽歌坐在床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方才躺下。 …… 次日清晨，祁宁早早的就来查房。 静静的等着祁宁跟护士交代完，向挽歌方才开口：“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傅承勋吗？” 祁宁看病历的动作一顿，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打电话给他做什么，让那个神经病来继续折磨你啊？” 向挽歌默了默：“我有事情找他。” 祁宁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不是有事找他，你是在找虐。” 向挽歌再次沉默。 片刻，她伸出手拉了拉祁宁的衣服，语气里带着恳求“我真的有事情找他，你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来一下医院。” 祁宁耐不住她这么磨，最后还是当着她的面，给傅承勋打了个电话。 第93章 午餐时刻，他来了 将向挽歌的意思传达后，祁宁就没有一丝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我打了，来不来是他的事。” 向挽歌点了点头：“他会来的。” 祁宁换了一个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来，我看他对你这么心狠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向挽歌垂眸低笑，连祁宁都觉得傅承勋是真的狠啊，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祁宁，傅承勋虽然心狠，但是在这种小事情上却是不会太过分的，我一般不会找他，一旦找了，必定是有事情，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一定会来的。” 祁宁没寻思纠结这个，向挽歌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多问。 就坐在向挽歌病床前，等着傅承勋。 傅承勋到病房门口，已经是临近中午，祁宁给自己跟向挽歌准备了午餐，他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最先看到傅承勋的是祁宁。 他手里拿着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病房门口衿贵冷峻的傅承勋：“还真的来了啊？” 向挽歌闻声抬头，就看到傅承勋站在门口黑色的眸正深沉的看着她与祁宁。 愣了半秒，她慢慢启唇，声音清淡：“来了。” 傅承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祁宁睨着她们，半响，开始收拾桌上的剩菜剩饭。 “我去查房了，你们聊你们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祁宁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留下坐在沙发上，身体有些僵硬的向挽歌跟站在门口的傅承勋。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站在门口的傅承勋才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找我有什么事？”依旧冰冷淡漠的话语。 向挽歌垂着眸，沉默了一秒，她抬起头：“昨天唐璐来过了。” “嗯。”男人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 向挽歌明白，他既然接了唐璐打给她的那个电话，把她在医院的事情告诉唐璐，定然就猜到了唐璐会来看她。 “她跟我说了我弟弟的事情，你是不是把我弟弟病房所在的楼层封锁了？” 男人姿态随意慵懒，抬眸看她，语气漫不经心：“我做什么事情需要跟你报备吗？向挽歌，你怕是没有看明白你的身份。” 嘲讽话语响在耳边，向挽歌脸色白了白。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左手紧握，指甲陷入手心却不自知。 “我只是想知道，傅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我弟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承勋缄默不语，明显是不想跟她多说的样子。 向挽歌想过这样的结果，她眸色清冷，态度却是极尽卑微。 “傅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弟弟的情况是我唯一在乎的事情，算挽歌求求傅先生，跟我说说我弟弟的情况好不好？” 傅承勋黑眸微缩，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副卑微的姿态。 莫名，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向挽歌真是扎眼到了极致。 “什么都不在乎了吗？包括你这残破的身体跟失去的右手？” 第94章 伤是旧痛，那爱呢 再次提到自己的右手，向挽歌身体小幅度的颤抖：“傅先生这话说的，右手之事，于我早已是旧痛了。” “旧痛？你的意思是那些对于你来说已经是过去了？” 伤痛是过去？爱他…… 也是过去？ 向挽歌未看傅承勋，语气缓慢，但却带着坚定：“傅先生这话问的奇怪，过去的不过去，难道一直记在心理，痛苦自己？” 傅承勋深邃的眸情绪深沉而复杂。最后都化为一句带着薄怒的：“好，很好。” 向挽歌低着头，回想着傅承勋说的这句话。 好，很好？这算是什么样的回应。 还未深思出个什么结果，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再次开口：“行，既然你那么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你弟弟，但向挽歌，我希望，在看到你弟弟之后，你控制住你自己的情绪，若是你的身体再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毕竟你还要活着偿还害死思璇的罪孽。” …… 向煜所在的医院。 车子平稳的停在门口，坐在驾驶位的傅承勋先一步下车，向挽歌急忙打开车门，跟上傅承勋的步伐。 因为身体还不是很好，向挽歌走的很慢，始终跟傅承勋保持着一段距离，而这距离，在外人看来，正好是两个陌生人应该有的距离。 因为要跟着傅承勋，向挽歌极力让自己不要走的太慢，也正是因为如此，向挽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小姐。”突然一道女声响起，向挽歌侧眸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女生站在自己侧边，而她的身边，是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生。 男生长相清隽，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女孩，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情侣。 “有什么事情吗？”她轻声开口，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一些。 “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人陪着你来医院吗？” 向挽歌表情微顿，随后浅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是来这里看我弟弟的，我弟弟在这里住院。” 女孩一副了然的样子：“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的身体有不舒服，毕竟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向挽歌笑的有些勉强：“没事，我习惯了。” 女孩皱眉，似乎是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我们陪着你去你弟弟的病房吧。”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脚步的傅承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女孩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没事，你不需要觉得这是麻烦，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男孩也跟着说：“这位姐姐，我女朋友都说了送你上去，你就不要再拒绝了，走吧。” 向挽歌愣在原地，女孩主动的挽住她的手：“走吧，姐姐。” 最后，向挽歌还是没有拒绝这对小情侣的好心。 也可能是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暖心而单纯的情感跟人了，她在那一刻，竟想多看看这两人的相处。 在前往向煜病房的路上。 第95章 术后排斥，这原来是他隐瞒的原因 傅承勋依旧保持着之前跟她的距离。 陪着她上来的小情侣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搭话。 “姐姐，你弟弟生病很严重吗？” “嗯，但是，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这样啊，你们姐弟关系真好。” 向挽歌轻笑：“你们的关系也很好，你们还是学生是吧？” 女孩羞涩的点了点头：“嗯，是。” 向挽歌眸色无意有些羡慕：“好好珍惜你们这段感情，毕竟，这世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几率并不是百分百。” 女孩认同的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前面走着的傅承勋突然停下。 “到了。” 女孩跟男孩同时看了一眼向挽歌，半响：“你跟他认识？” 向挽歌抬眸看着前面面色淡漠的男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嗯。” 女孩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对着傅承勋开口：“我说这位哥哥，你也太不体贴了吧，这位姐姐明显脸色很不好，你们一起的，你都不等等她，让她在后面跟得那么吃力。” 向挽歌没有想到这个女孩性格这么直爽，看了一眼傅承勋越来越冷的面色，她连忙出声制止。 “不要说了。” 女孩还想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男孩似乎也看出了傅承勋的不悦。 “糯糯，我们走吧。” 被叫糯糯的女孩满脸不解，最后在男孩的带领下离开了。 在他们转身之际，向挽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为什么要走啊，那个哥哥对那个姐姐这么不好，我们应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是不对的。” “我们没有那个权力。” “为什么啊？” “因为那个人是傅承勋，江城第一首富，性子阴沉难定的权贵之人。” 交流声越来越远，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耳畔。 傅承勋……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原来，仅仅听到这几个字就排斥，不想接近的人不只是她啊。 “向挽歌，傻了？”低沉的声音传来，向挽歌回神，看着站在她正前方的傅承勋。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看你弟弟了，我不介意现在就回去。” 向挽歌心里一紧：“不，我要看我弟弟，走吧。” 傅承勋薄唇紧抿，没有再说话，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 大概是傅承勋提前安排过，她们刚到向煜病房门口，向煜的主治医生就来了。 “傅先生，向小姐。”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高贵不可侵犯。 向挽歌淡声开口，跟医生打招呼，问着向煜的情况。 “医生你好，请问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恢复得好吗？” 医生先是看了一眼傅承勋，随后才有些为难的看着向挽歌：“向小姐，你也曾是一名医生，应该知道，术后的有些情况，其实比手术的时候，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向挽歌心脏一滞：“医生，你的意思是？” “你弟弟出现了很严重的术后排斥反应，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极力的解决这个问题。” 向挽歌整个人如遭雷击。 第96章 你也曾的要了我的命啊 她也曾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她很清楚术后排斥反应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轻者身体其他方面开始出现问题，重则失去生命。 想到这里，向挽歌本就苍白的脸色直接血色尽失。 “医生，有解决办法吗？” “解决办法我们正在努力的研究当中，但是向小姐，你弟弟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心理方面更加的重要，自从发现他身体出现术后排斥的情况之后，他就开始拒绝医生的治疗，我们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效果，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你弟弟的情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个解决了，我们想出的治疗方案才有地方可以用。” 向挽歌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他好好沟通的。” “嗯，行，那我先走了。” 医生走了，向挽歌侧眸看傅承勋：“这就是你封锁这里的原因？隐瞒我弟弟的病情？” 傅承勋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大情绪的起伏：“是又如何？” “傅承勋……”向挽歌突然提高声音：“傅承勋，你有听到医生说的话吗？我弟弟不但出现了术后排斥反应，还拒绝治疗，如果我没有从唐璐的口中得知，你还准备瞒着我是不是？如果我再不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弟弟将会有很大的危险。” “那又如何？他的生死关我何事，向挽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喊大叫？” 冷漠无情的话语从男人的口中说出，向挽歌怒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傅承勋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傅承勋，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弟弟，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你口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男人紧紧地攥住她的右手：“这不是你先的吗？向挽歌，你也知道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那你可曾想过，思璇是何其无辜，不过是因为我爱她，你就那么恶毒，甚至在手术台动手脚，让她那么年轻就永远长眠不醒。” 思璇，又是秦思璇。 向挽歌几乎麻木的看着男人攥住的右手：“傅承勋，我猜你现在肯定使出了很重的力气来捏我的右手吧，可是真是遗憾呢，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因为我的右手毁了，你总是记着秦思璇的死，可是你可曾想过我，傅承勋，因为你的命令，我的右手被人活活的粉碎，你只知道秦思璇死了，可是你何曾想过，右手之余我，是命，傅承勋，你也残忍的要了我的命啊。” 开始的时候，向挽歌还能保持着冷静，到后面，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的情绪，因为激动，她浑身颤抖，宛如一个即将疯魔的病人。 傅承勋没有想到向挽歌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向挽歌脸色越来越差，他放开向挽歌的手。 深深的看了一眼靠着墙的向挽歌，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第97章 病房里面，挥手相向 傅承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那一刻，他突然不想待在那里。 他的心里，排斥。 排斥看到这样的向挽歌，排斥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向挽歌害死了秦思璇，他送她入狱是事实，但是她的右手，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那么他为何要承受这莫名的指控？ 向挽歌，我不允许，不允许你误会我，我傅承勋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让你知道你误会了我，让你跟我道歉！ …… 病房门口，向挽歌靠着墙，全身无力，好长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推开病房门，她迈步走进去。 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向挽歌径直朝着病床前走去。 病床上，向煜闭着眼睛，似在睡觉。 向挽歌也不急，她从旁抬了一个凳子，坐在病床前，静静的等着向煜醒过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床上的向煜方才睁开眼。 看到向挽歌那一刹那，他激动开口：“姐。” 向挽歌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醒了。” 向煜撑着身体坐起来：“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向挽歌帮向煜拉了拉被子，声音极尽温柔：“你难得睡得好，我不忍心打扰你。” 向煜清隽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四周：“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向挽歌面色暗自变化：“没有，我跟傅承勋一起来的。”、 提到傅承勋，向煜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怎么会跟你一起来，你们现在关系很好？” “没有。” “那你们怎么会一起来的？” 向挽歌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向煜，低头沉默半响。 “小煜，你为何那么在意我跟傅承勋的现状？” “因为你是我姐姐，因为傅承勋曾经亲手毁了你。” 向挽歌眸色不变，定定的看着向煜：“所以呢，傅承勋曾亲手毁了我那又如何？” 向煜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说，他苍白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姐姐，这是什么话，傅承勋曾经毁了你啊，如果不是他，你不会进入监狱，更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是，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 向挽歌一句一句的开口，声音越来越冷：“我就问你，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向煜别扭的别过头：“我没有。” “你没有，那么医生跟我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向挽歌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脸色冰冷。 向煜何曾见过向挽歌这样，愣了许久，他突然加大音量：“是，我就是不想配合治疗，我的术后又出现排斥反应了，我不想让你再因为我后面的事情，去求傅承勋，我宁愿我自己因为这术后反应死在外面，也不想让你再因为我在傅承勋那里受尽委屈。” “啪……” 向煜话刚落下，结实的一巴掌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时间，病房里面寂静的可怕。 向煜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向挽歌，怎么都无法想象，他最亲爱的姐姐竟然会打了他一巴掌。 第98章 首遇秦母，全是诅咒 而向挽歌呢，没有理会被震的发麻的手心，冷眼睨着被她打得头偏一边的向煜，她凝声开口，声音是向煜前所未见的冷。 “向煜，这一巴掌，是我做姐姐的，教你为人的一个道理。你是我向挽歌的弟弟，我不奢望你未来能够成为如何大器之人，但我也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无用之人。” 向煜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看着面前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 向挽歌无视向煜表情：“向煜，落魄的人是没有资格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的，更没有资格去决定你自己的生命，因为你的生命是我拿我的仅剩的一点自尊跟自由跟傅承勋换来的。在我不说放弃之前，你没有任何资格，更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将我之前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怎么跟傅承勋相处是我的事情，向煜，如果你还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里，就把你现在所有的任性的行为都给我收起来。不然，我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冷冷的说完这些话，向挽歌没有再停留一秒，直接迈步离开。 只留下坐在病床上，久久不能回神的向煜。 …… 病房外，向挽歌刚迈出病房，整个人就加快速度朝着电梯跑去。 即使身体已经虚到正常走路都是问题了，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快步奔跑，一刻都不敢再多做停留。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怕，怕多停留一刻，她就会心软，再次回到病房里面去安慰向煜。 这是她第一次对向煜这么凶，也是她第一次打向煜。 巴掌打在向煜脸上的那一刻，不只向煜疼，她也疼。 那样钻心的疼痛感从手心一下子冲到四肢百骸。 可是，她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只有这样狠，才能让向煜好好地配合治疗。 她太了解她的弟弟了，她的弟弟心疼她，不想让她再在傅承勋那里再受折磨。 如果她不这么做，向煜绝对不会配合治疗的。 只有她把话说到最重，态度做到最冷淡，向煜才会去反思，才会去配合。 …… 从电梯里面出来，向挽歌依旧保持着极快的速度。 可她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不确定的女声。 “向挽歌？” 向挽歌应声停下脚步，回眸。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中年女人，向挽歌记忆瞬间就回到了四年前。 ——向挽歌，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我女儿不过就是得到了傅先生的感情，你竟然就因为妒忌，害死了我的女儿，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向挽歌，你这么狠的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四年前，中年妇女一声又一声的诅咒还回响在耳边，空了四年的记忆，骤然跟面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出狱这么久了，这还是向挽歌第一次遇到秦思璇的母亲。 淡淡的瞥了一眼中年女人，向挽歌便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并没有要跟其说话的打算。 可是她刚朝着前面走了没有几步，秦母突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脸上尽是满满的恨意。 第99章 午夜梦回，可有梦魇缠身 “真的是你，向挽歌，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秦母话里都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向挽歌下意识皱眉，四年前秦母的侮辱还在耳边回响。 “是，我出来了，怎么，秦夫人很意外？” 秦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死在监狱里面。” 向挽歌只觉得好笑：“是吗？不知道是什么让秦夫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秦夫人眼里都是恨意：“我本以为傅先生会直接让你死在监狱里面，毕竟，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他最爱的女人。”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笑，但眼里却是寒光乍现：“抱歉，真是让秦夫人跟傅先生失望了，我真的还活着呢，没死在监狱里面，真是让两位遗憾了呢。” “向挽歌，是什么让你作为一个害死人的杀人凶手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是什么？我也想问是什么。秦夫人，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秦母定定的看着向挽歌，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其他的内容来。 向挽歌却突然凑近，声音如嗜血一般的的冰冷：“秦夫人，不知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 秦母浑身僵硬，眸光死死的盯着向挽歌：“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夫人，四年前，医院，秦思璇病房……” “向挽歌。” 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男声响起，打断了向挽歌没有说完的话。 向挽歌回头，看着站在距离自己跟秦母有着一段距离的傅承勋。 顿了一秒，她慢慢的退回到合适的位置，看着秦母明显僵住的脸，慢慢垂眸，唇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那厢，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的过来，在她的身边站住。 低头看了一眼向挽歌，停顿数秒，傅承勋移开目光，落在秦母的身上，而秦母，也早已换上了一副温婉的长辈样子。 “伯母。”他低声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道。 秦母轻笑着回：“傅先生好。” “伯母来复查身体吗？” “嗯，之前的医生说让再来复查一次，正好我今天有时间就过来了。” 傅承勋点了点头：“都检查完了？” “嗯。” “那我找人送伯母回去吧。” 秦母淡笑着应下，但却未及时离开，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向挽歌身上。 “傅先生跟向小姐是一起的？” 傅承勋侧眸，看了一眼一直未说话的女人，点了点头。 秦母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淡然的眸光：“这样啊，原来傅先生早就知道向小姐出狱了？” 傅承勋黑眸深不可测，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怎么了，伯母有什么问题吗？” 秦母脸上表情微顿，随后轻笑的着开口：“当然没有，傅先生这么记着向小姐的出狱时间也是正常的，毕竟，再如何，向小姐都是傅先生曾经的妻子。” 话到这里，秦母顿了顿：“好了，我先回去了，思璇活着的时候养了一只小狗，这几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着，这会，也应该回去给它弄吃的了。” 第100章 来回折腾，是故意的？ 说完这话，秦母便迈步离开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傅承勋跟向挽歌。 想到秦母离开之前说的话，傅承勋眸色暗自变化。 他关注向挽歌出狱，哪里是因为她是他的前妻，只是因为，她害死了秦思璇，只是因为她的罪孽还没有还清，所以他才让她留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的折磨。 傅承勋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这其中，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 “还不走？”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向挽歌抬眸。 还未看清傅承勋脸上的神情，男人就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向挽歌原地静默一秒，最后还是迈步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黑色的宾利车上，向挽歌一如既往坐在副驾驶靠着车窗，视线落在窗外。 想到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向挽歌，把你前面抽屉里面的水递给我。” 熟悉的男声响起，向挽歌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 端详了许久正在开车的男人，向挽歌强撑着身体坐直身子，打开抽屉，给男人找水。 好不容易找到，几乎想都没有想，径直就递到男人的面前。 “给，你要的水。”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向挽歌，你是瞎了吗？看不见我在开车，还不帮我把谁拧开。” 向挽歌强迫自己忍住脾气。 人生攻击？理所当然的吩咐？ 忍，她都忍。 收回水瓶，拧开瓶盖，向挽歌再次将手上的水递过去：傅先生，我拧开了，请您喝水。” 红绿灯路口，傅承勋减下速度，待车子停稳，方才接过向挽歌手上的水。 向挽歌如愿的收回手，但是见过傅承勋这么一番破坏，再也没有心思闭目养神了，而是坐直身子，目视着正前方。 驾驶位上，男人余光看向副驾驶上，不再闭着眼睛的人，停顿一秒，终于收回视线。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 不在闭目养神的向挽歌注意到车子行驶的路线好像不是回别墅的路。 “傅先生，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面色冷峻，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谁跟你说要去别墅？” 向挽歌顿了一秒，随后想起来，之前去向煜所在的医院好像才是这一条路，现在只是方向反了而已。 “你还要送我去医院？” 男人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向挽歌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的不好了。 “傅先生，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没有必要再回医院了，我们回别墅了。” 男人看也未看她，语气讥诮：“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那在医院的时候你倒是别要人送，没有问题，你倒是别一上车就一副马上就不行的样子，向挽歌，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随口谎言连篇的嘴脸？” 向挽歌身躯僵住，脸色白了又白。 是啊，她刚才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在这男人的面前，她就是一个刑满释放但依旧罪孽深重的劳改犯。 第101章 基本认知，活该受折磨 这样的她，下贱而卑微，有什么资格对这位高高在上的雇主说这样的话呢。 而且还是在如今向煜的身体出现术后排斥，她又有求于这人的时候。 “抱歉，傅先生，是挽歌多话了。” 他想回哪里就回哪里，她不插嘴。 向挽歌不再多说，傅承勋皱着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 车子一路朝着祁宁所在的医院驶去。 “你怎么会遇到秦伯母？ 低沉的声音传来，向挽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右手，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就是遇到了而已，她来医院，我也在医院。” 傅承勋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会站在一起说话？” 向挽歌唇角微勾，语气依旧淡淡，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傅先生这话问的可真有意思，我跟秦夫人怎么说都是旧识，站在一起说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勾唇讥诮出声：“旧识？向挽歌你还真是好意思说出这两个字，你可是害死别人女儿的凶手，人家心里恨你恨得估计巴不得让你以死谢罪，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仿佛是什么很和谐，很融洽的关系一般。”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住，半响，她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是，傅先生说的是，是我用词不当，我害死了的秦夫人的女儿，秦夫人的确应该恨不得让我去死的。” “算你还有一点基本的认知。” 向挽歌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但眸中却依旧是寒光一片：“多谢傅先生的夸奖，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同样是害死了你们最心爱的人秦思璇，为什么秦夫人恨不得我去死，但是傅先生却几次三番的把我送到医院，不让我去死呢？” 男人视线落在前方，话语冰冷不含温度：“向挽歌，有的时候活着去死去更痛苦，死太便宜你了，你这样心狠的人，本来就应该活着受尽折磨。” 向挽歌动作幅度极轻的点头，低声喃喃：“是啊，傅先生那般的恨我，怎么会让我轻易地死去呢。” 痛吗？向挽歌问自己，好像没有吧，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吧。 傅承勋，如今你对我声声恨意，我祝愿你，祝愿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秦思璇死的真相！ …… 医院门口，傅承勋将向挽歌送到门口，就驱车离开。 向挽歌站在医院门口，冷眼看着傅承勋的车子离开，许久，收回视线，迈步走进医院。 她刚走到大厅，就遇到下楼来取东西的祁宁。 “回来了？”轻缓的男声响起，向挽歌抬头，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祁宁。 “嗯，回来了。” 祁宁手里拿着东西，与她并肩朝着病房走去：“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傅承勋没有送你回来吗？” 向挽歌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祁宁皱眉，她又慢声开口补充：“他送我到门口，之后就走了。” 祁宁了然的点了点头：“算他还有点基本的人性，知道把你送回医院，而不是直接把你丢回家里。” 第102章 身体问题，需要配合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侧眸看祁宁：“祁宁，我的情况很差吗？” “差不差，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亏你以前还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医生。” 向挽歌低头沉默数秒：“可能是时间久了，已经习惯身体这样的状况了。” 祁宁眸色复杂，最后还是没忍心再对向挽歌说一些难听的话。 “好了，放心吧，这几年，比你复杂的情况我都遇到过无数次了，就你这点问题，我还能解决，但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只要你配合，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的身体调养好的。” 如此温暖的话语，向挽歌脸上表情顿住，再开口，声音温淡中透着一股无奈：“祁宁，我的人生从来都不是我做主的。” 从四年前入狱再到如今，她哪里有一刻是能够自己想如何就是如何的。 祁宁知道她这话里的潜在意味是指向傅承勋，不想将话题扯得那么没有以意味。 “傅承勋就是一个神经病，你考虑他做什么，多多想想你的身体情况吧。” 向挽歌无声低笑：“你现在还真是会劝说人啊。” 祁宁自恋开口，声音里都是得意：“那是当然，这几年，我的病人里面有好多都是中途放弃的人，但最后在我的劝说之下，个个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再也没有轻易说放弃的人了。” 向挽歌笑而不语。 她怎会不知道，祁宁说这些是希望她的心情能够好一些，能够多在意自己的身体一些。 正是因为知道，心情才一点一点的愉悦起来。 祁宁一路将她送到病房门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多数都是祁宁在说着，向挽歌默默地听着。 “对了，没有问你，你弟弟的情况怎么样啊？” 提到向煜的情况，向挽歌的情绪有些复杂：“不是很乐观。” “什么意思？” “出现了术后的排斥反应，而且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情况不是很好。” 祁宁是医生，明白术后排斥反应的危险性，沉默了一秒，方才开口安稳向挽歌：“放心吧，那小子命大，能等到你出狱，等到你带他去治疗，一定不会轻易的出事的。” 向挽歌点点头：“嗯，我知道。” 只要向煜接受治疗，其他的，应该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去查房了。” “嗯，你去忙吧。” 祁宁走了之后，向挽歌回到病床上躺下。 奔波一天，七七八八的事情她的精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病房里灯光极其的暗。 向挽歌努力的去适应，这才发现，病房里沙发那边坐着一个人。 她端详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是文姨。 “文姨，你怎么来了？” 本来还坐在沙发上等着她醒过来的文姨闻言转过头，看她醒了，连忙起身将病房里面的灯打开。 “向小姐你醒了。” 向挽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文姨，你怎么会过来？” 第103章 三年婚姻，宛如笑话 文姨走到病床前，态度谦卑有礼：“是傅先生让我过来的，傅先生工作忙要在公司处理，让我给向小姐送吃的过来。” 傅承勋？ 向挽歌心里暗嘲，这人还不算是彻底变态，还知道让文姨给她送点吃的来。 掀开被子，移过身子下床。 文姨适时上来扶着她，向挽歌本意想要拒绝，但文姨似乎是看出了她脸色的苍白：“向小姐，就让我扶着你吧，你生病了，理应我照顾着你一些。” 向挽歌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最后也还是没有勉强：“谢谢文姨。” 走到沙发前坐下，向挽歌看着满桌丰富的菜式，愣神了许久：“文姨，怎么准备这么多啊？” 文姨轻笑回：“不是我准备的，都是傅先生吩咐外面的人做好，让我去取的，我只是一普通的人，做不出这么多丰富的菜式。” 向挽歌视线落在那丰富的菜式上，脸上神情逐步复杂。 桌子上的菜的确很复杂，但多数都是牛肉一类的，各种做法的，看得向挽歌眼花。 可是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想到她曾经跟傅承勋那三年的婚姻，再配合着面前的这一幕，向挽歌只觉得真的是讽刺到了极致。 三年啊，整整三年，傅承勋你竟然从不知道我对牛肉过敏。 三年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局中，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看清呢。 或许早一点看清，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了。 “文姨，把含有牛肉的菜全部都拿到一边去吧。”半响，她淡淡开口，声音平淡不含其他的思绪。 文姨诧异的看着桌上的菜式：“向小姐，你身体不好，应该吃点有助于恢复身体的啊。” 向挽歌轻笑：“文姨啊，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了不能碰便是不能碰的，勉强，只会让自己痛苦。”无论是人还是食物，亦或是其他的东西。 最后的最后，文姨还是拗不过向挽歌，将所有含有牛肉的菜式都拿走了。 一顿饭，向挽歌食不知味，但是不想辜负文姨的辛苦，她还是耐着吃了许多。 饭后，文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向挽歌坐在沙发上，找着话题跟文姨聊着。 “文姨，你有孩子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文姨动作停住，抬起头看向挽歌一脸的自豪：“有，我有个女儿，她现在在江城大学读书呢。” “上大几了？” “刚上大一。” “学什么专业的啊？” “学医的。” 熟悉的专业让向挽歌脸上表情愣了许久。 “学医啊，学医挺好的。” “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好与不好，就是听说这个专业好就业，所以就让女儿读了这么个专业，不过好在，她自己也喜欢，每次说起自己的学医，都很开心。” “是吗？喜欢就好，人这一辈子，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有父母的支持，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希望你的女儿能够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文姨很高兴：“谢谢向小姐的祝愿。” 第104章 贪图什么，图钱啊 向挽歌轻轻地笑，不再说话，目光落在窗外。 文姨却像是打开了话题。 “向小姐呢，向小姐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吗？” 喜欢的事情？ 向挽歌回过头看着文姨，但悲哀的是，想了半天她都没有想到，她现在喜欢什么？能喜欢什么？ 许久，她慢慢回，声音有些空寂：“文姨，我就是一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人，谈什么喜欢呢。” 文姨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说，她愣了愣。 “向小姐，不是我说，我觉得你性格很好，各方面都很好，也不像是那种贪图傅先生钱财的人，你跟傅先生这关系，到底图的什么啊？” 图什么？ 向挽歌眸色暗沉：“文姨，我就是图傅先生的钱，不瞒你说，我跟傅先生在一起，就是因为傅先生有钱。” 文姨错愕。 看向挽歌的视线瞬间复杂了起来：“向小姐，你这么年轻，钱不是最重要的啊，你这样，你的父母得多难过啊。” 父母？ 想到逝世的母亲以及那个早已跟没有一样的父亲，她低下头。 “我母亲去世了，父亲……文姨，我没有父亲。” 向挽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极冷。 文姨不明白她那句没有父亲是什么意思，但看她这脸色，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问。 只是劝慰道：“向小姐，你不要嫌我多话，傅先生纵然衿贵，但是你这样没有自己的原则还是不好，你的人生路很长，值得期待的事情也还很多，没有必要，就这样把自己的余生都压在傅先生这里。” 文姨的声声规劝传入耳中，向挽歌脸上表情一点一点的淡下去。 “文姨，你错了，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别看我年纪还不到三十，可我的人生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盼头。如今的状态，虽不是我喜的，但却是我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向挽歌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似乎不只是说给文姨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文姨表情复杂，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她低着头，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 向挽歌这次在医院待了很久，因为祁宁再三跟傅承勋说，她的身体需要在医院调养，如果执意要将她带回去，会发生点什么的其他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在祁宁这句句威胁加恐吓之下，傅承勋终归还是让她在医院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这也让向挽歌再一次确认，傅承勋是真的很恨她啊，恨到竟然如此执着的不让她死，恨到如此执着的要让她一直活着折磨。 在医院的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傅承勋没有来过几次，她的病情一直都是祁宁负责，生活则是由文姨负责。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出院。 出院这天，祁宁特地腾出时间来送她. “回去以后，好好调养，不要再作死了，酒也好，其他刺激性强的东西也不能碰。要是让我这段时间的付出白白了，向挽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一边吓唬，一边叮嘱她注意事项的祁宁，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105章 安然出院，温情嘱咐 “祁宁，现在的你，比起以前我认识的你真是啰嗦了不少啊，是医生都有这么一面吗？” 祁宁气表情都变了：“向挽歌，我看你就是没有心，我说这些，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向挽歌撇了撇嘴，难得有些小姿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知道你还说。” “这不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嘛，你看我在医院这么多天，一直都很沉闷，偶尔也需要这样调节一下气氛的不是。” 祁宁睨她，没好开口：“你现在倒是有说有笑了，刚来医院状况差成那样，我看你是忘记了。” 向挽歌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多注意的。” 祁宁点了点头，眉头却还是拧着：“还有你的右手，你要是再对你的右手自残，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祁宁不帮不听话固执的人。” 提到右手的事情，向挽歌脸上有片刻的凝滞。 “嗯，我知道了。” 半响，她淡淡回。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不要让苏特助等太久，我们也该走了。” 祁宁本还想多说几句，听向挽歌这么说，最后还是选择缄默。 “是了，回吧，只希望你能把我说的话都听进去。” 向挽歌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道别过后，向挽歌坐到苏泽的车子里面。 车子启动，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想到又要回到别墅，开始之前那样的生活，她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攥住了最重要的部分一般，压抑得难受。 “向小姐有心事？”驾驶座，苏泽突然开口。 向挽歌收回落在车窗外的视线，睨着苏泽的背影：“苏特助怎么这样说？” “看向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我？苏特助想多了，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苏泽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的向挽歌，依旧是清淡的一张脸，但是眸光中的冷意，似乎比起前段时间更加的凌然了。 若是说之前的向挽歌是倔强后伪装的卑微，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被命运击中无法反抗已经在慢慢接受着的人，这样的她，死寂得让人觉得悚然。 想到这位跟自家总裁前前后后的纠葛，苏泽忍不住开口：“向小姐，傅先生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看透，等他看透了，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提及傅承勋，向挽歌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苏特助想多了，他看不看透，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也不在乎。” 苏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脸上表情顿住。 “苏特助，我跟你们傅总，只是买卖。” “向小姐，你还是恨傅总吗？” 恨？ 向挽歌掀唇淡笑，但却不语。 苏泽是明白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神情便明白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 苏泽将向挽歌送到别墅便走了，文姨出来将向挽歌带进别墅，一边走一边说：“在医院这么久，把向小姐无聊坏了吧，快进来。” 第106章 别墅客厅，无意睡着 向挽歌跟着文姨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才开口：“还好，只是麻烦文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文姨脸上满是笑容：“向小姐客气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是傅先生聘来照顾你的，做这些都是应该，向小姐要是想感谢，也应该感谢傅先生。” 感谢傅承勋？ 向挽歌淡笑低头，眼里却是一片寒意：“是啊，我身份如此卑微，傅先生还能让人来照顾我，接我出院，我是应该感谢他的。” 文姨没有听出向挽歌话里的凉意，只以为她是真心的想要感谢傅承勋，顿时，脸上笑意更大：“向小姐这么想就对了，这段时间傅先生工作忙，你可以等他回来的时候，多多关心一下他。” 向挽歌有些敷衍的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文姨，能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吗？我有点想要喝水。” “喝水啊，当然可以，向小姐等等，我马上去给你倒。” 文姨匆忙的去倒水了，向挽歌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想着向煜的事情，心情有些烦闷，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向煜有没有好好的配合治疗，治疗的怎么样，有没有在恢复中？ 可能是在医院的病房没有好好安稳的睡好过，向挽歌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傅承勋半途回来别墅拿文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瘦小的身体双手环抱，靠在沙发上，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明显就是睡着了的样子。 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幕，让傅承勋的心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就那么看着她，隔着一段距离。 倒水回来的文姨，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承勋。 “傅先生……”你回来了。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文姨就看到了男人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视线落在沙发上的女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傅先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向小姐睡着了啊。” 文姨放低声音，将手上的水放在桌子上。 “我上楼去给向小姐拿个毯子吧，家里虽然没有外面冷，但是这样睡着，很容易感冒。” 文姨还未转身，男人就低声制止：“不用。” 文姨站在原地，没有明白傅承勋说的这不用是什么意思。 傅承勋没有多说，但是却用接下来的动作回答了文姨。 他径直朝着沙发上的人走去，然后俯身，将其抱了起来，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小心。 文姨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都是笑意，原来傅先生是要自己把向小姐抱到卧室里面啊。 …… 卧室。 傅承勋将向挽歌放在床上，看着依旧睡的很安稳的女人，黑眸一点一点的加深。 视线往下移，落在那只右手上，他的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站在原地许久，傅承勋转身，朝着外面书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大洋彼岸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线温和中带着一丝戏谑。 “傅大总裁，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第107章 远洋电话，是紧张？ 傅承勋声脚下速度不减，声音沉稳有力：“你什么时候回来？” “让我回去干嘛？我在国外事情多这着呢。” “意思近期都不能回来？”傅承勋皱眉，语气都比刚才低了许多。 那端的人却一点都不惧怕，语气依旧清淡：“我最近实验室有个很重要的研究，是关于如何通过有效而无反作用去控制一个人情绪的实验，近期回国，应该是不太现实。” 傅承勋眉头皱的更深：“需要多长时间？” 那端的人轻笑，语气有些无奈：“傅大总裁，我的大表哥，研究不是像你们谈生意那样可控，研究是不可控的，得不到好的结果，就是一个无止境的循坏，我哪里知道啊。” 傅承勋沉默一秒：“你尽快。” 那端的男人好奇问：“什么事情啊，那么迫切的想要我回去？” “我这里有个人，初步估计，应该有心理上的问题。” “有个人？什么人啊，让你这么紧张？” 听到紧张两个字，傅承勋眸色骤变：“乱说，就这样吧，什么时候你能回来了，提前跟我说。” 说完这话，傅承勋就率性一步把电话切断。 推开门走进书房，想到电话里男人提到的紧张二字，他深邃的眸色暗自变化。 紧张？ 他怎么会对向挽歌的事情紧张。 他只是好奇，好奇现在的向挽歌，心理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手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自残？ 他只是想要把什么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只是喜欢那种掌控着向挽歌的快意。 他不允许，如今的向挽歌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 向挽歌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八点多。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卧室环境，她下意识愣了愣，回想了一下睡着之前。 她让文姨去帮她倒水，坐在沙发上想事情，有些犯困。 原来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可是她现在又怎么会是在卧室里面？ 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向挽歌都没有想清楚，索性也就不想了，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稍微厚一些的外套，一番洗漱之后，方才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客厅，向挽歌径直朝着餐厅走去，正准备去厨房做饭，但是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阵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香味。 她心生疑惑，还未来得及多想，就看到文姨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向挽歌，文姨稍显意外：“向小姐醒了。” 向挽歌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跟着文姨朝餐厅走：“文姨，怎么是你在做饭？” 文姨将手上的菜放在餐桌上，笑着回：“向小姐这话问的，我是傅先生找来的佣人，不是我做饭，还能怎么的？” 向挽歌垂着头，半响：“傅先生之前不是说，让我自己做饭，自己处理生活中的事情，不允许你帮我的吗？” 文姨淡笑着摇头：“原来向小姐说的是这个啊，之前傅先生的确是说过这个事情，但是从向小姐住院之后，傅先生就吩咐过了，以后，向小姐的事情，还是像之前一样，由我来负责。” 第108章 财经频道，一前一后 向挽歌身体僵住：“他说的？” 文姨笑着点头：“是啊，我看啊，傅先生是看到向小姐住院，心疼了吧，所以还是把这些事情交给了我。” 心疼？ 如此亲昵的两个字被文姨拿来形容傅承勋对她的，向挽歌只觉得是一个莫大的笑话。 她与傅承勋的关系复杂，向挽歌也不想多说。 “既然这样，那以后就麻烦文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向小姐大病初愈，本来就是应该多休息，以后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吧。” 向挽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文姨又进去拿东西了，向挽歌坐在餐桌百无聊赖。 傅承勋为什么突然又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她住院，祁宁的恐吓真的让傅承勋记在了心里，因为不想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所以就觉得在这小事上不再为难她。 或许是因为他又想到了什么其他的方式来折磨她。 等等一系列的可能究竟是哪一个，向挽歌不想去深究，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去深究。 傅承勋恨她，存了心的要折磨她为死去的秦思璇复仇，她知道。 …… 吃完饭，向挽歌没有即刻就回卧室，之前睡了太久，她精神很好，没有一点困意。 随手打开是电视机打发时间，但向挽歌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电视上看到一个久未见到的人。 这是一个财经节目，标题就是：临城沐家即日起见将入驻江城影视业，并由沐家小少爷沐一航担任首席执行总裁。 标题下面，是沐一航的一个采访，许久未见，沐一航还是之前的样子，脸上带着随意慵懒的笑意，但那双眸中，却尽数都是精明的算计。 沐家要来江城发展影视业？还是由沐一航这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城府极深的人的担任总裁一职？ 她突然想到沐一航之前跟傅承勋的那个合作案，看来，这江城的商业圈，估计是要发生一些起伏波动了。 这个采访不长，没一会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另外一个采访，至于被采访者…… 向挽歌看着电视上的傅承勋。 男人身着正装，站在台上，目测应该是一个项目的启动仪式现场，挺拔的身姿，修长的腿，依旧如今的冷漠疏离的表情，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感觉。 主持人说着夸赞的话，先是聊项目，然后又调侃男人生活以及感情，从头到尾，男人都轻松应对。 态度不说积极，但也算配合。 主持人脸上都是笑意，夸这位江城第一首富气质非凡，年少有为，话语间感慨，不知道往后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荣幸嫁给傅承勋。 向挽歌看着电视发呆，想到主持人说的荣幸两个字，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傅承勋，心里有着死去的秦思璇，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有人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一种荣幸？ 是没有看到她向挽歌如今凄惨不堪，被男人无尽报复的样子？还是被所谓的温情冲破了头脑？ 只能说，真是愚蠢又可笑。 第109章 上班归来，淡声漠语 没有再停留在财经频道，向挽歌拿起遥控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换了一个讲留守儿童的频道。 …… 傅承勋是晚上十点左右回来的，彼时向挽歌已经换了无数个电视节目。 因为没有手机，又不想睡觉，向挽歌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门口传来声响，向挽歌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过去。 傅承勋正在讲电话，手上拿着一摞书籍。 “我之前跟你说了，尽快。” “……”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沉着声音跟电话那方的人说话，向挽歌静默数秒收回视线，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站起身，正当她准备上楼的时候，讲着电话朝着沙发处走来的男人突然看向她：“站住。” 向挽歌身体一僵。 四目相对，她最后还是又坐会到了沙发上。 那端傅承勋又接着讲电话，说的都是一些她猜不透主题的话。 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终于，男人挂断电话。 “今天出院了，祁宁怎么说？” 冷峻的声音传来，向挽歌低着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没说什么，就是说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傅承勋薄唇紧抿：“就这些？” 向挽歌抬头眸中有不解：“那傅先生觉得还应该有些什么？” 傅承勋缄默不语，半响没有说一句话。 向挽歌也不在意，她收回视线语气清淡：“不知道傅先生让我留下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上楼了。” 向挽歌眉头微皱，她就知道傅承勋这人，由来都是以折腾她为目的。 “行，那傅先生请自便，挽歌就先回卧室了。” 傅承勋没有说话，向挽歌站起身，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客厅里，傅承勋看着手上关于心理疾病的书，愣神了许久…… 出院的生活，向挽歌过的很平静，傅承勋没有即刻让她接着去上班，而是让她在别墅修养自己的身体。 当然，傅承勋从来都不是对她仁慈的人，虽然让她在别墅静养，但是每天夜里还是不知节制的要着她，每一次也都是带着惩罚的意味将她折磨的身心俱疲。 这天，一番云雨过后，向挽歌坐在床上，视线落在餍足后的傅承勋的身上。 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傅先生，我能问问我弟弟现在的身体情况吗的？” 躺在床上的傅承勋黑眸微眯，轮廓分明的脸上喜怒难辨，脸色忽暗忽明。 “你很想知道？” 向挽歌脑袋低垂，语气卑微：“是。” “那你求我啊？” “挽歌求求傅先生。” 几乎在傅承勋那句话刚落下，向挽歌就低声开口，语气低下而诚恳。 傅承勋看书的动作一顿，，深邃暗沉的眸落在向挽歌身上。 明明是他让她求他的，但是为什么，听到她毫不犹豫的那句话时，他的心里不是满足，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那莫名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似乎在跟他说，不对，向挽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第110章 床事过后，归还手机 可是，从出狱再到留在他身边接受他报复开始，向挽歌不就是这样吗？比这更没用原则的事情她都做了，更何况是这样呢？ “你就那么想要知道你弟弟的情况？” 向挽歌再次点头。 那天打了向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向煜，一方面是让向煜看清楚，她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一点都不珍惜她为他做的这些，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向煜能够为了她，配合治疗。 但是不去看是一回事，她的心却一直都是挂念着的，这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若是不在意，那她又怎么会做现在的这些事呢。 在向挽歌说完那句话之后，傅承勋沉默了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看到傅承勋掀开被子下床走出卧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走近，向挽歌一眼就认出来，傅承勋手里拿着的是之前没收的属于她的手机。 还未待向挽歌想明白傅承勋的意思，男人已经把手机丢在了她的面前。 “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 向挽歌眸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傅承勋竟然大发慈悲把手机给她了？ “傅先生的意思是，之后我可以自己用自己的手机了？” 傅承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出口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伤人：“你都如此下贱的求我了，我不做点什么，不显得我很小气。” 向挽歌：“……” 沉默许久，向挽歌极淡的回了一句：“是，那挽歌谢谢傅先生。” 话落，向挽歌从床上下来：“那我去打个电话，傅先生请自便。” …… 阳台上，向挽歌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直接拨通向煜的电话，而是拨通了之前负责向煜病情的那个许医生的电话。 电话没有响几声，就显示被人接起。 向挽歌还来不及说话，那端就传来了试探，小心翼翼的声音：“向小姐？” 向挽歌抿抿唇：“嗯，是我，许医生。” 电话那端的许医生沉默一秒，随后淡声开口：“没有想到还会接到向小姐的电话，自从向小姐重新回到傅先生的身边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接到过向小姐的电话了。” 向挽歌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阳台上的风有点大，向挽歌单手环抱，声音淡淡的：“有一些事情，我之前手机一直都不在身边。 “这样啊，我就说怎么这久都没有接到向小姐的电话。” 简单的寒暄之后，向挽歌直接切入主题：“许医生，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我弟弟，我想问问你还知道我弟弟的情况茗吗？” “你弟弟啊？虽然我现在不是你弟弟的主治医生了，但毕竟我带过很长一段时间，也一直留意着你弟弟的情况，最近的情况啊，好多了，比起刚手术完各种问题交杂的情况，现在无论是从态度还是从身体，都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许医生的话让向挽歌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那最近的治疗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吗？” 第111章 阳台之上，误以为是关心 “那是自然，现在医院里面负责你弟弟病情的，是我们院里最好的专家，只要你弟弟保持着目前积极的态度，一定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的。” 向挽歌了然，正准备再多问问向煜的情况，阳台跟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她的应声回头。 身着睡袍的男人踩着一双家居拖鞋，即使是如此居家的打扮，还是显得格外的气宇非凡，俊逸提拔。 男人手上拿着一件女士外套，看到她回头，男人直接将衣服丢到她怀里。 向挽歌还来不及反应面前这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话语。 “我可不希望，你刚出院就又住院，现在身无分文的你，每一次花的可都是我傅承勋的钱。” “……” 盯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向挽歌勾唇自嘲。 是啊，她怎么能觉得这是傅承勋在担心她呢，他那么恨她，怎么会担心她是否怕不怕冷呢。 原来是心疼她住院花的是他的钱啊。 真是搞笑，堂堂江城第一首富，傅氏集团的掌舵人，竟然也会在意这么一点住院费。 “许医生，请等一下。” 轻声对着电话那端的许医生说了一句，向挽歌将手机放下，将外套穿上。 不管傅承勋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给她送这个外套，她都没有必要因为傅承勋的心理去跟自己的身体闹别扭。 “好了，许医生久等了。” “没什么。” “许医生，我弟弟的事情，就麻烦你们医院了，我后面会不定时给你打电话问问我弟弟的情况的，也请许医生多多留意一下我弟弟的事情。” 电话那端的许医生声音里带着不解：“向小姐，你为什么不直接来看你弟弟，或者是直接打电话给你弟弟问他的情况呢？” 向挽歌握着电话的手有片刻的僵住，想到那日，毫不留情的的一巴掌，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她不敢再去看向煜，怕向煜因为那一巴掌怨她，也怕她们姐弟因为那一巴掌就此变得生分了起来。 “我有我不得已的原因，就麻烦许医生多多留心了。” 向挽歌明显回避的态度，那端的许医生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 “留心我自然会的，小事一桩，向小姐不需要客气。”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了许医生了，就这样，许医生早点休息。” “好的，向小姐，再见。” 简单的告别之后，向挽歌挂断电话。 但是挂断电话之后的她，却没有即刻就回卧室。 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她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向煜的身体在慢慢好转，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还了傅承勋这笔巨大的欠账。 依照她目前的情况，想要还欠傅承勋这笔巨款，完全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离开傅承勋，离开江城是肯定的，但要怎么离开，怎么逃离傅承勋，她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112章 出差美国，再遇沐一航 看了看手上拿着的手机，向挽歌揉了揉眉心。 傅承勋把手机还给她了，在这一系列糟心的事情当中，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了。 …… 重新得到自己的手机之后，向挽歌没有再接着休息直接回了傅氏集团工作。 她想了很多，虽然仓库的工作没有太多的收入，但是总好过她一直待在别墅，一分钱都没有的好吧。 而且人一闲起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她宁愿自己每日顶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也不愿每日闲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在她回到仓库工作的同时，傅承勋因为工作的关系出差去美国了。 第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没有被傅承勋折腾，向挽歌只觉得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样的生活一连持续了两天，还是被打破了。 打破的那个人不是傅承勋，而是许久没有见到面的沐一航。 那天，向挽歌刚到公司，正准备直接回去仓库，但是刚走到拐角处，突然蹦出一个男人，直接将她整个人都堵在了身后的墙上。 看清男人脸的瞬间，向挽歌无奈扶额：“沐先生，你这是许久不见，想要直接吓死我吗？” 沐一航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双手撑在向挽歌身体两边，将向挽歌严严实实的围在了自己的面前。 “吓死？你是向挽歌，曾经显赫江城的天才医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再如何都不至于被吓死吧。” 提及曾经，向挽歌脸色慢慢变得淡漠清冷：“沐先生说笑了，你口中的向挽歌早在几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卑微求生的普通人罢了。” 沐一航玩味的脸上都是戏谑的笑：“是吗？向挽歌，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 向挽歌很想问沐一航这副样子是什么样子？下贱或者是卑微？ 但最后她选择避开这个问题：“我就是这样的，抱歉，让沐先生失望了。” 男人摇头：“不，我不失望。” 向挽歌疑惑抬头，看到的就是男人充满趣味的目光：“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向挽歌，你的伪装保护层太重，我可真是好奇，在你这保护层下最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向挽歌脸色微变，她定定的看着沐一航。 许久，她慢慢的收回视线，垂下头，语气较之前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让沐先生产生了这奇奇怪怪的想法，我艰难的在监狱存活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现在只想安稳度日，沐先生看到的我，就是真的我，至于什么保护层，伪装什么的，我只能说，要让沐先生失望了，那些东西，在我这里，还真是没有。” 沐一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吗？” 向挽歌不答，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落在她跟沐一航身上的目光，她淡声开口，语气极尽疏离：“沐先生，这里是傅氏集团，我还要上班，请沐先生让我离开。” 第113章 给出条件，她拒绝了 沐一航脸上都是促狭的笑：“上什么班啊，就你那个在仓库的的活，不做也罢，走吧，我带你出去玩。” 向挽歌眉头皱的更深了：“沐先生，你身份尊贵，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需要上班也可以有好日子过，但是我不一样，我有我的工作，有我要不断努力奋斗去维持的事情，我没有时间陪沐先生去玩。” “你不就是想说你需要赚钱吗？向挽歌。” 向挽歌红唇紧抿，不否认，她本来就是为了钱。 沐一航突然从身上拿出一张卡，递到向挽歌面前：“向挽歌，跟我吧，跟我这张卡就是你的。” 向挽歌眸中有惊讶，四目相对，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沐一航：“沐先生，你这是要包养我吗？” 包养？ 沐一航脸上笑意不减，整个人除了表现出来的一面，更多了一种不易察觉的高深莫测。 “你可以这么理解。” 向挽歌死死的盯着沐一航脸上的笑，也是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沐一航这伪装的随和之下，是怎样的精于算计。 许久，她收回视线，眸色清冷：“抱歉沐先生，我身份虽然卑微，但是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要，你的这张卡我接受不起，请沐先生收回去，也请沐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向挽歌拒绝的态度如此明显，沐一航勾了勾唇角，把玩着手里的那张卡。 对向挽歌的拒绝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甚至，如果向挽歌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这张卡，他反而觉得那样的向挽歌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向挽歌应该有的样子。 “嗯，不要是吧，好，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替她保管？ 向挽歌只觉得沐一航这话怪异：“沐先生说笑了，这本来就是沐先生自己的卡，跟我没有关系。” 沐一航却突然低下头，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向挽歌，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接受我手里的这张卡的。” 向挽歌身体僵住，看着沐一航自信的样子，半响，她伸出手，推开他，脸上表情淡漠：“我不知道沐先生是哪里来的自信？” “哪里来的自信？”沐一航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就凭我知道，你心里最深处的执念是什么。” 向挽歌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沐一航，许久。 她轻启薄唇，语气冰冷如置身于寒冬之中：“沐先生，我不知道你几次三番故意接近我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是在这里，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只想过我平稳的生活，沐先生的圈子太过复杂，计划的事情也太过复杂，挽歌不想参与也无心参与。”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迈开步子，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没有再停留一秒。 徒留站在原地的沐一航，眸色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向挽歌是吗？ 你真以为你能一直独善其身吗？不可能的，从第一次，傅承勋把你带到那酒局之上，从你告诉我你是傅承勋前妻开始。 第114章 只想离开，平静生活 就注定了你不可能再按照你之前的生活过下去了。 …… 因为沐一航的出现，向挽歌一整天都过的有些心烦意乱。 沐一航这个人，从初见她便知道，这个人表面随和，看上去一副富家少爷的样子，但其实并不然。 这个人擅于伪装，而且心思深沉到难以估测。 她大概能够猜到沐一航接近她，是跟傅承勋有关，但她一直无法猜到，沐一航具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也是最让她心烦意乱的一点，从监狱里面出来的那一天，她就想过接下来的生活。 治好向煜，一起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稳的渡过余生。 至于江城的这些过往，她再也不想记着了。 “向挽歌，在想什么呢，你都保持这个动作好久了。” 突然响起的男声拉回了向挽歌的思绪，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管理员，连声道歉：“对不起，管理员，我不会了，我会好好工作的。” 仓库管理员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别紧张，我不是在训斥你，只是看你状态不对，问问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管理员的客气让向挽歌脸色有片刻的凝滞，随后想起来，之前莫珊珊的事情让管理员知道了她跟傅承勋的关系。 所以这仓库管理员才会转变对自己的态度，说到底，还是误会了她跟傅承勋的现状。 “谢谢管理员，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刚才就是在想点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这样啊，那没事，你慢慢工作吧，如果需要休息跟我说一声，就可以走了。” 向挽歌秀美微皱，没有再多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管理员也看出了向挽歌的疏离，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行吧，那我走了，你工作吧。” 管理员走了，向挽歌收回视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对管理员这态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排斥，而且这态度还是跟傅承勋有关。 …… 晚上下班回到别墅，文姨已经做好了晚餐，看到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向小姐回来了。” 向挽歌将身上的大衣脱下，随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嗯，文姨。” “饭菜都做好了，向小姐去洗个手来吃饭吧。” 向挽歌点了点头：“好。” 餐桌上，向挽歌洗完手落座：“辛苦文姨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文姨惶恐，一直不停的摆手：“向小姐说什么呢，我是佣人，你是雇主，佣人跟雇主怎么能坐在一张餐桌上一起吃饭呢。” 向挽歌拿起面前的碗筷，声音依旧清淡，但是却多了一丝真挚的情感：“文姨，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你的雇主是傅承勋，不是我。” “可是向小姐是傅先生的人。” 向挽歌无声低笑：“文姨，我的确是他的人，是他买来的一个玩物，真要说起来，我还不如文姨呢。” 文姨至少自由，有幸福的家庭，生活，为着自己的女儿虽然辛苦但是却幸福的工作者，而她呢，她的人生，除了向煜，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115章 年节将至，注定一人 向挽歌很少说这样的话，文姨思索着安慰她：“向小姐，傅先生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个过分，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他对你还是好的，至少，他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是吗？” 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啊，傅承勋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他这哪里是对她好啊，明明就是要把她留在身边一天一天的折磨。 “好了，文姨，跟我就不不要客气了，坐下吃吧。” 文姨还是有些纠结，向挽歌适时补充：“就当是陪陪我，我每日都是一个人吃饭，也很孤单。” 向挽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文姨也不再执着的拒绝。 “那就谢谢向小姐了。” 向挽歌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聊这个。 “马上就要过年了，文姨的新年是跟女儿一起过吗？” 提到女儿，文姨的脸上都是笑意：“是啊，我女儿过段时间就回家了，然后再过段时间，我就准备跟傅先生请假，带着我女儿回老家那边过年。” 向挽歌抬眸，看着文姨脸上幸福的神情：“文姨的家庭真是幸福。” 文姨被向挽歌夸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哪里，不过是普通家庭的样子罢了，谈不上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向挽歌手上动作顿住，是啊，刚才文姨讲的的确是都是普通家庭应该有的样子的，可就算是这普通的样子她都没有。 她的母亲在她入狱之后就离开了人世，她的父亲管都不管她们姐弟，跟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唯一在意的向煜还在医院里面与病魔斗争，这样的年，对于她还有什么意义呢。 “向小姐你呢，是跟家人一起，还是跟傅先生一起呢?” 跟傅承勋？ 向挽歌轻笑，语气带着嘲弄：“文姨，我不过是一个玩物，带着罪孽的玩物，傅承勋怎么会跟我一起过年呢。” 文姨看出了向挽歌情绪的变化，正想开口安抚，向挽歌连着几日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向挽歌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当看到上面显示来电傅承勋的时候，向挽歌的神情瞬间呆住。 连接听键都没按。 还是文姨的提醒，向挽歌才慢慢的站起身。 一边对文姨说：“文姨你慢慢吃，我吃饱了。”一边接通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许久没有传来声音，向挽歌也不说话，拿着电话径直朝着客厅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挽歌看手机上的显示，两分钟过去了，电话那端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向挽歌思绪纷杂，不注意按错了吗？ 正当她准备挂断这通没人说话的电话时，电话里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依旧低冷冽的声音。 “向挽歌。” 向挽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来傅承勋不在自己的身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她又开口，声音很轻很淡，不掺杂丝毫的情绪。 “嗯，傅先生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许久。 “你去楼上书房，帮我找一份文件。” 文件？ 第116章 寻找文件，抽屉里的秘密 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好的。” 对话就此结束，电话虽然没有被挂断，但是双方都没有说话。 向挽歌一路加快步伐上楼，打开傅承勋的书房门。 “你的文件在哪里？” 她清了清嗓子，淡声询问，隔着屏幕傅承勋都感受到了这话语中的冷漠疏离。 莫名的，傅承勋的心里怒火升腾，他没有直接告诉向挽歌文件所在地，而是只把文件名告诉向挽歌：“你自己找。” 极其不悦的说完这话，傅承勋便不再发一言。 向挽歌握着电话的手指缩了缩，对傅承勋这样的态度，心里便没有太多的难受，他那次对她不是这样的冷声漠语呢。 没有说话，她将电话打开免提，放在桌上，开始找傅承勋说的那份文件。 先是桌子上，然后是收纳台，都没有看到。 向挽歌最后走到桌子后面，开始找抽屉里面。 拉开第一个抽屉，向挽歌还未仔细的去寻找傅承勋说的那份文件，视线就被抽屉里面放在的一摞书给吸引去到了。 《心理学与生活》，《伯恩斯新情绪疗法》《的梦的解析》等等，一系列全部都是关于心理疾病的书籍，向挽歌手死死的握紧，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傅承勋的抽屉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些书？ “向挽歌，你找到了没有，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开了免提的电话传来傅承勋催促的声音，向挽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情绪听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样：“马上，你再等一下。” 话落，向挽歌加快动作，终于再一分钟找到了傅承勋说的那份文件。 “我找到了。” 她低声开口，声音竭力额保持平静的样子。 “把这个文件的内容全部拍成照片发给我。” 向挽歌点了点头：“嗯，好。” 看着被掐断的电话，向挽歌拿起手机匆忙的拍了照片发给傅承勋。 视线再次落到傅承勋抽屉里面关于心理疾病的书籍，向挽歌眸色由浅入深，由暖变冷。 许久，她合上抽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迈步离开了傅承勋的书房。 …… 次日下午，从公司出来，寒风吹来，向挽歌站在门口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 停顿数秒，她迈步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 “小姐，要去哪里？” 前面司机询问地址，向挽歌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城南监狱。” 向挽歌这话刚出，驾驶位上的司机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她没有在意，只是简单的异样眼光而已，比这更艰难的话语她都过来了，这不算什么。 一路沉默着到了城南监狱，向挽歌付完钱，在司机打量的的目光下下车，朝着监狱走去。 监狱门口，向挽歌刚走到就被人拦住。 “做什么的？” 来到这个曾经待了四年的地方，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半响，她凝声开口：“我是几个月前出狱的犯人，我想查看一下我的档案可以吗？” “查看档案？” 向挽歌点了点头：“可以吗？” 第117章 出差归来，质问为何不带手机 守大门的人上下打量她，最后还是放了她进去。 “你去找到二楼找监狱长，请示了监狱长之后才能确定你到底能不能查看你自己的档案。” “嗯，好的谢谢。” 进去了之后，向挽歌直接去找了监狱长，听到她说要查看自己的档案，监狱长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不行，你以为这档案是你想要看便能看的，我们监狱有我们监狱的规矩，这种保密的东西，不能看。” 监狱长会拒绝，在向挽歌的意料之中。 她红唇紧抿，表情淡漠：“监狱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看那四年的档案，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监狱长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纠结半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给你去找，但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你看过之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我看过了之后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 向挽歌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文姨。 “向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她刚走到文姨面前，文姨就激动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向挽歌莫名：“怎么了吗文姨。” 文姨拉过她的手，压低声音：“小姐，你是去哪里了啊，你不知道今天傅先生出差回来吗？” 傅承勋？ 向挽歌淡笑出声：“他回不回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文姨皱起眉头看着她：向小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这话可不能在傅先生面前说，说了傅先生可是会生气的。“ 向挽歌垂眸不语。 是啊，傅承勋会生气，什么时候她的生活，她的一言一行第一个要考虑的人竟然是傅承勋了，真不知道要说是她的悲哀还是傅承勋的荣幸额呢。 “向小姐，傅先生回来没有看到你，有些发怒，你待会进去的时候，语气放好些，主动跟傅先生打个招呼，降降傅先生的怒气。” 文姨的声声叮嘱响在耳边，向挽歌不想让文姨，淡声回：“我知道了，文姨，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行，那我去做我的事情了，你记住，态度放软一点，主动的跟傅先生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晚归的的原因，不要惹怒傅先生。” 向挽歌点头。 看着文姨走了之后，方才迈开步子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面，向挽歌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面色深沉阴冷的傅承勋。 几日不见，男人成熟内敛的气息在整个客厅环绕，还未走近，向挽歌就感受到了非凡的气场。 想到文姨的话，向挽歌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还是迈步走到傅承勋的身边。 “傅先生。”她低着头，淡淡的叫了一声。 傅承勋从她出现在在门口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收回。 深邃的黑眸中都是难以猜透的情绪：“去哪里了？” 冷峻的男声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显得格外的冷冽。 向挽歌声音清淡，借口找的不动声色：“下班以后没事情做，就随便走了走。” 第118章 恶语相向，是她错了 男人抬头看她：“跟谁？” 向挽歌只觉得这话问得好笑：“傅先生这话不觉得说得好笑到了极致吗？挽歌从出狱到现在，由来都是孤身一人，还能是跟什么人？” 男人轮廓分明脸上都是凉意：“向挽歌，跟我说话，谁允许你这样冷嘲热讽的？你有这个资格吗？” 向挽歌心脏微缩，在心里无声的笑了，语气却是极尽卑微：“是啊，我没有这个资格，不好意思，傅先生，冲撞了你，是挽歌的错。” 傅承勋，若不是我弟弟还在医院，若不是因为，我弟弟后续的费用还需要你支付，我真不知道，如此恨你的我，要怎么做到对你忍气吞声，把所有的怨恨都收入内心深处。 男人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向挽歌，在我这里，你连直起身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你就是个罪人，希望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傅先生教训的是。” 向挽歌这番听话，让傅承勋的怒火终于降下去了一点。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继续问：“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 电话？ 向挽歌在身上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电话。 “电话我没有带出门，估计是落在卧室忘记了。” 傅承勋眉头紧蹙：“你要是不想用电话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像前段时间那样收回到我这里。” 带着薄怒声音响起，向挽歌即刻抬头，看着傅承勋：“不要，我需要电话。” 若是傅承勋把电话又收回去了，她要怎么给向煜打电话。 向挽歌的紧张急切落入傅承勋眼里，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薄唇轻启：“既然这样，以后记得把手机随时放在身边，要是再有一次不接我的电话，那么电话你也别想要了。” 向挽歌乖顺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傅承勋这才满意：“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向挽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去了厨房。 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杯水。 将水递到傅承勋手里，向挽歌正准备上楼，坐在客厅的傅承勋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去祭拜思璇，你跟我一起去。” 祭拜秦思璇？ 向挽歌脸上表情凝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间苦涩到了极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让我跟你一起去祭拜秦思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的？”男人抬头看她，语气冰冷无情。 有什么问题？傅承勋，时隔四年，你竟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问我这样的话，有什么问题？ 傅承勋，我向挽歌四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看不到吗？ 我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就是因为死去的秦思璇，所以你把一切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强加到我的身上，让我入狱，毁我右手，毁我人生。 现在，你还要让我跟你一起去祭拜秦思璇？ 傅承勋，在你看来我是不会痛吗，我是没有心的吗？不然，你怎能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让我生不如死？ 第119章 所谓祭拜，何为深情 向挽歌心里这许多许多的话，在看到傅承勋冷酷无情的脸色的时候，都化为一句淡淡的：“好。” 除了这个字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要依附于傅承勋治好她弟弟，她别无他法，除了隐忍，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 次日清晨，向挽歌是被傅承勋从床上拽起来的前一晚，傅承勋折腾她到深夜，她整个人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还困得要死。 “向挽歌，你给我起来。”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强行摆脱自己的睡衣，从床上坐起来。 “傅承勋，你就那么在乎秦思璇吗？要是真的在乎，你昨天晚上倒是别折腾我啊。” 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怒气，想到昨天晚上傅承勋的折腾，还有现在这么一大早把她叫起来，就是为了去给死去的秦思璇祭拜，她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 男人一双嗜血的眸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手上的的力道都要把她的手臂都给扭断了。 向挽歌忍着痛，抬头看傅承勋：“怎么，傅先生生气了，是因为我说的哪一句话呢？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呢，还是因为我的话让给傅先生开始反思了，一边深情的缅怀着去世的秦思璇，一边跟我这个所谓的害死秦思璇的杀人凶手彻夜缠绵这样的方式是不对的。” “向挽歌……”男人咬牙切齿，下颌紧绷，明显是下一秒就要发火的样子。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傅承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语气冰冷彻骨：“向挽歌，不要拿你自己跟思璇作比较，你不配。我告诉你，我上你，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你是我买来的人，不用白不用，向挽歌，说白了，你就是我一个泄欲的工具，你最好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刚才那样的语气，那样的态度，再有一次，我就让你弟弟直接病死在医院。” 向挽歌脸色骤变，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承勋，但男人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大手一甩，直接将她整个都摔在床上。 随后迈着坚毅的步伐，绝情离去。 坐在床上，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顿了一秒，她还是迈步下床，洗漱收拾。 傅承勋啊，你还真是把我向挽歌的弱点握的死死的啊。 …… 向挽歌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傅承勋已经在客厅坐着等着了。 看到她下来，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后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整个过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向挽歌麻木的心已经没有过多的感受了，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努力跟上傅承勋的步伐。 在前往秦思璇墓地的整个过程，向挽歌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外面又开始下起小雪了，不知道是向挽歌的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今年的江城下的雪似乎格外的多。 她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她的还是挺 第120章 强迫下跪，情绪崩塌 可是，这样的喜欢在四年前被打破了。 四年前，也是冬天，秦思璇死去，傅承勋当着所有人的面，残忍的把她送进监，从那时候起，她的心里，便对冬天厌恶了起来，这寒冷，总是会让她的记忆再次回到四年前，再次体会当年的绝望。 车子一路驶到秦思璇墓地。 看着傅承勋熟练的把车子停在边上，拿起后座秦思璇最喜欢的鲜花下车，向挽歌突然难得的传来一阵钝痛。 这就是她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啊，他不是没有心，也不是不会爱人，不会关心人，只是，她不是他爱的人，只是，他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已。 没有等傅承勋叫，向挽歌自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傅承勋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径直朝着墓地里面走去。 秦思璇的墓地位置很好找，整个墓地，秦思璇的墓碑所在位置是最好的地点。 当年处理秦思璇后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入狱，也知道秦思璇的葬礼一切都是傅承勋安排的，所有的一切也是傅承勋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处处都体现出傅承勋对秦思璇的深情。 深情？ 想到这个词，向挽歌在心里无声的笑了。 曾是她丈夫的人，却深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站在秦思璇墓碑前，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四年前在这里，傅承勋所有的狠厉绝情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面。 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傅承勋给了她最极致的侮辱，也是在这里，傅承勋亲手把她送到了监狱。 向挽歌一言不发，一个动作都没有，静静地看着傅承勋把带来的所有东西放到秦思璇的面前。 看着男人每一个温柔至极的动作，她慢慢的偏过头，之前有的那一丝钝痛似乎又开始了。 “向挽歌，跪下。” 嗜血一般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向挽歌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男人黑眸微闪，注意到她眼里的绝望，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他眼神微眯，盯着向挽歌的脸，声音阴森得令人心惊。 “我说跪下，你听不懂吗？” 向挽歌这次确定了，身躯一震，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傅承勋。”她叫着他的名字，没有再尊称傅先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让我给她下跪？” 傅承勋俊逸的脸上都是寒意：“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下跪，需要这样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吗？”话到这里，他顿了顿。 再开口，语气冷寒入骨：“再说了，向挽歌，这是你该跪的，你害死了思璇，在她的面前，你死不足惜，更何况是一跪。” 死不足惜？简单一跪？ 向挽歌蓦然一笑，视线落在傅承勋森寒的侧脸上，她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她就那么看着他，明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在那一刻，她似乎什么都不想管了。 第121章 奋起反抗，她绝对不会 “傅承勋，若是我不跪呢？”她语气平静，明明还是一样清淡的表情，温淡的笑意，但是那声音，却莫名的掷地有声，莫名的的有种奇特的力量。 傅承勋黑眸微缩：“向挽歌，你说什么？” 向挽歌红唇微勾，雪下的越来越大，她的头发上沾染了一些雪花，莫名衬得她整个人清冷孤绝。 “傅承勋，我可以给你下跪，因为我需要你的钱来救我弟弟，我可以给任何能帮助我的人下跪，只因为他们能够给我想要的，但是你让我给秦思璇下下跪？傅承勋，你觉得可能吗？”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锐利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化为锋利的刀子一般：“向挽歌，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害死思璇的的罪魁祸首，仅仅一个下跪你觉得为难你了吗？” 傅承勋的声声指控一点一点的凌迟着向挽歌的心脏：“傅承勋，有些话我说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说，随你是认定我害死了秦思璇，还是觉得我应该给秦思璇下跪，我都把话放在这里，我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给这个女人下跪，因为这个女人是秦思璇，因为她的存在，间接的毁掉了我向挽歌的人生。我可以在你面前极尽的卑微，那是因为当初是我先爱上你的，人都说人生轮回，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那么，我现在在你面前所有的不堪都是在偿还当年我无知爱上你的罪过，爱上你，毁了人生，我向挽歌恨，但是也认。但是秦思璇，她不配，因为我不曾对她不起。” 傅承勋全身上下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眸光落在向挽歌的身上，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诡异。 “向挽歌，你说你爱上我，是你无知的罪过？” 向挽歌在笑，在这萧瑟的冬日里，这笑显得格外的凄凉。 “难道不是吗？” “傅承勋，在四年前秦思璇死之前，我都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我们都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你终究会有接受我的那一天。可是后来呢，傅承勋，我为我的无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所以你恨我？”男人语气冷冽，带着向挽歌所不能理解的执着。 “是，我恨。” 向挽歌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说：“傅承勋，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吗？若不是我弟弟的命还在你的手里，若不是我真的走投无路，山穷水尽了，我决然不再你的身边多停留一秒。” “向挽歌……” 向挽歌这最后一句话刚落下，本来站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男人突然大步上前，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向挽歌，你再说一遍？” 男人脸色阴鹜，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凭什么恨我？”凭什么否定她对他的爱？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向挽歌眼眸半眯：“傅承勋，我凭什么恨你？你不觉得这句话问的格外的有意思吗？” 傅承勋薄唇紧抿，向挽歌脸上的神情让他心脏一缩。 孤傲，张狂，不可一世，无所畏惧。 第122章 惩罚到来，雪地一夜 用来形容曾经的向挽歌的所有词语此刻再次落在了面前的向挽歌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傅承勋甚至觉得，曾经的向挽歌回来了。 甚至，他觉得，这才是向挽歌应该有的样子，名动江城的向挽歌应该是骄傲不可一世的，而不是平日里那副隐忍伪装的样子。 可是，一想到她这副样子是了反驳她，否认她曾经对他所有的感情，他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升腾。 愤怒的话还未说出口，向挽歌清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傅承勋，是你教会了我，一个人的爱情从来都不叫爱情，也是你告教会我，爱与不爱会让一个人前后有这么大的改变，所以傅承勋，你此刻让我跪秦思璇，我是绝对不会的，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嫉妒躺在这里的这个女人，而是因为秦思璇她不配，她不配。” 傅承勋双眼猩红心脏莫名闷的难受。 他就那么看着向挽歌，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松开手，甩开她。 “向挽歌，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我问你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你吗？现如今的你就是我面前的一条狗，你哪里来的权利做出决定？。”凭什么，就这样把对他的感情，否定的这样彻底？ 傅承勋放开的力道很重，向挽歌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了秦思璇的面前。 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是疼的，向挽歌却强忍着疼意，依旧保持自己的倔强。 “随你怎么说，傅承勋，但是想我给她下跪，你想都不要想。” 傅承勋居高临下的看她，凉薄的话，轻而易举的从他口中吐出。 “不愿意下跪是吧？好。” 傅承勋突然拿出手机，拨通苏泽的电话：“苏泽，来思璇的墓园，看着向挽歌，今天晚上，都不允许她离开思璇的墓前，一直到她肯下跪为止。” 向挽歌脸色骤变，整个人如遭雷击。 “傅承勋，你要让我顶着这大雪在这雪地里待一夜？” 她喑哑着声音开口，语气艰涩到了极致。 傅承勋收起电话，眼里都是戾气：“你不是说你恨我吗？你不是说不爱我了吗？好啊，那我让你恨得更彻底一些，死心得更彻底一些。” 向挽歌愣住，身体冰冷。 “呵呵~”她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却是一声比一声凄厉。 傅承勋，真是抱歉啊，要让你失望了，我对你早就死心了，心里的恨意也早就到达了鼎峰了。 …… 傅承勋走了，在苏泽到墓园的时候就走了。 整个过程向挽歌都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向小姐，你就跟傅总服个软吧。” 耳边响起苏泽有些无奈的声音，向挽歌沉默许久，低声喃喃：“服软？苏特助你知道吗？他要我给秦思璇下跪。” 苏泽正想开口，向挽歌再次开口，声音凄绝而张狂不可一世：“我怎么可能给秦思璇下跪？就是因为她，我蒙受不白之冤，被傅承勋残忍的丢到监狱，毁了整个人生，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跪？” 第123章 他人幸福，她羡慕了 苏泽皱起眉头，犹豫片刻，还是劝慰出口：“向小姐，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的委屈，但是傅总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触到他的i底线，你这样的态度，傅总生气，于你，怎么都是吃亏的。” 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大的雪，苏泽接着说：“向小姐，你的身体本就不好，这天气十分寒冷，白日里都冷的吓人，别说是晚上了。” 向挽歌从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的态度：“苏特助，你回去吧，不需要在这里劝我，我宁愿今天晚上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给一秦思璇下跪的。” 向挽歌态度如此坚决，苏泽无奈，只好将带过来的衣服递给向挽歌，还有能够遮挡一点风雪的大伞。 “向小姐，这是我之前给我女朋友买的新衣服，还未来得及给她，你将就一下吧。” 向挽歌抬眸看苏泽，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苏泽是她出狱以来，一直都对她给予帮助的人，她不想，也不愿再辜负苏泽这么一点的好意。 站在秦思璇的墓碑前，寒风刺骨，雪也是下的越来越大。 向挽歌为了转移注意力，主动的跟苏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苏特助的女朋友是哪里人啊？” 提到女朋友，苏泽向来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好意思：“她是江城一个小地方的，那个地方说了向小姐应该也不知道。” 小地方？ 向挽歌被苏泽勾起了兴趣：“是吗？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苏泽是傅承勋的首席特助，这样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女朋友却是一个小地方的，这是她怎么都无法想清楚的，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有交集的？ “我们是大学时候就认识的了，她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各方面都十分优秀，毕业以后，她回到家乡去做了一名支教老师。” “支教老师？这么说来，你们岂不是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次？” 苏泽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嗯，我们彼此都很忙，基本上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 一个月才能见一次？ 向挽歌心里想，这样的关系是如何维持下去的？ “但是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是一个很体贴很善良的人，我们打算找个时间各自拜访一下夫家人，就商量婚事了。” 向挽歌侧头，苏泽脸上的幸福映入眼里，她本来很沉闷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好转。 “苏泽啊。”她轻声开口，语气带着无尽的感慨。 “向小姐请说。” “这世间，你喜欢我也喜欢你，并且能够顺利走到婚姻殿堂的人太少了，有多少人结婚是为了义务？或是因为将就，或是无可奈何，你要好好的珍惜这份难得的感情，婚后好好待对方。” 苏泽点头：“我知道，谢谢向小姐的提醒。”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看向其他地方：“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跟我分享了这么美好的爱情，让我知道，这世间，原来也是有美好的。” 第124章 究竟如何，她早已不在意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母亲那样，被她父亲背叛，含怨离世，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爱而不得，人生尽毁。 苏泽听出了向挽歌语气中的惆怅，想到傅承勋，他犹豫开口：“向小姐，其实，傅总这个人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狠心，他只是太偏执了，偏执的认为你害死了秦小姐，偏执的相信自己曾经认定的事实，这是他多年养成的性子。” 偏执？ 向挽歌低低的笑：“苏泽，你错了，他不是偏执，他就是简单的恨我，这份恨，其实从我执意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在他的心里开始萌生了，三年，整整三年的婚姻，我以为可以焐热的心，终究在秦思璇死的那一刻，彻底破碎。” “傅总或许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别人听他的，向小姐，你性子太独立了，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或许傅总对你不是恨呢？” 若是只有恨，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一个人放在身边日日碍自己的眼呢，若是只有恨，为什么在得知向小姐的手被人毁了的时候，会那么痛苦，甚至不惜一切都要去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若是真的只有恨，为什么就因为祁宁的一句“向挽歌可能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就去买了那么多关于心理疾病的书籍来看。 若是真的只只有恨，为什么远在美国的时候，要打电话给向小姐，要一份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文件内容？ 向挽歌垂眸，眼里都是漠然：“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跟我无关，是恨也好，其他的也好，我都无意知晓。” 看向挽歌明显一脸不想再多谈的样子，苏泽心里所有的话，也只好止住了。 或许有些东西，只能他们当事人自己感受罢了。 毕竟，感情这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是帮不了任何的。 …… 从早上到下午，向挽歌一直都倔强的站在秦思璇的墓碑前，即使因为严寒冻得脸色苍白，她都没有一点松软的样子。 苏泽一直陪在边上，看着向挽歌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直到最后，全无血色。 “向小姐，我给傅总打个电话吧，你就服个软，我看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向挽歌苍白着一张脸，苏泽给她带的衣服是很厚很厚的羽绒服，但是在雪地里面待了整整一天了，她的身体各方面都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双手放在嘴边哈气温暖，却在听到苏泽这句话的瞬间，虚弱开口：“不要，苏特助，不要给他打电话。” 苏泽面上都是为难：“可是向小姐，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 “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我都不会给秦思璇下跪。所以你没有必要给傅承勋打电话的。” “但是万一傅先生心软了呢？” “心软？”向挽歌丝毫不觉得傅承勋是会心软的人。 这个男人，在她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他不会心软的，苏泽，你还不明白吗？都一天了，要是傅承勋是会妥协的人，我就不会在这里站一天，这个男人，在我这里，从来都没有心软二字的存在。” 第125章 头条新闻，墓地惊现女尸 苏泽一脸为难，向挽歌一直不愿意低头，傅总也不打电话来问，两个人都是倔强的不行，这样下去怎么办？ 下午六点，向挽歌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冰天雪地，她身体几番摇摇欲坠。 可就是一句都不提要服软的话。 苏泽最后还是不敢冒险，借故离开的时候拨通了祁宁的话。 祁宁是医生，又跟向小姐是朋友，就算来不能奉劝向小姐给傅先生服软，但总能在向小姐身体上起到一定的帮助。 祁宁放下手上的事情赶到墓地，已经是一个小时候。 当看到向挽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还是倔强的站在墓碑前的时候，饶是一向毒舌的祁宁在这一刻也起了怜惜。 “向挽歌，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命了？” 一走近，祁宁就恼声开口。 向挽歌转眸看祁宁，对祁宁的到来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知道明天江城的头条新闻是什么吗？” 向挽歌抿唇不语。 “江城墓地，惊现一具女尸，全身冰雪覆盖被活活冻死。” 向挽歌：“……” 她就知道，祁宁向来嘴巴毒地不行，能够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来做什么？”想了想，向挽歌还是决定不跟祁宁计较，谁让祁宁是前前后后几次救了她的命的人呢。 祁宁定定的看着她，语气不善：“我来做什么，我来接你回去，我来避免明天的新闻头条。” “……” 低头沉默了半响，向挽歌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傅承勋让我给秦思璇下跪，我不愿意，他让我在这里待到肯下跪为止，我不能走。” “傅承勋疯了你也疯吗？” 祁宁声音带着怒气，他指着秦思璇的墓碑：“秦思璇死了，他是要让你这今夜把命赔给秦思璇吗？” 向挽歌缄默不言。 祁宁拿她没有办法，直接动手握住她的手：“走，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在待下去，你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对于祁宁的亲密举动向挽歌没有多余的感受，祁宁虽然嘴毒，但是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祁宁，你放开我，我真的不能走。” 她挣扎着，想要让祁宁放开她。 祁宁不为所动：“我不管你跟傅承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医生，你的命几次都是我救下的，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向挽歌，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要带着你走，如果你真的害怕，你就告诉傅承勋，是我带你走的，要是他真的要找麻烦，就让他来找我算了。” 向挽歌没有想到，祁宁竟然会为了她甘愿惹怒傅承勋，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气血上涌，是感动的，还是气的，亦或是在雪地待了一天，身体开始反抗了，向挽歌自己都不知道，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满是白色的地面，被鲜血印染，刺眼的红让向挽歌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了起来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耳边是祁宁气急败坏中掺杂着担心的声音。 “都这副样子了，还逞强，我看真的是应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 第126章 声声讽刺，赶着回来看她断气？ “她跟傅承勋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身姿挺拔的傅承勋站在落地窗前，深邃不见底的眸中尽是寒意，器宇不凡的人身上散发着的都是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 人事部经理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因为紧张，额头有细细的汗。 “傅总，这是人事部这个月的工作报告。” 男人没有说话，人事部经理忍住压力，想要继续开口，但口中的话还未吐出，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听到铃声的瞬间，傅承勋就飞速的拿出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 当看到来电是苏泽的时候，黑眸微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了接听键：“向挽歌愿意服软了吗？” 未待那段的苏泽开口，傅承勋就凝声问。 “傅总，向小姐又吐血晕过去了，现在祁先生正在带她回别墅的路上。” 轰隆一声，有什么重物击中傅承勋的心。 他握着手机的手发力，一个本来还完好无损的手机，屏幕就那样碎裂，被他丢在地上。 吐血，晕倒？ 向挽歌，你可真是有能耐啊，宁愿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也不在我这里服软，你就那么的恨我吗的的？ 转身，没有理会身后站着的人事部经理，傅承勋径直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徒留人事部经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傅总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他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啊。 …… 离开公司后，傅承勋开车一路飞驰到别墅，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祁宁正抱着向挽歌朝着楼上走去，也是刚到没有多久。 “哟，这不是傅总吗？怎么的，赶着回来看向挽歌是怎么被你一点点折磨得没气的吗？” 祁宁讽刺的声音响在耳边。傅承勋全身上下散发着怒气，他径直走到祁宁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抢过祁宁手中，脸上毫无血色的向挽歌。 “你没资格碰她。” 祁宁怒极反笑：“是，我没资格碰她，你有是吧，傅承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她抱上楼换了衣服，让我给她检查，你就等着如愿参加她的葬礼吧。” 傅承勋棱角分明的脸上寒霜满布，他冷冽的扫了一眼祁宁，没有说话，抱着向挽歌径直朝着楼上的主卧室走去。 祁宁没有即刻跟过去，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里面的同事，让派个人把他需要的东西送过来。 十分钟过去，傅承勋打开卧室门。 祁宁走进去，大床上，向挽歌已经换了干的衣服，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祁宁暗嗤：“这时候知道关心了？” 傅承勋面色冰冷，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动手救她。” 祁宁一副得意的样子：“你倒是求我啊？” 男人低吼：“祁宁，你不想活了？” 祁宁一点都不怕：“傅承勋，不是每个人都是向挽歌那个傻子一样的怕你，惧你，我祁宁才不怕你，你不要吓唬我。” 看着傅承勋铁青的脸色，祁宁心情无比愉悦。 让你平日里那么欺负向挽歌，我就是要气你。 第127章 连连摇头，没救了 没有再跟傅承勋斗嘴，祁宁迈开步子走到向挽歌的床前，开始查看向挽歌的的情况。 一边检查，他一边开口，语气幽怨，像是在说一个神经病一样：“真搞不懂某些人，总是喜欢这种来来回回的折腾，一面把人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似乎一点都容不下别人存活在这给世界上一般，一面又要求着我救别人，我觉得啊，就是有人格分裂。” 傅承勋面部紧绷：“我没有求你救她。” “是吗，那我可就停止了。”祁宁不是说话，话落，他手上的动作的确停住了。 傅承勋近乎咬牙切齿：“祁宁……” 祁宁耸耸肩，看着傅承勋一副奈何不了他的样子，心情一度愉悦到了极致。 没有再逼傅承勋，他转身，继续给向挽歌做检查。 “傅承勋，其实我有的时候是真的看不懂你，你要是真的那么恨向挽歌，你倒是让她去死啊，这般一个劲的折腾向挽歌，也连带着折腾我，到底有什么意思？” 傅承勋声音冷峻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死太便宜她了，她害死了秦思璇，我要她或者，一点一点的折磨，我要她生不如死。” 祁宁手上的动作的顿住，他回头审视着傅承勋。 半响摇了摇头：“没救了，没救了。” 傅承勋黑眸猛的一缩，以为祁宁说的是向挽歌。 “不就是在雪地站了一天吗，怎么就没救了。” 祁宁语气不善的吼：“我说的是你。傅承勋，我说的是你没救了。” 傅承勋：“……” …… 向挽歌的情况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差，可能是因为这副身体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也可能是这样的严寒向挽歌以前就经历过了，这一次，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过多的伤害。 至于为什么吐血，祁宁检查之后才发现，是她之前的旧疾。 “苏泽，你今天给向挽歌买什么吃的了？” 苏泽不知道祁宁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如实的说了。 “墓地周围没有什么好的餐厅，我就给向小姐买了一份可乐鸡翅，让她吃了随便应付一下。” 祁宁脸色骤变：“苏特助，你跟你们家傅总一样心大，向挽歌的胃受过很严重的创伤，平日里吃的东西都要十分的注意，你给她吃可乐鸡翅那么刺激的食物，她不吐血才怪呢。” 苏泽不知道向挽歌胃受过重创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买的一份可乐鸡翅竟然让向挽歌就这么陷入了威胁当中。 他十分内疚的看着傅承勋：“对不起，傅总，我不知道向小姐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她不能吃可乐鸡翅那么刺激的食物。” 还不待傅承勋说话，祁宁就冷嘲开口：“你跟他说什么对不起，我看啊，这所有人当中，最乐于看到向挽歌这副样子的就是他了。” 傅承勋薄唇紧抿，搭都不搭理一声祁宁：“文姨准备一点适合病人喝的粥，等向挽歌星了，给她送上去。” 文姨应下之后便去了厨房。 第128章 抵抗到底，最后都没有服软 祁宁被傅承勋这副不搭理的态度气到了。 他单手叉腰，指着傅承勋：“傅承勋，我就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我帮向挽歌看的病，是我让人送东西来，给向挽歌挂的点滴，你你你……” 傅承勋姿态淡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求你了吗？”祁宁气的表情都模糊了。 “傅承勋，我告诉你，你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傅承勋冷冷的看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我就是嚣张怎么了，我傅承勋有这个资本。 想到这里，祁宁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离开这里，估计下一秒就要被傅承勋气的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他气冲冲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愤愤开口：“傅承勋，我告诉你，你这性子早晚有一天要吃亏的，你太狂妄了，我告诉你，你最好一辈子顺畅，不然我到时候笑死你。” “说完了吗，说完了好走不送。” “……” 祁宁狠狠地瞪傅承勋：“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在这里啊，要不是向挽歌跟我是旧识，我才不管她呢。” 说完这话，祁宁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停留一瞬。 目睹了这一切的苏泽缄默一秒，也开口：“傅总，如果没有什么时候我也先走了。” 傅承勋没有说话，苏泽以为是默认，转身准备离开。 但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止住了他的脚步。 “苏泽。” 苏泽应声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傅承勋。 男人眸色深邃，情绪深沉难测。 短暂沉默，男人低声开口：“今天，她就没有一刻，就只是一刻说，想要给我打个电话，给我求求饶，让我心软什么的？” 苏泽不知道傅总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他脸上的认真严肃，苏泽还是好好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半响，他如实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对不起，傅总，据我的记忆是没有的。” 傅承勋眸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便未有任何人看到。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苏泽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依言离开。 文姨在厨房里面忙碌，向挽歌还在楼上昏迷打着点滴。 整个客厅只剩下傅承勋一个人。 气场强大面容冷峻的的男人手放眉心轻柔，深不可测眸底是常人无法窥探的情绪，傅承勋回想着苏泽刚才说的话，再想到这一天他在办公室的等待，他的心里突然怒火四起。 向挽歌，你宁愿守着你那么一点倔强，残破的身体，也不愿意打一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一句服软的话，你就那么恨我吗？ 恨到要与我这般誓死抵抗到底？ 可是向挽歌，你到底凭什么？ 明明是你害死了人，明明我只是让你下跪而已，你为何要这般？ 为了一个下跪，为了所谓的倔强，你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想到之前的情况，要是苏泽不给祁宁打电话，要是祁宁不强硬的把那个女人带回来，那么现在，是不是就真的没有那个人了？ 第129章 莫名温情，是假象还是 祁宁的医术很好，再加上熟知向挽歌的身体情况，所谓的对症下药向来都是最有成效的。 向挽歌不过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初初睁开眼，看着卧室里面熟悉的环境，向挽歌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祁宁给送到别墅里面了。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胃部一阵抽痛，向挽歌下意识捂住，面部表情有些痛苦。 她并没有给秦思璇下跪，也没有给傅承勋求饶，直接就给祁宁带到别墅里面，也不知道傅承勋会不会因此大怒，迁怒她弟弟。 向挽歌心思纷杂，躺在床上都是煎熬。 正当她脑海里各种可能，各种猜想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一秒，粥的香味扑鼻。 向挽歌惊诧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文姨。 “文姨。” 文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向小姐醒过来了。” 向挽歌看着文姨把粥放到床头柜上的动作，反应有些慢：“嗯。” 文姨拿起桌上的粥：“向小姐受了寒气，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这是傅先生吩咐我煮的粥，我喂向小姐吃一点吧。” 傅承勋让文姨煮的粥，想到傅承勋知道她被祁宁带回来的事情，她脸色瞬间苍白没有血色。 “文姨，你说傅承勋让你煮的？他回来了？” 文姨点了点头，一脸小幅度动作，让碗里的粥温度降下去：“是啊，傅先生回来了，现在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呢。” 文姨的各种表现都太过平静，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文姨这么平静的态度，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很大的事情吧。 “是祁宁送我回来帮我打上点滴的？” “嗯。” “他人呢？” “祁医生走了。” 走了？ 向挽歌低头不语。 文姨不知道她心里的担心，将温了的粥递到她嘴边：“来吃点吧，向小姐。” 向挽歌抬头，看文姨手上的粥：“文姨。” “嗯。” “你说这粥是傅承勋让你给我煮的？” 文姨笑着点头：“是啊，傅先生刚才在客厅就吩咐的了。” 向挽歌表情愣愣的，看着文姨手上那碗粥的眼神也变得狐疑许多。 傅承勋啊，让她在墓地待了一天，放下话如果她不给秦思璇下跪就一直待在那里的傅承勋啊，他不迁怒她被祁宁带回来就算了，还让文姨给她煮粥，这怎么都是一个不可思议，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可思议的一个事情。 “号了，向小姐，吃点吧。”文姨再次提醒，向挽歌盯着那碗粥，思绪万千，最后为了不辜负文姨，还是把那碗粥喝了下去。 “向小姐，我听祁医生说，你有很严重的胃疾，怎么从来没有听了说过这个事情啊？” 提到胃疾，向挽歌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为了不让文姨看出点什么，她有些慌乱的点头，语气却努力的保持平静：“没什么，就是以前没有注意，饮食上不注意，后来也就成这样了。” 文姨没有发觉异常，听到她这话，叹了一口气。 第130章 兴师问罪，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我看啊，你们就是太年轻，不知道身体健康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事情。” 向挽歌抿唇不语。 文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多数都是嘱咐她，有胃疾应该怎么照顾自己的身体的话，她时不时的应着。 “好了，向小姐，粥喝完了，你接着休息会，我先出去了。” 向挽歌点了点头：“辛苦文姨了。” 文姨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向小姐还是这么客气，我做的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 文姨出去了，还体贴的帮她把卧室门关上了，向挽歌坐在大床上，手依旧放在贴近胃的地方，头微微往后仰，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多了。 无论是从心里还是到身体，向挽歌都觉得疲惫到了一定地步，跟傅承勋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她让他发怒，让他不顺意，而他呢，一次次的折磨她的身体，让她一次又一次吐血，昏倒，去医院。 这样的循环，到底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向挽歌正想的入神的，门口处突然传来声响，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文姨。 “文姨，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低着头，声音温淡之之中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 许久没有回应，向挽歌慢慢抬头，目光朝着门口看过去，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傅承勋时，她清眸一缩。 男人五官立体精致，身上自成一派的冷意给人一种器宇不凡的感觉，此刻，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向挽歌没有收回视线，而是直直的迎了上去。 “傅先生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吗？” 男人薄唇紧抿，卧室的大灯没有开，从向挽歌这里看过去，昏暗不明的光将男人的脸色衬得更加阴寒。 向挽歌没有一点惧意，明明心里有些担心傅承勋因为她迁怒向煜，但是她表面上还是一副无谓的样子。 “傅先生，回到这里，便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你要发火我也阻止不了，我只希望傅先生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迁怒我弟弟。” “……” 依旧是无止境的沉默，向挽歌心里开始一点一点的发慌。 傅承勋说话倒还好，至少她可以清楚地知道，他要如何处置今天的她。 但是傅承勋一直不说话，这样的他让她更为恐慌，更为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向挽歌觉得傅承勋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男人突然迈步走朝着大床的方向走来。 向挽歌怕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眼看着傅承勋一步一步走近，她强迫自己稳住思绪。 突然，男人在距离床头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 向挽歌收紧的心却依旧不敢松懈，她警惕的看着傅承勋，毫无血色的脸上都是担心。 “向挽歌。” 男人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向挽歌不说话，视线直直的盯着傅承勋。 “害死思璇，你有没有一刻后悔过？哪怕只是一刻？” 第131章 不可一世，从未有过 四年了，整整四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她听到过无数次。 第一年监狱生活结束的时候，监狱对囚犯进行思想了解的时候，审讯官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档案，脸上都是冷漠的表情、 ——5号，你有没有为你犯下的罪感到后悔？有没有为了这份罪日夜辗转难以入眠？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我不后悔，我没有害死秦思璇，但是如果重新来一次，我可能会在第一次发现傅承勋对她的感情时，第一次看到她对我炫耀的时候，更早的对她下手。 因为这个答案，她被监狱里的人视为是顽固无法教化之人，之后对她的监狱生活，更是处处刁难，差点直接害死了她。 后来的每一年，她都是这样回答的，直到出狱那天，她都是一样的回答。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所有人都觉得，四年牢狱，根本无法让她悔改。 如今，几近相似的问题从傅承勋的口中问出，向挽歌只觉得好笑至极。 明明知道傅承勋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回答，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给出傅承勋想要的那个答案，可是看到傅承勋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她掀唇淡笑，语气嚣张而不可一世。 “抱歉，让傅先生失望了，没有，一刻都没有。” 她从未害过秦思璇，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呢。 要真是后悔，她应该后悔的也是，在最初爱上傅承勋这个冷血的人，后悔不顾一切的嫁给这个害得她半生尽毁的男人。 傅承勋定定的盯着向挽歌的脸，看到她说这话时候脸上的狂妄，看到她眼里的冷意。 这样近乎低疯魔的样子让傅承勋当场愣住。 傅承勋自问一生没有几个看不懂的人，可是在这一刻，看着向挽歌，他第一次发现，他看不懂这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让她在害死人的前提下，还能如此嚣张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后悔？ 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可是在她的眼里，似乎什么都不是一般。 “向挽歌，你怎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他看着她，薄唇轻启，语气森冷。 “你真的是一点良知都没有。” 良知？ 这两个字在向挽歌这里，宛如一个笑话一般。 “傅先生，我一个杀人犯，哪里来的良知呢。” 她近乎自嘲的开口，看到傅承勋脸色骤变的瞬间，她淡笑，笑着笑着就出了声：“傅承勋，在你看来我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我说什么你不是都这样认为的吗？既然这样，那你何必问我。”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呢，我不是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吗？我真的是魔怔了。” 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声音自浮沉性感的口中吐出。 向挽歌不说话。 “向挽歌，你不是不后悔的吗？那我就折磨到你后悔的那一天，向挽歌，人都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害死了一个人，这就是你需要偿还的。” 第132章 立于门口，他不会 狠厉无情的说完这番话，男人转身，离开卧室。 向挽歌坐在位置上，看着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开口：“傅承勋，希望你能等到哪一天，希望你一辈子都这样觉得，希望你什么时候都不要有后悔的心思。”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但并未回头，停顿数秒，他继续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后悔？ 该后悔的是她，不是他！绝对不是。 …… 那日过后，傅承勋并没有对向挽歌实施什么惩罚，或许是因为祁宁那里，傅承勋不便于因为她，跟祁宁闹得很僵，也可能是因为傅承勋年关将至，事情多，忙不过来搭理她，反正从那日之后，傅承勋就没有再出现在别墅里面。 向挽歌也乐的清净。 这天，她刚从公司里面出来，就接到了许医生打过来的电话。 “向小姐，你弟弟最近恢复的很好，他想要见你一面，你看，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下意识一缩。 向煜要见她？ 这是不生气那次，她打了他了吗？ “许医生，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自由还在傅承勋那里，如果没有傅承勋允许，她就算想去，都去不了。 “行，那我先告诉你弟弟，等你有时间了再过来吧。” 向挽歌点了点头：“麻烦许医生了。” 挂断电话，站在公司大厅，向挽歌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傅承勋打个电话的时候，身后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向小姐？” 向挽歌回头，看到苏泽手里拿着文件。 她点了点头，没有想到会在公司门口遇到苏泽。 “苏特助好。” 苏泽因为上一次在墓地买了不该向挽歌食用的东西让向挽歌胃疾发作的时候十分愧疚，此刻看到向挽歌，脸上都是歉意。 “向小姐，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声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患有胃疾，害得你晕倒，对不起。” “苏特助客气了，这么一点小事情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也不是苏特助的错，苏特助不必放在心上。” 说是这么说，苏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向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到的，绝对义不容辞，算是偿还向小姐一点吧。” 向挽歌刚想说不用，苏泽就再次开口：“刚才看到向小姐在这里犹豫，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向挽歌看苏泽，想到刚才许医生的那个电话，突然试探的开口：“你们傅总最近很忙吗？” “嗯，年边了，公司里事情比较多，傅总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向挽歌低头沉默一秒：“苏特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向小姐请说。” “帮我问问傅承勋，就告诉他，我想去看看我弟弟，问问他能不能？” 苏泽顿了顿：“向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自己给傅总打电话呢？” 向挽歌低头，声音温淡：“他那么讨厌我，接到我的电话，肯定不开心，这样一来，成功的几率就更小了，还不如苏特助帮我打一下这个电话。” 第133章 通过电话，答应去医院 苏泽对向挽歌的想法有着不解，但最后还是没有多问。 当着下向挽歌就给傅承勋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傅承勋低沉的声音：“有什么事情？” “傅总，我在门口遇到向小姐了，向小姐想去看看她弟弟，你看？” 在苏泽跟傅承勋通电话的时候，向挽歌一直沉默的等在边上，特别是当苏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她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泽的脸，想要从苏泽脸色的变化上，猜出傅承勋的回答。 “好的，傅总，我这就转达向小姐。” 苏泽再次开口，简单的几句话，挂断了电话。 “傅承勋怎么说？” 几乎在苏泽放下的电话的瞬间，向挽歌就着急的问。 苏泽看着向挽歌期待的目光，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傅总说，你可以去看你弟弟。” 向挽歌脸上瞬间浮现激动的表情：“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去看我弟弟吗？” 苏泽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向小姐，傅总说了，你只要晚上回别墅就可以。” “谢谢你，苏特助，谢谢你帮我打了这通电话。” 苏泽摇头，语气恭敬：“向小姐客气了，时间不早了，向小姐快去医院吧。” 向挽歌颔首，跟苏泽道别：“那苏特助忙着，我先去医院了，改天我请苏特助吃饭。” …… 向挽歌在来医院的路上给向煜买了好多的东西，都是向煜喜欢的，但是到了向煜的病房门口，她却胆怯了。 想到了上次，她给向煜的那一巴掌，她就有些不敢走进去。 万一，向煜不原谅她，万一，向煜不能理解她的苦心，责怪她，那么她又该如何？ “向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向挽歌回头，看到许医生站在自己身后。 “许医生。” “向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许医生疑惑的声音响在耳边，向挽歌低着头：“我有点害怕，害怕他还记着上一次，我打了他一巴掌。” 许医生摇头轻笑：“这就是向小姐多虑了，你们姐弟之间关系那么好，我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你弟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你的苦心他会明白的。” 向挽歌还是有些担心，许医生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想太多，进去吧。” 向挽歌看着许医生脸上的鼓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许医生的注视之下，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病房里面，向煜是醒着坐在床上的，听到推门的声音，朝着门口看来，当看到走进来的人是向挽歌，瞬间，脸上表情变得复杂，。 有期待，也有忐忑不安。 向挽歌毕竟是姐姐，再加上前后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使心里很不安，她还是极力的装作平静的样子。 “没有睡觉？” 她淡淡开口，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一边朝着病床前走去。 “嗯，之前睡过了一会，医生说，也不要老是睡觉，对康复不太好。” 少年低低的回，声音里明显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 第134章 血缘至亲，哪里来的隔阂 向挽歌放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后轻声回：“嗯。那就听医生的。” 很简单，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的对话，可是在向挽歌跟向煜身上出现，却处处透着诡异。 向煜是她的弟弟，她们姐弟关系融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从前那般的亲密，什么时候有这样谨慎小心的对话。 之前那一巴掌，还是让他们姐弟就此生分了吗？ 向挽歌心里百感交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带了东西，你要不要吃点？” 向煜摇头：“我刚才吃过东西了，现在不饿。” 向挽歌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迈步走到病床前的座椅上坐下。 沉默，环绕在整个病房，就在想挽歌心里各种思想，各种情绪的时候，耳边传来向煜低低的声音：“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向挽歌骤然抬头，看着向煜。 少年的脸上都是忐忑：“姐，你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来看过我，你是不是真的因为我之前愚蠢的行为，不想再要我这里弟弟了吗？” 向挽歌眸色复杂，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哽咽的声音传来：“姐，我知道错了，其实那天你打了我一巴掌之后，我就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不珍惜你给我争取的的医药费，我不该不配合医生。对不起，姐，我真的错了，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向挽歌浑身僵硬。 向煜虽然年纪小，但一贯都习惯了隐忍，不是到了极致，又怎么会有这样脆弱的样子。 她缓缓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眼眶湿润的向煜。 “小煜，我是你姐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她慢声开口，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向煜。 “你只有我，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呢。” “对不起，姐姐。”向煜双手抱着向挽歌：“是我让你伤心了，是我让你失望了。” 向挽歌手轻轻地拍着向煜的背：“姐姐难过，不是因为怪你，只是在遗憾，遗憾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的放弃，遗憾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约定，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离开江城，开始我们新的生活的。” “对不起，姐，对不起。”向煜一个劲的道歉，向挽歌感觉到身后的衣服有了湿润。 她没有说话，就是那么拍着向煜，带着安抚。 她知道。 哭吧，能哭都还是好的。 不要像她这样，明明心里疼的像是千千万万的虫子在爬一般，可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向挽歌一直就那么抱着向煜，一直等着向煜情绪稳定下来才放开他。 “我听许医生说，你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了？” 坐在坐椅上，向挽歌看着向煜，低声开口。 向煜点了点头：“医生说了，我最近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多好转了，只要我保持这个状态治疗下去，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向挽歌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姐姐很开心，只要你能好起来，姐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135章 走廊尽头，再遇故人 向煜眼里有对向挽歌的心疼：“都是姐姐，如果不是姐姐，我就不会慢慢康复。” “只要你能好起来，姐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向挽歌一句一句的说。 姐弟俩后面又聊了许多，但是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傅承勋。 向挽歌一直在向煜的病房里面待到晚上八点，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从病房里面出来，她本来是准备直接离开，但病房门口站着的人却让她的步伐瞬间顿住。 看着明显是来这里堵她的秦母，向挽歌眸色一片寒凉。 衣着华丽的妇人也在看着她，向挽歌丝毫不惧。 “秦夫人来这里堵我，不会是算准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吧。” 秦母脸色阴沉铁青：“我若是不来这里，我怎么能够见到你。” “能够让秦母一直惦念在心里，想要跟我见面，挽歌不知道应该说是我的荣幸呢，还是我的悲哀呢？” 向挽歌话语轻松，眸底却是彻骨的冷。 秦母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向挽歌，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什么让你还能做到如此校长，如此理直气壮的站在我的面前？” 向挽歌突然低低的笑：“害死，秦夫人不觉得从你的口中说粗这样的话真是讽刺又好笑吗？” 秦母突然眼眸半眯：“向挽歌，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秦夫人应该很清楚吧，这样来问我，明知故问？” 秦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向挽歌，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向挽歌眸底有冷光闪现：“秦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要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付出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的。” 秦母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向挽歌说话时候，语气犀利，不像是杜撰的话。 “向挽歌，四年前，我就应该让你给我女儿陪葬。” 她冷冷的看着向挽歌，声音里都是冷意。 向挽歌掀唇淡笑：“真是不好意思了呢，秦夫人，四年过去了，我还活着。” “向挽歌……” 秦母低吼，声音早已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冷静。 向挽歌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眼，看着秦母情绪失控，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秦夫人，你大可不必来找我麻烦，如果着的要说起来，害死秦思璇的，或许不只是外界认为的我一个人呢。” 秦母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向挽歌却无意再接着往下面说下去：“希望我说的话秦夫人好好地记着，有些话，我竟然四年来都没有说过，那么只要秦夫人不要把我逼到极致，那些话我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话到这里，向挽歌语气骤然压低：“但若是秦夫人再来逼我，我就算是毁了我自己，也要找出秦夫人最惧怕的证据。” 秦夫人脸上都是震惊，她怎么都无法想象，四年牢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向挽歌，竟然也能说出如此霸气侧漏的话。 她愣愣的看着向挽歌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心里满是怨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36章 半夜闯入，是谁伤心了 …… 向挽歌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十点，客厅里面还亮着灯，向挽歌迈步走进去。 “向小姐回来了。” 文姨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回来了，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向挽歌浅浅的点了点头。 “文姨。” 看了一眼楼上，向挽歌下意识问：“傅承勋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呢。” 向挽歌点了点头，还以为傅承勋让她准时回来，会在别墅等着确认。 但是目前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了。 不过想来也是，年边了，傅承勋那么多的事情要忙，自然是没有时间来理会她的。 说到底，她在傅承勋那里，就是个想起来，就来折磨一下，想不起来，就晾在一边的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他不来，她的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她虽然不说，但是骨子里也不是自虐的人。 放着这轻松的日子不过，指着傅承勋回来做什么。 …… 卧室大床上，本已熟睡的向挽歌突然觉得胸口很闷，呼吸有些困难。 睁开眼睛，当看到俯身在她身上的男人时，向挽歌本来还很浓重的睡意，瞬间消散殆尽。 “傅承勋……” 她轻声开口，语气不轻不淡，但却足以让身上的男人注意到她已经醒来。 果不其然，男人在听到她这三个字之后，瞬间就停下了动作。 黑暗之中，向挽歌看到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一双幽深的眸光沾染了一丝醉意。 只是片刻，男人又低下头，先是吻她的额头，又是脸，一步一步往下，动作粗暴。 躺在身下的向挽歌突然就笑了。 只不过是苦涩的笑。 是她想多了，本以为傅承勋忙碌，不会再回来折磨她。 目前看来，是她想错，傅承勋是什么人，恨她入骨，这个男人，怕是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羞辱她，折磨她。 “傅承勋，我生理期，你若是实在忍不住，去找其他人吧。” 在男人快要扯开她睡衣之时，向挽歌轻声开口，语气淡淡，没有起伏。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这话之后，男人顿下了动作。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向挽歌借此看到了傅承勋的神情。 冷漠中带着一丝不悦的神情，但却独独没有情欲。 “扫兴。” 冷漠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吐出，向挽歌突然笑了：“傅承勋，对你来说，我就是个你发泄欲望的工具是吧？” “对，除此之外，你一无是处。” “呵~” 向挽歌冷笑出声。 明明十分清楚的答案，她为什么还要问呢，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来姨妈了，不能满足傅先生了，傅先生也不会变态到想要浴血奋战吧。” 向挽歌话落下许久，卧室里都保持着寂静。 就在她想傅承勋口味不会真的那么重吧的时候，男人突然起身，视线幽暗且危险的看着她。 “向挽歌，你以为你的身体对于我来说有那么大的魅力？我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物品，物品是什么你知道吗？物品就是要物尽其用。” 第137章 浴室风波，她才不要 冷没有一丝温度，且带着羞辱意味的话从傅承勋的口中吐出，向挽歌的脸色下意识一白。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恢复了正常：“是吗？那傅先生现在是要继续呢，还是要停止呢。” 男人怒火升腾，攥住她的下巴：“向挽歌，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多问。” 向挽歌却偏偏像个没事人一样，她抬起一只手，将傅承勋放在她下巴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扳开，视线淡淡的落在傅承勋身上，语气平淡没有波澜：“是吗，那挽歌不问便是，傅先生好好的想。” 凉凉的说完，向挽歌便掀开被子，不理会傅承勋的怒火，直接从床上下来。 傅承勋最后还是没有变态到浴血奋战的地步，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会消停。 浴室。 向挽歌坐在浴池前，看着放满水的浴池，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温度。 正好合适。 她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承勋：“傅先生，洗澡水我放好了，你可以洗澡了。” 男人幽深的的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朝着浴池前走过去。 向挽歌见状，从浴缸边站起来，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准备离开浴室。 “站住。”冷厉的男声响起，向挽歌无奈停住脚步，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她回过头，压住脾气淡声问：“傅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看着她，俊逸的脸上不带一丝温情：“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向挽歌睁大眼睛：“傅承勋，莫不是要我在这里看着你洗澡？” 傅承勋上下扫视她：“既然不能在床上服务我，那么就在浴室吧。” 向挽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极其具有羞辱的话是什么意思，冷漠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过来，伺候我洗澡。” 向挽歌愣在当地，怎么都无法想象刚才那话是从傅承勋口中说出来的。 “傅承勋，你说什么，我伺候你洗澡？” 男人挑眉，薄唇轻启：“怎么，你不愿意？” 向挽歌抿唇不语。 男人突然讥诮出声：“向挽歌，你是什么人，还要在我面前装吗？从出狱以来，你说说你做的事情，魅色卖身，公司顶楼办公室给我下跪，黑市卖肾，这一件件，一桩桩，早就让我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人了，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出现在这副样子恶心我吗？” 向挽歌脸色一白，瞬间血色尽失。 她就那么看着傅承勋，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问傅承勋，她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谁逼的呢，她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呢，若不是她傅承勋断了她所有的出路，若不是别无他法，她会去做那些事情吗？ 最后的最后，向挽歌还是在傅承勋那里妥协了。 只因，傅承勋竟然无耻的拿向煜威胁她。 想到之前在医院，向煜的情况，向挽歌除了忍之外别无他法。、 她不能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转因为自己这一刻的怨气而功亏一篑。 所以，最后的最后，向挽歌还是迈开步子，朝着浴池迈去，一步一步，缓慢而无力。 第138章 擦拭身体，他到底害不害臊 “帮我搓背。”低沉的声音带着指使，向挽歌看着脱光衣服，靠在浴池里的男人。 裸露的身躯，健壮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红了整张脸。 毛巾拿在手里，她却怎么都无法做到。 “快点，向挽歌。” 冷峻的男人已经开始催促，向挽歌只觉心烦意乱。 “傅先生这么着急，干脆自己来好了。” 她有些慌乱的开口，话落的同时从浴池边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我有说让你走？有说我自己来？” 向挽歌眉头拧起。 盯了傅承勋半响，她再次坐在浴池边。 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起手上的毛巾帮傅承勋擦了起来。 反正她是看明白了，她如果不擦，傅承勋今天晚上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这样，她还不如咬咬牙，早点了事早点轻松。 “向挽歌，你是死的吗？怎么就知道擦一个地方？” 向挽歌咬住唇，慢慢地转移地方洗。 “下面一点。”男人指挥的声音再次传来。 向挽歌脸色又白了一些。 再往下？ 看着那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向挽歌沉默许久。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心理建设，都做不到往下走。 “你傻了？” 男人突然转身，眼神阴鹜。 向挽歌紧紧地咬住下唇。 傅承勋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拿着毛巾的手。 眼看着傅承勋的手就要抓着她的手朝着难以形容的地方去，向挽歌突然挣扎：“傅承勋，你放开我。” 男人不理会，继续拉着她的手。 向挽歌急了，她使出更大的力气，却不料，傅承勋不但不松手，还直接攥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向挽歌整个人直接被傅承勋拉到了浴池里面。 瞬间，水花四溅，向挽歌整个人湿透不说，整个人还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躺在傅承勋的怀里。 “傅承勋，我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三个字还未说出来，男人突然附身，强势的堵住她的唇。 “唔唔唔……”向挽歌一个劲的挣扎，可是傅承勋却紧紧搂住她的腰强迫她靠近。 男人的吻霸道而强势，向挽歌根本抵挡不住。 一吻结束，向挽歌因为缺氧脸色涨红。 她偏着头看着傅承勋，四目相对，她清楚的看到了傅承勋眼里的欲望。 “你自己洗，我出去了。” 向挽歌有些慌乱的说完这话，就以极快的速度走出浴室。 傅承勋这人疯狂起来，直接吓死人，她怕再在浴室待下去，傅承勋难以自控不说，遭罪的就是她了。 …… 在卧室换了干的衣服，向挽歌刚准备躺到床上，浴室那边突然传来声响。 看着就穿了一件浴袍的男人，向挽歌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没有理会傅承勋，向挽歌直接迈步走到床上躺下。 傅承勋前面没有碰她，后面也不会碰她了。 她可以安然入睡了。 再说傅承勋，看着向挽歌这样一副无视他，心里有怒火升起。 但是想到向挽歌现在生理期，他又站在原地一个人生着闷气。 第139章 玩味一笑，因为你在这里啊 …… 次日清晨，向挽歌起床，文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一个人吃完早餐，她迈步离开了别墅，朝着外面走去。 傅承勋早已离开，向挽歌慢慢地走在路边。 突然，一张法拉利停在她的面前。 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沐一航，向挽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沐一航。 沐一航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纨绔样，看到向挽歌皱眉的样子，他轻笑：“怎么，看到我你很不开心？” 向挽歌抿唇不语，看着沐一航，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一航唇角勾起：“因为你在这里啊，你在这里，我也就在这里了。” 男人明显带着调侃的声音响在耳边，向挽歌动作下意识一颤：“我记得我跟沐先生说过无数次了，不要再来拿我当调侃的对象，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更没有那个精力跟沐先生迂回。” 沐一航轻佻的弯了弯唇角：“是吗？你这么说，是因为有了傅承勋，所有，就一点都容不下别人了吗？” 沐一航突然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色有些微的变化。 她眉目清淡的看着沐一航：“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沐一航重复了一遍向挽歌的话，突然靠近。 “向挽歌，你觉得我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我还会不知道你现在跟傅承勋住在一起？” 向挽歌一瞬不瞬的盯着沐一航：“沐先生，我能问一句，你这般纠缠于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吗？就因为我是傅承勋的前妻，就因为我跟傅承勋的纠葛？” 沐一航邪魅的脸上都是玩味，他身子半靠着身后的车身，看着向挽歌：“你觉得呢？” 又是这样的话，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不管沐先生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都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猜测，我也不想去踩猜测。” “噢？”沐一航挑眉。 向挽歌不理会接着往下面说：“我从四年前入狱的那一天就告诉自己，此后但凡与傅承勋三个字有关的事情都不会再过问一二。” “可是你现在就在傅承勋的身边，向小姐不觉得这话说的是格外的有意思吗？” 向挽歌脸色未变：“是，我现在的确是在傅承勋的身边，但是并非我自愿，若不是因为许多的原因，我绝对不会再留在江城，更不会留在傅承勋的身边。所以，若是沐先生想要借此，达成什么目的，那么对不起，沐先生找错人了。” 向挽歌一番话说得极其淡然，眸中更是一片凉意。 沐一航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的笑出声：“向挽歌，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向挽歌本就皱着的眉，这下皱的更深了。 “沐先生，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不要再缠着她了。 沐一航突然站直身子走到向挽歌身边：“向挽歌，其他的事情我们来日方长，没有必要现在就说那么多绝对的话。” 第140章 深藏不露，是她看错了？ ＂现在我比较好奇的是，这样的你，在傅承勋身边，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呢，依照傅承勋那暴戾的性子，你说话又这么倔强，他怎么没有直接把你折磨死呢。＂ 向挽歌缄默不言。 看来，沐一航也还是了解傅承勋的。 是啊，她也一直都是很疑惑的，她到底是凭着什么在傅承勋这个男人的身边待下去的呢，这么久以来，傅承勋一次接着一次的折磨，她只差没有把这条小命交出去了。 “我怎么待的似乎跟沐先生没有什么关系吧。” 沐一航双手摊开：“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走吧，我送你去傅氏集团。” 向挽歌一如之前一样，想都没有想，就拒绝。 “我自己去，就麻烦沐先生了。” “好了，走吧，反正我顺利，我也要去傅氏集团，送送你。” 向挽歌未说话，但脚下步子却是一动不动，拒绝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沐一航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向挽歌的想法呢。 他没再问向挽歌的意见，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坐上车。 在车子扬长而去之前，给向挽歌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向挽歌，你等会不要求着上我的车。” 彼时向挽歌还没有明白沐一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当她走到公交站台，看着站台上新鲜出炉的通知时，她整个人突然了然。 看着一路跟着她来到公交站台的沐一航，她皱着眉头问：“沐先生早就知道今天全城公交停运调整一天？” 沐一航单手放在车窗上，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向挽歌单手扶额：“沐先生是觉得这样戏耍别人是很有意思还是怎么的？” 沐一航一脸无辜样：“我有耍你吗？明明是你死活都不愿意上我的车。” 向挽歌秀美蹙起：“沐先生，我真是高估你了，你这一切的行为，真的是跟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 沐一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向小姐觉得什么是深藏不露？” “临城沐家小少爷，看似一副纨绔，花花公子哥的样子，实则是跟傅承勋一样，深有谋略，只是这人伪装成性，早已习惯给人一个笑脸，再让人直接下地狱，我说的对吗？” 本性被向挽歌直接戳破，沐一航也不气恼：“对，也不对。” 向挽歌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沐一航。 沐一航却不想再接着往下说。 “向小姐，公交车也没有了，不知道向小姐是要打车呢，还是要上我的车呢。” 向挽歌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还是迈步朝着沐一航的车子走去。 她在仓库工作，本来就是一份收入极低的工作，她还有着傅承勋那笔巨大的债务。 权衡利弊之下，向挽歌还是坐上了沐一航的车。 看着沐一航眼里的得意，向挽歌直接选择忽视。 她才不管沐一航如何想她，是觉得她没有原则，还是怎么的，她都不想多想。 反正，比起打车浪费一笔没有必要的支出，她还是愿意坐这样免费的豪车。 第141章 两人闲谈，再次聊到过年 在车子朝着傅氏集团行驶的途中，沐一航一直在跟向挽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头，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在问，向挽歌漫不经心的回答。 “其实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好奇，向挽歌，就你现在这对人随时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在傅承勋的身边留下来的？” 红绿灯路口，在等待的间隙，沐一航突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头靠在手上，偏着头看向挽歌。 向挽歌本来是侧眸看着车窗外的，闻言侧眸看他：“我发现怎么总是喜欢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奇怪吗？”沐一航反思。 向挽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接收回视线：“我跟傅承勋怎么相处的，不管你的事，你还是好好地开你车吧。” 沐一航摊了摊手，正好红灯跳过，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开口：“向挽歌，我发现跟你聊天真是艰难。” “那沐先生可以选择不聊。” “我就不。”沐一航摇头。 “向挽歌，我们不聊你跟傅承勋，我们来聊点其他的。” 向挽歌不说话，等着沐一航自己打开话题。 “马上不是要过年了，你要怎么过？” 过年？ 向挽歌微顿，这是第几个人问她关于过年的事情了。 “不知道。”她淡淡的回，视线落在车窗外。 “不知道，你不跟傅承勋一起过？”沐一航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向挽歌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未免把我在傅承勋那里的地位看得太高了吧，我对于他，只是一个报复的对象而已，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觉得他会花在我身上吗？” 沐一航斜眼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还挺清晰的。” 向挽歌勾唇淡笑：“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血淋淋的教训，要是再不清晰，那我岂不是跟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向挽歌，我发现接触下来，你似乎比我想的还要有趣多了。” 向挽歌不喜欢沐一航这样说话的预期，总让她感觉，这个男人接触她，从始至终都是带着不知名的兴趣。 虽然沐一航对她本来就目的不纯，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切身体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关于过年的这个话题的，就此止住，向挽歌没有问沐一航，一个是她们还没有熟稔到那般程度，另外一个。 沐一航是临城沐家小少爷，那么显赫的家族，年节，必定是要回到临城的，这些，其实不问她心里也清楚。 车子平稳的停在傅氏集团门口，向挽歌解开安全带，从位置上下来。 “谢谢，沐先生，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 向挽歌转身的脚步顿住，她拧着眉看沐一航：“那沐先生觉得该怎么样？” 沐一航脸上带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我送你来上班，你怎么的也该好好地跟我道个别是不是？” 向挽歌有些无奈：“是，辛苦沐先生送我来公司了，沐先生再见。” 沐一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去吧。” 向挽歌这才转身朝着傅氏集团里面走去。 第142章 上班期间，接到傅承勋的电话 看着向挽歌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沐一航眸色转深。 转身离开的同时，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告诉我爷爷，我过年不回去了，我要留在江城。” “……” “废什么话，我说了不回就不回。” “……” “我爷爷如果有什么意见，让他给我打电话，我自己解决。” “……” “好了，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沐一航不大耐烦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仓库，向挽歌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向挽歌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随后拿出手机。 当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时，她表情愣了愣，随后迈开步子朝着隐蔽的地方走去。 “傅先生。”接通电话，向挽歌低声开口，语气无波无澜。 虽然心里很疑惑傅承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许久没有说话，正在向挽歌想，是不是打错了的时候，电话里突然响起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 “来我办公室。”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一顿。 还未问有什么事情，男人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切断的电话，向挽歌无奈到了极致。 收起电话，跟仓库管理打了声招呼，向挽歌便直接去了傅承勋的办公室。 傅承勋的办公室在顶楼，向挽歌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在电梯门口候着的苏泽。 “向小姐。” 向挽歌点了点头。 “傅承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我不知道，傅总没有说。” 苏泽一边说，一边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向挽歌眉头蹙起，带着心里所有的疑问，朝着傅承勋的办公室走去。 “扣扣……”苏泽敲了敲办公室门，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进来。” 苏泽退后一步，给向挽歌让出路：“向小姐进去吧。” 向挽歌礼貌点头，看着苏泽离开，深吸一口气，方才推开面前的那扇门，迈步走进去。 这不是向挽歌第一次来傅承勋的办公室，熟悉的装潢，熟悉的布置。 视线落在坐在办公桌后的傅承勋。 男人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处理文件。 向挽歌犹豫片刻，还是淡声开口：‘傅先生我来了。’ 傅承勋抬头看她，静默片刻，指了指办公室里沙发的位置：“坐那等我。” 向挽歌脸上表情顿住。 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本来低下头的男人又再次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向挽歌，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的，我让到那边坐着。” 向挽歌反应有些慢的点头。 随后迈步朝着沙发处走去。 对于傅承勋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她的心里有着不解，但是，傅承勋向来都是这般的独断专横，她只是犹豫了一下，男人就有了要发怒的气势，她怎么会敢多问呢。 坐在沙发上，向挽歌身体紧绷，这似乎早已经是一种习惯，只要有傅承勋在的场合，她就无法做到平静放松。 第143章 办公室，无意睡着 从前，是因为她像疯了一般的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是看到这个男人，她就全身紧绷，整个人都无法做到放松的状态，那是一种对自己爱的人带着期待，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可是现在，向挽歌闭了闭眼，入狱之后，次次的噩梦，出狱以来，各种折磨，她对傅承勋，早已恨到了骨子里。 但凡有他在，她就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向挽歌在心里无声的笑了。 她这又是为何呢，这个男人，值得她这般吗？ 到如今，她为什么还要因为他，情绪受到牵引。 这么想着，向挽歌干脆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所有景色。 …… 半个小时的时间，傅承勋总算是忙完手上事情。 他抬起头，朝着沙发上的女人看过去。 “向挽歌，过来。” 他沉声开口，叫着向挽歌的名字。 “……” 那边许久没有回答，傅承勋皱眉。 视线盯着那抹侧对着他的身影，半响，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迈着修长的腿朝着沙发处走过去。 “向挽歌，你……” 傅承勋未说完的话在看到闭着眼睛的向挽歌时，顿时止住。 女人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沙发上，双眸紧闭，脸上带着病态的白。 想到那一次在车上，向挽歌也是这般睡着睡着就昏迷了，鬼使神差，他突然伸出手，放在面前人的鼻子处。 直到感受到温热，他才收回手。 也是这个时候，傅承勋才恍然，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是担心向挽歌就这样死去了吗？ “向挽歌……” 没有再犹豫，他直接伸出脚，踢了踢向挽歌的脚。 向挽歌受到惊吓，骤然睁开眼睛。 当看到面前，脸色阴鹜的男人，瞬间睡意全无。 她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能在傅承勋的办公室里睡着？ “傅先生，对不起。”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是恭敬，语气却是疏离淡漠到了极致。 傅承勋眼眸微缩，因为这疏离。 “对不起，向挽歌，你的道歉真是廉价。” 明显带着讥嘲的语气，向挽歌身体一僵。 “我的道歉廉价？这不是傅先生一手引导造成的吗？” 她曾经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又是因为什么人变成这样的，他难道不清楚，还说她的道歉廉价，若不是他几次三番把她逼到绝路，她又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 傅承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向挽歌瞬间就皱了皱眉。 “向挽歌，最好端正你的态度，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你才变得这样的有恃无恐？” 向挽歌强忍住手上传来的阵阵疼意：“傅先生，我觉得我的态度很端正，我一没有辱骂傅先生，二没有对傅先生爱答不理，傅先生问什么，我回答什么，傅先生觉得这是不端正？觉得这是有恃无恐？” 傅承勋面部紧绷，明显就是要生气的预兆。 向挽歌定定看了半响，突然莞尔一笑：“若是傅先生觉得这是不端正，这是有恃无恐，那么挽歌改便是了。” 第144章 想起往事，傅承勋的母亲 傅承勋升起来的怒火，被向挽歌突然变好的语气给降了下去。 “算你还有一点认知。” 向挽歌脸上表情依旧，心里想的却是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知道傅先生找我上来，是有什么事情？” 她淡淡的问，语调不急不缓。 傅承勋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坐姿随意，但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母亲要回来了。” 傅承勋的话让向挽歌神情顿住。 傅承勋的母亲？顾暖阳。 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似乎是从入狱之后。 顾暖阳，人如其名，端庄大方，为人如暖阳一般的温暖。 与傅承勋那三年的婚姻，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收获，那么她觉得唯一值得提起来的就是顾暖阳给她的那一份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偏袒与呵护了。 印象里，她与傅承勋，三年婚姻，多数时候都是在争吵中度过，但是每次，单方他们争吵的时候，顾暖阳是在场的，那么顾暖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偏袒她。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当下或者是背着，顾暖阳没少在傅承勋面前替她说好话。 即使每一次，他们母子都会因为她的问题发生争吵，发生矛盾，顾暖阳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为傅承勋没有好好的待她，给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 从前的过往，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中，向挽歌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还好吗？” 许久，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不好。” 向挽歌骤然抬眸，不解的看着傅承勋。 傅承勋侧脸冷峻如斯：“你当年入狱后，她就去了国外，自此，身体每况愈下。” 向挽歌难以置信：“因为我吗？” 傅承勋冷哼一声：“向挽歌，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一些，医生说了是因为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向挽歌收紧的心顿时松了松。 不是因为她就好，不是因为她就好。 “你母亲的事情你跟我说做什么？” 她偏过头，不看傅承勋，声音有些冷。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是这个态度，幽深的眸中都是怒意：“向挽歌，我母亲从前对你那么好，你这是什么态度。” 向挽歌保持着一个动作，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傅先生也说了是从前，既然是从前，还有再回去的必要吗？”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声音冰冷蚀骨：“是了，向挽歌早已不是从前的向挽歌了，自然是不会把我母亲放在眼里。”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傅先生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了吗？” “是，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向挽歌，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我买下来的人，所以你没有资格否定我的决定，明天，我没有时间，你给我去机场接我妈妈。” 向挽歌闻声回头，没有想到傅承勋竟然会让她去接顾暖阳。 “我之后会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向挽歌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145章 江城机场，再见旧人 话到这里，傅承勋顿了顿。 “记住，关于我们现在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跟我妈说。” 向挽歌神情麻木，她睨着傅承勋，声音淡漠：“傅承勋，不说，那你要我如何解释我去机场接她？” “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 向挽歌不说话，心里却讽刺的笑了。 傅承勋啊，我不想再跟过去的人有牵扯，不想跟你有关的人再有来往，即使是你母亲，可是你还是要逼我。 逼我就算了，傅承勋，你还将解释这个难题丢给我，你还真是你啊，向来心狠，向来不近人情。 …… 江城机场。 向挽歌站在a出口，看着手机上傅承勋发给她的顾暖阳航班信息。 时间已经到了，想必顾暖阳马上就会出来。 向挽歌强迫自己稳住思绪，不紧张。 15分钟后，向挽歌终于看到了顾暖阳。 身边跟着佣人宁姨的顾暖阳，身上穿着浅色系的大衣，头发盘起，整个人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时隔四年，再看到顾暖阳，向挽歌突然发现，四年时光，变了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顾暖阳还是从前那副温婉的样子的，但脸色却不是很好，身体也比四年前消瘦了许多，想到傅承勋说的，这几年顾暖阳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在向挽歌失神这片刻，顾暖阳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在看到她的瞬间，顾暖阳眼眶就湿了。 “小歌。” 向挽歌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顾暖阳抱着她。 “小歌，苦了你了孩子。” 顾暖阳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本来想双手抱着紧紧的抱着顾暖阳的，但是她的右手连抬起来都做不到，她心脏一缩，再次意识到现在不是四年前了，四年前她可以哭，可以笑，遇到喜欢的人她会给一个拥抱。 可是现在的她，一个简单的拥抱，她都只能一只手艰难地维持。 终究是不一样了！ “伯母。”半响，她慢慢地开口，声音依旧清淡，没有太多的起伏。 “您一路上肯定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顾暖阳慢慢地松开她，却还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向挽歌不想让顾暖阳知道她右手的事情，所在在顾暖阳伸手想要握她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就伸出了右手。 “小歌，你叫我伯母？”顾暖阳声音里有难以置信。 向挽歌却从始至终都是那副礼貌疏离的样子。 “伯母，我与傅先生四年前就已经离婚，我本就应该称你为一声伯母。” 顾暖阳脸上明显有伤心：“小歌，是承勋负了你，对不起，若是早知道你们这段婚姻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他。” 向挽歌垂眸，声音低低的：“伯母，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当初执意要嫁给他的人是我，让你同意我们婚事的也是我，现在的结局是我一个人自作自受，跟伯母没有关系。” 顾暖阳握住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可是四年前是承勋把你送到监狱的。” 第146章 再回傅宅，往事汹涌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身体一僵。 随后轻声开口，声音温淡，眸底确实一片寒意。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顾暖阳眸色复杂的看着她：“小歌，四年前，我曾为了你的事情跟承勋吵过，但是他太偏执了，我根本无法劝动他，这四年你在里面受委屈了。” 受委屈？ 顾暖阳这态度，向挽歌不用多想都知道，傅承勋从来没有把她在监狱里面经历的告诉顾暖阳。 顾暖阳真心待她，若是知道她在监狱里遭受的一切，此刻必定不只是一句简单的受委屈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与傅承勋也好，与顾暖阳也好，都不会有过多的纠葛。 等向煜身体好起来，等她想到办法还傅承勋的钱了，她就带着向煜离开江城，离开这个给了她那么痛苦的地方，离开这些人。 …… 傅承勋是江城首富，但是傅家不是大家族。 据说当年傅承勋的父亲一个人来到江城，创立了傅氏集团，娶了顾家小姐顾暖阳，生意一步一步的做大，后来傅承勋的父亲出轨一个小明星，抛弃了顾暖阳跟傅承勋，顾暖阳带着傅承勋去了国外的哥哥顾安阳家。 后来，傅承勋在15岁那年回到江城，在顾安阳的帮助下，从其父亲手里拿回傅氏集团，并且将其父跟那小三从傅家赶走。 16岁，傅承勋接回了在国外的顾暖阳，母子两人定居在了江城，住在了傅家。 向挽歌去接顾暖阳之前，傅承勋就安排过，直接将顾暖阳跟宁姨接到傅宅。 所以坐上车之后，向挽歌便让司机直接开车去了傅宅。 久未住人的傅宅，并没有向挽歌想象中的荒凉，兴许是傅承勋一直都有让人打理着，门口进去，就是顾暖阳喜欢的玫瑰花园。 “四年了，四年没有回来了。”顾暖阳感慨出声。 宁姨跟在身后：“先生很顾念老夫人的感受，即使老夫人四年都不曾回来过，这里却还是跟四年前一样，都是老夫人喜欢的样子。” “我是他母亲，他也就在这么一点事情上记着我的好，要是他真的顾虑我的感受，当年也就不会那般执意的把小歌送到监狱里面去了。” 宁姨没有说话，视线看向向挽歌。 向挽歌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即使是谈到她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当年的事情。 送顾暖阳到客厅，帮宁姨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进来，她便开口跟顾暖阳道别。 “伯母，我先走了，您奔波劳累多休息。” 顾暖阳看着她欲言又止，向挽歌知道顾暖阳想要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她会去接她，现在她跟傅承勋是什么关系？ 这些她都知道，但她直到离开都没有解释一句，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无法解释。 难道要她告诉顾暖阳，即使四年牢狱傅承勋还是不能放过她，现在把她养在一别墅里面，慢慢地折磨吗？ 这样的话，她还说不出口。 顾暖阳又送她到门口。 第147章 声声对峙，这就是事实 “小歌，我以后可以约你一起吃饭吗？” 顾暖阳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向挽歌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想到傅承勋，她还是残忍的拒绝：“伯母，傅承勋肯定是不希望我们多见面的，以后，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顾暖阳脸上有失望。 但最终还是没有为难向挽歌：“好吧，伯母不为难你，但是小歌，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一定要来找我，我可以帮你的一定会帮你。” 向挽歌礼貌道谢。 “那我走了，伯母再见。” 顾暖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坐上车离开。 “老夫人很想念向小姐？”宁姨在身边温声询问。 顾暖阳扶着门，叹了一口气：“怎么能不想念呢，四年了，这个孩子被承勋送进去监狱里面四年了，我经常在想，要是当年我没有答应她跟承勋的婚事，没有让她嫁给根本就不爱她的承勋，可能后来就不回再有那些事情了。” “老夫人，你多想了，这四年，你怎么都不愿愿意待在江城，就是觉得愧对向小姐，也该放下了。” “放下，怎么放下呢，这么一会的时间接触下来，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开心，也看出了她的刻意疏离，我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必定是怨恨我们的。” 顾暖阳说完，轻咳了几声。 “老夫人，你身体不好，不适合忧思这么多。” 顾暖阳又叹了一口气。 “唉，罢了罢了，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不是我不能管的了。” 惆怅的说完这话，顾暖阳便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宁姨站在原地，看了看向挽歌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摇头，而后跟着顾暖阳一起回了屋。 …… 向挽歌刚回到别墅，就接到了傅承勋的电话。 “我母亲你送回去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思绪有些飘忽，她漫不经心的的回答：“嗯，送回去了。” 那段的人沉默了一秒，突然问：“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是这副样子？” 向挽歌无声的笑了，她为什么是这样？她也想问，她就是突然很无力，对过去，对现在，也对未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明明很清楚她不想再跟他有关的人有牵扯，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呢。 让她去接顾暖阳，让她感受顾暖阳身上的温暖。 “没什么，傅先生，你母亲我已经安然送到傅宅，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挂电话了。” 电话里许久没有传来声音，正当向挽歌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傅承勋突然开口，声音冷峻：“你是不是跟我母亲说什么了？” 向挽歌只觉得傅承勋这紧张十分的好笑。 “傅承勋，你是在紧张什么呢，你是怕我告诉你母亲，你在监狱里面毁了我的右手，还是怕我告诉你母亲，四年出狱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宁愿拿我弟弟的生命去要挟，也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任由你各种折磨？” 电话里传来傅承勋低吼的声音：“向挽歌，我最后再说一遍，你的右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148章 仔细的查，他要见监狱长 我傅承勋不至于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但是你的右手，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向挽歌抬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都是当年，右手被毁时候的绝望。 她不想再跟傅承勋多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傅承勋，当年，监狱里的人清楚的告诉我，是你指使他们的，现在你跟我说不是你，傅承勋，你真当我向挽歌时傻子了吗？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泽看着打完电话就怒气横生的总裁，一个字都不敢说。 傅承勋站在落地窗前，脸上表情森冷。 向挽歌，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苏泽。”他沉声开口。 “傅总有什么吩咐？”苏泽小心的回。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向挽歌的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苏泽沉默了一秒：“傅总，我有很努力的去查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查到什么，做这个事情的人，手脚很干净。” 傅承勋眼眸半眯：“这么厉害？向挽歌在监狱里面的档案你查了吗？上面也没有上面记载吗？” 苏泽摇头：“没有，向小姐入狱四年的档案都很简单，上面的记载也跟正常犯人的档案没有什么区别。” 傅承勋黑眸紧缩：“什么都没有？” 苏泽很确定的回答：“没有。” 矜贵男人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之后，办公室里传来男人吩咐的声音：“继续查，一定要查出来，还有，找个时间，帮我约见城南监狱的监狱长。” 苏泽有些意外：“傅总要见城南监狱的监狱长？” 傅承勋轻轻地嗯了一声。 向挽歌，我不允许你的身上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的右手也好，关于你我不闻不问四年监狱生活也好，我一定要搞清楚。 向挽歌，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我一定要告诉你，你的右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泽带着傅承勋的吩咐离开办公室，同时，关于傅承勋对向挽歌的感情，有了新的发现。 傅总最近似乎格外在意向小姐的感受，而且，对那过去的四年好像也越来越在乎了。 ……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是怎么跟顾暖阳解释她现在跟他的关系的，在顾暖阳回来的第三天，她在公司接到了傅承勋的电话，让她下班先不要走，等着他。 当时她不清楚傅承勋是什么意思，但是当跟着傅承勋一路来到傅宅，她似乎有些明白。 “傅先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承勋如刀削雕刻一般完美的俊脸上一如既往的冷。 “我母亲要你一起吃饭。” 向挽歌身体僵住，她定定的睨着傅承勋，出口的话有些艰难。 “就因为你母亲想要见我，你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傅承勋偏头看她，语气阴冷：“怎么，向挽歌，我现在做什么，还要问你的意见了吗？” 向挽歌近乎绝望的闭了闭眼。 随后睁开，眸中无色，犹如一潭死水。 是啊，他是傅承勋，买下她的傅承勋，一次次折磨恨不得她去死的傅承勋，怎么会去想，她是不是愿意呢。 第149章 离开傅宅，他还是这般的虚伪 跟在傅承勋身后，向挽歌脸上除了漠然便是漠然。 顾暖阳已经在客厅门口等着了，看到向挽歌跟着傅承勋走进来，她连忙迎上来。 “小歌。” 向挽歌还是如之前一样，疏离但却不失礼貌。 “伯母好。” 顾暖阳牵着她的手，直接没有理会傅承勋，就带着她朝着餐厅走进去。 “饿了吧，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们来了。” 顾暖阳的热情之于向挽歌，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在傅承勋给了她那么多伤害之后，还能如四年前一样，对顾暖阳毫无芥蒂的相处。 或许有人会说，一码归一码，傅承勋做的事情她为什么要牵涉到顾暖阳。 那是因为，针刺不到他们身上，他们从未了解过她是如何经历四年昏暗的生活，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来，又是怎么卑微，怎么绝望的留在傅承勋身边的？ 时至今日，仅仅是傅承勋三个字，都会牵动她的每一个神经，那种沉积多年的恨意，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将她的心狠狠地禁锢在了里面。 她无法接受顾暖阳的好，更无法对顾暖阳，像从前那般亲密。 顾暖阳是明白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向挽歌刻意的疏离对待，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却能理解。 “来，坐。” 她拉着向挽歌，在她位置旁的椅子上坐下。 傅承勋跟着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眸色有些微的变化。 “承勋，你也随便找位置坐吧。” 顾暖阳不甚在意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跟向挽歌说话。 傅承勋视线下意识的落在向挽歌脸上，她还是像常日一样，看似平静清淡似的脸上，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漠然。 她看起来，似乎是在跟母亲说着话，但却从不看母亲的脸，就连回答的话都像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一般，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 这样的向挽歌，让他心里有种异样升起，是怒，是不悦。 但是究竟为何发怒，为何不悦，傅承勋自己都不清楚。 “小歌，多吃点，你看你现在的身体多消瘦。” 顾暖阳一边给向挽歌加菜，一边说，脸上都是心疼的表情。 向挽歌本想说不用，但是看到顾暖阳脸上的神情，最后还是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她低着头，吃着顾暖阳给她加的菜。 在她的对面，是傅承勋一双阴骛的眸光。 她感受的到，顾暖阳对她的态度让傅承勋很不悦。 也是，在傅承勋看来，她就是一下贱的人，凭什么值得他母亲这样的好呢。 可是傅承勋，带我来这里的是你，让我陪着你母亲吃饭的也是你，你有什么道理不悦呢。 …… 一顿饭，就在傅承勋持续不悦，顾暖阳持续给向挽歌夹菜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向挽歌跟顾暖阳说了一会话，傅承勋就提出要送她回去，顾暖阳有些不舍。 但是被傅承勋一句，下次再带她过来给劝住。 回到别墅，向挽歌有些疲惫，她没有理会去停车的傅承勋，直接就上楼回了卧室。 第150章 如他所愿，心脏抽痛 大约五分钟之后，卧室门被人重重的踹开，彼时向挽歌正在衣帽间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看到傅承勋刀削斧凿的俊脸上都是怒火，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手上的衣服挂在衣柜，取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向挽歌，你凭什么对我母亲那副冷淡的态度？”低沉带着愠怒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向挽歌抬眸，朝着傅承勋的方向看过去。 “傅先生是不是对冷淡二字有什么误解？”她自问，对顾暖阳的态度虽然比不上从前那般的亲切，但是也不至于是傅承勋说的冷淡吧。 “那不是冷淡是什么，向挽歌，你不要觉得我母亲对你好，你就有恃无恐了，我告诉你，我母亲就是一直都被你骗了，以为你是什么和善之人，其实你这样的，就是个手段阴狠，心狠手辣的女人。” 向挽歌冷眼睨傅承勋：“呵，手段阴狠，心狠手辣，傅先生还真是恨不得词库里面，所有恶毒的话语都用来形容我。”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是。”向挽歌突然提高声音，眸色寒冷，语气带刺：“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傅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傅先生看来，我可是害死你心尖宠的罪魁祸首呢，所以我是什么样的人傅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说这些话？是要让我对傅先生说的话热烈鼓掌表示认同吗？” 傅承勋眼里有诧异闪过，她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承认了自己是那样的人。 他定定的看着她，语气讥诮：“向挽歌，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吗？怎么这会，这么简单地就的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了？” 向挽歌掀唇冷笑：“这不是傅先生一直想要听到的话吗？怎么，我都说给傅先生听了，傅先生还不满意？” 傅承勋黑眸微闪，随即凝声开口：“是啊，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向挽歌，你真是没有一点值得可怜的地方。” 可怜？ 向挽歌的心就像是被荆棘做成的刀子刺入又拔出一般，明明疼的都要停止呼吸了，她却还是扬起一抹笑，回视着傅承勋。 “可怜？我需要傅先生的可怜吗？我这一切不是咎由自取吗？哪里需要傅先生的可怜？” 是她咎由自取，曾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在嫁给他之后，感动他，让他看到自己的好。 可是后来，入骨的伤，一切切的，不正是她咎由自取嘛，哪需要他的可怜。 面对向挽歌的回击，傅承勋下颚紧绷，他没有走进，就站在门口，嗜血一般的双眸锁定在她的身上。 “向挽歌，我真为我母亲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担忧感到可惜，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从今天起，我将会让我母亲不要再见你，因为你，不配得到她的喜欢。” 傅承勋说完，便摔门而出。 卧室们传来巨大的声响，向挽歌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之一缩。 第151章 可悲至极，这样的贪恋 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脏处。 疼吗？ 好像疼又好像不疼。 似乎是一种麻木的刺痛感，不剧烈，但却一点一点的在剜着她的心，让她慢慢地分崩离析。 顾暖阳是为数不多对她始终如一的宠爱的人，从今天起，傅承勋不会让她跟顾暖阳来往，难受吗？ 明明自己一开始的打算也是不要再跟顾暖阳多接触，因为顾暖阳时傅承勋的母亲。 可是听到傅承勋那么说，她还是难受了。 捂着胸口，向挽歌无力的蹲下，头埋在双膝之间。 向挽歌，你可真是可悲啊，可悲到如此贪恋顾暖阳的温暖。 …… 那天过后，傅承勋再也没有来过别墅，顾暖阳也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对这样的结果，向挽歌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傅承勋，冷血，手段残忍如斯，对她，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生活，又过回了顾暖阳没有回来之前的那段日子，她每天上下班，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沐一航似乎接触她越来越多了。 他会在早上来接她去公司，会在她上班的时候，给她发一些无聊没有营养的短信，也会在晚上给她发一些搞笑的小视频。 就像现在，向挽歌正在吃着饭，手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一眼熟悉而陌生的那串数字，她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文姨站在她身边，看她一直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低声提醒：“向小姐，你的电话。” 向挽歌保持之前的动作，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 半响，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电话，一边起身一边对文姨吩咐：“文姨，我吃好了，麻烦你收拾一下了。” 拿着手机，来到落地窗前，向挽歌在电话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接起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电话那端传来沐一航抱怨的声音。 向挽歌抿了抿唇，声音温淡中带着疏离：“沐先生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过，你叫我沐先生，还不如叫我沐小爷。” “……” 向挽歌：“沐先生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别别别。”见向挽歌有生气的征兆，沐一航连忙出声。 “你现在在傅承勋的那什么别墅吧？” 向挽歌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管我问这个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在或者是不在？” 沐一航说到这里停了停。 “你要是敢骗我，向挽歌，相信我，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沐一航跟傅承勋不一样，沐一航看似温淡的的外表下，都是算计，这是向挽歌接触这么一段时间对沐一航最大的认知，他可以漫不经心说着这些话，也可以在下一秒，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最大的伤口撕裂。 所以，在沐一航说完这话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沐一航。 “我在。” 那端传来浅浅的笑声：“还算诚实。” 向挽歌心一愣，下意识问：“你在哪里？” “朝着你现在的位置，正正的看过来。” 第152章 不曾熟稔，却说因为你在这里 向挽歌抬头，按照沐一航说的看过去，当看到别墅外，停着的法拉利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啊。” 依旧是带着调侃的话，向挽歌眉头拧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到沐一航的声音：“出来吧，我带你去感受江城夜晚的美好。”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拒绝：“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沐先生，我们还没有熟稔到那个地步。” 向挽歌语气疏离淡漠，沐一航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样子：“是吗？向挽歌，一定要我跟你上一次床，你才觉得我们的关系熟稔？” 向挽歌被沐一航的话惊了一下，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文姨还在不在。 兴许是隔着这距离看到她回身的动作，电话里再次传来沐一航低低的笑声：“怎么，傅承勋在？担心他听到？” 时隔多日，再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傅承勋这三个字，向挽歌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愣。 “他不在。”回神后，她淡淡开口，语气有些冷：“沐先生不要把我在傅承勋那里的身份想的太过于不得了了，否则，后面计划落空，失望来了，怕沐先生承受不了。” 沐一航脸上神情依旧，并没有因为向挽歌这意味深长的话发生什么变化。 “是吗？那我的确是应该再好好地审视一下了。” 向挽歌不说话。 沐一航却突然催促道：“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 “不要。” 向挽歌下意识阻拦。 傅承勋虽然不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要是让他知道，她让沐一航来别墅了，估计会立即掐死她的吧。 “那你出来，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了。” 沐一航的威胁让向挽歌紧紧地抿住唇。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向挽歌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跟文姨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出了门。 别墅外。 沐一航眼里有促狭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向挽歌：“来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跟沐一航保持着一段距离。 “沐先生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沐一航靠着身后的车身，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慵懒随意的气质。 “不说什么，我就是要带你出去。” 向挽歌鲜少的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无聊。” “无聊吗？”，沐一航双手平摊：“我怎么觉得很有意思。” 向挽歌神情漠然：“是，沐先生这样的上位者，或许就享受这样逼迫别人的快意，但我身份低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沐先生玩，沐先生请回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迈步离开。 但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整个人就被沐一航连拖带拽塞到了副驾驶。 向挽歌下意识去开车门，，却只来得及听到‘哐当’一声，明显是沐一航把车门锁了。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盯着坐在驾驶位的沐一航：“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153章 两个小时，十万 沐一航一脸无辜：“我说了，带你去感受江城的美好。” “我不想感受，沐一航，放我下去。” 男人收起脸上的笑意，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明显发怒的样子，但是向挽歌知道，这是沐一航开始不悦的前兆了。 “若是我不放呢？” 依旧温淡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向挽歌突然失去了反驳的话语。 她要怎么说呢，能怎么说呢。 沐一航，临城沐家小少爷，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思深沉，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到维持生活都艰难的人，凭什么去跟沐一航去抗衡呢。 不再反抗的向挽歌似乎是取悦了沐一航。 他唇角荡起和煦的笑意：“这就对了，向挽歌，我喜欢你的性子，但不代表我能任由你闹没有任何脾气。” 向挽歌不说话，她红唇紧抿，看都不看沐一航。 沐一航倒也不生气，一路哼着小曲，明显心情很愉悦。 “好了，到了。” 车子减速，慢慢停下，向挽歌视线朝着外面看去。 怎么都没有想到，沐一航带她来的竟然是游乐园。 站在游乐园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再看沐一航，向挽歌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沐一航，这就是你说的美好？” 男人轻挑唇角：“怎么，你不满意？” 向挽歌扶额：“沐一航，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游乐园，我们两个人来这里可以做什么？” 沐一航斜眼看她，几秒后，他走上前，手直接搭在向挽歌的肩膀上。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游乐园，向挽歌，我要带你来的就是这里，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第一次我就慷慨的让你陪着我了。” 向挽歌无语，将沐一航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开。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沐先生了？” 沐一航也不介意她的动作：“走吧，陪我玩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向挽歌好整以暇看沐一航：“什么叫不会亏待我？” “你不是缺钱嘛，你只要顺着我的心意两个小时，我就给你十万。” 向挽歌眼眸一缩。 两个小时，十万。 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有一丝的疼意传来。 沐一航还真是了解她，清楚怎么让她妥协，怎么让她自愿跟着他去体验。 “你愿不愿意？” “沐先生都把我现在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我还能说不愿意吗？” 看着沐一航，她语调微凉。 沐一航唇角勾起。 “向挽歌，我就喜欢你这副绝地求生的样子。” 向挽歌淡淡的笑：“这样的我，是不是让沐先生觉得可笑？” 明明上一秒还抗拒的要死，下一秒，一个十万就让她妥协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欠傅承勋一百万，只有把这一百万还了，在向煜身体康复以后，她才能带着向煜离开，去开始她们新的生活。 为了她跟向煜新的生活，为了离开江城这个让她半生尽毁的地方，她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可笑？”沐一航重复她的话，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意。 第154章 临城沐家，说不出的秘密 “向挽歌，你错了，这世间，每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人不是可笑的呢。” 看着已经率先朝着游乐园里面走去的沐一航，向挽歌思绪有些飘忽，沐一航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沐家小少爷，身份尊贵，这样的他，怎么会以那样的口吻说出那样的话？ …… 沐一航说从来没有在游乐园玩过这话，一开始向挽歌觉得是他说了骗她的，可是到后来，看着沐一航连游乐园里面最简单的设施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总算明白。 这位沐少爷真的没有来过游乐园！ 之后的两个小时，向挽歌带着沐一航体验了所有他想要体验的项目。 从游乐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走吧，我请你吃顿饭。” 沐一航单手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 向挽歌坐到副驾驶上，单手系安全带：“不麻烦了，你送我回别墅就好了。” 驾驶位上的沐一航偏头打量她：“向挽歌，你不会吧，说两个小时真的就两个小时，跟我吃顿饭都不愿意？” 向挽歌神情淡漠：“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沐一航脸色忽明忽暗，最后也奈何不了她：“行，要回去是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向挽歌察觉到沐一航生气了，从他飞快的开车速度，还有一路的沉默寡言。 她几次侧眸，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沐一航的出现，沐一航的接近，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她知道。 但是在傅承勋没有出现这段时间，沐一航的确有短暂的给过她温暖。 就如今天，虽然说是她陪着他去玩，但是她多日以来在别墅里面的沉闷心情也有了许多的好转。 先不说沐一航答应给她十万，就算什么都不给，她也不后悔跟沐一航出来。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下车。 身后传来沐一航低低的声音：“等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到沐一航速度极快的写了一张十万的支票递到她手里。 “这是答应买你两个小时的十万。” 向挽歌垂眸，看手心里的那张支票，心里情绪翻涌。 沉默良久，她收起手上的的那张支票，抬头片刻，脸上带着认真：“沐一航，你生气了？” 男人看都不看她：“你可以下车了。” 向挽歌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沐一航，你我之间，本来就是差距极大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为了钱可以多么的卑微。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在我身上花的时间，即使这其中掺杂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算计。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多接触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话落，她推开车门下车，，没有回头看沐一航一眼。 车上，沐一航盯着向挽歌离开的背影，再也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俊美的脸上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向挽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答应跟我合作的！ …… 向挽歌迈步走进别墅，文姨正在客厅，看到她进来，立即起身：“向小姐回来了。” 第155章 餐桌前面，他来了 向挽歌颔首：“嗯。” “向小姐吃饭了吗？” “还没有啊，那正好，我做好了饭菜，向小姐准备准备吃饭吧。” 向挽歌点头：“嗯，我上楼换身衣服。” “好的，向小姐。” 回到卧室，向挽歌走到自己放东西的柜子前，拿出沐一航给的那十万。 放在手心端详了许久，向挽歌还是将那支票放到了抽屉里面。 …… 换了衣服，洗了个脸之后，向挽歌才下楼。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客厅看到许久没有出现的傅承勋。 男人坐在餐桌前，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听到声音，男人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继续优雅的用餐。 向挽歌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站在原地数秒，她迈开步子，慢慢地走到傅承勋的对面坐下。 文姨不在，估计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她没有说话，直接端起面前的碗吃饭，沉默的气氛环绕在她跟傅承勋中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突然沉声开口，冷冽的声音打破了着份寂静。 “文姨说你今天出去过？” 向挽歌心下一惊，不知道文姨有没有说是沐一航，身体紧绷，但还是装作很坦然的样子。 “嗯，去随便看了看，马上春节了，想要给我弟弟买点东西。” 傅承勋突然抬头，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向挽歌强迫自己镇定的迎了上去。 许久，男人收回视线，再次陷入沉默。 向挽歌提起来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要是让傅承勋知道她跟沐一航一起出去了，依照这男人变态的手段，不折磨死她才怪。 后来的时间，傅承勋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说，向挽歌自是不轻易开口，于是一顿饭就在这沉默的氛围下结束。 傅承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向挽歌不想跟他处在一片空间，于是直接迈步上了楼。 回了卧室，向挽歌坐着正无聊的时候，她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向煜打来的电话。 “喂，小煜。” “姐，你吃饭了吗？”电话里传来少年亲切的声音。 向挽歌声音下意识放柔和：“我吃过了，你吃了吗？” “吃了。”向煜低低的回。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噢，最近胃口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跟姐姐说，我改天过去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只要是姐姐带来的，我都吃。” “这样啊，那我下次过去的时候，给你买点你爱吃的。” “嗯。” 向煜应了一声，随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姐，你现在跟傅承勋在一起吗？”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 想到这段时间傅承勋都不曾留宿在这别墅，这会，应该是走了吧。 “他妈妈回来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就刚才见了一面，这会，他应该走了吧。” 那端向煜沉默了半响。 “姐，你还恨傅承勋吗？” 没有想到向煜会问起这个，向挽歌指尖微缩。 “怎么问起这个了？” 第156章 本末倒置，这是他的地方 “没有，我看姐姐现在听到傅承勋，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以为姐姐不恨他了，所以就问问。” 向挽歌垂眸看自己的右手，有些伤痛不自觉的就涌了上来。 “小煜，恨是什么，恨是绝望之中无能为力的人才有的一种心态，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懦弱，姐姐现在深入绝境，但是姐姐不懦弱。在我彻底摆脱傅承勋之前，在我有资格站到傅承勋面前，肆无忌惮的说我恨他之前，我所有的恨意也只能是在心中。” 不然，她只会给她自己，给向煜带来无穷的麻烦，这个道理，还是唐璐交给他的。 那端向煜沉默良久：“姐姐，究竟还是我拖累了你。” 向挽歌低低的笑，声音轻缓：“我是你姐姐，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姐姐现在就指着你能早点好起来，然后健健康康的，等我把傅承勋的钱还完，我们就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配合医生的治疗，尽快的好起来，帮姐姐一起挣钱。” 向挽歌眼眶微润，向煜还躺在病床上，就跟她说出这些话，他是真的在心疼她。 亲情真的是能治愈的，想着向煜的这句话，向挽歌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难熬，似乎也真的没有那么难了。 “姐姐哪里需要你帮我挣钱，你只要能恢复到从前那样的健康，我就很开心了。” “但是我不能看着姐姐那么辛苦。” “我……”不辛苦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门口处突然传来声响。 向挽歌看着推门而入的傅承勋，脸上有惊讶闪过。 她以为他走了。 “姐姐，怎么了吗？”电话里传来向煜的呼唤声，向挽歌回神。 “没什么，我这里有点事情，就不跟你说了，你好好休息，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改天有时间了，就去医院里面看你。” 向煜不知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事情了？ 但是向挽歌都这么说了，向煜也没有多问：“那姐姐你也早点休息，我等着你来。” “嗯，好。” 挂断电话，向挽歌抬眸，看着已经迈步走进衣帽间的傅承勋。 犹豫了一秒，她还是站起身，站在衣帽间门口，她面容淡漠，声音平静：“傅先生今晚有留宿在这里？” 正在找衣服的傅承勋动作顿住，回头看她，黑眸暗沉：“向挽歌，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向挽歌还未来得及细想，男人又说：“这里是我的地方，连你都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向挽歌脸色一白，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是啊，这里是傅先生的地方，是挽歌大意了。” 傅承勋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全凭傅承勋开口，她有什么多问的权利？ “知道就行。”男人冷冷的回了四个字。 向挽歌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没有再多说，睨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走出衣帽间。 …… 傅承勋洗完澡出来，并没有看到向挽歌的身影，他皱了皱眉。 第157章 支票风波，他的怒火 头发还在滴着水，他喊了一声：“向挽歌，吹风机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忍住不悦。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当打开向挽歌平日里放东西的柜子时候，傅承勋的视线被安然摆放在里面的支票吸引了视线。 当看清楚支票上署名时，傅承勋手里拿着的毛巾骤然被他揉成一团，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急速升腾的怒火。 楼下，向挽歌正在倒水，听到身后有响声，她回头。 傅承勋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头发还保持着湿润。 男人脸色阴鹜，正正的朝着她走过来。 她被这样的傅承勋吓到了，正准备开口问他，她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的时候，视线无意瞥到男人修长的大手上。 瞬间，向挽歌视线一缩，看着傅承勋风雨欲来的神情，心里都要提到嗓子眼。 她怎么忘记了，这里是傅承勋的地方，她怎么能那么随便就把支票放在抽屉里面。 思索间，男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向挽歌看着因为重力溢出的水，心里收紧。 “向挽歌，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清楚这是什么？”男人扬起手上的支票，声音如嗜血一般的冰冷。 向挽歌手心都是汗，这样的傅承勋，是处于极度不悦的情况，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能给出一个让男人满意的答案，他可能真的会在下一秒掐死她。 想到一日一日恢复健康的向煜，向挽歌咬紧了唇。 “傅承勋，我缺钱。” 大概半分钟后，她轻启薄唇，声音冰冷。 “缺钱？”男人薄唇掀起，神情冷如一个撒旦。 “缺钱你就背着我去勾引沐一航？” 勾引？向挽歌抬眸，声音淡漠：“我没有。” 男人突然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抵在身后的桌子上：“你没有？你没有他会给你十万？” “那是我陪着他在游乐园待了两个小时他给我的报酬。”事到如今，向挽歌也没有要再瞒着傅承勋的打算。 男人突然收紧力道，掐住她的腰，近乎低吼：“两个小时十万，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向挽歌，你觉得你是谁，一个杀人犯，一个坐过四年牢的下贱之人，你的两个小时值得沐一航的十万？” 男人的声声讽刺传入耳中，向挽歌强忍住腰间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意：“傅承勋，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这支票的确是沐一航给我的报酬，因为我今天陪着他在游乐园里面玩了两个小时。” 傅承勋垂眸看她：“说，你什么时候跟沐一航关系这么亲密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上了几次床？” 向挽歌震惊抬头：“傅承勋，你当我向挽歌是什么了？” 上床了几次？ 他竟然问她上床了几次，她终于明白，他转移话题不问支票的事情，不是相信了她的话，而是早已经认定了她是靠出卖身体换来沐一航的这十万。 男人攥住她的下颚。 第158章 他的惩罚，这般羞辱 “向挽歌，不要在我面前装作一副纯洁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人吗？” 向挽歌气到极致反而笑了：“那挽歌倒是要问问了，在傅先生看来，我早已经是下贱的人了，傅先生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来我这里问这些话呢，是要我亲口告诉傅先生，我是和沐一航发生关系了，正如傅先生所想，那十万就是沐一航买我跟他发生关系的钱吗？” “你这话是承认了吗？”男人声音冷如置身寒冰之中。 向挽歌偏着头看他，清冷的眼里，没有多余的神情。 “我说什么你都是不相信的，既然这样，你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傅承勋脸色瞬间狠厉到了极致，他猛的低下头，封住了向挽歌的唇。 一吻结束，向挽歌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傅承勋。 “傅承勋，你是有病吗？” “我有病？向挽歌，你居然还敢骂我？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太仁慈了，让你觉得，你现在是有了可以肆无忌惮的资本了？” 向挽歌抿着唇一言不发。 男人却双手将她的头扶正对着他：“向挽歌，在我喊停之前，你只能是我的，你是我买下来的人。” 向挽歌抬头看着男人，语气艰难：“那些话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向挽歌，你不听话，太不听话了。” 向挽歌还来不及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傅承勋突然放开她的脑袋，大手一挥。将她整个人都甩在地上。 “傅承勋……”向挽歌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承勋。 因为害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傅承勋，不可以，不可以……”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反抗：“向挽歌，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好好听我的话？” 冷魅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向挽歌心痛到极致。 傅承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这十万吗？ 就因为这十万是沐一航给的吗？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傅承勋，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要这般折磨我。 若是文姨出来了，她会怎么想我？ 傅承勋，你就一定要看着我人生尽毁，看着世上每一个人都对我投来轻蔑嫌弃的目光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看着我苦苦挣扎，在苦海里面沉浮你才满意吗？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这样的对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傅承勋终于离开。 向挽歌没有动作。 眼神空洞，神情漠然，她坐在地上，手抱着膝盖，眼睛也不知道是盯着哪一处。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坐在那里，不知是感受到了他冷冷的视线，还是怎么的，她慢慢开口，声音艰难苦涩且沙哑。 “傅承勋，你到底有多恨我？”她说。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要我如何，不过就是一张支票，我说了，我跟沐一航什么都没有。” “就因为你恨我，就不听我的解释了吗？就因为这个吗？” “傅承勋啊，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很奇怪啊，你这么恨我。” 第159章 悲痛至极，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为什么不让我当初直接死在监狱里面呢？” 向挽歌每说一句，声音就颤抖得更厉害一些。 她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身子，第一次觉得，江城的冬天那么长，那么冷。 冷到她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向挽歌是这么想的，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死在监狱里啊，让我死在监狱里面，我不会出狱，不会为了救我弟弟那般绝望，那般苟延残喘的活着在你身边，承受着你无止境的折磨。 我死在监狱里，也何尝不好不是吗？大不了，我弟弟重症死去，我们在地下一起团聚。 客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泻进来。 衬得傅承勋脸色阴暗，眸色森冷。 他低下头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向挽歌，想起她的质问。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监狱里面？ 为什么出狱后也要让她在他的身边承受折磨，是因为恨吗？是因为她害死了秦思璇吗？ 傅承勋告诉自己是的。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沐一航给她那十万的支票时候，他会那么的生气，那么的愤怒，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在作祟？ 还是也有其他的？ …… 最后，向挽歌是被傅承勋抱到卧室里面的，整个过程，她都保持着一个表情，没有挣扎，没有说话，傅承勋做什么，她都不反抗，无论是帮她清洗身体，还是将她放在床上。 躺在床上，向挽歌缩成一团，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每一处的变化，明明，傅承勋已经帮她洗好身体了，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似乎更脏了。 有人从身后抱住她的身体，她下意识全身僵住。 男人却没有再做什么，而是附身在她耳边，声音虽低，但语气却一如既往带着的冰冷。 “向挽歌，今天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要是让我再发现，你跟沐一航有什么牵扯，你弟弟的命，我亲手去，还有你，向挽歌，再狠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 第二天早上，傅承勋起床的时候，向挽歌还在睡。 他撑着一只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睡颜。 眉头紧皱，面容痛苦。 傅承勋本就幽深的眸变得更加深邃，她真的那么痛苦吗？痛苦到连睡着的时候都是那么不安稳的样子？ 定定的看了数秒之后，傅承勋收回视线，将向挽歌身上的被子拉高一些，迈步掀开被子下床。 楼下，文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到傅承勋一个人下来，有些疑惑：“傅先生，向小姐还没有醒来吗？” 傅承勋神色阴郁：“她还在睡，不要打扰她，早餐随时热着，她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吃。” 文姨看傅承勋脸色不太好，不敢多问，只恭敬的说了一句好：“那傅先生要吃早餐吗？” 男人摆了摆手：“不了，我去公司了。” “傅先生走好。” 向挽歌这一睡，是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因为有傅承勋先前的叮嘱，文姨也不没有去打扰。 第160章 变相监视，真是讽刺 从床上醒过来，向挽歌周身都疼，无论是昨晚被傅承勋强行进入时撕裂的身体，还是一早上没有吃饭已经开始反抗着的胃。 她左手撑在床上起来，穿上鞋，简单的洗漱一番，方才迈步下楼。 楼下，文姨刚好接到傅承勋打来询问向挽歌有没有起床了的电话，看到向挽歌从楼上下来，文姨立即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傅先生，向小姐起床了。” 傅先生三个字，让向挽歌身体一僵，随后迈步继续朝着餐桌的那边走去。 几秒后，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文姨突然拿着电话走到她身边。 “向小姐，傅先生让你接电话。” 看着递过来的电话，向挽歌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她看着文姨，神情淡漠：“你直接问他要吩咐什么就好，事到如今，只要是他的吩咐，我还有什么反抗的权利呢。” 文姨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回电话那端的人。 傅承勋却已透过电话听清了向挽歌的话。 他眸色微暗。 没有再执着的要向挽歌接电话，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文姨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文姨拿着电话站在向挽歌身边，纠结之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向小姐跟傅先生这是吵架了？” 吵架？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语气有些冷：“文姨，你错了，我身份低微，没有跟傅先生吵架的资格。” “可向小姐似乎在跟傅先生置气。” 向挽歌抿了抿唇，抬头看文姨：“文姨，你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多了？” 依旧是淡漠的神情，文姨却从里面听出了威压。 “对不起，向小姐，是我逾越了。” 向挽歌红唇紧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不是她性子不好，平白无故的迁怒了文姨。 只是她很烦躁，仅仅是听到傅承勋三个字，她就很不悦。 …… 吃过午餐之后，向挽歌上楼去换了身衣服，再次下楼，看到文姨，她淡声开口：“我要出去一趟，文姨。” “向小姐要去哪里，我陪着吧。” 文姨脸上还是那副亲切的笑意，向挽歌却在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傅承勋让你跟着我，监视我的？” 文姨神情有些尴尬：“傅先生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有个人跟着也是好的。” 向挽歌却突然低笑出声：“担心？真是讽刺啊。” 笑着笑着，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文姨没有想到，向挽歌会哭，她有些慌张：“向小姐，你不要哭啊，我只是一个佣人，不能违抗傅先生的意思，你放心，我就是跟着你，其他的事情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会打扰你。” 向挽歌却抬手抹了抹眼泪。 “随便你吧。” 留下这句话，向挽歌便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文姨知道向挽歌不高兴，但是想到傅承勋的嘱咐，最后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向挽歌出门，不是要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一个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的地方。 她母亲所在的墓园。 第161章 木槿花，温柔的坚持 向挽歌买了一束花，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木槿花。 坚韧，永恒美丽。 她的母亲曾经跟她说过，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花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也象征着红火，象征着念旧，重情义。 木槿花的花语：温柔的坚持。 以前的时候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喜欢木槿花，可是在出狱之后，看到昔日的父亲怀里拥着小三，对她们姐弟一脸嫌弃的时候，她突然能够明白了。 母亲温柔大气，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着父亲的时候不再是由衷的笑，而是一种疏离淡漠的笑。 现在看来，母亲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了小三的吧。 但就算知道，母亲还是没有跟父亲离婚，甚至还一直都为了她们姐弟隐忍坚持，维持着一段的早就不该存在的婚姻。 站在墓园门口，向挽歌回头，看跟着她一路来到墓园的文姨：“文姨，我上去看看我母亲，我想跟她单独说说话。” 向挽歌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是也足以让文姨清楚她的意思到了。 “好的，向小姐，我在这里等你。” 向挽歌对着文姨俯了俯身，转身，朝着她母亲墓碑所在位置走去。 墓碑前。 向挽歌将手上拿着的木槿花放在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向挽歌伸出手，轻轻擦拭，一边擦，一边低语：“妈，我来看你了。” 寂静的墓园，就向挽歌一个人，寒冷的天气，她就那么坐在地上，没有人回复她的话，她也不在意。 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很长时间没有来你，你不要怪女儿，女儿只是在为了我，为了小煜，做一些事情，小煜的病好了很多了，移植手术也做了，他现在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他很懂事，很听话。” “我又回到傅承勋的身边了，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轻贱自己，可是妈，我没有办法，我如果不去找傅承勋，我就穷途末路，那个男人，向来无情，手段狠厉，若是我不去找他，他就断了我跟小煜的生路。” “但是妈，我一定会离开他的，等小煜好起来，等我把他的钱还了，我一定会离开他的。” 向挽歌就那么靠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她的事情，有向煜的事情，但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她的父亲向云天。 那个为了小三忙赶他们姐弟出向家的男人。 她不想称他为父亲了，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做到如此狠心的地步。 “妈，其实有的时候，我挺后悔的，你说当初，我要是听你的，不要执意嫁给根本不爱我的傅承勋，后面，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我不会入狱，向家不会破产，我不会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以前总是跟我说，傅承勋这个人，心思深沉，不是我可以掌控的，我跟他，并非良配，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太年轻了，年轻到整个心里都装满了傅承勋，只要想到能够嫁给他，我什么都不怕了。” 第162章 城南监狱，监狱长离职了 “现在想来，从前的我真是天真啊。” 向挽歌的声音有些感慨，她靠着墓碑：“妈妈，你说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她从前，为了爱傅承勋飞蛾扑火一般的奋不顾身，傅承勋呢，他爱秦思璇，所以，一手毁了她所有。 这个世界上，你爱我，我也爱着你的美好，怎么就那么难遇到呢。 …… 墓园门口，文姨等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向挽歌出来，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去了，文姨有些担心，最后还是拨通了傅承勋的电话。 “傅先生。” 电话被接通，文姨恭敬的开口。 那端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凉意：“有什么事情？” “我陪着向小姐来她母亲的墓园了，她让我在墓园门口等着她，但是好几个小时了，向小姐还没有出来，您，我是进去看看还是怎么办才好？” 傅承勋沉默许久：“我现在过来，你在门口等着。” 文姨到连忙应声：“好的，傅先生。” 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苏泽刚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傅承勋拿起车钥匙，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傅总要出去吗？” 傅承勋微不可见的点头：“你有什么事情吗？” 苏泽顿了顿：“傅总之前不是说让我帮你约见城南监狱的监狱长吗？我约到了，但是……” 苏泽说话有些犹豫，傅承勋眉头微蹙，显然已经有了不悦的趋势。 “但是，这个监狱长不是向小姐在监狱那几年的监狱长，向小姐在监狱那四年的监狱长就在前段时间，离职了。” 傅承勋朝着办公室外面走的步子一顿：“查出是因为什么缘故离职的了吗？” “查到了，是因为贪污，离职调查了。” 傅承勋深邃的眸中有不知名的光闪过：“仔细查一下，这个监狱长来往的人，再打通一下关系，我要见一下这个正在接受调查的监狱长。” 苏泽恭敬点头，傅承勋没有再停留，长腿一迈，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傅承勋到达墓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从傅氏集团到墓园的距离很远，一个小时，傅承勋这一路已经无形加快速度了。 “傅先生。”文姨站在入口，对着从车子上下来的他弯腰。 傅承勋径直朝着墓园里面走去：“人还在里面？” 文姨点头，神情有些担忧：“是啊，向小姐都在里面待了四个小时了。” 傅承勋神情晦暗不明：“文姨，你先跟回去吧。” 文姨顿了顿，没有多说：“好的，傅先生。” 傅承勋一路来到向挽歌母亲的墓碑处，刚走近，就看到了靠着墓碑，似乎是睡着了的女人。 江城的冬天一向都是彻骨的冷，向挽歌就靠在那里，身上还是那身淡薄的外套，似乎是一点都畏惧这严寒一般，但傅承勋知道不是这样的。 在那三年的婚姻里，他经常会听到向挽歌吩咐别墅里面的佣人，多购置一些温暖一些的地毯，还有别墅里的空调随时都是比正常人所需要的温度要高上一些。 第163章 梦回初见，她竟然恍惚了 向挽歌怕冷，这是他印象里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情。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惧怕寒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坐在地上？ 定定的站在原地许久，他迈步走过去。 果然，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睡着了，但即使是睡着，一张小脸还是皱成了一团。 红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低喃一些什么，傅承勋凑近，还来不及听到什么，本来还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 在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向挽歌神情恍惚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抱紧了身体，往后缩了缩，拉开了与傅承勋的距离。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初次见到傅承勋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只因为她是向家大小姐，还是医学院最为年轻，最有天赋的学生。 初见傅承勋，他在台上演讲，她在台下。 有的时候，时间对了，人对了，有些东西，仅仅是一眼就足矣。 她喜欢上了傅承勋，在学校的走廊上，她大胆的走到傅承勋的面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叫向挽歌，我喜欢你，我会努力，让我们有一段故事的。” 现在回想到起来，向挽歌只觉得心脏处传来钝痛，就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在剜着她的心，不足以致命，却让她痛不欲生。 “怎么睡着了？” 熟悉的男声传来，带着一贯的冷冽。 向挽歌轻扯唇角，没有回答傅承勋的问题，出口的声音有些飘忽：“傅先生怎么来了？” “文姨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墓园待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出去。” 男人眼眸深邃不见底，向挽歌看了半响，淡笑着收回目光：“傅先生这话，说的可真是会让人误会啊。” “什么误会？” 她抬眸，重新看着他，语气里带了一丝漫不经心：“傅氏集团到这里，很远的距离，文姨的一个电话却让傅先生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这里，这行为，真是很容易让挽歌误会，傅先生是不是在担心挽歌呢。” 傅承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晦涩，还未开口，向挽歌却再次开口：“可是啊，傅先生怎么会是担心我呢，傅先生恨我入骨，之所以这般紧张的过来，应该是怕我死在这墓地，无法继续给傅先生的心上人报仇了吧？” 傅承勋凝眸注视着她的神情，半响，他冷声开口：“是，我就是怕你死在这墓地，我不能再继续折磨你，你满意了吗？” 向挽歌低低的笑，笑声凄凉，一声声的落在傅承勋心上。 笑着笑着，向挽歌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水果刀。 傅承勋眸光一缩，他凉凉的看着向挽歌，声音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张：“向挽歌，你做什么？” 向挽歌勾人的眸落在手上的水果刀上，语气缓慢：“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傅承勋站在原地，睨着无法猜透情绪如何的向挽歌。 第164章 水果刀，若是我就那么死了呢 “把刀放下。” “放下？”向挽歌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把刀放在自己的右手上：“傅先生着急什么，是怕我再像之前在黑市那样，把刀子一把插入自己的身体里面吗？” “你敢？”傅承勋神情阴鹜，语气森冷：“向挽歌，你要是再敢在没有我允许的条件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就立刻，立刻让人停了你弟弟的治疗。” 向挽歌手上的刀子只是放在右手上，却没有任何实际的动作。 她抬眸看着傅承勋，神情有些无奈：“是啊，我的确不敢，毕竟我弟弟的命还掌握在傅先生的手中。” 傅承勋迈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抢过那碍眼的水果刀。 其实说是抢，也不是，因为就在傅承勋碰到刀柄的那一刻，向挽歌就松开了手。 视线往手上看去，见男人的手还放在自己的手腕处，向挽歌轻声开口，眸色清淡：“傅先生，刀子你拿走了，还握着我的手做什么？” 想到刚才向挽歌拿着水果刀，一脸无惧的样子，傅承勋就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你人都是我的，有什么资格管我是不是握着你的手？” 狂妄无情的话让向挽歌神情愣了一秒，而后淡淡的笑了起来：“是啊，是我错了，谢谢傅先生提醒啊，让我记起来，我只是傅先生手心里的一个玩物，想侮辱的时候就侮辱，想凌虐的时候就是凌虐，不惧地点，不惧时间。” 想到那晚在别墅客厅里面发生的事情，向挽歌眼睛闭上，只觉得心脏处疼的更加难受了。 傅承勋不说话，忽明忽暗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半响，他使出力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揽入怀里：“为什么坐在地上？” 傅承勋避开话题，向挽歌微顿，随后无所谓的笑：“没有坐的就坐在地上了啊，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情，傅先生也要拉着我惩罚一通吗？” 傅承勋情绪深沉难测，但却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向挽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诮，让他觉得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他加大手上的力道，紧紧挽住向挽歌的腰，脸上明显的怒气：“向挽歌，你不要蹬鼻子上脸，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向挽歌被傅承勋脸上的神情吓到了，她又想到昨天晚上的傅承勋。 抿了抿唇，她终于不敢在多说，傅承勋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如此艰难才走到这一步，不能辜负这份艰难。 …… 向挽歌被傅承勋从墓园带出来，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问：“怎么突然想要来墓园？” 向挽歌低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右手。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越来越变态了，右手，是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痛，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养成了没事就玩自己的右手。 似乎，这样能够时刻提醒着她某一些事情。 “想来就来了。”她的声音很轻缓，带着一丝随意在里面。 第165章 应当庆幸，毕竟不是良善之人 驾驶位上的傅承勋缄默一秒，眼角余光瞥了瞥她的神情，眸中有莫名的情绪涌动：“为什么在墓园待那么久，还有，水果刀为什么要带在身边?” 向挽歌把玩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眸看着傅承勋：“在来墓园之前，是真的想要死在我母亲身边的，之所以待了那么久，是有些犹豫，毕竟，我死了，依照傅先生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让我弟弟活着吧。” 傅承勋放在方向盘的手收紧，红绿灯路口，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侧眸去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女人神情淡淡，在说完那话之后，便收会视线，落到了窗外。 她真的是抱着想死的心去看她母亲的，如果不是后来她转念了，那么，他到墓园，看到的就是一具永远陷入睡眠的容颜了？ 想到这里，傅承勋眸子一缩，拒绝再深想。 “向挽歌，你应该庆幸你最后看清楚了现实，不然我立刻让你弟弟死在医院里。” 向挽歌掀唇淡笑，眸中却是寒凉一片。 “是啊，我也庆幸，毕竟，傅先生可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啊。” ……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靠着车窗的头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这座别墅，她脸上扬起微不可见的笑。 又回来了，这座像牢笼一样把她困住的地方。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把水果刀带出门，在母亲墓碑前，孤坐几个小时，最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向煜的生死义无反顾的死去啊。 她打开车门下车，没有理会坐在驾驶位上的傅承勋，径直迈步走进去。 傅承勋跟在她身后，眸色不自觉加深。 走到客厅，向挽歌没有想到会在这看到顾暖阳。 乍一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顾暖阳时，她愣在了原地，有些记忆，就那么就涌了上来。 在她与傅承勋的那三年婚姻里，曾经有无数次都是这样，顾暖阳等着他们，而他们为了在顾暖阳面前维持一段看似美好的关系，总是会在下班的时候一起回来，但那个时候，从来都是傅承勋走在前面，她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那个时候的傅承勋，真的就是她的天，是她努力多年，一心想要讨好，想要住进心里的人啊。 “小歌。”温婉的声音从顾暖阳口中吐出。 向挽歌敛神，迈步走到顾暖阳身边。 “伯母。”没有问顾暖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轻轻的叫了这么一句。 “我之前听承勋那里听说，你住在这里，我今天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你。” 顾暖阳还是那副温和好相处的长辈样，说着关切的话。 向挽歌扯起一抹笑，对顾暖阳，她终究是做不到冷眼相对。 “谢谢伯母，我很好，伯母挂念了。” 顾暖阳慈爱的笑：“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来看看你，是我应该做的，承勋对不起你，伯母只是想补偿一下你。” 补偿？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右手，想到在监狱那四年，以及出狱后的种种。 第166章 回到别墅 她扯了扯唇角，低声开口语气有些淡漠：“伯母，是我自己种下的因，如今种种结果，也是需得我承受的。” 顾暖阳眸光复杂，想要说什么，却在接触到傅向挽歌眸中的淡漠时，生生止住了口。 向挽歌心里的怨与恨太深了，她不能也不忍心去劝慰了。 “好了，你们才回来也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顿饭吧，正好我看你们这里什么都有。” 向挽歌刚想说不用了，她刚从墓园回来，吃也吃不下。 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的傅承勋却突然开口。 “辛苦妈了。” 顾暖阳笑着起身。 “行，小歌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做饭，承勋，你跟我来。” 傅承勋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顾暖阳催促：“走啊。” 向挽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即使是低着头，她依旧能够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她秀美微皱。 傅承勋身份尊贵，从来不踏入厨房，去了厨房也帮不上什么忙，顾暖阳却如此执着的想要叫着他进去帮忙，用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想要避开她跟傅承勋单独说话。 厨房。 傅承勋看着在他进来之后就关上了厨房门的顾暖阳，眉头微皱。 “妈，你干什么?” 顾暖阳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你跟小歌去哪里了？” “她去看他母亲。” “我听你们这里的佣人说，小歌在墓园待了好几个小时，怎么会呢，她都在里面做了什么？” 傅承勋想起回来的路上，向挽歌说的话。 ——在来墓园之前，是真的想要死在我母亲身边的，之所以待了那么久，是有些犹豫，毕竟，我死了，依照傅先生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让我弟弟活着吧！ 她带着水果刀去墓园，是真的想要死。 “承勋，我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呢？”顾暖阳见傅承勋沉默着不说话，开始催促。 傅承勋收回思绪。 “她很久没有去看她妈妈了，可能是想念了，想要多待一段时间。” 他低声回，没有把向挽歌今天去墓地最初的意图告诉顾暖阳。 顾暖阳没有多想，听到这话，也只是感慨：“是啊，她跟她母亲的关系一向都是最好，没能见到她母亲最后一面，怕是她最大的遗憾了吧。” 傅承勋缄默不语，股暖阳最见不得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当年，你执意把小歌送进监狱，毁了向家，到现在，你都还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偏激了吗？” 傅承勋沉默一秒，回答的声音有些冷：“她害死了思璇，我把她送进监狱四年，毁了向家，算是过了吗？” 傅承勋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久了，顾暖阳还是这般执意的觉得是他做错了。 顾暖阳语气带着无奈，甚至还带了一丝怒意：“秦思璇，又是秦思璇，我看啊，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得什么都辨别不了，如果早知道，后来她会让你做出对小歌来说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就该在第一天知道她跟你关系的时候，让她远离江城。” 第167章 心狠手辣，凭什么有维护 傅承勋深邃的眸落在顾暖阳身上，也有了一丝不悦：“妈，你说什么呢，明明是向挽歌害死了人，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对死去的思璇有这么大的意见？” 他就不明白了，向挽歌到底哪里好，值得她母亲这般维护？ 左右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罢了。 “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是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承勋，妈妈是过来人，从前我就告诉你，到底谁才是合适你的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一路固执己见，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吗？” 顾暖阳语重心长，傅承勋轮廓分明的脸上尽是深邃。 “我没有做错。” 他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她害死了思璇，就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自己的代价。” 顾暖阳失望的看着傅承勋：“固执，就是固执，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说完这话，顾暖阳便真的不再搭理傅承勋了，直接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傅承勋却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妈。” 顾暖阳头也不回的应了声。 “还有什么事？” “她今天在墓园待的时间有点久，身体受了寒，还有她的胃不是很好，你做菜的时候，尽量考虑一下这两点。” 顾暖阳回头，眸色复杂的看着傅承勋：“你这是在关心她？” 傅承勋有些不大自然，下颌紧绷：“没有，她现在还欠着我许多钱，如果身体不行了，还怎么去上班还我的钱？” 顾暖阳打量的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背影上。 欠着钱？ 什么时候，她的儿子，这么在意这么一点小钱了？ …… 有了傅承勋的提醒，顾暖阳做的晚餐都是以适合向挽歌口味来做。 餐桌上，向挽歌睨着面前的菜，心里不由得暖了一下。 顾暖阳，还真是每一次出现，都让她觉得，冷却已久的心又有了一丝解冻的迹象。 有些时候，想起来还真是讽刺呢，顾暖阳跟傅承勋是母女，傅承勋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折磨她，顾暖阳却一次次的给了她温暖，这是不是就是人说的，变相的弥补？ “小歌啊，这些都是我按照你的口味做的菜，你尝尝看，合不合适？” 顾暖阳招呼着，向挽歌点头，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在口中：“很好吃。” 她的夸奖让顾暖阳很开心：“是吗，那你多吃点，你太瘦了，也不知道在监狱……” 顾暖阳的话戛然而止，提到的那四年最后还是因为傅承勋也在场，没有多说。 向挽歌近乎僵硬的咀嚼口中的菜。 她知道顾暖阳想说什么，在监狱那几年，她的生活从来没有晴朗过，对于她来说，那时候的每一天都是折磨，黑暗无光的生活，狱友一日复一日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她能活下来都实属不易，身体消瘦，这算什么事情啊。 顾暖阳的话让傅承勋把目光也落在了向挽歌的身上。 第168章 讥诮讽刺，她是在扮可怜？ 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那张消瘦且无血色的脸。 向挽歌身体不正常的瘦没有人比他清楚，每次床事，他的手落在她的肌肤上，一把摸过去全部都是骨头。 印象最清楚的是有一次，她站在阳台上，长长的头发随着风飘散，他站在卧室里面，看着她穿着大一号的衣服，似乎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一般。 好几次，他都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能瘦到如此地步呢。 “听到没有，让你多吃一点，每顿都像小猫取食一般吃一点，扮可怜给谁看呢？” 头顶响起冷峻熟悉的男声，向挽歌吃饭的动作顿住。 她出于本能去看傅承勋的神情，男人的脸上还是被一层冰霜覆盖，唇角还带着一丝轻嘲。 回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向挽歌眼里突然酸涩的很。 在他看来，她吃饭少是因为自己在扮可怜？ 扮可怜？ 真是多么有意思的一句话啊，如果可以，她也想多吃一点啊，如果可以，她也想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看起来更强一些。 可是有些东西，早已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的了。 “说什么呢你，安静吃你的饭不会吗？”顾暖阳低声训斥着傅承勋。 又开口安抚向挽歌：“小歌，不要理他，他说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一般。” 向挽歌顿了半秒，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淡的笑：“伯母，我去下洗手间。” 顾暖阳脸上神情微愣，随后点头：“去吧。” 向挽歌起身，俯了俯身，迈步朝着洗手间走去，身后传来顾暖阳低叱的声音。 “我说，傅承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把好好的气氛搞得格外的尴尬你才开心吗？” 洗手间。 向挽歌双手合起来，接了一手的水就往脸上放，冷水传来的凉意让她身体缩了缩。 视线落在镜子里面的自己身上。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说是笑意，但向挽歌自己却是意识不到自己是在笑的。 明明她的眼里是荒凉一片，空茫茫的，可是她怎么还能无声低笑呢？ 是因为顾暖阳的维护，还是因为傅承勋多日以来的挖苦讽刺。 “怎么，看到我母亲为了你多次找我麻烦，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了？” 身后，男人讥诮的声音响起，向挽歌身体僵住，半响，她回头，目光落在矜贵男人的脸上。 她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傅先生觉得，何为靠山？” “向挽歌，是我在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反问我？” 冷冽如寒风刺骨一般的呵斥声，向挽歌沉默半秒，唇角的笑意慢慢地扩大：“是喔，我跟傅先生不一样，傅先生高高在山，而我呢，只是傅先生买来得一个玩物，有什么资格反问傅先生。” 向挽歌的妥协并没有让傅承勋的脸色变好，相反的，他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阴鹜了。 “向挽歌，我在这里警告你，我母亲心善，觉得你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很清楚你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你最好不要觉得，有我母亲在，能改变你的现状。” 第169章 这般顺从，他还发怒 傅承勋，自己曾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一声一声的指控，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心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有的时候，她还真是想问面前的男人，他傅承勋到底凭什么这般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凭什么这般放肆的剜着她的心？ 就因为她曾爱过他吗，所以，每一个先爱的人，先动了心的人，都注定了要这般受尽伤害？ “让傅先生产生这样的错觉，真是抱歉。若是傅先生觉得，我是借着你母亲，以为可以改变我的现状，那么傅先生还是让你母亲少跟我接触的好。” 说完，向挽歌拉了拉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而后迈步朝着洗手间外走去。 却在经过傅承勋身边的时候，被他攥住了手腕：“向挽歌，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若是再有第二次，我不确定我还能否有今天的耐心。” 向挽歌微愣，反应过来傅承勋说的是指什么的时候，她莞尔一笑。 “那我还真是谢谢傅先生的耐心了。” 男人黑眸深不可测，开阖之间，总是透着透骨的凉。 此刻那双幽深的眸落在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对，向挽歌只隐隐感觉到傅承勋在发怒。 她什么都顺着他的心意了，没有反驳，各种顺从，他还发怒？ 她真是想不明白这男人的心思。 没有再多说，向挽歌直接挣开傅承勋的手，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 向挽歌回到餐桌上没有一会，傅承勋就跟着走了出来，她低着头继续用餐，对傅承勋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顾暖阳还是温婉的样子，招呼着让她吃这样吃那样。 一顿晚餐结束，顾暖阳坐了一会就跟傅承勋一起回傅家了。 他们走的时候，向挽歌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许久，她收回视线，正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有规律的响起。 向挽歌拿出手机，当看清楚上面的电话时，她下意识的皱眉。 没有犹豫，直接挂断。 没一会，电话又锲而不舍的响起，向挽歌蓄了满腔的怒火，避开文姨，接起电话。 电话刚接起，还不待向挽歌开口说话，那端的沐一航温淡中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就传来。 “向挽歌，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还学会不接我的电话直接挂断了？” 向挽歌眸色微暗，声音淡漠：“沐先生，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比较好。” 那端的人愣了许久：“哦，怎么，被傅承勋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了？” 向挽歌眉头紧皱：“沐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低笑声从电话里面传来，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是吗？不要紧，我们总会有亲密无间的那一天的。” 沐一航说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 向挽歌比较了一下沐一航跟傅承勋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傅承勋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许多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给人一种难已接近的样子。 但沐一航不一样。 第170章 十分笃定，她突然怕了 沐一航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会带着看似无害的笑。 可向挽歌知道，沐一航从来都不是像表面这样的无害样，这人伪装成性，心思深沉，算计人的时候，手段能力丝毫不亚于傅承勋。 就像现在，依旧是请清淡的语气，但出口的话，却让向挽歌的心提起。 沐一航接触她，从一开始就是怀有目的。 她不知道沐一航这话里的深意到底是什么，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心里对沐一航这个人的抵触，恐惧也更加多了。 “沐先生，我跟你不会有那一天。” “会的。”笃定的语气，向挽歌眉头皱得更深了。 沉默良久，她低语出声，声音有些恍惚。 “傅承勋是稳坐江城首富之位的人，他简单的一句话都会在江城的商业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沐一航，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向挽歌没有多说。 她相信，就算她不说，沐一航也能清楚的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那人还是清风霁月的样子，语气随和中带了一丝向挽歌难以参透的深意：“你这么一说，我对傅承勋更加感兴趣了。” 向挽歌不懂，一个是沐一航对她的接触，另外一个是沐一航对傅承勋这毫无缘由的针对。 但不懂归不懂，关于傅承勋的事情，她再也不想去掺和了。 “是吗？那就随了沐先生的意，只不过我与傅承勋早已是相看两生厌的情况，沐先生对傅承勋如何，请不要再牵涉到我。” 她是真的不想跟沐一航再多接触了，先不说沐一航接近她，本就不怀好意，单就是傅承勋那阴晴难定的性子，昨天晚上在客厅的折磨她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电话那边，沐一航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唇角微勾：“是吗？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向挽歌抿唇不语，沐一航不动声色的转移重点，明显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向挽歌突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沐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 向挽歌掐断电话的动作顿住。 “向挽歌，马上就是除夕了，你想要怎么过？” 除夕？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僵。 “我一个在深海沉浮的人，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样，好的，你挂吧。” 向挽歌内心微微诧异，没有想到沐一航这次竟然没有多做纠缠。 以往每一次打电话，不是要折腾好久，才许她挂电话。 但是诧异归诧异，可以挂电话，她没有任何犹豫就切断了电话。 跟沐一航的每一次沟通，都会让她有一种未知的恐慌感。 …… 江城城南前任监狱长陈安家。 自从停职以后，陈安的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大人物光临，这个世道就是这种，一旦落魄了，遇难了，就会有无数的人等着看笑话。 但是今日的陈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这个人就是傅承勋。 傅承勋在陈家佣人的带领下，走进陈家。 第171章 亲自拜访，为的是什么 陈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来人竟然是傅承勋，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傅承勋是什么人，江城首屈一指的人物，从来都只在电视上或者一些活动中远远看过的人，突然来到他的家里，可想而知，陈安此刻的心理活动有多复杂。 到底是什么样的缘由让这位大人物来到他的家里，而且还是在他离职调查这种非一般的时候。 在陈安心里各种揣测的时候，傅承勋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陈监狱长。”矜贵男人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贯的冷冽。 陈安惶恐起身，先是对着傅承勋弯了弯腰，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知道傅先生过来，有所怠慢，希望傅先生不要计较。” 傅承勋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陈监狱长客气了，今天过来，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问陈监狱长。” “傅先生请坐下来说，我们慢慢地聊。”陈安对傅承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傅承勋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 “给傅先生沏茶。” 陈安吩咐了一声，佣人下去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承勋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慵懒的坐姿便没有给人不好的感觉，反而更多了一丝气宇非凡的气质。 那张被江城无数女人遐想的脸上，尽数都是冷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就是这样一个从身份到长相，再到谈吐都不一般的人，竟然来到了他的家里，并且还是在他落难的时候。 陈安表面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心里却时狂喜。 他像是一个溺水时，抓住一根稻草的人，死死的握住这机会。 “傅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沉默良久，他恭敬的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傅承勋手放在修长的腿上，有规律的敲打：“陈监狱长应该知道，四年前，我前妻向挽歌的事情吧。” 向挽歌？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陈安的记忆回到了不久前，一个面容淡漠，身体消瘦的女人，来到监狱，在他面前苦苦的哀求，希望能够看到自己在监狱那几年的档案。 向挽歌，傅承勋的前妻，四年前，被傅承勋亲手送到监狱里面的女人。 傅承勋黑眸深不可测，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陈安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突然来到这里，又问起向挽歌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想了想，他如实回答：“前夫人的事情我知道，之前的这四年里，她就在我所管辖的监狱里面服牢狱。” 傅承勋点头，俊逸的脸上还是那般的深不可测。 “那你知道她右手在监狱里面被毁的事情吗？” 右手被毁？ 陈安心里一咯噔，向挽歌入狱之前，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医生，右手对于她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说。 可是，向挽歌右手被毁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是他真的没有在意吗？ 第172章 质问之后，真的不知道 此刻傅承勋突然上门来，还问起傅承勋右手的事情，陈安心里一惊。 “傅先生，前夫人右手被毁一事，若不是你现在提起，我根本一点都不知情。” 傅承勋双手交握，换了一个坐姿，幽深的眸落在陈安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都是审视。 “手底下的狱人右手被毁，这么大的事情陈监狱长都不知道，我是该说陈监狱长心大呢，还是该说陈监狱长在其位但却没有尽其责呢？” 依旧平稳的声音，却让陈安头上有细汗渗出。 那四年里，他虽然知道向挽歌在城南监狱，但是向挽歌入狱的原因在当年的江城可谓是无人不知， 害死了傅承勋心尖上的人女人，被傅承勋亲手送到监狱里面。 这样的人，就算是傅承勋的前妻，也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有那个闲情多留意呢。 “对不起，傅先生，是我失职了，这四年里，关于前夫人的事情，我的确没有太留意。”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右手的事情？” 陈安急忙点头，声音都有了那么一丝慌乱：“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傅承勋眼眸微眯。 陈安的表现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陈监狱长说的话可信度为多少？” “就算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傅先生你说谎啊。” 傅承勋薄唇抿起，半响，他从位置上站起来。 “陈监狱长这段时间似乎不是很顺畅啊？” 低沉的嗓音从男人口中吐出，陈安抬头，谨慎的看了一眼男人。 正准备说什么，男人却先他一步开口：“陈监狱长今天说的话我会让人去查，如果让我查出来，陈监狱长今天说的有一句谎话，那么我傅承勋，不介意让陈监狱长的生活更加不顺一些。” 说完这话，傅承勋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离开了陈家。 …… 陈家门口，苏泽见傅承勋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傅总，怎么样？” 傅承勋脚下步伐未停，直接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个陈监狱长什么都不知道，据他所说，他连向挽歌右手废了的事情都不知道。” 苏泽沉默一秒，试探开口：“那傅总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可信度？”傅承勋薄唇吐出三个字，随后压着声音道：“我给他陈安天大的胆子他都不敢骗我，更何况，他如今遇到这么多麻烦事情。” 苏泽想了想，觉得傅承勋说的有道理。 帮傅承勋打开车门，看着男人坐进去，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上。 身后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苏泽，透过陈安这里，去查，向挽歌在监狱这几年，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人，一定要查清楚，她的右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好的，傅总。” 后座许久没有声音，苏泽启动车子，准备离开陈家。 身后却突然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只是这次，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 “苏泽，你说，向挽歌她凭什么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推到我身上？” 第173章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她凭什么误会我？” 苏泽沉默一秒：“傅总很在意向小姐的看法？” 后座的男人俊眉微皱：“我在意她？”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苏泽，你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意思。” 苏泽脸上无笑，一脸的正气显得有些严肃。 “傅总，怎么就觉得我说的话有意思了？” 傅承勋双手交握，眼眸微眯：“苏泽，你似乎越来越关心向挽歌了？怎么，你觉得她可怜吗？” 隐隐感觉到男人有要发怒的趋势，苏泽连忙解释：“傅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傅总这段时间似乎格外在意向小姐的事情。” 在意向挽歌的事情？ 傅承勋冷峻的脸上满是寒霜：“我不是在意她的事情，我傅承勋从来都不是别人可以随意强加罪名的人，我说了她的右手跟我无关就是无关。” 苏泽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傅承勋却先一步说：“好了，走吧，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记得去做就好。” 后座男人闭上眼睛，明显是不打算再多说的样子。 苏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 傅承勋跟苏泽回到傅氏集团，刚走进去，就有助理上前：“傅总，沐先生来了。” 沐先生？ “他来做什么？” “沐先生说，有事情要跟你谈。” 傅承勋黑眸中有光芒流转，沉默片刻，他凝声问：“人在哪里？” “在你的办公室。” 助理恭敬的回。 傅承勋直接迈步朝着办公室里面走去。 力道有些重的推开那扇门，视线扫过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沐一航，傅承勋的脸色阴鹜。 “你来做什么？” 沐一航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傅总这态度是不太欢迎我吗？” 傅承勋径直走到沐一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沐总看得出来就好。” 对于傅承勋不友好的态度，沐一航仅仅是耸了耸肩：“傅总对我好像很有敌意。” 傅承勋幽深的眸光落在沐一航身上，语气森冷：“你我都是商人，有敌意不是很正常吗？” 沐一航轻轻地笑出了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眼里，却多了一丝深意：“可是我怎么觉得，傅总对我的深意，似乎是来自于向挽歌，向小姐呢？” 提到向挽歌，傅承勋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沐一航，向挽歌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给我离她远一点。” 沐一航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语气清淡：“不是我可以招惹的人，傅总这话我真是听不懂了，向挽歌不过是傅氏集团的一个员工而已，我怎么就不可以招惹了？” “沐一航，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装糊涂。” “不好意思，傅总，我还真是不懂。” 沐一航的纠缠，让傅承勋薄唇紧抿，身上全部都是森冷的气息。 沐一航却还是像刚开始那样，脸上还是温淡的笑：“怎么，我是惹傅总不悦了吗？还是说，傅总之所以说，我不可以接触向挽歌，是因为她是傅总的前妻。” 第174章 直言不讳，就是喜欢 说到这里，沐一航突然勾起唇角，语气中带了一丝轻嘲：“还是说，傅总还爱着这位前妻？” 沐一航的语气以及神情，都让傅承勋胸腔燃起怒火。 对沐一航说的话，他更是下意识的反驳。 “爱？沐总觉得我会爱一个蛇蝎心肠，恶毒到极致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爱向挽歌，那样一个有着前科，担负着一条人命的女人？ 沐一航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 想到是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了这样一副神情，傅承勋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烦躁。 “沐总对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那么满意，难道沐总，喜欢向挽歌？”、 “喜欢啊。”几乎在傅承勋话落的瞬间，沐一航就回道。 “向挽歌这样的女人，可纯可媚，我当然喜欢了。” 傅承勋黑眸微缩，神情更加阴鹜：“沐一航，你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什么话吗？” 沐一航脸上笑意不减：“我无比清楚，怎么，傅总这般不悦，是对我的喜欢有什么意见。” 傅承勋冷冷一笑：“意见？向挽歌是谁，她值得我有意见吗？我只是想告诉沐总，向挽歌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她弟弟需要我救，她欠我一条命跟一笔巨款，沐总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沐一航看似无害的脸上都是清淡的笑：“身份？我想傅总应该误会了，我沐一航不是看中所谓身份的人。” “这么说来，沐总对向挽歌是势在必得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 傅承勋语气骤然降了好几度，看着沐一航的眸色也更加寒冷了。 “可是你不要忘了，向挽歌现在在我这里，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 沐一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傅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现在是现在，不能代表以后。” 傅承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下颌紧绷。 这副样子落在沐一航身上，他眸中闪过一道光，很快，就算是傅承勋都没有察觉到。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没有再讨论向挽歌，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傅总，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们傅氏集团在江城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往后我们沐家也会在江城发展了，希望傅总多多光照。” 说的是这样的话，可是沐一航的态度却是随意至极。 落在傅承勋眼里，明显的多了一丝傲慢。 他盯着沐一航，冷嘲出声：“临城沐家，突然来江城发展，我说，沐总的家族手伸得也太长了点了吧。” “商人，从来都是不会满足的，傅总处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这个道理看不出来吗？” 傅承勋冷哼：“我怎么看待，似乎还轮不到沐总来说教吧，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我还是得提醒一下沐总，为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别人的东西，不该碰的，还是不要碰的好。” 沐一航是聪明人，傅承勋话里的深意，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第175章 他不允许，凭什么 “可是傅总，有些东西，好像也没有标识说是属于谁的吧。” “那么沐总大可以试试看，碰了会有什么结果。” 沐一航轻笑，没有再多说，直接迈步离开了傅承勋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传来声响，沐一航已经离开了。 但是傅承勋心里的烦躁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 想到沐一航对向挽歌毫不掩饰的喜欢，他心里的烦躁却是更深了。 向挽歌，你还真是有本事。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还是能勾引到沐一航。 向挽歌，凭什么，你害死了我爱的人，自己的感情，却是这般的风生水起？ 我不允许，不允许。 …… 别墅。 向挽歌一个人待了一天，这段时间，傅氏集团下面的员工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放假了，包括她所在的那个仓库。 傅承勋作为傅氏集团的总裁，一直要忙到年会结束。 在跟傅承勋那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因为在医院的原因，每年也是要忙到年边才能休息下来。 所以他们夫妻就算是年边也是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可是她却总是能在傅氏集团的年会上，看到秦思璇跟傅承勋出双入对。 那个时候，只觉得傅承勋在故意给她难看，她心里虽然难受，但却总是安慰自己，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一直都是自己，傅承勋再喜欢秦思璇，秦思璇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三而已，她没有必要去置气。 现在想来，曾经的自己可真是傻啊，傅承勋是什么人，随便一句话，都会让江城动上一动的人物，她怎么能轻看这样的人呢。 卧室。 向挽歌拿着手机，查看着网上的招聘启事。 她这段时间不需要再去傅氏集团了，傅承勋也没有再限制她的出行，她想在这段时间找个合适的工作。 她欠傅承勋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就算是出去上班，也不知道要到什么事才能筹够。 但是上班有收入，总好过闲在别墅里，每天都数着时间过日子吧。 但是想法归想法，实际归实际。 在入狱之前，她是一个医生，除却治病之外，她什么都不会。 可是现在，先不说她的右手根本上不了手术台，就连她的医生执照都被傅承勋给弄没了，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诊所，估计都不敢要她吧。 不能找跟医生这一块的，她查看了一下其他的，发现都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能做的都是一些很低下的工作，工资也是低到不行。 所以，在看了一圈之后，她便关了网页上的招聘信息。 拿着电话，犹豫了数秒，向挽歌还是拨通了唐璐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唐璐的声音：“挽歌。” 向挽歌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璐姐，突然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电话里，唐璐轻笑：“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般见外。” 唐璐的话让向挽歌有些欣慰。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第176章 生不如死，这才是他的本意 向挽歌抿唇，想了想：“傅承勋给我自由了。” “傅先生给你自由了？” 向挽歌点头：“虽然还是要在别墅，虽然还是要听他的话不能违抗，但是却允许我自己一个人行动，不跟他报备了。” 唐璐声音有些高兴：“那很好啊，这样，你就可以随时去看你弟弟了。” 向挽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唐璐听出了向挽歌的异常：“怎么了，不开心吗？” 向挽歌垂眸，沉默了一秒，她低声开口：“璐姐，我想再回魅色工作。” 这话出口，电话里立即就传来了唐璐难以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呢，挽歌，再回魅色工作？” 向挽歌握紧手机，声音却是十分的笃定：“嗯，我要回魅色工作。” 魅色是声色场所，她回去了，就算只是做服务员的工作，也比在外面的工作赚得多。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只有把这些钱都还给傅承勋，等向煜身体好了，她才能带着向煜一起，离开傅承勋，离开江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唐璐沉默了许久，再开口，声音里满是担忧：“挽歌，魅色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再动来这个地方的心思呢，要是傅先生知道，会有多生气。”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轻扯唇角，语气有些冷：“璐姐，你想什么呢，他为什么要生气？” 有什么生气的理由？ “你现在在傅先生身边，魅色，江城最大的声色场所，你觉得傅先生能让你真的来这个地方？他会放心？” “璐姐，你错了，傅承勋对我，从来没有放心与不放心一说。” “你什么意思？” 向挽歌轻轻地笑，语气有些凄凉：“傅承勋把我带到他的身边，从来都不是想要给我一个好的生活，他就是为了死去的秦思璇折磨我，他就是要看着我在他的身边，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就是要看着我，生不如死，这才是他的本意。” “可是，挽歌，魅色不比一般的地方，你之前在这里也体会到了到底是个情况，你确定你真的要在现在的情况再来这个地方吗？” 向挽歌抬头看天，寒冷的天气，没有下雪，但是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却也让天空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雾气。 灰蒙蒙的，就像是她如今，毁的丝毫不剩的人生一般。 沉默许久，她再次启唇，给了唐璐答案：“璐姐，江城这座城市，有我太多的痛苦，我不知道离开是不是能救赎我，但有我弟弟在，我必须要还清的傅承勋的钱，拿回自己的自由，离开江城。” 唐璐不说话。 许久，电话里传来唐璐的声音：“挽歌，不是我不即可答应帮你安排，你也知道，江城绝大多数都是傅先生做主，你要是真的想要回魅色，只有先让傅先生答应了，我才能给你安排。” “嗯，我知道，璐姐，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至于傅承勋那里，我会去跟他说的。” “嗯，只要傅先生答应了，我会立即在魅色给你安排工作的。” 第177章 还关心她，不折磨死她就好 唐璐的帮助让向挽歌心里很是感动。 “谢谢你，璐姐。” “说什么谢与不谢的话呢，我也不能帮你什么，主要还是傅先生那里。” 向挽歌明白：“璐姐你能帮我安排我就很感谢了，傅承勋那里……” 话到这里，向挽歌顿了顿：“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他答应的。” …… 晚上九点，向挽歌站在卧室的阳台上，身后文姨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天气冷，向小姐身体不好，小心着凉。” 闻言，她回过头，对着文姨点了点头：“谢谢文姨的关心。” 文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向小姐还是这么客气，对了，你这么晚还站在阳台上，是在等傅先生吗？” 等傅承勋？ 向挽歌清冷的脸伤有一丝淡淡的笑：“文姨，你说，他今天晚上会来这里吗？” 文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脸上神情有片刻的愣怔。 “傅先生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忙，我也不知道傅先生还会不会来。” 向挽歌不说话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文姨站在她身后，犹豫半秒，试探开口：“向小姐想要见到傅先生，为什么不直接给傅先生打电话呢？” 向挽歌视线落在无边的夜色当中，脸上神情淡然：“文姨，我不过是傅承勋养在这里，拿不出手的人罢了，我又哪里来的资格主动给他打电话？再说了，他厌恶我到了极致，我主动打电话过去，他怕是接都不会接。” 文姨动了动唇，温升劝慰：“小姐，傅先生为人虽然性子冷，但还是关心向小姐的。” 关心？ 向挽歌只觉得文姨说这话好笑，傅承勋是什么人，不折磨死她就够仁慈了，还关心她？ “好了文姨，你去休息吧，我站一会，也休息了。” 不想再讨论关于傅承勋的事情，向挽歌淡声开口，让文姨下去休息。 文姨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向挽歌一副不想再多聊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无声叹了一口气，便迈步离开了这卧室。 文姨走后，向挽歌又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冷风。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严寒的天气终究还是击垮了向挽歌。 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楼下，向挽歌无声低嘲，傅承勋是不会来了。 没有再多停留，向挽歌转身回了卧室。 躺在大床上，向挽歌身体缩成一团。 卧室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了，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冷的一阵一阵的发抖。 缩在被子里，向挽歌只觉得周身冷的不行。 这副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半夜。 向挽歌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卧室一片黑暗，但她还是看到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几日不见傅承勋，再次见到，却是这样一副场景，向挽歌不知道自己是要庆幸还是要悲哀。 至少，她在傅承勋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是喜欢她的身体的。 本来亲吻着她脸的男人动作顿住，显然是已经发觉她醒过来了。 第178章 主动讨好 四目相对，向挽歌本以为会看到一双沾染醉意的眼眸，但男人眸色清亮，没有一丝喝醉的样子。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这男人在不喝酒的情况下，竟然也会接触她。 保持这样的对视许久，向挽歌突然的主动伸出手，环住傅承勋的手。 傅承勋双眸眯起，身下的人，一改往日的冷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带着几分明显的讨好。 她抬起头，微微湿的双眸落在他身上，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动作很僵硬，但看得出来，她真的有在努力。 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想到之前沐一航说的话。 沐一航说她可纯可媚，说这样的她，身上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在此之前，他只觉好笑。 向挽歌，一个在那种事情上从来都死板得像是性冷淡的人，能有多大的诱惑力。 可是这一刻，当她拉住他的手，一副单纯的表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他全身瞬间点燃。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俯身，拿回主动权，霸道的吻了下去。 在傅承勋准备进一步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语气软软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她问：“傅先生开心吗？” 傅承勋脸色有些不太好，拧着眉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挽歌问，刚才挽歌的主动，傅先生喜欢吗？” 傅承勋不说话，沾染了别样情绪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向挽歌的脸上。 “你有什么目的？” 向挽歌莞尔一笑，下意识的勾起唇角，将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傅先生，我想回魅色去工作可以吗？” 黑暗之中，在向挽歌这句话落下之后，男人神情顿时阴鹜。 他紧紧地攥住她的下巴，语气森冷，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撒旦：“向挽歌，你说什么？” 傅承勋的怒火在向挽歌的意料之中，这男人，占有欲向来强的害怕，她是他买下来的人，现在却说要去魅色上班，他又怎么会接受。 “我需要钱，我不能每日闲着，我想要去魅色上班。” 男人幽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近乎咬牙切齿：“回魅色上班，你要怎么上班？像刚出狱那时候一样，去拍卖自己的身体吗？” 向挽歌躺在床上，抬头看面前的男人。 卧室没有看开灯，床头的灯光很暗，映得男人神色更加的冷漠。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还真是下贱啊。 为了得到他的许可，可以把所有的恨都收起来，可以主动的去勾引他，主动的去讨好他。 可是她能如何呢，把她逼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不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吗？ 他又有什么资格这般讽刺她呢。 如果不是她一步步的逼着她，她又何至于此。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拍卖自己的身体，去赚到自己需要的那笔钱，但我现在就是一副残破的身躯，就算我去卖，估计也没有人愿意，你说是吧，傅先生。” 傅承勋黑眸中盛着满满的怒意。 去卖？她竟然说这样的话 第179章 最终应允，总算没有白费 这样的话她竟然都能说出口。 “向挽歌，你还真是不知羞耻，作为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羞耻？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是啊，我不知羞耻，可是如今的我，就算不知羞耻，也没人愿意花钱来睡了我吧。” “向挽歌……”男人低吼。 向挽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我知道傅先生有洁癖，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碰，所以，我去魅色只是做一个简单的服务员，这一点，傅先生请放心。”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傅先生不是想要看我狼狈的样子吗？我去魅色做服务员，回到别墅，傅先生也能继续折磨，傅先生应该是很满意的吧。” 傅承勋眸色暗了下来：“向挽歌，你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变得不堪入目。” 向挽歌微微一笑：“在傅先生看来，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四目相对，向挽歌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眼里的嫌弃。 “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允许的，魅色是吧？服务员是吧？好，我让你去，向挽歌，你想要过下贱的生活，肮脏的人生，我满足你。” 语气阴森的说完这话，男人俯下身，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侮辱她。 向挽歌只觉得，但凡是被他碰到的地方都钻心一般的疼。 向挽歌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她推不开他。 最后，被他打横抱回床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累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是想到傅承勋最后答应她去魅色上班的事情，她又觉得，今晚的主动，总算是有了回报。 …… 次日清晨。 向挽歌顶着疲惫的身体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傅承勋已经不在了。 偌大的床上，她占据了一角，像是无意的划清距离。 对傅承勋早早地离开，她早已经见怪不怪。 在傅承勋那里，爱跟性是完完全全的可以分开的，他可以在深夜，缠着她在卧室的各个地方缠绵，也可以在清晨的时候，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傅承勋贪恋她的身体是真，但他恨她入骨，也是真的。 没有在床上多停留，向挽歌从掀开被子下床，去衣帽间拿了衣服就去了浴室。 浴室里，向挽歌看着身上，属于傅承勋留下来的痕迹，只觉得脑袋的突突的疼。 昨天晚上的傅承勋，咬她的手，很重很重，现在都清晰的感觉得到疼痛。 向挽歌伸手摸了一下，咬的很重，估计短期内都是不会好的了。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这算什么，不过她庆幸的是，现在还是冬天，不然，这满身的痕迹，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想到可以魅色上班赚钱了，她的心里，是满满的喜悦。 这样一来，她自己也可以多有一点收入，等到向煜出院，她也能够负责起他的生活。 这么一想，向挽歌就觉得，昨天晚上所有的辛苦，好像都是值得的。 …… 洗漱整理好了之后，向挽歌走出浴室，卧室门适时被人敲响，向挽歌拿起放在床尾的外套，走到门口。 第180章 迫于无奈，真是可悲 打开门。 文姨恭敬的站在门口：“向小姐，早餐好了，傅先生让我上来叫你。” 傅先生？ 向挽歌穿外套的动作顿住。 “傅承勋还在？” 文姨点了点头：“嗯。” 向挽歌有些意外，傅承勋竟然还没有去公司。 “走吧。” 没有多说，她越过文姨，迈开步子朝着楼下走去。 文姨始终都是恭敬的跟在身后。 餐厅，向挽歌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正在翻开报纸的男人。 男人穿着家居服，随性慵懒，但身上那矜贵的气质，还是很明显。 特别是那张脸，淡漠冷冽中难以掩饰的俊美。 人都说，上帝给人打开了一扇门，必定会给人关上一扇窗。 可是她怎么觉得，上帝好像对傅承勋是不一样的，显赫的身份，没有瑕疵的俊脸。 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许就是这人的性子了吧。 心狠到如此地步，怕是江城上下的，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了吧。 在男人的对面坐下，向挽歌自顾自的端过面前的粥，一口一口的喝着。 全然没有要搭理傅承勋的样子。 “向挽歌，没人教你礼貌吗？见到人了不会喊吗？”冷漠中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传入耳中。 向挽歌抬头，便看着傅承勋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拿着勺子的动作顿了一秒，向挽歌轻声开口，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傅先生早上好。” 见男人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好了一些，她又开口：“早餐味道很好，傅先生快吃吧。” 傅承勋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却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开始用餐。 向挽歌见状，方才低下头。 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大早上的，就要迫于无奈去讨好傅承勋了，真是，可悲啊可悲。 一顿早餐就在向挽歌心绪沉沉的情况下结束。 沙发上，向挽歌看着坐在对面的傅承勋，沉默一秒，淡声开口：“傅先生今天不出门吗？” 男人抬眸睨他，幽深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你要出去？” 向挽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打扮。 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整理了一下话语，她慢声开口：“我要去医院看我弟弟，傅先生不出门的话，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说完，向挽歌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可是还未迈出几步，坐在沙发上的傅承勋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站住。” 向挽歌回头，傅承勋眸色深邃，她突然有些担心：“傅先生不会不让我去看我弟弟吧，傅先生可是说过，我想去哪里，不再限制我的自由的。” 男人淡淡的觑了她一眼：“等我。” 向挽歌站在原地，眼看着男人上楼。 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 等他？他要跟她一起去一眼看她弟弟？ 10分钟后，傅承勋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瞥了一眼她，凝声开口：“走吧。” 向挽歌愣了数秒，快步跟上。 车上，向挽歌系好安全带，抬眸的瞬间，下意识去看傅承勋：“傅先生去医院有什么事情吗？” 第181章 自以为是，差点沦为笑话 男人转眸看她，半响，薄唇轻启，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秦思璇的母亲生病住院了，跟你弟弟一个医院。” 向挽歌脸上神情微顿，声音有些恍惚：“傅先生是去看秦夫人啊？” 男人侧眸看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怎么，你以为我是陪你去看你弟弟？” 向挽歌淡淡一笑：“傅先生这可是错怪挽歌了，挽歌知道自己在傅先生这里是个什么地位，不会不知天高的去做梦。” “你知道就好。” 男人冷哼一声，明显是带着轻嘲。 向挽歌没有再说话，垂下眸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向挽歌啊，幸好你没有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幸好你问了啊。 不然，你可就又要再一次沦为笑话了呢。 …… 医院。 向挽歌从副驾驶上下来，目光落在与她一起下来的傅承勋，生硬的扯起一抹笑：“傅先生，多谢你捎我过来医院，挽歌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准备离开。 步子还未迈出去，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上前，攥住她的手。 “你要去哪？” 向挽歌睨了一眼被攥住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傅先生这话问的，当然是去看我弟弟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 向挽歌不动声色使出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男人的力道过重，她根本无法如愿无奈。 “傅先生，挽歌可记得，傅先生来这里，可是要去秦夫人的，秦夫人是什么人啊，她可是傅先生心尖上人的母亲啊，傅先生怎会放下这么重要的人，陪着挽歌去看望我的弟弟？” 傅承勋深幽的眸中都是寒意：“向挽歌，你这是在跟我发泄你的不悦，因为我去看思璇的母亲，没有陪你去看你弟弟？”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傅先生这话可说的挽歌惶恐了，傅先生身份尊贵，挽歌只是一个卖给傅先生的下贱之人，哪里来的资格发泄？”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向挽歌，她还是平日里的那副清淡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不急不缓。 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没有再说一句话。 得到自由的向挽歌，立即往后站了几步，拉开了跟傅承勋之间的距离。 “傅先生要去看秦夫人，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淡淡的说完这话，向挽歌便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整个过程，没有再停留一秒。 身后，傅承勋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心绪有些纷乱。 想到她说话的神情以及态度，莫名的，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都是暗沉的光。 …… 医院vip病房。 秦母小心翼翼的打量坐在病床前的傅承勋，虽然是一个晚辈，但是傅承勋的身份显贵，随便坐在那里，身上都是冷然的气息。 “年边，事情这么多，傅先生还能抽出空来医院看我，我很感激。” 傅承勋收紧下颌，语气如常，冷冽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伯母客气了，你身体不好，我来看看你，是应该的。” 第182章 再说抱歉，有意还是无意 秦母语气重带着一丝感动：“傅先生能够如此有心，要是思璇有知，一定不悔此生遇到傅先生。” 傅承勋抬眸看秦母：“思璇的死我很抱歉，伯母，能够补偿你的，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又是这样带着歉意的话，秦母眸中有暗光流转：“傅先生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傅承勋面色淡漠，眼睛微眯。 秦母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悦一般接着说：“当年害死思璇的是向挽歌，傅先生为了帮思璇讨回公道，把向挽歌送到了监狱里面，傅先生对思璇深厚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傅先生如今，为什么却三番两次的把道歉的话挂在嘴边呢。” 傅承勋薄唇紧抿。 是啊，他为什么要说抱歉的话呢，他从来没有对不起秦思璇，也没有偏袒过向挽歌，他为什么要说抱歉？ “向挽歌从前再如何都是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对思璇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害死了思璇。” 秦母半靠在床头，视线落在傅承勋冷冷的侧脸上，半响，她低声开口，声音温淡：“傅先生能够这般在意我们思璇，是她的服气，但向小姐再如何都是跟傅先生有过夫妻情分的人，如今向小姐出狱了，傅先生心里若是觉得四年牢狱让向小姐受苦了，可以补偿一下向小姐。” 秦母这番话说的极为大度，对向挽歌的态度更是不像是对一个有着杀女之仇的人的态度。 傅承勋坐在床头，盯着秦母许久。 许久，他凝声开口，语气决绝：“伯母，你想错了，向挽歌害死了思璇，仅仅只是四年牢狱，算什么受苦，她欠下思璇的，欠下你的，我都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的。” 秦母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傅先生，思璇要是知道你这么看重她，估计也是无憾了。” 傅承勋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伯母放心，思璇的仇，我会替她报的，向挽歌，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秦母对着傅承勋俯身道谢：“傅先生能有这份心，我很感动。” “好了，伯母好好休息，马上就是年边了，公司里事情比较多，我就先回公司了，改天又来看伯母。” “傅先生慢走。” 秦母坐在床上，目视着傅承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下去，神情越来越阴骛。 ——向挽歌，你以为，四年牢狱就是你痛苦的终点了吗？如果是，那么不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 从秦母病房里面出来，傅承勋便直接去了向煜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他看到坐在床边的向挽歌。 她红唇一张一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想跟他在一起时候，敷衍应付。 他知道，跟他在一起让她很痛苦，他也知道，她在恨着他。 想到刚才在秦母病房，秦母说的话。 明明害死人的是她，明明，是她自己先做错了，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恨他？ 第183章 如果可以，希望从未遇见 就是他这段时间对她太仁慈了，她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没有再在病房门口多加停留，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在病房里面的向挽歌之后，他迈开步子，毫不留情丢下向挽歌直接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向挽歌并不知道傅承勋来过门口，更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傅承勋的心里经历了这样的转变。 她依旧跟向煜说着话：“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感觉比之前好了一些？” 向煜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起之前的状况，的确是好了很多了。 “好了很多了，姐姐不要担心。” 向挽歌单手握住向煜放在床边的手，语气欣慰：“在慢慢的康复就好，照这个速度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等我好起来了，我就跟姐姐一起去挣钱，还完傅承勋的钱，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 向煜说着她最期待的日后，向挽歌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姐姐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向煜低着头看她，静默半秒，小心的试探：“姐姐，你最近跟傅承勋相处得如何？” 向挽歌神情温和，提到傅承勋，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淡声道：“我们相处得很好。” “很好是指？” 向挽歌想了想：“我顺从的听着他的话，他是不是口头侮辱着我几句话，就是这样。应该算是很好了吧。” 向煜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姐姐，你很难过吧？” “难过？” 向挽歌重复着向煜的话，半响，她轻轻的笑：“为什么而难过？” “你曾那么爱傅承勋，甚至不惜一切嫁给他，他却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回报你的爱，你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向挽歌无声低笑：“难过？一开始的时候，可能的确是有难过的吧，可是后来，恨意占据了更多，难过也就不复存在了。” 向煜眼眸复杂：“姐，后悔嫁给傅承勋吗？” 向挽歌低下头，又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右手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没有遇到，也就不会有爱，没有爱，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纠缠，不会有纠缠，也就不至于人生尽毁，锒铛入狱了。 向煜是向挽歌最亲近的人，这一刻，清楚的感受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悲哀。 他的姐姐，曾经江城最骄傲，名盛一时的天才医生，终究还是被那个男人毁的彻彻底底了。 没有再讨论傅承勋，向煜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姐姐，下次可以帮我带一点书过来吗？” “带书？” 向挽歌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带书？” “我住院这么长时间，学业也放下了，现在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虽然不能回学校学习，但也可以在医院，无聊的时候看看书。” 向挽歌还是担心傅承勋的身体：“你的身体可以吗？看书这个时候不着急，你一向聪明，学习东西也是很快，还是养好了身体为好。”| 向煜出声宽慰向挽歌 第184章 提前离开，怎能奢望 “姐，我没有骗你，我的身体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变好了，你真的不需要这般担心，看书而已，我有分寸，你给我带过来了，我会合理安排时间，按照自己的身体量力而行的。” 向挽歌皱着眉头。 犹豫了许久，还是答应了：“嗯，我知道了，我改天过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的。” 向煜开心的握住了向挽歌的手：“真的吗，姐，你真的答应给我带了？” 向挽歌抬眸看着向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都这般说了，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向煜很开心，抱着向挽歌的手就不放。 向挽歌眼里都是暖意。 后来两姐弟又聊了一会，直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向挽歌方才轻声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听到向挽歌说要回去了，向煜有些不舍：“又要走了？” 向挽歌知道向煜的不舍，她手放在向煜的手上，安抚的拍了拍：“我知道，我们很少见面，难得见一次，你很不舍，但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需要休息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向煜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口。 “这样，那姐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在傅承勋身边，也要保护好自己。”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一样，要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早点把身体养好。” “嗯，我会的。” 向挽歌欣慰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行，那我就先走了。” “姐姐再见。”| 简单的道别之后，向挽歌迈步离开。 从医院里面出来，向挽歌直接去了之前来的时候，傅承勋停车的地方。 但当她走到那里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傅承勋车子的影子。 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所有陌生的车辆，向挽歌扫视了一圈之后，淡淡的收回目光。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她这是怎么了呢，难道还指望傅承勋在这里等她吗？ 人家是来看秦思璇的母亲的，让她一起坐着车到医院来，估计已经是格外的发善心了，她怎么还能指望着，傅承勋能再抽出时间等着她看完她弟弟一起回去呢。 收起心里那复杂的思绪，向挽歌慢慢的迈开步子，朝着停车场外的公交车站走去。 没走了几步，她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寒风冷冽萧瑟，吹的脸颊生疼，她有些费力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当看清楚上面的来电人时，她有些意外，祁宁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带着这疑惑，向挽歌接起电话。 “喂，祁宁。” “向挽歌，你在哪里啊？” 电话里，传来祁宁清淡的声音。 向挽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站台，声音有些虚弱：“我在外面呢。” “你那边传来的阵阵风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外面啊，我是说，你现在具体在哪里？” “我来我弟弟的医院了，刚看完他，准备回去了。 “你一个人？” 向挽歌嗯了一声随后又摇头 第185章 身体情况，必须复查 “我跟傅承勋一起来的，他看完秦思璇的母亲就先走了。” “看秦思璇的母亲？” 祁宁哼了一声：“他对这秦夫人倒是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夫人才是他的母亲。” 向挽歌对祁宁这话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沉默半响，她轻声开口：“当年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他跟秦思璇就结婚了，现在他这样对秦夫人，倒也不觉得奇怪。” 祁宁轻嗤：“你想什么呢，就算不是你嫁给傅承勋，也绝对不会是秦思璇，傅承勋是什么人，暖阳阿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他真的娶了秦思璇。” 向挽歌淡淡的笑，却不置一词。 关于傅承勋当年不娶她，会跟秦思璇走到什么情况，不是她想要考虑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思璇死了，她虽然活着，却也如死了一般的绝望，而傅承勋，失去了秦思璇这么一个心尖上的爱人，想必也不好受。 说到底，折腾到了最后，她们三个人，没有一个过的好的。 “他就那么把你丢在医院吗？天气这么冷，你那身体受得住吗？” 向挽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祁宁，傅承勋待我是个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把我丢在医院这算什么，比这更过分的他要是想，都是能做的出来的。” “我看啊，他也就能折腾一下你了。” 向挽歌不语。 “要不要我来医院接你然后送你回去？”那端祁宁好心的问。 向挽歌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公交车站台，轻声拒绝：“不用了，你忙着你的吧，我一会坐公交车回去就好。” 祁宁不是矫情之人，向挽歌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多说。 “那就随便你吧，不过，我打这个电话是告诉你，找时间来医院复查你的身体。” “复查身体？” “是。”祁宁语气有些没好气：“你倒是给我好好地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我告诉你，向挽歌，你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你自己很清楚，你的这副身体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你给我乖乖的来医院复查。” 向挽歌垂眸，眼里幽深的光不知觉的流转：“祁宁，现如今，怕是也只有你跟小煜会在意我的身体到底是好还是坏了吧。” “你知道就好，赶紧找时间来医院找我，知道了吗？” 向挽歌想了想，低声应：“嗯，我会找时间来医院复查的。” “行，那先这样，我现在有点事情就不跟你多说了。” “嗯，你忙你的吧。” 挂断电话，向挽歌收起电话，坐在公交站台上的长椅上。 低着头，思绪有些飘忽。 “滴滴滴……”一连串急促的喇叭声吸引了向挽歌的注意力，她抬头，映入眼里的就是一张骚包的法拉利。 她皱起眉头车窗缓缓降下，沐一航那云淡风轻，单纯无害的脸就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向挽歌，真巧啊，在这里都能遇到你。”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向挽歌犹豫一秒，对着沐一航点了点头：“沐先生” 第186章 暗藏深意，并非善类 沐一航脸上还是如沐春风的笑，扫视了她周围一圈：“你一个人？” 向挽歌抬眸看过去：“沐先生不需要试探了，的确就是我一个人，傅先生每日事情繁多，怎么会跟着我一起来。” 沐一航微勾唇角，他还以为，那日在办公室里面的话，让傅承勋有危机感了呢，现在看来，傅承勋似乎还是一如往日。 “这样啊，相遇即是巧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拒绝：“就不麻烦沐先生了，公交车马上就来，我自己回去就好。” “向挽歌，每次都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快点，麻利的上车。”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车上的沐一航无奈，直接推开车门走到她的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整个人塞到副驾驶里。 “沐一航，我说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好，我不需要你送。” 沐一航直接理都不理，将车门就锁了起来：“向挽歌，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差，你要是不想在这冷冽的寒风中晕倒，就给我坐好。” 向挽歌看了看已经锁上的车门，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我现在除了乖乖坐好，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沐一航薄唇微勾：“不错，还有这样的认知。” 车子启动，混到车流当中。 “你来医院做什么？”沐一航侧眸扫了一眼向挽歌。 “来看我弟弟。”向挽歌倒也没有委婉，坦诚的告诉沐一航。 “你弟弟的？对喔，你还有个弟弟。” 想到之前的调查结果当中，向挽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弟弟，患了白血病，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 “你弟弟身体怎么样，在康复了吗？” 向挽歌轻轻地嗯了一声：“做完骨髓移植了，现在一直处于调养的阶段，有排斥的反应，彻底好起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沐一航颔首：“就是因为他，你才回到傅承勋的身边的？” 向挽歌抿唇不语。 沐一航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接着说：“傅承勋答应治好你弟弟，我也可以答应帮你治好你弟弟，同时还可以帮你还清傅承勋的债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抛弃傅承勋来到我的身边？” 向挽歌转头看沐一航，眸中有暗光来回：“沐先生是那种不求回报，热心帮助人的性子吗？” “我怎么就不是了？” 向挽歌冷嘲：“我接触的这么多人当中，论心机，手段，城府能够比得过傅承勋的，怕是也只有沐先生了吧。” 沐一航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在你的心中，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向挽歌眸色微冷，出口的话却是语气平静，暗藏深意：“沐先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别人只知沐先生是临城沐家小少爷，纨绔成性，但人却是和善，不是什么深沉之人，可沐先生到底时个什么样的人，怕是不需要我多说，沐先生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了吧。” 沐一航因为开着车，只是侧眸看了她一眼。 但是仅仅是那一眼，向挽歌就感受到了来自沐一航的压迫。 但 第187章 刚出虎穴，又进入狼窝 那压迫，随着沐一航收回视线的瞬间，也慢慢地消失。 他又恢复了那副淡雅的样子：“跟着傅承勋时间久了，你好像很多方面，都在慢慢地变得有些像他了。” 从沐一航口中听到傅承勋的名字，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向挽歌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移开视线，不再看沐一航而是落到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沐先生这话说的可真是奇怪了，我是我我，傅承勋是傅承勋，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 “你再怎么否认，都掩饰不了，你身上，总是会受傅承勋多年的影响，若有若无的带着他的许多特点。” 向挽歌红唇紧抿，一句话都不说。 沐一航脸上的笑慢慢扩大。 傅承勋？ 看来你对向挽歌而言，还真是一个永远都放不下的人啊。 至于这放不下的原因到底是爱呢，还是恨呢，亦或是两者都有？ …… 车子停在别墅面前，向挽歌收回飘远的思绪，打开车门下车。 沐一航也跟着她一起下车。 在下车之时，沐一航突然朝着某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向挽歌没有注意到。 看到他也跟着下车，她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沐先生我到了。” 沐一航双手摊开：“我知道啊。” 向挽歌深吸一口气：“谢谢沐先生送我回来，沐先生还是先走吧，这里毕竟是傅承勋的别墅，若是被文姨看到我被别的男人送回来，怎么说都不好。” 沐一航低下头看她，清冷的脸上带着惯有的疏离，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向挽歌更加有意思了。 “向挽歌，你很怕傅承勋知道我们来往？” 向挽歌毫不避讳的回：“对，我怕，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傅先生身份尊贵，只要我惹了他不悦，他就有着各种的方法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这样的傅承勋，我怎么能不怕呢？” “既然这么怕，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因为你弟弟，可是能救你弟弟的人，不只是他一个。”沐一航说的十分有深意。 向挽歌莞尔一笑，眸中却无一星半点笑意：“沐先生是在指你吗？如果是，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对于我来说，抛却傅承勋选择你，就如同刚出了虎穴又进入狼窝。” 沐一航也扬起一抹笑：“是吗？在你心里，我跟傅承勋还还真是格外讨厌之人啊。” 向挽歌轻笑，视线落在面前的别墅上。 “沐先生，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沐一航眉眼一挑，未说话。 向挽歌收回视线，沉静的眸光落在沐一航身上：“利用设计我的人。” …… 沐一航站在原地，盯着向挽歌的背影，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 他无声低笑：“傅总还要站在那里看多久？” 沐一身后不远处，傅承勋眸色中蕴藏着惊涛骇浪，脸上却是平静至极：“沐先生跟我前妻来往这般亲密，我竟然现在才知道，算不算是有些后知后觉了呢？” 第188章 情深意长，真是个讽刺的笑话 沐一航薄唇勾起，脸上带笑看着傅承勋：“傅总这话说的我就不了解了，我可记着，就在不久前，我才跟傅总说过，我可是十分喜欢傅总的这位前妻呢，傅总说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表述不明了呢。” 傅承勋骨骼分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薄唇轻启：“可是我未曾想到，沐总竟然如此不避讳，把我的警告当做耳旁风的，还是这么大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傅总这话说的，怎么接触向挽歌是我的自由，这一点，傅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一点？” 傅承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语气冷到犹如让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沐一航，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向挽歌现在是我的人，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自由，她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傅总这话是在告诉我，你跟向挽歌情深意长，你不会放向挽歌离开你的身边？” 情深意长四个字传入傅承勋耳中，他深邃的瞳孔一缩：“情深意长？搞笑，我对她向挽歌除了透骨的恨之外，再无其他。” 傅承勋这一切的反应在沐一航看来就是恼羞成怒，他唇角勾起，心思百转千回。 傅承勋，一向沉稳淡漠，杀伐决断的人，什么时候至于恨一个人恨到这般失态的地步？ 真是恨？ 怕是不尽然吧！ 心里如是想着，沐一航脸上却一如往常。 “是吗，那傅总这样把一个恨到极致的人留在身边，岂不是在折磨自己，倒不如放了人自由。” 放了向挽歌自由？ 这个念头浮现在傅承勋的脑海中的第一瞬间，他便眉头紧皱，眸中像是猝了一层冰一般。 不可能，让他给向挽歌自由，绝对不可能。 向挽歌害死了秦思璇，罪孽深重，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折磨一辈子，他不会放她自由的，绝对不会！ “沐一航，你做梦，我绝对不会放向挽歌自由的，她害死我最爱的人，凭什么，我要让她得到自由，凭什么，我要让她跟你，一起双宿双飞？” “这样啊，那傅总跟我就各自拭目以待好了，看看最后向挽歌到底会到谁的身边来。” 留下这么一句话，沐一航直接无视傅承勋喷薄而出的怒意，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直接扬长而去。 傅承勋握紧双手，死死的盯着沐一航离开的方向。 向挽歌，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了，临城小少爷，沐一航，竟然也能对这样的你喜欢？ 你就是一个身负一条性命，坐过牢的罪人，你到底是凭着什么样的本事，勾搭上沐一航的？ …… 因为有祁宁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来催促，向挽歌最后还是耐不住祁宁的纠缠，挑了一个早上去祁宁所在的医院。 医院人不算很多，向挽歌一路去了祁宁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她敲了敲门，见祁宁抬起头，她才迈步走进去。 “来了。”祁宁问。 向挽歌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温温淡淡的笑意：“你电话打成那个样子，我有选择不来的权利吗？” 第189章 著名专家，真的不试试？ 她要是再不来，祁宁怕是要直接到别墅里面，去把她绑到医院里面来了。 祁宁哼了一声：“算你有清晰的认知，好了坐吧。” 向挽歌点了点头，在祁宁对面坐下。 “年边了，你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按道理来说，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很多人的吗？ “医院请来了一个著名的专家，帮病人看诊一个星期，那些病人都去那边了，我这里，自然就落得清闲。” “这倒是。”向挽歌了然的点头，但是却没有接着往下问。 祁宁手里拿着一直笔，转的飞快：“你不好奇是哪位专家？” 向挽歌抿唇淡笑：“是什么人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病人，跟你又是好友，总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也要挤破头去挂那位专家的号吧。” 祁宁目光灼灼：“向挽歌，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向挽歌抬头，眸色清淡，并没有一丝其他的思绪：“我不知道。” 祁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那个专家是医学界的权威，你的右手的事情，你就不想去看看？” 向挽歌垂眸，声音温淡：“我的右手，筋骨全部断裂，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拯救不了，祁宁，难道你还觉得，我还有可能重新站到手术台上？” 祁宁下颌紧绷，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万一这位专家能有别的办法呢。” “不可能有也不会有。” “你一定要这样想吗？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都抗拒在外吗？” 祁宁情绪有些激动：“你是名盛一时的天才医生，你真的要全部舍弃吗？” “不是我舍弃，是我右手的情况，是傅承勋，是这一个个血淋淋的现实。”向挽歌骤然提高声音，许是太多的往事，许是祁宁的步步紧逼，她不再压着性子，忍着所有的委屈。 “祁宁，我的手早已是回不到过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了所有前途的人，我再也不可能重新站到手术台上了。” 祁宁眸色复杂：“挽歌，我们试试好吗？万一专家能够帮你做到康复呢？” 向挽歌全身僵硬，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无比的艰涩。 “今天，你这么执着的叫我来复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位专家在这里？” 祁宁也不否认：“嗯，我想让你见见这位专家，让他帮你好好的看看你的右手。” “不用了。”向挽歌阖眸再挣开。 “祁宁，我的手是旧疾，就好的治疗时间也是四年以前，现在……不会了，祁宁，我的手早已是废手一只，不值得你这般费尽心思。” 祁宁定定的看着向挽歌：“就试试也不行吗？我们总得努力一下不是吗？” “我不想你为我麻烦。”向挽歌睨着祁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祁宁，走到这一步，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曾经的向挽歌是江城的天才医生，高傲不可一物，如今的向挽歌，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我不值得你这般费心。” 第190章 到了魅色，安排了工作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向挽歌看着祁宁：“祁宁，我阻拦不了你，这份情意我明白。但我接受不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等我弟弟好了，带着他离开这里。右手之事也好，其他的也罢，我不想，也不愿在纠缠下去了。” 话落，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过来这么一趟，你也看出了我的身体最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不多留了，你忙着你的，我先走了。” 留下这话，向挽歌便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祁宁虽然气恼她的决定，但是看到她这副态度，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 从医院出来之后，向挽歌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去了魅色。 傅承勋答应让她去魅色上班，她要早点去跟唐璐说，这样才能尽快的把她想要的工作安排好。 她到达魅色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之前在魅色留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刚到门口，魅色的员工就认出她了。 “向挽歌，你怎么来了？”其中一个人问。 向挽歌微微抬眸：“我找璐姐，能麻烦帮我传一下话吗？” 门口的人上下打量她，半响还是给唐璐打了个电话。 没有一会，唐璐就出来了。 “挽歌，你来了。” 向挽歌点头：“嗯。” “好，我们到里面说。” 唐璐，拉着向挽歌就朝着里面走去，一路来到她的办公室。 “怎么样，你这就过来了，傅先生是答应了吗？” “嗯。”向挽歌点头。 “他答应了，我可以在这里做到年后傅氏集团仓库正式开工。所以，就麻烦璐姐给我安排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了。” 唐璐了然：“放心吧，既然傅先生都答应了，我马上就会给你安排。” “谢谢璐姐。” “不过啊，你也不要太高兴，你的身体原因，我也不敢给你安排什么太过分的工作，你就帮着送送酒吧，我会安排一个男员工跟你一起配合，他会帮你拿酒，你只需要记住是哪个包厢或者是哪些客人要的酒，然后带着他一起送给客人，如果有客人需要了解酒的类型以及各种情况，你也只需要负责解说一下就好。” 黎昕很感动，唐璐竟然能帮她安排这样一份难得的工作。 细算下来，这个真的是比她之前在仓库的工作轻松多了，她只有一只手是完好无损的，如果真的要做那些很重的活，她根本做不了的。 “谢谢璐姐。” “谢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你缺钱我知道，这份工作虽然不至于太劳累，但你也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我知道。” “那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下周一吧。” 向挽歌皱起眉头：“璐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能不能明天晚上就开始上班？” “明天晚上？要这么急吗？” 向挽歌垂眸，语气有些无奈：“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璐姐，能够早一天我也就能多挣一点钱。” 唐璐虽然觉得向挽歌这样有些过分着急了，但是她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多说：“行吧，那你明天来上班吧。” 第191章 她的恩情，她记住了 第二天，向挽歌早早的就到了魅色。 在魅色这样的场所，多数都是晚上才需要上班，向挽歌之所以来这么早，是想早早地熟悉一下这些酒里，她还不是明白的东西。 她曾经在江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任务，魅色这样的场所，出入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心里很清楚。 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她在这里工作，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然很容易就会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晚上。 魅色里开始有人进来，唐璐找到向挽歌的时候，她正在吧台后面的角落里熟悉魅色各种酒的名字跟特性。 “挽歌。”唐璐拍了拍她的肩膀。 向挽歌回头，看到是唐璐，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璐姐你来了。” “嗯，我的听说，你今天来的很早，怎么不好好的休息一下，你上班时间不是跟我一样的吗？” “我对这些酒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想早点来熟悉一下。” 唐璐拉着她的手朝着吧台处的座椅处走去：“只不过是一份送酒的工作，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的身体不是一直都不好的嘛，能休息的时候就多休息一会。” 向挽歌明白唐璐的关心，她缓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安抚：“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了，再说了，这是在室内，我又穿得这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唐璐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服务员上来：“璐姐，302包厢有人点单。” 唐璐侧眸看过去，正是之前给向挽歌安排的那个跟她一起配合送酒的人：“嗯，把单子给挽歌吧，清点好了之后，你们一起送过去。” 向挽歌接过唐璐叫人递过来的单子：“璐姐，你去忙吧，这么一点事情，我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唐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加油，少说话，多做事，遇到什么麻烦，立即让人来叫我。” 说到底，唐璐还是有些不放心，向挽歌，如今再落魄，从前也是江城的天才医生，向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傅承勋的妻子。 如今做起送酒这样的事情来，她总担心向挽歌会跟什么人起冲突。 唐璐走了，向挽歌勤勤恳恳，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将所有的酒都拿出来。 “好了，就是这些，我们一起送过去吧。” 跟向挽歌一起配合的人叫何文，他抬起向挽歌清点好的的酒，带着向挽歌朝着包厢里面走去。 “你是新来的？”前台距离包厢有些远，何文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嗯，我之前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离开了一段时间。” “这样啊，怪不得我看璐姐对你挺照顾的，原来是因为你之前在这里做过啊。” 向挽歌的步子顿了一秒，抬头看何文。 何文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说起话来，也是随便聊聊的样子。 向挽歌突然恍然，何文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向挽歌这个名字在江城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么想也是，何文是唐璐安排来跟她一起的，定然是会安排一个不认识她的人，这样一来，她不会因为那些过去而觉得尴尬。 第192章 包厢风波，小三的女儿 唐璐的用心让向挽歌再一次感动了。 她不过是巧合之下帮过唐璐一次，她却能在她落魄到如此地步的情况下，这般细心的照顾她的感受。 这样的情谊，值得她铭记一辈子。 包厢门口，何文抱着酒停下：“就是这里了。” 向挽歌点了点头，走上前，敲响包厢的门。 “进来。” 里面传来陌生的声音，向挽歌打开门，跟何文一起走进去。 “您好，送酒。”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低沉，没有太大的起伏，整一个普通的送酒服务员的样子。 包厢里面的人玩的很开心，并没有因为她跟何文的到来有什么变化。 向挽歌也不想多做停留，将何文拿过来的酒一瓶一瓶的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们的酒都拿过来了，请慢用。” 说完这话，向挽歌起身，带着何文准备离开包房。 “等一下。” 突然响起的女声止住了向挽歌的步伐。 “我们这桌子上面有些乱，那个女的服务员留下，帮我们收拾一下。” 向挽歌脸上的神情顿住，何文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能不能应付？ 站在原地许久，向挽歌给了何文一个放心的眼神。 何文先离开，而向挽歌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催促：“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向挽歌低着头，转身，走到桌子前，慢慢地收拾起桌子。 刚才开口叫她收拾的人却突然凑到她的面前：“向挽歌？” 向挽歌手僵住，却依旧低着头。 那人却早已经发现了端倪，直接强硬的抬起她的头。 “果然是你。” 向挽歌看着面前，一脸浓妆艳抹，却依然跟她有着几分相像的女人。 向心雨，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她那父亲养在外面多年的小三的女儿。 睨着向心雨脸上的震惊，向挽歌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拿开：“你没有资格碰我。” 向心雨之前还不确定进来的人是向挽歌，但是在向挽歌说出这话之后，她确信无疑。 包厢里，跟她一起的人都看着他们，显然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向心雨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向挽歌，你这脾气，还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向挽歌眸中都是冷意：“我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啊，你可是我的姐姐啊。”向心雨将姐姐二字咬得格外的重。 向挽歌怎么会不明白向心雨的意图，她这是故意在勾起她的某些回忆。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她清冷的眸落在向心雨脸上，虽然穿着魅色的工作服，但气势却是完完全全的碾压向心雨。 “向挽歌你……”向心雨没有想到，向挽歌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 “向挽歌，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向家大小姐吗？你现在就是一个在魅色工作的陪酒女，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她讽刺的看着向挽歌，包厢里面的人，也因为她的这句话传来一阵的哄笑声。 “是啊，她以为她还是曾经那个名动江城的向家大小姐，那个医术厉害的天才医生吗？” 第193章 巴掌回应，她并非善人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坐过四年牢，顶着杀人犯这个名头的下贱之人罢了，她凭什么这么对心雨说话啊。” “看来啊，还是傅先生给她的惩罚太轻了，不然，怎么都到魅色陪酒了，还是这么的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 周围一阵接着一阵的嘲讽挖苦声响起，向挽歌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了一半。 但落在向心雨身上的眸光却没有一点弱下去的趋势。 “向心雨，你一个小三的女儿，被向云天在养在外面二十多年的私生女，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小三，私生女这些词是向心雨最在意的，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甩却甩不掉的标签。 她死死的看着向挽歌，眸中像是猝了毒一般的阴狠，凑到向挽歌身边，压低声音故意道：“向挽歌，我是小三的孩子又怎么样?你也不看看现在在向家的到底是谁，陪在爸爸身边的人是我跟我妈。” 话到这里，向心雨顿了顿，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你们呢，你妈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弟弟病重也离死不远了吧，而你，堂堂的向家大小姐，竟然来酒吧卖酒，你是不是还可以陪酒陪睡啊你？” “啪……” 向心雨话落的瞬间，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打到了她的脸上。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挽歌怎么都没有想到，向挽歌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一巴掌。 她扬起手，准备还回去，但手刚抬起，就被向挽歌紧紧的攥住手腕。 “向心雨，这一巴掌，我不是为我打，是为我妈跟我弟弟打，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你有什么资格出言侮辱我妈跟我弟弟。” 向心雨手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包厢里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难堪跟羞耻将她层层包围。 她瞪着向挽歌：“向挽歌，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向挽歌抬眸，视线冷冷的落在向心雨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向心雨，你真觉得我向挽歌落魄了就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 话罗，向挽歌径直转身，不想再跟向心雨纠缠。 向心雨怎么可能就那么看着向挽歌离开。 “拦住她。” 随着她这一声落下，向挽歌的面前就出现了几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向大小姐，打了人就准备走了？” 一个身着名牌，脸上带着戏谑的男人直直的挡住了向挽歌，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跟向心雨差不多大的年纪，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声色场所的纨绔子弟。 她幽冷的视线落在面前男人身上：“让开。” 男人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向大小姐？谁给了你嚣张的资本？” 向挽歌回头，视线扫到向心雨得意的表情，刚才是她失策了。 向心雨能够来到这里，还跟这样一群人混在了一起，必定是因为这其中有人看上了她。 第194章 勾唇淡笑，更过分的我都做得出来 她刚才那一巴掌，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她离开？ “人我打了，那是她口无遮拦，活该被打，你确定你要替她出头？” “不可以？”年轻男人挑眉，眼里都是轻浮的光。 向挽歌跟向心雨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向心雨这几年虽然一直都穿着名牌，但始终都掩盖不了她身上的粗俗。 而向挽歌就不一样了，向挽歌做了二十多年的向家大小姐，身上的气质仅仅是一眼，就足以碾压向心雨，就算此刻她落魄了，身上穿着魅色的员工服，也丝毫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向挽歌，你不是想走吗？来。” 男人拿起桌上的一瓶酒：“来，把这瓶酒喝下去你就可以离开了。” 向挽歌睨着男人手中的那瓶酒，垂着的握紧。 目光移到男人脸上，注意到男人连山别有深意，带着玩味的笑时，她瞬间明白。 男人，果然都是犯贱，向心雨的追求者？ 她突然收起眸中的冷意，换上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这位先生，确定要我喝完这瓶酒？” 身上都是冷意的向挽歌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容人侵犯的女王，但是，眉眼带笑，语气软下来的向挽歌，却像个十足十的小妖精。 一张一阖的唇勾人心魂，不只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得两眼放光，包厢里其他的男人也是看的热血沸腾。 “你不是想离开吗，喝完再走。” 向挽歌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男人：“我的酒量，可是不太好，这里是魅色，我喝完再走，先生放心？” 男人是常年混迹声色场所的人，向挽歌着简单的一句话，却足以让他参透。 他兴趣十足的看着向挽歌，眸中早已满是难以掩饰的企图。 “那向小姐觉得，怎么才好呢？” 向挽歌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但还不待她开口，向心雨突然几步迈到她面前，将男人挡在身后。 “向挽歌，要我说，你还真是犯贱啊，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敢勾引我的男人？” 向心雨句句讥嘲，向挽歌却不恼：“你也知道我落魄了啊，向心雨，现在的我，别说是勾引男人了，跟男人上床我都做得出来，你还敢把你的男人带到我的面前来，你就不怕……” 剩下的话向挽歌没有说完，但包厢里没有人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向心雨没有想到，曾经张狂不可一世的向挽歌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眼里明显的兴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向挽歌，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向挽歌勾唇淡笑，样子妩媚到了极致：“更不要脸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你还要不要再试试？” “滚。”向心雨怒吼。 她迫不及待的赶向挽歌走，比起报复向挽歌的那一巴掌，她更怕自己身边的男人对向挽歌再有更深的兴趣。 这是她好不容易交往的富家公子，怎么能让向挽歌就这么就破坏了呢。 第195章 包厢门口，偶遇 至于刚才那一巴掌…… 早晚有一天，她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的。 向挽歌要的就是向心雨发怒，赶她离开包厢，如今目的达到了，她自然不会傻到再在这包厢多加停留。 “滚我是不会，不过，我也不想再在你们这多待，浪费我的时间。” 留下这么一句话，向挽歌便越过几人，直接推开包厢的门离开。 包厢外面，向挽歌扶着墙，深呼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向心雨吃醋了，幸好向心雨赶她离开了，不然，那瓶酒…… 她现在的身体，饮食方面都要格外注意，更何况那是整整的一瓶酒。 若是刚才不能脱身，估计那一瓶酒下去，她就真的是竖着走进包厢，横着被人抬出来了。 “向挽歌？” 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向挽歌身体僵住，片刻，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神情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常态。 “沐先生。” 沐一航眸中含笑，上下打量着她这一身的员工装扮。 “我这是看错了吧？”沐一航声音轻缓，却是带着淡淡的讥嘲：“向挽歌，向大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当服务员来了？” 向挽歌神色收敛，沐一航一副打趣的姿态。 她缄默一秒，轻启红唇：“沐先生上来跟我打招呼，就是为了嘲讽我一番吗？” 沐一航双手环抱，姿态慵懒中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我怎么会嘲讽你呢，我那么喜欢你，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嘲讽你呢。” 向挽歌皱眉，比起刚才在包厢的险象迭生，此刻的沐一航却更让她心里害怕。 男人脸上还是清浅的笑意，说着喜欢她的话，眸中却是暗光灼灼，满是深沉的算计跟心机。 不想跟沐一航有过多的纠缠，她淡淡启唇：“沐先生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话落的同时，她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但是还未走远，手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紧紧攥住。 男人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但是却足以让她拼尽所有力气都无法挣脱开。 “既然都遇到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一点都不在意你。” 向挽歌秀眉这下皱的更深了。 “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走吧，我带你去包厢坐坐。” “我不去。”向挽歌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我有我的工作要忙，不比你，是来这里消费的。” 沐一航决定的事情岂是她可以随意拒绝的。 “我说了去，就得去，向挽歌，你要明白，我的决定，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他盯着她，脸上依旧带着清风霁月的笑，但语气却明显带着一丝威胁。 向挽歌无比清楚，如果她不去，沐一航是绝对不会轻易的罢休的。 不过是跟沐一航去一下他的包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几分钟应付的时间，权衡利弊之下，向挽歌最后还是答应了。 …… 若说在走进沐一航等人包厢之前，向挽歌只当沐一航突然带她来包厢，只是简单的想要捉弄一下她。 第196章 偌大包厢，尽是身份显贵之人 那么在走进包厢之后，看到坐在角落处，独自一人抽着烟的傅承勋时，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男人面容冷峻，包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将男人本就深邃的脸衬得更加晦暗不明。 许是他们推门而入的声音有些大，男人慢慢抬眸，当看到走进来的是她跟沐一航时，男人黑眸明显一缩，即使隔着远远地距离，向挽歌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周身瞬间降下去的温度。 向挽歌想，傅承勋惊讶的不是她在魅色，而是她跟沐一航一起走进来吧。 至于生气？ 她微勾唇角，沐一航明知道傅承勋在这里，却引她来，是清楚的知道这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她跟傅承勋相识多年，即使从未走入这男人的心里，但这一点，也还是明白的。 是她大意了，没有早一点猜到沐一航的设计。 包厢里面人很多，除却坐在角落里的傅承勋，还有很多人，其中以坐在傅承勋斜对面的男人为代表。 男人穿着暗灰色的西装，神情淡漠中透着一抹漫不经心，斜靠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见到她们进来，男人也只是微微抬眸，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显而易见，这人，身份地位绝对不低于沐一航傅承勋。 不过也是，能够跟傅承勋沐一航在一个包厢的人，又怎会是一般人呢。 “那个人叫厉泽尧，在江城身份仅次于傅承勋的人。”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那男人身上，沐一航漫不经心的解释。 向挽歌收回视线，她入狱四年，江城当真是风云骤变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跟傅承勋足以匹敌的男人。 不过，她如今只是一个小人物，这个人是谁，在江城是什么身份，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谁，不关我的事，不过沐先生明知道傅承勋在这里，还要带我过来，是想让我晚上回去，直接被傅承勋掐死吗？” 沐一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营造出一副亲昵的样子：“怎么会呢，掐死人是犯罪的，傅总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没有人能够听到。 落到别人眼中，这就是小情侣调情。 “沐总，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就带了一个服务员进来了？” 终于，包厢里有人出声，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沐一航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直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朝着包厢里的沙发上走去。 “不过就是遇到个熟人，就带过来了。” 刚才开口的男人笑出声：“朋友？沐总这交际圈还真是越来越广了啊。” 沐一航笑而不语。 向挽歌抬起头，眸光落在刚才与沐一航说话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擦，这不是向挽歌吗？” 向挽歌红唇紧抿，片刻，她扬起一抹笑：“莫先生，好久不见。” 莫先生，莫洵，江城莫家独子，傅承勋多年来的挚友。 莫洵显然是还没有从她竟然跟沐一航一起走进来这件事情上回过神。 第197章 暗含暧昧，发展如何看她 他愣愣的，一会看看她跟沐一航，一会又看看坐在角落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矜贵男人。 沐一航却突然微讶出声：“怎么，莫总与我身边这位认识？” 向挽歌转眸看沐一航，眼里都是狐疑。 明知故问？ 这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当然认识了，向挽歌可是承勋的前妻啊。” 莫洵的话让在场除了傅承勋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向挽歌的身上。 特别是厉泽尧。 一开始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这会再看她，神色之间，多了一抹审视。 “原来是这样啊，前妻，傅总还真是有品味，挽歌可是很优秀的人呢。” 向挽歌侧眸看沐一航，男人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在提到她名字的时候，语气还故意温和了许多。 他到底要做什么？ 莫洵惊呼：“沐总这话，你跟向挽歌是……” 未说完的话，沐一航却一秒会意，他目光移到向挽歌身上，说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温情：“我打算发展，但能不能接着发展，这还得看她。” 向挽歌清楚的感受到在沐一航这话出口之后，来自角落处，灼灼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一般的视线。 她不敢去看傅承勋，暗自使出力气，想要从沐一航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男人却死死握住她的手，她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沐一航，你导读要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薄怒。 沐一航没有理会她，而是抬起桌上的酒杯，给她倒了两杯酒。 “傅总一直坐在那边不说话，挽歌，你既然是他的前妻，怎么说，也该去敬他一杯。” 沐一航含笑开口，将酒杯递到向挽歌手中。 向挽歌眸色复杂的盯着沐一航，到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了。 沐一航从头到尾，就是故意的。 故意带她来包厢，故意说那些暧昧不清的，现在又故意让她去给傅承勋敬酒。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试探，试探傅承勋的底线，试探傅承勋对她，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为了这试探，沐一航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因为他的这场试探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傅承勋的逆鳞是什么，她清楚，沐一航必定也是清楚的，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将她卷到了今晚这场风云当中来。 包厢里面开着暖气，明明就是暖意洋洋的，可向挽歌却觉得，自己周身犯寒，连血管都要僵硬了。 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包括坐在角落里，神色难测的傅承勋。 她手指僵硬，沐一航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深呼一口气，她还是接过了沐一航手中的酒杯。 一步两步，她慢慢地朝着傅承勋走去。 在男人身边站立，沉默许久，她将手中的那杯酒递到男人的面前：“傅先生，我敬你。” 明明是自己居高临下，可是向挽歌却觉得，傅承勋此刻淡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芒在背。 男人一直没有开口，视线也在数秒后，不咸不淡的收回。 第198章 刻意为难，你是谁 手中的那杯酒像是有温度一般，灼烧着向挽歌的手心，傅承勋的恶趣味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这是刻意的为难，那杯酒，他不会接，给她难堪，他应该是大快人心了吧。 包厢里每一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们身上，向挽歌强行稳住心神。 “傅先生，挽歌敬你一杯。” 同样的话，她又说了一遍。 男人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丝毫没有要接过她手里酒杯的意思。 “你给我敬酒？你是谁？”男人终于开口，薄唇吐出这么一句话。 向挽歌的脸色却在瞬间白了下去。 她是谁？ 魅色的一个服务员，这般卑微的人，她又是哪里来的资格给江城首富，尊贵无比的男人敬酒的呢。 傅承勋的这句话犹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她红唇紧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洵看着这奇怪的氛围，最后还是出声：“承勋，向挽歌再如何也是你的前妻，要不这杯酒你就喝了吧。” 不是他要替向挽歌解围，而是这杯酒是沐一航让向挽歌敬的，一直这样僵住，怎么都不好。 傅承勋双手交叉，随意的把玩着，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多了一丝调侃：“前妻？” “我倒是孤陋寡闻了，沐总来江城多长时间？怎么就跟我的前妻搞到一起了，关系还这般的亲密了？” 沐一航清隽的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向小姐为人温婉，长得又这么漂亮，我会喜欢，也不奇怪吧。” 向挽歌距离傅承勋很近，所以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在沐一航这句话落在之后，傅承勋周身骤降的气温，他眸色阴沉，脸上却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态度：“是吗？是我误会了，以为沐总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般身份低微的人。” “身份低微又如何，只要在我心里是高贵的就够了。” “可是沐总也要记住，有些东西，不是沐总可以轻易招惹的。” 沐一航笑的一脸和煦：“傅总这话严重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就算曾经跟傅总有一点婚姻，那也是过去的人了，刚才莫总也说了，是前妻不是。” 傅承勋脸色阴鹜，定定的看了沐一航许久，他突然收起身上骇人的威压的，脸上也换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既然这样，这杯酒我若是不喝，岂不是不给沐总面子了。” 沐一航随意的笑：“傅总这话说的，一杯酒而已，若是傅总不喝，我难道奈何得了傅总吗？” 傅承勋脸上也有隐隐的笑意：“不不不，既然是沐总让人敬的酒，我怎么能不喝呢，只是我们换一种方式行不？” “什么方式？” 傅承勋视线突然转到向挽歌身上：“既然是沐总喜欢的人，那不如沐总跟这位在我面前来个热烈的接吻，我看得开心了，这气氛也上去了，我这酒，自然也喝的畅快。” 向挽歌眸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她有想过傅承勋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让她当着她的面跟沐一航接吻。 第199章 羞辱时刻，忆起往事 往事争先恐后的在脑海里出现。 那年医院的走廊上，她无意撞见傅承勋跟秦思璇在走廊尽头，情到浓处，隐隐有要接吻的趋势。 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人分开，在俩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态度显得张狂而不可一世。 ——傅承勋，你是我的丈夫，你怎么能跟别人别人接吻，我向挽歌这辈子只跟你一个男人接吻，现在如此，往后也是如此，你也要一样。 向挽歌绝望的阖眸，傅承勋，原来，那些往事你不是不记得，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心里了。 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些什么，却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沐一航接吻，你的羞辱，还真是每一次，都能直击我心里，让我痛不欲生啊。 既然如此，我随你的意。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沐一航面前。 沐一航也没有想到傅承勋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眸光往下，落在向挽歌全无血色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向挽歌，这般狠厉绝情的人，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沐一航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跟向挽歌两个人能够听到。 向挽歌面无表情：“你跟他不是同类吗？” 沐一航脸色微变，随后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我跟他可不一样。” 向挽歌心里轻嘲，她动了动僵硬的左手，半响，她抬起手，慢慢放在沐一航的身上。 将她所有的动作动收入眼里的沐一航，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你当真要当着傅承勋的面，跟我接吻？”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不是你们合力把我逼到如此地步的吗？怎么的，你不敢了？” 沐一航轻嗤一声，大手一伸，直接揽住了向挽歌往怀里带：“向挽歌，我沐一航走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话落，他俯下身，就在要吻上向挽歌唇的瞬间，包厢里，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两人动作停住，朝发声地看过去，傅承勋面前打碎了一瓶酒。 见大家的视线都看过去，男人动作不急不缓的起身：“抱歉，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酒，影响到你们了。” 向挽歌跟沐一航都未说话。 傅承勋如此刻意的行为，在场的，怕是没有一个人看不出来。 男人径直朝着包厢门口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身上不小心弄脏了，向小姐是这里的人，能否带我去清理一下？” 向挽歌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到向煜，想到晚上还要回别墅，惹怒傅承勋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虽然，目前看来，这男人明显是发怒了。 …… 傅承勋跟向挽歌一起走了之后，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怀里拥着女人的厉泽尧也从沙发上站起，在经过沐一航的时候，给了沐一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厉泽尧也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所有人都走了，包厢里也就只剩下了沐一航跟莫洵了。 第200章 前后不一，不觉得矛盾吗 看着神情复杂的沐一航，莫洵好奇不已：“沐总，不会真的喜欢向挽歌了吧？” 沐一航收起脸上的表情，转头看莫洵：“莫总觉得有什么不可行的？” “这倒没有，不过啊，向挽歌是老傅的前妻，沐总若是跟向挽歌在一起了，以后怕是膈应的时候更多了。” “膈应？莫总这话说的，难道傅总还喜欢这位前妻？” 莫洵摆摆手：“喜欢？沐总没看到刚才老傅的态度了吗？那会是喜欢吗？” 沐一航笑而不语。 都是聪明人，莫洵瞬间就明白了沐一航的意思。 不是喜欢？ 对啊，明明不是喜欢，但为什么在看到向挽歌跟沐一航要接吻的时候，竟然会失控打断，打断不说，竟然还把向挽歌带走了？ 莫洵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这位多年好友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 向挽歌步伐凌乱吃力的跟着前面的男人，从包厢里面出来之后，傅承勋便连拖带拽的直接将她从魅色带了出来。 她根本没法反抗。 “傅承勋，你放开我。” 她使出力气，想要将男人的手甩开，可是男人还是紧紧地攥住她的手，眼看着男人带着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她急了。 “傅承勋，你干嘛呢，我现在还在是上班时间，我不能离开魅色。” 走在前面的男人骤然停下步伐，转头的那一刻，阴森的气息笼罩了向挽歌整个人。 这样的傅承勋，向挽歌不是第一次见。 他在生气！ “上班？”傅承勋薄唇轻启，幽暗的视线落在向挽歌的身上。 “勾引沐一航，跟沐一航暧昧，这就是你说的上班？” 向挽歌抬起头：“傅先生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了，让我跟沐先生接吻的是你，现在在这里指控我勾引人的也是傅先生，傅先生不觉得，这前后矛盾过大？” 男人手上力道骤然收紧，眸色暗沉：“向挽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沐一航远一点，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沐一航在一起？” 唯一有感觉的左手被男人捏的生疼，向挽歌表情都有了一丝皲裂。 “傅承勋，你毁了我的右手，现在，还要毁了我的左手吗？” “我说了你的右手跟我没有关系。” 向挽歌冷笑：“没有关系，好，没有关系。” 明显不相信的语气，让傅承勋心中的怒火更盛，他不想跟向挽歌多加纠缠这件事情，真相他一定会查清楚。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跟沐一航在一起？” 向挽歌面无表情：“我说是偶遇的，你信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魅色这么大，你不遇到别人，怎么就偏偏遇到沐一航？” 向挽歌内心暗笑，是啊，魅色这么大，她怎么就净遇到一些认识的人呢，向下雨，沐一航，傅承勋，莫洵…… 她这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些？ “我说是巧合，傅先生也不相信，既然这样，傅先生还来问我做什么？” 傅承勋低吼：“向挽歌……” “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是吧？” 第201章 态度卑微，她知道错了 男人声音冰冷，威胁的意味如此明显，向挽歌怎么会感受不出来。 她突然有些害怕：“你要做什么？” 男人冷冷的看她：“向挽歌，我警告过你了，你还是这么的不听话，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向挽歌心慌了，傅承勋的手段狠厉不近人情，她是知道的。 “傅承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一句接一句的道歉，态度卑微而诚恳。 “现在知道道歉了，知道错了？勾搭沐一航的时候，你怎么那么起劲？” 向挽歌语气艰难苦涩：“我跟沐一航真的只是遇到了，我送东西去包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 “那他为什么要带你去包厢？” 当然是为了刺激你啊。 心里这么想，向挽歌却不敢说出来。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们在外面遇到，他就不顾我的阻拦直接带我去了包厢，你也知道的，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又只有一只手，沐一航的力量我怎么抵抗的过，我是被逼的。” 为了让傅承勋心软，向挽歌尽量捡着自己最凄惨的地方来说。 只希望，傅承勋能够还有那么一点悲悯之心。 “真的？” 向挽歌一个劲的点头，生怕傅承勋不相信。 傅承勋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最后一言不发，依旧拉着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向挽歌以为他不相信，正准备开口，傅承勋却突然说：“沐一航心思很重，向挽歌，你的余生是属于我的，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留在我赎罪，像沐一航这样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向挽歌眉目低敛，沉默半响，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现在跟我回去，沐一航还在这里，我不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跟他又有什么后续。” “嗯。”她浅浅的回。 心里却想，傅承勋这话算是不追究了？ …… 在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给唐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唐璐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关于遇到傅承勋沐一航等人的事情，她没有提到一个字。 唐璐虽然诧异她竟然就这么就回家了，但是听到她说是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多问。 只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也还是不能来上班，再给她打电话。 向挽歌答应了，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习惯性的靠着车窗，看着窗外，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沐一航的利用，傅承勋的羞辱，她在想。 男人都是这么恶趣味的吗？傅承勋不爱她，却能够跟她上床，神色不变的让她跟其他的男人接吻。 沐一航，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的人，却每一次，都是在傅承勋面前利用她。 他们是不是都觉得，玩弄她向挽歌，有着无比大的乐趣？ “你的工作是唐璐给你安排的？” 想得入神之际，耳边传来低沉冷峻的声音，向挽歌慢慢回神。 ＂嗯，我在魅色也就认识她，所以这份工作是我摆脱她给我的。＂ 第202章 安分一点，还要如何安分 “她都让你做些什么？” 向挽歌侧眸看了一眼傅承勋，狐疑他什么时候也对她的事情感兴趣了？ “就是简单的酒水单，我记下来，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跟我一起的人会帮我把酒水送到包厢。” 男人轻嘲：“什么时候，唐璐在魅色有这么大的权利了，我倒是要问问厉泽尧了。” 问厉泽尧？ 向挽歌听出了傅承勋话里的意思。 “厉泽尧是魅色背后的老板？” 傅承勋没有说话，向挽歌知道，这是默认了。 她神情不自觉的法神了一丝变化。 厉泽尧，竟然是厉泽尧？那个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姿态无比亲昵的厉泽尧？ “怎么，你对厉泽尧感兴趣？” 傅承勋讥诮的问。 向挽歌回神，轻笑着摇头：“傅先生想多了，我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对别的男人感兴趣。”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有这个认知就好。” 向挽歌艰难的扬起一抹笑，但却未说一句话。 傅承勋也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别墅。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打开车门下车：“谢谢傅先生送我回来，傅先生要留下来吗？” 傅承勋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眸底确实一片寒凉，聪明如傅承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这是在敷衍他。 若是以往，他才不会介意，向挽歌，一个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的的罪人，在她面前，就算有怒言，她也只能忍着，至于对他，是真诚的笑，还是虚伪的笑，他不在意。 但是今晚，想到她与沐一航的亲近，想到若不是他及时的出声阻止，她跟沐一航，就真的要当着他的面接吻了，他心里的怒火就无法抑制，一阵一阵的翻腾而上，此刻，看着她脸上应付的笑，他的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 幽冷的眸光落在向挽歌的脸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向挽歌，你最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身份，沐一航也好，其他人也好，在还清你的罪孽之前，你给我安分一点。” …… 距离除夕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向挽歌站在别墅门口。 看着隐隐又有要下雪的趋势的天空，手脚冰冷，连同心脏都冷的一阵一阵的抽痛。 傅承勋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连车子都没有下，直接就扬长而去。 她站在她原地，想着傅承勋的话，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 安分？ 傅承勋啊，你还要我如何安分？ …… 次日清晨，向挽歌起的很早，兴许是昨天在外面站的有点久了，她发烧了。 从床上起来，就一直都是晕晕沉沉的状态，但是想到昨天晚上跟向煜说好，今天要去医院看他，顺便将之前答应了要带去给他的书带过去。 她还是忍住不适，简单的吃了早餐之后，就带着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出门了。 来到医院，向挽歌直接去了向煜的病房，她来的很早，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医生来向煜的病房查房。 第203章 看望向煜，前后的对比 看到她走进去，所有的医生，无一例外，都对着她点了点头。 恭敬的问好：“向小姐。” 向挽歌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些医生之所以对她这么客气，应该是因为傅承勋插手了向煜的事情。 这些医生应该是误以为，她跟傅承勋的关系很融洽吧，不然，又怎么会对她这般恭敬客气。 “向小姐，小少爷的病情好多了，前期的排斥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您可以不用这么担心了。” 向挽歌弯了弯腰：“谢谢医生对我弟弟病情的医治。” “向小姐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姐弟很少见面，我们就不打扰了。” 向挽歌颔首，将所有的医生送到门口，方才转身。 床上的向煜看到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姐姐，你来了。” 向挽歌走过去，抬了一个椅子到病床前，落座后，方才浅声回：“答应你，今天会过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啊，姐姐一向都不会骗我，那，我想要的东西，姐姐带来了吗？” 向挽歌含笑看着向煜，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原来，你这般想要我来，挂念的不是我，而是我带来的东西啊？” 向煜清秀眉皱到一起，显然是把向挽歌说的话当做是真的了。 “姐姐，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一直都没有改变。” 向挽歌没有想到向煜会认真，她轻笑：“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认真？” 向煜还是一脸严肃：“姐，这样的事情，不能开玩笑。” 向挽歌：“……” 她收起脸上的笑，伸出手，放在向煜的手背上：“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向煜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向挽歌无声摇头。 她慢慢地起身，将带过来的书递到向煜面前：“诺，这就是你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向煜欣喜的接过向挽歌手中的书籍，在确定是自己想要的书籍之后，他十分开心：“谢谢姐。” 向挽歌温和的笑。 但还是忍不住叮嘱：“我虽然答应你，给你带过来了，但是这不代表着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病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书籍上啊。” “我知道，姐，我会合理安排我的时间的，该休息的时候我一定不会看书的。” “嗯，这就对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嗯。”向煜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跟向挽歌说话上。 “姐姐脸色不是很好，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向挽歌摸了摸因为发热，有些潮红的脸颊：“最近天气冷，我一直都有些反复低烧。” 她说的很随意，一点都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向煜却很紧张。 “姐，你的身体从出狱以来，就一直都不是很好，发烧了怎么不来医院呢？” 向挽歌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最近天气不好，感冒的人很多，我这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我回去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第204章 所谓父亲，不过是一个过去的人罢了 向煜还是不放心：“要不我现在陪着姐姐去门诊那里挂个点滴，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眼看着向煜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向挽歌欣慰之余有些无奈。 “小煜，姐姐说了，不需要，只是简单地感冒而已，我回去吃一点退烧药就好了，外面冷，你的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我一起去折腾了。” 向煜止住下床的动作，看着向挽歌，声音有些低：“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向挽歌脸上表情一顿，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 “抱歉，小煜，姐姐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姐姐不是那个意思，但有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这么久了，一直都是我在拖累姐姐，如果不是有我，姐姐在出狱之后，可以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如果没有我，姐姐可以选择离开江城，就算不离开江城，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在傅承勋面前这般委曲求全。” 向挽歌低声叹了一口气：“小煜，姐姐从来不觉得是你拖累了我，我很庆幸，在我出狱之后，还有你陪着我，你知道吗？在我每一个难过，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你是我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珍重的人，你我之间，怎么能用到拖累二字呢？” 向煜眼眶有些湿润，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年纪轻轻，却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可是那个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夫父亲…… 想到向云天，向煜的面色有些冷。 “姐姐，向云天没有联系过你吗？” 向煜突然提到那个向云天，他们姐弟所谓的父亲，向挽歌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他终究是跟我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你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不合适？”向煜冷哼：“姐，你忘记了吗？在你出狱的时候，在你以为可以跟家人团聚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吗？他把我们姐弟都赶出了家门，难道，这样的情况，你还能接受吗？姐姐，你不在的这几年，他把小三，小三的女儿带到家里，对我置之不理，对在监狱里的你不管不顾，他不顾及妈妈的颜面，更是没有把我们姐弟当做自己的孩子。” 向挽歌垂眸不看向煜：“我知道，但小煜，你就算不想叫他爸爸，也称呼一句向先生吧，他固然有再多的错误，但也是长辈，姐姐不想你因为这些愤恨，丢失了自己心中的正义。” 向煜压着情绪：“姐姐……” “好了，不要提他了，他只是一个过去的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往后我们的生活跟他也没有一点的关系。” 向煜还想说什么，但看向挽歌真的不想说了，他最后还是没有再接着说。 而向挽歌，关于向云天的事情她不想说，关于昨晚在魅色遇到向心雨的事情，她也没有说。 只不过是一些提起来引起悲伤的人，没有必要说出来，给她，也给向煜增加烦恼。 第205章 恶言善意，烧死你得了 …… 看完向煜，从病房里面出来，向挽歌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 却不想，会在医院门口遇到祁宁。 “祁宁？”看着脱下白大褂，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祁宁，她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讶异。 祁宁挥了挥手上的东西：“挽歌。” 向挽歌迈步走过去。 “你怎么会来这边？” “这个医院有一个病人转到我们医院了，在我手上，我过来找病人之前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向挽歌了然。 “你呢，来看你弟弟吗？” “嗯。”向挽歌点头。 “怎么样，康复的情况？” “目前看来挺好的，排斥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接下来，保持现阶段，药物治疗就好。” “那就好。”祁宁抬头看她。 “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生病了？” 向挽歌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天气反复，有点持续的低烧。” 祁宁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烫人的温度吓得祁宁瞬间就收回了手。 “向挽歌，就这温度，你还说是低烧？” 祁宁声音大，震的向挽歌脑袋突突的疼：“祁宁，你小声一点，我头疼。” “头疼？我看你直接烧死算了。” 祁宁声音丝毫没有降下来。 向挽歌无奈扶额，正准备说不是什么大事，祁宁却直接攥住她的手：“走，挂号，打点滴。”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拒绝：“我不去。” 祁宁停下来看她：“你确定不去，那我现在就给傅承勋打电话，傅承勋的为人，你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了！” 僵持数秒，向挽歌还是妥协了。 关于她的所有事情，若非必要，她都不想让傅承勋知道。 挂号，做检查，到打上点滴，已经是快一个小时后了。 医院没有床位，向挽歌只能坐在走廊上。 祁宁帮她调节好点滴的速度，在她身边坐下：“向挽歌，你到底是有多能折腾？你这副身体差成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都烧成这样了，还敢撑着不来打点滴？” 祁宁说教的话响在耳边，向挽歌头晕沉沉的：“感冒都是一个周期，你是医生，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其实不挂点滴那个周期过了，自然也就好了。” “周期，周期也是针对人的，你的身体怎么样？你还好意思提周期二字？” 祁宁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今天要不是我遇到，你极有可能一个人昏倒，说不定，明天又要上头条新闻了。” 向挽歌：“……” 祁宁跟她虽然是好友，但这毒舌的本事，却是从来不客气。 “祁宁，要我说，你就该谈个恋爱，找个人来好好的治治你这毒舌。” 祁宁瞥了她一眼，没好气：“谈恋爱？像你这样，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得什么样？医生生涯全部毁掉？人生也毁成这样，身体也成这样？” “我说你，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你不是要谈感情问题吗？” 向挽歌身体往后靠，苍白无力的脸上表情有些无奈。 第206章 所谓感情，由来伤心伤神 “祁宁，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像我跟傅承勋这样，我们，是一种失败，一种勉强之后，每个人都没有落得好下场的失败。” “世间感情是美好的，你不能因为看我跟傅承勋，就否定这样一种美好。” 祁宁耸了耸肩：“噢，我不感兴趣。目前，我只想提高我的医术，做好我想做的事情。” 向挽歌笑，浅浅淡淡的：“也好，感情，由来都是伤心伤神。” 祁宁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向挽歌的点滴需要很长的时间，中途，祁宁不间断的接了好几个电话，向挽歌听到了几句，好像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她坐在原处，祁宁终于挂断电话，她抬起头，看着祁宁：“你事情多就回医院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你烧成这样，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向挽歌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宽慰的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挂完点滴，我就打车回去了。” 祁宁看着她，显然还是犹豫。 “好了。”她轻声说：“去吧，在医院工作遇到的急事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去吧，我这里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祁宁犹豫了数秒：“行，那我先走了，医院里面有一个属于我的病人家属闹事，我现在要回去处理，你就好好地在这里等着挂完，这是医生给你的药，我放在这里。” 祁宁说着，将手上，医生开的药放到她身边。 向挽歌颔首：“好了，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祁宁看她，冷不防的补了一句：“我的病人当中，一个小孩子都比你听话多了。” 向挽歌：“……” 目送着祁宁离开，向挽歌无声低笑，祁宁说话向来这样，虽然直接，但确实真切的在关心她。 看了看还剩下大半瓶的点滴，她身体有些无力的倒在身后的靠背上，看来，今天大半的时间都要花在医院里面了。 她闭上眼睛，正准备休息一会，却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她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冷漠的秦母。 眸光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她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低下头去看自己打着点滴的手，根本没有把其放在眼里。 秦母见到向挽歌这副样子，倒也没有生气，她不客气的走到向挽歌身边坐下，看到向挽歌身边放着的药。 她慢慢启唇，声音里听不出太大的起伏波动。 “向小姐这是生病了？” 向挽歌不理。 她又接着说：“向小姐，生病的感觉不好受吧？” 向挽歌沉默数秒，转头看秦母：“秦夫人主动的凑上来，应该不会是想要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秦母温和的笑：“我怎么就不能是简单的想要跟你说说话呢？” 向挽歌扯起唇角：“秦夫人原来是这般的大度，跟一个害死了自己女儿的杀人凶手都能做到这般心平气和。” 第207章 再遇秦母，她知道的 提到死去的秦思璇，秦母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又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女儿在四年前死了，向小姐也因此被自己的丈夫送到监狱四年，这其中的恩怨，或许应该要放下了。” “放下？秦夫人可真是说的轻巧。” 向挽歌冷眼看着秦母：“秦夫人这般抗拒我提到当年的事情，我还真是觉得奇怪呢。” 秦母回视着她：“死的是我的孩子，我不想提到那段难受的往事，不知道这在向小姐看来，有什么奇怪的？” 向挽歌缄默，许久，她移开视线。 “是吗？这么说来，还是我不理解秦夫人的痛苦了呢。” 向挽歌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可是语气，却是那般的别有深意。 秦母定定的凝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挽歌还是那副神情，秦母却暗中握紧双手。 “向挽歌，你现在跟傅承勋是什么关系？” 向挽歌脸上浮现一抹浅浅淡淡的笑：“秦夫人很在意我跟他的关系？” 秦母抿紧唇不说话，向挽歌也不着急，她低下头，无聊的把玩着自己因为挂点滴变得有些冰冷的手腕。 “傅承勋是我女儿爱到骨髓的男人，而你是害死她的杀人凶手，我好奇你跟傅承勋现在是什么关系，不是很正常的吗？” 很正常？ 向挽歌心里微嘲，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我还以为秦夫人这般在意我的跟傅承勋在一起，是担心我有的时候，会不小心的对傅先生说了点什么呢。” 秦母端庄精致的脸，因为向挽歌这话，有了些微的变化。 虽然她极力压制着，但向挽歌是什么人，她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是傻子，相反她观察力敏锐，秦母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她全部都收入眼里。 她突然轻轻地笑了，声音不大，在秦母这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你笑什么？”她问，声音已不像之前那般的沉着稳重了。 向挽歌脸上笑意不减：“我只是觉得，秦夫人这反映真是有意思呢，难不成秦母还真的在担心我对傅承勋说了点什么？” “向挽歌……”秦母压低声音，语气已经显然有了一丝动怒。 向挽歌却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从善如流的样：“秦夫人先不要忙着生气，毕竟，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 秦母神色凝重，脸色紧绷。 她看着向挽歌，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 “那日，也是在这家医院遇到，你俯身在我耳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垂眸的动作，秦母的话让她动作微顿，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记性不太好，不知道秦夫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母双手握紧，强迫自己稳住情绪：“那日，你问我，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还有，四年前，在思璇的病房……” 向挽歌抬头，视线落在秦母脸上，定格数秒，她突然恍然大悟的样：“秦夫人是说那天啊。” 第208章 恶语相向，她怎么不死在监狱里面 “怎么，我的一两句话，竟然让秦夫人惦念了这么久的吗？” 秦母看着她，眸色冷了下来：“向挽歌，你那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夫人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向挽歌……”秦母低叱。 向挽歌却还是跟不受影响一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向挽歌，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 向挽歌轻轻地笑了，眸底却是一片寒凉：“秦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跟您玩文字游戏，我是时间多了，心思多了没有放处吗？” 秦母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挽歌，似乎是想要从她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上，看出点其他的东西。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相对僵持数秒后，秦母再一次先妥协。 她盯着向挽歌：“向挽歌，你知道什么？” 向挽歌挑眉：“我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秦母又是一副想要发怒的样子：“向挽歌，你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傅承勋对你，更是深沉的恨意，你相不相信，只要我几句话，傅承勋就能想起你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事实，你的日子，也就不会再好过。” 向挽歌丝毫无惧：“秦夫人这话说的，傅承勋从来没有忘记的东西，需要你去提醒吗？我的日子，也是从来没有好过过，所以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倒是秦夫人，这般紧张的要挟我，是在害怕什么吗？” 秦母没有想到，落魄成这样了，向挽歌还能如此不可一世嚣张到如此地步？ 她凝着那张脸，恶毒的话从口中吐出：“向挽歌，我一直觉得遗憾，当年，傅承勋为什么没在盛怒之下，让你直接给我女儿陪葬呢？还让你又在监狱待了四年。” “是啊，我为什么不死在四年前呢，若是我死在了四年前，最高兴的，应该就是秦夫人了吧。” 向挽歌的别有深意被秦母清晰的捕捉。 “原来，你真的知道些什。”她一句一句的说，语气无比坚定。 向挽歌却没有了再应付的心思，抬头看了一眼只剩下一点的点滴，她没有犹豫，直接伸出手，将手上的针头拔掉。 即使是左手，向挽歌还是做到了寻常小护士做不到的，一丁点鲜血涌出，她拿棉签随手按住。 片刻后，拿掉棉签。 她拿着身边的药，站起身。 俯视秦母，她的神情除了冷淡就是冷淡。 “有些事情，我知道就是知道，你不用来试探我，试探也是没有用的，秦夫人，人在做天在看，我只希望，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要被心魔所缠绕才是。” 留下这么一句话，向挽歌便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秦母因为她这句话，脸色骤变，看着她的背影，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有证据吗？” 向挽歌听到这话，脚下步子顿了一秒。 什么都没有说，她径直的朝着前面走去。 证据？ 若是有证据，她四年前就不会入狱，就不会任由傅承勋折磨。 证据，真是可怕的一个词啊！ 第209章 江城新贵，厉泽尧 …… 因为在医院耽搁了很长时间，所以向挽歌没有再回别墅，而是直接去了魅色。 她到魅色的时候，唐璐也在，看到她，有些诧异：“挽歌，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向挽歌在心里笑了。 昨晚被傅承勋带走，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唐璐解释，随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却没想到，一夜过去，她还真的感冒了，而且还去医院打点滴了，这算不算是先见之明，料事如神了。 “没事，打过点滴了。”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这脸色也不是很好。”唐璐有些不放心。 向挽歌轻笑着摇头：“璐姐，没事的，我拿了这份工资，就应该做我该做的事情，这份工作是你给我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啊，还是考虑得这么多。” “行了，我去换一下工作服，璐姐，你去忙吧。” 唐璐点点头：“去吧。” 这一晚在魅色的工作很正常，兴许是第一晚上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人全部都遇了个遍，这一晚，她谁也没有遇到，所有的工作都很顺利，点单，送酒。 晚上下班的时候，向挽歌也没有觉得有多累。 唐璐刚好下班，送她回去。 向挽歌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唐璐态度很执着，她根本阻拦不了。 两人一起走出魅色，向挽歌在门口等着唐璐去取车。 她无聊的站在原地，视线却无意扫到昨晚在包厢里看到的厉泽尧。 男人身姿挺拔修长，昂贵的西装将他本就不凡的气势衬托得更加器宇不凡。 此刻，男人站在车边，微微弯下腰，打开副驾驶，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向挽歌记得，就是昨天晚上跟在厉泽尧身边的那个女人。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厉泽尧突然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厉泽尧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向挽歌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样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厉泽尧没有给什么回应，拥着身边的女人直接走进了魅色。 向挽歌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厉泽尧一直到那男人消失在自己视线。 “滴滴滴……”取车回来的唐璐鸣笛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回神，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上去。 唐璐启动车子，一点一点的驶离魅色。 “刚才在看什么呢，看你神情很认真。” 向挽歌低着头，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你们的老板厉泽尧了。” “厉总？”唐璐有些意外：“他来了？”、 “嗯嗯。” “你怎么会知道他是魅色的老板？”唐璐问。 “昨晚我在魅色看到了，回去问了傅承勋，是他告诉我的。” 关于怎么知道厉泽尧的，向挽歌避重就轻，简单的说了下。 “这样啊。” 向挽歌抬头，看着唐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厉泽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这位厉总行事作风一直都很神秘，除却知道他是魅色背后的老板，四年前来到江城的一个神秘人物之外，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210章 闲聊之事 向挽歌沉默片刻：“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江城吗？” 唐璐摇头：“不知道，不过听江城的媒体捕风捉影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那个女人叫什么？”向挽歌声音有些急。 唐璐偏过头看她，脸上都是不解的神情：“挽歌，你似乎对厉泽尧的事情格外的感兴趣。” 向挽歌神情愣了片刻，随后移开目光：“没有啊，我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厉泽尧做到这般。” 唐璐开着车，没有再看她，只是慢慢地说着她知道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江城好像没人能够看得懂厉泽尧这个男人，据说他来到江城，是为了找一个女人，但是这几年来，厉泽尧身边一直都有一个女人。” 一直都有一个女人？她看到的那个吗？ …… 别墅门口，向挽歌转头看唐璐。 “要下去坐坐吗？” 唐璐摇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进去了，万一碰到傅先生，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向挽歌低笑：“你怎么也那么怕他？” “江城首富，性子深沉让人捉摸不透，随便一句话，都会让人心惊胆战，惶恐不安的男人，我怕也不奇怪吧。” 向挽歌唇角的笑意满满扩大，语气却还是清淡：“也是，不过担心遇到他，你倒是多想了，他不会在这里的，他母亲回来了，他这段时间都在傅家。” 唐璐有些意外：“他母亲回来了啊？” 向挽歌点头：“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这么说来，你们见过了吗？” “嗯，零零散散的见过好几次。” 唐璐叹了一声：“顾女士对你很好，再见，你心情很复杂吧？” 向挽歌掀唇淡笑：“也没什么复杂不复杂的，不过都是一些往后不会再有纠葛的人罢了。” 唐璐动了动唇，没有再说什么。 向挽歌伸手解开安全带：“好了，我先进去了，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唐璐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快进去吧，天气冷，你本来就感冒，不要越来越严重了。” “嗯。” 向挽歌打开车门下车，看着唐璐开车离开了之后，她才迈步走进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客厅看到傅承勋。 男人手上拿着平板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处理公务。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向挽歌原地顿了许久，最后还是迈步朝着傅承勋的方向走去。 “傅先生。” 在男人面前站定，她淡声开口，语气平静，没有太大的起伏。 男人没有抬头看她，但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坐” 向挽歌犹豫一秒，在傅承勋对面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向挽歌一直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而坐在她对面的傅承勋，则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重新低下头处理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一直没有说话，向挽歌却觉得自己被客厅的空调冻的头疼。 她单手撑着脑袋，只觉得感冒似乎又有些恢复的趋势了。 第211章 凄凄惨惨，难得的温软 那端，傅承勋处理完文件，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向挽歌一副昏昏欲睡，脸色不正常的潮红。 他丢下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起身，大步走到向挽歌身边。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向挽歌额头上，不正常的温度让傅承勋俊眉皱起。 “你感冒了？” 傅承勋的手太过冰凉，在落到向挽歌额头上的瞬间，她思绪就一下子清晰了。 “只是一点低烧。” 她收回撑着脑袋的手，语气有些平淡。 但不知是这副身体故意跟她作对一般，她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傅承勋脸色阴鹜，握住她的手腕：“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向挽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傅承勋还这么吼，她突然很不悦。 “我说傅承勋，感冒的人是我，你这么大声干嘛，震得我头疼。” 傅承勋本就不好的脸色因为向挽歌这句话变得更差了。 他紧紧掐住向挽歌脖子：“你再说一遍？” 向挽歌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傅先生，傅大少，我头很疼，你这么大声，我是真的头疼啊。” 说到这，她突然委屈的撇了撇嘴，脸上神情也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傅承勋，我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我几乎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思了，我现在都感冒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啊。” 傅承勋握着她的手下意识一缩。 从前的向挽歌心高气傲，撒娇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也不会出现到她身上。 出狱的向挽歌，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算有反骨，也张狂本性不改，从来不会对他展现出真实的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面前的向挽歌，因为感冒难受，脸色潮红，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一丝温软。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他心里所有的怒火突然就降了下去。 他松开她的下巴，一个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身子突然悬空，向挽歌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但是在接触到傅承勋温暖的胸膛时，她突然有些懒了。 兴许是冷了太久，她突然不想动了。 她就那么靠在傅承勋的怀里，让傅承勋将她抱到卧室。 卧室大床上，向挽歌刚接触到床，就感受到了温暖，但是在外面冷了许久，她脑袋一片迟钝。 “冷。” 这是傅承勋听到她说的唯一一个字。 男人立体的五官上皱起，找到卧室的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高。 “还冷吗？” 向挽歌缩在被子里面，闻言，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傅承勋。 半响，她摇头：“不冷了。” “为什么会感冒，你在魅色都做了什么？” 向挽歌转了转脑袋：“感冒跟我在魅色做了什么有什么关系吗？我身体差成这样，傅先生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天气冷成这样，我抵抗力比常人差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吗？” 傅承勋薄唇紧抿，不过是短暂的一会而已，向挽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向挽歌。 说话看似平静无波，没有太大的起伏，实际上却是暗里带刺。 第212章 找体温计，莫不是在担心 “我看，直接病死你算了。”省的净说些让他闹心的话。 “是吗？可是傅先生似乎舍不得我死呢，毕竟我死了，傅先生就不能继续折磨我，为傅先生的心尖宠报仇了呢。” 傅承勋说话都是狠毒到了极致，向挽歌早已经麻木的心并没有因为这话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向挽歌，感冒了还这么能说会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丢到别墅外面，让你好好地清醒一下？” 男人的声音冷冽，不含一丝温度。 向挽歌却突然笑了。 她缩成一团的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不好意思，傅先生，是我的错，是我不配提起秦小姐，外面天气那么冷，请傅先生高抬贵手，不要把我丢出去。”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身体差成这样，明明打过点滴了，却还是简单的吹了一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要是被傅承勋丢出去，她这条小命，到底还要不要了。 虽然说，她曾一度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在眼里，但那是之前，现在向煜的身体在慢慢地康复，她所有的痛苦隐忍马上就要有回报了，她不想，也不能死了，她还要陪着向煜离开，去一个可以给他们安稳余生的地方呢。 傅承勋很不悦，他的胸腔有一团怒火，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发泄。 向挽歌说对不起了，收起了那副尖锐，讽刺的样子，一副诚恳的样子，可他的心里还是很生气。 他有说，他生气是因为她提到秦思璇了吗？她凭什么去揣测他的意思？ …… 向挽歌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听到了卧室门关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到打开的声音，她本来想钻出被子里面问问傅承勋一个劲的在折腾什么？ 但是还没有等到她钻出来，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一双大手强势的拉开。 向挽歌单手放在脸上，五指盖住自己的眼睛。 半秒，她打开指缝，视线落在立在床头的男人身上，神情除却无奈之外，还是无奈。 “傅承勋，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能消停一会，让我这本就病残的身躯可以休息一会？” 傅承勋神情冷漠，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坐着。 “拿去。”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向挽歌拿开放在脸上的手，垂眸看下去，见傅承勋手里拿着体温计。 她脸上神情顿住，他刚才出去，是去找体温计了？ “向挽歌，量体温，你是不会还是怎么的？”看向挽歌一直没有动作，傅承勋不耐烦的催促。 向挽歌有些愣怔的接过。 在量体温的过程中，傅承勋一直在床边坐着。 向挽歌靠着床头，从昨晚睡不安稳，再到今天打点滴，她思绪一直都不太明朗。 此刻，看着傅承勋，她突然问：“傅先生帮我找体温计，莫不是在担心我？”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凉薄的话从口中吐出：“担心你死了，我这别墅变成凶宅。” 向挽歌手指握紧，神情却是一派的轻松。 第213章 高烧不退，还真是低估了 “也是，傅先生这别墅地段，位置，采光各方面都挺好的，不能因为我死在这里，破坏了这么好的房子，毕竟，往后漫长的日子，傅先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女人，也要像现在的我这般，养在这里。” “向挽歌，你一定要把自己说成这这样吗？” “什么叫我说成这样，傅先生不是一直都这般觉得的吗？” 傅承勋黑眸深沉，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里面有向挽歌所不能理解的暗光流转。 她企图从那里面看出些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恍然，傅承勋是什么人，他不过是难得的没有讽刺她，她就觉得他可能对她有些改观了，真是天真又愚蠢的，想法。 量体温的时间到了，向挽歌取出体温计。 刚想看看能让她烧成这样的温度是多少度了，她手里的体温计突然被男人强势的抢了过去。 向挽歌缩了缩手，一派无奈。 “傅先生还真的这么关心我烧到多少度啊。” 男人墨黑的眸色泛起一丝冷意，睨了她一眼，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目光落在手上的体温计上，傅承勋脸色更加沉了。 “向挽歌，你还真是能耐，高烧39度，你还能去上班，我真是低估你了。” 39度，的确是烧的厉害了。 向挽歌无声轻叹：“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能活到现在。” “向挽歌，你要不能好好说话，你就给我把嘴巴闭好。” 向挽歌：“……” 看着傅承勋转身准备离开卧室，向挽歌敲敲的移到床边，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男人却突然转身。 湛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睡回去。” 向挽歌：“……” 缩在床上，看着男人满意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男人消失在门口，她才探出头，坐直身体靠在床头。 头一直都是晕沉沉的状态，以至于她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她这一无是处的身体，是怎么值得傅承勋发这么大的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再次打开。 但出现在门口的人，却让向挽歌迷糊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 “祁宁，你怎么来了？” 祁宁手上拿着医疗箱，眼里都是不满。 他没有即可回答向挽歌的问题，而是跟傅承勋一起，直接走到了床前。 看着向挽歌，他慢慢启唇：“我倒是不想来，有人打电话跟催命一样，我再不来，估计我电话就要被人打烂了。”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男人黑眸宛如寒冰，没有其余的情绪流露。 她讪讪的收回目光，傅承勋对她的恨意还真是经久不消啊，这么怕她死了。 她把玩着没有什么感觉的右手，语气轻松：“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来这一趟也是可以的。” 祁宁看她，语气却很不好：“我不来，你现在这样子，还真就见不到了。” 向挽歌也不生气：“这么说来，看到我这样，你还挺开心的。” 祁宁哼了一声：“对，我很开心，但也难过，我说向挽歌，你白天在医院打的点滴是白打了吗？回到家了还能烧成这样，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折腾我？” 第214章 祁宁留宿，降不下来再想办法 “抱歉，我也不想，但是我这身体……” 向挽歌话顿住，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浮现：“你也知道的，我这副身体，还真不是我可以说了算的。” 祁宁手上的动作顿住。 向挽歌还是那副样子，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可眸底却是刺骨的寒与说不出的悲凉。 不知为何，本来还准备说教的话到了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向挽歌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因为白天已经打过点滴的原因，祁宁没有再给她打点滴，而是打了一针退烧针。 “你的情况不适合再挂点滴，我给你打了一针退烧针，这退烧针是最好的了，要是对你的情况不起作用，我再想其他办法，现在你给我好好躺好了，再折腾，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祁宁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嘱咐。 向挽歌靠在床头，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睡一觉的。” 祁宁视线落在她脸上：“就你这情况，回去？呵呵，我才不想等会又跑第二次。” 向挽歌还没有彻底明白祁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文姨站在门口，姿态恭敬客气：“傅先生，客房收拾好了。” 客房？ 向挽歌看了看傅承勋，又看祁宁：“你今晚要留在这里？” “你这个样子，我赶回去吗我。” 祁宁翻了个白眼，拿起他的医药箱：“我要去休息了，你给我好好躺着。” 说完这话，祁宁朝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只是这次的话却不是对向挽歌说的。 “傅承勋，你给我把她看好了，要是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就过来客房找我。” 傅承勋极淡的嗯了一声。 祁宁在文姨的带领下去了客房，一时间卧室里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 坐在床上，持续的高烧让向挽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她看了一眼从祁宁走出去之后，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的傅承勋。 抿了抿唇，她主动开口：“我不需要你看，你去找个卧室睡吧，我这里，等会让文姨回来看着就好。” 男人冷眸落在她身上，停顿一秒后移开视线，径直朝着大床的另外一侧走去。 眼看着男人走到另外一侧躺下，向挽歌身体僵了一下：“你要在我这里睡？” 男人已经躺下，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你确定这里是你的？” 向挽歌：“……” “好吧，是我说错了，这里是傅先生的，连同我都是傅先生花钱买下来的，傅先生想如何就如何，既然这样，那希望傅先生好梦，有一个美好的睡眠。” 含笑说完，向挽歌直接躺下，拉起被子，侧身背对着傅承勋。 他要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好了，最好是能把她的感冒也传给他，让他难受死算了，向挽歌愤恨的想。 因为感冒，向挽歌虽然很不适，但是最后还是挨不住浑身的难受，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在她传出平稳的呼吸后，大床另外一侧，本是闭着眼睛的傅承勋突然睁开眼。 第215章 深夜详谈，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她终于不再潮红的脸色，男人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丝松缓。 静静的看了数秒后，傅承勋伸出手探了探，感觉温度降下来了，他慢慢收回手，却盯着向挽歌的脸出了神。 想到祁宁来的时候说的话。 ——傅承勋，向挽歌之前才在医院打过点滴，突然又高烧这么严重，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她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知道她毁了右手，胃部受过重创，可是这些情况，不是得到控制了吗？ 右手是旧疾，胃也得到了保护，除了这些呢？ …… 祁宁累了一天，本来睡的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处于熟睡当中，他还是总感觉有什么在盯着他。 他很不爽的睁开眼睛，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看着站在他床头，脸色阴鹜，眸色深邃的傅承勋。 祁宁只差没把三魂七魄给吓出来。 他坐直身子，看着傅承勋，语气里除了幽怨就是幽怨：“傅承勋，我说，你是有神经病吧，大半夜的出现我床边，是想直接吓死我是吗？” 傅承勋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我们聊聊。” 祁宁觉得自己都要被向挽歌跟傅承勋给折磨疯了。 “我说，你跟向挽歌串通好的吧，一个高烧不退的折腾，一个大半夜发神经的折腾，我就问，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傅承勋没有理会祁宁眼里喷薄而出的怒火，径直走大祁宁床边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祁宁才注意到的，傅承勋还不是空手来的，人家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的酒。 一下子，祁宁的睡意就去了大半。 “傅承勋，你大半夜的来，还带着酒，不会是想要跟我喝酒吧？” 傅承勋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祁宁盘腿坐在床上，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打开了一瓶酒。 “难得你找我喝酒，岂有什么不喝的理由。” 傅承勋没有说话，也拿起一瓶酒。 两人碰了个杯，谁也没有说话，一瓶酒直接干完，又打开一瓶。 只是这次两人都没有要一口干的打算，碰了个杯，喝了一口。 祁宁率先放下酒瓶。 “聊聊吧，长夜漫漫，你把我吓醒，总不能就是这么简单地喝喝酒就打发了吧。” 傅承勋目光低垂，看着手上的那瓶酒，无意识的把玩着。 “你说向挽歌白天的时候就在医院打过一次点滴了？” “嗯，我过去那边的医院取资料，正好碰到她看完她弟弟出来，见她脸色不对，就带她去挂了个点滴。” “那之后，为什么又会烧成这个样子？” 祁宁摇头：“我怎么知道，她的身体，跟常人还真是不一样。” 傅承勋低头缄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中带了一丝喑哑。 “我要知道，向挽歌的身体，到底差到了什么程度？” 祁宁喝了一口酒，语气轻松：“死不了，也活不轻松。” “什么意思？” 祁宁突然笑：“什么意思，傅承勋，你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问我什么意思。 第216章 真心追问，你在试探什么 向挽歌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毕竟，她现在的所有，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傅承勋眸自半眯，声音多了一丝凌冽：“你是在指责我吗？” 祁宁轻笑：“你是谁啊，我敢指责你？” 傅承勋心生郁结：“是不是学医的脾气都不得了，说话都这般牙尖嘴利？”祁宁是这样，向挽歌更是。 祁宁换了一个更为轻松的坐姿，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身上，终于认真的回答了傅承勋那个问题。 “傅承勋，她的身体，看似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也不敢保证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傅承勋心莫名的一沉：“说清楚点。” 祁宁沉默一秒，深呼一口气：“这么跟你说吧，向挽歌的身体，除却你看到的，还有很重的心理疾病，我之前，也暗示过你，在她喝酒喝到昏迷不醒，你送她去医院的那一天，我曾跟你说过，她手上总是会有新旧交错的伤痕。傅承勋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也清楚，正常人是做不出这样事情的。” 傅承勋不说话，下颚线紧绷。 祁宁继续说：“心理疾病，你应该是了解的，毕竟你表弟就是从事这个工作的，严重的心理疾病会有什么样的后，轻则深神思恍惚，心生郁闷，重则达到癫狂的地步，最后走向……自杀。向挽歌现在的情况，看似只是一些简单的外在情况，但是她的心里有很严重的问题。” 傅承勋低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凝声开口，语气比之刚才更加低沉：“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 “你想让他好起来？” 祁宁的问题问的很快，几乎在他话落的瞬间就响起。 傅承勋却足足愣了很久：“你想试探什么？” 祁宁一副轻松的样子：“你觉得呢？” 四目相对，一个随和散漫，一个神情深沉。 “是，我想让她好起来，但是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别的感情，只是因为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她该还的罪孽还没有还清，她不能那么轻易的死了。” 对于傅承勋的这个回答，祁宁脸上并没有什么以外的神情。 “那就最好不过。”他一句一句，语气比起刚才的玩味多了一丝认真。 “傅承勋，为了你自己好，也为了向挽歌好，你最好是一直这么恨着她，你们之间，唯有保持这份恨意，才是对你门彼此最好的结局。” 话到这里，祁宁顿了顿：“除了恨之外，你千万不要对她有其他的想法，因为，你们之间，横亘的太多太多，再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祁宁，眸中流露出的冰冷一点一点的凝住。 祁宁也看着他，俩人似乎在进行着一种较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承勋没有再说话，祁宁却主动开口转移了话题。 “关于向挽歌的身体，你来问我，还不如什么时候让你表弟回来一趟，毕竟，我是医生，但却不是心理医生。” 第217章 无缘无故，是不可能的 房间灯光昏暗，衬得傅承勋侧脸冷气泠然，眸色幽深。 “近期要采取治疗吗？” “她的情况，就目前来看，还算是稳定的，但早一点治疗的话，可以早一点清楚。” 说到这里，祁宁顿了顿：“傅承勋，有个事实，我觉得我还是得提前让你了解一下。” “什么？” “向挽歌很排斥提到她心理问题，上一次，我在医院，尝试性的想要问问，结果我话刚出口，她就态度很强硬，说什么都不愿意深谈一个字。傅承勋，我知道你在调查她右手的事情，我建议你，连同调查一下她在监狱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有心理问题，更何况她的情况这么重。” “你在怀疑什么?”傅承勋双眸锁定在祁宁脸上，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某种祁宁看不懂的深意。 他也不畏惧傅承勋：“你在怀疑什么我就在怀疑什么。” 他看着手上的酒瓶：“傅承勋，到现在，难道你还觉得，四年前，你只是简单的把她送到监狱这么简单吗？” 傅承勋薄唇紧抿，俊逸的脸上有丝丝的寒意。 祁宁喝了一口酒，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傅承勋，我说这些话你还真不要不开心，跟你在一起，于向挽歌而言，没有比之更痛苦的事情，她恨你。” “恨我？”傅承勋讥诮：“她向挽歌凭什么恨我？她应该觉得对不起我。” “对不起？”祁宁笑，看着傅承勋一口将瓶中的酒全部喝完，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傅承勋啊傅承勋，希望你在往后漫长的一生都是这般认为的。 …… 翌日清晨。 向挽歌从床上醒过来，寒冬时节，竟然难得的有了一丝暖阳。 窗帘没有拉严实，有阳光透进来，向挽歌只觉得身体都暖暖的。 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转身之时，看到傅承勋熟睡的面孔。 她脸上有惊讶一闪而过，这是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在醒过来的时候，傅承勋还在这床上。 看着男人刀削斧凿一般完美的脸庞，她伸出手，隔空描绘着男人的无官。 傅承勋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能够把温情跟冷漠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人。 犹记得当年，她跟傅承勋刚结婚时候，傅承勋不爱她，心里只有秦思璇，这是江城人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也知道。 但是她还是嫁给了傅承勋，用所有的深情换得傅承勋的一句：“就算你爱我卑微如尘土，我还是不会爱你，向挽歌，你是傅太太没有错，但也是我最讨厌的人。” 如此冷血的傅承勋，却也能在隔日，亲密的跟秦思璇一起出现在晚会上。 以前的时候，她天真，以为傅承勋既然有温情的一面，那么只要她努力，他总有一天也会那般对她的。 现在想来，曾经的那些想法，还真是讽刺到了极致啊。 她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终于在傅承勋身上领悟了一个道理。 傅承勋不会 第218章 诸多感动，唯独不能感动他 不会爱她，即使她把所有的真心都放在他身上，即使她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爱她。、 她的爱，可以感动傅承勋的母亲顾暖阳，让顾暖阳深刻的认识到，她是真的爱惨了她的儿子，她可以感动身边所有的朋友，让他们知道，她为了爱傅承勋，可以忍受一段卑微的婚姻。 她感动这许多人，感动了自己，但是，她唯独感动不了傅承勋。 这个男人，向来狠厉，可惜的是，她没有早一点看清楚这个道理。 若是她能早一点明白，是不是就不会锒铛入狱，是不是就不会害的向家危难，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 收回飘远的思绪，在深深的凝视了傅承勋一眼之后，她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掀开被子，下床，洗漱，一系列的动作流畅没有一刻的停顿，显得冷情而又孤绝。 向挽歌收拾完，换了衣服下楼，楼下客厅，祁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看到他下来，简单的对电话那端的人交代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睨着向挽歌虽然苍白，当精神状态好了许久的样子，他缓声开口：“怎么样，感觉？” 向挽歌迈步走到祁宁身边坐下：“好了，你的退烧针，还真是不一般。” 祁宁神情骄傲：“当然，我可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你这小感冒，小意思。” 向挽歌轻笑：“是啊，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感冒而已，但是昨晚如果不是你来，我估计我还真是麻烦了。” 祁宁斜眼看她：“喲，有这认知了？” 向挽歌笑而不语。 “不错不错。”祁宁好像很开心。 向挽歌低头沉默半秒，抬头看祁宁：“祁宁，虽然对于你来说，只是小意思，但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天气那么冷，昨晚还那么折腾你。” 祁宁摆了摆手，语气轻慢：“知道这是折腾我，你就好好地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要再动不动的又是一些大病小痛的了。” 向挽歌状似无奈：“我也这么觉得，本来我就是不喜欢一直麻烦别人的人。” 四目相对，俩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有些东西，多年好友，似乎不说，也能够静静地体会到了。 “傅承勋呢，还没有起床？”静静的坐了一会，祁宁主动开口问。 向挽歌神情微顿，随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态度在祁宁看来，是很冷淡了。 “昨晚他睡得很晚。”他凝着她。 向挽歌垂眸，没有说什么。 祁宁接着说：“在你睡着了之后，他来找我了。” “嗯，他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挽歌，你不好奇他说了些什么吗？” 向挽歌扯起唇角淡定抬起头：“你觉得我应该好奇吗？” 祁宁跟她对视，相对无言。 片刻后，祁宁突然笑了：“还真是向挽歌才能说出的话。” 向挽歌抿唇不语。 祁宁却拍了拍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了，你没事了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我今天早上还是早班。” 第219章 所谓变化，其实从未 向挽歌也跟着一起站起来：“不吃完早餐再走吗？” “不了，从你这里去我的医院有点远，再晚，估计会有点来不及。” “这样，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这刚降下来的体温，还是不要出去吹风了，好好待着吧。” 祁宁说着，拿起手边的东西：“我走了。” 向挽歌点了点头，也不勉强：“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祁宁嗯了一声，迈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向挽歌站在原地，眼见着祁宁走到了门口，却突然转过身来看她。 “向挽歌，别人可能觉得，入狱前的你跟现在的你，天差地别，但在我看来，你没有病，除却这副身体之外，你跟以前的向挽歌，没有任何的区别。” …… 傅承勋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向挽歌坐在沙发上，神情明显发愣的样子。 “大早上的坐着发呆？”他沉着声音开口。 向挽歌回神，隔着一段距离，看傅承勋的脸庞，她神情有些恍惚。 “起床了。” 傅承勋本不想搭理她，但看她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嗯。” 向挽歌点头：“是，该起床了，你也该去上班了。” 她低喃着，随后越过他，朝着客厅走去。 刚开始步伐缓慢，可是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之后加快步伐，走到餐桌前坐下。 傅承勋讳莫如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眸中情绪，暗自变化。 餐桌上，傅承勋坐在向挽歌的对面。 “祁宁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有一会。”向挽歌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明明是很和谐，也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场景，傅承勋心里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火升起。 “向挽歌，你说话都不会看着别人吗？你向家大小姐的礼貌都哪里去了？” 向挽歌拿着勺子的动作僵住。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向大小姐？向大小姐是我吗？”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向挽歌，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呵呵。”向挽歌轻笑，却不直面的回答傅承勋：“时间不早了，傅先生还是快吃吧。” 傅承勋胸腔堵着一团火，想发泄，但是又找不到由头。 “你今天不可以去魅色，我已经给唐璐打过电话了，你休息一天。” 目光锁定向挽歌，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通知她这样一个事实。 向挽歌放下手中的勺子，跟傅承勋对视：“我可以去上班，你为什么要跟唐璐请假？” 傅承勋大力的将手上的餐具丢在桌子上，声音很大：“向挽歌，我发火，你是觉得我没有脾气吧，你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我或者是反对我的决定？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 向挽歌脸色一变。 傅承勋u却直接推开椅子起身，在离开之前，只留下冷冰冰，没有一丝凉意的一句话。 ＂向挽歌，我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你可以质疑的人。＂ 文姨站在餐桌旁，自傅承勋发了一顿火走了之后，向挽歌就一直坐在餐桌前。 第220章 莫洵来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她感冒刚好，情绪又不是很好，文姨有些担心，犹豫之下，还是走上前。 “向小姐，你的身体刚好一点，还是去卧室躺着吧。” 向挽歌没有反应，依旧挺直了脊背坐在餐桌前。 文姨想了想，再次开口：“傅先生说话的语气，动作是有些过分了，但他的初心还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不要跟他置气了。” 向挽歌脸上神情淡淡，语气轻缓，像是无意的低喃：“文姨，你说，这江城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文姨愣了愣，随后立即回答：“马上就是除夕了，除夕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按照江城往年的情况来看，这寒冷天，应该很快就到头了。” 向挽歌抬起腿，整个瘦弱的身子都缩在那张小小的椅子上：“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都看不到春天的气息呢？”为什么她能看到的，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呢。 文姨唇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找不到一个字。 …… 这一天，向挽歌最后还是听傅承勋的安排，没有执着的去魅色。 傅承勋为人，她用血淋淋的事实看清了。 这个男人，冷酷无情，最是讨厌人不听他话的，她就算再想去魅色，也得忍着。 不能去魅色，又躺不住，向挽歌索性让文姨准备了躺椅，让她在卧室靠近阳台边上的地方晒晒难得的太阳。 冬天的太阳不晒，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躺着躺着她竟然有了一丝困意。 文姨接到傅承勋电话来卧室看向挽歌有没有睡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身体消瘦，脸色带着病态白的女人，靠在躺椅上，双眸紧闭。 “傅总，向小姐在在躺椅上睡着了。” 文姨恭敬的回答。 那端，傅承勋站在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听到文姨的话，他深邃的眸子一缩。 早上，他带着怒气出门，她竟然还能这般安心的入睡？ “我走后，她就没有问起我？”、 文姨隐隐的感觉到傅先生有些生气，但想到向挽歌的反应，最后还是如实说了。 “没有，你走后，向小姐就一直坐在卧室，也没有说什么话。” “什么都没有？”话出口的瞬间，傅承勋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大正常了。 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 “好了，没有就没有吧，我挂电话了。” 不耐的说完这话，傅承勋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奇怪了，向挽歌怎么的，跟他又什么关系？ “扣扣……” 卧室门被敲响，傅承勋拿着电话，语气低沉。 “进来。”门口处，莫洵探出一个脑袋，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傅承勋。 语气有些小心：“你这明显很不悦的语气，让我开始后悔，我刚才敲门了。” 傅承勋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你可以选择，门关上，转身，离开。” 莫洵撇撇嘴，拉开门走进去。 随意的沙发上一躺，视线落在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傅承勋身上：“怎么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我们傅总了？” 第221章 良善之人，又怎么会成为好友 傅承勋沉得骇人的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莫洵捂住嘴巴，想了想，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好吧，把你烦心的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傅承勋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帮我参考，呵。” 莫洵笑：“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啊？” 傅承勋不语。 莫洵突然坐直身体，兴趣十足的看着傅承勋：“向挽歌，是在你那里吧。” 傅承勋回头看他，眸色暗沉。 “你提她做什么？” 莫洵笑：“怎么，提提都不行，再怎么说，也是你前妻，是我曾经叫了嫂子的人。” 傅承勋薄唇紧抿。 莫洵接着说：“我看那天，她跟那个临城来的沐一航走的很近，她是不是跟沐一航在一起了？” 傅承勋突然转身，双眸冷的像是猝满寒霜一般。 “谁跟你说他们在一起了？” 莫洵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会让傅承勋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说，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谁跟你说他们在一起了？”傅承勋脸色铁青，语气沉沉。 “没有谁说啊，我就是那天晚上看到他们挺亲密的，所以就问了这么一句。” 看傅承勋又不说话，莫洵试探的问：“你似乎对她跟沐一航在一起这个说话极为排斥？” “我有什么好排斥的，只不过是在想，她这样恶毒，心狠手辣的女人，沐一航怎么会看上她，那天晚上，只不过是沐一航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 沐一航有什么理由在他们面前逢场作戏？ 莫洵细细打量着傅承勋的神情，男人面部紧绷，神色比起刚才有了一些缓和，但还是带着一丝薄怒。 莫洵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呢，这位老友一直都是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就算他提到向挽歌，他的表现有些激动，但说起来，也算是正常的。 “哎，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向挽歌是不是在你那里啊？” 傅承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莫洵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啊，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他很讨厌向挽歌？ 傅承勋眸色深沉：“对，我讨厌她，甚至是恨她，她害死了思璇，四年牢狱怎么够偿还，我要把她放在身边慢慢折磨，她休想得到自由。” “这样啊，也是。” 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然，他们怎么能成为好朋友？ “对了，我之前让你去查，沐家让沐一航来江城发展，除却表面上的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吗？” 莫洵摇头：“沐家人做事，向来都干净谨慎，目前什么都没有查到，沐家似乎真的就只是像表面这样，只想在江城发展影视行业。” “你信吗？” 傅承勋不咸不淡的一句反驳却把莫洵逗笑了：“承勋，兄弟之间，你问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傅承勋冷声回答：“沐一航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这样的简单，这个人，极其善于伪装，表面和善，其实心机深重。必须要查清楚他来江城的目的。” 第222章 傍晚醒来，顾暖阳来了 莫洵点头：“我知道，我会继续查的。” 傅承勋颔首，转过身之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搞清楚他接近向挽歌，是真的只是喜欢向挽歌，还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 向挽歌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早已落下，文姨又给她加了一床毯子。 她坐直身体，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胀的脑袋，拿开身上的毯子，穿上鞋子，去浴室洗漱了一番之后，她方才下楼。 刚走到楼梯脚，就闻到了一阵的香味，她以为是文姨在做饭，径直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文姨，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吗？我……” 向挽歌没有说完的话止住，看着站在厨房，正在前前后后忙碌着的顾暖阳，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小歌起来了。” 顾暖阳还是那副温婉亲近的长辈样子。 向挽歌点了点头：“伯母，你怎么过来了？” “我闲着没有事情，说是过来看看你，结果正好撞到你生病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很多了，谢谢伯母关心。” 顾暖阳笑的温和：“那就好，你脸色不好，我给你熬点鸡汤补补，正好也给你做顿饭。” 向挽歌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了，但是看到顾暖阳满满的热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回去了。 “那就辛苦伯母了。” “不辛苦不辛苦。”顾暖阳看着她：“你脸色还不是很好，要不要去客厅坐着休息一会？” 向挽歌摇头：“不用，我在这里陪着伯母说说话就好。” 顾暖阳欣慰道：“你啊，还是那么的懂事。记得当念，你跟承勋还是夫妻的时候，你医院的工作随后都忙得不得了，但你还是经常抽出时间去看我，陪着我说话，你虽然是儿媳妇，但是对我，比承勋那个儿子还要体贴亲近。” 提到跟傅承勋的那段婚姻，向挽歌脸色有些微的变化，说话的语气，也不似方才那样轻柔了。 “伯母对我好，我也对你好，那是应该的。” “我哪里对你好啊，小歌，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当年要是我能够劝住承勋，你后来就不会经历那么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啊。” 顾暖阳语气有些哽咽，因为是背对着的，向挽歌无法看清楚她的脸。 她站在门口，身躯僵硬。 但出口的话却还是平静无波。 “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再提的必要了。”谈了，大家都不开心。 顾暖阳回头看她，眼眶红红的：“小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伯母。”向挽歌突然开口：“不要说对不起，当年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可是我是承勋的母亲，他那么对你，我……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愧对你啊。” “伯母。”向挽歌语气突然变重。 她定定的看着顾暖阳，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向顾暖阳传达一些内容。 半响，她僵硬转身，语气有些客气，但是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清冷 第223章 忆起往事，深入骨髓 “伯母，你是你，傅承勋是傅承勋，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三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怎么都是不合适的。” 从顾暖阳自己的角度，这三个字她没有必要说，因为她从没有欠下她什么。 若是顾暖阳从傅承勋的角度…… 傅承勋对她做的事情，是毁灭性的痛苦，他毁了她的人生，毁了他们向家，这些事情，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解决的。 对不起，太轻了，轻到她听到这几个字，心里不会觉得好受，相反，心里深处的恨意会一点一点积累，她只会更加的恨傅承勋，更加的铭记傅承勋对她做的所有事情。 …… 傅承勋是晚上6点来到别墅的，进来看到顾暖阳也在，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向挽歌想，应该是顾暖阳提前给他打过电话。 “回来了。”顾暖阳之前跟向挽歌提起旧事时候的悲伤已经被她掩饰。 看到傅承勋走进来，她温声开口，语气跟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 向挽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思绪没来由的纷杂。 “妈。”傅承勋对着顾暖阳打了声招呼。 “嗯，厨房里面还有个汤，我去看看，你们坐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暖阳转身去厨房了，傅承勋收回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向挽歌身上，原地站立数秒，他迈开步伐朝着向挽歌坐的地方走去。 “感冒怎么样了？”他坐在到向挽歌对面的沙发上，语气淡漠，情绪深藏。 “差不多好了。” “今天睡了一天？” “嗯。” “妈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三点多。＂ 一问一答，到这宣告结束。 傅承勋坐姿随意，一只手搭在沙发上边缘，视线落在向挽歌的脸上。 她微微垂着头，他问一句，她回答一句，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看似很配合！ 可是他却莫名讨厌这副样子的她。 没有再在客厅多待，他径直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向挽歌从傅承勋站起，到他上楼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脑袋中回响起刚才傅承勋说的话。 是啊，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很普通的一句话，她为什么心却一下一下的，传来钝痛的感觉。 就因为傅承勋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那一句“妈什么时候到的？” 她曾以为，曾与傅承勋的那三年婚姻，除却一身伤痕之外，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是是在傅承勋那句话出口，脑海里翻涌而至的回忆让她差点窒息。 从前，她工作忙，不能每次都给傅承勋做饭，傅承勋又对吃的很挑剔，仅仅是那三年，家里就换了好几个做饭的阿姨。 顾暖阳心疼傅承勋吃都吃得不开心，经常会来家里给他们做饭。 而每次傅承勋下班回来，只要她在，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妈来了吗？”“妈什么时候来的？”一类。 她曾以为，不论傅承勋说什么，都无法再牵动她的思绪，但是就在刚才。 傅承勋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她眼眶酸涩。 第224章 不识好歹，她本就是 原来，有些记忆，真的是深入骨髓啊。 …… 晚餐过后，顾暖阳就走了，跟傅承勋一起。 在走之前，问了一下向挽歌关于除夕的事情。 “挽歌，你跟你弟弟，就两个人，过这个除夕也太孤单了，要不你带着你弟弟来老宅过吧；。” 向挽歌本是低着头的，听到顾暖阳这话，才恍然想起来，距离除夕就只有五天了。 想了想，她拒绝了顾暖阳：“我们就不去麻烦伯母了，我弟弟身体还在恢复当中，除夕应也是不能离开医院的，我们姐弟就随便凑合着过一下就好。” “这样，要不你看过你弟弟之后过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人在国内，除却我跟承勋两个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向挽歌拒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真的不用了，伯母，我想陪着我弟弟。” 顾暖阳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不情愿，她还想开口，却不想，傅承勋却突入沉声开口：“妈，走吧，时间不早了。” “承勋，你劝一下小歌啊。” 傅承勋寒眸扫了向挽歌一眼：“不识好歹的人，妈你费这个心思做什么。” 留下这么一句话，傅承勋就带着顾暖意离开了。 文姨站在一边，看向挽歌一直沉默不说话，担心她是在生闷气，犹豫之下还是开口：“向小姐，傅先生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不要跟他计较。” 向挽歌抬起头，看文姨，忽地轻笑：“我生什么闷气呢，我哪里有什么资格生他的气呢，而且我本来就是他说的那种人。” 文姨神色复杂：“向小姐，你不要这么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向挽歌眸中都是寒凉：“我怎么不是呢？” 文姨：“向小姐，以前我不知道你跟傅先生真实的关系，不知道你们曾经是夫妻，我曾经以为你是傅先生的情人，我跟你说起来，你也从来不反驳，也不害怕我在心里怎么想你。向小姐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了，虽然我不清楚你跟傅先生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一直都坚信，向小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即使你很多时候都不喜欢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即使你经常都是一副冷情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你有你的苦。” 向挽歌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眼眶难受得不行，她索性抬起头看天空。 “文姨，你说，我有离开的一天吗？” 文姨睁大双眼：‘向小姐想离开这里？’ 这…… 傅先生要是知道…… 得是多大的怒气？ 那箱，向挽歌收回目光，却不再多说什么。 “好了，文姨，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迈步直接离开，留下文姨一个人站在门口。 回到卧室，向挽歌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沐一航之前给她的那张支票。 支票被傅承勋捏的皱皱巴巴的，她一点一点的抚平。 向煜在康复了，她最难的时间过来了。 第225章 记忆中的人，苏晚 她只需要挣够钱，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傅承勋了。 对，她能离开的，即使离开，不能忘记所有所有，不能忘记入狱之痛，不能忘记右手被毁之痛，不能忘记跟傅承勋婚姻三年的点点滴滴。 但她有时间不是吗？时光漫长，她总有一天，会过好的不是吗？ …… 次日一早，向挽歌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向煜打了电话。 问了向煜的身体情况，确定向煜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正常，才收拾了出门。 坐上出租车，系好安全带。 前面的司机回头看她：“小姐，你要去哪里？” 向挽歌低着头，语气轻缓：“城西的建设银行。” 城西。 向挽歌一个人坐在建设银行的大厅，手里，是刚才她从银行取出来的东西。 她头往后靠，神思慢慢地就飘回到了两年前。 ——挽歌，我先出去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我在江城城西建设银行给你留了东西，你出去之后，先去拿东西。 ——时间很紧迫，我就说这么多，记住，一定要去城西，一定要去拿我给你留下的东西。 脑海里，最先响起的是一道沉稳中透着紧张的女声，随后，一个清晰的身影浮现在脑袋中。 那是一个冷艳中透着倾城绝色美女，也是她监狱生活中，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也是给她再一次生命的人。 她叫苏晚。 苏晚，向挽歌心里重复的叫着这个名字。 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她却只知道她叫苏晚，她是什么人，家是哪里的，为什么会入狱，她什么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出狱这么久了才来这里。 看着手上的信封，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打开了。 ——挽歌，有机会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从监狱里面出来了，恭喜你，获得新生。 我不知道你是在我走了之后多久，才看到这封信的，但是我猜测，如果不出意外，我现在一个是在欧洲。 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短期不能去江城，所以我们短期之内是无法见到了，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在欧洲，我一切都好，请你等我，我一定会早一点回到江城，带你走的。你一定照顾好自己，等我。 苏晚信的内容到此彻底结束。 向挽歌拿着信的手下意识收紧。 片刻后，她慢慢松开，起身，离开。 晚晚，你没事就好，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只希望，再次归来的你，除却记忆中美的不可方物，但却时时悲伤到深夜痛哭的你，你还能变得更加坚强。 …… 魅色。 向挽歌刚走进去，之前跟她一起合作的何文就找到了她。 “向挽歌，204包厢的人亲自点名让你去送酒。” 向挽歌刚换好工作服，闻言，眉头皱起。 “点名说了是要我去送吗？” “嗯。” 向挽歌沉思半秒：“知道那包厢里的人是谁吗？” 何文犹豫了一下：“跟上次我跟你一起去的那个包厢里的人是同批人。” 第226章 是与不是，希望是她想多了 上一次？ 向挽歌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片刻便想起，是向心雨。 “叫我去的那个人是不是向心雨？” “嗯。” 向心雨突然叫她过去，是为了什么，她几乎不需要多想，就明白了。 “何文，那个是我父亲在外面的小三养的女儿，她一直都对我有意见，这么跟你说吧，我上次打了她一巴掌，她现在点名让我去，一定是想要报复我。虽然说单打我不一定打不过她，但是现在，那个包厢都是她的人，我去了，就是送上门去挨揍。” 何文没有想到，向挽歌跟那个向心雨有这么多的纠葛，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去吧，你这样去了也不好，你去另外一边的包厢吧。” 向挽歌感谢的弯腰：“谢谢你，何文，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璐姐照顾的人，我帮着你一点，也是应该的。” 何文走了，向挽歌也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魅色是声色场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里是厉泽尧的地方，向挽歌有想过，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频繁的遇到这位江城新贵。 但却没有想到，这频繁会达到这样的程度。 就像此刻，看着不远处，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厉泽尧，她眸色一点一点的复杂。 这是这几次遇到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厉泽尧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再跟着那个女人。 厉泽尧显然也是看到了她，但是，在经过她的时候，男人脚下速度不减，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向挽歌心里轻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叫住了厉泽尧：“厉总，怎么说也是见过好几的了，怎么，连跟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厉泽尧脚下步子顿住，但却未回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向挽歌神情愣了愣，随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厉总能跟傅先生成为朋友，还真是有原因的啊，您二位在一起，肯定很是休惺惺相惜吧，毕竟你二位，性子还真是有很多的共同点啊。” 一样的嚣张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说话冷的彻骨。 “你对傅承勋有想法，去找他，不要来我这里刷存在感，我不是沐一航，我对你这样有前科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厉泽尧沉声说完，就准备接着离开。 “厉总应该是误会了，我叫下厉总，并不是想跟厉总谈傅先生，而是有那么几句话，想要问问厉总。” 看着厉泽尧停下，回头看着她，向挽歌脸上扬起一抹轻笑：“前几次见到厉总，厉总身边都跟着一个女人，不知道那位女人是厉总的什么人？” 厉泽尧眸色深邃，脸上有一丝不耐：“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些我这些？向挽歌是吧，你以为你是谁？” 向挽歌脸上笑意不减：“我不是谁，我只是想要问问而已，怎么，厉总不想多聊吗？” 厉泽尧幽深不可测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身上的威压瞬间压得向挽歌喘不过气。 男人没有再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第227章 再次遇到，被收拾了 盯着男人的背影，向挽歌也不再叫住。 脑袋里，想起苏晚当年说过的一句话。 ——挽歌，我来江城，是来找一个姓厉的男人，但是，我被算计了。 姓厉的男人？ 江城，无论是她入狱之前，还是入狱之后，都只有厉泽尧一个姓厉的，身份尊贵的。、 遇到厉泽尧，让她想起了苏晚曾经说过的话，所以她才会在出狱这么久，去了城西的银行。 她原以为，苏晚会在信了提到些什么关于那个姓厉的男人的一些事情。 可苏晚却一个字都没有提，只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她有些头疼，厉泽尧身边随时都有一个女人。 她希望是她多想了，厉泽尧不是跟苏晚有关系的那个姓厉的男人，不然，苏晚的感情，得是多么的痛苦啊。 收起复杂的思绪，向挽歌迈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但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向挽歌看着带着一群人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向心雨，心里暗叹一声。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向心雨？而且还是带着一群人的向心雨。 她捂着脸，小心翼翼的转身，只希望向心雨没有看到她。 可是她还没有多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向心雨的声音。 “站住。” 向挽歌脊背挺直，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没一会，向心雨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真的是你，向挽歌。”向心雨盯着向挽歌，神情带着嘲笑。 向挽歌抿了抿唇。 既然躲不过去，她便迎上去。 “怎么，向心雨，你来我这里，是想再挨一巴掌吗？” 向心雨脸色有些难堪，想到那天在包厢，向挽歌打她的那一巴掌，她的心里，就被所有的怒意填满。 她攥住向挽歌的右手，语气讥诮：“向挽歌，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不去我的包厢，怂了？”向挽歌看了一眼被向心雨攥住的右手，使不出力气，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心里无声苦笑，脸上却是冷若寒冰：“我怂了？向心雨，你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了不起了点，我不去你的包厢，是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所以觉得没有必要搭理你的话，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吗？” 向心雨瞪大了眼睛，她定定的看着向挽歌，说话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向挽歌，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随着向心雨这句话落下，本来距离向挽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那群人，突然上前，跟向心雨一样，直接将她一个人团团围住。 向挽歌抬眸看着面前，明显是常年混迹社会的女人们，手握紧，脸上的神情却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 “怎么，向心雨，是准备跟这些人一起动手？” 向心雨脸上神情得意：“向挽歌，那日你在包厢打了我一巴掌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会还回去的。” 向心雨不像是开玩笑，向挽歌心下一紧，若是向心雨一个人还好，这么多人，她根本不能安全的抽身。 第228章 绝不低头，她没有打错 她看了一眼周围，有一些来洗手间的人，但都是见惯了这种场合的人，没有一个人管她。 “向心雨，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魅色，江城最大的声色场所，你在这里打了人，你觉得，魅色的人会轻易的放过你这样闹事的人。” 向心雨笑的肆无忌惮：“向挽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说了，这里是魅色，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以为会有人管你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那个向家大小姐？” 周围传来一阵一阵的嘲笑声。 “是啊，她以为她是谁啊，一个劳改犯，一个身上背着杀人罪名的人，有人会替她出头？” “是啊，我说这样的人，还真是看不清楚现实。” “谁说不是呢，心雨，她那天不是打了你吗？来，我们帮你还回去。” “把她拖到洗手间去。” 随着向心雨的这句话落下，向挽歌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抗，整个人就被这群人蛮横的拖到了洗手间里面。 两个女人死死的按住她的头，向挽歌想要挣脱，但是刚一使出力气，那两个女人就扯着她的头发。 锥心的痛让向挽歌闷哼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得意的看着她：“向挽歌，你倒是继续得意啊，继续嚣张啊？” “啪”的一巴掌，向挽歌整张脸都被向心雨打偏到一侧。 向心雨的力道很重，跟那天她打她的力道一样。 “怎么样，疼不疼？” 向心雨伸手攥住她的下巴：“那天你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疼痛？” 向挽歌紧紧的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即使知道她那天的那一巴掌会引来向心雨的报复，即使知道，以她的现在的情况，应该做的是个向心雨低个头，让她放过她。 但是，在看到向心雨那张小人得势的样子，她还是倔强的偏过头。 向心雨对她母亲，对她弟弟出言不逊，就是再来一次她也会将那一巴掌甩出去，她不会低头，绝对不会。 向心雨也没有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保持着这份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的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怒意。 “向挽歌，我看你活腻了，凭什么，你这么落魄了，凭什么你还是这副样子？” 向挽歌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向心雨眼里的怒火。 她突然轻轻地笑了：“向心雨，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区别，我就算现在落魄了，我也是向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的母亲，是温婉有教养的人，不像你，一个小三养的私生女，即使现在被向云天带到家里，登堂入室了，你跟你母亲还是改变不了原生的那股低贱，特别是你，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一个暴发富一般，虽然有点钱，但是每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乡土气息味十足。” “啪啪啪……”连续好几个巴掌，打的向挽歌眼冒金星。 “向挽歌，你给我再说一遍。” 第229章 生死之间，他来了 向心雨激动的大吼，明显，向挽歌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让她怒到了极致。 向挽歌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手刚放到上面，就疼得她抽了一声。 “向挽歌，现在，在爸爸身边的是我们母女，而你呢，你妈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而你，带着你的弟弟苟延残喘，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向挽歌偏着头看向心雨：“向心雨，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你一辈子都只是一个私生女。” 向心雨气到面部表情都狰狞了。 “向挽歌，你逼我的，大家一起上，给我好好地收拾她。” 随着向心雨这一句话落下，向挽歌双手被人控制住：“说话这么难听，看来应该让你好好地清醒一下脑子。” 不知道是向心雨在哪里认识的人，下手特别重，说完这句话直接将她的头按到面前的洗手池里面，开光打开的瞬间，向挽歌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寒冷的天气，这水的温度低到吓人。 她的头被人死死的按住，她努力挣扎，却怎么都逃不开。 脑子越来越迷糊，就在她想，自己不会真的就要这么被向心雨给弄死在这洗手间了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大力的踢开。 按住她的人松开了手，她因为无力，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刚才被按在水里的窒息感宛如恶魔一般紧紧的缠住她。 傅承勋视线扫向她，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颤抖得离开的样子。 他大步上前，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怎么样？” 向挽歌脸色苍白，抬头看着蹲在她面前，神色寒冷的男人。 她动了动唇，慢慢启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艰涩：“没事。” 傅承勋深邃的双眸落在她身上，许久，他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 在离开之前，傅承勋的视线在向心雨身上停留了几秒，但就是那几秒，却让向心雨胆战心惊，脸上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女的，也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傅承勋。 “心雨，傅承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把你那位姐姐带走了？” “是啊。”其中一个女人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我看他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不会找我们报复吧。” “报复，不会吧，向挽歌可是害死了他的心上人的人。” “谁知道，你看他刚才那恐怖的神情。”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心雨突然很不耐烦：“好了，就她，一个劳改犯，傅承勋会为了她大动干戈？不会的。” 几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向心雨这么笃定的样子，也没有再说。 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向心雨让他们做的，向心雨都不担心，他们担心什么？ 所有人都走了，洗手间只剩下了向心雨一个人。 她回想着傅承勋离开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身体止不住的缩了一下。 傅承勋的手段，四年前，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带走了向挽歌，还那般看着自己？ 他不会真的在乎上了向挽歌，不会真的来找她的麻烦吧？ …… 第230章 选择不穿，可以别穿 从洗手间出来，傅承勋就一路抱着向挽歌来到了魅色的顶楼。 向挽歌身上都因为刚才的挣扎湿得彻底，此刻，即使是靠在傅承勋的怀里，她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看到傅承勋没有出魅色，反而朝着楼上走。 她颤抖着声音问：“傅承勋，你要去哪里？” 傅承勋低头看了她一眼，但却一言不发，脚下步子不减。 向挽歌开始挣扎了起来。 “傅承勋，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傅承勋手下的力道就越重，仿佛要把她骨头都捏碎了一般。 就这样，两人一个使劲的挣扎，一个一直不为所动，来到了一个豪华的房间。 向挽歌人被傅承勋丢在卧室的床上，她冷的抱紧了双臂。 视线却不自觉的打量着面前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豪华的套房，里面什么都有。 看傅承勋从进来就熟练样子，她想，这里应该是傅承勋在魅色的专有套房吧。 魅色是厉泽尧的地方，那日在包厢里，她看傅承勋跟厉泽尧关系似乎挺好，会在这里有专属的房间，倒也不是多意外的事情。 在她思索的这片刻，傅承勋已经从衣柜里面找出了一套衣服给她。 “去洗澡。” 向挽歌愣愣的接过手里，一看就是傅承勋自己的衣服。 “有别的衣服吗？” 让她穿傅承勋的衣服，她怎么都觉得是莫名其妙，而且，还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男人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薄唇轻启，吐出冷漠的话语：“你要是不穿，可以就这样裸着出来。” 向挽歌：“……” 好吧。 是她多嘴了，傅承勋是什么人，给她衣服就不错了，她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没有再多说，向挽歌迈着虚弱的步伐，朝着浴室走去。 她身体基础本来就不好，必须要赶快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不然，她这刚好的感冒，估计就又要复发了。 …… 向挽歌洗完澡出来，傅承勋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向挽歌默了默，还是迈步走到了傅承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穿的是傅承勋的衣服，一套休闲的运动服，穿在傅承勋身上是十分合适的，但是穿在她身上，却大的不像样，总有种的莫名的不协调。 坐在沙发上，抬起手碰了碰已经红肿起来的双颊，疼意顿时蔓延看来。 她扯了扯唇角，刚把手放下去，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开口。 “过来。” 向挽歌低着头：“我就坐在这里就好。” “向挽歌。”傅承勋语气加重，明显已经有了不悦。 向挽歌想了想，最后还是迈步走过去，在傅承勋身边坐下。 “抬起头来。” 向挽歌搞不懂傅承勋要做什么，她抬起头，却看到傅承勋不知道什么事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烟，拿在手里的，换为了一些处理伤口的医用药品。 向挽歌神情愣住，她僵住身体，看着傅承勋缓慢而笨拙的动作，看着他抬起手，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嘶。” 脸上传来的刺痛拉回向挽歌飘远的思绪。 第231章 铭记于心，一刻都不敢忘 “嘶。” 脸上传来的刺痛拉回向挽歌飘远的思绪。 她眸色寒凉，看着傅承勋这一系列的动作。 “傅先生突然这么好心，是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了吗？” 傅承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加重手上的力道。 “向挽歌，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是吗？我以为我主动问起，傅先生应该是比较高兴的。” 脸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意，向挽歌却扬起一抹惑人的笑。 傅承勋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向挽歌，你还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向挽歌脸上的笑凝住瞬间，而后笑意更加明显了。 “没有办法，这一路走来，傅先生对我的所作所为，都让我铭记于心，一刻都不敢忘，以至于现在看到傅先生对我这般，我都忍不住有其他的想象。” “是吗？那你还真是厉害。”男人讥讽。 向挽歌不甚在意，语气也压得很低：“是啊，没有办法，有些东西，真的是一刻都不敢忘啊。” 傅承勋如墨一般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向挽歌感受到了，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 傅承勋，你的亲近，不会让我觉得心暖，只会让我心里想起在监狱的那些个日日夜夜。 傅承勋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上东西，丢到了向挽歌面前，让向挽歌自己处理。 而他，则是走到了落地窗前，思绪，没来由的纷乱。 向挽歌是医生，处理这么一点小伤，对于她来说，只是片刻的时间。 她很快就处理好了，收拾好急救箱，去浴室洗了个手。 再出来的时候，傅承勋还是站在落地窗前。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拿出电话，她拨通了唐璐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挽歌。” 向挽歌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傅承勋，语气放低：“璐姐，我在魅色顶楼，傅承勋专属房间里，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能帮我送一套衣服上来吗？” 电话那端的唐璐沉默了一秒，随后应下：“嗯，我知道了，你等着，我过会就给你送上去。” 向挽歌轻轻的嗯了一声：“麻烦璐姐了，我在这里等着你。” 挂断电话，向挽歌抬起头，却正好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来的傅承勋四目相对。 男人眸色暗沉，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洗手间跟那些人纠缠？” 向挽歌想到傅承勋会问起，抿了抿唇，她将心里准备好的解释说了出来。 “那些人当中，有一个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上一次，我们在包厢起了一点争执，刚才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她就带着她身边的人跟我报复了。” “你爸爸的私生女？” 向挽歌点头。 “就是那个长得跟你有点像的？” 向挽歌扯起唇角：“傅先生，我很讨厌那个女人，如果可以，能请你不要把我跟那样的人说出像这个字吗？” 傅承勋冷哼一声：“你还挺有脾气的。” 向挽歌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 第232章 避重就轻，极度不悦 傅承勋接着问：“你们上一次在包厢起了争执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还有，怎么起争执的，让她至于这样的报复你？” 向挽歌心里暗笑，什么时候起，这样的事情，她也要给傅承勋说了。 就算她说了，他在意吗？指不定，还要说她把自己看的太了不起了。 “那天在包厢，我打了她一巴掌。” 她缓声开口，直接忽略了傅承勋话里前面的那个问题。 “打了她一巴掌？”男人眼眸半眯。 向挽歌点头：“对。”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 她也不畏惧：“傅承勋，我有我的底线，她向心雨出言不逊，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傅承勋沉默半响，再开口，声音低沉：“为什么，明明知道她们有那么多人，还要站在那里给他们打，你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向挽歌轻笑。 是啊，如果不是傅承勋来了，她是不是会被向心雨的那群朋友直接按在洗手池里，窒息而死？ 如果不是傅承勋来了，向心雨是不是真的有能耐将她整死？ 想到这里，她突然掀唇浅笑：“后果似乎并不重要，毕竟，傅先生来了不是吗？” “向挽歌，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他就是极度的讨厌她这副粉饰太平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她却总是能够做到在回答她的时候，避重就轻。 傅承勋眸色严寒，脸色紧绷。 向挽歌一点一点的收起脸上的笑意。 在看着傅承勋的时候，她眸中有暗光流转。 “傅先生这是为挽歌担心吗？” 傅承勋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闪过。 他转过身，背对着向挽歌，语气蚀骨一般的冷。 “我担心你？是我担心你，担心你就这么死了，担心思璇无辜惨死的仇无法再继续报下去了。” 向挽歌心脏猛的一缩，密密麻麻的痛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钻进她的心里，然后一点一点蔓延，分布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可她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傅先生还真是担心的多余了，傅先生不放话，我怎么敢死呢，是吧，毕竟，我弟弟的生命还握在傅先生手上呢。” “你知道就好。”男人语气生硬。 向挽歌却不想再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她在沙发上坐下，左手又下意识的去抚摸自己的右手：“傅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在洗手间遇到麻烦的？” “你想多了，我不知道你在洗手间遇到麻烦，我只是听厉泽尧说，在洗手间那边看到了你，想到我妈让我告诉你，改天她要跟你一起去看你弟弟，就去那边找你，结果就听到魅色的人说你被一群人拖到洗手间了。” 原来是这样。 向挽歌了然。 “没想到魅色也还有这样好心的人。” 向挽歌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 傅承勋转过头来看她：“向挽歌，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向挽歌唇角微勾。 “怎么，我要对傅先生说一声谢谢吗？” 第233章 救过之后，不是谢谢吗 “我救了你。” “救了就要说谢谢吗？” 向挽歌反问。 眼看着傅承勋不悦的再次转过身，她眸中有寒光闪现。 傅承勋，亲手把我的推到这步田地的是你，让我经历许多的也是你，谢谢两个字，我可以对世间所有的人说，但那所有的人当中，决然是不会有一个你。 你对我做的，足以让我终生记恨，这样的恨，不是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可以消散的。 …… 唐璐的办事能力很强，向挽歌在房间等了没一会，她就送来了衣服。 “挽歌，这是你要的衣服。” 向挽歌接过唐璐手上的袋子。 “谢谢璐姐。” “不客气。”唐璐眼神往房间里面看。 向挽歌不着痕迹的往中间站了站，挡住唐璐的视线。 唐璐讪讪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话里带着明显的好奇：“你跟傅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遇到点麻烦，衣服都湿了，所以来他这里洗个澡。” 唐璐点头，没细问是什么麻烦。 “你的脸怎么了？” 向挽歌摸了摸脸：“这个啊，没事，就不小心碰到了。” 明显的巴掌印却说是不小心碰到？ 唐璐沉默了一秒，还是没有多问。 既然向挽歌不愿意说，她多问也不好。 “行，那就这样，我先下去了，你把衣服换了吧。” “嗯，辛苦璐姐了。” 唐璐离开了，向挽歌关上门，重新回到房间里。 傅承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落地窗前走了过来。 看到她手里的袋子，男人目光顿了顿。 “唐璐送来的？” “嗯，我刚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男人哼了一声：“你跟她关系倒是很好。” 向挽歌摸不透他的意思。 “是啊，谁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从高高在上的向家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劳改犯，还是一个被废了右手的劳改犯，整个江城的人都避我如蛇蝎，可只有唐璐，只有唐璐愿意几次三番的给我帮助。我不跟她好还跟谁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向挽歌的语气压的很低，似乎这些话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傅承勋目光落在她的头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低着头。 而他呢，一开始的时候，他会很生气。 可是到了后来，他开始慢慢的去想，想她低着头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习惯性的唇角勾起，是不是带着嘲讽，是不是表面平静，心里却在问候他全家。 毕竟，她是真的在恨他。 多早以前，她就说过，他在恨他，恨不得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到过他，恨不得，从来没有爱上过他。 可是，凭什么呢？ 爱是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的吗？ 她为了爱他，不择手段的嫁给他，甚至害死了秦思璇，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却说放弃。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甚至是很讨厌。 “换了衣服赶紧走。” 他转过身，不看她，语气明显的不耐烦。 向挽歌抬起头，不再看傅承勋，直接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向换完衣服出来，手里拿着穿过的傅承勋的衣服。 傅承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笔记本，似乎是在处理文件。 她无声低笑，还真是有意思啊，江城首富，名利双收的人，却每日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收起思绪，她将手上的衣服放在了沙发上。 “我换好了，先走了。” 向挽歌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向挽歌低头默了默。 回头看着男人：“傅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衣服穿脏了就丢在那里吗？” 盯着沙发上，前后穿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衣服，她只觉得头疼。 “傅承勋，你身份尊贵成这样，一个衣服，你找人洗一下就行了，你还非得为难我了是吧？” “自己弄脏的，自己洗了给我。” 向挽歌扶额，站在原地半响，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她快步走到沙发前，将沙发上的衣服装起来。 “行，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帮你洗好了还给你吗？我这就带回去，洗了还给你。” “手洗。” 向挽歌无语，提着手里的衣服，快步离开。 身后，傅承勋眸色暗沉，目视着向挽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泽的电话。 “喂，傅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傅承勋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声线冷冽。 “向挽歌有个妹妹，你去调查一下，然后，收拾一下她。” 电话那端的苏泽缄默一秒，而后小心翼翼开口：“收拾一下的意思是？” “你看着办，只要不把人弄死就好。” “好的，傅总。” “对了，还有她平时结交的人，也一并收拾。” “好。” 苏泽应下，心里却疑惑，傅总怎么会突然对向心雨这样的人动手？ …… 在之后几天里，向挽歌都生活得很平静，傅承勋在忙着他公司年会的事情，沐一航似乎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凡之前跟她来往得比较多的人，似乎都在忙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除夕这天，向挽歌早早的就出了门。 江城对春节很看重，所以市里的年味十分的浓重。 向挽歌坐在出租车上，出租车司机一脸的疑惑：“这都除夕了，小姐你还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不是我，是我弟弟，他生病了，不能出院。” 司机很是惋惜的样子：“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你们其他的家人呢？” 向挽歌轻笑摇头：“我们没有其他亲人了，就只有我跟我弟弟两个人。” “对不起啊，小姐，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了。” 伤心事吗？ 只有他们姐弟，虽孤独，但总好过虚伪的亲情。 向挽歌买了很多的东西去医院，因为是除夕了，医院里面人很少，向挽歌一路来到向煜的病房。 向煜本来是在看书，看到她走进来，放下了手上的书。 “姐来啦。” 向挽歌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床头柜上，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向煜：“嗯，今天是除夕，我们姐弟，应该要在一起过。” “除夕了啊，这么快。” 向挽歌拿了凳子坐在床前：“是啊，时间还真是快，这个寒冬，终于算是要过去了。” 姐弟俩说了会话，医生就来查房了。 “向小姐来了。” 向挽歌轻轻颔首：“嗯。” “来，我给你弟弟检查一下，如果康复得好，你们姐弟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毕竟，今天是除夕不是。” 医生笑的和蔼，向挽歌从椅子上站起来：“可以吗？我可以带着我弟弟出去吃饭吗？” “等我检查看看。” 在医生检查的时候，向挽歌就一直站在边上耐心的等着。 “嗯，恢复的很好，我看了，可以暂时出去一下，就一天，晚上必须要回到医院来。”医生这话，对于向煜跟向挽歌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真的可以吗？那需要注意些什么？” “就正常的就好，其他的，不用我多说，向小姐应该也知道吧。” 向挽歌点头：“我明白了，医生，我晚上会送我弟弟回来医院的。” “嗯，行，你们去过你们的除夕吧。” 向挽歌送医生出病房，折返回来的时候，向煜已经从病房上下来，拿着自己的衣服朝着洗手间走去。 向挽歌笑着摇头，向煜年纪还小，在医院待了这么久，肯定闷坏了。 这下可以出去了，肯定是很开心的。 没一会，向煜就换好了衣服出来。 看惯了向煜穿病服的样子，现在看到他穿的自己的衣服，清秀的少年样让向挽歌眼眶有些湿润。 她的弟弟，本就该是这样的啊，可是因为生病，却要一直在医院这样的地方。 老天，有的时候还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姐，我们出去吧。” 向煜拉着向挽歌的手，语气很开心。 向挽歌欣慰的点头：“嗯，走吧。” 姐弟两人离开病房，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向挽歌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向煜，随后拿出手机。 当看清楚打电话来的人时，向挽歌脸上神情微愣，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沐先生。” 她轻声开口，语气淡淡。 “你现在在哪里？” 沐一航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向挽歌沉默一秒。 “医院门口，我弟弟可以出院一天，我现在带着他出去外面。” “这样，正好，站在原地等着，我过来接你们。” 向挽歌下意识皱眉：“你没有回去临城？” 沐一航低低的笑出声：“我为什么要回临城。” “今天是除夕，你的家人都在临城。” “所以我就要回临城吗？” 沐一航的反问让向挽歌不再说话，她发现，她跟沐一航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或者应该说，是沐一航的脑回路太新奇了。 除夕夜，但凡有家的都会选择回家，回到家人的身边，除非是像她跟向煜这样，被亲生父亲扫地出门的人。 她一直不说话，沐一航也不在意。 “你们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们。” “不用了。”向挽歌几乎想都没有深想就拒绝了。 “沐先生，我弟弟难得可以出医院一天，我很珍惜这段时间，请你不要来捣乱可以吗？” “向挽歌，你弟弟难得出医院，还是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想带着你弟弟，随便找个地方度过这个节日吗？” 沐一航说话就是这样，明明是很轻缓的语气，却总是能够直接的说到她心里，让她当下无法反驳。 “我在去你弟弟医院的路上了，你们等着。” 沐一航在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滴的一声，向挽歌才放下电话。 “姐，谁啊。” 向煜看到她接完电话之后，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主动开口问。 向挽歌回神：“没，就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朋友?朋友姐你怎么叫他沐先生？” 向煜很聪明，向挽歌知道简单的回答肯定忽悠不了他。 “他叫沐一航，是临城沐家的人，前面那段时间，突然来到江城发展，我们因为傅承勋，就认识了。” “姐你跟他的关系是很好的那种吗？” “不算，这个人城府很深，看起来随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清风霁月的样子，但心机深沉，算计人的时候跟傅承勋有得一比，这样的人，不能深交。” 向煜皱着眉头：“既然这样，姐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让他来接我们？” 向挽歌想了想：＂沐一航，不能深交，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理。” 向煜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机智。 一下子就明白了向挽歌的话：“姐是说，这个人得罪不起吗？” 向挽歌点了点头，带着向煜到医院门口的椅子下坐下。 “我们坐着等吧。” 向煜低头沉默了许久，突而抬头：“姐，沐一航能不能帮我们把欠给傅承勋的钱还给他？” “怎么会这么问？”向挽歌回。 “我就是觉得，欠傅承勋还不如欠沐一航，傅承勋是姐姐心底深处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痛苦，把他的钱全部都还了，我们就离开江城去临城，然后我们再一起还沐一航的钱。” 向挽歌目光轻浅的落在向煜身上，语气低低的：“你说的这些，你觉得我没有想过吗？如果是一个可行的，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去做呢？” 向煜不说话，向挽歌也不介意，接着往下说。 “沐一航心思深沉，为什么要装作一副无害的样子，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来接近我，因为他有目的，因为，他想利用我。小煜，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傅承勋跟沐一航都不是简单的人，从傅承勋到沐一航，未必是好一个的结果。我往后只想带着你，好好地生活，不想再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了。” 向煜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沉淀许久，他把手放在向挽歌的手背上。 “姐，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明白你的感受，以后，那些话我不说了。” 向挽歌没有再说话，她说的这些，向煜能理解就好。 第234章 顾暖阳来电，邀请吃饭 沐一航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向挽歌跟向煜等了半个小时，他就开着那张拉风的法拉利来到了医院门口。 车子稳稳地在医院门口，沐一航从驾驶位上下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向挽歌。” 向挽歌带着向煜从坐椅上站起来。 看着穿着浅褐色大衣的沐一航，她面色平静：“来了。” 沐一航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怎么，听这话，是很想见到我，都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吗？” 向挽歌无语：“沐一航，我弟弟在这里，你能收敛一下你这口无遮拦的样子吗？” 沐一航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向煜：“向挽歌的弟弟？” “我是向煜，沐先生好。” 沐一航点了点头，态度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淡：“走吧，上车。” 沐一航走到副驾驶旁，想到什么，又走到了后座，打开车门。 让向挽歌跟向煜坐到后座里面，他才走到驾驶位。 车子驶离医院门口，向挽歌跟向煜对视了一眼。 “沐一航，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沐一航声音还是惯常的轻淡：“到了你就知道了。” 向挽歌：“……” 向煜有些担心的看向向挽歌，向挽歌知道他担心些什么。 沐一航这个人心思从来都是难以预测，别说向煜担心了，就是她也是担心的。 但既然决定坐上沐一航的车，再多的担心，也就是多余的了。 她给了向煜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过一会，她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向挽歌拿出来看了看，是顾暖阳的电话！ 拿着电话，她愣住了。 一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她才接起电话。 “小歌。” 电话里传来顾暖阳温婉的声音。 向挽歌低着头，语气压得很低：“伯母。” “你在哪里呢，小歌。” “我在医院。”向挽歌不动声色的撒谎。 “这样啊，你弟弟的情况还是不能离开医院吗？” “嗯。” “那你晚一点能来傅家老宅，我们一起吃个饭。这大过节的，你在医院，伯母不忍心啊。” 顾暖阳的话带着感慨，悲情，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小心翼翼。 向挽歌沉默了许久，再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 “不了，伯母，你们吃就好，我还要在医院陪着我弟弟。”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向挽歌思绪流转，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力道，手指开始泛白。 “这样啊，那伯母也不勉强你了，小歌，伯母只是希望，能够在一些方面，竭尽所能的弥补一下你。” 向挽歌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那伯母挂电话了。” 电话没一会挂断了。 向挽歌却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动作，脸色不是很好。 “姐，怎么了？” 向煜握着她的手，担心的问。 向挽歌抬起头，语气有些生硬：“傅承勋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暖阳阿姨？” “嗯。” “她说什么了？” ＂她让我去傅家吃饭，我拒绝了。＂ 向煜沉默片刻。 “她对你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 第235章 她好不好，只有他不知道 向挽歌又低下头：“应该是愧疚吧，她回到江城以来，好几次都约我见面，或者是到别墅来找我，应该是想要弥补一些什么吧。” “弥补，傅承勋当年对你做那样的事情，你刚失去孩子，就被傅承勋残忍的送到监狱里面，一待就是四年之久，这是弥补两个字就能解决的吗？当年，妈苦苦求傅承勋，求暖阳阿姨，可是呢，傅承勋对妈，态度恶劣，见都不耐烦见妈一面。暖阳阿姨呢，除了对不起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做。” 向煜情绪激动，语气很不好。 向挽歌明白他的心理。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 “她只是傅承勋的母亲，傅承勋尊敬她，爱她，但是不代表会顺从她所有的事情，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向煜面色紧绷：“姐，我就是不希望你跟傅承勋有关的所有东西，再一直的保持着联系。” 向挽歌轻声安抚：“我知道，你看我刚才就拒绝了她不是，我们没有来往过多。” 向煜没有说话，前面，沐一航却淡淡的笑出了声。 “向挽歌，看不出来，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弟弟说话你倒是听的很。” 沐一航的声音让向挽歌回神，这里还有一个沐一航呢。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漠声开口：“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向挽歌嗤声：“是，你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不过向挽歌，这傅承勋的母亲，对你倒是殷切。” 向挽歌秀美微蹙：“沐一航，你怎么一提到跟傅承勋有关，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 嘲讽的话倒也没有让沐一航生气，他语气轻松：“对，我就是提到傅承勋就兴奋，特别是看到你脸色越来越差的时候。” “沐先生……” 眼看着向煜就要因为沐一航的话发怒，向挽歌摇了摇头。 “沐先生的癖好还真是常人不能比。” 说完这话，向挽歌也不再说话。 多跟沐一航交谈一下，她都觉得，心累到不行。 …… 傅家。 挂断跟向挽歌的电话，顾暖阳的视线落在坐在她对面的傅承勋身上。 神情很是无奈：“我刚才给小歌打电话了。” 傅承勋手里拿着笔记本处理着文件。 听到向挽歌三个字，他放在电脑上的动作顿了顿。 而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清淡，听不出情绪如何。 顾暖阳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打电话是想让她来家里吃饭，但是她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回绝了我。” “她不来便不来，你多问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想说，我多问了做什么，承勋，你真的要对她一路这么残忍下去吗？” “妈。” 傅承勋骤然合上笔记本，看着顾暖阳，语气虽然还是尊敬，但脸上显然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四年前，你维护她，四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的维护她，在你的心中，她向挽歌真的就那么好吗？” “她好不好，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我们其他所有人都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被那个秦思璇给蒙蔽了双眼，才将她害到如此田地。” 第236章 有的时候，只是习惯了 “妈，思璇已经死了，你还要这么说吗？我就想不明白了？她的向挽歌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袒护偏袒她？” 顾暖阳连连摇头：“什么是偏袒，我对她从来都不是偏袒，我只是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妈只是不想让你在往后的将来悔恨终生。有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习惯了，习惯了去讨厌小歌，习惯了以为你自己爱的是那个秦思璇。” 傅承勋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顾暖阳叹了一口气：“算了，四年前这些话我就对你说过无数次了，你从未听进去，这大过节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顾暖阳便站起身，去厨房帮忙了。 客厅，傅承勋坐在沙发上，想着顾暖阳说的话，想着这段时间跟向挽歌的相处。 他敛起神情，眸色深幽，里面有不自觉的暗光流转。 …… 沐一航带着向挽歌跟向煜去的是一个很高级的海边餐厅，整个餐厅一个人都没有，不难猜出，沐一航肯定是把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 向挽歌面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暗暗的笑了，真是有钱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啊，哪里像她，连进入这样的高档餐厅都没有钱了，更何况是包下整个餐厅。 “坐吧。” 向挽歌跟向煜在位置上坐下。 沐一航径直坐到了她边上。 向挽歌有些不太自在，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这里是你包下来的？” “不是，这里是厉泽尧的地方，要来这里吃饭，我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这清场应该是他做的吧。” 原来不是他。 厉泽尧？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向挽歌心里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姓厉的人那么少，厉泽尧是不是真的是苏晚说的那个人。 服务员进来点菜，沐一航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始点了起来。 服务员离开，向挽歌低头沉默半秒，再次抬头。 “你跟厉泽尧关系很好？”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沐一航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似乎对这个厉泽尧很感兴趣。” 同样的话，前不久唐璐也问过她，向挽歌想了想。 “看到他还为了你清场了，就随口问问。” “真的只是随口问问？”沐一航目光灼灼。 她低下头，将落在脸上的发丝拿开，语气淡淡的：“不然呢，我还能有其他的企图不成吗？” 沐一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响，他启唇淡语：“厉泽尧是整个江城除了傅承勋之外最有权势的人，我向他开口了，他怎么都会给我这么一个人情。” “那他具体是哪里人，又是为什么来的江城，你知道吗？” 沐一航摊手：“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人来的，至于他是哪里人，具体的也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是内地的人，内地所有的富豪，有些手段能力的，我都调查过了，都是没有这个人的。” 向挽歌手握紧。 她还想问什么，但沐一航明显不想再多聊这个事情的样子。 第237章 过度逞能，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小子，你的病好得怎么样了？” 他看着向煜，一副随和的样子。 向煜不喜欢沐一航这副样子，他沉着声音开口：“我有名字，我叫向煜，请不要小子小子的称呼我。” 沐一航轻轻地笑出了声，后背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随意：“噢？你这性子，倒是跟向挽歌挺像的。” 向煜抿着唇不说话。 向挽歌看不得沐一航这样调侃向煜，她瞪了一眼沐一航：“沐一航。” 沐一航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沐一航虽然说话虽然一直都是那副不中听的样子，但也没有太过分。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沐一航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是他都没有接。 向挽歌几次看到，都没有多问多说，只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好了，吃好了吧。” “嗯。”向挽歌点了点头。 沐一航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吧，我跟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向挽歌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我要送我弟弟回去了，你自己去走吧。” 沐一航凝视她一秒，而后不由分说，直接攥住她的手，带着她朝着外面走去：“我请你跟你弟弟吃饭，你就这态度？” 向挽歌挣扎不开：“沐一航你放开我。” 沐一航不为所动。 她急了，看着向煜。 向煜也从位置上站起来，但说出的话却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姐，你跟他去走走吧，我就不去了，海边风大，我在这里等着你。” 向挽歌眸色复杂，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跟着沐一航朝着外面走去。 海边，风的确有些大，向挽歌身体不好，她第一时间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但是她早上出门的时候，以为要在医院待一天，也没有穿太多，此刻就算是拉紧了衣服，还是很冷。 她手握紧，放在嘴边哈着气。 突然，一件衣服盖到了她的身上，她脚下步子停住，转头看沐一航。 男人脱下大衣后，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毛衣，看到她把视线看过去。 男人若无其事的开口：“怎么，这就感动了。” 向挽歌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突然抬手，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丢到沐一航怀里：“还给你，我不需要。” 沐一航唇角带笑，将衣服拿在手里。 片刻，又将衣服披到了向挽歌的身上：“不需要？我看你都要冻死了，向挽歌，这样的事情，你还逞能，这不叫坚强，这叫自个找罪受。” 向挽歌：“……” 最后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没有执着的把身上的衣服还给沐一航。 走在海边，因为是过节，人还是挺多的，有大人，小孩，老人。 看着那些个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笑意的人，向挽歌心里微暖。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跟向煜这样的无家可归，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过的这么不幸福。 “怎么的，羡慕了？”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沐一航漫不经心的开口。 向挽歌收回视线：“我会羡慕，很奇怪吗？” 沐一航突然停下步伐。 第238章 书上有说，女人都喜欢浪漫的东西 向挽歌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你也会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羡慕了？” 向挽歌无声轻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沐一航，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觉得我坚强，自负，还是觉得我明明都惨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故作一副很不得了的姿态？”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起来？”沐一航跟上她，声音温淡。 向挽歌低头淡笑：“只是很好奇，好奇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我心里啊？”沐一航拖长了尾音，突然神秘的笑了起来：“你在我这里，就是向挽歌，没有什么其他的。” 向挽歌脚下步伐微顿，转过头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沐一航的脸上。 四目相对，她试图看清楚沐一航眼里的深意，但沐一航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走吧，前面好多人，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沐一航说完这话，就朝着前面走去，没有再停下来。 向挽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沉。 “向挽歌，你看，前面有小孩在放烟火。” 沐一航突然拉住她的手，向挽歌下意识缩手。 “沐一航，你松手。” 沐一航回头狐疑的看她一眼：“向挽歌，你不是吧，就是牵一下手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向挽歌脸色很不好，语气生硬。 “沐一航，我们一不是多年挚友，二不是男女朋友，牵手这样的动作，怎么都不该发生在我们身上。” 沐一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响，他松开她的手，脸上却沾染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向挽歌，有一天，你会主动的把手伸到我面前，让我牵的。” 向挽歌咬住下唇，一个字不说。 沐一航也不在意，他走到海滩边的椅子上坐下，姿态随意。 “向挽歌，你喜欢烟花吗？” 向挽歌神情微顿：“问这个做什么？” 沐一航朝着她招了招手，她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女人都喜欢带有浪漫色彩的东西，比如说鲜花，比如说昂贵的化妆品，比如说烟花。你呢？” 向挽歌视线落在不远处，在家长陪同下快乐的玩着烟花的孩子，视线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 “你看的那是什么书，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喜欢吗？” 沐一航语调轻松，似乎只是随口聊聊，向挽歌视线不移，回答的有些敷衍。 “你说的那些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才会喜欢的东西，我结过婚，坐过牢，这样的我，能够生活下去已经是奢侈了，怎么会再去奢望这些跟我有着很大差别的东西呢。” “真的？” 向挽歌刚想回答是真的，沐一航却淡然一笑：“那是我误会了，我看书上写的说，女人喜欢这些东西是天性，不论到了什么年纪，都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的，看来是书上描述有误。” 向挽歌垂着的手有些僵硬。 “傅承勋没有让你跟他一起过除夕？” 第239章 刻骨铭心，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在她沉默的这片刻，沐一航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上神情有了片刻的凝滞，随后，她轻轻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报复对象而已，你觉得他会让我跟他一起过这么重要的节日。” 沐一航视线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俊逸的脸庞上，一双幽深如寒潭的黑眸中深邃不已。 “我以为他会让你一起，毕竟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婚姻。” 刻骨铭心，向挽歌收回视线，低着头。 静静的，片刻后，她慢慢启唇，语气低低的：“是啊，刻骨铭心，但是啊，这刻骨铭心只是对于我，而不包括傅承勋。” 沐一航没说话。 良久，他移开目光，突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向挽歌，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傅承勋的？” 向挽歌回忆了一下：“很久远的事情了，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沐一航视线灼热，向挽歌避不开。 “我十五岁那年，他跟她母亲一起来我家拜访我母亲，我站在坐在院子里看医书，他就那么闯入了我的视线。” 之后，一眼万年，她再也放不下那个傅家的孩子，此后，除却钻研医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那一年，她如愿嫁给他，本以为一场爱恋终于得到了回报，可是后来，入骨的伤害，失去孩子的痛，入狱的痛，失去右手的痛。 她才明白，原来，嫁给傅承勋，不是到达彼岸，而是一切痛苦的开端。 想到这里，向挽歌突然觉得眼睛胀痛，她心里微嘲，兴许是海边的风太大了，才让她这样。 “就因为这样，你就爱上了他？”沐一航嗤了一声。 “就是这么简单地事情，你对他感情那么深，我还以为，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很了不起的大事情呢。” 向挽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在爱上他以前，我也以为，爱是轰轰烈烈的，爱是惊天动地的，可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爱是很简单的，我爱他，只要看到他，我就很开心，有他在的地方，我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你还真是爱惨了他。” 向挽歌笑，眸底却是寒凉一片。 “是啊，曾经的我，还真是爱惨了他啊。” “曾经？你现在不爱他了？” 几乎在沐一航话落下的瞬间向挽歌笑出了声：“在你看来，我向挽歌有那么犯贱吗？在他把我害到如此田地了，我还会爱他？” 沐一航抿唇不语，盯着她的脸，又看着她的眼睛。 向挽歌不喜欢这样的审视，稍稍别开了眼。 沐一航却低低的笑了。 向挽歌，若真是不爱了，你为什么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若真是不爱了，你又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否认呢。 经年的感情，看来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 向挽歌跟沐一航重新回到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送向煜回到医院。 沐一航本来要送她回去的，但被她拒绝了。 她指了指他拿在手里的手机。 第240章 深夜惊吓，跟谁在一起 “你的手机一直在想，有人找你有事情，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沐一航语气随意：“行，那我帮你打车。” 站在路口，帮向挽歌打到了车，目视着向挽歌离开，沐一航才收回视线。 看了一眼手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他收起脸上的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鹜。 他接起电话，一边开口，一边朝着停在一边的法拉利走去。 “找我有什么事情？” “……”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我要一直待在江城。” “……” “好了，不要跟我说这些，告诉他，不要总是给我打电话，我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 “好了，挂了。” …… 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收到了向煜的短信。 ——姐姐，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你也要开心，春节快乐。 她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姐姐也很开心，春节快乐。 回复了这么一条之后，向挽歌收起手机，江城的年味很重，这个时候，市里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 看着绚烂夺目的烟花，向挽歌视线移不开。 一年，总算是过去了，只愿，来年，她能如愿的带着向煜离开这里。 别墅门口，向挽歌付完钱，打开车门下车。 别墅没有开灯，文姨在几天前就放假了。 她摸索着走进去，打开客厅的灯。 “去哪里了？” 突然响起的冷漠男声，吓得向挽歌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她手放在心脏处，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傅承勋。 “傅先生，你不开灯，突然来这么一声，是想吓死我吗？” 男人抬眸看她，声音比刚才更冷：“我问你去哪里了，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向挽歌默了默。 “我在医院陪着我弟弟过除夕，我之前跟伯母在电话里……” “砰……” 水杯砸到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止住了向挽歌未说完的话。 她全身僵硬，看着怒火持续升腾，宛如一个撒旦一般的男人。 “在医院陪着你弟弟？向挽歌，你敢骗我？”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说点什么。 傅承勋却突然站起身，修长的腿迈着步伐朝着她走过来。 挺拔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向挽歌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 男人伸出手，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我打电话到医院，医生说你带着你弟弟出去了。” 向挽歌心里一紧，傅承勋叫竟然打电话去医院了。 她双手握紧，声线平静，语气缓慢：“我跟我弟弟出去吃了个饭，怕你知道，觉得我擅自做主，所以就没有跟你说，抱歉，是我的错，这样的事情没有下次了。” 她的态度很诚恳，收起了所有的反骨，活生生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人。 傅承勋攥住她下巴的手稍微松了一些：“跟谁吃的饭？” “就我跟我弟弟。” “没有别人了？” “嗯。” 男人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其他的痕迹。 第241章 莫名感动，还能坚持多久 向挽歌竭力的掩饰着，表现出一副淡然坦诚的样子。 许久，男人松开了攥住她下巴的手。 “向挽歌，我不喜欢被欺骗，更不喜欢被人瞒着，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向挽歌绷着的精神总算是有了一点缓和。 傅承勋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要是让傅承勋知道，她是跟沐一航一起吃饭，依照这男人一贯的行事作风，定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所以，关于，沐一航，她一个字都不能提。 傅承勋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向挽歌的视线却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去厨房，拿了扫把来，将地上的东西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看着男人一直坐在沙发上，向挽歌犹豫了一秒，主动开口：“傅先生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跑来这边一趟，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在这里了吗？” 男人薄唇紧抿，双手交叉，姿态矜贵器宇不凡。 被漠视了的向挽歌撇了撇嘴，没有多说。 “傅先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我卧室了，时间不早了，傅先生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话，向挽歌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站住。” 她刚上了一个台阶，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向挽歌脚下步伐停住，眸中有一抹寒光闪过，但也只是片刻，转身之时，她的情绪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傅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说你可以上楼了吗？坐下。” 男人声线冷冽，面色冷漠。 向挽歌低头沉默半响，最后还是迈步走到傅承勋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向挽歌才注意到，傅承勋面前有一个很大的食盒。 “这是什么？”他问。 男人眼眸都不抬一下，语气低沉：“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伯母带的？” 向挽歌带着疑惑，打开食盒。 却被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给惊到了。 里面全部都是一些她喜欢吃的菜，而且这个食盒采取了精妙的设计，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菜。 她目光愣愣，情绪一下子五味杂陈。 “这是我妈给你做的。” 向挽歌反应有些慢的点了点头。 拿起放在一边餐具，开始缓慢的吃食盒里面的东西。 她吃的很慢，一个是因为之前吃过东西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复杂的情绪让她根本无法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吃上面。 之前，她为了拒绝顾暖阳的邀请，甚至不惜撒谎，可是顾暖阳却在体谅她之余，还给她做了吃的。 顾暖阳对她，是真的好，她知道，但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心思才这般的复杂。 顾暖阳时傅承勋的母亲，她从心里就不想多加接触，可是顾暖阳这么几次三番的对她好，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对顾暖阳这样的好漠视多久。 半个小时后。、 “吃这么一点，向挽歌，你是吃着玩的？” 向挽歌刚放下餐具，耳边就响起了傅承勋带着薄怒的声音。 第242章 前前后后，不一样了 向挽歌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傅承勋。 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傅先生，你不觉得你跟你母亲，性子差别很大吗？” 傅承勋冷眸扫过来：“你要说什么？” 向挽歌脸上神情散漫随意，她一边站起身，一边开口：“我只是奇怪，母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一个性子温婉好相处，善解人意，另外一个，暴戾成性，动不动摔东西，发火，生气，真真是。 “傅先生，我有点累了，可以先上去洗个澡吗？” “你不守岁？” 守岁？ 向挽歌抿唇淡笑：“守岁这么无聊的事情，傅先生觉得我会做吗？” 傅承勋不说话，视线死死的盯着向挽歌。 向挽歌也在看着他，她在笑，很浅很浅的笑意，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他眸中的暗光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与向挽歌结婚三年，她们曾一起度过三个除夕。 外人眼中，向挽歌张狂高傲，是个天才医生。 但就是这样一个她，每一年除夕都会有一个习惯。 每年的除夕，吃完饭之后，她都会坐在客厅，看着春晚，执着的守岁。 那时候，他讨厌她，从她这个人到她做的那些事情，连带着也一样反感她这样幼稚的行为。 记忆里，他曾不止一次对她挖苦讽刺。 可是每一次，她都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守岁是一个多么吉利的事情。 ——傅承勋，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妈说了，守岁，是对来年的一种期待，是一种虔诚的行为。 脑海里闪过她跟他据理力争的样子，也有他至始至终都冷漠相待的样子。 可就在刚才，她却将他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眸中色彩由明转暗，几番变化。 向挽歌并不知道傅承勋心里这复杂的变化，见傅傅承勋一直不说话，她轻声提醒：“傅先生，我要上去洗澡了。” 傅承勋收回有些深陷的思绪，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他突然说：“坐下，陪我看春晚。” 向挽歌像是看什么异类一样看着他：“傅先生，你还好吧，陪你看春晚？”要知道，傅承勋可是从来都不看春晚的。 她又难免想到从前的傅承勋了，那三年的婚姻里，他总是对她冷眼相待，就连一年一次的春晚，她诚心恳求他都从不陪着她一起看。 “对，我要看春晚，你把电视打开。” 向挽歌：“……” 本着不想在这大过节的日子惹怒傅承勋，让自己不好过的原则，向挽歌静默数秒，还是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春晚早已经到了后半段，此刻，正在表演的节目，是一个小品。 向挽歌侧眸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男人，语气不敢显露一丝不悦。 “傅先生吗，这就是你要看的春晚。” 男人双手交叉，正正的坐着，俊逸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惯有的冷意。 向挽歌讪讪的收回目光。 强打起精神看着电视上的节目。 一分钟后。 傅承勋：“这是什么弱智的小品，也可以上春晚这么重要的节目？” 向挽歌：“……” 五分钟后：“这主持人是什么水平，怎么说话是这个样子，连最基本的表达都有问题，还做春晚的主持人？” 向挽歌：“……” 第243章 新春伊始，你是没有拖鞋吗 五分钟后 傅承勋：“这主持人是什么水平，怎么说话是这个样子，连最基本的表达都有问题，还做春晚的主持人？” 向挽歌：“……” 忍，要忍。 二十分钟后。 傅承勋：“这小白脸是谁，就这唱歌的水平，也可以上春晚，现在春晚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这次，向挽歌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傅承勋，你要是不想看，可是现在上楼，左拐，回卧室睡觉。” 真是的，要看的是他，一直在边上哔哔的也是他。 她原本不想看的，被他强迫着看起了兴趣，他却凭实力影响着她。 傅承勋下颚紧绷，侧过头来看着她：“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向挽歌气到表情都模糊：“傅承勋，看春晚是温馨，享受的，你要求这么高，你倒是去看好莱坞大片啊，你在这里看春晚做什么？” 傅承勋？ 她没有叫傅先生，而是直呼傅承勋。 傅承勋没有再说话，薄唇紧抿。 向挽歌没有预料到，傅承勋竟然会选择沉默。 视线落在傅承勋俊逸的侧脸上，凝了几秒。 之后的时间里，傅承勋没有再说话。 向挽歌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还是因为后面的春晚让他没有什么可以吐槽的点了。 但傅承勋的安静，并没有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春晚上，看了没有一会，她的眼皮就开始垂下来…… 电视画面里，春晚主持人在说着结束语。 傅承勋转头看坐在身边的人，结束了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映入眼里的就是女人熟睡的一幕。 睡着了的她，脸上少了平日里那副冷嘲的模样，平静姣好的面庞，显得她多了一丝温和。 视线一瞬不瞬的盯了许久，傅承勋移开目光，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 起身，站在沙发前，顿了数秒，他俯下身，将早已熟睡的女人抱起，朝着楼上走去。 …… 次日清晨。 向挽歌醒过来，卧室里面暖意洋洋，有太阳光照进来，她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从落地窗前洒进来的光线，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许多。 她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 拉开窗帘，入目的是一个久违的好天气。 向挽歌张开双手，尽情的感受着。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声响，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刚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傅承勋。 男人没有再穿古板的西装，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修长笔直的双腿，精壮的身躯，还有那张刀削斧凿一般完美的面庞，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 这个男人，自四年前跟她离婚之后，就是江城许多女人都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想来也真是可惜了，心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 收起纷杂的思绪，向挽歌勾唇淡笑：“傅先生，早。” 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顿了半秒，迈开步子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向挽歌，你是没有拖鞋吗？” 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峻，向挽歌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脚丫。 第244章 问起昨晚，你梦游上来的 抬起头朝着傅承勋冷笑了一下，她快步跑到床边，想要穿鞋。 但是床边没有自己的拖鞋…… 向挽歌站在床边愣了一会，抬起头，扯起一抹笑看着傅承勋。 “傅先生，有个问题，挽歌想请教一下。” 男人惜字如金：“说。” “傅先生，昨晚是你抱我上来的？” 她昨晚，好像看春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男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只留下不含任何温度的一句话：“你梦游上来的。” 向挽歌：“……” …… 向挽歌洗漱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傅承勋已经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了。 看到她下来，男人抬头瞥了一眼，有淡淡的收回视线，仿若没有看到什么人一般。、 对于傅承勋这么冷淡的态度，向挽歌早就习惯了。 她撇了撇嘴，朝着厨房走去。 坐在客厅，傅承勋听到厨房零零散散的传来声响，他抬起头，就看到向挽歌正背对着他，在忙着一些什么。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藕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大衣。 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突然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她。 那个时候他在江城的地位刚刚稳定下来，整天都在傅氏集团忙碌，她还在学校上学。 傅氏集团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她的学校则在郊区。 但是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傅氏集团找他，每一次来，都是精心的打扮过。 他很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不喜欢她这样粘着他。 所以，他每一次都很排斥她。 有一次她过来的时候，下雨了。 她没有带雨伞，到公司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那一天的她，也像今天这样，穿着很文艺的裙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满脸的局促与不安。 ——傅承勋，我来找你的路上下雨了，我没有带伞，钱包被人偷了，我没钱买雨伞。 ——你是向家大小姐，这副样子，不觉得是在作践你自己吗？ ——傅承勋，我怎么就是在作践我自己呢，我是来见我喜欢的你啊。 那时，他对她，是由内而外的厌恶，连她的喜欢也一起讨厌排斥。 往事浮现，傅承勋放下手上文件，轻轻的揉了揉眉心。 他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想起一些跟向挽歌有关的过往。 …… 向挽歌在厨房待了二十分钟左右，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面。 她的胃不好，不能不吃早餐，就算只是一碗很简单的面，也好过不吃。 坐在餐桌前，向挽歌慢慢的吃着碗里的面。 面前放着手机，上面有两条消息，一条来自沐一航，一条来自祁宁。 前者是。 ——新春快乐。 后者是。 ——若快乐太难，愿你一生平安。 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拿起手机，没有理会沐一航的短信，她点开祁宁的短信，给他回复。 ——不多的几条祝福，唯有你是最懂我的。 放下手机，继续吃着面。 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第245章 指使煮面，脑子抽了 手上的动作愣了半响，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傅承勋：“傅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向挽歌，你当我是空气？” 阴鹜的表情让向挽歌心累，到底是谁当谁是空气？ 她强自扯起一抹笑：“傅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把话说的具体一些，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看到我吗？煮面只煮你一个人的。” 向挽歌看了一眼面前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再次抬头，脸上神情淡淡。 “我煮的面很普通，傅先生确定要吃吗？” 男人不说话，算是默认。 向挽歌无奈，只好起身，再次前往厨房。 幸好刚才她下面的时候，多下了一些。 “诺，傅先生，你要的面。” 将手上的面放在傅承勋面前，向挽歌这才坐下。 拿起筷子，她继续吃着自己的面。 半响，她抬起头，目视着面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男人。 “傅先生。”她耐着脾气开口。 男人不说话，视线落在她身上。 向挽歌：“你要是嫌弃，大可一开始就不要过来折腾我。” 说完这话，她便低下头，带着满腔的愠怒吃着碗里的面。 嫌弃她的面？不想吃？ 那刚才巴巴的过来，强迫她给他煮面，是有病还是存心折磨她还是怎么的。 不知过了多久，向挽歌无意抬头。 傅承勋正优雅的吃着她煮的面，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 她手上的动作僵住，她没有想到傅承勋会真的吃她煮的面。 这是她随手做的，文姨走了好几天了，别墅里面没有什么食材。 这样的一碗面，傅承勋竟然真的会吃。 映入向挽歌脑子里的第一想法，不是自己煮的这碗面有多好吃，也不是感动，而是…… 傅承勋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十分钟后。 向挽歌再抬头，傅承勋已经把碗里的面已经全部吃了。 她有些惊讶：“你全部都吃了？” 男人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向挽歌：“……” 好吧！ …… 吃完那极其简单的一碗面，收拾好厨房出来。 拿起手机，上面又多了几条信息。 祁宁：算了吧，我要是懂你，就不会看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爱傅承勋了。 祁宁：人呢，哪里去了。 向挽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傅承勋。 开始跟祁宁聊起天来。 她：被资本家劳役了。 祁宁：资本家没有回傅宅陪着他母亲？ 她：昨晚半夜来别墅的，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又是看春晚，又是逼着我给他煮面的。 祁宁：嗯……的确是有些神经的操作，你说，他是不是长期被工作压垮了？ 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 她正准备再回复，对面的男人突然阴沉沉的开口。 “手机是你的命吗？” “……” 沉默了一秒，她笑意盈盈的问：“傅先生，大初一的，你不出去玩玩吗？” 不出去玩，在这待着碍她的眼，影响她的心情。 男人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放下文件，径直走到她面前，将她拽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出去，我满足你。 第246章 出门之后，海边 话落，不由分说的牵着她，朝着别墅外面走去。 向挽歌：“……” 她哪句话表达了自己想要出门？ 她只是想要他快点走，不要在别墅里管着她这样管着她那样的。 一个小时后。 向挽歌看着面前巨大而豪华的游艇，双手叉腰，斜睨着傅承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双手放在裤兜，冷峻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 “你不是说你要出门吗？” 向挽歌：“……” 还真把要出门的这个责任推到她身上来了？ “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你就知道了。” 向挽歌眯着眼睛，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无奈的把左手伸过去。 两人朝着游轮上走去。 向挽歌视线不免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个豪华的游艇。 站在游轮上的人看到了她的好奇，主动的迎上来。 “这位小姐，是不是对这个游艇很有兴趣？” 向挽歌看了看傅承勋，又看站在面前似乎是工作人员的人。 “你要给我讲讲？” 工作人员笑得一脸和煦。 “这个游艇，是江城唯一的一艘，这个这个游艇的每一个地方，都透着精美的设计。精心设计的套房传递着明亮感观的设计理念。大厅的中央布置了一个特大号的展台。” “同时，套房最大的亮点在于它独特的私人露台，这在30米长的游艇上是前所未有的。露台高窗采用了碳纤维框架，可折叠展开，并从下部的甲板直接延伸出来，在无任何支柱遮挡的情况下，这一新颖的设计使露台拥有更为开阔的视野，海天一色的美景尽收眼底。” “听你说，这游艇还真是了不起。” “小姐，你进去体验一下也就清楚了。” 向挽歌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 “我能问一句，这么独一无二豪华的游艇是谁的？” 工作人员目视着她身边的傅承勋，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 向挽歌瞬间明白，含着笑侧眸看了一眼傅承勋，她不再多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站在傅承勋身边。 傅承勋没有说什么，直接拉过她的手，就朝着游艇里面走去。 刚走到中间的大厅位置，向挽歌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说老傅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向挽歌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莫洵，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而莫洵，在看到站在傅承勋身边的她时，明显的有些惊讶。 “嫂……向挽歌。”莫洵出口的称呼临时又改了。 向挽歌笑得更明显了。 她朝着莫洵点了点头：“莫先生，好久不见。” 莫洵也点了点头。 傅承勋被莫洵拉到一边去了，向挽歌打量着面前这个豪华的大厅，看来那人说的没有错，这还真是一个极为奢侈的地方。 视线落在正前方，向挽歌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变化着。 那里，厉泽尧难得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从她跟傅承勋一起进来到现在开始，男人都没有抬头过一刻。 似乎，他们在他的眼里，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第247章 当初，还是你把人家送到监狱去的 注视几秒，她慢慢地收回视线。 那端，莫洵凑到傅承勋身边：“我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傅承勋阖眸之间，有淡淡的冷意：“不可以吗？” 莫洵被傅承勋着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愣了一秒。 “不是，我说，老傅，你们都是前夫前妻的了，你跟她走这么近，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吧，而且……” 说到这里，莫洵顿了顿：“当初，还是你把人家送到监狱去的。” 傅承勋黑眸暗沉，语气压的极沉：“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么多管闲事了？” 莫洵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多的改变，所以作为兄弟，我好心提醒一下你。你只是单纯的报复她还好，老傅，千万不能对向挽歌动其他的心思，你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了，你们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可能的，若是爱上向挽歌，万劫不复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傅承勋下颌紧绷，顿了一秒，他不屑的开口：“你还真是会想，向挽歌对于我，只是一个害死我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我把她放在身边，只是想要慢慢地折磨她。” “真的是这样吗？”莫洵问。 傅承勋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对，就是这样，我把她留在身边，从来都只是为了折磨而已。” …… 傅承勋再回到向挽歌身边的时候，她正坐在大厅角落的一个沙发上，那个沙发靠窗，可以看到的外面浩瀚无际的大海。 海风吹得她头发有些凌乱，她却没有要整理的意思，就保持着一个动作，似乎是在走神。 他迈步走过去，在她前面坐下，正正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什么？”他低着嗓音开口。 窗外的大海被挡住，向挽歌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 回答傅承勋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轻慢。 “没看什么，你跟莫先生说完话了？” “嗯。” 她轻轻的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傅承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半响。 他轻启薄唇：“你就不想问问，我们都聊了一些什么吗？” 向挽歌熟稔的扬起脸上常有的那抹淡笑。 “傅先生跟的莫先生是好朋友，聊点什么，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问的吧。” 傅承勋眸中暗光不自觉的变化，她一副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好奇的样子，让他有些没来由的置气。 “你不想知道？” 向挽歌轻轻摇头。 傅承勋却双手将她的脸抬起，让她跟他对视。 “你不想知道，我还偏就要告诉你。刚才，莫洵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爱上你，他说，我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还说，一旦爱上了你，万劫不复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向挽歌脸上的笑有片刻的凝滞，而后，她抬起手，覆在傅承勋的手上，脸上都是倾城的笑。 “莫先生还真是幽默，怎么会对傅先生说出这样的话呢，傅先生恨我，巴不得把我往死了折磨，怎么会爱我呢，莫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在这话上，还真是问的有些多余了。” 第248章 娱乐一下，却是暗流涌动 “你说是吧，傅先生。” 明明是很美的笑，明明说的跟刚才他跟莫洵说的那些话没有什么区别的话，可是看着傅承勋的眼里，落入他的耳中，却让他那么的不悦。 他把让自己心生不悦的所有原因都归结到他由来都向挽歌的讨厌上面。 “是，你说对了，莫洵就是在杞人忧天，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呢，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你这样的女人，只配留在我身边让我慢慢地折磨。” 向挽歌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恨她，若不是恨，脸色怎么会那么的阴郁，若不是恨，怎么会说话都那般的咬牙切齿。 她淡笑着收回手，眼里却透着丝丝的冷意。 恨着吧，她此生都不会忘记他带给她的痛苦，也不会放下心里对他深沉的恨意。 既然这样，彼此恨着彼此，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 向挽歌原本以为傅承勋带她来这游艇，这里应该会有很多人。 但是从中午到达，一直到傍晚，别墅里面都没有其他人再出现。 只有一个一直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的厉泽尧，还有时不时跑到外面看大海，时不时跟游艇上的美女服务员调调情的莫洵。 当然了，还有无所事事的她与一直在打着电话的傅承勋。 “老傅，老厉。” 莫洵突然走进来，一脸的不爽。 “我说，我们这大年初一的，也过得太过无聊了吧。” 莫洵是个闲不住的人，整日里待在游艇上闷着，他早就受不了了。 厉泽尧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细细品味手中的酒。 莫洵无奈，又把视线落在她跟傅承勋身上。 向挽歌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她垂着头，很清楚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坐着很无聊。 傅承勋恰巧接完一个电话，放下手机，他淡淡的看了莫洵一眼。 “觉得无聊，那你想做什么？” 莫洵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看着傅承勋：“要不我们来玩会麻将吧。” 玩麻将？ “就我，你，泽尧，三个人怎么玩？” 莫洵目光移到向挽歌身上：“不是还有向挽歌吗？向挽歌，你会玩麻将吗？” “我会。” “她不会。” 异口同声响起的两道声音，前者是向挽歌，后者是傅承勋。 莫洵笑呵呵的：“老傅，向挽歌说她会。” 傅承勋眸光落在向挽歌身上，显得幽深多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打麻将？” 记忆中的向挽歌，从来不碰麻将，可是刚才，她却说她会？ 向挽歌手握紧，静默了许久，她慢慢抬起头，迎视着傅承勋。 “早些时候就学会了，傅先生说我不会，是还停留在四年前吧，对啊四年前的我的确不会，可是现在不是四年前了呢。” 四年，足以改变很多的东西，没有人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原地，保持着一个样子。 四目相对，向挽歌清楚的感受到，在自己那句话落下后，傅承勋的脸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目光也变得一点一点的阴鹜起来。 “好了，刚好四个人，我们来打麻将吧。” 莫洵的话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向挽歌先一步收回目光，低下头，又恢复了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 麻将桌上，四人坐下，向挽歌坐在傅承勋的左边，右边是莫洵，而厉泽尧则坐在她对面。 “来来来，开始吧，各位说说，要打多少的。”莫洵最先开口。、 首先提到了多少钱。 向挽歌表情有些不自在，她没有钱，她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消磨时间而已。 “起底二十万。”一直不说话的厉泽尧突然说这么一句。 向挽歌眼里暗下去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起底二十万，也就意味着，如果她能够赢上那么几把，就能够还了傅承勋的钱了。 想到能够还清傅承勋的钱，她的心里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我没有钱，不能玩了。” 莫洵本就无聊得不行，听到向挽歌这句话，立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没事，你输了算我的，赢了就算你自己的。” 向挽歌眼里都是惊喜：“真的吗？” “真的，好了，开始吧。” 有了莫洵的这句承诺，向挽歌没有任何顾虑的玩了起来。 不得不说，富家子弟，上流人士玩起牌来，真的是大到吓人。 第一把，向挽歌赢了五十万。 第二把，是莫洵赢了。 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都是向挽歌。 眼看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向挽歌手心里都是汗。 “有一个人跟我说，打牌，重要的记忆力。”她堆着一脸的笑意，谦虚奉承的开口。 傅承勋沉着脸没有说话，厉泽尧还是那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只有莫洵，调侃着开口。 “看不出来，你牌技这么好。” 向挽歌不说话讪讪的笑。 又继续打了好几把，向挽歌没有再赢了。 剩余三人轮流赢了几次。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饭点。 “饿了，不打了，准备吃饭吧。” 随着傅承勋的这句话落下，这一场牌局宣布结束。 向挽歌总共赢了230万。 站起身，向挽歌正准备将自己的卡号报出去，傅承勋却先她一步开口。 “向挽歌没有卡，钱打到我这里就好了。” 厉泽尧跟莫洵没有什么意见。 向挽歌震惊的看着傅承勋，心中警报响个不停。 但是还不待她开口，坐在她对面的厉泽尧突然出声。 “向小姐是吧，我对你的牌技很佩服，我们能单独说说话吗？” 厉泽尧这一句话，直接让向挽歌所有的心思都转移了。 她指着自己，看着厉泽尧：“你要跟我单独说话？” 男人极淡的点头。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厉泽尧又问傅承勋：“可以吗？承勋。” 傅承勋视线来回的在向挽歌跟厉泽尧身上来回流转。 最后也只是说了一个嗯，就跟莫洵一起先出去了。 向挽歌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牌桌前。 对面，厉泽尧视线不移，一直盯着她。 但却一句话不说，似乎是在考验她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对面的男人终于开口。 第249章 致命逼问，她到底在哪里 “向小姐，我能问问，你的牌是谁教的吗？” 向挽歌呼吸一窒，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厉泽尧脸上。 片刻，她淡笑着启唇的：“厉先生这话问的可真奇怪，我打牌，就是看多了就会了，娱乐性的东西，还有谁教与不教一说吗？” 相比起向挽歌唇角带笑的轻松随意，厉泽尧却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但周身的气压，却是越来越低。 “向小姐，你是聪明人，不会觉得，我是好忽悠的人吧。” 向挽歌面上含着笑意。 “厉先生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怎么敢忽悠厉先生呢。”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我或许会相信，但是你是向挽歌。” 向挽歌低低的笑了出来。 “向挽歌？这三个字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吗？” “有，向挽歌，是曾经能够如愿嫁给傅承勋的女人。” 向挽歌笑容有些僵硬，这话，不就是在暗示，说她有手段，能够让傅承勋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她。 “是吗？那么我还得感谢一下厉先生了，谢谢厉先生这么看得起我。” “向挽歌，我没有时间跟你迂回，你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向挽歌摇头，脸上都是无辜的神情：“抱歉，厉先生，我还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厉泽尧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 他单手掀翻面前的桌子，一手掐住向挽歌的脖子。 “你在哪里见过苏晚，说？” 厉泽尧的力道很重，向挽歌瞬间呼吸艰难。 恐惧跟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眼里有冰冷的光芒浮现，衬得她身上的倔强与执着更加明显了。 生气起来的厉泽尧跟傅承勋一个样，就像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恶魔一样，周身散发着森寒的气息。 外面的傅承勋跟莫洵进来的时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向挽歌被厉泽尧紧紧的掐住脖子，脸色因为呼吸困难，苍白到极致。 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了一般。 而厉泽尧，则是满目猩红，冷声质问：“她到底在哪里？” 傅承勋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他快步走到厉泽尧身边，一把推开厉泽尧。 “老厉，你在做什么？” 莫洵拉住还要冲上去的厉泽尧。 傅承勋顾不得厉泽尧，及时的抱住因为失去支撑，整个身子朝着地上倒下去的向挽歌。 “向挽歌。”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与担心。 向挽歌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傅承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厉泽尧这人，还真是好手段，要是傅承勋跟莫洵不进来，她可能真的要被这个人掐死了。 缓和过来，她偏着头看厉泽尧。 莫洵拉着他，没有让他冲到她的面前来，但他还是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向挽歌，不要再跟我说你不认识苏晚，你刚才在牌桌上，出牌方式技巧跟苏晚一模一样。” 向挽歌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次她还没有说话，在她身边的傅承勋率先一步开口。 “不过就是打个麻将而已，泽尧，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厉泽尧眸色深冷：“我认错什么都不可能认错这个，苏晚不是一般人，她是最特别的的人，向挽歌刚才说的话，跟苏晚一模一样，她的风格我就是死都不会认错。” 傅承勋垂眸看向挽歌。 她垂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沉默半秒，傅承勋抬眸看厉泽尧：“她从来没有出过江城，前面几年又都在监狱里面，我看你应该是真的认错了吧。” “莫洵，带泽尧出去冷静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莫洵点了点头，带着极其不情愿的厉泽尧出去了。 瞬间，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傅承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向挽歌。 她脖子上有很重的痕迹，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倔强到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 相对缄默许久，傅承勋先一步打破沉默。 “苏晚是谁？” 向挽歌手放在脖子上，轻轻地揉着。 明显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傅承勋也不怒，他走到刚才厉泽尧坐的地方坐下：“向挽歌，厉泽尧是个什么人，还需要我再给你普及一下吗？” 向挽歌抿着唇。 傅承勋又接着说：“厉泽尧的手段到底有多少，就算是我跟莫洵都不知道，他是一个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人，刚才，如果不是我跟莫洵进来，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傅承勋的话冷酷不含温度，一句一句没有比刚才厉泽尧好了多少。 向挽歌将落到面前的头发拉到耳后，抬起头看傅承勋的时候，脸上又扬起了那抹淡淡的笑意。 “傅先生这是在帮厉先生恐吓我吗？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认识什么苏晚。” “向挽歌。”傅承勋压低声音，像是在极力的压着怒气。 “苏晚是谁，为什么厉泽尧会因为这个女人对你动手，为什么你要那么袒护那个女人？”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苏晚。”向挽歌说着，从地上站起来。 “傅先生要是实在想要知道苏晚是谁，可以去问你的好朋友厉泽尧。” 傅承勋对向挽歌这不配合的态度极其不悦，他快步走到向挽歌面前，单手握住她的肩膀：“向挽歌，不要摆出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你再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敢保证，厉泽尧会怎么会对你。” 比起傅承勋的激动，向挽歌的情绪至始至终都是平静的。 她抬眸睨着傅承勋，须臾。 她慢慢启唇，语气淡淡，带着气死人的意味：“傅先生不用担心，厉先生对我做什么，只会是朝着傅先生希望的方向折磨。” 说完这话，她抬起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将傅承勋的手扳开，迈开步子朝着外面径直走去。 徒留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都是无可奈何。 谁特么说监狱可以改变一个人了，谁特么的说向挽歌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向挽歌了。 这女人，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张狂，还是那般该死的倔强。 …… 第250章 多说一句，他都要被她气死 晚上吃完饭，向挽歌就被傅承勋带着离开了。 临走前，厉泽尧给她留了一句话。 “向挽歌，我给你几天时间，不告诉我苏晚在哪里，相信我，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她勾唇淡笑：“厉先生还真是执着呢。” …… 在回别墅的路上，傅承勋坐在驾驶位，几次把视线落在坐在副驾驶，闭着眼睛假寐的女人。 在游艇上积累下来的怒气，在这一刻突然升腾。 凭什么他开着车，她却那么享受的坐在副驾驶？ 凭什么他那么在意厉泽尧说的话，她却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向挽歌本来都要睡着了，却感觉到车子突然加速，变得飞快。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速度。 不看还好，一看她都要怀疑傅承勋是不是神经了。 正常人哪里会在大晚上开那么快的速度。 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向挽歌还是主动开口。 “傅先生，你要是有急事要处理，可以随便把我放在路边。”她怕，以这速度，她小命不保。 男人侧眸看了她几眼。 突然冷哼：“怎么，怕死？” 向挽歌一脸讨好的样：“当然了，我年纪还不大，还想再多活几年。” 还想再多活几年？ 不知为什么，想到之前在黑市，她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插到身体的那一幕，傅承勋觉得，这话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哪有人还想多活几年的人，会做出那般决绝的事情来。 “向挽歌，有的时候，你还真是一个劲的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向挽歌在心里默默地反驳，她哪里有。 “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苏晚？”说话间。傅承勋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又是苏晚，向挽歌别过头。 “不认识。” 还是一样的答案，傅承勋好不容易稍微降下来的火气又升上去了。 “向挽歌，你一定要这副样子吗？” 向挽歌莫名其妙。 “我又怎么了？” 她一副自己委屈的样子，逼得他头疼。 索性的，他也不再说话了。 多说一句，他都要被她给气死。 …… 车子平稳的的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先下车。 看着坐在驾驶位没有什么动作的傅承勋，向挽歌沉思半秒。 扯起一抹笑问傅承勋：“傅先生要回去吗？” 男人瞥了她一眼：“跟你在一起我要被气死。” 车窗缓缓被摇起，傅承勋的脸也慢慢地消失。 向挽歌往后站了一些，目视着傅承勋的车子离开别墅门口。 收回视线，转身。 在朝着别墅里面走去的同时，她拿出了放在包包里面的手机。 拨通沐一航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有一会就被人接起。 电话那端传来沐一航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想我了？” 向挽歌表情严肃：“沐一航，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噢？这么正式，说吧，我身边没人。” 向挽歌路过客厅，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之前你跟我说过厉泽尧是从欧洲来的是吧，我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你帮我找一个人吗？” “找谁啊？” “苏晚。” “苏晚是谁？”沐一航问。 向挽歌静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帮我吗？” 那端沐一航轻轻地笑，笑声听起来像是开心。 “你都不告诉我是什么人，我怎么帮你找？” 向挽歌站在卧室门口，放下手去开门。 一直到卧室，她才慢声回答。 “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跟厉泽尧也有一定关系的人。” “这样啊。”沐一航拉长尾音。 “我要是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 向挽歌抿着唇不说话。 两人僵持数秒，沐一航再次开口。 “我说笑的，就你，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向挽歌松了一口气。 那端沐一航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是无条件帮你做事情的，记住了，你欠下我一个人情了。” 向挽歌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良久以后。 她慢慢地开口，声音低低的。 “沐一航，你帮我的，我都记着，以后，只要不触我的原则，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记住了。” 向挽歌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晚是吧，我这就去给你查。”沐一航干净利落的说完这句话，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向挽歌呢。 她拿着电话，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想到厉泽尧今天晚上的表现，想到之前，她在魅色看到的，待在厉泽尧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手放在太阳穴处，慢慢地揉着，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厉泽尧…… 要是你真的是晚晚口中说过的那个男人，那么，你身边时常带着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你跟晚晚，又是怎么样的爱恨纠葛？ …… 次日早晨。 吃完早餐后，向挽歌给向煜打了一个电话。 “小煜。” “姐。” “我等会去医院看你，你想要吃什么？” “姐你随便带吧，我都可以。” 向挽歌点了点头：“行，那先这样，我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挂断电话，向挽歌去楼上换了衣服，简单的化了个妆，她才一个人出门。 打车前往医院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突然开口：“小姐，后面那张车里面的人是不是认识你啊，我看他都跟了我们一路了。” 向挽歌带着惊讶回头。 一眼就看到了车里面坐的人——厉泽尧。 她淡定的收回视线：“没事，不用管他。” 有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厉泽尧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她有想过厉泽尧可能会派人跟踪她，或者直接去查她。 但是她没有想到，厉泽尧会亲自来。 想从她的日常找出关于苏晚的内容？ 不得不说，厉泽尧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苏晚现在在哪里，跟着她，又会发现点什么呢。 不过，既然厉泽尧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吧。 到了医院，给了钱，向挽歌从车上下来。 拿着手上的东西，她径直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病房里面，向挽歌跟向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医生过来查房，看到她在，恭敬的打招呼：“向小姐来了。” 第251章 跟踪到医院，傅承勋来了 向挽歌点头，站起身，给医生让出位置。 “外面有个男人，是向小姐的朋友吗？” 朋友？ 脑海中浮现厉泽尧的脸，她摇摇头：“不是我的朋友。” “不是啊，我看他一直待在病房门口，还以为是你的朋友。” 向挽歌轻轻的笑，没有说话。 医生一番检查过后。 “恢复得很好，继续保持，好好配合治疗，应该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向挽歌眼里都是星光。 “真的吗？” 医生点了点头。 向挽歌脸上带着明显的笑，送医生到门口，回到病床前。 她坐在椅子上：“听到了吗？要好好配合医生。” 向煜手里拿着书，抬头看向挽歌。 “我知道，姐，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 向挽歌满意的点头。 “好了，不要看书了，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椰子酥。” 谈到椰子酥，向煜眼睛瞬间一亮。 “姐，你去哪里买的椰子酥啊？” “就是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店，他家换了个位置，我为了这还找了好一会呢。”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面拿出椰子酥。 “吃吧。” 向煜接过。 见向挽歌只是看着他，自己却不吃，他疑惑开口。 “姐，你不吃吗？” 向挽歌摇摇头：“我刚才来之前，在别墅吃过早餐了，你自己吃吧。” 向煜点点头。 开始吃了起来。 向挽歌坐在一边，看他吃的开心，心里也暖暖的。 时间过了一会，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姐，外面怎么了？” 向挽歌站起身。 “你吃着，我出去看看。” 向煜有些不放心：“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 话落，她朝着外面走去。 病房外。 向挽歌站在门口，不远处。 傅承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他与厉泽尧对面坐着。 而在他们的周围，医院里的小护士，还有一些来往的病人都围在了一起，脸上都是一副娇羞，春心萌动的样子。 向挽歌心里无声浅笑。 傅承勋，厉泽尧，江城最杰出，最优秀的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医院，这些人会有这样的神情，似乎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了，她们都不知道，这两个衿贵俊逸，站在江城食物链顶端的两个人，性字是何等的冷漠，对待女人，又是何等的心狠。 最先发现她出来了的是傅承勋。 四目相对，他目光冷冽，她眼里带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浅浅淡淡的戏谑。 静默数秒，向挽歌看到傅承勋朝着她走来。 “看完你弟弟了？” 他凝声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如何。 她靠着门框，脸上的戏谑收起。 换上了平日里那副温淡的样子。 “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我出来看看。”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向挽歌看了一眼远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跟傅承勋。 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你跟厉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许久。 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妈有点偏头痛，我来给她拿点药。” 第252章 痴人说梦，是她错了 向挽歌噢了一声。 傅承勋看着她低着头，突然讥诮开口：“你不会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来看你跟你弟弟的？” 向挽歌身子一僵，她稍稍抬起头一些，脸上的笑收起：“傅先生这话可真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觉得傅先生是来看我跟我弟弟的呢，傅先生讨厌我，连带着讨厌我们向家的每一个人，傅先生就算是闲到没有任何事情做了，也不会特地来医院看我弟弟。” 傅承勋眼眸中有暗光来回，明明向挽歌说的话没有一点问题，可他周边的空气却骤然降低。 “厉泽尧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低声问。 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我怎么会知道。” “他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你不知道吗？” 向挽歌一副不清楚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还真是不知道。” 傅承勋想要发火，但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向挽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但凡是她不想说出来的话，他就算再如何都不能问出一个字。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向挽歌，厉泽尧在跟踪你，苏晚对他来说，是势必要知道的一个人，你昨天在牌桌上做漏露出的痕迹，足以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傅先生说的这话，我还是不能理解，我什么都不知道，打个牌而已，厉先生就这么偏执认为我认识什么苏晚，我也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向挽歌……” 傅承勋低吼，语气充满了不悦。 向挽歌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傅先生是在生气吗？” 傅承勋眼眸威胁的眯起。 向挽歌却轻轻一笑：“傅先生为什么生气呢，是在气我不告诉你的好朋友厉先生，还是说，傅先生在担心我？担心厉先生会对我做出什么？” 傅承勋脸色阴郁，薄唇轻启：“痴人说梦。” 四个字，却清清楚楚的回答了向挽歌的问题。 她低着头，语气有些飘忽：“是啊，你怎么会担心我呢，你那么恨我，估计心里都在遗憾，昨天晚上，厉泽尧怎么不一把掐死我呢。” 傅承勋薄唇紧抿。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向挽歌慢慢抬起头：：“好了，傅先生要去买药，我就不耽误傅先生的时间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再次紧闭的病房门，脸色很不好。 那端，厉泽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还是不说？”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承勋收回目光，不说话，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兴许是情绪十分烦躁，他拿出一支烟，随后想到这里是医院，他又将拿出来的烟放在指尖。 “你就凭一个牌技，就定然觉得她认识你认识的那个苏晚？” 厉泽尧冷峻的脸上都是寒意：“你在质疑我？” “这不是质疑不质疑的问题，泽尧，你不觉得，就凭着几次打麻将，你就这般确信，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吗？” 第253章 明白之人，不必多说 厉泽尧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仿佛有一层寒霜冷覆盖。 “我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那个女人的风格。” 傅承勋眼敛垂下，出口的话有些漫不经心。 “向挽歌前面四年都在监狱，按道理不会认识你说的什么苏晚，但是你这么笃定，那我建议你，可以从监狱这一块查起，或许，你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跟着向挽歌？” “你跟着她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她如果真的想要告诉你，昨天就告诉你了。” 那个女人，向来都偏执的吓人，一旦是她不想说的话，就算厉泽尧再怎么纠缠，她都是不会说的。 厉泽尧视线不移，紧紧地锁定在傅承勋的脸上。 沉默许久，他冷不防的开口：“你似乎很在意那个向挽歌。”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她？” “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你表现就是很在乎，你似乎在担心，我会再次伤害他。” “我说了没有。” 这次，傅承勋的语气有些重。 厉泽尧是个明白人，见此，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也不再多说。 他站起身。 离开前，对傅承勋说：“你转告向挽歌，魅色是我的地方，既然她这么不配合，过完节也不需要再来上班了，我不希望我的地方，有一个这么不听话的员工。” …… 向挽歌春节的假是休到初四。 这天早上，她收拾好，下楼，正准备去上班。 却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被傅承勋的一句话给拦住了。 “你不用去上班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在向挽歌这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承勋，仿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你说什么？” 傅承勋身着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高贵优雅。 他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我说，你不需要去魅色了，你被解雇了。” 解雇？ 向挽歌怎么想都想不通，她怎么就被解雇了。 “谁解雇的？”是傅承勋，还是；厉泽尧？ 傅承勋收回视线，声线低沉：“厉泽尧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你怎么就认为，在你这么跟他作对了之后，他还会留着你在他的地盘。” 这么一句话，算是解答了向挽歌的疑惑。 厉泽尧…… 她应该想到的，厉泽尧是魅色的老板，在她这么跟他作对了之后，他只要是想要计较，她在魅色的工作，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没有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弱肉强食，上位者本就可以主宰下位者的人生与命运。 一如傅承勋，一如厉泽尧。 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她有些无奈的走到傅承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外套脱了随手放在沙发上扶手上。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解雇的？”她问傅承勋。 他那么平静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男人手里拿着平板，听到她的话，头也不抬的回。 第254章 难得控诉，却是忘了身份 “那天在医院就知道了。” 不说还好，说了向挽歌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眼里带着明显的控诉。 “这么几天，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一股凉意：“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吗？” “……”向挽歌。 静静的，她在想。 是不是这段时间跟傅承勋的争吵有些多了，她开始有些忘记，她如今跟傅承勋是什么样的身份了，她是被他买回来的一个负罪之人。 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能跟他那样说话呢。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兴起了一丝自嘲。 傅承勋刚才，肯定觉得那样的她很搞笑吧，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 没有再多说，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干什么去？” 身后传来冷漠的男声，向挽歌脚下步伐没有停顿。 “不能上班了，我回卧室补个觉。” …… 卧室里面。 向挽歌站在阳台上，身上多了一条酒红色的披肩。 她手里拿着手机，神情中透着丝丝的冰冷。 保持这样的动作许久，她还是拨通了沐一航的电话。 “这么快就来催了？” 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沐一航懒洋洋的声音。 向挽歌秀眉皱起。 “沐一航，我之前请你帮忙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查得怎么样了？” 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向挽歌敏感的察觉到，似乎是穿衣服的声音。 她有些尴尬，这么早给沐一航打电话，他该不会是被自己吵醒的吧。 “苏晚是吧。” “嗯。” “向挽歌，除却一个名字，还有跟厉泽尧有关的一个人，你就让我去查，这才几天，要是查一个人有这么容易，你也不需要来麻烦我了是吧。” 沐一航的声音轻轻缓缓的，隔着电话听起来有些悦耳。 向挽歌反思了一下，也发现自己有些心急了。 她拿着电话，声音压得有些低：“抱歉，是我有些着急了。” “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就好，你放心吧，答应帮你查，我就会认真上心。” 向挽歌嗯了一声。 “对了，有个事情，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在查的时候，发现厉泽尧也在查这个苏晚，而且，厉泽尧动用的人，几乎是他所有的资源了。”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握紧，声音比起刚才变得有些冷：“不用理会他。” 沐一航沉默了一秒。 突然试探：“我听说当年，厉泽尧来江城，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个人，不会就是苏晚吧。”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一缩。 语气变得有些谨慎。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 四个字，这是沐一航的回答。 向挽歌的心却怎么都无法放下去。 沐一航跟厉泽尧虽然谈不上是好友，但总归都是江城上流圈子的人，若是沐一航跟厉泽尧说些什么…… 向挽歌只觉得头疼，她是不是一开始纠错了，苏晚这件事情，找沐一航，是不是有些大意了。 第255章 所谓父亲 真是讽刺 心里如是想着，向挽歌却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已经找了沐一航，她现在剩下的，除了相信沐一航之外，再无其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初四了，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提到上班的事情，向挽歌就有些泄气：“我被辞退了。” “噗……” 她的话刚落下，沐一航就毫不客气的大笑。 “你这才到魅色多长时间，怎么就被辞退了，你这速度，也快的有些吓人了吧。” “……”向挽歌。 “魅色是厉泽尧的地方，我得罪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魅色了。” 沐一航低低的笑出声：“我说你还真是能耐啊，向挽歌，这c市总共在上位圈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你倒好，挨个得罪了个遍。” 向挽歌：“……” 她不说话，那端沐一航又开口。 “我看要不你就来我这里好了，来我这里，我必定会给你别人都给不了的优厚待遇。” 向挽歌沉默一秒：“沐一航，我知道你的潜台词是什么，但是很抱歉，我还是以前的那个答案。” 沐一航来江城，跟傅承勋有着这些牵扯，又接触她，明显有着不纯的的目的。 她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对沐一航说的，她才不敢答应。 这么久的接触，沐一航也明白了她的性子。 听到她一如既往的答案，也没有太过意外。 “你就是太执着了，向挽歌，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现在的执着偏执没有任何的意义。” 向挽歌陷入沉默，不管有没有意义，她都不想再卷入到那些是是非非当中了。 “那魅色的工作没有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那端沐一航又问。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春天了，气温好像也回升了不好。 “不知道，等等看吧。”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 “行吧。” 身后传来声响，向挽歌回头，傅承勋刚好打开门走进来。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她淡声开口，没有等沐一航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沉默数秒，她迈开步子。 回到卧室，将身上的披肩拿下。 她的视线又再次回到傅承勋的身上。 男人手里的平板随意的丢在沙发上，人直接去了衣帽间。 再出来时，身上的家居服换为了一身西装。 昂贵的衣服，穿在男人的身上，显得其身姿挺拔伟岸，全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向挽歌看了数秒，慢慢地收回视线。 出口的话语气显得轻慢：“傅先生这是要出去吗？” 男人正在系领带，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 忽然说：“过来。” 向挽歌一脸莫名其妙。 她问他是不是要出去，他让她过去干嘛？ 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她最后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问。 男人突然拉住她的左手：“帮我系领带。” 向挽歌眸中都是难以置信。 看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她突然觉得很好笑。 “傅先生这是怎么了，以前，我双手都还好好地，帮你系领带的时候，你嫌弃我到极致，现在却让只有一只手的我给你系领带，傅先生不觉得好笑吗？” 仅仅是傅承勋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向挽歌思绪翻涌，想到了很多以前的往后。 她与傅承勋刚结婚不久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或许是因为深爱，当时傅承勋的事情，她都像参与，都想亲力亲为。 包括系领带这样的小事情，她都觉得是幸福的。 可是对傅承勋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极其的讨厌她，又因为无可奈何娶了一个根本不爱的她，婚后仅仅是看到她，他都厌烦。 可是现在，却主动让她帮忙系领带。 傅承勋神情肃冷：“我让你做你就做，还需要更多的理由吗？” 向挽歌心里无声浅笑。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接替了傅承勋系领带的动作。 可是她就一只手，怎么做都是吃力的。 她动作缓慢，红唇轻启，脸上笑意看似温淡，实则冰冷。 “傅先生，你说，有的时候，人生是不是真的很戏剧化呢，要是放在多年以前，我怎么都不敢想，没有右手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右手对于我来说，比命还重要。可是现在，拖着这只废了的右手，我也还照样的活着。” 傅承勋黑眸深沉如墨，一言不发。 向挽歌也不在意，她还是絮絮叨叨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可是啊，有些东西毕竟是不一样了，我曾以为，总有些东西是永恒的，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没有啊，除了恨跟厌烦，其他的都是不存在的。” “就像现在，看起来，我们之间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是啊，从前的我能够流利顺畅的给你系领带，可是现在，我连打个结都困难。” “不用你了。” 傅承勋突然甩开她的手，面色紧绷，大步朝着卧室外走去。 向挽歌保持着手被甩开的动作，唇角的笑意却一点一点的凝固。 傅承勋，我才说了几句，你就这副态度了吗？ 你可曾想过，在右手被毁的那些个日子，我是如何过来的吗？ 你可曾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从前的向挽歌，早在当年，死在监狱里面了。 …… 傅承勋摔门而出以后，就直接出了别墅。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不出现，向挽歌自然也落得轻松。 不再去魅色上班了，她也就每天看看书，去医院里面看一下向煜。 这天。 她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别墅，却在医院门口，被一个停留在记忆深处的人拦住。 刚过完年，天气开始慢慢地回暖，向挽歌穿着一件浅色的大衣。 此刻，她目光淡漠的看着拦住她的男人。 除了刚出狱回向家的那一次，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向云天。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昂贵的西装，被岁月洗礼过的脸上有着些许的皱纹。 父女相见，原本应该是温情，和乐的一幕。 可是在他们之间，除了冷漠之外还是冷漠。 步伐顿了片刻之后，向挽歌转身，准备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开。 男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小歌。” 他亲切的叫着她的小名，声音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可是在此刻的向挽歌听来，却宛如置身寒冬一般，周身上下透着刺骨的凉意。 她红唇紧抿，一句话都不说。 向云天见她还是这副冷淡的样子，突然的有了一丝怒气：“小歌，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 父亲？ 向挽歌毫无征兆的笑出声。 “父亲？向先生怕是搞错了，我没有你这样狠心抛弃儿女，置道义亲情于不顾的父亲。” 向云天脸色很差：“我没有抛弃你们，是你们自己要走的。” “自己要走？”向挽歌眸色冷淡，像是的猝了毒一般。 “向先生怕是记忆不太好，我刚出监狱，满心欢喜的时候回到家里，去看到你跟你的夫人孩子幸福的生活，我弟弟却被病痛折磨，连医院都没有送。这样的情况，向先生还说，我是你向家的耻辱，让我带着我弟弟滚出去，这些话，向先生都忘记了吗？” 向挽歌语气凌厉，没有一丝一毫软弱的样子。 向云天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向挽歌还能把当时他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 医院门口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向挽歌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大，有很多人都对他们投来了视线。 向云天再怎么说，都是要面子的人，怎么能接受这么多人用那样的视线看着他。 他拉着向挽歌的手，想要带向挽歌重新找个地方说话。 向挽歌却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向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就这样说好了，如果不说，我就走了。” 向云天奈何不了向挽歌，只好妥协。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心雨了？” 心雨？ 想到那次杂洗手间，向心雨差点弄死她，向挽歌的声音就冷到极致。 “是遇到了又怎么样，我就奇怪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三的孩子也可以嚣张到这种地步了？还以为走进了向家的门，就是向家的大小姐了？” 小三两个字让向云天的脸色在瞬间就发生了巨变：“怎么说话呢，我养了你那么多年，就教出你这副挖苦讽刺，说话刻薄的样子吗？” 向挽歌脸上扬起一抹讥嘲的笑：“这还是向先生言传身教教的好，不只是把我教的好，还把你那小三生下来的女儿也教得格外的好。” “我说四年牢狱怎么还是没能让你说话收敛一些呢，心雨是你的妹妹，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 “妹妹？”向挽歌重复向云天说过的话，突然冷声回。 “我向挽歌没有什么妹妹，我只有一个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躺着。” 向挽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硬让向云天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不想与向挽歌多说，直接说出来找向挽歌的目的。 “我听心雨说，傅承勋为了你打了她？” 在刚开始看到向云天的时候，向挽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们从向家出来这么久了，她这位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来找过她们。 她还在想，这突然来找她，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可直到这句话出口她才明白。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傅承勋找人打了向心雨？ 她面色冷凝:“傅承勋打没打向心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不论傅承勋打没打向心雨，你应该问的也是傅承勋而不是我。” “可心雨说，傅承勋是为了你才让人收拾她的。” 向挽歌冷笑：“傅承勋为了我？向先生，你是不是把我在傅承勋心目中的位置看得太重要了点，四年前，是他亲手把我送到监狱里面的，也是他让你的公司破产的，你觉得，他会替我出气？” 向云天也不知道具体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向心雨都说了，傅承勋是为了向挽歌。 “小歌，你妹妹被傅承勋打得很惨，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面，而且傅承勋还说，让你妹妹离开江城，以后要是再在江城看到吗妹妹，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向挽歌定定的盯着向云天。 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傅承勋真的找人收拾了向心雨，还让向心雨离开江城？ “小歌，爸爸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怨恨，恨我当时没有送你弟弟去医院，但是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我们家四年前就破产了，这四年我们过得也很辛苦，你弟弟的病情很严重，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 “所以我们想，先给你弟弟药物治疗，等我们有钱一些，再给你弟弟去医院做治疗，我们真的没有把你弟弟抛弃，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看着他就那么死去呢？” 向云天一句一句，说的格外动情。 似乎之前她出狱时候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向挽歌只觉得讽刺。 “向先生，如果不是因为傅承勋找人打了你那个私生女，你就不会说这些话，更不会来找我？” 向云天皱起眉头：“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之前不是忙着吗。” “忙？” 向挽歌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忙还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好借口啊，以前，我，妈妈，小煜，我们三个人在家里经常看不到你。你给我们的借口就是你忙，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忙着去你那些所谓应酬，后来呢，我入狱，妈妈去世，你迎小三进门，我们才明白，原来你所谓忙，是忙着在外面养小三跟私生女呢。” 向挽歌说话没有丝毫客气，向云天的脸色被她说的一下青一下白的。 “我们是父女，小歌，你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么绝情吗？” 向挽歌手握紧，她绝情？ 好，那她就把这绝情执行到底。 “是，我是绝情，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叫向挽歌，我是跟你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往后，不会有什么牵扯。” “向心雨是不是被傅承勋找人收拾了，你都没有必要来找我，因为就算被打也是她向心雨自找的。” 第256章 咬也咬了，可以放开了吗？ “你来找我没有什么用，先不说傅承勋是不是为了我才收拾你那个女儿，就算他真的是因为我，我也不会去帮向心雨求情，相反的，我还暗自高兴，因为那是她向心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做出的代价。” 话落，向挽歌便迈开步子离开，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向云天一句话？ 父亲？ 多么讽刺的一个笑话啊。 她也是她的女儿，可是，在来找她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傅承勋要找人收拾向心雨，向心雨对她做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只会质问她，只会让她去给傅承勋说情。 同样是女儿，同样是孩子，可是，她跟向煜，就是不如那个向心雨，就是不如那个小三生下来的私生女。 没有任何的理由。 心痛吗？难受吗？ 向挽歌问自己。 心痛，难受。 但是，更多的是心寒。 小时候一家人幸福美好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可是，一切的一切却不一样了。 曾经她最敬重的爸爸成为背叛妻子，弃自己孩子于不顾的男人。 原来，一直的家庭和睦幸福，只是当年年少时候的她天真的看法。 只是苦了她的妈妈，即使最后离开，也没能从这段失败的婚姻围墙中走出来。 …… 别墅。 向挽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忙碌着的文姨。 她径直走过去，声音温和。 “文姨，你回来了。” 文姨抬头，看她回来了，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回来了，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向小姐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向挽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啊，我回去之前，向小姐脸色随时都是苍白的，现在看起来好了很多了。” 向挽歌浅浅的弯起唇角：“可能是因为我弟弟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吧。” 文姨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欣慰：“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向挽歌愣了愣。 文姨突然接过她手里的包：“好了，外面风大，向小姐快进去吧。” 向挽歌点点头。 跟着文姨一起走进去。 客厅里没人，但在沙发上，去放着一件西装外套。 向挽歌目光扫到，停顿了数秒，方才开口问文姨：“傅承勋来了？” 文姨恍然：“你看我这记性，都忘记跟你说这件事了。是啊，傅先生来了，这会在书房处理文件呢。” 向挽歌沉默着，过了片刻，她淡声开口：“我上楼了，文姨，你忙着吧。” “好咧，你去休息着吧。” 上楼回到卧室，向挽歌先是去洗了个澡，从浴室里面出来，将头发吹干，想到回到之前遇到向云天的事情，她的思绪有些纷乱。 坐在大床边许久，她还是放下了手上的毛巾，站起身，朝着卧室外走去。 站在书房门口，向挽歌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抬起手，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 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向挽歌推开门。 她走进去的时候，傅承勋正低着头看文件，因为之前，文姨说过会送茶上来，傅承勋以为来的是文姨。 他头也不抬的说“放下吧。” “是我。” “……”听到熟悉的女声，傅承勋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向挽歌，脸上神情有些意外。 “回来了？”他声音醇厚有磁性，单从这简单的几个字，听不出情绪如何。 这是从那天，系领带事件过去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说话。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吗？”在她沉默这空隙，傅承勋再次开口，语气淡漠。 向挽歌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 “傅先生，我想跟你说说，关于向心雨的事情。” 向心雨？ 傅承勋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神情。 “嗯。” 向挽歌抬起头。 看到的却是男人低下头，认真处理桌上的文件。 她视线沉静，再次开口，语气不卑不亢：“我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碰到我父亲了，他是为了向心雨的事情来找我的，他跟我说，你找人打了向心雨，还让向心雨离开江城，以后都不想再在江城看到她。这些是真的吗？” 没有任何停顿，向挽歌一次性将自己想要说的全部都说完。 这个过程男人看文件的神情太过专注，她都不确定自己刚才说的话男人有没有在听。 她沉默着，等着男人开口。 良久之后，傅承勋视线才从文件上移开，看向她：“是不是真的重要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语气，向挽歌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口干。 她舔了舔下唇，回：“傅承勋，我在很认真的问你，我希望你也可以很认真的回答我。” “我有不认真吗？” “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态度就是不认真。” 向挽歌觉得傅承勋理解上就出问题了，他那爱答不理，回答也是敷衍的不行的态度要都是认真的话，那她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界定认真跟不认真了。 在向挽歌的那句话出口之后，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傅承勋一言不发。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落在文件上，而是直直的看着向挽歌，向挽歌也不惧，坦然的回视着。 这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褚婿只见傅承勋讳莫如深的眸色变了又变。 突然，他站起身，离开桌位，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向挽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个细节傅承勋自然注意到了。 不再往前走，他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向挽歌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 而见傅承勋不再往前面走，向挽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看向向挽歌，再次开口，声线冷到极致。 “向挽歌，你刚才是在质问我吗？” “我没有质问，我只是想要知道的 “我没有质问，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又如何？” 亲口听到傅承勋承认，向挽歌眼睛往下看，过了一会，她慢声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男人突然阴冷的笑了起来：“向挽歌，我做事情需要跟你解释为什么吗？” 向挽歌脸色一白，傅承勋这话，相当于是在暗示她，她只是他买回来的一个卑微的人，她没有资格这么跟他说话。 虽然觉得很难堪，但是她还是盯着男人阴鹜的脸色开口。 “傅承勋，向心雨是跟我有关的人，我来问你，是属于正常人都会有的行为，我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你知道了，怎么的，要帮她求情吗？” 求情？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在你看来，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向挽歌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对伤害过我的的人，我会记恨一辈子。”包括你。 向挽歌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渗出一丝丝的冷意，傅承勋是聪明人，心思深沉且细腻。 怎么会听不出来向挽歌这话里，也带了一个他。 想到她刚才下意识的躲避，再联想到这么多天，她一直都没有主动联系他，丝毫没有因为那天的话有一丝的后悔。 他的心里，就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 他再次迈开步子，朝着向挽歌靠近。 向挽歌没有想到傅承勋会再次向她走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可男人却没像之前一样停下脚步。 书房的空间也就那么一点，她才退了几步，就已经撞上了身后的门。 退无可退，那一刻，向挽歌是想打开门离开的，可是，很显然的，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她打开门离开了，只会跟往常一样，惹怒傅承勋。 而且，惹怒傅承勋的后果，很严重，她不想再承受了。 看着还在向自己靠近的男人，靠着门板的向挽歌稳了稳思绪，冷着声音开口“傅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请直接说。”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靠她这么近。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保持着刚才靠近的动作。 那一刻，向挽歌慌了，她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脸，她再次开口“傅承勋……” 未说出口的话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吻悉数给打断。其实，说是吻，也不算是吻，倒不如说是咬。 也不知道傅承勋是发了什么神经，在碰到她唇的瞬间，他突然加重力道，咬了她一下。 向挽歌吃痛，伸出手，想要推开傅承勋。 可男人不为所动，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推拒而松开她。 向挽歌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男人推开，但都无济于事。 一吻结束，向挽歌只觉得胸腔难受，呼吸困难。 而傅承勋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书房光线有些暗，衬得傅承勋的神情忽明忽暗。 她不知道他又在想着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吻她。 她别过脸，抬起右手，抵着他的胸膛。 “傅承勋，吻也吻了，咬也咬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承勋不说话，如墨一般的幽深的双眸倒映出她的脸。 显得格外的清冷。 “向挽歌，你不问我为什么收拾向心雨？” 向挽歌保持着偏着头的动作。 “傅先生看不惯一个人，想要收拾是傅先生的事情，也是傅先生的权利，我没有什么好问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在说完这句之后，她身体下意识的僵住。 傅承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抬起一只手，将她别过去的脸转了回来，强迫她跟他对视。 “向挽歌，你不问，那个我告诉你。我收拾向心雨的确是因为你，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心疼你，而是因为你是我的人，是我出钱买下来的物品，你只有我可以欺负，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明白吗？” 男人语气森冷，神情嗜血一般的冰冷。 向挽歌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脸。 须臾，她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眶有了一丝湿意。 这就是她曾经爱了深入骨髓的男人啊，从前的深情不渝，执着，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把钝了的刀，一下一下，缓慢的剜着她的心。 物品？ 是啊，在她的心里他就是物品，亏她在刚才的那一刻，还天真的想，他收拾向心雨，是不是因为，向心雨差点把她弄死了的原因，她甚至在想，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对她，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向挽歌啊向挽歌，面前这个人的手段为人，你早应该在四年前就清楚了啊，怎么还能产生那么天真的想法呢？ 真是愚蠢好笑啊。 她抬起手，将男人的手拿开，声音温淡平静：“傅先生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傅先生没有必要跟我强调。我来找傅先生，也并没有自作多情的想什么，只是想要告诉傅先生，竟然是自己做的事情，就把后续处理好了，我不想因为傅先生，再见到一些本来就很讨厌的人。” 话落，向挽歌转身，打开卧室门，快步离开，整个过程没有停留一秒。 只留下傅承勋一个人在书房，满腔莫名的情绪无处发泄。 …… 从书房出来，向挽歌遇到了上来傅承勋送茶的文姨。 见她从书房的方向过来，眼眶还红红的。 文姨担心的问：“向小姐怎么了？” 向挽歌不想让文姨看到自己那副样子，微微将脸别过去了一些。 “没事文姨。” 文姨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向挽歌这是受了委屈了。 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试探的问：“跟傅先生吵架了？” 吵架？ 向挽歌摇头。 她与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吵架一说，只有羞辱与被羞辱。 文姨看她什么都不说，又叹了一口气：“傅先生有些时候脾气是差了点，但很多时候都是口是心非，向小姐你不要跟他计较。” 向挽歌低着头不说话。 文姨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她这副神情，最后还是止住了。 “晚餐还有一会，向小姐你先回卧室休息一下吧，我等会上来叫你。” 向挽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朝着卧室走去。 第257章 冷声呵斥，逾越了 文姨凝着她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 文姨走进去的时候，傅承勋正烦躁的站在落地窗前。 至于为何，她自己都不清楚。 “傅先生。” 直到身后传来文姨的声音，他才收起思绪。 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文姨将手里的茶水放到办公桌上。 “傅先生，你要的茶。” 傅承勋极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文姨看他又再次开始处理起了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傅先生，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 傅承勋抬起头，深邃的眼里情绪深沉。 “文姨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我想跟傅先生说的是向小姐的事情。” 提到向挽歌，傅承勋脸上的神情有了片刻的凝滞。 他没有说话，文姨小心谨慎的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的意思，方才接着说。 “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向小姐了，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眼睛还有些红，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傅承勋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她哭了？ 文姨接着说：“傅先生，虽然我只是一个佣人，跟你说这些话有些不大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要跟你说说。向小姐是个好人，从进来这里，开始照顾她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不知道外界的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傅先生跟向小姐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细节。傅先生，向小姐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段时日我看她有了一些好转，只希望傅先生能够善待她。” 说到这里，文姨叹了一口气。 “傅先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善待向小姐也是在善待你自己啊。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毕竟年轻，孩子，听文姨一句劝，对她好一点，让你自己以后，也轻松一点。” 傅承勋双手紧握，脸上神情看起来有些森冷：“文姨，逾越了。” 文姨知道傅承勋是个什么性子。 话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再多说。 她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傅先生，对不起，我先下楼了，你忙着。” 见傅承勋点头之后，文姨迈开步子朝着书房外走去。 转眼间，书房里又只剩下了傅承勋一个人。 想着文姨刚才说的话，想到向挽歌，他抬起手放在脑袋处轻柔，心思因为文姨的话有了潜移默化的沉浮，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里也尽是暗光。 …… 晚餐时候，别墅里面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看着带着各种书籍来到别墅的祁宁，向挽歌脸上神情淡淡，情绪深藏。 傅承勋却是脸色沉沉。 “你来做什么？” 祁宁将手里的书全部都放在沙发上，腾出双手，方才开口：“傅承勋，你这是什么语气，我不可以来吗？” “这里是我的家。”傅承勋眉头紧蹙。 “我是你的私人医生。”祁宁脸色淡然。 “可是我现在没有生病，我不需要你。” “没病？我看你火气挺大的，像是肝火比较旺盛。” “祁宁……” 向挽歌：“……” 第258章 这些书啊，这都是带来给你的 眼看傅承勋就要盛怒，向挽歌抿抿唇。 “祁宁，你带这么多书来做什么？” “这些书啊，这都是带来给你的。” “给我的？” 向挽歌诧异。 “嗯，这是之前我让你从国外买回来的，最新的。” 祁宁一脸自豪。 向挽歌正想要抽出一本来看看是什么书，傅承勋已经先她一步。 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上。 骨再生的临床研究。 傅承勋视线有了些许的变化，这些话，都是祁宁带给向挽歌，关于向挽歌右手康复的吗？ 目光落在向挽歌无力下垂的右手上。 看习惯了她这个状态，他似乎有些想不太清楚从前，以右手为自豪的样子了。 她的右手，属于严重性的毁灭，这些书籍，对她的右手会有帮助吗？ 她的右手，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向挽歌就站在傅承勋的身边，书的封面上清晰可见的几个大字，就那么映入她的眼里。 瞬间，她就明白了祁宁突然来到家里，还带了这么多书是为了什么。 “祁宁。” 她慢声开口。 傅承勋跟祁宁都同时看向了她。 她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有一些来到了前面，她也没有理会。 “带回去吧。”她说：“这些书我都用不到，留在这里也是浪费。” 这话一出，祁宁跟傅承勋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祁宁前后转变很明显，而傅承勋，则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祁宁看着向挽歌，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向挽歌，你不是吧，我这么辛苦的给你找来这些书，你这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我带走？” 向挽歌垂眸，神色看上去很平静。 “祁宁，我明白你的用意，也明白的哭心，但是我用不到，真的。” 她的右手，早在是四年前就是无法挽回的旧疾了，她不可能康复，别说是上手术台了，她连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不可能。 多么残忍的一个事实啊，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接受，她的右手，早在四年前就毁得彻彻底底了。 祁宁很生气，他向来就是个直接的人。 他与向挽歌认识很多年，他知道，右手对于她来说，比命都要重要，她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会这般用心的去帮她想办法。 希望能够找出那么一点奇迹。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失去右手的是那个天才医生向挽歌，只因为，她是他心里最看重的一个对手，最看重的一个同行。 “向挽歌，我是看错了你了吗？”他冷眼看她。 向挽歌脊背挺的笔直。 “祁宁，抱歉。” 抱歉，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抱歉，我再也不是你心里那个可以作为强劲对手的向挽歌了。 祁宁气的叉腰，看了看向挽歌又看傅承勋。 “向挽歌，你跟他一样，都是神经病。” 向挽歌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傅承勋却是不悦了。 “祁宁，不好好说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祁宁本就很生气，听到傅承勋这话，更是气得脑袋突突的疼。 第259章 向挽歌，你是瞎了吗 “好啊，你们两个能耐了是吧，有本事有个什么大病小痛的，倒是不要给我打电话啊，忘了之前是谁大半夜疯了一样把我从家里叫来的吗？” 向挽歌：“……” “……”傅承勋。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向挽歌主动开口：“祁宁，你吃饭了吗？” “吃饭？我哪里来的时间去吃饭，我刚从医院出来，就带着这些书来找你了。你倒好，不领情，没有良心。” “……” 向挽歌难得的有些理亏。 她想了想，软了语气。 “是，是我不好，那一起吃晚饭吧，正好我们也还没有吃，算是犒劳一下你这么辛苦的为我忙。” 祁宁哼了一声，径直朝着餐厅走去：“我本来也就是要在你们这里吃饭的。” 向挽歌睨着他的背影，难得真诚的笑了起来。 却未曾想到，傅承勋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笑还未收起，就那么僵住，显得表情有些难看。 而傅承勋，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看着向挽歌时候，双眸幽深。 向挽歌有些不大自在的别开眼，暗自呼了一口气之后，朝着餐厅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傅承勋刚才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 文姨做的晚餐一向都很丰富，即使多了祁宁这么一个客人，也不会显得有些唐突。 三人落座，祁宁先一步开口。 “向挽歌，给我盛饭。” 向挽歌动作僵了僵，随后站起身。 语气有些无奈：“你还真是能折腾。” 祁宁一脸理所当然：“谁让你刚才说那么过分的话的，向挽歌，我告诉你，你就是不知道我找到那些书，有多么困难。” 向挽歌浅笑：“是是是，我的错，我给你盛饭不就好了。” 说着，她主动站起身，给祁宁盛了一碗饭。 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刚想坐下，耳边冷不防的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向挽歌，你是瞎了吗？” 向挽歌抬眸看过去，说话的傅承勋满脸寒霜。 刚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当视线扫到自己跟祁宁面前的饭时，她终于明白。 傅大总裁的思维还真是不敢恭维，不给他盛饭就是眼睛瞎了吗？？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向挽歌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就给傅承勋盛了一碗饭。 看着男人终于有了一丝缓和的脸色，她内心一万个无语，表面平静的坐下。 “向挽歌，你弟弟康复得怎么样？” 有祁宁在，话题总不会少。 “康复得很好，医生说保持这样的康复速度下去，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祁宁这句话说的极有深意，甚至，在话落的瞬间还故意的看了看傅承勋。 “……” 眼看着傅承勋面色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向挽歌连忙低下头，转移了这个话题：“不知道，文姨做的菜很好吃，你多吃点。” 祁宁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这个。 第260章 你吃不胖，你就等着瘦成皮包骨 “让我多吃一点，你还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 “我的体质你还不知道，吃不胖。”她一副轻松的样子，没有当一回事。 祁宁冷眼看着她：“是是是，你吃不胖，你就等着瘦成皮包骨，丑死人吧。” 祁宁说话向来毒辣，但心里都是在为了她着想，她知道，所以向挽歌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 “好了，我有分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傅承勋冷冽的面色。 傅承勋，傅氏集团总裁，江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这样当做空气过。 更何况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前妻，另外一个是自己的私人医生。 “哐当” 餐具摔在桌子上的声音打破了向挽歌跟祁宁的交谈，两人的目光双双落在傅承勋的身上。 “怎么了？” 这话是向挽歌问的。 傅承勋脸色不好她是看到了，但她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傅承勋从来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就算有的时候会说点什么，也是很冷淡的几句。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傅承勋的沉默，可这脸色是怎么回事？ 傅承勋下颌紧绷，俊逸脸上宛如有寒霜笼罩。 “向挽歌，没人教过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吗？” 向挽歌：“……” 还真是没有人这么要求过。 她们向家从前虽然也是有名望的家庭，但是她母亲性子温婉，不会在意这些。 他们家的用餐，都是温馨的，不会像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般，冷冰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吃的不是饭，而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是向挽歌心里的话。 但是她不会傻到在看到傅承勋沉沉的脸色之后，还把这些话说出口。 她想了想，语气平静：“抱歉，打扰到你了，那我们安静吃饭。” 祁宁笑的促狭：＂傅承勋，你还真是有趣。＂ 男人一言不发，文姨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拿了一套餐具上来。 向挽歌无声的摇头，还真是一个性子阴晴不定，难伺候的主。 …… 饭后，傅承勋大概是不想跟他们处在一个空间，直接就上楼回书房了。 向挽歌跟祁宁对面而坐，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默契的收回视线。 对视了一眼，祁宁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神经病。” 绳经病，似乎成了祁宁每一次不悦时候对傅承勋的称呼。 向挽歌左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这不是年少时候，眼睛瞎了吗？” 祁宁笑出了声：“强势。” 向挽歌微弯唇角，没有说话。 祁宁倒是来了兴致。 “不是我说，就他这个性子，要不是有点钱，有点颜，估计走大街上，都被人用臭鸡蛋砸死。” 向挽歌脸上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 “不对，纠正一下，他似乎不是有点钱，有点颜。” 而是太有钱了，太有颜了。 祁宁嗤了一声：“不然我说，你们这些女孩子看人就是肤浅，不然，怎么就只是能看到这些外表，而看不到内在。” 第261章 单身多好，我喜欢 向挽歌抬头看了祁宁一眼，总结。 “你刚才那句话总结得很到位，但是祁宁，作为你曾经的好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你要是一直这样看待女孩子，你可能会一辈子单身。” 肤浅？ 也亏他当着她的面也能说。 她曾经疯狂的喜欢傅承勋，这句话，不是连着她一起数落了吗？ 祁宁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到他的事情。 他沉思了一秒，给了向挽歌这样一个回答。 “单身多好，我喜欢。” “……”向挽歌。 好吧，无法挽救。 “你跟傅大总裁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 向挽歌低下头，有意无意的摸着自己的手腕：“我跟他，你还不知道吗？他恨我，我恨他。鲜少有平和的时候。” 祁宁视线落在她身上：“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 “什么时候离开傅承勋？” 向挽歌唇角无意识的勾起一抹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离开？” 祁宁自信满满：“就你，我还不知道，如果条件允许，估计你一刻都不会在傅承勋身边多待。” “是吗？”她轻声低喃。 没有给出祁宁一个完整的回答。 而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年后了，你医院肯定更忙了吧？” “你还不知道医生这个行业吗？从来没有什么长久的假期，常年都是高度压力的状况。” “但是你喜欢不是吗？” “这倒是，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向挽歌脸上的笑在那一刻有片刻的僵硬，祁宁也知道自己说出话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到你的避讳的。” 向挽歌脸上笑意依旧：“没什么抱歉不抱歉，你说的又没有什么错，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至少，在她这里，是一件毕生都不可能再做的事情了。 她头微微往后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放在右手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祁宁沉默了一下：“挽歌，看看吧。” 向挽歌知道祁宁说的是什么，她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没有必要了。”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 祁宁又不开心了，他就是不喜欢她这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样子。 向挽歌低下头，静静地，许久后，她压低语气：“祁宁，我知道你是想要让我从这些书里面找到那么一点的希望，但是，伤在我身上，我很清楚，无论是什么书籍，都不会有可以治好我的手的办法，我也曾是医生，我很清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再开口，语气竟难得的有些悲凉：“祁宁，我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年了。” 祁宁面色紧绷，情绪有些激动。 “你还是要放弃吗？” 她笑，眼里却是荒芜一片：“祁宁啊，不是我放弃，而是这早就是四年前就注定了的。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祁宁，不要再逼着我了好吗？” 第262章 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走那些客套 祁宁凝视着她的脸，最后还是别扭的移开了目光：“算了，算了，我该做的我都做了，要不要看这些书，随你吧。” 说着，祁宁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向挽歌跟着起身，扫了一眼祁宁带过来的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送你到门口吧。” 祁宁不甚在意的摆手：“算了吧，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走那些客套。” 话落，祁宁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向挽歌也没有勉强。 祁宁走了之后，向挽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一会，楼梯处传来声响，她回过头就看到傅承勋手上拿着杯子从楼上下来。 她默了默，这人还真是会挑时间，祁宁刚走他就下来了。 她慢慢收回视线，没说什么。 文姨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傅承勋手上拿着水杯。 “傅先生是要喝水吗？” 男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傅先生坐会吧，我去帮你倒。” 傅承勋将水杯递给文姨。 文姨转身离开客厅，傅承勋站在原地愣了数秒，最后还是迈步，来到向挽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漫不经心的脸上，率先开口，声线有些低：“祁宁走了？” 向挽歌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面，没有想到傅承勋会主动开口，她愣了愣。 慢慢的点了点头。 “嗯，刚走。”她说。 傅承勋没说话，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向挽歌不想这样坐着相对无言，她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傅承勋幽深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他收回视线，目光无意扫到祁宁带过来的那些书籍，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时，文姨倒好了水，朝着他走来。 “傅先生，你要的水倒好了，你看是我给你送上去，还是你拿上去。” 傅承勋从位置上站起来，接过文姨手上的水杯。 意思不言而喻。 文姨没有多说，看着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正当她准备回厨房接着收拾的时候，矜贵男人突然回头。 “文姨。” “傅先生有什么吩咐？” “文姨，等会把桌上的书都送到我的书房里面来。” 文姨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那些医书上，半是不解的点头。 “好的傅先生。” 男人转身，继续朝着楼上走去。 文姨收回视线，看着桌上的书。 这不是祁宁先生带过来给向小姐的吗？ 怎么傅先生让送到他的书房里面？ 傅先生这是要自己看吗？ …… 清闲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傅氏集团全体员工收假的时间。 不去魅色工作，向挽歌为了保持有着收入，纠结之下，还是回了傅氏集团，之前工作的仓库里工作。 虽然这份收入根本不能存什么钱，但至少可以让她有点钱给向煜买东西。 总好过没有。 开始上班之后，日子似乎又过回了之前的样子，每天按时上下班，吃饭，去医院看向煜。 时不时的承受傅承勋一顿没来由的折腾。 第263章 德国巴登，苏晚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进行着，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她总是会看到傅承勋，会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样的目光对于向挽歌来说，是完完全全看不透的。 她不知道在傅承勋的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折磨她的方法。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不是重要的。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向煜的身体越来越好，沐一航那里也传来了关于苏晚的好消息。 他找到关于苏晚的一些消息了。 去年年底，苏晚曾出现在德国 德国，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祁宁说，他查到，苏晚那天晚上在德国一晚上，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德国。 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踪迹。 德国…… 向挽歌坐在仓库里面，心里满满都是这个地方。 苏晚在记忆力这一块，有着绝佳的天赋跟能力。 这在监狱的那几年她就知道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苏晚会出现在德国那样的地方，她大概能够猜到是怎么一一回事。 只是。 苏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她到底是什么人，跟厉泽尧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厉泽尧身边明明就是有一个女人的，却还是要追寻苏晚？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 即使这样，向挽歌心里还是欢喜的，至少，祁宁找到了苏晚的一些蛛丝马迹，至少，苏晚还好好地。 这些就足够了。 “向挽歌，你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声音，向挽歌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管理员。 上班时间被抓到走神，向挽歌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管理员，有什么事情吗？” 管理员脸上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堆着一脸的笑意：“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刚从苏特助打来电话，让你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去总裁办公室？ 向挽歌神思有些恍惚，那不就是去傅承勋的办公室吗？ 傅承勋怎么会突然找她？ “快去吧。” 仓库管理员催促着，向挽歌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还是迈开步子，朝着仓库外走去。 总裁办公室在大厦的顶楼，有专门的总裁电梯，但是向挽歌没有坐，她选择了普通的电梯。 到达顶层。 电梯停下，打开，她深呼一口气，走出电梯。 刚走出电梯，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的苏泽。 “向小姐来了。” 向挽歌点头：“嗯。” “跟我来吧。” 苏泽做了个请的动作。 向挽歌犹豫半秒，跟上了苏泽。 却止不住的开口：“苏特助，傅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苏泽笑着回：“向小姐，傅总只让我给你打电话，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 向挽歌了然的点头。 心里却更加的忐忑。 不是她心思敏感，主要是傅承勋每次找她，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 哪一次，不是竭力的侮辱她，讽刺她？ “好了，到了，向小姐进去吧，傅总在里面等着你。” 苏泽脸上带着礼貌客气的笑。 第264章 说的不错，所谓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向挽歌想要再问点什么，但看苏泽这副样子，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苏泽离开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向挽歌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犹豫许久，她最后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低沉不含一丝温度的男声响起，向挽歌握着门把手的紧了紧。 推开门，走进去。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正在忙碌的处理着文件的傅承勋。 她沉默一秒，主动开口询问。 “傅先生找我？”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 向挽歌知道，这是让她等着他忙完。 无奈的勾了勾唇。 向挽歌发现，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前，她都能及时的猜出傅承勋一些细微的动作里面，隐含的意思。 心里有一抹讽刺的声音，向挽歌啊向挽歌，有些东西，真不是刻意忘记就能忘记的。 即使你很努力了，有些东西，还真是深入骨髓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让她等着，向挽歌也就一句话都不说，耐心的等着。 幸好，傅承勋也不是那种会玩什么故意让她等着的戏码。 在处理完手上的文件之后，男人抬起头看她。 “怎么那么慢，我不是早早地就让苏泽找你了吗？” 男人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习惯性的扬起一抹不轻不淡的笑。 “傅先生的办公室在顶层最豪华的地方，而我则是在底层的仓库里面上班，这期间，有着很远的距离，要上来，自然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她声音温浅，也没有说什么尖锐的话，可是听在傅承勋的耳中，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悦。 他目光阴恻恻的凝着她，脸色也比刚才寒了几分。 “向挽歌，你在影射什么？” “傅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如实的说着，难道傅先生还觉得我是在影射我跟傅先生之间的地位吗？不过也是，傅先生高高在上，身份尊贵，而我低价卑微到了尘埃，也倒是挺符合这个影射的条件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都带着清浅的笑意。 可每一句话，都让傅承勋内心升起莫名的怒火。 “向挽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他冷着声音开口：“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年，你没有逼着一个不爱你的我娶你，你没有因爱而不得害死思璇，会有你后来的入狱，向家破产吗？” 提起当年，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 瞬间，就由一个温和变得格外的清冷凌厉。 “是，所谓一步错就是步步错，一切一切的源头不过就是我爱你，所以是我咎由自取。” 明明是顺从的话，她却说的阴冷无比。 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算是比较平和的。 突然看到她有这样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很多的事情。 书房询问向心雨事情时候，冷漠的的她。 秦思璇墓地，倔强到底，说什么都不肯下跪的她。 一幕一幕，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第265章 可是，想不到又如何？ 他突然恍然。 似乎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张狂冷傲，说话不动声色，却能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得那么的清晰明了。 “你是在发泄你的怨气吗？发泄我没有爱上你，而是爱上了秦思璇吗？” 向挽歌呵呵冷笑：“傅先生这话，要是在四年前说，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傅先生，是，我是在发泄，是在怨，因为你没有爱上一个样样都比秦思璇好的我，而是爱上秦思璇那样一个弱不禁风，什么都很平凡的女人，可是现在不是四年前了。现在我只会想，为什么当年，我会爱上你呢，为什么万千的人，我偏偏就爱上了你呢。” “向挽歌……”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的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 向挽歌睨着被男人大力甩开，在地上滑动发出尖锐声音的椅子，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傅承勋，你在气什么？”她问，语气突然莫名的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尖锐。 傅承勋绕过办公桌，来到她的面前。 “向挽歌，我最后说一遍，你没资格跟我说刚才的话。” 向挽歌目光炯炯：“为什么每次只要我一提到爱你的话题你就这么激动？” 他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向挽歌却没理会他的神情，接着往下面说：“傅承勋，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的时候还挺虚伪的。我爱着你的时候吧，你把我的感情当做不要钱一般，使劲的践踏，等到我返回去思考，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爱上你的时候，你却总是怒火升腾，怎么，是觉得我向挽歌必须一辈子爱着你，即使被你一路走来搞得遍体鳞伤？” 傅承勋讳莫如深的眸中有异样的光流淌，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向挽歌的话。 却在张嘴之时，骤然发现，向挽歌说的话竟然都是他心里所想。 从一开始，每次她开始用悲哀的语气说着后悔爱上自己的话，他心里就是会有怒火升起。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都想不到。 可是，想不到又如何？ 他是傅承勋，他不需要事事都解释，事事都死心眼的求个答应。 他只需要知道，他不喜欢，他讨厌。 而且跟他说这些话的是向挽歌，是那个不择手段的嫁给他，还害死了一条人命的向挽歌。 她凭什么对他这样说话，她没有这个资格。 他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强迫着她整个人都靠近自己。 “向挽歌，你没资格问我，更没资格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他语气阴冷，攥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轻，一下子，她的手上就有了一片红。 她低下头，手腕处传来丝丝的疼意。 心却犹如置身于冰窟当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沉默良久，她慢慢抬起头。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清淡笑意的样子。 “傅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她语气温淡，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似乎，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在她这里突然不存在了一般。 第266章 明知故问，哪个秦家 傅承勋眸色冷冽盯着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沉默数秒，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 片刻后，他从面前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袋子来。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袋子，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等着傅承勋开口。 “把这个送到秦家。” 秦家？ 向挽歌眸色有了瞬间的变化。 “哪个秦家？”她问。 话落下的瞬间，向挽歌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 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这样明知故问了，从傅承勋的口中说出来的秦家，除了她知道的那个秦家，还有哪一家？ “秦思璇的家。”男人压低声音回。 她轻轻地喔了一声。 却没有要接过傅承勋手中的袋子的打算。 “向挽歌，你这是什么态度？”傅承勋声音冷冽，面色因为她这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傅承勋就坐在她对面，也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她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着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勾着唇角，拿过傅承勋手上的袋子。 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问，为什么要让她去送？ 傅承勋做事，从来都不是她可以猜到的。 她也不想猜。 …… 秦家，以前是在一个条件比较差的小区。 后来，秦思璇跟傅承勋有了感情之后，傅承勋不忍心让自己爱的人住在一个治好很差的小区，也就给秦家安置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在江城比较高档的小区，说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当年，傅承勋给秦思璇一家置办了这么一个地方，顾暖阳知道的时候，第一次发了很大的怒火。 她带着她，亲自到了秦思璇的家里，试图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那也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到被傅承勋捧在手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 温柔可人，落落大方的样子，是很典型的美女，说话也是每一句都透着礼貌谦逊。 当时她想的是什么呢，她在想，她似乎能明白傅承勋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她了。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傅承勋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跟秦思璇，从名字，性格家世等方面，没有一点是有共同点的。 那天回去，她把一个人关在卧室里面，几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后来顾暖阳问她，是在气秦思璇还是在气傅承勋。 她反思过后，她是这么告诉顾暖阳的。 “妈，我把我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我去看秦思璇，去看傅承勋给她安置的家，并不是因为我有所嫉妒，而是觉得遗憾跟无力，今天，看到秦思璇，我那种遗憾跟无力变得更加的清晰。妈，我今天看到秦思璇的时候，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寻找那么一点跟我相似的地方，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难受，不是因为他喜欢秦思璇，而是因为，我找遍了秦思璇身上所有的特点，发现在她的身上，没有一点我的影子。” …… 如今，再站在这个记忆中的小区，曾经的记忆一点一点的翻涌而上，心里又开始有一些钝痛的感觉传来。 第267章 进来吧，我们谈谈 向挽歌又习惯性的勾起唇角了。 傅承勋啊，你还真是清晰的明白，怎么能刺痛我，怎么能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说，这是你的折磨，那么我想说的是，你还真是做得很对。 依照傅承勋发过来的门牌号，向挽歌一番寻找之后，终于来到了秦家的门口。 站在门口，向挽歌顿了有片刻，她抬起手，按了门铃。 里面没有什么声音，就在向挽歌想，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在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 目光落在来开门的秦母身上，向挽歌缄默了一秒，方才慢慢开口。 “傅承勋让我送来的东西。” 没有多余的话，她直接切入主题，将手里拿着的袋子递到她跟秦母的中间。 面前的中年女人，并没有立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而是一派温和的看着她：“进来坐吧。”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 有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人这个东西极度的有意思。 她挑起眉，睨着秦母，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有着那么一丝冰冷在里面。 “秦夫人，我是害死你女儿的害人凶手，你请我进去坐，不怕我又对你做出点什么，毕竟，在外人看来我可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呢。” 秦母神色未变：“光天化日之下，你也不可能对我做什么，进来吧，我们谈谈。” 向挽歌点点头：“也倒是，秦夫人还真是了解我。可是……” 她拖长了尾音，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秦夫人，有些时候，细节还是挺重要的，我怎么说都是害死你女儿的凶手，你对我这样客气，在外人看来，怕是会觉得前后有些矛盾的吧。” 秦母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有了些微的变化。 但毕竟是活过一些岁数的人，对于情绪的处理早已经是很娴熟了。 “进来吧。”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不再多说，迈步走进去。 走进去，向挽歌并没有立即在沙发上坐下，而是散漫的走在客厅里，打量着。 “傅承勋购置的房子，还真是挺不错的，无论是从采光，还是从其他的方面，他还真是爱惨了你的女儿呢。” 她语气轻缓，似乎是随意的说说。 秦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茶具泡茶。 对于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这里，你不是第一次来，说这些话，显得有些多余了是不是。” 对于？ 向挽歌笑了：“是，的确多余。” 无论是对房子的感慨，还是对傅承勋与秦思璇感情的感慨。 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说出来做什么呢。 她迈步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气定神闲，在给她泡茶的秦母，她有意无意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秦夫人生活好像很惬意？” 秦母手上动作不停：“我这几年身体不好，在家里，也就研究了一下茶道。” “是吗？”她又想笑了。 “茶，修身养性，以前的时候，思璇不 第268章 故意而为，你什么意思 秦母一派思念秦思璇的样子，向挽歌视线淡淡的扫过去，突然觉得，秦思璇能够得到傅承勋的爱，是有道理的。 毕竟，有着这样一个睿智，懂得人性迂回的母亲，秦思璇又会差得到哪里去呢。 第一次见到秦思璇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女人跟自己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 现在看来，她跟秦思璇性子完全不一样，是对的。 他们的母亲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是一样的人。 透过客厅，傍晚夕阳的光照了进来。 向挽歌突然失去了跟秦母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 “好了，傅承勋让我送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任务达成，我走了，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对我，明明就是对我怨恨到了极致，还要装作这副平静的样子，茶你也别泡了，估计带着那多怨气，泡出来的茶，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准备离开。 秦母却突然开口。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傅承勋要让你送东西来吗？” 向挽歌想要离开的步子顿住。 她转身，视线落在依旧在泡茶的秦母身上。 “你什么意思？” 秦母终于泡好了茶，将精致好看的茶杯放到向挽歌刚才坐的前方。 “坐。” 向挽歌手收紧。 这是料定了她听到这话不会再走是吗？ 她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却没有碰秦母泡的那杯茶。 “为什么？”她问，脸上不再像刚才那般轻松，换上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秦母也不再弄那些茶了，她好好的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是我让他叫你送来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向挽歌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你故意的。” “对。”秦母也不否认。 “我想跟你谈谈。” 向挽歌态度很强硬：“我不觉得我们这样的身份，有什么好谈的。” “向挽歌，你是聪明人，知道我要谈的是什么？” 向挽歌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秦夫人，四年了，你的女儿死了四年了，而我，被傅承勋亲手送到了监狱里面也是四年，现在，你来跟我说想要谈谈，说句实在话，我还真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要谈当年，我无意听到的，那段惊人的对话吗？” 前半部分，秦母的脸色一直都很平静，一直到后来，向挽歌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秦母的脸色才发生变化。 “你听到了？” 向挽歌丝毫不避讳：“对，我听到了。” 四目相对，秦母端庄的脸上，有复杂的情绪翻涌。向挽歌呢，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本就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被秦母这样强迫，她本就冷着的脸色更加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母终于还是开口。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向挽歌只觉得可笑。 “我要我失去的右手，要我向家从前的辉煌，要我母亲活过来，要我跟傅承勋夫妻美好圆满，这些都是我想要的，你给得了我吗？” 第269章 即使离开，也不需要你 秦母因为向挽歌不识好歹的态度，语气变得有些尖锐，之前极力伪装出来的温和贤淑全然不见。 “向挽歌，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 “我怎么就给脸不要脸，怎么就不识好歹了？” 秦母极力的压着怒气。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既定的事实，我无法改变。我给你机会说，你不要看不清楚现实。” “现实？”向挽歌低喃。 脸上却是冷若冰霜。 “这两个字说的还真是好到了极致。那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管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我的确知道些什么的事实。也不要问我要什么，我要的你给不起，你想要的心安，我也给不起。” 话落，她起身，迈步离开，态度十分的冷绝。 秦母没有想到，她还是跟那一次在医院是一样的态度。 她突然冲着向挽歌的背影喊。 “向挽歌，离开傅承勋不好吗?你离开傅承勋，我不担心了，而你，也不必每日煎熬，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条件，让你离开傅承勋也能带着你弟弟好好生活，这难道不好吗？”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一秒，却不曾转身。 “我要离开傅承勋，也不需要你。不要再找我，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不然，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把我逼到了极致，告诉傅承勋，告诉整个江城的人，当年秦思璇死的真相，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没有人会相信我，至少，也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就算深夜难以入眠，就算噩梦缠身，你都不要再来找我。” …… 从秦家出来，走在路上，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她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想到秦母说的话，以及傅承勋在办公室里面的所有表现，她的心，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她就说，他怎么会突然让她送东西来秦家，原来，是秦母打电话说的。 还真是讽刺啊，秦母？ 秦思璇的母亲。一个电话，他就毫不犹豫，在上班时间，把她叫到办公室，给秦母送东西。 爱与不爱，这就是最为明显的区别吧。 她想得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已经跟了她许久。 “滴滴滴……” 汽车鸣笛的声音传来，方才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侧过头，看着那辆熟悉的法拉利，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 驾驶位的车窗慢慢地摇了下来，沐一航那张邪魅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世界上有很多的相遇，但是江城这么大，这一片又都是住宅区。 向挽歌并不觉得，在这里遇到沐一航，会是一种巧合。 她眉目低敛，又是平日里那副淡漠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沐一航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向挽歌没有心思猜，她继续朝着前面走。 沐一航也不生气，他控制着车速跟她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 第270章 明显跟踪，却还狡辩 “你一个人上班时间从傅氏集团来这里干嘛？” 向挽歌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沐一航：“你跟踪我？” 男人挑眉：“我不介意你把跟踪两个字换为陪同。” 陪同？ 向挽歌觉得自己都要因为沐一航这精湛的狡辩笑了。 “陪同？沐先生，你不觉得你说这两个字很好笑吗？” 明明去了傅氏集团，明明看到她了，却没有惊动她，而是跟在她的后面，一路到了现在。 这是陪同？ 若是这是陪同，那她还真是不理解这文字的博大精深。 沐一航没有说话，她气到极致。 也不说话，加快步伐朝着前面走。 沐一航却始终都跟她的速度持平，在外人看来，他们这行为，可以称得上是怪异了。 开着豪车的富家公子，跟在一个普通的女人身边，脸上始终都噙着一抹笑意。 “生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一航温淡出声，语气还是那般不急不缓。 向挽歌头都不抬。 那箱，沐一航唇边的笑一点一点的扩大。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男朋友在哄生气的女朋友？” 向挽歌脚下步子瞬间顿住。 她淡漠的眼里在那一刻，显得幽深无比。 她就那么看着沐一航，沉默半响，她看着他：“沐一航，我们之间，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沐一航神情依旧，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冷意。 “怎么就不适合了？” “你我之间，从来都是目的堆砌的利益关系，你帮我调查苏晚的事情，我很感谢，但是我也清楚，你那么容易就答应，必定有与之匹配的要求，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的那么亲切，不合适。”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你的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是不能跟傅承勋之外的男人扯上边，你排斥别人。” 沐一航的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那话只是随口一说一般。 向挽歌却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般。 “我没有。”她下意识反驳。 沐一航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许久，他慢慢地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是吗？”他又重复刚才这两个字，后面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似乎，真的相信了她说的一般。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激烈了。 她动了动唇，想要再说点什么，但还未发出声音，那箱，沐一航已经先一步开口。 “上车吧。” 她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看出了她的心思，沐一航补充：“你不是说，我帮你调查到了苏晚，你要答应我已经相应的要求吗？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细聊这个要求的细节的。” 向挽歌抬起头，与沐一航对视了半秒，最后，还是妥协的上了车。 她上车之后，沐一航终于提高了速度，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 “吃饭了吗？”首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沐一航。 第271章 美若天仙，聪明过人 向挽歌低着头：“吃了。” “哪里吃的？” “记不得了。” 她说起谎来，还真是越来越不动声色了。 沐一航没有多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袋子。 “这个里面有一些吃的，你拿去吃吧。” 向挽歌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倔强的别过脸：“我不是说了，我吃过了吗？” “吃过？秦思璇的母亲会让你在她家吃饭，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向挽歌骤然抬头，看向沐一航的眼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沐一航看她一眼，脸色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你上去这么长时间，足够我查清楚这里住的是什么人，跟你，跟傅承勋是什么关系了。” 向挽歌咬了咬唇：“你都知道了？” “对，这里住的是，傅承勋心上人的母亲。” 向挽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沐一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心上人三个字。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沐一航却不轻不重，闲谈一般接着说。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四年前死了的那个叫秦思璇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若天仙？聪明过人？能让傅承勋在婚内光明正大的出轨？” 向挽歌不说话，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美若天仙，聪明过人？ 都是些什么样的形容词啊？ “向挽歌，要不你跟我聊聊，那个秦思璇？” 沐一航一直在说，向挽歌突然有些忍无可忍了。 “沐一航，我没有兴趣在别人面前，对我前夫婚内出轨的对象侃侃而谈，你要是真的好奇，秦家就在这附近，我不介意你把我放下，上去跟秦家人细聊。” 她这话刚落下没有一会，旁边突然传来沐一航低低的笑声。 这笑，在此刻的向挽歌听来，格外的不待见。 她心里的那股不悦一直居高不下，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怒火。 凭什么啊，是个人都跟她说秦思璇，傅承勋说，秦母说，现在沐一航也说。 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她这辈子，还真是摆脱不了是吗？ “又生气了？” 耳边传来沐一航低低的声音，向挽歌这次，连一句伪装的没有都不想说了。 相对沉默了数秒。 寂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沐一航的声音。 “向挽歌，你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有趣？ 早些时候，向挽歌扯了扯唇角，沐一航每一次接触她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 也正是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她每一次见到他，心里响起的第一句话，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兴趣，而这样的兴趣，完完全全是因为她是傅承勋的前妻。 再次听到这句话，这段时间，跟沐一航接触营造出来的友善，似乎被戳破了。 是了，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对自己，带有不一样的目的。 她为什么要因为她的一些想法，一些话语，而生气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吗？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会的事情。 想清楚了之后，有些怒火，有些不知名的情绪，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第272章 这个要求，对于你来说很过分吗？ 她慢慢地抬起头，清浅的眸光落在沐一航身上：“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算是回报了你帮我调查苏晚的事情。” 沐一航并不知道向挽歌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心里就想了这么多的东西。 看她恢复平常的样子，只以为是她自己不介意了。 “我明天晚上要去参加莫家老爷子的寿宴，差一个女伴。” 莫老爷子？ “莫洵爷爷的生日？” 沐一航点了点头。 向挽歌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要我跟你一起去莫老爷子的寿宴，以你女伴的身份。” “对。” 向挽歌又沉默了。 “能换个要求吗？”她问，语气有些艰难。 沐一航倒是因为她这句话笑了。 “这个要求，对于你来说很过分吗？” 向挽歌不知道沐一航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她低着头，想了想。 “沐一航。”她难得的，认真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 “你不会不知道傅承勋跟莫洵的关系吧？” 沐一航挑眉没有说话。 向挽歌手指微缩，接着开口。 “莫家，是江城地位很高的家族，莫家唯一的孩子，莫洵，跟傅承勋亲如兄弟，这么些年，两人一直都是很好的关系。当年我更是以傅承勋的妻子，跟傅承勋进出莫家不知道多少次，你现在让我以你女伴的身份，跟你一起去莫家，你不觉得，这个看似简单，实则不然的要求，对我来说，有些过分了吗？” 向挽歌话落下许久，沐一航都没有说话。 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车窗处，轻轻地敲打着，发出规律的声音。 向挽歌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红唇紧抿，坐在副驾驶上等着他开口。 时间分秒流逝，沐一航终于开口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让向挽歌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过分吗？为什么我不觉得，比起帮你调查苏晚的事情，这个，似乎很简单吧。” 向挽歌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因为他的这句话，又白了几分。 “沐一航，你明知道傅承勋也会去，还要这样，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 沐一航重复着她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点一点的扩大。 “向挽歌，这世间，用心良苦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 向挽歌咬住下唇，比起一派淡然的沐一航，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寒意。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觉得呢？” 盯着沐一航的侧脸半响，向挽歌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沐一航，语气淡漠：“我明白了。” “明天，我会准时出门，我们在莫家门口见。”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沐一航…… 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发现，这个认识时间不是很长的男人，似乎总是在教会她一些道理，一些她原来不清楚的现实。 第273章 静默数秒，她收回视线 一些她从不曾去深想的世态炎凉。 难受吗？ 向挽歌想了想，难受应该不至于，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清晰之后的恍然吧。 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她遇到沐一航的原因吧，能给你帮助，能够你好处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 表面云淡风轻，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并不一定就是良善之人。 …… 最后，向挽歌还是没有碰沐一航递过来的那份吃的。 矫情也好，故作倔强也好，总之，那一刻，她心里对沐一航那个人都是排斥的，更何况是他的东西呢。 沐一航将她送到了别墅门口，一路相对无言。 车子平稳的停下，向挽歌没说话，动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连贯而顺畅。 就在她准备什么都不说，直接进去的时候，沐一航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向挽歌。” 她脊背僵直，静默数秒，她回头。 “沐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着她，眸中有幽光流转。 “你在生气？” 生气？ 又是这个问题，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生气什么，各有所图，本就是交换的利益问题，我有什么好气的。” 沐一航未语，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企图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沉默许久，沐一航突然笑了。 “好吧，不气就不气，那我走了，别忘记明天晚上的事情。” 向挽歌点点头，没有说话。 沐一航也没有跟她在意这么一点小事。 “再见。” 他抬起手，挥了挥。 车窗摇起，须臾，车子便驶出了向挽歌的视线。 她就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到沐一航的车子了，她才慢慢转身，走进别墅。 客厅里面，文姨正在忙着，看她回来了，连忙走过来。 “向小姐回来了。” 向挽歌微微颔首。 想了想问：“傅承勋没有来吗？” 文姨摇头：“傅先生没有来，就我一个人在家。” 向挽歌的表情因为文姨说的那个家紫有了片刻的凝滞。 沉默一会，她点点头。 “做饭了吗，文姨。” “做了，向小姐还没有吃饭的是吧，我这就给向小姐拿出来。” 看着文姨转身去了厨房，向挽歌才收回目光，走到餐桌前坐下。 她的胃不好，必须要吃饭。 即使心里因为沐一航的事情有了多种的想法，她也不能跟自己置气，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 文姨做的菜很简单，她一个人吃刚好合适。 “向小姐吃着吧，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向挽歌点点头。 文姨去厨房了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但是她刚吃了没有一会，别墅外面突然传来了突兀的车声。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会的时间。 又抬起碗，继续吃着饭。 大概过了两分钟，门口处传来声响。 她偏过头，看着径直朝着她走过来的傅承勋。 静默数秒，她收回视线。 傅承勋看到她看过去的视线了。 见她一句话都不说，又收回了视线，心情不是很愉悦。 第274章 我在这里，郑重的跟傅先生说句对不 她这是什么态度？ “向挽歌。” 在她的面前站定，他凝着声音开口，语气是明显的不悦。 向挽歌本来是低着头认真吃饭的，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沉静得有些淡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傅先生来了。” 来了，不是回来了。 在向挽歌看来，这个别墅，只是傅承勋安置一个不入流的她的地方，而不是像文姨说的那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个地方当做是自己的家。 “你刚才看到我了，也不打招呼，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他还是很不悦。 向挽歌沉思了一秒，极其自然的扬起一抹笑：“抱歉，我不知道傅先生这般在意我打不打招呼，我原以为，傅先生应该是希望我极大程度的降低我的存在感，没有想到无意的惹到了傅先生，在这里，我郑重的跟傅先生说句对不起。” 她态度恭敬谦逊，姿态放的很低，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让傅承勋心里的的不悦更甚。 审视着她脸上那抹笑，他突然发现。 若是她态度强硬一些，说话难听一些，他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对她发火，质问她为什么对自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可是她没有。 她的态度好的过分，道歉的话更是极度的诚恳。 让他连追究的理由都没有。 似乎，再一直缠着下去，倒显得他有些无理了。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一腔的愠怒在向挽歌的对面坐下。 “文姨。” 他沉着声音叫文姨。 见文姨急急忙忙的从厨房里面出来，他睨了一眼桌上的菜。 “我也还没有吃饭，再去做几个菜。” 文姨愣了愣，连忙道歉：“对不起，傅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回来吃饭，我这就去做，你稍等一下。”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向挽歌说对不起，一个佣人也跟他说对不起。 那一刻，傅承勋突然极度的讨厌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绷紧下颚，声音是惯常的冷冽：“以后，没有我特别的通知，做饭都要连着我的份。” 文姨连声回好。 见傅承勋点点头，方才带着所有的忐忑回了厨房。 一时间，偌大的空间又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向挽歌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始终都低着头认真的吃着自己的饭。 傅承勋也没有说话，两人就相对无言的坐着。 看似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像是隔了重重阻碍一般。 突然的，傅承勋拿起筷子，冲着向挽歌面前的糖醋鱼伸过去。 恰好，向挽歌也伸出筷子。 两双筷子，就那么伸到了一块肉上。 向挽歌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大概僵持了两秒，她利落的收回筷子，什么都没有要，又开始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而傅承勋呢，筷子没有收回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挽歌。 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在排斥他。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都避如蛇蝎一般。 之前，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又开始升腾了。 第275章 跟他对视，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空手收回筷子，他突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文姨。”他大声喊。 过了一会，文姨又匆匆忙忙的出来，看着他的眼里，更是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傅先生有什么事情？” 傅承勋从位置上站起来，看都没有看文姨一眼，径直离开客厅。 只留下一句沉沉的吩咐。 “不用做了，我不吃了。” 文姨看了看已经在上楼的男人，又看看向挽歌。 脸上全部都是不解。 “向小姐，这是……” 向挽歌低着头，听到文姨的话，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文姨，不用理会他。” 文姨还是一脸的担忧：“可是我看傅先生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做他的那一份，所以就生气了啊？” 向挽歌脸色一贯的平静淡然。 “文姨，他这人，性子向来都是阴晴不定，你只是一个佣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要想太多。想多了，也只会让你心里难受。” 宽慰了文姨几句，向挽歌便又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文姨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欲言又止。 向挽歌是什么人，怎么会不明白文姨的意思。 静静地，她慢慢地开口：“我不是傅承勋，你有什么，就直接问就好。” 她这样说，文姨也没有再犹豫。 直接问出了口。 “我看傅先生情绪不是很对，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 不愉快，向挽歌拿着筷子，没有动作。 沉默数秒，她突然淡笑着开口。 “如果说，他每一次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莫名其妙的不悦，也算是一种不愉快的话，那应该是了。” 文姨叹了口气：“傅先生这脾气，就是这样。” 向挽歌笑了，不可置否。 文姨想了想，又说：“不过，向小姐你脾气好，有的时候多让着他一些，可能，也就好了很多了。” 向挽歌只是笑笑不说话。 文姨的话，说起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听起来，像是对夫妻，热恋中的男女朋友说的。 可惜了，用在她跟傅承勋的身上来，是极度不合适的。 因为，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吃完饭。 向挽歌本来是想多在客厅坐一会的，但是向煜突然打来电话，她没有多想，就拿着电话回了卧室。 讲完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今天的向煜话比较多，絮絮叨叨的，也就说了很多。 一直到那边，传来护士催促的声音，方才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向挽歌直接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卧室里面，多了一个人。 向挽歌拿着毛巾的手顿住，手也下意识握紧。 数秒，她再次迈开步子，朝着傅承勋的方向走去。 男人背对着她。 正当向挽歌想，是不是没有看到她的时候，男人突然出声。 “秦伯母让你去送东西，跟你说什么了？” 听到这话，向挽歌脚下的步伐又顿了顿。 她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对面，靠着梳妆台，跟他对视，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还真是她打电话叫你让我送去的。” 第276章 或许？在他看来？ 她暗含潜在意味的一句话，让傅承勋皱起了眉。 “你要表达什么？” 向挽歌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毛巾，出口的话，有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就是在猜测，当时傅先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卧室大灯没开，灯光有些昏暗，正是因为如此，衬得傅承勋五官轮廓更加分明，整个人身上的矜贵气质，也更加明显。 此刻，他紧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眼里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冷光。 “我是什么样的心理，你很在意？” 许久，向挽歌听到他这么说。 她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即使是站着，也不会难受。 “好像是我在问你吧。”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向挽歌：“……” 好吧。 她想要做一个双手抬起，无奈状的动作。 但是在抬手的瞬间，却只能抬起左手。 忽地，她又笑了，昏暗不明的光线让她的面色有些模糊不清，脸上那抹笑意，也更加的看不真切。 “也是，我有什么资格，去问去揣测傅先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傅承勋一动不动的盯着向挽歌，企图从她那张清浅笑意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其他的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是那样，平静淡然。 那一刻，傅承勋突然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无法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习惯性的带着这样的一抹笑。、 很浅很浅的笑，若是不细看，根本看不真切的笑。 这样的她，让他有一种莫名不喜的情绪。 向挽歌，他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眸色突然冷了下来。 他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收起你脸上那抹笑，向挽歌，我不喜欢。” 沉默过后，是这样的一句话。 向挽歌有些意外，但却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还真是霸道蛮横不讲理啊，连她的笑，都要干涉了是吧。 “好，傅先生不喜欢我就不笑，一切都依着傅先生的意思来。”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故意为之的无奈。 男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又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今天，亲伯母打来电话，让你去送那个东西，说是有话跟你说，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向挽歌听着傅承勋的问题，脸上没有笑的她，显得有些清冷淡漠。 “这些，傅先生不是应该去问秦夫人的吗？” “问你问她，有什么区别吗？” 四目相对，向挽歌眸中有一抹冷光闪光。 速度很快，快到即使是傅承勋，也没有察觉到。 “或许在傅先生看来是一样的。” 或许？在他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挽歌简单的一句话，却能够让他有无数种猜测，猜测她说这句话的目的，猜测她话里的深意。 “难道不是吗？”他问。 向挽歌沉默，一秒后。 她突然扬起毛巾，语气有些散漫：“是就是吧。” 她说：“秦夫人找我能说些什么，只不过都是一些寻常的话罢了。” 第277章 似乎一直，都在循坏一个问题。 “跟我说说，在她的心里，对她的女儿，是如何如何的思念，跟我说，我是如何如何的罪大恶极，害死了她唯一的女儿。” 她语气平静，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些话，在她的心里，早已经预演了无数遍一般。 他目光如炬，盯着她的脸一瞬不瞬。 “就这些？” 她挑眉，突然觉得他这句话问得很有意思。 “傅先生觉得，还应该有点什么其他的吗？” 傅承勋又不说话了。 向挽歌耸了耸肩，突然觉得，她跟傅承勋的这段对话，似乎一直都在循坏一个问题。 真是没意思。 她想。 “傅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我就先睡觉了，我有点困。” 她语气平淡，隐隐的，有那么一丝不耐烦在里面。 傅承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 向挽歌抿唇，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明显是不想再理会傅承勋了。 这一天的，已经够累了，她没有心思再跟他在一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想到明天要跟沐一航一起去莫家，她就心思纷乱到不行。 傅承勋肯定也会出现在莫家。 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即使知道是不好的结果，她也无法躲避。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这就是如今的她，即使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也还是，无法做到躲开。 …… 次日傍晚，向挽歌从别墅里面出来，直接打车去了莫家。 傅承勋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她忐忑了一下午，一直在想，如果傅承勋回来了，她要怎么跟他说，要怎么才能脱身。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说来还真是讽刺，似乎，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她绝大多数时候，跟傅承勋比较，都是处于被动的一面。 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 莫家门口。 向挽歌从计程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身着昂贵西装的沐一航。 在她目光看过去的瞬间，沐一航也看到了她。 “来了。” 向挽歌面色淡然，点点头。 沐一航唇角始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宴会已经开始了，走吧，进去吧。” 他主动的伸出手。 向挽歌却站在原地，定定的盯着他。 “沐一航，只是普通的参加宴会，没有其他的对吧？” 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沐一航突然问：“你在害怕什么？” 向挽歌低下头。 害怕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走吧。” 摇了摇头，她不再多想，将手放到沐一航的手里。 莫家宴会厅。 向挽歌穿着一身淡雅浅蓝色晚礼服跟沐一航一起出现。 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江城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人士。 这里的人，每一个都认识她，向挽歌，向家大小姐，四年前，被傅承勋亲手送到监狱里面的傅太太。 几乎在她们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跟沐一航的身上。 平静淡漠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高贵气息的她 第278章 养在身边，不入流的情人 矜贵俊逸，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沐一航。 俊男美女，极其有话题度的身份，都让这些人无比好奇。 在这些人的目光里，有好奇，有不解，但是更多的是轻蔑。 向挽歌慢慢地收回视线，心里却适时的多了一丝冷笑。 她就知道，她跟沐一航出现，这些人决然不会放过机会。 是了，她是落魄的向家小姐，是进过监狱的杀人犯，也是傅承勋不要的妻子。 卑微下贱如她，却跟临城沐家沐一航一起出现在这里，他们不轻蔑她，才是怪事呢。 “怎么了，手这么凉？” 耳边传来沐一航温润的声音，向挽歌抬起头，看着他。 静了数秒，她勾唇淡笑：“手凉算什么，只要心不凉就不是什么大事。” 沐一航神情不变：“是吗？你很介意这些人的目光？” 她笑了，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缩了缩。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她语气轻慢：“要介意应该也是沐先生介意才是，毕竟在这江城，我向挽歌可真多是声名狼藉呢。” 他扬起一抹清风霁月的笑，在外人看来，十足十是个温润如玉，体贴好相处的男人。 “可我就是喜欢你的声名狼藉。” 向挽歌脸上的笑凝住。 清亮的双眸落到沐一航的脸上，许久。 “沐先生喜欢的不是我的声名狼藉，而是我这傅承勋昔日的妻子现如今养在身边不入流的情人的身份吧。” 她说的直接，毫不避讳这话会不会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毁灭。 沐一航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的她的手背，姿态在外人看来，是格外的亲昵。 “小挽歌，有的时候，有些话不是随口就能说的。” 小挽歌？ 向挽歌什么都不说，直接生硬的别开头。 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她就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沐一航身份的原因，有很多主动上来跟他们打招呼的人，这些人当中，许多都是向挽歌熟悉的面孔。 但是此刻，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主动的跟她说话，就算说，也主要是调侃沐一航的时候，顺带了她。 对于这些，向挽歌都不甚在意。 世态炎凉，踩低捧高，本就是这个世界，残酷但却无比现实的事实。 “好了，莫老先生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耳边，传来沐一航温和的声音。 向挽歌收起思绪，看过去，就看到了来到宴会的莫老爷子，以及站在莫老爷子身边的莫洵。 她站在原地，有些犹豫：“我可以不去吗？” 沐一航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不会是真的怕了吧？” 向挽歌抿唇不语。 这么一点事情，她没有必要再去跟沐一航反驳。 倒也不是因为她是不是怕了，而是因为。 莫老先生当年跟她，也算是熟悉，现在她出狱，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是跟沐一航一起，她只觉得，那场面一定会极度的难堪。 “走吧，你担心什么，不是有我吗。” 沐一航骤然出声，不多说，直接牵着她，朝着莫老先生的方向走去。 向挽歌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第279章 日子，的确还长 向挽歌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莫老先生。” 沐一航的声音让莫老先生跟莫洵的目光都同时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莫洵不用说，看到他们一起出现，脸上瞬间就满是震惊。 而莫老先生，则是眯起了眼。 “承勋那孩子的妻子？” 向挽歌脊背收紧，没有想到，莫老先生第一句话不是回应沐一航，而是对着她开口。 “莫爷爷。” 沉默一秒，她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莫老先生没有说话，目光在她跟沐一航之间审视。 “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神情严肃的老人问道，语气却带了一丝责怪。 向挽歌舔了舔了干涩的下唇。 “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忙着，也就没有过来拜访莫爷爷，对不起。” 其实哪里是没有时间，而是觉得，现如今的她，身份卑微，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迈进莫家的大门，哪里还有身份来看这位曾经真心待自己的长辈。 莫老先生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向挽歌只听到他问。 “出来了就好，前程往事就不要再想了，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向挽歌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前尘往事? 跟傅承勋的往事，还是曾经，她身上所有的光辉？ 她没有问。 莫老爷子说得对，前尘往事想了又如何，如今的她，什么都不能做。 往后的日子还长？ 也是，无论好与不好，日子，的确还长。 莫老爷子是很少言的人。 对于她跟沐一航一起出现的事情，最后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我去跟客人打打招呼，你们随意。” 莫老先生走了之后，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向挽歌，沐一航，莫洵三个人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莫洵先忍不住。 他一把拉过向挽歌，压低声音问。 “我说，你怎么跟沐一航一起来了？” 莫洵的语气有些着急，向挽歌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莫洵，我没有办法。”没有多余的解释，这是她给莫洵的答案。 莫洵却急了。 “这是我爷爷的寿宴，老傅等会也要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看到了会是什么后果？” 向挽歌眉目低敛，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傅承勋占有欲极强，即使他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也觉得不会允许，她跟沐一航一起来出席这样的宴会。 但是知道又如何，她没有办法，这是她欠沐一航的。 “这样，趁着老傅还没有来，你赶紧走吧。”莫洵看她一直不说话，憋了半天，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向挽歌面色淡然，对莫洵的话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莫洵以为她这是答应了，连忙拉着她，准备送她离开。 可是还没有多走几步，另外一边的沐一航突然攥住向挽歌的另外一只手。 莫洵停下来，目光中满是不解：“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沐一航重复了一遍莫洵额话，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觉得，我应该郑重的告诉莫总一声，向挽歌是我带来的女伴。” 第280章 各取所需？什么各取所需？ 莫洵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都是聪明人，这一刻，他若是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向挽歌，你答应他什么了？” 莫洵的语气不太好，向挽歌想，应该是出于傅承勋那里考虑的原因吧。 “没什么，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要求罢了。”、 “各取所需？什么各取所需？” 莫洵接着问，向挽歌却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打算了。 她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左手从莫洵手中抽出来。 “莫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抱歉，我不能离开，我有我要履行的承诺。” 她语气清淡，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一片沉静。 莫洵与她，也算是旧识了。 他试图从她说话的态度，神情，看出她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勉强，可是没有。 她似乎极度配合，跟沐一航一同转身离开的时候，第一时间映入他脑海里的，竟然是…… 他们，似乎也挺般配的。 傅承勋一个人姗姗来迟，走到宴会厅里面，一眼就看到了沐一航跟向挽歌。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认出，跟在沐一航身边的人是向挽歌，只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格外的熟悉。 一直到向挽歌跟着沐一航一起转过身来，他才认出她来。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清冷绝艳。 几乎在瞬间，傅承勋的眼里就蓄满了怒火。 她竟然跟沐一航在一起，而且还跟沐一航出席这么重要的宴会？ 傅承勋，江城首富，年纪轻轻却将江城的经济命脉把握的死死的男人，本身就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在他出现在门口的瞬间，所有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其中，不乏有很多看戏的人。 毕竟，之前向挽歌跟沐一航郎才女貌，一起出现，所有人都看到了。 现在傅承勋也来了，在场的人都在想，傅先生会是个什么态度。 向挽歌跟沐一航也注意到傅承勋的到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在看到傅承勋的那一刻，向挽歌下意识收紧了手。 身边的沐一航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紧张？” 向挽歌不说话。 沐一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带着她，朝着傅承勋的方向走去。 向挽歌僵硬，失神的跟在他的身边，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总来了。” 刚走到傅承勋的面前，沐一航就笑着打招呼。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男人一脸冷峻，神情淡漠，似乎对她跟沐一航一起出现这件事情，没有太多的感觉。 对于沐一航的打招呼，傅承勋仅仅是点点头，态度极为冷淡。 沐一航却丝毫不在意傅承勋的冷淡，接着问：“傅先生怎么一个人，是没有带女伴吗？” 傅承勋抬头，冷冽的视线落在沐一航身上片刻，突然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向挽歌，声音冷如冰霜。 “我一个人习惯了，哪里像沐总，到哪里都带着女人，也不计较，这女人是不是符合自己的身份。” 第281章 希望沐总，能够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傅承勋话刚落下，向挽歌脸色就惨白。 别人听不出来傅承勋这句话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傅承勋这话，摆明了就是讽刺她一个劳改犯，哪里来的资格跟沐一航出席这么隆重的宴会。 沐一航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听了傅承勋这话，他挑起眉头：“哦？傅总原来是这么看重尊卑贵贱的吗？” 傅承勋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沐一航却轻轻缓缓地笑了。 “要是这样，那么我就得说说傅总了，人分很多种，总不能因为身份，就放弃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是？” 向挽歌忽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沐一航。 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当着傅承勋，故意说那样的话？ 她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果不其然，男人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变得阴鹜。 “希望沐总能够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这是傅承勋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向挽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傅承勋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要跟她说什么的意思。 傅承勋的心思向来深沉，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怒了。 这就是傅承勋这个人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年少时候的经历让这个男人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深藏自己的想法。 她跟沐一航一起出现在这里，她预想到傅承勋会生气。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极强，即使他的心里恨她入骨，也绝对不能接受，在她属于他的时候，在她还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跟其他的男人有亲密的来往的。 她今晚跟沐一航一起出现在这里，早已是将自己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想什么呢？” 沐一航低低的声音传来。 向挽歌缄默数秒，抬起头。 眸色有些冷的盯着沐一航。 对视片刻，沐一航脸上笑意依旧。 “走，我们去那边坐会。” 话落，他牵着向挽歌来到了沙发前坐下。 “为什么？” 这是向挽歌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沐一航坐姿慵懒，视线落在那边，正在跟莫老先生说话的傅承勋身上。 “什么为什么？” 他反问。 向挽歌压着怒火。 尝试着让自己说话的时候，表情不要显得那么的狰狞。 “沐一航，我答应跟你来这个宴会，是因为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但是沐一航，你凭什么在傅承勋的面前故意说那样的话？” 相比起她的激动，沐一航似乎从头到尾都是淡然从容的样子：“我故意说什么了？” 向挽歌低吼：“沐一航，不要再这么装模作样了可以吗？” 她手放在额头上，表情无奈到了极致。 沐一航看她这样，突然噢了一声：“你是说我跟傅承勋说，喜欢的东西不能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去放弃是吗？” 向挽歌红唇紧抿，什么话都不说。 “你觉得，我是在故意刺激傅承勋？” 向挽歌冷眼看他：“不是吗？沐一航我不是傻子。” 沐一航低低的笑，视线扫到傅承勋那个方向。 第282章 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不是吗？ 正好看到傅承勋看过来的视线。 他突然靠近了向挽歌一些。 “我知道你不是傻子。” 向挽歌并没有看到傅承勋，对沐一航的动作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沐一航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那你为什么在傅承勋面前那么说，沐一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眉头皱得极深，说话的语气也很差。 沐一航突然抬手，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很在意我跟傅承勋说的话？” 向挽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谈话的内容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跟沐一航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亲密。 “我能不在意？沐一航，傅承勋是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你那一句话，把我置于何地，你会不清楚？” “不不不。”沐一航摇头。 ＂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很在意傅承勋的看法？＂ 向挽歌脸上表情有了片刻的凝滞。 “你什么意思？” 沐一航没说话，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向挽歌却在他这沉默中，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反应。 在意傅承勋的看法？ 她这么激动，在么在乎沐一航说的那句话，是因为，担心傅承勋因为这话误会什么？ 她在意他？ 想到这里，向挽歌立即否定。 不，傅承勋误会不误会她不在乎，他们之间，没有其他的。 有的只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 她之所以在意，是因为她想要搞清楚，沐一航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沐一航。”她收起脸上的不悦，又恢复了惯常的的冷淡。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傅承勋面前说那些话，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宴会？”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问，但是每次认真问起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丝冷意，似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从来都是目的不纯。 沐一航放下交叠的腿，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 “为什么一定要问清楚？” “你这话还真是好笑，我想搞清楚，你这次又在利用我什么，难道是一个恨不能理解的想法？” 沐一航压低身子，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向挽歌脖颈，出口的话，却让她的心冷了大半截。 “你这么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算了。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在傅承勋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毕竟你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不是吗？” “至关重要？这至关重要是指利用价值吗？”静静地，向挽歌慢慢地问，语气压得极低。 就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在听到沐一航这番话之后，她还能如此平静的问出这句话。 沐一航但笑不语。 落在向挽歌眼里却成了默认。 她笑了。 依旧是那抹清淡的笑，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沐一航，有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你比傅承勋都要厉害。” “这算是夸奖吗？” “至少，傅承勋是明着剜我的心，而你，却是一点一点，不动声色。” 第283章 冷静想想，以后还要不要跟你来往 话落，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沐一航却及时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去哪里？” 向挽歌掀唇淡笑：“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 “冷静的想想，以后还要不要跟你来往。” 在沐一航愣神的瞬间，向挽歌淡定的抽出自己的手，一个人，径直朝着宴会厅外面走去。 莫家，在她入狱之前，在她还没有落魄到如此地步的时候，这个地方，她经常会来。 一个是因为傅承勋跟莫洵的关系，另外一个是因为莫老先生喜欢她。 走在莫家外面的花园里，向挽歌心里都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地方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可是啊，她却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细想过来，她向挽歌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到了极致。 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个样子，家里的公司破产，自己锒铛入狱，母亲的最后一面没有见到，还失去了对自己最重要的右手。 估计这世间，像她这样过得凄惨的人不多了吧。 初春的风还有些凉。 向挽歌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晚礼服，她冷得抱紧了双臂。 正想着要不要回宴会厅里面的时候，身后突然出来一个人，不管不顾就将她拉到光线昏暗的地方。 “谁？” 她受惊正准备大喊，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冷峻的声音：“不要出声。” 熟悉的男声让向挽歌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都能遇到傅承勋。 还真是不得不感慨他们之间的孽缘啊。 “傅承勋，你做什么？” 她转过身，声线有些冷。 傅承勋面色阴沉，一把将她压在身后的树下。 “我做什么，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向挽歌睁着眼睛看他，昏暗的照明灯下，他脸上神情阴鹜，轮廓分明的侧脸紧绷，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沉默许久，她别开眼：“我不知道。” 她是这么回答的。 男人猛地攥住她的下巴，声音里，是明显的怒意：“你不知道？向挽歌，我看是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态度实在太好了，让你这么嚣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 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不说话。 她就知道，刚才在宴会厅，这男人所有平静的的表现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是他买下来的物品，物品是什么，是他所有物，即使他不喜欢，即使他很厌恶，她也只能是他的，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这不，现在就来找麻烦了不是吗？ “说，你为什么会跟沐一航出现在这里？” 男人沉着声音问，攥住她下巴的力道没有丝毫缓和。 她完全可以相信，若是她说的话，不如他的意了，她的下巴极有可能受到重创。 可是目前看来，她似乎说什么，都是无法如了他的意的吧。 “我说，我有我的无可奈何你信不信？” 沉默良久，她慢慢开口，声音在这春日风里，显得有些微凉。 第284章 她的神情，她的语气…… 男人脸上依旧满是阴霾，幽暗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什么无可奈何，要让你背着我，跟沐一航出现在这里？” 向挽歌笑了，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在那一刻宛如绝世。 “你在意吗？”她问。 “向挽歌。”男人低吼。 “傅承勋，我，不是从前的我了，从前的我，不需要求人，高高在上，张狂自信，是整个江城人对我的印象，可是现在呢。” 她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声音不大的叫着他的名字：“傅承勋，卑微如我，有着很多很多的无奈，我有我的为难，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去求人。” “所以，你不惜打扮成这副妖娆的样子，跟在沐一航身边？” 妖娆的样子？ 傅承勋的轻蔑，落入向挽歌的耳中。 “我没有办法。” 又是这句话。 “向挽歌，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没有，我说了，我欠沐一航一个人情，这是我还他的。” “人情？”男人讥诮出声。 “这么说来，他要你陪他睡，你也是愿意的？” 向挽歌晃了一下神，随后勾唇淡笑：“若是我做了，傅先生会如何？” “你敢？” 男人突然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温热的气息混合着她的气息。 “我有什么……”不敢的。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向挽歌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傅承勋会突然吻她。 她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 这里是莫家的花园，极有可能会有人来，要是有人看到她跟傅承勋，那么…… 可不知为何，她越是反抗，傅承勋落在她腰间的力道就越重。 吻得也更加深了。 傅承勋的吻技很高超，向挽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吻结束，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要不是傅承勋的大手紧紧地放在她腰间，稳住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 “向挽歌。”男人骤然出声。 声音低沉而沙哑。 向挽歌下意识抬头去看他的脸。 男人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阴冷，说话的时候，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记住了，你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不管我喜欢还是不喜欢，你都只能是我的，在我说结束之前，你都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傅承勋的话说的直接，绝情，丝毫不给她留情面。 想起刚才那个炙热的吻，向挽歌突然觉得，男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前一秒热情似火，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了一般，可下一秒，却能对她说着这样的话。 她偏着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疼。 她想，应该是由于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 “傅承勋。”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没有笑，也没有冷着脸，只有淡淡，看不真切的一张脸。 傅承勋的心，突然有一抹异样的情绪流过。 她的神情，她的语气…… 但那抹异样的情绪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让他根本来不及捕捉到什么。 他不说话，向挽歌也不在意，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一如刚才的平静淡然。 第285章 至死方休，又是一段什么样的感情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你明明那么恨我，却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你明明对死去的秦思璇额情根深种，却也能跟我，一个害死秦思璇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拥吻。” “傅承勋，我似乎从未看懂过你。” …… 沐一航在宴会厅待了一会，见向挽歌迟迟不归，刚准备出去寻找向挽歌，就被一个突然上前的男人拦住。 “厉总。” 沐一航眼睛微眯，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 站在他面前的厉泽尧身着昂贵西装，一双幽暗不见底的眸里尽是人窥探不到的深沉。 “我觉得我们需要聊聊。” “聊聊？可是我现在有事情。” 沐一航不动声色的拒绝。 厉泽尧却没有一点要放过的打算。 “你有什么事情？” “跟我一起来的人好一会不见，我要出去看看。” 厉泽尧眸色深幽：“你说的是向挽歌吧。” 沐一航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不用去找她了，她刚走出去，傅承勋就跟上去了，人家现在指不定在做什么，你去倒显得多余。”厉泽尧语气淡漠的说。 沐一航：“……” 对视几秒，沐一航重新坐会到沙发上。 看着跟他一起坐下来的厉泽尧，他双手交握，脸上表情很自然。 “厉总把我拦住，不会是只想跟我普通的聊聊把。” “你知道我要聊的是什么?” 沐一航勾起唇角：“厉总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 厉泽尧的声音变得有些沉：“沐一航，不要装傻，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欧洲？” “欧洲那么大，我的人怎么就不能出现在那里了？” 厉泽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沐一航，是不是向挽歌让你去查苏晚的行踪的？” “苏晚，苏晚是谁？” 、“沐一航……” 厉泽尧冷声叫着他的名字。 “我们也算是有一些交情，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向挽歌，把我们的情分置之不顾吗？” 沐一航手放在腿上，有规则的敲打着。 “苏晚，是你的什么人？”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厉泽尧回道。 沐一航笑了：“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你来问我做什么？” 厉泽尧薄唇紧抿。 “你都什么不说，指望我说，厉总不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了吗？” 厉泽尧沉默了许久。 “苏晚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 “至死方休。” 四个字，厉泽尧说的咬牙切齿。 沐一航眸色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当初来江城，是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这个苏晚？” 厉泽尧不说话，算是默认。 沐一航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欧洲了吗？” 沐一航沉默了一下，回：“的确如你所想，我的人就是去找苏晚的？” “谁让你去找的？”沐一航话刚落下，厉泽尧就迫不及待的问。 第286章 你爱她吗，宛如一个笑话 “向挽歌。” 厉泽尧眸色一缩：“她果然是认识她的。” 沐一航神色如常：“向挽歌让我去查，但是没有说，她跟那个苏晚是什么关系，她只是让我去帮她查那个苏晚现在在哪里，我也去查了，至于查的结果，应该跟你是一样的，这就是我知道的。” 厉泽尧还想要问什么，就看到向挽歌跟傅承勋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而前一秒还坐在他对面的沐一航，瞬间就站了起来。 朝着向挽歌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厉泽尧，视线来回在向挽歌跟沐一航身上来回。 那边，沐一航几步就走到了向挽歌身边，他亲密的揽过向挽歌的腰。 “回来了。” 向挽歌身体僵住，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刚才在花园里面，他的警告还在耳边。 她不着痕迹的推开沐一航。 压低声音问：“可以走了吗？” 沐一航神情淡淡：“想走了？” 向挽歌点头。 沐一航视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傅承勋。 难得好说话一次。 “行，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莫家，傅承勋看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 没有多想，跟莫洵打了声招呼之后，傅承勋就跟了上去。 从莫家出来，沐一航也没有折腾，开车直接将向挽歌送到了别墅门口。 傅承勋一路跟到了别墅门口。 看着向挽歌从沐一航车上下来，看着他们站在门口道别。 看着沐一航站在车边，目视着向挽歌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 他心里的不悦，慢慢地升腾。 打开车门，下车，他径直朝着沐一航走去。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待沐一航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承勋早已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傅承勋，沐一航摸着嘴角的的伤，毫不犹豫，动手打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下手都很重，最后就是谁也没有讨到好。 傅承勋冷冷的看着脸上挂彩的沐一航。 “沐一航，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来招惹向挽歌？” 沐一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向挽歌是你的谁，凭什么你说不要招惹我就不招惹？” 傅承勋面色阴鹜，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拳头正正的朝着沐一航挥去。 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本应该是重重的落在沐一航的脸上。 可就在那一瞬间，沐一航突然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那一拳。 “傅总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轻飘飘的问出一句。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傅承勋声音冷冽。 沐一航低低的笑出声：“你爱她吗？” 傅承勋宛如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我傅承勋会爱一个声名狼藉，心狠手辣的女人？”、 沐一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傅总为什么这般动气，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傅总这样大动干戈吗？” 沐一航仔细的想了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失控的傅承勋。 “向挽歌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人，在我放手之前，她都是我的人，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第287章 不要这样？那哪样 这是傅承勋给出的答案。 气氛一下子凝固，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说话，四目相对，似乎在做一种无言的斗争。 不知过了多久，沐一航率先收回视线。 “傅总，希望你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说完这句话，沐一航便没有再理会傅承勋。 打开车门，上车，车子一点一点的驶离。 傅承勋站在原地，想到沐一航刚才的神情，以及他说的话，心情一度阴郁。 …… 向挽歌回到别墅的时候，文姨已经休息了，她没有在客厅多停留，直接就上楼了。 身上的衣服是今天早上沐一航让人送来别墅给她的。 很漂亮的衣服，向挽歌却在回到卧室的那一刻，就将身上的衣服换下。 那么漂亮，华丽的衣服，不适合现在的她。 换完衣服，随手将衣服扔在床尾，向挽歌便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傅承勋带着怒火回到卧室，首先看到的就是被向挽歌放在床上的那件礼服。 想到今天晚上，在莫家的时候，向挽歌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跟沐一航亲密交谈的，他心里，就被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覆盖。 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想都没有想，傅承勋就将床上的衣服揉成一团，直接丢在了地上。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傅承勋静了数秒，突然迈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傅承勋一脚踢开。 浴室里，向挽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遮盖物。 傅承勋就这么蛮横的把浴室门踢开，她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 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挡住重要的部位。 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男人的视线，依旧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向挽歌只觉得羞耻到了极致。 她伸出手，把花洒关了，刚将自己拿到手边的浴巾放到身前，沉着一张脸的男人突然迈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浴巾丢到地上。 “怎么了，我还不能看了？”男人阴恻恻的问，表情冷冽。 向挽歌咬住下唇，不着一物的自己跟衣物整齐的傅承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羞耻，让她觉得心都疼得在滴血。 “傅承勋，你先出去，让我穿上衣服行吗？”她问。 男人却一把攥住她的左手，压低声音问：“不给我看？” “傅承勋，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男人冷笑，握着她左手的力道没有一点松开：“我怎么你了，还是你觉得，攀上了沐一航，就有了跟我反抗的资本了？” “攀上沐一航？” 向挽歌重复着傅承勋的话，语气有些艰难。 男人下颌紧绷，怒意是那般的明显。 “不是吗？在莫家，你们表现得那么亲密，只差没有上床了，不，还是说，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男人讽刺质问的声音传入耳中，向挽歌突然大声的吼。 “傅承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她跟沐一航上床？ 他到底把她向挽歌当成什么了？ 傅承勋没有想到，向挽歌也敢这么大声的跟他说话。 第288章 唯有讨好，顺从是好的 他气红了眼：“因为沐一航，你都敢跟我这样说话了是不是？” 因为沐一航？ 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意，她却像感觉不到一般。 “傅承勋，在你看来我就是个下贱，随随便便就可以跟男人搞到床上的女人吗？” “难道不是？” 难道不是？ 向挽歌反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觉得，有些疼痛，好像到了某个程度就不会再有了一般，似乎是已经到达了极限一样。 她仰着头看他，依旧是记忆中那张熟悉的俊脸，只是在这一刻，因为愤怒，那张完美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她突然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在她唇覆上的瞬间，傅承勋就愣住了。 她主动吻了他？ 这是傅承勋心里有的第一个想法。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忘记了她的身份，只知道，在床上从不主动的她，竟然主动的吻了他。 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就反客为主，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吻。 她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每次接吻，都让他沉醉其中。 傅承勋的吻技很好，向挽歌被他抵在墙上，无法反抗。 她感受到了傅承勋的热情，脸色因为生理反应有了一丝潮红，眸底深处却是一片寒凉。 她单手抱着他的腰，主动的迎上去，整个人，落在傅承勋的眼里，简直是勾人心魂。 这时候的傅承勋，要是还忍得住，那才是神人一个了。 …… 今天晚上的傅承勋情绪高涨，不知是不是她的行为还是怎么的，他似乎格外的沉迷于那些事情。一切结束后，向挽歌整个人提不起来一点力气。 索性，傅承勋还有一点人性，带着她去浴室清洗，方才将她抱回到床上。 豪华的卧室大床上，向挽歌被动的靠在傅承勋的怀里。 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原来，在男人那里，爱跟性是真的可以分开的。 傅承勋不爱她，甚至是恨她入骨，但却能在她简单的撩拨之后，跟她在床上热情来回。 “向挽歌。”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过后的惬意。 向挽歌收回心思，很顺从的应。 “嗯。” 她似乎慢慢地总结出来了一个道理。 在傅承勋这里，她不能强硬，不能有一丝从前的向挽歌的样子。 她要顺从他，讨好他。 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好的日子，才会过得好。 “你跟沐一航，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宴会？” 又是这个问题，向挽歌想到了在莫家花园里，自己的那个回答。 心里无声的笑了笑，面上却是温和的样子。 “之前他帮了我一个忙，后来让我跟他一起去宴会，我想着跟他划清界限，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也就答应他了。” 划清界限四个字，似乎是取悦了傅承勋。 他握住她的左手，放在手里把玩着。 “就这样？”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对你是什么心思？”傅承勋又问。 向挽歌想了想：“我不知道。不过我敢确信，他对我没有感情，接触我，应该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前妻。” 第289章 出差美国，顾暖阳来了 傅承勋没有说话。 向挽歌默了一下，是前妻这个词，触及到了他的禁忌了吗？ 她心里无声低笑，他还真是排斥他们的国外，排斥到连一个词都这般抗拒啊。 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卧室里，再次响起男人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 “向挽歌，你现在是在赎罪，你曾经做的事情注定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该有什么样的姿态。我希望你能明白，在我说结束之前，你没有任何资格抽身。你最好不要背着我再去招惹别的男人，沐一航也好，别人也好，再有一起，我会做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清楚。” “嗯，我知道。” 他攥住她的下巴，没有使出什么力道，却让向挽歌身体有些僵。 四目相对，她听到他说：“记住，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负有罪孽的人。” 她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 男人，都对自己睡过的女人有着占有欲。 她明白，这样的占有欲无关情，无关爱，只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而已。 正是因为这种本能，才导致了傅承勋今晚的盛怒，才有了她的卑微隐忍讨好。 她知道，一切都知道，他口中着重强调的“只是”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会因为这些去想些什么多余的。 从前多想，给了她惨痛的教训，以后，再也不会，也不敢了。 …… 翌日清晨，向挽歌起床的时候，傅承勋已经不在别墅了。 她下楼的时候，文姨正在准备早餐。 “向小姐起来了。” 向挽歌点点头，没有看到傅承勋，随口问了一句：“傅先生呢？” 文姨放下手中给向挽歌准备好的牛奶：“傅先生很早就出门了，说是出差，得去美国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向挽歌拉椅子的动作顿住。 “去一个星期？” “嗯。” 她了然。 没有再多问。 周末不需要去傅氏集团，向挽歌吃完早餐就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更多的是看着电视发呆。 向煜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但是，她欠下傅承勋的钱，到现在都还没有存够个零头。 之前年初在游轮上赢的钱，傅承勋从来没有提起过，估计也是不会给她的了。 她现在又在傅氏集团，凭着仓库那里微弱的工资，根本不够她还傅承勋的钱。 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一直留在傅承勋的身边，向煜出院的时候，她必须要带着他离开这里，离开江城。 手机响起的时候，向挽歌正想的入神。 “向小姐……” 文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电话响了。” 听到文姨的提醒，向挽歌方才注意到，有人打电话进来。 “好的，文姨。” 文姨去忙了，向挽歌拿起手机。 当看到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时，她顿了顿。 稳了稳思绪，在电话快要挂断的前一秒，她方才按下接听键。 “傅先生。”接通电话，她率先开口，声音温淡，情绪平和。 “起床了？”电话里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 向挽歌恍惚了一下：“嗯，起床了。” 她回。 “我出差了，现在在机场。” “嗯，文姨跟我说了。” 那边的人顿了一下：“去美国，要去一个星期。”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松了松，脸上都是淡漠的笑。 “嗯，注意身体。” 那边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向挽歌也没有说话，就拿着电话。 听着电话里，时不时传来广播的声音。 “我要登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 向挽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之后才意识到傅承勋不在自己面前，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嗯，一路平安。”她补充道。 话到这里，向挽歌本以为电话会就此挂断了。 可她没想到，那端的人突然叫她的名字。 “向挽歌。” “嗯。”她轻轻地应。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一点，什么人不该见不该招惹，你最好清楚一点。” 她沉默半秒，再开口，声音轻缓：“嗯，我知道了。”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拒挂断了电话。 向挽歌拿着手机，看着屏幕，脸上那抹淡漠的笑始终都保持在脸上，眸底，却是寒光浮现。 …… 傅承勋不在，向挽歌自然是一个落得的清闲，也不需要做什么。 午餐过后，她本是打算回卧室去睡个午觉的。 但还未等她将想法付诸行动，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拦住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温婉端庄的顾暖阳，向挽歌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讶。 “伯母，你怎么来了？” 顾暖阳接过文姨递过来的水，轻抿一口，方才笑着开口：“我回国后，也没有什么熟人，一天天的也就是待在家里，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向挽歌了然，顾暖阳在国外，前前后后待了好久，国内的人肯定都生疏了，无聊是肯定的。 “可是傅承勋不在，他出差了。” 她没有忽视，顾暖阳说的是他们，这肯定主要指的就是傅承勋吧。 顾暖阳亲切的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他昨天晚上就跟我说过了，我过来啊，主要是来看看你的。” 向挽歌微微垂着头，顾暖阳对她，是真的好，她明白。 “我挺好的，伯母应该先跟我说的，我去看您才对。” 顾暖阳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两个又坐在客厅聊了一会，顾暖阳突然问：“你跟承勋最近的相处怎么样？” 最近的相处怎么样？ 向挽歌因为这句话表情有了瞬间呆愣。 回神过后，她淡淡的回：“挺好的。” “真的吗？他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 向挽歌心里无声低笑，什么样才算是为难？ 在她看来，跟傅承勋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为难的。 可是为难又怎么样呢？ 她有办法？ 没有，既然没有，说出来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作困兽之斗罢了。 想到这里，向挽歌轻声开口，语气平静淡然：“伯母，我很好，不需要您这样时时刻刻的记挂，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了。” 第290章 商场偶遇，所谓小三 顾暖阳注意到，她话里，没有一个字提到傅承勋。 默默地注视她数秒，见她明显不想聊傅承勋的样子。 顾暖阳无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 “新的一年了，我看你的衣服来来去去也是那么几件，走吧，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向挽歌没有想到顾暖阳会提出出去走走这样的要求。 她低着头，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伯母，我衣服很多，都在衣柜里，只是我平时喜欢的也就是那么一些，所以看起来才会是这样。” 顾暖阳握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感慨：“好了，小歌，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承勋不在，就是我跟你两个人，你就当是陪我解解闷，散散心？” “真的不用，伯母。”向挽歌怎么会不知道，顾暖阳这么说，不过是宽慰她的借口而已。 顾暖阳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啊。” 向挽歌无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行，那伯母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一下衣服。” 顾暖阳这才舒缓了眉头笑着说：“这才对嘛，好了，去吧，我就在楼下等着你。” 向挽歌嗯了声，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 向挽歌跟顾暖阳一起去的是江城最大的商场。 这里，都是些昂贵的品牌，刚走到门口，向挽歌的步伐就顿住了。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是没有丝毫犹豫就走进去，可是现在的她，欠了傅承勋那么大的一笔债，又没有什么巨大的收入，跟顾暖阳来这样的场合……、 于身份，不合适，于经济情况，更是不合适。 顾暖阳注意到了她的停顿，侧眸看她：“怎么了？” “伯母，我就是陪着你进去看看，我什么东西都不要。” 顾暖阳看了她半响。 突然低低的笑：“我说是什么呢，好。”她宠溺的摸了摸向挽歌的头发。 “不买，就是看看。” 得到顾暖阳的回答，向挽歌才放下心来，跟着顾暖阳一起走进去。 商场很大，向挽歌跟着顾暖阳慢慢地逛着。 “对了，小歌，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弟弟的病好得怎么样了？” 提到向煜，向挽歌脸上多了一抹浅浅的笑。 “好了很多了，现在一直都在康复的状态。” “那就好。什么时候，我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他吧。” “谢谢伯母。” “你这孩子，说什么谢谢这样见外的话，你弟弟当年也经常来家里，也曾甜甜的叫我顾姨。” 说到这里，顾暖阳顿了顿。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你母亲不在了，你弟弟也得了这么重的病，我本来是应该早点去看他的。” 说到母亲，向挽歌脸上的笑慢慢地收起，神情之间，难以掩饰的多了一抹悲伤。 “我母亲要是知道，伯母一直都这么记挂着她，记挂着我们，会很欣慰的。” 顾暖阳亲和的拍着她的手背，语气带着无尽的感慨：“说这些做什么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说到过去，应该也是我说对不起。当年，承勋那么对你，对你们向家。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们。” 向挽歌就知道，她只要跟顾暖阳在一起，就避不可免的会涉及到这些过去。 她不看顾暖阳，视线落在远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伯母，有些事情，我们都曾努力过，其实就够了。” “但最后还是没能帮到你们什么，这是我最愧疚的。” 向挽歌微微垂下头，声线显得有些空：“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了吧。” 顾暖阳动了动唇，见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我看这家店还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顾暖阳说。 向挽歌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暖阳说的这家店。 “嗯。” 两人一起走进去，立即有导购迎了上来。 “两位好，需要什么推荐吗？” “我们看看就好。” 顾暖阳端庄的笑着回。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有眼力见的人，看着顾暖阳跟向挽歌的气质，就知道她们不是普通人。 听到顾暖阳这么说，也没有再纠缠。 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们。 “挽歌，你觉得这衣服我穿起来怎么样啊？” 顾暖阳本意是想给向挽歌买衣服的，但是向挽歌不愿意，她也不好一开始就给向挽歌买，于是就看了一下自己喜欢的。 “伯母，你去试试吧。” 向挽歌说着，主动的接过顾暖阳的手上的包。 向挽歌都这么说了，顾暖阳也没有再推脱。 “行，那我去试试，你坐着等我。” “好。” 顾暖阳在导购的带领下，去试衣服了。 向挽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妈妈，你看我穿这个怎么样啊？” “好看，我女儿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那是自然的。这些天，爸爸一直不让我出门，说是躲着点，我都要闷死了。” 带着一些熟悉的对话声音传到向挽歌的耳中。 她转过头，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在挑选衣服的向心雨，还有向心雨的母亲，年过四十，却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萤。 在她看过去的同时，林萤也看到了她。 这是林萤第二次正式的见到向挽歌，第一次是向挽歌出狱回向家的那天。 时至今日，林萤还能想起那天见到向挽歌时候的情况。 清冷高傲，不可一世，狠毒这是她对向挽歌所有的印象。 “妈，你看什么呢。” 向心雨注意到林萤看着一个地方走神，疑惑开口的同时，朝着林萤看的方向看过去。 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向挽歌时候，向心雨脸上的笑瞬间就凝住。 “向挽歌？”极度惊讶的语气，似乎，在这里看到向挽歌，是一个很难以置信的事情。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讥嘲。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商场，的确应该惊讶。 她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两人走过去。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在两人面前站定，视线上下打量的同时，她似笑非笑的开口。 林萤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默着不说话。 第291章 小三上位，心机从来不差 向心雨没有想到她会上来打招呼，脸色有些难看。 “向挽歌，果然是你。” “怎么，很惊讶？”她挑眉，情绪一直处于一个看似很淡然的状态。 “对，我就是惊讶。”对于她一再的质问，向心雨大声的回。 “我就是惊讶，你一个劳改犯，一个下贱到去魅色卖酒的女人，是凭着什么出现在这种高档地方的？你不觉得，你进来这里，就是一个讽刺吗？” 向挽歌脸上一直都带着那副淡淡的笑。 “这么说来，你们出现在这里，倒是身份符合了？” 向心雨气势很强的看着向挽歌：“比你好多了。” 向挽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向心雨，恕我多嘴，问一句，你们现在，是很有钱了吗？向云天吧你们母女养的这么好？” “你什么意思？”向心雨瞪大了眼睛看着向挽歌，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向挽歌。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怎么那么沉不住气，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就这副态度，恨不得吃了我是吧。” “向挽歌……”向心雨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叫了一个名字，就被站在她身边的林萤拉住。 “挽歌，你跟心雨再如何都是姐妹，有什么话好好说。” 向挽歌不说话，视线在林萤身上上下打量。 这是她跟林萤的第二次见面，但就是这第二次见面，她就清楚的知道，为什么父亲向云山会出轨这个女人。 男人，都喜欢听话，懂得进退的女人。 林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林萤的心里，恨她到极致。 但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能够拉住向心雨，跟她说着故作姿态的话。 “林女士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向挽歌从来没有什么妹妹，我就只有一个弟弟，我弟弟叫向煜，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面。” 林女士三个字，向挽歌咬字特别重，听在林萤耳中，就是明显的讽刺。 可是林萤不是向心雨。 能够顺利的小三上位，带着女儿进入到向家，林萤的心计从来不差。 “挽歌。”她一脸和善的看着向挽歌，语气也很好。 “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的家庭，可是事情都这样了，挽歌，我跟你父亲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向挽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但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林女士的三观还真是不得了，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跟有妇之夫在一起，还成真心相爱了？还真是有意思呢。” “妈，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 向心雨从来都不是会隐忍的性子，见林萤对向挽歌这么客气，一下子就不爽了。 “这样下贱的女人，手上沾染这人命的人，不配跟我们说这么多的话。” “我下贱？向心雨，我向挽歌当年好歹是傅承勋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都叫下贱，那你跟你母亲算什么，一个是小三，另外一个是小三的女儿，这样的身份，我是该说你们比我好呢，还是比我好呢？” 第292章 我说过了，我没有妹妹 “向挽歌……” 向心雨咬牙切齿的走到她面前，面部表情显得格外的狰狞。 “我说错了吗？” 比起向心雨的激动，向挽歌从始至终都是平静淡然的样子。 向心雨被她这副样子气到了，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的，扬起手，冲着向挽歌的脸就挥了下去。 怎料，向挽歌早有防备，在她手落下的瞬间，就抬起手，攥住了她的手。 “向心雨，注意你的行为举止。” 她声音冷清，眸底都是沉沉的冰霜。 向挽歌手下的力道很重，向心雨的手被她紧紧地攥着。 “向挽歌，你放开我。” 向心雨嘶吼出声。 林萤也不再只是在一边看着。 她伸出手，拉住向挽歌手：“向挽歌，她是你妹妹。” “我说了，我没有妹妹。” 向挽歌右手不能用，一只手对抗着林萤跟向心雨，一会就处于弱势的一方。 手被林萤死死的压着，钻心的疼痛传来，她依旧死死的握住向心雨的手。 林萤也怒了，不再伪装和善。 “向挽歌，我说让你放开心雨，你听不到吗？” 林萤说着，开始动手去推向挽歌的身体。 向挽歌重不稳，直接被林萤推倒在地。 手重重的摔在地上，向挽歌清晰的感觉道了疼痛。 她闷哼一声，刚想要抬起手，检查一下是不是有破皮，向心雨就大步走过来。 “向挽歌，你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向心雨一脸阴森的走到她面前，眼看着一巴掌又要打在她的脸上。 顾暖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在向心雨手就要落在向挽歌脸上的瞬间，她硬生生的帮向挽歌挡了一巴掌。 变故来的太快，想玩那个根本没有注意到顾暖阳出来了，更没有想到顾暖阳会帮她挡了向心雨那一巴掌。 “伯母。”她坐起身，查看顾暖阳的伤势。 向心雨本来是要打她的，她那么恨她，力道怎么会轻。 向挽歌看着顾暖阳一会就红肿起来的脸颊，心里的愧疚都要将她整个都吞噬了。 相比起她都要哭了的神情，顾暖阳倒还好。 “没事，不要担心。” 向挽歌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顾暖阳的宽慰她的话。 向心雨下手那么重，怎么可能没事。、 “伯母，走，我带你去医院。” 向挽歌忍着疼从地上起来，拉着顾暖阳，就准备朝着外面走去。 顾暖阳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走，而是站在原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歌，等等。” 向挽歌步伐停了下来。 目光落在顾暖阳身上，这才注意到，顾暖阳的视线一直都在向心雨跟林萤的身上。 顾暖阳是什么人，傅承勋的母亲，整个江城，都尊之敬之的人。 林萤跟向心雨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顾暖阳的身份。 在看清楚帮向挽歌挡了一巴掌的人是顾暖阳时，林萤立即将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向心雨拉到了身后，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顾暖阳怎么会跟向挽歌在一起？ 而且，还帮向挽歌挡了一巴掌？ 这在林萤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第293章 温婉大方，但却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傅夫人。” 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林萤。 打人的是向心雨，若是顾暖阳计较起来，向心雨根本没有活路。 “对不起，傅夫人，我女儿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林萤拉过向心雨：“快，给傅夫人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向心雨平日里再怎么嚣张，在顾暖阳这样的人面前，也是知道分寸的。 “对不起，傅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帮向挽歌那个贱人……” 注意到顾暖阳因为她这句话脸色完完全全的变了，向心雨连忙改口，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不不，我说错了，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来，总之就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顾暖阳的神情。 顾暖阳为人温婉，在她的记忆里，她生气的次数也就那么寥寥几次，可现在。 向挽歌只见顾暖阳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刻的松缓。 她沉着脸，看着向心雨，话却是对林萤说的。 “你就是向云天背弃念安出轨转头好上的那个人？” 念安，是向挽歌母亲的名字，全名南念安。 顾暖阳没有用什么很难听的话，但就是这么简单地一句话，就让林萤羞耻不已。 “傅夫人，我跟云天是真心相爱的，您不必把话说的这般讽刺？” “我这话讽刺吗？林女士是吧，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念安那么好的一个人，向云天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为了你，去背叛她。” 顾暖阳声音轻轻缓缓地，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是却一下一下的将林萤置于难堪的境地。 这是继当年挖苦秦思璇之后，向挽歌第一次看到顾暖阳如此认真的去找一个人的麻烦。 也是这时候向挽歌才发现，顾暖阳跟她母亲是不一样的。 顾暖阳为人虽然温婉大方，但却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对不起傅夫人，我们道歉了，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林萤从向云天那里知道，顾暖阳跟南念安是好朋友。 心知这样纠缠下去，顾暖阳只会给自己更多的难堪。 思及此，她拉着向心雨，就准备离开。 “怎么，林女士，你的女儿打了我，就这么走了吗？” 顾暖阳突然沉下声音。 林萤停下，想起之前傅承勋对向心雨的狠。 要是傅承勋知道向心雨没有离开江城，还误伤了顾暖阳，那向心雨这条小命，估计都是保不住了。 “傅夫人，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这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 顾暖阳突然淡笑：“这话严重了，走吧，你们。” 林萤一脸难以置信。 “你不计较了？” 顾暖阳没有说话。 林萤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顾暖阳都这么说了，她没有深想，直接带着向心雨离开了这里。 目视着林萤跟向心雨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向挽歌先是微微顿了顿，方才转头看向顾暖阳。 “伯母。” 她轻声开口。 顾暖阳也收回视线：“好了，我们也走吧，这逛街的心思也没有了。” 第294章 受的委屈，我会帮你们讨回来的 向挽歌点点头，拿起顾暖阳带的包。 两人朝着外面走去，向挽歌的视线几次落在顾暖阳的脸上，还是不放心。 “伯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顾暖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巴掌而已，我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向挽歌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愧疚：“对不起，伯母，让你白白的替我挨了这一巴掌。” 股暖阳侧头看她：“怎么会是白白挨了一巴掌呢。” 向挽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暖阳的意思，直到看到顾暖阳眼里促狭的笑意，方才恍然。 “伯母，你刚才对林萤说的话是……” 顾暖阳轻笑：“小歌，你跟你妈妈受的委屈，我会帮你们讨回来的。” 向挽歌愣在了原地。 “伯母，你刚才对林萤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会就这么罢休。” 顾暖阳挽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感慨：“小歌，伯母是那种烂好人吗？放心，那对母女，如此嚣张，我不给她们一点苦头吃吃，怎么都说不过去。” …… 向挽歌没有回别墅，而是跟着顾暖阳一起回了傅家老宅。 顾暖阳的脸上需要处理，她不亲自来，总是有些不放心。 “伯母，药箱在哪里？” 顾暖阳本来想说不用了，但看向挽歌一脸的担心，最后还是让人去把药箱拿了过来。 “向小姐，这是你要的药箱。”顾暖阳身边的佣人将药箱放到了向挽歌的面前。 “嗯，谢谢宁姨。” 宁姨退到一边，没有再打扰。 “伯母，我给你处理一下，可能会有一些疼，你忍着一点。” 顾暖阳脸上都是温和的笑：“不用这么紧张，我活到这把年纪了，比这更严重的病痛我都经历过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向挽歌点了点头，开始给顾暖阳处理伤口。 虽然顾暖阳说让她放心的弄，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放柔了动作。 “好了，处理好了。”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整理药箱。 “伯母，脸上的伤有些严重，你最近不要碰到水，多多留意一些。” 顾暖阳轻声应着。 示意宁姨帮向挽歌收拾药箱。 宁姨跟在她身边多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来吧，向小姐。” 向挽歌见宁姨这般热情，也没有勉强：“辛苦宁姨了。” 宁姨笑笑，收拾完就拿着药箱下去了。 向挽歌站起身。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 已经不早了。 她视线落在顾暖阳身上：“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您多注意脸上的伤，按时上药。” 听向挽歌说要走，顾暖阳立即站起身，拉住了她。 “时间不早了，你都还没有吃饭呢，就留下来吃饭吧。” 向挽歌刚说了不用。 顾暖阳就感伤的开口。 “小歌，我知道你心里的芥蒂，也知道，你心里对承勋的怨，但是现在他不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算伯母请求你，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吧。” 向挽歌动了动唇，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到顾暖阳期待的目光 第295章 甘之若饴，也是我 最后还是没忍心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好。” 见她答应了，顾暖阳脸上立即就出现了开心的笑。 “这就对了，我这就让宁姨准备晚餐。” 宁姨照顾顾暖阳很多年，知道顾暖阳对向挽歌一直都很在意。 做晚餐的时候，也做了许多向挽歌喜欢吃的菜。 坐在餐桌面前，向挽歌目光落在面前的菜上，心里有了一丝感动。 傅家老宅，这个曾经她生活过三年的地方，总也还是有人记得她的口味的。 顾暖阳也好，宁姨也好，这些人，终究是跟傅承勋不一样的。 “来，小歌，多吃点。” 顾暖阳招呼着她，向挽歌有些受宠若惊。 “好的，谢谢伯母。” 顾暖阳轻叹一声：“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吧，总会在一些时候想起一些过去的人和事，你母亲，你刚嫁给承勋的时候。” 向挽歌握着筷子，吃饭的动作有些缓慢。 顾暖阳的声音很温婉，听起来并没有太多排斥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一起回忆。 “那个时候你刚嫁过来，你母亲对你有着诸多的不放心，经常带着你弟弟过来看你，我们就坐着一起聊天，说着过去的事情，你跟你弟弟，就在院子里，说着你们年轻人的话题，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时光，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向挽歌脊背挺得笔直，静静的，她慢声回，声音有些艰涩：“我母亲要是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伯母你还这么记挂着她，她会很开心的。” 顾暖阳摇摇头：“我跟你母亲关系很好，我也一直都觉得，我们能够一直好好地相伴下去，但是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我跟承勋愧对你们。” 回想起当年之事，避无可避会提到傅承勋，这是在向挽歌预料之内的。 她低着头，动作缓慢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伯母，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的嫁给傅承勋，我听我母亲的话，出国留学继续深造我的医学，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了，我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的过完余生。” 顾暖阳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后悔了吗？” 向挽歌沉默一秒，再抬起头，脸上多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后悔吗？我也经常问我自己。” 顾暖阳下意识问：“那你找到结果了吗？” 向挽歌遗憾摇头：“开始的时候是后悔的，可是后来觉得，后悔这样的话，实在不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毕竟，爱了的那个人是我，甘之若饴的人也是我，后来，惨痛也好，其他的也好，不都是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么一步的吗，所以，我谁也怪不了，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说后悔，好像就有那么一些多余了。” 向挽歌一向话很少，突然说这么多话，顾暖阳觉得难得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感慨。 第296章 提前归来，都是意外 她伸出一只手，握住向挽歌的手。 “小歌，苦了你了孩子。” 向挽歌本来想说不苦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不苦呢，监狱四年生不如死，出狱后，几次三番的绝望，这一切的一切，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 向心雨误打了顾暖阳一巴掌这件事情，向挽歌回到别墅之后，就没有再提起过，顾暖阳会时不时的打来电话，但却从不在电话里提到关于那天的事情，她也就没有过问。 至于傅承勋，从走的那天起，没有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发一个信息。 她不知道顾暖阳有没有告诉傅承勋关于那天的事情，但傅承勋不打电话来，她自然也是不会主动的打电话去的。 顾暖阳对她好，她也只会记着顾暖阳。 顾暖阳是顾暖阳，傅承勋是傅承勋，她不会因为顾暖阳对她好，就消除了傅承勋对她，对她们向家做的那些事情。 傅承勋说了要去一个星期，向挽歌也一直以为，他一直要待满一个星期才回来的。 所以在傅承勋第三天晚上出现在别墅的时候，向挽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男人一身笔挺的正装，刀削斧凿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着她的时候，脸上神情冷峻。 苏泽站在身后，手上拿着男人的行李箱。 文姨适时地上前：“苏特助，我来吧。” 苏泽将行李箱交到文姨的手上。 “傅总，向小姐，我先走了。” 傅承勋没有说什么，向挽歌点了点头：“苏特助慢走。” 苏泽离开了，文姨送东西上楼了，客厅里面，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人。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紧紧地锁定在向挽歌的身上。 向挽歌抿抿唇，几番猜测猜不到傅承勋的心思。 缄默许久，她慢慢地开口，声音温淡，情绪深藏。 “不是说要一个星期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男人不说话，半响。 “我母亲因为你被打了，你还这样悠闲？” 带着讥嘲的语气，让向挽歌脸上的神情有了瞬间的凝滞。 “抱歉，连累你母亲是我的错，我给她道过歉了。” “一巴掌，你就一句道过歉了就可以粉饰了吗？” 向挽歌清亮的双眸落在男人脸上，审视许久，她再次开口，尝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粉饰的意思，我很诚恳的跟你母亲道过歉了，她也没有跟我计较，若是傅先生要因此找我的麻烦……”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里平添一丝无可奈何。 “若是傅先生执意找我的麻烦，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便傅先生吧。” 在向挽歌这句话落下许久，傅承勋都没有说话。 她以为，傅承勋是因她刚才的话生气了，正在盘算要怎么找她的麻烦的时候。 男人突然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等着，我换身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去老宅。” 低着头的她听到这句话，瞬间抬起头。 第297章 算不上事，也值得她这样失神 男人的步伐极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跟他一起去老宅？ 没有发火，没有找她的麻烦，而是让她跟他一起去老宅？ 向挽歌表情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还是觉得这样表现的傅承勋，跟她想象当中，有着太大的区别。 以至于，当傅承勋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她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走。” 男人沉沉的说出一个字，之后没有等她，就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向挽歌拉回飘远的思绪，连忙站起身，跟上了男人。 她追着到门口的时候，傅承勋已经在开车门了。 看到步伐缓慢，连件外套都没有带的她，男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你的外套呢？”他问。 “啊？”向挽歌看了一眼身上单薄的衣服，神情无奈，她这是怎么了，傅承勋一催促，外套都不带，就出来了。 正当她准备回去拿的时候，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回去拿外套，你……” 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向挽歌就看到文姨拿着她的外套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向小姐，你身上穿的这么薄，现在还是初春，还是再带上一件外套好。” 傅承勋攥住她的是左手，向挽歌神情默了一下，刚想开口让他放开她的手，男人就先一步接过文姨手里的外套，径直披在了她的身上。 向挽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身体僵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傅承勋却松开了她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透过副驾驶的车窗，向挽歌看到男人俊逸的侧脸。 轮廓分明的脸上都是冷淡如冰，情绪更是深不可测。 注视半秒，向挽歌无声收回视线。 她这是怎么了呢，不过就是等不及，随便的把衣服扔在她身上，也值得她这样失神。 没有再多想，她低声跟文姨道别了之后，转身，打开车门，坐进去。 “走吧。”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口。 男人没说什么，直接启动车子。 向挽歌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看着窗外。 别墅到老宅有些远，向挽歌跟傅承勋出门的时候是六点，到老宅已经接近八点。 老宅灯还亮着，傅承勋率先下车，朝着里面走去。 向挽歌跟在身后。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顾暖阳跟宁姨说话的声音。 “宁姨啊，今天是承勋出差的第几天啊？” “夫人，少爷出差有三天了。” 傅家曾经是大家族，宁姨对傅承勋的称呼，也一直都是少爷尊称。 “三天了啊，那也没有几天就会回来了。” “嗯，怎么了，夫人，突然提到少爷，是想他了吗？” 顾暖阳轻叹一声：“他是我儿子，担心是肯定担心的，但是我知道，他能把自己照顾好，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处理有些事情。”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听到这些话的神情，但是男人一直都是冷峻严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这话，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第298章 残忍的了，好像也就是她向挽歌而已 “妈。” 她想的入神，男人已先一步开口。 顾暖阳跟宁姨闻声看了过来。 “承勋，小歌。” 顾暖阳的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向挽歌知道，是在惊讶傅承勋竟然回来了。 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顾暖阳走去，向挽歌跟了上去。 傅承勋早年就只有顾暖阳一个亲人，也是顾暖阳，一个人辛苦把他带大。 除却当年的秦思璇，顾暖阳是傅承勋最在意的人。 所以，在听到顾暖阳出事之后，他将一个星期的行程压到三天。 所以，他在到达江城之后，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即来了老宅。 也许这在外人看来是小题大做，毕竟，顾暖阳只是挨了向心雨一个巴掌，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向挽歌知道，对傅承勋来说，顾暖阳的一切，都是他最在意的。 别说打了顾暖阳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向心雨，就算打了顾暖阳的是江城身份显赫的人，傅承勋也一定会追究到底。 傅承勋是个很孝顺的儿子，向挽歌一直都知道。 其实仔细想来这么多年，傅承勋这个人，为数不多的忤逆顾暖阳，好像都是为了他们的婚姻，为了死去的秦思璇吧。 想到这里，向挽歌在心里无声的笑了。 其实真的要说起来傅承勋也并不完全是一个冷血的人。 至少在顾暖阳这里，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至少在秦思璇那里，他是一个至死不渝，情深不已的爱人。 细细想想，傅承勋对不起的人，可以残忍狠心对待的人，好像也就是她向挽歌而已。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一个星期吗？”、 顾暖阳温和询问的声音拉回了向挽歌飘远的思绪，傅承勋坐在顾暖阳身边，她坐在他们的对面。 隔着一张茶几，向挽歌无意抬头，就看到傅承勋立体深邃的五官。 “你不好，我在国外无法安心。” 顾暖阳斜笑：“我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就是一巴掌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是我母亲，你被人打了，我怎么能做到安然的在国外工作。” “好好好，知道你最孝顺了，怎么样，在国外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 “那就好，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就好。” 母子二人，一人一句，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向心雨跟林萤，但是向挽歌知道，就算顾暖阳不提起，傅承勋也不会轻易放过向心雨跟林萤的。 “对了，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吃过饭了吗？” 顾暖阳突然问起晚饭的事情，向挽歌没说话。 傅承勋倒是没有隐瞒顾暖阳：“下飞机回了趟别墅，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小歌呢，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她也不知道傅承勋回来的事情，自然是到了饭点就吃饭了。 顾暖阳长长的哦了一声，转身吩咐宁姨。 “你去给承勋做点吃的，就他一个人，简单一点就好。”、 宁姨应下，转身去了厨房。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傅承勋也不是话多的人，刚才问顾暖阳的那几句话，已经是主动了。 第299章 能做什么，我让她在仓库整理东西 三个人，就顾暖阳一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暖着气氛。 “对了，小歌，你现在是在公司里上班是吧？” 顾暖阳问起工作的问题，向挽歌脸上神情微顿。 她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表情。 男人神情肃穆，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向挽歌沉默数秒，慢声回答：“嗯，我在傅氏集团上班。” “你以前一直都是学医的，现在在公司上班，都是在做些什么呢？” 做什么？ 仓库整理员？ 向挽歌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却未曾想到，傅承勋会主动的开口跟顾暖阳说。 “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能做什么，我让她在仓库整理东西。” 向挽歌心里划过一抹苦涩，是啊，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还能做什么，也不过是一些的琐碎的事情，最底层的事情。 顾暖阳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什么，你竟然让小歌在仓库里面做事情？” 简单的一句话，发泄出了顾暖阳极度不满的情绪。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傅承勋像是没有注意到顾暖阳的不悦一般。 “她什么都不会做，除却仓库员工这样的活，妈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你是什么，堂堂傅氏集团总裁，连安排一个员工都有问题，承勋，你是以为妈什么都不懂吗？” 顾暖阳沉着一张脸，对傅承勋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像平日那样的温和淡然。 傅承勋交叠的双手顿了顿，眉头虽然皱起，但还是考虑到了顾暖阳的身份，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年轻大了，不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顾暖阳对傅承勋的态度很不满意，她一脸严肃的看着傅承勋。 “承勋，以前的事情过去了，我可以不跟你提，之前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觉得不会让小歌继续留在仓库工作，你要是再让她留在仓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傅承勋也不悦了。 “妈，你是长辈，我尊敬你，但是你能不总是掺和向挽歌的事情吗？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好的不行的，值得你这样，多年如一日的偏袒她。” “在我这里，小歌就是好，胜过你心里那个秦思璇，胜过你身边的任何人。” “妈。” 傅承勋声音有些大，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向挽歌依旧低着头。 她虽然是一个当事人，但是现在的情况，绝对是她说什么，错什么的情况，所以，她还是保持着沉默的好。 顾暖阳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语气突然有些哽咽。 “傅承勋，我是你的母亲，曾经你不听我的话，执意那么对待小歌我都不说了，现在就是这么一点小事情，你都对我这样的态度，你这样，我都要怀疑，我这个母亲，在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地位？” 一向温婉的顾暖阳会有这样的反应，别说是傅承勋了，就连向挽歌都惊讶了。 第300章 我就问你，给不给小歌换岗位 顾暖阳可一直都是体贴和蔼的母亲，突然这样，前后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伯母，你不要这样。” 向挽歌刚想说点什么宽慰的话，顾暖阳就打断了她的话。 “小歌，你不要说话，我倒要看看，我这个母亲，在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让他能够有今天，是不是，这些他都记不得了。” 向挽歌没有想到顾暖阳会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她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意料之中，男人脸色铁青，无奈的表情显而易见。 绝对是因为顾暖阳说的话牵动到了思绪了。 “妈，这些事情，你能不参合吗？” 顾暖阳态度很坚决：“我还就要掺和了，怎么的，我作为母亲，这么多年来待你不好吗？我有多少时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走的，今天我就提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就接受不了，承勋，你这样的表现，让作为母亲的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自你懂事以来，给你的教育不够好，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冷情冷血的人。” 向挽歌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顾暖阳的身边，拉住顾暖阳的手：“伯母，不要说了。” 傅承勋的脸色越来越沉，一个简单的聊天，会让顾暖阳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她知道顾暖阳在傅承勋心里很重要，这些话，从顾暖阳的口中说出来，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她心里清楚。 傅承勋会因为顾暖阳的话帮她调到另外的岗位，但是他们母子，却会因此，心里有了一些芥蒂。 傅承勋是顾暖阳唯一的儿子，顾暖阳对自己也是真的好，向挽歌不希望，因为自己，让顾暖阳的心里不好受。 可顾暖阳理都没有理会她。 视线直直的落在傅承勋身上，态度很强硬。 “我就问你，给不给小歌换岗位？” 傅承勋微微低着头，从向挽歌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他俊逸，棱角分明的侧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抬起头。 “我给她换岗位，妈，以后那些话不要说了。” 没有多余的话，就只有这么一句，傅承勋就站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那里，宁姨已经很快的做好了他喜欢的几道菜。 向挽歌没有时间去想傅承勋此刻的心里是什么样，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顾暖阳身上。 “伯母，你没事吧。” 她注意到顾暖阳的神情的变化，傅承勋是顾暖阳的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说出那些话，她不可能不难受。 心里，肯定是有很多的苦的，可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为了自己，对傅承勋说了那些话。 历尽千帆，看尽人情冷暖，向挽歌练就了一副冷漠。 但此刻，看到顾暖阳对她这样，她冷了许久的心，有一股暖流淌过。 “我没事，小歌。” 顾暖阳脸上都是安慰她的笑。 向挽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默许久，也才说出了一句：“谢谢。” 第301章 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 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离开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顾暖阳几番挽留，让他们就在老宅留宿一晚。 奈何傅承勋态度坚决，说什么都要带着她离开。 最后顾暖阳劝说无果，还是让他们一起离开了。 …… 在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一开始就是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直到傅承勋的车速越来越快，仿佛把所有的怒意都宣泄在车子上了的时候，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傅先生，外面下着小雨，视线也不是很好，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把车速减下来一些比较好。” 她不说话还好，说了这话，傅承勋开车的速度更快了。 向挽歌想着之前顾暖阳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我知道傅先生心里对我有着很多的怒火，但是我还是想跟傅先生说一下，今天晚上，您母亲说的那些话，都是您母亲自己的意思，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求过她什么，我理解傅先生有情绪，但是现在是在车上，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傅先生能够冷静一些。” 向挽歌性子偏冷，最近这段时间说话更是越来越少，刚才的这一番话，估计就是她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话了。 说完这些，她就紧紧地抓着车扶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傅承勋这样的速度给甩出去。 男人又保持这样的速度一会，突然一个急刹，将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已经驶入回别墅的那条路，周边都没有什么车。 向挽歌正疑惑着，傅承勋这是要做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解开安全带。 一把按着她的脑袋，带着惩罚，没有一丝温和的吻就落了下来。 说是吻，倒还不如说是咬。 感受着嘴里传来的血腥味，向挽歌伸出手，试图推开傅承勋的身体。 但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反应，巍然不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雕塑。 一吻结束，向挽歌嘴都麻木了。 傅承勋咬破了她的唇，本来应该感觉到疼的，可是又因为亲吻的原因，麻木感盖过了疼痛感。 她低着头，扯了扯唇角，心里除了屈辱可耻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男人却没有给她一刻缓和的机会，强势的拦住她的腰，逼着她跟他对视。 “满意吗？” 男人阴冷的声音响在耳际。 向挽歌想要勾起唇角，迟来的疼意却率先占据了她的四肢百骸。 “满意什么？” 她问，声音轻轻地，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我问你满意吗？刚才那个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向挽歌偏着头审视着男人脸上的的的寒光乍现的冷意。 “我想要什么了？”她问，整一个的态度冷静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傅承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向挽歌，不要跟我装傻，故意跟我母亲接近，在她面前表现得你自己有多么的惨，你想要的不就是我母亲替你出头吗？现在你满意了吗，摆脱了仓库，可以到更好的职位了。向挽歌，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开心得像小鹿乱撞一样，我想，这应该还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你是不是还想借着我母亲，再一次坐到傅太太的位置上来？” 向挽歌紧紧咬住下唇，碰到傅承勋刚才咬破的伤口她也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半响，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是啊，我还想坐到傅太太的位置，傅太太的位置多好啊，风光不说，光是分到的家产就够我几辈子的生活了，这样的一个位置，谁不想呢？” 男人阴鹜着一张脸放在她下巴处的力道，突然加重。 “向挽歌，你找死是不是？” “对，我就是找死。” 她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恶狠狠地盯着傅承勋，那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傅承勋，我受够了，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 她大声的喊，情绪突然失控。 “傅承勋，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狠厉无情的人啊，你是不是就占着我向挽歌曾经一腔热血，全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才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她说着，突然打开车门，不管不顾的跑下车。 傅承勋双手落空，愣了一秒，下意识去看车外面，站在马路中间，神情异常的女人。 想到祁宁之前说过的话。 ——向挽歌有着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不要看她表面上，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的精神已经很差了。现在的她，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爆发点。傅承勋不是我说了吓唬你，严重的心理疾病，轻则神思恍惚，心生郁闷，重则达到癫狂的地步，最后走向自杀。 想到这里，傅承勋打开车门，径直朝着站在马路中间的女人走去。 “向挽歌，你疯了，这里是马路中间，随时有人走进来，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要命？” 向挽歌突然笑了，不再是浅浅的笑，而是肆无忌惮的大笑：“傅承勋，现在的我，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带着怨气的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真正的向挽歌，早在四年前，就死在监狱里面了。” “向挽歌。” 她的反常让傅承勋黑眸缩起，，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可向挽歌却像是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里面，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傅承勋，你到底还要我如何啊，非要把我折磨死你才安心吗？秦思璇的死，就让你这般恨我吗？可是傅承勋，我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职业没有了，右手没有了，我只想要活下来，只想带着我弟弟，卑微的活着，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几次三番的折磨我？” “人都说，嫁给你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可是在我看来，不是，傅承勋，我怕了，无论是你，还是傅太太的身份。” 她语速很快，有些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傅承勋看了一眼马路，试图跟向挽歌好好地沟通。 “向挽歌，上车，我们上车说。” “我不要。”他这话刚落下，向挽歌就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第302章 大晚上的，你能不折腾吗？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目光里全部都是恐惧。 “我不要再跟你一起了，不要跟你再坐在一张车里面了，我怕。”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人却朝着别墅反方向的方向走去。 傅承勋下颌紧绷，脸色更是阴恻恻的。 这里是路边，她知道，这样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有多么威胁吗？ 不，她不知道。 她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傅承勋顾不得其他，即使心里有个声音隐隐的在告诉他，让向挽歌情绪失控的人就是他，只要他远离，她就会恢复理智。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远离他，看不得她排斥他。 她凭什么？ 他是傅承勋，他绝对不允许她排斥他，她也不能排斥他。 他快步的跟上向挽歌，一把将向挽歌抱在怀里：“向挽歌，这里是马路上，有什么我们回别墅说，我带你回别墅。” 他说着，想要带着她往回走。 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要跟你一起走，你放开我傅承勋。” 他头疼，将语气放柔和一些：“大晚上的，你能不折腾吗？” 她不理，一直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无奈至极，看着她身上已经滑下来的外套，被冷的瑟瑟发抖的她。 他突然没有耐心了。 “向挽歌，我还真是惯了你了。” 低吼一声，他直接不理会她的抗拒，拦腰一抱，将她扛在肩膀上。 身子被倒立，向挽歌惊了一下。 比起刚才的情绪失控，现在的她，更多的是一种反抗。 “傅承勋，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要。” 可傅承勋根本不理会她，直接把她丢在副驾驶，然后绕到驾驶位，将车子锁上。 向挽歌还是拼了命的去开车门，一边开。一边吼。 “傅承勋，我要下车，你放我下车。” 傅承勋坐在驾驶位，启动车子，一句话都没有搭理她。 拿起手机，找到祁宁的电话。 “祁宁。” 电话刚接通，他就开口。 “来别墅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怎么了，这么晚，我都睡下了。” 那端祁宁不耐烦的回，明显是不想大晚上的折腾。 傅承勋拿着电话的手顿了顿，凝声开口：“向挽歌旧疾复发了。” 没有多说，。傅承勋就挂断了电话。 祁宁是聪明人，他这么说，他应该是能明白的。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别墅。 傅承勋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 向挽歌趁着他不备，跑下车，朝着别墅的反方向跑去。 傅承勋阴沉着一张脸，几个大步，追上了她。 “向挽歌，我最后说一次，你再乱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向挽歌心理疾病复发，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 她一直朝着外面走去，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很可怕，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这副样子，傅承勋幽深的双眸里都是寒光。 还有一抹那么不知名的郁结在胸口堵着。 大晚上的，冷风瑟瑟，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半，将身上要掉不掉的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 傅承勋被她折腾的够够的。 不再多说，直接像刚才在马路上那样，拦腰将她抱起。 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扛在肩膀上，而是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在向挽歌一路不断的挣扎中，终于来到了卧室。 兴许是向挽歌折腾的动静很大，睡下的文姨都又被折腾起来了。 “傅先生，向小姐这是怎么了啊？” 傅承勋双手叉腰，被向挽歌折腾的够呛。 “没事，文姨，你下去楼下，看看祁宁来了没有。” 文姨应声下楼了。 向挽歌却又不安分了。 她一脸戒备的看着傅承勋：“你叫祁宁来做什么？” “我叫祁宁来做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傅承勋沉着嗓音把向挽歌的话怼了回去。 他还真是低估了她，闹起来，还真是不得了。 向挽歌从不曾在傅承勋等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的心里疾病。 此刻听到祁宁要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从床上跳起来，情绪又有了要失控的预兆。 “我没有生病，你让祁宁来做什么，不要，我不要见祁宁，不要。”她声音很尖锐。 傅承勋有在祁宁那里了解过一些，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突然一沉。 “向挽歌，你给我躺下来。” 他上床，将她按在床上。 可她却一点都不配合。 ＂我不要见祁宁，傅承勋，你没有心，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向挽歌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这么残忍的对我，你不要脸。＂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 口中骂骂咧咧，估计是把能想到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傅承勋阴沉着脸，若不是因为她情绪失控，他估计一巴掌就打在她身上了。 祁宁来的很快走进卧室，看到被傅承勋压在身下的向挽歌，惊呼一声。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傅承勋不说话，此刻情绪完全失控的向挽歌，对祁宁的到来，除却排斥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她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病。” 她挣扎的厉害，眼里却是空洞无神的，祁宁就算不是i心理医生，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他脸色凝重，走到向挽歌身边，放下医药箱，一会拿出针水。 “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 傅承勋颔首，控制住向挽歌。 在向挽歌的一阵挣扎中，乱叫中，祁宁终于把针水打进去。 祁宁带来的镇静剂，一针打下去，向挽歌终于平静的睡了过去。 只是那张脸，却皱在一起，即使是睡着了，也是极度的不安稳。 祁宁深呼一口气。 “可以，稳定下来了。” 傅承勋松开了向挽歌的手，从床上下来。 不自觉的伸出手，帮向挽歌盖上被子。 祁宁看过去，见傅承勋只是在床边坐下，什么都不说。 他耸耸肩。 自己给自己搬个椅子来傅承勋对面坐下。 “说说吧。”他一派轻松的问。 似乎对于出现这样的情况，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以外的。 傅承勋薄唇紧抿，眼底的阴霾越来越重。 第303章 往后日子，倒数都不为过了 祁宁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发生什么了，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发了，还这么严重？” 傅承勋低着头，双手交叉。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的双眸里都是冷冽。 “我们从我妈那里回来，因为我妈插手她工作的事情，我有些不悦，在回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只是说了几句话？”祁宁挑眉：“你口中的几句话，怕是不简单吧，不然应该也不至于让她旧疾复发，一下子还爆发得这么严重？” 傅承勋面色紧绷，交叉的手突然松开，放在大床上。 “我们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语气不是很好。然后她就突然失控了，我想了想，应该是因为有些过去的事情。” 祁宁笑看着他：“能想到这里，也还算是带了脑子。” 傅承勋俊眉皱起：“祁宁，我让你在这，是分析她的情况，你这是什么态度？” 祁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分析，就她这情况，还需要分析？” 傅承勋抿唇不语。 祁宁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向挽歌身上，语气有些懒散：“就她这破身体，这些日子，能不折腾我，已经是难得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祁宁突然笑了起来：“傅承勋，就她这情况，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吧，她的身体很差，除却被毁了右手，心理疾病以外，她还有着很严重的胃疾。傅承勋，这么跟你说吧，她往后的日子说可以倒数都不为过了。” 很严重的病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是轻描淡写一般。 傅承勋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子，有些情绪，在暗自的变化着，他却不自知。 “她向挽歌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她害死了我最爱的人，她凭什么想如何就如何，在我没有点头之前，她是不会有事的，我也不允许她有事。” 祁宁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撇撇嘴，不可置否。 “傅承勋，我与她认识很多年，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只是给你，也给她的一个忠告。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今晚这样的事情只有这么一次还好，但是后面若是经常有这样的状况出现，那么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傅承勋，你最好还是好好的问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把她逼到疯魔才肯罢休？＂ 祁宁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说完这些话，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他又顿下脚步：“她的情况我只能暂时的稳定，具体根治，我建议你，还是找其他人吧，你不是有个在心理学这方面很厉害的表弟吗？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让那个人来。” 祁宁走了，一下子整个卧室，就只剩下傅承勋，跟睡着的向挽歌。 他坐在床前，想着祁宁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盯了向挽歌半响，他从床前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拿出电话。 电话响了没有一会，电话那端的人就接通了。 “喂，傅大总裁，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承勋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抽空回来一趟。” “回国？” “嗯。” “可是我手上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完。” 傅承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不管你手上有什么事情，都给我回来，必须的。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那端的人愣了许久，试探的问：“怎么了啊，表哥，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傅承勋拿着电话的手顿了顿，低头沉默了一秒，再次抬起头，情绪已经得到了控制。 “你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回来一趟，可以吗？” 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会：“好，我这就安排回国的事情。” …… 次日，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太阳光照进来，她懒懒的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使不出任何力气。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动了动唇。 “进来。”简单的两个字她说的格外艰难。 感冒了？ 向挽歌抬起手，放在脖子处，那里一阵难受。 在她想着这会，文姨已经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 看到她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关切的问。 “向小姐醒了，怎么样，身体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向挽歌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但是不碍事的，文姨不用担心。” 文姨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向小姐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不能大意了，等会吃完午饭，我去给向小姐弄点药，吃了才放心。” 文姨一番关心，向挽歌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 “文姨，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最后的记忆也是停留在车上跟傅承勋恶语相向的那一幕。 文姨笑的亲切：“昨天晚上啊，向小姐是被傅先生带回来的，向小姐睡着了。” 睡着了？ 可是她怎么记得，是在跟傅承勋吵架，还是她记错了？ “好了，小姐快起床吧，午餐我已经做好了，再不吃，就要凉了。” 文姨这么说，向挽歌也没有再纠结。 “好的，文姨，我马上就起床。” …… 餐桌面前，向挽歌看着面前丰富的菜式，有些奇怪：“文姨今天做的菜好像比往常要丰富得许多。” 文姨笑着招呼她：“好久没有给向小姐做过丰盛的菜了，今天闲着没有事情做，也就多做了几个。” 向挽歌点点头，没有多想：“辛苦文姨了。” 文姨笑着松了一口气。 幸好向小姐没有追问，这些菜，都是傅先生让她做的，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跟向小姐提起，也是傅先生先前吩咐过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傅先生还要特别的交代，不要让向小姐知道是他的安排呢？ 吃着午餐，向挽歌突然就想到了傅承勋。 “傅承勋呢？” “傅先生很早就去了公司了。” 去公司？ 向挽歌骤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今天不是周末，傅承勋都去公司了，她一个小员工却还在家里。 第304章 不去上班，也有工资 文姨照顾她那么久，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她笑着开口，宽慰着向挽歌的心。 “向小姐不必去公司了，傅先生走之前交代过，很快会给向小姐来工作调动，在确定向小姐的工作之前，向小姐都可以不上班了。” 不上班了？ 向挽歌第一想法就是。 “我不上班的这段时间，有钱还是没钱啊？” 听她说起钱的事情，文姨也忍不住笑了。 “傅先生想到向小姐会关心钱的事情，让我告诉向小姐，在调动的这段时间，向小姐的工资就按照之前的岗位工资结算。” 向挽歌松了口气。 有钱就好，她还怕傅承勋又小气的不给她钱。 本来她的钱就少，再扣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傅承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给她换工作不说，还让她休息工资照发？ 向挽歌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最后也只当是傅承勋孝顺，考虑着顾暖阳那里，善心大发，表面对她稍微好了那么一些吧。 …… 不用去公司了，向挽歌闲着无聊，就拿了喷壶去跟文姨一起弄门口的花草。 “文姨，你每天都在我们这里，你女儿不会想你吗？” 她的温温淡淡的，文姨很喜欢跟她一起说话：“我女儿很体贴，而且她也大了，独立了，我不在她的身边也很好的。” 向挽歌偏着头，看文姨。 “文姨，你的家庭很幸福。” “唉，各有各的好，我们家庭不是很好，她从小就过的不是很好，一直以来，我还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文姨声音有些感慨。 向挽歌拿着喷壶的手顿了顿。 “文姨，其实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家庭。” 文姨也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向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心事？ 向挽歌唇角微勾：“我左右不过时混混度日而已，没有什么心事不心事的。” 她话语轻缓，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心事一样。 但是文姨却并不这样觉得：“向小姐是因为傅先生才这样的吗？” “因为傅承勋？” 向挽歌记不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刻，文姨突然问起这么一句，在她看来，只觉得特别奇怪。 “文姨怎么突然这么说？” 文姨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向挽歌记不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就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情绪的失控。 “没什么，就是看向小姐情绪不是很对，所以就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文姨也算是比较聪明的人，随便想了想，就找了个借口。 向挽歌定定的看了文姨一会，见文姨一直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多想。 她低着头，继续喷水。 “我跟他，从来都是纠缠，折磨，没有心事，只是这段时间一个人多了，有些时候，难免的陷入深思当中。” 这句话，算是淡淡的解释。 文姨也没有多问。 “小姐吃过药之后，脸色好了很多呢。” 文姨看她脸色不似早上那样苍白，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身 第305章 开心一些，身体就会慢慢地变好 身体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难受了，向挽歌也觉得轻快了许多。 “说起来也是难得，自出狱以来，我的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像今天这样，吃个药就好了很多的情况，倒是真的很好。” 文姨修剪着花枝：“这是好事啊，说明向小姐的身体在慢慢地变好了。” 向挽歌笑笑：“可能也不是变好了，只是因为我今天心情还好，有的时候生病跟情绪也有着太大的关系。” 文姨亲切的笑：“所以说，以后向小姐都要开心一点，这样，身体才会好得快。” 向挽歌点点头。 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个下午，都过的十分的惬意。 接近傍晚的时候，向挽歌接到了向煜的电话。 电话里，向煜声音不太对劲。 向挽歌心思敏感，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客厅里面坐下。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电话那端的向煜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别扭：“姐，你这段时间，很忙吗？”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顿了顿，声音放柔：“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姐你都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 向挽歌顿了顿，原来是为了这个吃味啊。 她笑。 “我最近事情有些多，乱七八糟的，也就忘记去医院看你了。” “姐，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忙些什么？ 都是些跟傅承勋有关的破事，向挽歌没有跟向煜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向煜本来就对傅承勋有着极深的恨意，提到傅承勋，怎么说，都不是很好。 向煜倒也没有多想，听到她这么说，也就应了声。 “那姐姐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 “那你明天能来看我吗？” 向挽歌笑：“当然了，你不打电话来，我也是准备去看你的。” “那姐姐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啊？” 向挽歌想了想：“我明天什么时候都没有，应该早上就可以去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明天早上去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我不要什么，姐你来就好了。” 向煜虽然小她很多，但很懂事。 向挽歌心里很欣慰：“行，那我明天早上过去看你，你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嗯，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说了再见之后，向挽歌方才挂断电话。 文姨给她倒水出来，看她刚刚收起电话。 把水放到她的面前：“喝点水吧，向小姐。” 向挽歌端起水，对着文姨说了一句谢谢。 突然想到明天早上要去医院，她抬起头问文姨：“文姨，你明天早上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帮我煲个汤？” “煲汤？” 向挽歌点点头：“我明天想要去看我弟弟，但是我不知道要给他带什么，就想给他带点有营养的汤，但是我煲的汤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想要请文姨帮个忙。” 说到最后，向挽歌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文姨是傅承勋请来的人，她是傅承勋养在身边不入流的人，她这样请文姨，有些尴尬。 第306章 不好一些，岂不是罪过？ 文姨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复杂，刚听她说完，就好说话的答应了。 “这么一点小事，向小姐这般客气做什么，我明天早早的就起来帮你弄。” 向挽歌握着水杯，很感谢：“谢谢文姨。” “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那向小姐坐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饭了。” 向挽歌点点头。 文姨去厨房之后，向挽歌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从网上搜索一些关于做菜的一些小技巧。 傅承勋回来，看到的就是向挽歌坐在沙发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手机上。 今天天气有些冷，外面一直下着连绵的小雨，她就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小团，身上盖着一条不算很厚的毯子。 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远远的看过去，傅承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晃神了。 “傅先生回来了。” 文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站在远处，也不走进来。 扬起声音问：“傅先生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这一声，拉回了傅承勋的思绪，也让向挽歌的心思从手机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向挽歌记不得昨天晚上失控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记忆就停留在傅承勋昨天晚上在车上强吻她的那一幕。 如今再看到傅承勋，她本来是不想搭理的，谁叫他昨天晚上把她咬得那么疼。 但是想到他不但真的要给她调动职位，还让她就算在家里，也有工资。 想了想，她还是主动出声，打了招呼。 向挽歌想的是，傅承勋这人，一向都是不怎么搭理她的，就算她主动的打招呼，这人也一般都不会搭理她。 所以打完招呼，她就低下头，接着去刷手机了。 直到手里的手机被男人抽走，她才回神。 “从我进来你就在刷手机，手机有那么好看吗？” 向挽歌抬起头，男人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冽，看到她，眼睛微眯，隐隐的，好像有些不悦。 向挽歌想了想：“我坐着没什么事情，就玩玩手机了。” 她本以为，这句话出口后，男人应该会直接回她一句：闲不住就滚去公司上班。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到手机上。 看着手机上满满的菜谱，以及一些做菜的小视频。 傅承勋嘴角抽了抽。 “你那么认真就看的这个？” 向挽歌有些莫名：“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个做什么？”他问。 向挽歌打量着他，沉思一秒，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弟弟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他总会出院，我们……”总要离开。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承勋的神情，向挽歌还是觉得，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于是，她又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我弟弟出院以后，我总得照顾他，不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的厨艺，我怕我做的他不喜欢。” 他冷着脸，出声讥嘲：“你这个姐姐倒是考虑得多，对他倒是好。” 向挽歌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嘲讽。 她不甚在意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我就这个一个弟弟，本来就被我拖累得连一个好好地家都没有了，我要是再不对他好一些，岂不是罪过？” 傅承勋冷嗤一声，没再说话。 将手机丢回了给她。 向挽歌讪讪的拿着手机。 文姨笑着招呼她们：“可以吃饭了。” 傅承勋率先朝着餐厅走去。 向挽歌掀开手上的毯子，跟上傅承勋。 “我明天早上要去看我弟弟。” 她走在他后面，一边说，一边走着。 “明天早上？” 向挽歌嗯了一声：“他今天打电话来说，我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了，我想了想，好像也是，就想迈明天早上去。” 傅承勋在餐桌前坐下。 向挽歌也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对面而坐，男人脸色深邃，一言不发。 向挽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我明天要早上去，中午晚上应该都不回来吃饭了。” 男人动作优雅的餐桌，仿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向挽歌摸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还想说什么，就断断续续的咳嗽了起来。 “你感冒了？”男人骤然停下动作，不悦的看着她。 向挽歌接过文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方才开口：“早上起来就有些难受，轻微的感冒。” “吃过药了吗？” “吃了。” 四目相对，向挽歌隐隐的感觉到傅承勋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怎么听到她感冒，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阴鹜起来了。 “有没有好一些？”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向挽歌点点头：“好了很多了，等会吃完饭，再吃一次药应该就好了。” 男人看了她半响，没有再说话，低下头。 向挽歌跟文姨对视了一眼，文姨笑着下去。 她收回视线，方才响起刚才跟傅承勋的对话。 她跟傅承勋说要去看向煜，傅承勋还没有说什么呢。 就因为她一个咳嗽就把话题带偏了。 看着男人心无旁骛的用餐，向挽歌拿着筷子心不在线的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在纠结要不要再问一次。 但是看男人明显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她纠结过后，还是决定等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傅承勋没有回卧室，也没有去书房。 反倒坐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 向挽歌隔着一段距离看傅承勋，纠结了一下走过去。 “傅承勋，我刚才说我要去看我弟弟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她坐在他的对面，声音不轻不淡。 男人双腿交叠，看都不看她一眼，所有心思看似都落在电视上面了。 向挽歌咬着唇，总觉得，跟傅承勋的每一次交谈，似乎都显得格外的艰难。 “傅承勋……” 她寻思着再说什么，可刚叫出一个名字，原本还好好地看着电视的男人，突然站起身。 惊得她也连忙起了身。 男人阴恻恻的看着她，一双幽深的眸中含了几分冷意。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体都还差的不成样，就一门心思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向挽歌我真不知道是要说你心大，还是说你什么。” 第307章 和平相处，左不过是一种假象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侧过身，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 “你要去看就去，跟我说了做什么。” 向挽歌：“……” 好吧，她就是太把他当回事了。 …… 傅承勋上楼没有一会，向挽歌也上楼了。 只是，她去的是卧室，傅承勋之前去的是书房。 回卧室，洗了澡，吹干头发，又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出来放好。 她才上床。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 拿起床头柜上的书，随意的翻了一会。 “扣扣……” 敲门声响起，向挽歌不用想，就知道是文姨。 比较，傅承勋回卧室，从来都是直接进来，敲门一说，根本不存在。 “进来吧，文姨。” 她视线依旧落在书上，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 卧室门被推开，文姨走了进来。 “小姐，还没有睡吧。” 向挽歌抬头看了一眼文姨：“嗯，还早，我看会书。” 文姨语气很亲切：“看书好，看书能够洗涤人心，能够忘却烦恼。” 向挽歌抿唇淡笑，却没有说什么。 “小姐，来，先把书放下吧，把药吃了。” 文姨说着，将手上的水杯跟药递到她面前。 向挽歌也不是矫情的人，感冒了就得好好吃药。 所以文姨没有说什么，她就把药吃了。 “嗯，吃了这药，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能好了。” “麻烦文姨照顾了。” 向挽歌将水杯递给文姨，语气中带着感谢。 文姨和蔼的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我先出去了，向小姐也早点休息，看书也不要看得太晚。” 向挽歌点头：“好的，文姨。” 目视着文姨离开，向挽歌方才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没一会，卧室门口处又传来声响。 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文姨。 一边翻动着书，一边开口。 “文姨，怎么又回来了，是忘记什么了吗？” “……” 许久没有传来什么声响，向挽歌疑惑抬头。 当看到静静地站在门口，面色清冷的男人，她拿着书的手顿住。 是傅承勋，不是文姨。 动了动唇，她开口解释：“我以为是文姨。” 男人没有说话。 向挽歌讪讪的收回视线。 不理她？ 算了，她早就习惯了。 没有再理会傅承勋，她兀自看着自己的书。 期间，傅承勋去了衣帽间，又去了浴室。 差不多在傅承勋进入浴室后五分钟，她放下了手上的书，躺了下来。 开始睡觉。 …… 傅承勋出来的时候，卧室里没有一点声音，之前一直哒哒哒响着的翻书声也没有了。 如墨一般幽深的双眸，下意识的朝着床头的方向看过去。 刚才还在看书的女人，此刻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 傅承勋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朝着床边走去。 在床边站定，视线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睡得很熟，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本就清瘦的身体仅仅只占据了大床的一角。 醒着时候的那张清冷的脸在这个时候，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下意识伸出手，直到手放在她的脸上，将那抹落在她脸上发丝拿到后面，他才意识到自己举止的异常。 骤然收回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傅承勋的情绪，没来由的有些纷乱。 …… 次日一早，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傅承勋一如既往，早已不见踪影。 她早已习惯，没有多停留，起床洗漱，下楼。 楼下，厨房。 她走进去的时候，文姨已经把昨天要的汤都弄好了，正在火上炖着。 “文姨，都弄好了吗？” 闻声回头的文姨，看着她，首先问起了她的身体情况。 “向小姐的感冒好了吗？” 向挽歌感受了一下，如实的回答：“就是感觉脖子还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了。” 听到她这么说，文姨放心许多：“只是脖子还疼，那还好，等会吃完早餐我再给小姐准备一次的感冒药，吃下去，应该就能彻底好了。” 向挽歌点点头，对于感冒这样的小事情，她一般都不会花太多的心思。 没有再将话题继续在这个上面，她视线落在放在火上的东西。 “这既是文姨准备的汤吗？” 文姨笑着点头：“嗯，考虑到你弟弟生着病，没有弄太过油腻的，但是营养方面，却是很好。” 向挽歌闻了一下味道，很满意：“很香，辛苦文姨了。” 文姨轻笑：“好了，小姐出去坐着等等吧，我这就把早餐拿出去，吃完早餐，这汤，应该也差不多了。” 向挽歌颔首，朝着外面走去。 坐在餐桌没有一会，别墅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向挽歌下意识看过去。 傅承勋一身运动装，笔直修长的双腿格外晃眼，除却那张脸随时都是阴沉骇人的脸之外，一切一切都让这个男人格外的充满诱惑力。 帅气多金，年少有为。 这是江城人对傅承勋的评价，向挽歌打量之余，在心里想：外人，在乎的，似乎一直都是那么一些东西，自欺欺人，不甚在意也好，其他的东西，外人似乎都不在乎。 她这里沉思着，男人已经迈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十五分钟之后，男人换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下来。 文姨已经把早餐端出来了。 看到傅承勋来了，恭敬的开口：“傅先生回来了。” 男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没有说什么。 文姨深知这位雇主的性子，也没有多说，就回了厨房。 向挽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就低下头喝着面前的粥。 “什么时候去医院？” 低沉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向挽歌停下手上的动作。 静了半秒，她缓缓开口：“吃完早餐就去了。” “等会跟我一起出门。” 她抬起头，看着慢条斯理用餐的男人。 似乎注意到她视线，男人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身上，薄唇轻启：“我要去医院附近的地方谈合作。” “……” 她就说，他怎么会好心送她去医院呢。 “嗯。”她轻轻地回了一声，没有多说，继续喝粥。 …… 医院门口。 车子平稳的停了下来，向挽歌手里抱着文姨帮她装好的汤。 看已经到了，她放下手上的保温壶，动作有些缓慢的开始解安全带。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似乎对她的磨蹭有些不满，大手一伸，腰一弯，瞬间就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她心里暗嘲，果然，只有一只手的人，还是跟他人不一样啊。 “你大概什么时候看完？” 沉稳有力的声音自身边传来，向挽歌收起那些隐晦的心思，淡声回：“不知道。” 男人没说话，冷冷的瞥着她：“什么叫做不知道？”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暖的。 可向挽歌的心里，却一阵烦躁。 她想，有些事情，有些恨意，原来不是忘记了，而是被埋藏了。 这埋藏，说深也深，说不深也不深，但却足以让她在不经意想起的时候，心脏一点一点的疼，看似不重，但却足以让她承受不来。 她强压着自己的不悦，努力的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在医院多待，就在医院多待，具体什么时候离开，我也不知道。” 傅承勋眸色暗自变化，打开车门锁。 向挽歌自己打开车门下车。 “傅先生再见。” 男人没理，摇上车窗，启动车子。 想到刚才向挽歌的反应，心思不自觉的有些复杂。 在她说不知道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不悦，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 在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了。 无论她记得不记得那天晚上，病情复发的事情，无论这段时间，她装作多平静的样子，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都恨他入骨。 是了，他们的关系，从来没有缓和，他们之间，所有的和平相处，都只是伪装出来一种表象。 …… 向挽歌到向煜病房门口，正好遇上刚给向煜做完检查出来的医生，看到她来了，医生的态度很好。 “向小姐来了。” 向挽歌点点头：“医生给我弟弟做检查？” “嗯，例行的查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情，向小姐不要担心。” “麻烦医生了。” “向小姐客气了，好了，向小姐进去吧，你弟弟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了呢。” 向挽歌弯腰：“医生慢走。” 目送着医生离开了，向挽歌方才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病房里，向煜正坐在病床上看书，看到她来了，连忙丢了手里的书。 “姐，你来了。” 向挽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我来了。” 向煜很开心，即使没有说亲近的话，但也看得出来，他的喜悦。 向挽歌走过去，将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柜子上。 “怎么样，恢复得怎么样？” 向煜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姐，你每次来，问的都是这句话。” 向挽歌动手，盛出一碗汤来放着，方才开口。 “你的身体，是我最为在意的事情，我不问你身体问什么？” 向煜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目光落在柜子上的汤上：“好香啊，这是你做的吗，姐。” “不是我做的，我让傅承勋请的佣人做的。” 听到是傅承勋请的佣人做的，向煜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傅承勋的人做的，姐你带来做什么？” 向挽歌偏头看他：“你身体正在恢复期，这个汤很有营养。” “我不喝。”向煜的态度很坚决。 向挽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在病床前坐下：“小煜。” “怎么？” 她端起那汤，放在手上：“你确定不喝？这可是我请佣人帮忙做的，而且，那个阿姨很辛苦的，很早就起来弄，废了好多的心思。” 她说的格外辛苦，向煜有些不忍心。 但是想到是傅承勋的佣人做的，心里就堵着一团怒气。 向挽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小煜，姐姐也不勉强你，但是吧，有些道理，我作为姐姐的还是应该跟你说。你讨厌傅承勋，对傅承勋有恨，我理解，我也知道你过不去，但是，有的时候，不分现实的恨其实就是一种懦弱的行为，特别是在没有能力的时候，所谓的恨，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可悲。” 向煜紧绷着身体，显然因为向挽歌的话，在情绪上，有了很大的起伏。 向挽歌了解向煜，他性格倔强，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他很善良。 “小煜，你确定，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辜负了那位阿姨的心意，辜负姐姐的心意？” 向煜看看她，又看看那碗。 最后还是伸出手，接过了向挽歌手里的碗。 向挽歌松了口气，眼里都是满足的笑意。 “这才对，我就知道，你是能够听懂的。” 文姨的手艺很好，有了向挽歌的那一番话，他一连喝了好几碗。 直到喝不下了，方才放下手上的碗。 “好喝吗？”向挽歌起身，一边收拾，一边问，语气很轻。 “好喝。” “嗯，喜欢那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带。” 向煜点点头。 姐弟俩人聊了一会，向挽歌起身，走到窗子边，将窗帘拉开。 阳光照进来，很舒服。 回头到坐在床上的向煜，向挽歌想了想：“小煜。” “怎么了，姐。”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向挽歌淡笑着点头，走回到床边，方才开口。 “你现在身体也好了很多了，常日待在病房里面，也很闷，我带着你出去走走吧，就在医院下面的院子里面。” 能出去走走，向煜当然愿意了。 “好啊。” 向挽歌去找了轮椅，向煜的身体还很虚，走路太多也不好，想了想，就想到了轮椅。 “来，坐着吧。” 向煜有些别扭：“姐，我能走，不需要坐轮椅。” 向挽歌笑看他：“好了，不要不好意思，难得的，姐姐能推着你，等到以后，姐姐老了，走不动了，你再推着姐姐好不好？” 向煜怎会不知向挽歌说这话是在安抚他。 他们又不是查了二十三十，她老了，他自然也老了。 但是姐弟之间的默契，让向煜没有说什么，最后还是坐在了轮椅上，让向挽歌推着他。 第308章 狭路相逢，区别对待 医院下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主要也就是一些家属带着病人出来晒太阳的。 向挽歌推着向煜下去，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方才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吧。” 向挽歌坐在向煜对面，太阳不热，照在人身上，好多的不开心，好像慢慢地也就消散了。 “喜欢这样吗？” 她抬起左手，放在头顶，侧头看向煜的时候，脸上都是暖意融融的笑。 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向煜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向挽歌的开心。 他点点头：“很喜欢，外面的空气很好。” 向挽歌顺着说：“是啊，外面的空气很好，特别是天气好的时候，不算太炽热的阳光照下来，挺享受的。” “嗯。” 向煜不怎么说话，向挽歌也习惯了。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来医院看你，只要你身体情况允许，天气也好，我就经常带着你出来。免得经常在病房，你也待烦了。” “嗯，姐你如果忙，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出来。” 向煜懂事，向挽歌很开心。 但是她却不同意向煜一个人出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不要出来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人在你的身边。” 向煜知道向挽歌这是担心他，也就没有勉强。 “对了，姐，你最近跟傅承勋怎么样？”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抬起的手有片刻的凝滞。 缄默了数久，她才慢慢开口，声音不急不缓。 “我们也就那样。” “他没有为难你吗？” 向挽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声低笑。 “他还能如何的为难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凡是我不要招惹到他，按照他的意愿，他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的就揪着我，找我的麻烦。” 向煜看着他，清隽的脸上有了一丝犹豫。 向挽歌看出来了。 她没有说话，等着向煜主动来开口。 “姐。” “嗯。”她淡淡的应。 “我下个月初，就出院吧。” 向挽歌眼里是难以掩饰的骄惊讶：“下个月初出院？” 向煜点头，脸上表情都是严肃。 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突然想要出院了？” 她问。 “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了，现在在医院，也只是做一些基本的康复治疗。我可以出院去做这些，姐姐虽然不能站上手术台了，但是看着我康复治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向挽歌秀眉皱起。 向煜接着说：“姐，我们没有必要一直让我留在医院里面，我出院了，我们能够减少一笔支出，差傅承勋的钱，也不至于越来越多。” “你是因为担心还不了傅承勋的钱，才想着要出院的吗？” 向煜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我显得身体也好了很多了，出院是可以的了，这样一来，我也自由一些，姐姐也不用一直都留在傅承勋身边，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至于傅承勋的钱，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向煜说这些话的时候，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 面对这样的向煜，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早在几个月以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向煜的这个提议。 但是现在…… 向煜的身体越来越好，他总需要出院，总需要她的照顾。 她也不能一直留在傅承勋的那个别墅，她也总要带着向煜离开江城。 所以，在向煜说出来的时候，她犹豫了。 在让向煜出院，还是不让向煜出院之间，她陷入了纠结。 “姐，我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我也是真的想要出院。” 向煜拉着她的手，向挽歌思绪纷杂。 “好了，让我想想，下次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她没有直接否定，也没有直接答应。 向煜点点头：“那姐你好好的想想。”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病房了。 “走吧，我们回病房吧，等会给你送药的护士应该就来了。” 向煜应了声，姐弟俩刚准备离开，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挽歌，小煜。” 熟悉的男声，让向挽歌跟向煜的心情瞬间发生变化。 向煜脸色紧绷，身体僵硬，牙关咬紧。 明显的一副压着怒气的样子。 而向挽歌，虽然心情很不悦，但面上，却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或许这就是经历的多了的缘故吧，向挽歌想，她竟然也能做到，即使恨到骨髓，面上也能保持着一副冷淡的样子。 她微微抬眼，看着出现在她跟向煜面前的向云天跟向心雨。 一语不发，她绕过推着向煜的轮椅，继续走。 左手被向云天握住，力道不重，但却让向挽歌怎么都无法挣脱。 “挽歌，爸爸有事情要跟你说。” 向挽歌冷眼睨着向心雨。 向煜却骤然从轮椅上站起来，怒瞪着向云天：“放开我姐。” 他的声音很大，脸上神情因为怒气，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也是这个时候，向云天才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身上。 脑海中，浮现的是向挽歌刚出院时候，向煜的身体状况。 那个时候的向煜，已经被病痛折磨的消瘦不已。 哪像现在，还能对他大呼小叫的。 “向煜，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 “你不是。”向煜眸色阴沉。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带小三入门，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这样的爸爸，算哪门子的爸爸。 向云天被向煜的态度惹怒了。 他一把松开向挽歌的手，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向煜的脸打了下去。 那一巴掌，到底是没有落到向煜的脸上。 向挽歌看着一把揽住向云天的手的向煜，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她挽住向煜的手，低声问了句：“没事吧。” “我没事，姐你没事吧手。” 向挽歌摇了摇头。 这才将视线落在向云天的身上。 “我说，向心雨动不动就扇巴掌的脾气是跟谁学来的，原来是向先生言传身教了？” 她语气极冷，一句话，让向云天跟向心雨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 向云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差了。 他换了一个神情，笑着看向挽歌跟向煜。 “对不起，挽歌，小煜，刚才是爸爸的态度有些差了，你们不要跟爸爸计较，我们好好的谈谈好吗？” 向挽歌绷着个脸，没有说话。 向挽歌视线扫到向心雨身上，今天的向心雨没再像前几次见的时候那样，浓妆艳抹。 而是化了一个淡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向挽歌一眼就看出了向心雨脸色的憔悴。 她勾唇冷笑，其实不用深想，她都知道向云天来找她跟向煜做什么。 向心雨打了顾暖阳一巴掌，顾暖阳是傅承勋最最敬重的母亲，依照傅承勋狠厉的手段，又怎么会轻饶向心雨。 估计这段时间，向家，怕是要乱翻天了吧。 “我不知道我们姐弟跟向先生有什么好谈的，请向先生让让，我们要回病房了。” 向挽歌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向心雨早就忍不住了。 她大步上前，看着向挽歌，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向挽歌，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爸爸跟我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心雨……”向云天低叱。 向心雨不满的撇嘴：“爸，你看她什么态度，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向挽歌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向心雨的，突然觉得格外的好笑。 她左手放在右手上，细细的把玩着，语气却是冷到骨子里的嘲讽。 “我给脸不要脸？我这是什么态度？向小姐？”她一连好几个的疑问，看似不经意，却让向云天变了脸色。 他虽然不什么很精明的人，但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 向心雨听不懂的深意，他怎么会听不懂。 “挽歌，向家大小姐一直都是你，就算你们姐弟离开向家了，这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妹妹说话口无遮拦，但是她年纪还小，你不要跟她计较。” “我跟我姐稀罕，我们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向挽歌还未来得及说话，向煜就先她一步开口。 不过，说出的话，倒是跟她想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向云天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厚着脸把来这一趟的目的说了出来。 “挽歌，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跟傅承勋求求情。” 向挽歌瞥了一眼向云天，总算是说出目的了？ “先不说在傅承勋那里，我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你先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帮一个，动不动就对我动手，破坏了我家庭的小三的女儿？” 她表情淡淡，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向挽歌，你最好是不要太嚣张。” 向心雨又在边上叫了，向云天拉住她。 “挽歌，你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现在傅承勋要让你妹妹马上离开江城，这辈子都不允许回来，他还让人把你妹妹的手打骨折了。仅仅只是一巴掌，他就要这般。” 向云天的话，让向挽歌的情绪，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她有想到，傅承勋不会轻易的饶了向心雨，但是却不曾想到，傅承勋竟然是这么处置向心雨的 当年，男人狠厉，一丝情分都不讲，将她送入监狱的那一幕，还在脑海里面。 “挽歌，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的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承勋把你妹妹的后半生给毁了。”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承勋把向心雨的后半生给毁了？ 向挽歌冷笑。 “向先生，其实这么久了，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她语气不紧不慢。 “当年，我入狱之后，向先生可曾像现在这样，为我费费心思？” 向云天没有想到，向挽歌会故事重提，说到当年她入狱的事情。 “当年你的事情，傅承勋盛怒，家里的公司也破产了，我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 好一个有心无力。 “让我来说吧，向先生，我入狱之后，你根本没有为我做过什么，甚至还极快的跟我瞥清了关系，我母亲离开之后，你更是肆无忌惮，把小三跟小三的孩子带到了家里，对生病的儿子不管不顾。我还真是长见识了，这就是向先生说的有心无力？还真是讽刺啊。” 她说话的时候，一张倾城绝艳的脸上，都是蚀骨的冷意。 有那么一个瞬间，向云天似乎看到了多年前，肆意，张狂，骄傲的女儿。 可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清醒过来。 现在的向挽歌，不是几年前的天才少女了，而是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 “当时我的确有错，但是挽歌，要怪你还是要怪自己，好好地安稳日子不过，你为什么要去害那个秦思璇呢，傅承勋后来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是你自己自找的。” 自找的？ 亲生父亲，说出这样绝情冷漠的话，向挽歌只觉得，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男人，除却给了她生命之外，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恩。 信她的人，从不质疑她，从不觉得，那样的事情是她做的。 不信她的人，哪怕是亲生父亲，也只是一句自找。 她明白，世事冷暖，就算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也抵不过一些世俗的诱惑，离间，阻断。 “姐，我们走吧，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耳边响起向煜的声音，向挽歌回神，不再说一句话。 带着向煜，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可是向云天似乎便没有要让她们走的意思。 “挽歌，你不能走，现在能救你心雨的也就只有你了。” 向挽歌皱眉。 向云天揪着不放，向煜身体不好，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两方僵持的时候，一道轻缓，如二月春风一般温润的男人落入向挽歌的耳里。 “这是在干嘛呢，大白天的，上演强人所难的戏码？” 向挽歌侧眸。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沐一航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姿态优雅的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仅仅是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两个字。 这是自那次莫家宴会一事之后，她第一次看到沐一航。 映入他脑海里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309章 随口一说，你可以不听 在向挽歌想着的时候，沐一航长腿一迈，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怎么，看到我，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格外的亲昵。 向挽歌不着痕迹的往后面站了一些：“你怎么在这里？” 沐一航神情微变，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转头看向向云天跟向心雨，话却是对向挽歌说的。 “这两个人是谁啊？” 向挽歌还未来得及说话，向云天就一脸热情的笑看着沐一航。 “我是挽歌的父亲，这位是挽歌的妹妹。” 沐一航，不是江城人，但身份家世，以及这段时间在江城的作为，都让所有人对这位临城来的沐先生记忆深刻。 当年向家虽然破产了，但是向云天不放弃，又开了一个小公司，既然在商界，自然是认识沐一航的。 瞥见向云天脸上诌媚讨好的笑，向挽歌就觉得格外的刺眼。 “妹妹？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妹妹？” 向挽歌笑：“说句实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俩人的对话落在向云天耳中，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挽歌，好好跟沐先生说话。” 视线落在向云天身上，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嘲笑：“我怎么跟人说话，好像不关向先生的事情吧的。” “向挽歌。” 向心雨又在一边吼了，向挽歌只觉得这样的对话，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走吧，小煜。” 不想再多谈，向挽歌叫着向煜，就准备离开。 看他们要走，向云天出声。 “挽歌小煜。” 向挽歌步伐顿住，停顿数秒，她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今天你来找我，是没有用的，向心雨打了顾暖阳，就要承受傅承勋的怒意，且先不说在傅承勋那里，我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就算我有话语权，我也不会为了一个破坏了我家庭的人，去求情，所以，你们以后没有必要再来找我，找了我，也没有用处。” 说完这话，向挽歌带着向煜离开。 向云天还想跟上去，但是被沐一航拦住了。 最后，也只好作罢。 …… 向挽歌跟向煜刚回到病房没有一会，沐一航就来了。 看着站在门口，姿势随意的男人，向挽歌想了想，最后还是走过去。 “进来吧。” 她微微侧身，让沐一航进来。 沐一航也不客气，直接就走到病床前坐下。 看着盘着腿坐在病床上的向煜，他笑呵呵的打招呼。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向煜绷着脸：“我有名字，叫向煜。” “哟呵，这么较劲？” 向煜不说话。 向挽歌皱着眉头：“沐一航。” 她声音不大，带着一丝不悦。 沐一航双手摊开，作无奈状。 “好了，知道你们姐弟的关系很好，我这不是随口说几句，这么认真做什么。” 向挽歌抿着唇。 沐一航收回放在她脸上的目光。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向挽歌嗯了一声:“他是我父亲，但是我们很早之前就没有联系了。” “听说你们姐弟是被他赶出来的。” “嗯。”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向挽歌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沐一航嘴角噙起一抹笑，说出的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这父亲，倒是的确冷血，跟我记忆中的某一个人挺像的。” 跟他记忆中的人？ 向挽歌好看的双眸落在沐一航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在沐一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冷意。 但也只是一瞬间，等到她想要细看的时候，那一抹冷意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云淡风轻。 若不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都要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深想，她换了一个话题。 沐一航不似表面这样简单无害，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没有必要去深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不是她应该好奇的东西。 “我来医院拿点药。” “你生病了？”她问。 沐一航唇角的笑意扩大：“你在担心我？” 担心？ 向挽歌凝声开口：“随口一问而已，要是你觉得这是关心，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话落，她走到床的另外一侧坐下。 沐一航复杂的笑。 “我哥哥的孩子来江城了，今天有点感冒，我嫂子让我来医院拿点药。” 哥哥的孩子？ 向挽歌眉目低敛。 沐一航的哥哥，并不是沐一航的亲哥哥，而是沐家养子沐怀安。 虽是养子，但是沐怀安却是沐氏家族总裁，也是沐家年轻一辈当中，最有能力的人。 而这位沐总裁，最为宠爱的就是沐一航这个弟弟。 “孩子感冒了要多注意，如果可以，还是带着孩子来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多问，向挽歌提醒了这么一句。 沐一航换了一个坐姿。 “嗯，本来是打算带来医院的，但是我小侄女特别怕来医院，我嫂子心疼，想着也不是很严重。就让我先来拿点药。” 向挽歌了然：“孩子怕来医院，倒也正常。” 她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沐一航突然想起来，在被傅承勋送入监狱之前，向挽歌是江有天才之称的医生。 他突然有些好奇，还是医生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如是想着，沐一航也就问出了声。 “你以前当医生的时候，遇到孩子，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温柔吗？” 向挽歌把玩手指的动作顿住。 神情也有了变化。 向煜注意到，不悦的对沐一航说：“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沐一航看了一眼向煜，又把视线落在向挽歌脸上，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静静的，向挽歌慢慢开口，声音平静淡然，似乎刚才情绪的变化只是随意的一般。 “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 沐一航点着头，一副明白的样子。 是记不得了，还是想起来太痛了，所以不愿意说？ 怕是后者居多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沐一航拍拍腿，从位置上站起来。 “耽搁了这么一会，我走了。” 向挽歌跟着站起来。 “拿药的时候，尽量拿一些依赖性小的药，小孩子，在药物这一块，要多留意。” 她跟在他身后，朝着门口处走去。 沐一航回头看他，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么上心？”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随口一说，你也可以不听。” 沐一航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头垂得极低，脸上的神情看不清楚。 各自沉默数秒，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在你对我小侄女的事情这么上心上，告诉你个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好消息的消息。” 向挽歌抬头看沐一航，眼里带着疑惑。 沐一航突然神秘一笑，凑近到她耳边。 “苏晚离开欧洲了，具体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 “姐，吃饭了，你在想什么啊？” 向挽歌飘远的思绪被向煜的声音呼唤回来。 看着面前的饭菜，她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小煜，姐姐吃不下，你一个人吃吧。” 听到她说吃不下，向煜也放下了手上的碗筷。 “怎么了，姐，我看你有心事？” 向挽歌低着头，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 关于苏晚的事情，她谁也没有说过，除了沐一航。 现在向煜问起来，她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启唇。 “小煜，我在监狱里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苏晚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入狱，但是我们在里面的时候关系很好，很多次，她都救了我的命。” 向煜认真聆听着。 “那那个苏晚呢，怎么都没有听姐姐说起这个人过？” 向挽歌抿了抿唇：“她不让我跟任何人提起她。” “为什么？” 向挽歌缄默了好久。 再开口，语气有些艰难：“她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之前我因为一些事情，去监狱的时候，试图找过她的档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入狱的记录，竟然是空白的。她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她的名字，不然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出狱之后，就没有跟任何提起过。” “那姐你现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 向挽歌犹豫着，还是把刚才在门口，沐一航说的话告诉了向煜。 “这么说，那个苏晚离开欧洲，极有可能是来江城了？” 向挽歌思绪很乱：“我也不敢确定，但是在她留给我的东西当中，的确说过，待她处理完她的事情，她就会来找我。” 向煜没有说话。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之后，他问向挽歌。 “姐你希望她来还是不希望她来？”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我既想见到她，也怕，因为这一趟，给她带来麻烦。” “什么麻烦？” 向挽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不安心。” 向煜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姐，不要这么担心，你既然想见到，她也可能来了，你想这么多，也是无济于事。一切都等她来了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向挽歌纷乱的心因向煜的这些安慰，好了很多。 其实向煜说的也是，她与苏晚，都是经历过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的人。 苏晚那么勇敢的一个人，她做事必然有她的打算。 她因为沐一航的一句话，就这般担心，也只会给自己添堵。 “好了，不想这么多了，吃饭吧，吃完我也该回去了。” 向煜点头。 两人一起吃完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向挽歌整理好带过来的保温壶。 “小煜，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你自己要小心，晚上早点睡，白天看书不要看太晚，不要累到了。” “我知道了。” “行，那我走了。” 道别后，向挽歌拿着东西，离开了病房。 她刚走到医院门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她拿着保温壶，接电话有些困难。 看都没有看一眼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她淡声开口。 “是我。” 醇厚低沉的嗓音让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僵了僵。 傅承勋之前有问过她什么时候看完向煜，她本以为，他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再开口的时候，情绪深藏，语气礼貌而疏离。 “你离开医院了？” “刚出来，现在在医院门口。” “站在原地别动。” 男人说话的声音霸道而强势。 还不待她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向挽歌愣了许久，方才收起手机。 找了医院门口的椅子坐下。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一辆车子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车灯照过来，她眯起眼睛。 车子一点一点的靠近，向挽歌正准备收回视线，映入眼里的车牌号以及熟悉的黑色宾利车身，让她的动作瞬间凝住。 晃神之间，车子已经平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傅承勋坐在驾驶位上，修长的手落在方向盘上，深邃的五官没有多余的神情，侧头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如墨一般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更显男人的高深莫测。 四目相对，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淌。 沉默一会，她主动开口，语气恭敬疏离。 “傅先生。” “上车。” 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向挽歌坐到副驾驶，车子慢慢启动，离开医院。 相对无言许久，男人再次开口，语气低沉，不知情绪如何。 “怎么待了那么长时间？” 她低着头，声线偏淡。 “许久没有来了，说的话也多，所以就多待了些时间。” “中午吃的什么？” “点的外卖。” “你这身体，还吃外卖？你还真是不怕跟你弟弟一起躺医院。”他讥诮出声，冷峻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悦。 向挽歌目光落在车窗外面，听到这话，也仅仅是皱了皱眉。 “我们点的都是评分比较好的店，不会有你想的那些。” 第310章 车上交谈，她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吗 男人哼了一声。 “文姨中午没事，你难道不会让她给你送？” “文姨过来麻烦。” “看不出来，你还会有体贴的时候。” 向挽歌舔了舔唇，没说话。 他的挖苦也好，故意而为的讽刺也好，她都习惯了。 既然习惯了，也没有必要说什么。 目光落在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向挽歌才发现不对劲。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不是去别墅的路，我们不回去吗？” 男人视线不移。 “约了莫洵他们吃饭，现在还不回去。” 莫洵他们？ 她试探的问：“厉泽尧也会去吗？” 开着车的男人突然侧眸看了她一眼。 前方正好是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一句：“你似乎很在意厉泽尧是不是会去？ 向挽歌顿了顿，装作不在意的开口。 “我就随口问问。” 说完这话，她就低下头。 但头顶，炙热的视线却让她怎么都无法忽略。 傅承勋心思敏感，她好几次提到厉泽尧，他的心里估计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怀疑了。 看来，为了苏晚也好，为了她自己也好，她都该提高警惕了。 车子重新启动，傅承勋也收回了视线，向挽歌也松了口气。 想到之前在医院遇到向云天跟向心雨的事情，向挽歌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主动的开口说起。 “今天，我父亲带着向心雨来医院找我跟我弟弟了。” 听她提起，男人脸上神情未变。 “嗯。” “他们说了你准备让向心雨一辈子离开，还让人打了她？” “是，怎么，你心软了？” 心软？ 向挽歌心里有一抹嘲讽。 “在傅先生这里，我是这么容易心软的人吗？” 男人没说话。 向挽歌继续说：“傅先生惩治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想当年，对我好像也是这样。”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会提到过去的事情。 他陷入沉默许久。 再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一些。 “怎么，委屈了？” “委屈？”向挽歌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傅承勋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想去猜她重复的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向挽歌，我不管你是真的委屈，还是只是随口感慨一句，你都给我收起你那些心思，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这副样子。” 没资格？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是啊，没有资格，在你看来，我本来罪大恶极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很重，但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傅承勋刚想说什么，她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对向心雨，不是我能插手的，不过，有一句话，我觉得应该提前跟傅先生说一句，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你母亲知道，你母亲虽然想让向心雨受到一些教训，但是送这样报复，应该不是你母亲所希望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提醒。” 向挽歌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视线又重新回到了车窗外。 …… 傅承勋跟莫洵他们约定了吃饭的地方，是在城北的一家很有名的中餐厅。 向挽歌跟傅承勋到的时候，莫洵跟厉泽尧已经到了。 看到傅承勋带着她一起来了，两人脸上的神情大不相同。 莫洵是一脸的笑意，而厉泽尧，则是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来了，老傅，挽歌。” 最先开口的是莫洵，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跟傅承勋开口。 傅承勋没有说什么，向挽歌俯了俯身，算是打过招呼了吧。 莫洵笑呵呵的招呼他们过去坐。 向挽歌跟在傅承勋的身后，坐到了厉泽尧的对面，傅承勋的左边。 “点餐了吗？” 傅承勋开口问。 莫洵摇了摇头：“没呢，想说是等着你来了再点，不过现在看来也幸好没有点，毕竟也不知道挽歌喜欢吃的是些什么。” 突然被点名，向挽歌有些受宠若惊。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承勋，见傅承勋神情没有什么异样，方才轻笑着对莫洵说：“你们点就好，我不挑食。” 莫洵将菜单递给傅承勋：“那老傅点吧。” 向挽歌见傅承勋接过菜单，熟练的说了一串菜名。 点完菜，三人开始说起事情来。 “沐一航来江城有一段时间了，搞清楚他来江城的目的了吗？”傅承勋问。 提到沐一航，向挽歌端着水杯喝水的动作顿了一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感觉到莫洵似乎看了她一眼，心里无声的笑，是因为她在，所以才这样避讳吗？ 放下水杯，她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你们聊。” 话落，她站起身，朝着包厢外面走去。 彻底离开之前，只听到厉泽尧的一句：“你怎么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女人？” 这话，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对傅承勋说的。 向挽歌步伐缓慢的朝着洗手间走去，心里却觉得厉泽尧的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其实，她也好奇，傅承勋为什么要带着她来这里呢。 于身份，她只是他养在身边，一个拿不出手的情人都算不上的女人罢了，于他们讨论的话题，她跟沐一航接触过，在他们的眼里，说不定她跟沐一航还有着什么更隐晦的关系，这样的情况，傅承勋带着她来。 还真是难猜到是什么样的心理呢！ 去洗手间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在洗手间洗了个手，向挽歌就出来了。 在餐厅外面走着散心，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向挽歌的耳中。 向挽歌转眸看过去，就看到了秦母。 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此刻她正拿着电话，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他们最近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我也不知道傅承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 “我这不是想过办法了吗？但是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她也不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要帮我好好的想想办法啊。” “……” “你现在说这些话，你觉得合适吗？不要忘了，当初让思璇去做那些事情的，不只是我，还有你。” 一连串的对话，传到向挽歌的耳中。 这段深意十足的对话，让向挽歌心里的疑惑瞬间增大。 跟秦母对话的人是谁，他们让秦思璇做过些什么事情，那些事情，是不是跟她和傅承勋有关？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 正当她想要接着听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服务员小姐的声音。 “向小姐是吧，傅先生在找你。” 向挽歌暗叫不好，再看过去，果然，秦母已经发现了她在偷听。 她见秦母瞬间就挂断了电话，心想，真是倒霉。 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服务员。 向挽歌的心情有些不大好。 “我刚出来一会，他就找我，我是他妈吗我。” 服务员没有想到她会生气，更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向小姐，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被傅先生听到可就不好了。” 傅先生傅先生？ 向挽歌只觉得头疼。 怎么滴，她的生活，她的时间，还真是逃不脱傅先生三个字了。 没有心思多说，她低下头，准备朝着里面走去。 不料，她还没有多走几步，那箱秦母已经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倒是不出乎向挽歌的意料，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知道，这个秦夫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她听到她说电话的内容，她会这么简单地让她离开才是怪事。 虽然，她刚才听到都不过是些小事，大事还没有听到，就被服务员给打断了。 “向小姐，还真是好久不见。” 如是想着，那端秦母已经开口。 向挽歌太有看过去。 “请问秦夫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难道就不能跟向小姐说说话？” 向挽歌抿唇不语，脸上却扬起一抹笑。 秦母自然是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笑。 她凝眉看着她：“你笑什么？” “笑什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或者应该这么说，在秦夫人看来，我这是笑吗？”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似乎只是随意的说说，但几次交锋，秦母早已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秦母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向挽歌，豪门小姐，身份显赫，自身能力强，看似说话漫不经心，不可一世，却是十足十的难缠。 “向挽歌，是不是傅先生让你待在她的身边，你就觉得，你自己有嚣张的资本了。” 向挽歌勾唇：“若是我说是呢？” “向挽歌……”秦母低叱。 “不要忘了，当初，为了思璇，亲手把你送到监狱里面的人是傅承勋，你现在这么待在他身边，这么嚣张，不怕有一日重蹈覆辙吗？” 重蹈覆辙？ “秦夫人，似乎一直都很介意我跟傅先生在一起？” 向挽歌这句话，看似问的平常，但是在秦母听来，却是深意十足。 服务员在一旁站着，她不认识秦母，看向挽歌一直这么耽搁着，忍不住出声。 “向小姐还是赶紧进去吧，再不进去，傅先生该急了。” 服务员这话一出，秦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向挽歌好笑睨了秦母一眼。 绕过她，跟着服务员一起走进去。 徒留秦母一个人在原地，脸都绷不住了。 好一个向挽歌，一个劳改犯，你也敢嚣张到如此地步？ …… 向挽歌回到包厢里面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 见她走进去，傅承勋抬眸看了过来，在她坐下之后。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说。 “怎么出去这么半天？” 隐隐的，还有些不悦。 向挽歌单手放在桌子上，语气平淡，脸上还是那抹淡淡的笑。 “没什么，外面的空气好，就多待了一会。” 她话语随意，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许久，最后还是莫洵开口，方才收回视线。 “人都到齐了，就吃饭吧。” 见莫洵看着自己，向挽歌淡然一笑，方才将视线落在桌上的菜上。 像这样的高档餐厅，大多都是看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味道却很一般。 可是这家餐厅，似乎很不一般。 向挽歌吃了一点。 嗯…… 的确不一样。 很好吃。 不过说来也是，傅承勋等人选择的地方又怎么会差呢。 在坐的，除却她身份低下之外，谁不是江城有身份，有地位，随便说句话都能够让江城的商业圈子震上那么一震的人物。 “挽歌，这些菜都挺好吃的，你喜欢吃可以多吃一些。” 莫洵跟厉泽尧，傅承勋两个冷峻成性的人比起来，热情多了。 看向挽歌一直低着头吃饭，笑眯眯的跟她说着话。 向挽歌没有说话，对着莫洵礼貌的的笑了笑。 其实她在医院就跟向煜吃过东西了。 之所以会再动筷子，也只是想要尝尝这些菜的味道，一会的时间久吃不下去了。 傅承勋三人还在聊着，男人聚在一起，好像总是会有聊不完的工作。 向挽歌撑着手，看着桌上的菜，心里想的却是。 江城如今，除却她面前的三个人，再加上一个认识的沐一航，似乎只是这四个人，就占据了江城的所有天。 “不吃了？” 她想的入神，直到耳边传来低沉，隐隐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 回神，她低下头。 “不是很饿。” “不是很饿？向挽歌，你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什么错误的认知，你是想要瘦成纸片人吗？” 向挽歌：“……” 看着一会的时间，就给她碗里又夹了好多菜的傅承勋。 她想了想，坦白。 “好了，你不要再给我弄了，我其实来之前，跟我弟弟在医院吃过一些东西。” 果然，在她这句话落下后，傅承勋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对她说什么训斥的话，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说。 在她这话落下之后，男人抬起她的另外一个碗，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 “喝了。” 简单的两个字，说的不容置疑。 向挽歌顿了顿，还是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面前的汤。 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然，她也没有自恋到去多想，傅承勋这样的行为是在关心她。 第311章 农夫与蛇，就是这样的 左不过，是她走神的样子，又触到了他什么不悦了吧。 ……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向挽歌跟着傅承勋走出包厢。 男人没有时间顾及他，一路都在跟厉泽尧说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向挽歌没有那个心思去听，她也不在意。 “向挽歌。” 突然，全程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的厉泽尧，叫了她一声。 向挽歌指着自己，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你叫我？” “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见傅承勋没有说什么。 瞬间明白，傅承勋不阻止，她就算不想跟厉泽尧单独说话，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跟权利。 她跟着厉泽尧走到一边，虽然紧张，倒也没有太担心。 傅承勋怎么说也还在这里，厉泽尧应该不至于会对她做什么。 “向挽歌。” 厉泽尧在前面站定，转过身来，看着向挽歌。 “厉先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要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向挽歌弯了弯唇角，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好意思，厉先生，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 她一副装傻的态度，厉泽尧倒是也没有生气。 “我派去欧洲的人，查到苏晚离开那里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她应该是要来找你对吧。” 向挽歌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苏晚？苏晚是谁？” “向挽歌，一直装傻只会显得你很愚蠢。” 向挽歌单手抬起，放在下巴处。 像是在思考。 半响，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好像的确很愚蠢，我要是不愚蠢，当年也不会嫁给傅承勋，也不会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一个根本不会爱我的男人身上。” “你好像对他怨气很深？” 向挽歌但笑不语。 难道她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你这么怨他，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 “厉先生，话题偏了。” 向挽歌轻声提醒。 厉泽尧这才没有接着问刚才的那个话题，而是回到苏晚的身上。 “不管苏晚会不会来江城，不管你如何否认，向挽歌，你最好记住了，不要试图去帮助苏晚，否则，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向挽歌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是平静淡然。 “厉先生这算是恐吓吗？” “你可以这么想。” …… 从餐厅回别墅的路上，向挽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脑海里，回响着厉泽尧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向挽歌，不要以为，有傅承勋，你就有恃无恐了，若是被我发现，你暗中帮着苏晚，或者提前告诉苏晚什么，那么，就算是傅承勋，他也保不了你。 傅承勋保她？ 还真是好笑，这句话。 傅承勋对她，从来都不是好，只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就算厉泽尧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估计，傅承勋也不会帮她什么的。 但是问题就是…… 厉泽尧竟然跟沐一航知道的东西差不多。 他竟然也能猜到苏晚离开欧洲，极有可能会来江城。 这么长时间了，她虽然还是没有搞懂厉泽尧跟苏晚的关系，为什么厉泽尧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查苏晚的行踪，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恩怨情仇？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那就是苏晚在躲厉泽尧。 从苏晚进入江城监狱，出监狱之后，又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掉，就可以看出来。 苏晚不是一般人，若是她真因为什么入狱了，她绝对会有办法离开。 但是她却安分的在监狱里面待了两年。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苏晚是自愿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躲避厉泽尧的追踪。 现在苏晚要回来，厉泽尧竟然这么快就知道。 向挽歌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万一苏晚真的来江城了，依照现在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 “向挽歌。” 突然响起的男声拉回向挽歌深陷的情绪。 她抬起头看着傅承勋。 傅承勋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突然的有些不悦。 她看着他，他知道她是在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傅承勋本就皱的极深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 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随便一个表情，他都能猜到她的意思了？ “想什么，到了都不知道。” “啊。” 向挽歌往车外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别墅门口了。 “没有，就是一些小事。” 她淡淡的解释，伸出手去解开安全带，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两个一起下车，走进别墅。 向挽歌走在前面，盯着那道消瘦的背影，傅承勋骤然加快速度，走到向挽歌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 “厉泽尧跟你说什么了？” 向挽歌垂眸扫了一眼被傅承勋攥住的右手。 身体瞬间僵住。 眼里，带着一抹难以压制的情绪。 傅承勋心思缜密，很快的就发现了她情绪的转变，低头才发现，自己握住的是她的右手。 他慢慢地放开了她的右手，想说点什么，她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只是在这夜色之下，这笑，显得格外的渗人。 这样的她，让傅承勋想到了那天，她心理疾病复发的样子。 只是握了一下她的右手，她的反应，就会变得这么严重吗？ “没有说什么，就是一些警告我的话，不值一提。” 傅承勋还在陷入沉思，向挽歌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说完这话，她没有等傅承勋是个什么反应，就直接迈开不走，走进了客厅。 留下傅承勋一个人站在原地。 眸色又沉又暗。 …… 回去之后，向挽歌直接去了卧室。 身后，傅承勋没有跟上来。 她去了阳台，身上外套被她脱下，微微的吹过来，有了那么一丝凉意。 她却感觉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声响。 她刚想要回头，整个人就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 “傅承勋。” 身体僵住的同时，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没说话，开始吻她。 向挽歌周身僵硬，心里宛如有一滩寒冰。 “傅先生这是想要了吗？”她问。 傅承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向挽歌没有挣扎也没有配合。 傅承勋吻她，她平静如水。 傅承勋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她依旧平静如水。 直到二人合二为一，她的表情才有一丝丝变化。 室内光线昏暗，傅承勋就在自己的面前，向挽歌却觉她怎么都看不清楚他。 她试图将眼睛睁得更大，想要看清楚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依旧轮廓分明，五官出众的一张脸，那双随时深沉如墨的眸中，因沾染了情欲，在这一刻，显得有了那么一丝的不同。 “傅承勋，你开心吗？” 她突然开口，语气平淡，看似只是随口一问。 傅承勋动作顿了顿，抱着她的双手却加重了力道，对于她的话，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向挽歌笑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要咬了一口傅承勋的手臂。 闷哼声传来，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变得阴冷嗜血。 “傅承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知道有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看到你安然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你动过多少次杀念吗？” …… 卧室大床上，向挽歌一个人躺在凌乱的大床上，而傅承勋，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抽身离开了卧室。 她知道，她的话让他不悦了。 也知道，在刚才，稍有不慎，傅承勋可能会一把掐死她。 可是能怎么办呢。 这份恨今天实在是压不住了。 从餐厅外遇到秦母开始，到别墅门口，他握着她的废手。 再到刚才，他把她当泄欲工具一般的对待。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想了只能更难受。 就像她现在这样。 看着一室的凌乱，向挽歌起身，迈着虚弱的步伐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她一如既往的将水流声开到最大。 手里拿着刀片，人却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刀片放到右手臂上时，她再次体会到了嗜血的快意。 有鲜血涌出，不多，很少，很少。 她是医生，她懂得怎么控制好度。 想到这里，向挽歌悲怆的笑了。 是啊，她是医生。 医生，向来都是难已自医。 …… 次日清晨，向挽歌很早就醒了过来，但却不是在床上醒过来的，而是在浴室。 她揉了揉眼睛，拖着酸疼的身体起身。 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但还是耐着洗漱完，方才走出浴室。 大床还是跟昨天晚上一个样子，彰显着昨天晚上，傅承勋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的事实。 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收回视线。 来到衣柜前，向挽歌找了一套雪纺长裙，袖子也是长的。 换好衣服后，她才迈步走出卧室。 楼下，文姨已经做好早餐。 看到她下楼，热情的打招呼。 “向小姐早。” 向挽歌点头。 “文姨早。” 说着她坐下，开始吃早餐。 没有问傅承勋，餐桌上只有一份早餐，说明傅承勋早就不在了。 “向小姐今天要去哪里吗？” 昨天刚去看过向煜，向挽歌想了想：“没什么事情，今天应该就在别墅。” “这样啊，那我等会要去花园里修剪花枝，向小姐要一起吗？” 向挽歌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 “希望文姨不觉得我添乱。” 文姨笑眯眯的，一副好相处的样子。 “怎么会，向小姐哪怕什么都不做，跟我出去，跟我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向挽歌浅浅的笑。 吃完早餐，拿了工具，向挽歌跟着文姨一起去了花园。 修剪花枝她是不会的，再说了，她的手也不方便，所以也只是在一边看着。 “小姐你要不要去那边坐着？” 文姨体贴的指了指花园里面的坐椅。 向挽歌摇摇头：“不需要。” 文姨倒也没有勉强。 两人闲聊着，多是文姨在说，向挽歌慢慢地应着。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慢，但却不会给人觉得拖拉的感觉。 遇到不会的，她会偏着头想，文姨很喜欢向挽歌这样的性子。 不浮躁，沉稳，而且也不会有脾气。 整个相处起来，都是那种很轻松的样子。 “嘿，向挽歌。” 两人正说得的开心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向挽歌隔着一段距离看过去。 就看到祁宁站在别墅外面，一脸促狭的笑意看着她。 祁宁怎么来了？ 向挽歌心里疑惑着。 文姨出声提醒：“我去开门。” 向挽歌摇头：“文姨你忙着，我去开。” 文姨也没有执着，礼貌的跟向挽歌道了谢。 “谢谢向小姐。” 向挽歌笑了笑，没说什么，朝着别墅门口处走去。 “你怎么来了？” 打开门，目光落在祁宁身上，她慢声问。 祁宁直接越过她，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除却在医院上班之外，还是傅承勋的私人医生。” 因为傅承勋来的啊。 向挽歌转身，跟在祁宁身后。 声音清淡的提醒。 “傅承勋不在，你要是因为傅承勋来的，那还真是白跑一趟了。” 走在前面的祁宁突然转身。 “谁说我来找他人的？” 向挽歌：“……”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只是说我是他的私人医生，没有说我是来找他的。” 向挽歌认真的想了想。 最后总结出来，这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见她一脸无奈的样子，祁宁也不再逗她了。 “好了，我是来给傅承勋送药的，既然是送药，他在不在，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向挽歌点点头，态度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祁宁突然停下。 看着她，眼神显得有些别有深意。 “你就不想知道，傅承勋要的是什么药？” 向挽歌脚下步伐不减，朝着别墅客厅里面走去。 声线显得有些清冷。 “我不是医生，他要的是什么药，跟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不是么。” “你就不担心他的身体吗？” 向挽歌笑，语气却有些狠。 “祁宁，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吧，虽然用在我跟傅承勋的身上有些牵强，但也不是完全不符合。你觉得，我会去担心一个咬了我一口的毒蛇，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第312章 爱的迷局，他只是还没有看清 祁宁：“……” 谁说现在的向挽歌和善好相处，没了家世，没了身份，好欺负了。 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 瞧瞧说出的都是什么话。 不治之症？ 要是傅承勋知道，这位向大小姐，把他的轻度失眠症说成是不治之症，估计会掐死这位向大小姐的吧。 …… 客厅。 文姨已经回来，她泡了茶，放在向挽歌跟祁宁面前。 “向小姐，祁医生喝茶。” 向挽歌点点头：“辛苦文姨了。” 文姨笑着退下。 向挽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祁宁看着她。 “你这日子倒是过的清闲。” 向挽歌手上将杯子放下，目光却一直落在杯子上。 “这就算清闲了？” “不算吗？” 祁宁的反问让向挽歌觉得很有意思。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表达一下对我生活的羡慕跟感慨吧？” 祁宁靠着沙发，整个的姿态都显得十分的懒散。 “倒也不是，就是看你这样，忍不住就感慨了几句。” 向挽歌笑而不语。 “你跟傅承勋找来的这个佣人倒是相处的很好的。” 向挽歌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语气清淡：“文姨是个好相处的人，我们在一起，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 “难得你还能对人说说自己想要说的话，也是不容易。” 祁宁的话说的极有深意，向挽歌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沉默片刻，她淡声开口，语气有些冷。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本来就不容易，要是有点什么就跟人说，岂不是再一次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 祁宁收起脸上的笑。 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 “你还是忘不了过去的那些事情。” 向挽歌笑：“我该忘吗？” 祁宁动了动唇，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 “你这样下去，会一直将自己置于深渊当中的。” 深渊？ “祁宁，四年前我就被傅承勋害的万劫不复了，怎么还会有把自己再置于深渊中的说法，我应该是一直都在深渊里面的，不是吗？” 她难得的说这些话，祁宁盯着她的眼睛，这才注意到她眼里一点光芒都没有。 来之前，祁宁曾准备了好多的话跟她说。 那天晚上，看到她那样，他心里一直都想着，要找个时间跟她说些什么。 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 他的什么话似乎都是无谓的。 在刚进来的时候，她无意将右手臂露出一点，那上面，新增的一道伤口，让他心惊。 她从来没有好过，从来没有。 祁宁在别墅待到下午才离开，期间，跟向挽歌聊了很多的话题。 “好了，我走了。” 向挽歌站在门口，看着祁宁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左手指腹下意识的放在右手上。 她与祁宁，好友多年。 有些话，祁宁不问，她不说，但是他们心照不宣。 他看到了装作没有看到，她知道他看到了，也装作不知道。 文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 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喟叹。 “祁医生对向小姐很是关心啊，看向小姐跟他说话，也挺愉快的。” 向挽歌慢慢地收回视线，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以前，我还不像现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是在一个医院，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一个老师。” 文姨了然的点头。 “这样啊，怪不得。” 向挽歌笑笑，没有说话。 “文姨，我上楼一会，到吃饭的时候叫我就好。” “嗯，去吧。” 回了卧室。 向挽歌本来是想睡一会的。 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厉泽尧说的话，她还是拿出手机，给沐一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里面传来沐一航懒洋洋的声线。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向挽歌早就习惯了他这样。 没有迂回，直接进入正题。 “沐一航，你能想办法联系到苏晚吗？” “联系苏晚？” 她嗯了一声。 电话里穿来沐一航低低的笑声。 “你在想什么呢，我能帮你查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不错了，你还想联系到苏晚？” 向挽歌拿着电话的手收紧。 抿了抿唇，她有些艰难的开口。 “昨天我见到厉泽尧了，他也知道苏晚可能会来江城，厉泽尧这态度，我怕苏晚如果真的来了江城，我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威胁。” 那端沐一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向挽歌咬住唇。 “沐一航，苏晚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那也是对你来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向挽歌脸色一白。 沉默许久，她才开口。 “对不起，是我妄想请你帮忙了，可是，我连可以让你帮忙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的有些艰难苦涩。 “既然这样，那么这通电话你就当我没有打过吧。” 说着，她就要挂断电话。 但是还没有挂断，电话那端就传来了沐一航轻快的声音。 “生气了啊，这就生气了？” 向挽歌抿着唇不说话。 是生气吗？ 可能是的吧。 她也不清楚。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一种没有身份，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无力感。 沐一航对她，有些时候很好，但这种好，在很多的时候，是带着其他的目的。 刚才，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让他帮忙，那她就要有交换的条件。 可是她不想再重复一次莫家的事情了。 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许久没有声音的电话里传来沐一航低沉的声音。 “好了，苏晚的事情，我会去办的，但是这个苏晚不是一般人，厉泽尧查了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见到苏晚本尊，我也没有太大的可能，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说完这话，沐一航就哼了一声，率先挂断了电话。 向挽歌一个人拿着电话坐在床上。 有些反应不过来。 沐一航竟然答应帮她去查了？ 什么交换条件都没有，就这样答应了？ 不过不管沐一航心里真实想的是什么，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她去调查。 放下电话，向挽歌正准备躺一会。 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文姨的声音：“向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来客人了？ 向挽歌一脸莫名来到门口，打开卧室门。 “客人？” 文姨点点头。 “有说找谁吗？” “找你。” “找我？” “对，不过，他说，他是来找向小姐的，但却是傅先生的朋友。” 找她的，但却是傅承勋的朋友。 向挽歌站在原地想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先下去看看。 “走吧，我跟你下去看看。” …… 客厅。 向挽歌跟文姨一起下来。 隔着距离，她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是个男人，在等着她这个时间里，男人坐的笔挺，看起来，应该是个贵客。 “你好。” 她信步走过去。 语气温和礼貌。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那一瞬间，向挽歌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顾悬，顾暖阳弟弟的儿子，傅承勋的表弟。 顾悬的到来让向挽歌措手不及。 脸上更是瞬间有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相比起她的意外，顾悬的表情就镇定多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稳重，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表嫂。” 向挽歌收起脸上的惊讶，听到这句话，神情有瞬间的凝滞。 “我跟你表哥早在四年前就离婚了。” 言外之意，这声表嫂叫得格外不合适。 顾悬对着她笑笑：“表嫂这话说的，你现在跟表哥也还在一起，我这声表嫂，叫得也还是合规矩的吧。” 向挽歌不知道要怎么说。 顾悬，她以前见过几次，但却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现在，似乎也是一样。 “傅承勋不在，你来找他的话，怎么不提前给他打个电话？” 她在顾悬的对面坐下。 语气礼貌疏离。 顾悬笑着回，说出的话却让向挽歌再一次不知怎么回。 “我是来找你的，表嫂，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聊聊。” 顾悬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向挽歌却悄然握紧了手。 顾悬这个人很好，但是从他进来这里开始，她就极为反感顾悬。 因为，顾悬是……心理医生。 沉默良久，她低低的笑：“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吧。” “聊了之后，表嫂再说也不迟的是吧？还是说，表嫂不喜欢我这个人？” 一句调侃的话，让气氛慢慢地轻松了下来。 向挽歌轻抿红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这么优秀，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的吧。” “是吗？能从表嫂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是我的荣幸。” 向挽歌轻轻地笑了起来。 顾悬接着开口，都是一些零散的话题。、 “表嫂现在，好像话少了很多呢。” 文姨端了水上来，向挽歌没有说话。 接过文姨手中的水杯。 文姨退下，她喝了一口水，但是却没有将水杯放下，而是紧紧地握在手中。 顾悬将她这动作收入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以前早就是以前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是。”向挽歌说着，语气轻缓。 顾悬作无奈状。 “是啊，人都要往前走，不可否认，我们现在都比以前显老了呢。” 向挽歌掀唇淡笑。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心里都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表嫂，你看，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你的心里问题。” 向挽歌一句话都没有说。 脸上却全部都是笑。 “我的心理很好，就不麻烦你了。” “真的不需要吗？” 向挽歌笑的轻松自然，手上的水杯落在桌子上，人却站了起来。 “晚餐时间要到了，你难得来一趟，留下来吃饭吧，我去让文姨好好准备一下。” 顾悬看着她离开，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变得深沉。 …… 傅承勋是在晚上六点到别墅的。 他进来的时候，顾悬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并没有看到向挽歌的身影。 他径直走过去，在顾悬对面坐下。 “什么时候到的？”他问。 顾悬笑：“下午时候。” “她呢？” “去厨房了。” 傅承勋沉默一秒。 “你们聊过了？” 顾悬点头：“没有深入，她很排斥，我们随便的聊了几个字，她就找借口去了厨房。” 傅承勋眸光深邃，许久。 他问。 “你觉得她这个情况，算是什么程度？” “很严重，她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开始抗拒，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么跟你说吧，她不会接受我的治疗。” “不会接受，你倒是让她接受。” 傅承勋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悦。 至于为何，傅承勋没有深究。 顾悬轻叹一声：“要是那么简单，你也就不会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了吧。” 傅承勋薄唇紧抿，什么话都不说。 顾悬却不在意，接着往下说。 “其实，你们之间都是有问题的，你或者是她。表哥，有些东西，或许你应该好好地想想，作为你的亲人，还是不希望，你错过一次，再接着错下去。” “我没有，我很正常。” 几乎在顾悬的话落下的瞬间，傅承勋就冷着声音开口。 顾悬摆了摆手。 “非要我把话说得过分直白吗？表哥，你对她，早就不是你心里以为的那样了，如果只是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把她带到你的身边，如果只是恨，知道她有着重重的心理疾病，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这么担心？” 那三个字，顾悬没有直接的说出来。 傅承勋沉着一张脸，眸色更是幽深无比。 想到顾悬话里的意思，他突然变得烦躁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说，他母亲说他爱她？祁宁说希望他能及时管住自己的心，毕竟，他跟向挽歌早已不可能。 “我没有，我做这些，不过是要让她慢慢地受折磨，我没有爱上她，我只是想要折磨她为思璇报仇而已。” 他不断的重复折磨这个词，反应激烈的否定着，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东西？ 顾悬是心理医生，这样的反应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表哥，虽然说这样的话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清醒一点。我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看到你后悔。” 第313章 开始工作，成了他的助理 傅承勋想都没有想，就决绝的回：“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 顾悬晚上留在了别墅吃饭。 吃完饭，傅承勋就送他去了傅家老宅。 顾悬一下飞机就直接来了别墅，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顾暖阳。 顾暖阳是顾悬唯一的姑姑，顾悬来到这里，会住在老宅，是在向挽歌的意料之中的。 但傅承勋在送顾悬回去老宅之后，还会再回到别墅，是她没有想到的。 晚上十一点。 向挽歌从浴室出来，刚准备去拿吹风机就看到阳台上有一道身影。 走近一些，她才看清楚，站在阳台上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傅承勋。 她心里有些惊讶。 她原以为，傅承勋跟顾悬一起过去了之后，不会再回来了。 毕竟，老宅才是他的家，这里，充其量只是一个他流连的住处而已。 她刚盯着傅承勋的背影没有一会，男人突然转过身来。 看到她从浴室出来，男人眼里的光暗了暗。 对视数秒后，傅承勋突然迈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为什么那么排斥顾悬？” 没有任何铺垫的一个问题，让向挽歌神色瞬间就凝住。 她躲着他的目光，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你想多了，我没有。” “没有你会跟他说句话都不愿意，没有你会在他还在的时候，跑到厨房里面躲着？” 傅承勋的语气里带着愠怒，向挽歌只觉得很有意思。 “傅先生是在生气吗？” 她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傅承勋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到怀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顾悬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向挽歌这时候倒也不挣扎，不躲避了。 “抱歉，傅先生，挽歌不知道。” “向挽歌……” 他冲着她吼，情绪早就因为她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发生很大的改变。 向挽歌抿着唇不说话。 傅承勋气到极致，却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保不齐会因为他，再像那天晚上那样情绪崩溃。 这些想法是很自然的出现在傅承勋的脑海中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去担心向挽歌的身体情况，甚至，会因为她，去考虑自己应该展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顾悬是我叫回来的。” 沉默许久，他压低声音，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慢慢说。 “你的情况，你自己清楚，向挽歌，若是你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就好好的配合他的治疗。” 向挽歌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挡住她脸上的讥嘲。 配合治疗？ 若是配合治疗，就能解决了，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事，不需要傅先生担心。” 半响后，她淡淡启唇，声音温淡， 看起来的确是没什么的样子。 傅承勋刚压下去的怒火，差点又被她的这副样子给激起来。 “向挽歌，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不说话。 他突然觉得所有的话似乎都白说了一样。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这样一副平淡的样子。 心里一腔怒火升起。 傅承勋什么都不说，一把松开了她的腰。 既然她都这么不在意，他这么为她操心做什么，她还不领情。 长腿一迈，就朝着卧室外走去。 重重的摔门声传来，向挽歌绷着的精神瞬间松了下来。 走了就好！ …… 次日一早，向挽歌刚洗漱好准备下楼，就接到了苏泽的电话、 电话里，苏泽语气恭敬。 “向小姐，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你今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可以工作了？ 向挽歌唇角扬起一抹笑：“谢谢你苏特助，我能问一下，是做什么工作吗？” “你跟着我，一起做傅总的助理。” “助理？” 向挽歌脸上的笑有些凝住。 她有想过傅承勋给她安排一千种职位的可能，但却独独没有想到，傅承勋会让她做他的助理。 “助理的工作我从来没有做过，可能胜任不了，要不然苏特助给我重新换一个工作吧？” “对不起，向小姐，这是傅总的安排，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需要做的东西都很简单，一段时间慢慢地上手了，你会做的很好的。” 向挽歌还想说什么。 苏泽那边却率先一步开口：“向小姐，那就先这样，等会你来公司我会跟你好好地的说。” 向挽歌还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苏特助再见。” 挂了电话以后，向挽歌愣神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朝着楼下走去。 …… 向挽歌刚走到楼下，隐隐约约的，就听到餐厅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她疑惑走过去。 入目就是傅承勋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而文姨一边摆放早餐，一边主动的跟傅承勋说着话。 昨天晚上，傅承勋摔门而出，一整晚都没有再回卧室，她本以为他应该是像往常那样，直接带着怒火离开了别墅。 却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也没有回卧室。 他昨天晚上是住在客房了吗？ “向小姐下来了，快，过来吃早餐了。” 她想的入神，文姨抬眸看到她站在原地发呆，立即出声叫她。 向挽歌闻声回神，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听到文姨的话，男人眉眼都未抬一下，视线依旧落在报纸上，犹如没有听到一般。 向挽歌心里低嘲，还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啊。 即使昨天晚上再大的怒火，此刻，当着其他人，依然能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向挽歌也低着头，没有说话。 文姨端着餐盘下去了。 餐厅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早餐结束。 因为要上班，向挽歌上楼换衣服。 去傅氏集团上班，还是傅承勋的助理，向挽歌翻遍衣柜，最后，选了一条不知道是傅承勋什么时候让人买了丢在衣柜里面的法国小众蓝色衣服连衣裙，衣服的袖子刚好能遮住她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 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她没有化妆的习惯，十五分钟也只是换了一下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 “文姨，我今天要去上班了。” 她手上拿着包，一边换鞋，一边跟文姨说话。 文姨热情的点头：“好的，小姐快去吧。” 将换下的拖鞋放到一边，向挽歌才抬头。 “文姨，再见。” 走出别墅。 向挽歌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还来得及。 她就坐公交去吧。 她低着头，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车响，向挽歌应声回头。 就看到傅承勋的专属座驾黑色宾利车朝着她驶了过来。 几秒后，车子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来。 男人深邃冷漠的脸露出来。 “上车。” 冷冷的两个字，从男人的口中吐出。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似乎是等得没有耐心了。 又压低声音：“向挽歌，我说上车，你是聋了吗？” 向挽歌：“……” 坐到副驾驶上，车子启动，快速的驶离原地。 一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车子停到傅氏集团车库，向挽歌才开口。 “你把我调到你的身边，当你的小助理了？” 男人侧脸线条明显，向挽歌看过去的时候，只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冷意。 “怎么，你不满意？” 简单的几个字，向挽歌扯了扯唇角。 “为什么？”她问。 “我做事需要给你解释？” “可是你那么恨我，傅承勋，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安排在你的身边呢？” 先是把她禁锢在别墅，现在更是，工作时间也要把她放在他的身边了。 向挽歌一直觉得自己智商不算太差，但是只要是傅承勋，她就每每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傅承勋哼了一声，打开车门。 “我就湿要让你在我身边，你能反抗得了吗？” 向挽歌：“……” …… 两人一起乘坐总裁专属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苏泽早早就到了。 见他们从电梯里面出来，立即就迎了上来。 “傅总，向小姐。” 傅承勋表情没什么变化，向挽歌对着苏泽点了点颌。 “苏泽，你去安排她的工作。” 这是傅承勋进办公室之前，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向挽歌站在苏泽面前，脸上神情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苏特助了。” 苏泽礼貌的回：“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向小姐跟我来吧，我跟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 向挽歌点点头。 “你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的外面，你需要负责的东西很简单，就是给总裁送送文件，有人打电话来，接接电话什么的。有人来的时候，帮傅总倒倒水，泡泡咖啡一些。” 向挽歌：“嗯，我知道了，就只有这些吗？” 苏泽笑着说：“嗯，就只有这些，都是依稀基础的东西，也不至于太累，向小姐能做好的。” 向挽歌松了口气。 “只是这些事情就好，毕竟，其他的事情，我也做不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轻轻地感伤。 谁说不是呢，从一个天才医生，到仓库员工，再到现在打杂的小助理，这起伏还真是不一般啊。 苏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向小姐不要多想，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总是潜移默化在变化着，或许，最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的结局也不是。” 说完这话，苏泽就离开了。 向挽歌一个人坐在狭小的办公室。 视线落在周遭，想着苏泽的话。 也是，现在她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虽然这办公室狭小到只可以放下一张桌子，但至少，比起仓库那个地方，好了太多。 除却坐在里面的人是傅承勋这一点让她格外不满意外，其他的，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她的工资比在之前仓库的时候高了许多。 虽然距离还清傅承勋的那笔钱，还有着很长的距离，但至少也比之前好了啊。 …… 第一次做助理，许多事情向挽歌还不知道，苏泽体谅，许多事情没有让她一下子就接手。 都是带着她一点一点的熟悉。 一个星期后，向挽歌总算是能够做的上手一些了。 这天，她刚到办公室，就见到了一个特殊的人。 看着对她笑的一脸深意的沐一航，向挽歌有些不大自在的别过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除了找傅承勋还能做什么？” “……” 向挽歌：“他在开会，我先带你去他的办公室。” 说着，她就准备朝着傅承勋办公室走去。 但还没有多走几步，沐一航突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解释一下吗？”他笑的一脸和煦。 向挽歌被迫不得不停下脚步。 沐一航很高，她一米六几的个子在看他的时候，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解释什么？” 她问，语气微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调职了。” “傅承勋的助理？” 她点点头。 沐一航突然松开她的手。 “不错啊，这么快就摆脱仓库了。” 沐一航语气温淡。 向挽歌不多想，都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从一开始，沐一航对她，就是多半算计，多半利用的。 “沐一航。”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 “不管我是从前的仓库员工也好，还是现在傅承勋的助理，我跟你，都不会变成合作关系。” 她话语虽慢，一句一句，却是说的无比坚定。 沐一航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是吗？” 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惹到向挽歌心烦意乱。 “我很认真，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不管你来江城有什么目的，不管你利用我接近傅承勋是想要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跟你，至多就是苏晚的事情，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跟你交换。” 她说完，沐一航还是那副神情。 身后有声音传来，似乎是跟傅承勋一起开会的人。 第314章 优秀的人，总少不了许多追求者 她刚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沐一航就率先一步放开了她的手。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向挽歌，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一点什么你说是吧。” 向挽歌脸色微变。 清凉的双眸落在沐一航那张满是深意的脸上，还未细细的想，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男人已经先一步越过她，朝着傅承勋的办公室走去。 向挽歌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想着沐一航刚才说的那句话。 心不知为何，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向挽歌。”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向挽歌回头，上来会议室开会的高管都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苏泽，傅承勋还有一个向挽歌不认识的女人。 她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你叫我？” “去整理一下会议室。”傅承勋命令。 向挽歌点点头。 迈开步子朝着会议室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 “沐一航来了，在你办公室。” 说完这话，她就走进了会议室。 没有注意到傅承勋的脸色，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发生的变化。 …… 会议室里，向挽歌站在原地，看着干净整齐的会议室。 有些莫名。 这么整齐，需要整理什么? 怕不是要她整理，只是想耍着她玩吧。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向挽歌正准备去将椅子重新摆放一遍，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 向挽歌回头。 是那个女人，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 此刻，女人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显得有些冷清。 向挽歌犹豫了一秒，收回视线。 就在她收回目光的片刻，女人终于开口。 语气冷漠：“你为什么还会跟他在一起？” 向挽歌脸上神情淡淡。 她就知道。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公司女高管突然找上她。 她早就知道，无非就是关于傅承勋。 只是她觉得挺好笑的。 女人怎么都会喜欢上傅承勋这样的男人。 以前的她喜欢，秦思璇喜欢，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 她单手将会议室里面的椅子一个一个的摆放整齐。 出口的话，显得有些不大在心。 “这个你去问他。” 女人脸上有意外的表情闪过，像是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江云笙，是傅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向挽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助理，我问的话，你就这么回答吗？” 江云笙，财务总监？ 向挽歌细细的想着江云笙说出来的这两个信息。 片刻，她低笑出声。 “其实，你是谁不重要不是吗？傅氏集团财务总监也好，其他的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点不就行了。” 江云笙看着她，眸中有光流转。 “什么？” “你喜欢傅承勋。” “向挽歌，你说什么呢。”江云笙反应很大，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更多的是一种心事被人说破之后的恼怒。 向挽歌低头无声的笑。 果然啊，又是一个喜欢傅承勋的人。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准啊！ 她不语，只是低着头。 江云笙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笙突然走了进来，坐了下来。 “呵呵，我一直以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喜欢傅承勋，目前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 江云笙兀自开口，语气带着说不尽的悲凉。 “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你，心里最隐晦的事情就这么久被你说了出来。” 向挽歌抬起头。 目光落在江云笙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云笙坦白，说她喜欢傅承勋，她的心里，并没有当年得知秦思璇的感情时候的那种感受。、 相反的，比起当年对秦思璇的不喜，她对江云笙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向挽歌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傅承勋早已没有任何感情了，还是因为，江云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那抹悲伤，跟当年的她，有着莫名的相似。 “你掩藏的很好，若不是你来找我，问我那样一个问题，我是不会看出你喜欢他的。” 静了半响，向挽歌出声，慢慢地说着这些话。 江云笙自嘲的笑了笑。 “你很聪明，现在的你尚且如此，以前的你能够嫁给傅承勋，倒也想得通了。” 能够从江云笙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对于向挽歌来说，是有些意外的。 “你喜欢傅承勋，却能对我说出这些夸赞的话，倒也是难得。”她轻启薄唇，语调莫名的有些轻松。 江云笙没有看她，而是把视线落在会议室主位的那个位置。 “你知道吗？我进入傅氏集团是为了他，在傅氏集团四年，我一步一步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看着每次在会议上，睿智的他，从容的他，每日，每月，每年的重复着，我看着他缅怀着他的爱人，知道他曾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到监狱。关于他的一切，我都知道，无论是好的，还是阴暗的。” 向挽歌视线落在江云笙的脸上。 听着江云笙说起她，秦思璇，傅承勋的过往。 明明她也是主角之一，可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起伏，仿佛，江云笙说的这些话，都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这么久了，除却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工作以外的事情，现在想来，不提是对的。” 向挽歌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江云笙笑：“你知道吗？在跟你说话之前，看到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助理，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却还是待在傅承勋的身边，我就在想，现在的你到底是凭着什么呢，你进过监狱，身上背着杀人的罪名，这样的你凭着什么继续待在傅承勋的身边？” 向挽歌勾唇淡笑，索性在江云笙的对面坐下。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连进入傅氏集团的权利都没有？” “在跟你说上话之前，我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你倒是坦诚。” 江云笙摊开手。 “我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向挽歌抿着唇但笑不语。 江云笙也不咋一，接着往下面说。 “但是在跟你说上话之后，我就觉得我错了。向挽歌，你跟正常的女人不一样，正常的女人有你这样的遭遇，要么彻底崩溃，要么就是完完全全的变样。” “我这不是变了吗？你看，从一个天才医生变成了一个打杂的小助理。” 她带着讥嘲的话让江云笙摇头。 “不，你聪明，看透不说破，做着平凡的事情，但却总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与众不同。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扩大。 “是吗？” 江云笙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半响以后，两人竟然都默契的笑出了声。 江云笙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如常。 “我很庆幸，我是现在遇到的你，也是现在才了解到你。你让我明白了，我对那个人感情一辈子也只能是这样了。” 话落，江云笙转身准备离开。 向挽歌沉思一秒，还是问出了口：“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你是他得力的下属，他的爱人已经去世了，或许，他会爱上你也不一定。” 江云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不，我跟你是一类人，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你比我优秀太多，他当年没有喜欢上你，现在，自然就不会喜欢我。” 她一番话，说的洒脱，像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向挽歌看着江云笙消失的背影失神了许久。 终于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同样是喜欢傅承勋的人，为什么，她对江云笙跟对秦思璇，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江云笙洒脱随性，说话直接，不使手段。 她的喜欢，是光明磊落的，即使她从不曾让傅承勋知道。 她说她聪明？ 向挽歌在心里低低的笑了。 其实，江云笙又何尝不聪明呢。 不过这样及时行止也好。 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只是觉得，江云笙还未深陷，这时候抽身是最好的。 她值得遇到更好的。 …… 向挽歌从会议室出来，正好遇到从电梯里面出来的苏泽。 “苏特助。” 苏泽对她点了点头。 “收拾完了？” 向挽歌轻笑：“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不过是在为难我罢了。” “傅总就是这样，做事奇怪一些，向小姐不要跟5他计较，其实他对向小姐还是好的。” 苏泽总是会为傅承勋找一些蹩脚的理由解释，向挽歌早就习惯了。 “嗯，看苏特助从下面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总跟沐总聊完事情，我送沐总下楼。” 向挽歌动作有些缓慢的点头。 原来是傅承勋跟沐一航聊完了。 没有问沐一航来找傅承勋聊的是些什么。 简单的跟苏特助说了几句话，向挽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不管他们聊的是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那些不是她在意的东西。 回了办公室。 经过这段时间跟苏泽的学习，她已经基本上能够分辨送来给傅承勋的这些文件要怎么分，什么样的文件应该送给傅承勋。 继续分类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忙碌起来的时间总会过的很快，向挽歌忙完，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她刚准备收拾一下东西，放在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只连接着傅承勋的办公室。 犹豫了一秒，向挽歌接起电话。 “傅总。”从当上他的助理的那一天，她就开始改变对他的称呼，叫着他一声傅总。 “进来一趟。” 电话那端的男人发出命令。 电话瞬间就被挂断。 向挽歌坐在位置上，静了一会，抱起分好的文件，起身。 “扣扣扣。”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向挽歌敲着门，听到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进来。” 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将手上抱着的文件递过去，她缓缓开口，声音温淡。 “这是分好的文件。” 男人视线落在笔记本电脑上，手里的鼠标不停移动。 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放下吧。” 向挽歌哦了一声，将手上的文件放到傅承勋的桌子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承勋没有说话。 向挽歌以为他是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下班时间到了。” 她刚说完这话，男人就沉着声音开口。 “先别走。” “怎么了？ “晚上我妈跟顾悬要去外面吃饭，我妈让我带上你。” 顾悬两个字，让向挽歌身躯震了震。 她始终记得，顾悬是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 “我晚上想去看我弟弟，能不去吗？”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显得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但向挽歌还是开了口。 她不想见到顾悬，哪怕是顾暖阳希望她去。 傅承勋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开了鼠标。 抬起头看着她，英俊的脸上透着丝丝的寒意。 “向挽歌，你就这么害怕顾悬，害怕到我母亲的好意，你都敢拒绝了？什么人给你的勇气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意料之中的回应，凝着傅承勋脸上的怒意，向挽歌舔了舔唇角，出口的话，有些苦涩。 “傅总，我这段时间，陪着你睡，难得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不能。” 绝情不含一丝温度的话，向挽歌低头冷笑。 还真是，应该傅承勋说出的话。 “我还剩一点东西没有处理好，你去那边坐着等我。向挽歌，记住了，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没资格对我提要求。” 向挽歌下颌绷紧，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朝着沙发处走去。 傅承勋看着她有些僵硬的步伐，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握紧，眸色暗自变化。 …… 一个小时后，傅承勋总算完成了他口中的一点工作。 向挽歌没有再坐在沙发上，而是来到落地窗前。 她来过多次傅承勋的办公室。 第315章 再次争吵，你的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向挽歌没有再坐在沙发上，而是来到落地窗前。 她来过多次傅承勋的办公室。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世界，却是第一次。 傅氏集团位于江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傅承勋的办公室位于整座大厦的最高层， 站在这里，往下看，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可是觉得他人渺小的同时，却有一种孤独感生起。 想到这里，向挽歌摇了摇头。 这孤独感也不过是她这样的人才会有的。 但傅承勋年少时就坐上了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他的感受跟她的感受，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看什么？” 背后有脚步声，向挽歌刚回头，就听到傅承勋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傅承勋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比起平时的时候，有些轻。 她转过身来：“没看什么，你忙完了？” 傅承勋嗯了医生。 向挽歌点了点头：“行，那走吧。” 她语气比较轻缓，看似云淡风轻的样子。 傅承勋站在原地，凝着她朝着门口走去的背影，看了半响。 他突然迈开步子，几步就走到她的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垂眸向被傅承勋握住的手扫去。 傅承勋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走吧。” 向挽歌眼眸暗了暗，跟了上去。 …… 吃饭的地方是顾暖阳选择的。 挺古色古香的一个中餐馆，挺安静的，是顾暖阳喜欢的样子。 向挽歌跟傅承勋到的时候，顾暖阳跟顾悬已经到了。 “小歌，来了。” 顾暖阳温婉的笑着，仪态十分的端庄。 向挽歌轻声应着：“伯母。” “来，来我这里坐。” 向挽歌走过去，在顾暖阳的身边坐下，傅承勋也坐到了她的另外一侧。 “小悬回来了，我许久没有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了，你能来，伯母很开心。” 顾暖阳拉着她的手，语气亲昵。 向挽歌低着头，从进门开始，就尽量的忽视着顾悬的存在。 “是我该向伯母说声谢谢，谢谢伯母能在很多的时候，想到我。” 顾暖阳轻叹一声：“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回。 有些话题，时间久了，还没有出口，她就能猜到，顾暖阳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对了，你那个所谓的爸爸后面没有再来找过你把？” 顾暖阳看出她不想继续叹刚才的那个话题，索性将话题转移到向云天的身上。 提到向云天，向挽歌脸色有些冷。 那次，在医院见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向云天。 向心雨也是。 她想，可能是被傅承勋送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吧。 不过，她的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感受。 做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赎罪的。 向心雨打了顾暖阳，就要为她做的一切，付出该有的 “没有，很早之前，他来医院找过我一次，希望我能让傅承勋网开一面，我拒绝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顾暖阳的体贴的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多想，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向挽歌动了动唇，声线有些轻：“伯母有些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在一些事情上的处理，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顾暖阳笑着摇头：“怎么会呢，你做的很好，你那个父亲啊，自从你母亲离开之后，做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事是我看得下去的。” 顾暖阳会这么说，向挽歌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伯母，我母亲要是知道，你的心里这般的为她抱不平，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唉，我们交好多年，我也没有想到，你母亲会走的那么早。” 向挽歌抿着唇不说话。 母亲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监狱里面。 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是她这辈子，都不能放下的遗憾。 “好了，吃饭吧。” 一直沉默着的傅承勋突然开口，打断她们的谈话。 提到过去，向挽歌的情绪总是会变得很低落。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好好好，先吃饭。” 顾暖阳招呼着他们吃饭。 “小悬，你长年在国外，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中餐，今天可要多吃一点。” 顾悬笑：“谢谢姑姑。” 说着，他端起身边的酒。 “来，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说到喝酒，向挽歌身体一僵。 还未待她开口，坐在她身边的傅承勋，猝不及防的开口。 “她不能喝酒，我们喝茶吧。” 说着，他拿过她手边的酒杯，招呼服务员上来，各自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把这一幕都收入眼里的顾暖阳顾悬，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 有些改变，早已是悄无声息。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傅承勋为她制造的这份温情里，包括傅承勋自己。 可是唯独向挽歌是个例外。 她脊背挺直，眸色清淡。 待傅承勋收回手之后，她突然淡笑着起身。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顾暖阳抬起手，想要叫住她，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她人已经走出了包厢。 对于这样的情况，在坐的都没有想到。 傅承勋脸色有些阴鹜。 顾暖阳尝试着开口。 “怎么回事啊，你们这是？” 傅承勋薄唇紧抿，不想说话。 但还是考虑到问的人是顾暖阳，沉默一会，他回。 “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好好地就要去洗手间？” 顾悬坐在对面笑的一脸深意。 傅承勋突然觉得一阵烦躁。 他拉开椅子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话落，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顾暖阳跟顾悬对视，眼里有胆心。 顾悬却安慰的看着她：“姑姑，别操心了，她们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操心的。” 顾暖阳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未来还有多难的路要走。” 顾悬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都是我表哥自己作的。看看，人家一个好好的人，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心理疾病是心理疾病，手是手废了，还有着很严重的胃疾。” 顾暖阳心里十分的怅然。 但也知道，她什么都帮不了。 …… 傅承勋是在洗手间外面找到向挽歌。 他大步走过去，在向挽歌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一把将向挽歌拉过，堵在了他跟墙的中间。 “向挽歌，你什么意思？” 傅承勋会跟出来，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她皱着眉，别开眼睛，不看傅承勋。 “你放开我。” “向挽歌，你知道你现在是在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吗？”男人声音极沉，像是压着极大的怒气。 向挽歌敛眉。 “傅先生是在生气吗？” 她语调轻轻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傅承勋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在生气吗？ 好像是。 但是为什么生气呢？因为她的不领情，还是因为她这般冷淡的态度？ “向挽歌，是我在质问你，不是你在质问我。” 他伸出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向挽歌转过头来，打量着他的神情。 “傅承勋，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这一系列行为很有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突然对我好，在你母亲，你弟弟的身边，表现得对我这么体贴。傅承勋，你不觉得刚才的那一幕很有意思吗？不不不，应该也不能说是有意思，应该说是讽刺，一种存在在你我之间的讽刺。” 红唇一张一合，她说的极为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笑。 傅承勋的脸色，却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刚才包厢里面的一切，自然而然。 不说，他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对。 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向挽歌，你是有受虐倾向吗？”沉默一会，他凉凉的开口。 向挽歌呵呵笑出声。 傅承勋接着说：“别人对你好，你反应这么剧烈？像是别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向挽歌的声音，突然变得冷了下来。 “你是别人吗？” “向挽歌，做出那样行为的是你，我这么说几句，你……”、 “够了，傅承勋。” 向挽歌突然大声的吼，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记住，你不是别人，傅承勋，这世界上，任何都可以对我好，唯独你不可以。” 她语气阴冷，姣好的脸上难得的冷霜密布。 “因为，你的好，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这话，她甩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没走几步，却被男人一把拉回去。 “向挽歌，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向挽歌突然厌烦了这样的对峙。 她加大声音，向来平静淡然的语气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尖锐。 “我说，你不要虚伪的对我好，不要在别人的面前惺惺作态，这样的你，只会让我更加深刻的记住，你曾经给我的那些伤害，亲手送我进监狱，让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还有我的右手。傅承勋，你之于我，只能是魔鬼，一个让我置身地狱，无法翻身的魔鬼。” 傅承勋幽深的双眸里，满是寒意。 想到在办公室，在包厢里面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心软，他突然觉得好笑。 他眯着眼，盯着向挽歌，怒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 “向挽歌，你从来没有任何改变，即使落魄成这个样子，你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你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是我想不对了，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到可以害死一条人命的女人，怎么会有什么改变呢。” 男人俊朗的脸上，有讽刺，有怒意，有自嘲。 向挽歌偏着头看过去：“又是关于秦思璇的事情，又是这些。” 她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凄凉。 “傅承勋，你还真是爱惨了秦思璇啊几年了？我算算，我初初嫁给你开始，婚姻三年牢狱四年，被你囚禁在别墅，没有任何自由大半年，快八年的时间了。傅承勋，八年的时间，我在你这里，到底得到了什么啊。”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到女人声声的说着让他不要对她好的话，还有她说他是魔鬼的话。 凉薄的唇，就不受控制的说着一些伤人的话来。 “向挽歌，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就是一个一如既往自负的女人，滚，立刻滚，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让她滚？ “求之不得。” 她咬着唇，说完这话，就朝着餐厅外面跑去。 傅承勋站在原地，脸色紧绷。 他让她滚，她就滚，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吗？ 好。 既然这样，他倒要看看，身上没有一分钱，连手机都没有带的她能跑到哪里去？ …… 从餐厅里出来之后，向挽歌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拦了一张车离开。 “小姐，要去哪里？”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前面的司机开口询问。 向挽歌收回纷杂的思绪，却被司机这么一句话给问到了。 她要去哪？ 跟傅承勋闹成这样，他都让她滚了，不可能回别墅。 也不能去医院，这么晚了，小煜会担心。 这么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想到个什么地方，最后向挽歌只好对司机说。 “麻烦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向挽歌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窗外。 司机虽然觉得奇怪，这个客人，刚才那么着急的拦住了车。 可是上了车之后，却又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但奇怪归奇怪，司机没有多问。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就把向挽歌放下。 可在下车的时候，向挽歌才发现，自己之前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对不起，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你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后面会把钱转给你的。” 司机脸色不是很好。 “没有钱你拦什么车啊。” 向挽歌低着头，面对司机的责斥，没有任何的心力去反驳。 司机看向挽歌的样子，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正在司机准备把联系方式留给向挽歌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向挽歌？” 向挽歌闻声回头，就看到江云笙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惊讶的看着她。 第316章 他找来了，还是得回去 向挽歌自己也有些惊讶。 她看着江云笙，淡声问：“江总监。” “叫我江云笙就好。” 江云笙的声音温温淡淡的，算不上热络，也算不上冷淡。 向挽歌抿抿唇，倒也没有拒绝。 “江云笙。” “你怎么在这里？” 向挽歌没回话，对着江云笙抱歉的笑了笑。 她跟傅承勋的那些事情，她一直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人，自然也包括江云笙。 江云笙也是聪明人，看到向挽歌的这一反应，自然也就明白她不想说。 所以，也就没有没有再多问。 另一边的司机，看着江云笙似乎是认识向挽歌的，立即抓住机会开口。 “小姐，既然这位小姐认识你，那就让她把钱帮你给了吧，我还等着下班呢。” 向挽歌的脸上有窘迫闪过，司机的话里带着鄙视。 如果是她一个人，她不觉得有什么难看的。 毕竟是她忘记带钱出来的。 但现在当着江云笙…… 向挽歌只觉得难看到了极点。 司机的话江云笙立即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司机开口之际，她就拿出钱来，帮向挽歌给了车钱。 司机走了之后，向挽歌感谢的看着她：“谢谢你。” 江云笙粲然一笑：“有什么好谢的，一点小事情而已。” 向挽歌没有再说话。 之后两人在并肩在路边走着。 向挽歌情绪低落，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江云笙也是有眼里见的人，向挽歌不想说，她也就静静地陪着她走着。 “江云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附近。” 向挽歌点了点头，没有再接着开口。 江云笙看着向挽歌一脸有心事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向挽歌，你是不是跟傅总吵架了？”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江云笙。 有些意外，江云笙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她苦涩的笑了笑：“这么明显吗，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云笙愣了愣。 转而笑了。 “你跟傅承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虽然不清楚，但是他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当他的助理，说明你们还是在一起的，你这种时候一个人出来，还这副神情，不是因为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向挽歌低头淡笑：“还真是一个令人闹心的事情啊。” 江云笙不说话。 关于向挽歌跟傅承勋的那些事情，大概的一些，江云笙是知道的。 “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沉默一会，江云笙带着疑惑的开口。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低着头的动作。 “要是可以，我也想离开啊，离开他的身边，离开江城，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也想走啊，可是我弟弟的命还在傅承勋的手里握着，我不能也做不到对我弟弟置之不顾。” 江云笙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你的意思是，傅承勋用你弟弟威胁你留在他的身边？” “查不多吧，四年多过去了，他还是不能放下秦思璇当年死去的事情，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他就是想要一日一日的折磨我罢了。” 江云笙沉默了一下。 再开口，语气带着一些不确定。 “真的就是因为想要接着报复你吗？” “还能有什么呢？” 向挽歌低着头，江云笙视线扫过去，只能看到她被头发遮住的一点侧脸。 她在傅承勋手下四年，对于傅承勋，不说特别了解，但是也知道。 这个人手段高明，心思缜密，在一些事情上，从来都是采取最直接的方式。 她猜不到，也想不通，这样的傅承勋，会为了折磨，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若是他真的想要报复向挽歌，明明可以更加简单的。 利用自己的权利给人施压，让向挽歌在监狱里面多待几年，受尽折磨，诸如此类的。 可是傅承勋却选择了把向挽歌放在身边。 这其中的原由，越往下深想，江云笙眸底的光越是复杂。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要我送你回去吗？” 回去？ 向挽歌语气压得极低。 “不回去。” 叫她滚的是傅承勋，她现在回去，岂不是给了傅承勋羞辱自己的机会。 江云笙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 “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江云笙，眼里有着惊讶。 她手指着自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你让我去你家。” 江云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里，除了我跟你还有别人吗？” 向挽歌：“……” 盯着江云笙那张没有笑意的脸，向挽歌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对我好？” 她是傅承勋的前妻，现在又因为一些原因跟傅承勋在一起，江云笙喜欢傅承勋那么久，按道理，是应该讨厌她，甚至是恨着她的。 对她表现出这么好的善意，向挽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很应该。 江云笙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我同情你，同样喜欢傅承勋，你的结局告诉我，还是不能喜欢那样一个人。” 向挽歌：“……” 同情两个字让向挽歌脸色有些不大好。 江云笙看她咬着唇什么话都不说。 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心疼你什么啊，我自己比你还糟糕，我只不过是对你6有着一些莫名的好感，看你都这样了，让你去我家一下，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江云笙的话让向挽歌松了口气。 她睨着江云笙，语调轻缓，有些故意缓解气氛的意思。 “不过说起来，我们倒还是挺有缘的，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不说，在我这么落魄，这么凄惨的时候，遇到的也是你。” 江云笙也笑了。 “好了，走吧。” “嗯，那就去打扰了。” …… 江云笙的家里。 走进客厅之后，向挽歌就开始打量江云笙的家。 很简单的装修风格，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向挽歌下意识的开口。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江云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只小猫来到了她的脚边。 “这是你养的？” 很可爱的一只小猫，向挽歌没有想到江云笙这样的人还会有一只猫。 江云笙示意她坐下。 方才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嗯，家里就我一个人，这只猫是我一年前养的，生活很无聊，它倒是给我的生活平添了很多的乐趣。” 向挽歌目光落在那只小猫上，脸上的笑有些柔和：“它有名字吗？” “有，卡卡。” 卡卡？ 向挽歌笑：‘怎么会想到要取这样的一个名字？’ “没什么原因，就是随便取的。” 向挽歌了然的喔了一声。 江云笙突然问：“对了，你吃饭了吗？” 吃饭？ “没有。” 她如实说。 “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江云笙说着，放下手上的卡卡，战起身来。 向挽歌连忙摆手：“不用了，来你这里就很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再帮我做吃的呢？” 江云笙脸上神情淡然：“没什么，我就简单的做一点，很快就做好。” 说完，她就朝着厨房走去。 向挽歌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 江云笙这个人，很好。 至少在目前看来，她能够不避讳她跟傅承勋的那些事情，这样对她。 江云笙很快就做好，端着一碗面出来。 向挽歌看着放在自己面前，香味弥漫的面，说了句谢谢之后，端起碗来，吃了一口。 味道果然很好。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江云笙：“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江云笙又重新将卡卡抱到手上。 “就是一碗面而已。” “真的很好吃，用大家经常说的话来说，你就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的女人。” 江云笙被她说的笑了起来。 “好了，快吃吧。” 向挽歌点点头。 一碗面吃完，江云笙要去收拾。 向挽歌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站起来去厨房帮忙。 都收拾完了，两个人才再次回到客厅。 对面而坐，两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水。 有些话，能说的，不能说的，好像都说了，向挽歌原以为，她跟江云笙的相处会很尴尬。 但事实是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浅浅的聊着一些话题，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向挽歌却觉得诧异。 江云笙在很多事情上的见解跟她一样，有种感情叫做一见如故。 以前，向挽歌在苏晚那里，感受过。 现在她面前的江云笙，让她再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 她们说了很久，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最后结束话题，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向挽歌出来的时候手机都没有带。 这个电话，自然是江云笙的。 江云笙接起电话。 讲了没有几句，脸色突然就变了。 随后，把电话递到她的手里。 向挽歌一脸莫名。 江云笙沉默一秒：“傅总的电话。” 傅总两个字，让向挽歌脸色骤变。 江云笙将电话塞到她手上，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向挽歌握着电话的手僵了又僵，再次回过神来，她拿起电话。 “喂。” “向挽歌。” 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向挽歌屏住呼吸。 “嗯。” “下楼。” 冷冷的两个字，让向挽歌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没有去深想，傅承勋是怎么知道她在江云笙家的。 对于傅承勋来说，只要是他想要查的东西，还没有查不到的。 “不下。” 她生硬的吐出两个字，有些倔强。 “向挽歌，我说下楼。” 傅承勋再次压低声音，明显的有了不悦。 向挽歌语气同样的有些冷：“傅先生怕是忘了，让我滚的也是傅先生，怎么我滚了，傅先生还乐意了吗？”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 向挽歌也拿着电话，抿着唇不语。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电话里再次传来傅承勋的声音。 “向挽歌，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不想你弟弟有事，你最好十分钟内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电话已经被切断。 向挽歌拿着江云笙的电话，想到傅承勋的要挟，就情不自禁握紧手。 江云笙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问。 “怎么了？” “他让我现在立刻下去。” “那你怎么想的，要跟他一起回去吗？” “我没有办法，他拿我弟弟威胁我。” 江云笙点点头。 “行，那我送你到楼下吧。” 向挽歌跟着江云笙起来。 从心里，是感谢江云笙的，她什么都不问，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让她避免了难堪。 走到楼下。 江云笙并没有跟着她一起出电梯。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 向挽歌也知道，江云笙这个时候，不想见到傅承勋。 她走出电话，对江云笙说了句谢谢，看着电梯门关上，方才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去，就看到了傅承勋的车。 打开副驾驶坐进去，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倒是能耐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江云笙？” 江云笙是傅氏集团财务部总监，傅承勋会认识，向挽歌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跟傅先生禀告。”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会遮掩说话来堵他。 霸气的脸上，透着丝丝冷意。 没有再说话，启动车子，离开。 …… 一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下别墅门口。 向挽歌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男人已经先她一步下车。 驾驶位的车门摔得震天响。 向挽歌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慢慢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走进客厅的时候，正好听到傅承勋吩咐文姨去做点吃的。 看到她进来，男人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 向挽歌没有心思在客厅看他发火。、 “我回来了，想必，傅先生应该不会对我弟弟做什么了吧。” 男人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得到回复的向挽歌没有在客厅多待，直接迈步上楼。 “向挽歌，你不要命了吗，你有严重的胃疾，你还敢不吃饭？” 不吃饭？ 向挽歌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傅承勋。 “谁跟你说我没有吃饭了？我在江云笙的家里，早就吃过了。” 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向挽歌就转身。 第317章 故意而为，谁都不退步 也正是因为她转身离开了很快，所以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傅承勋的眼里，片刻就沾满了雷霆之怒。 他因为跟她吵闹，被顾暖阳训斥，饭都没有吃，就出来找她。 一路上，想着她身上什么都没有，钱没有，手机没有。 还想着她的身体情况，万一遇到什么坏人。 他满心想的都是关于她，她倒好，在江云笙那里，吃也吃了，还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先生，饭菜弄好了。＂ 身后传来文姨的声音。 傅承勋捏了捏眉心。 “不吃了。” “那向小姐呢？” 不提向挽歌还好，一提向挽歌，傅承勋就忍不住生气。 他冷哼一声，一边朝着楼上走去，一边开口。 “她早就吃过了。” 文姨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不是还说，没有吃吗？ …… 傅承勋上楼，先是去了书房。 坐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烦躁的将面前的文件丢在桌上。 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里面，向挽歌刚洗完澡出来，本打算看会书，但翻开书的第一页，卧室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视线落在径直朝着她走来的傅承勋身上，向挽歌合上书。 “怎么，傅先生刚才在楼下还没有吵够？” 傅承勋幽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她一派轻松，有些不大愉快。 但还是压着脾气开口。 “向挽歌，我们聊聊。” 聊聊？ 向挽歌表现明显有些诧异。 傅承勋对她从来都是一副不耐烦，或者是一副安排下命令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说出聊聊的话是几乎没有。 短暂的呆愣之后，向挽歌重新翻开书。 语气平淡。 “傅先生身份尊贵，有什么就直接吩咐就好，聊聊，在我跟你之间，着实有些不太合适。” 傅承勋大步流星，来到她的面前。 二话不说，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书。 向挽歌有些不悦。 她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做无言的抵抗。 傅承勋伸出手，强迫她抬起头来。 “向挽歌，你不是很在乎你弟弟吗？” 提到向煜，向挽歌瞳孔微缩，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紧张。 “你想要做什么？” “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向挽歌下意识问。 “你弟弟不是想要离开医院吗？我可以免费为你弟弟找一个地方住，还可以找一个佣人去照顾他的身体。” 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心的人，能给出她这么诱人的好处，条件必定也不简单。 向挽歌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凝神开口，声线有些沙哑。 “你想要我拿什么作为交换？” “接受顾悬的治疗。” 向挽歌难以置信的抬头。 “傅承勋，你让我接受顾悬的治疗？” “对。” 向挽歌手握成拳，表情带着些许的隐忍。 “我没有病。” 傅承勋一把拉起她的右手，拉起她睡衣的袖子。 指着上面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病？向挽歌，我看你是病入膏肓，没有救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向挽歌清凉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傅承勋，许久没有感觉的心脏，又开始有了钝痛的感觉。 “傅承勋，这样逼着我，很有意思吗？” “不过是一个治疗，你至于这样排斥吗？” 至于这样排斥吗？ 向挽歌无声的笑了。 傅承勋，你竟然问我至于这样排斥吗？ 我如今，这一步一步，都是被谁害的？ 你只知道我有心理疾病，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 沉默许久，向挽歌还是妥协了。 “好啊，不过就是一个接受治疗而已，我答应。” 听到她的话，傅承勋终于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弟弟那里，希望傅先生说话算话。” “你答应了，我自然会履行我的承诺，我明天就让苏泽去安排。” 向挽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也不想再看书了，放平枕头躺下。 “傅先生若是没什么事情，我要睡觉了。” 她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傅承勋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心里有怒气，但在这一刻，却突然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 傅承勋说话，向来都是言出必行。 第二天果然就去安排了向煜的事情。 很快向煜就从医院里面出来了。 傅承勋把这件事情全部交给苏泽处理，苏泽很上心。 找的房子是一个环境很好的小区房，照顾向煜的人，则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虽然年轻，但是却很勤快，做起事情来，也很让人放心。 最最重要的是，她跟向煜的年纪差的不是很多，能最大程度的去调节向煜的情绪。 向挽歌去看过几次。 觉得挺好的，也就没有再担心。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尽量把能空出来的时间，都放在向煜身上，但还是做不到每天都过去。 她曾试着跟傅承勋说过。 能不能让她离开别墅。 可是话刚出来，就被傅承勋冷声拒绝。 还附赠了一句：向挽歌，不要得寸进尺。 之后，她也就明白了，让傅承勋放她离开别墅，除非她还清他那一百万。 坐在办公室，向挽歌有些失神。 向煜离开医院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顾悬一直没有找她见面。 听傅承勋的意思，顾悬好像说不急。 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顾悬不是一般的心理医生，每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对心理医生有很多的排斥，她也是一样。 更何况。 以前那些隐晦的过往，痛苦的经历，她一刻都不想再去回忆了。 “铃铃铃……” 桌子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拉回了向挽歌思绪，是前台打来的电话。 向挽歌收了一下思绪，接起电话。 “喂。” “有人找傅总。” “谁？” “沐一航沐先生。” 沐一航来了？ 向挽歌顿了顿，公事公办：“你问问他有预约吗？” “他说他跟傅总联系过了。” “让他上来吧。” 说完这话，向挽歌就挂断了电话。 她发现，最近沐一航跟傅承勋的来往，似乎格外的频繁。 沐一航很快就上来了。 向挽歌站在电梯门口，看到他出来，礼貌疏离的叫了一声沐先生就带着他朝着傅承勋的办公室走去。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沐一航与她并肩，走在她的左边。 轻佻的话语，让向挽歌皱了皱眉。 “我每天事情很多，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人？” 沐一航长长的喔了一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吗，可是我却每天都在想你呢。” “……” “向挽歌，我听说你弟弟出院了？” “跟你没有关系。” 沐一航笑：“的确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向挽歌瞬间转头，盯着沐一航：“你什么意思？” 沐一航摊手：“没什么意思，就随口一说。” 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走到傅承勋的办公室门口。 向挽歌心里有疑惑，但也不好再开口。 她抬手，敲了敲门。 “傅总，沐先生来了。” 里面传来傅承勋低沉的声音：“进。” 推开门，看着沐一航走进去。 向挽歌才转身。 想着沐一航刚才说的话，她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至于这种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向挽歌刚坐下，电话内线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傅承勋。 “两杯咖啡。” 冷峻的声音下着指令，向挽歌应了一声。 电话被挂断，向挽歌起身，去泡了咖啡。 “扣扣扣。” “进来。” 向挽歌推开门走进去，刚走了没有几步，坐在办公桌上的傅承勋突然站起身，朝着她走来。 站在原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傅承勋已经先一步接过她手里的咖啡。 沐一航坐在那里，看着傅承勋这一动作，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变得复杂。 “傅总还真是体贴啊。” 带着调笑的话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极为不符的笑。 “怎么，沐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沐一航重复着这两个字。 突然把目光转向向挽歌：“挽歌，你觉得我应该有意见吗？”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理会沐一航。 “傅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 得到傅承勋的回答，向挽歌立即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傅承勋跟沐一航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的方向，虽然那里，早已经看不到向挽歌身影。 “傅总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吗？” 最先收回的视线是沐一航，他把玩着双手，出口的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比起他的轻松，傅承勋的表情，却满是冷峻。 “沐总不是吗？” “我？我做什么了，我表现得这么自然，比起傅总，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跟她很亲密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值得说的地方。” “是吗？那沐总那句挽歌，又是何意？” 四目相对，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淡然如水。 短暂的僵持之后，傅承勋先一步开口。 森冷的语气带着警告：“沐一航，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打她的主意，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沐一航收起脸上的笑，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开口：“若我就是要招惹呢。” “那么我会让沐总知道，跟我傅承勋作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沐一航沉默了片刻，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 …… 晚上下班的时候，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离开。 车子行驶到一半，向挽歌突然接到向煜的电话。 说是今天照顾他的佣人做了很多好吃的，他一个人吃不完，让向挽歌过去一起吃。 向挽歌想了想，似乎也有好几天没有去看向煜了，也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看着开车的傅承勋，她抿抿唇。 “我要去看一下我弟弟，你随便把我放在一个路口就好了。” 男人没有说话。 向挽歌以为他没有听到，正准备再重复一遍。 男人却突然说：“我跟你一起去。” “……” 向挽歌沉默了一秒，如实说。 “我弟弟不是很待见我，我个人觉得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男人难得的，语气里带了不屑。 “他吃我的，用我的，有什么资格不待见我？” 向挽歌心里一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年轻人，所有人的情绪，都是直接的表现出来，傅先生让他最在乎的姐姐入狱，让他家里破产，对傅先生有些想法，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那你呢？” 傅承勋这三个字问的太快，向挽歌有些措手不及。 反应了一秒，才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这是在问，她呢，她有没有恨？或者说，她的恨是不是埋在了心里？ 她不动声色的挺直脊背，姣好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傅先生这话问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艰难生存的人，问这些，没有意思。” 不正面回答？ 傅承勋眸色暗了暗。 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黑色宾利车平稳的停在小区楼下。 下车。 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想到向煜看到傅承勋的会有的表现，她就觉得头疼。 “走吧。” 垂在身侧的左手被一直微凉的大手握住，向挽歌有些愣。 下意识挣扎。 可是她那点力气，怎么比得过傅承勋。 “傅承勋，你放开我。” 睨着男人，向挽歌语气有些不大好。 本来向煜就恨不待见傅承勋，再看到她们牵着手进去那还得了？ 傅承勋手下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松开。 拉着向挽歌就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向挽歌无奈，只好跟上去。 …… 向煜住的屋子里。 向挽歌跟傅承勋坐在沙发上，向煜坐在他们对面。 少年脸上是明显的不开心，特别是看傅承勋的神情，恨不得把傅承勋吃了一样。 向挽歌：“……” 看了看向煜的脸色，再看看被傅承勋紧紧攥着的左手。 向挽歌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 偏过头，看着傅承勋，向挽歌压低声音。 “傅承勋，你放开我。” “不放。” “……” 若不是考虑到向煜坐在对面，向挽歌差点就大吼了。 第318章 我不想动，你去洗吧 她稳了稳思绪，再次开口：“傅承勋，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放开我，不然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你要怎么不给我面子？” “我……” “姐。” 向挽歌刚说了一个我字，坐在他们对面的向煜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悦，还有一丝不太明显的控诉。 “啊，怎么了小煜？” 向煜目光转向傅承勋，说话直接了当。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向挽歌刚想说什么，坐在她边上的男人却先他一步开口。 “要么傅先生，要么姐夫，什么叫他，生了个病，脑子也一起不好使了？” “……” 看着向煜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向挽歌趁着傅承勋不留意，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疾速起身，走到向煜的身边坐下。 用只有她跟向煜能听到的声音说：“他脑子才不好使，我们不跟他计较。” 她这么一安抚，向煜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看着因为向挽歌起身，明显不悦的傅承勋，没好气的开口：“傅先生我倒是能理解，不过，傅承勋，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让我叫你姐夫的？傅先生，来我好好的提醒一下你，你跟我姐，四年前就离婚了，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向煜将离婚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傅承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向煜，不要忘了，你们姐弟现在都是依靠于我，要不是我，你们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是治好你的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向煜因为傅承勋的话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对于向煜来说，因为他的病，让向挽歌回到傅承勋身边，失去了自己的自由，这是他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的。 向挽歌注意到向煜情绪的变化，不需要多想，也知道是因为傅承勋说的那些话。 “傅承勋。”她有些不悦。 “要来的是你，现在，能不能请你，有点自知。” 向挽歌对向煜会袒护，是傅承勋意料之中的。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好了，各位，可以吃饭了。” 照顾向煜的那个小姑娘适时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尴尬局面。 向煜不说话，傅承勋也不动，向挽歌无奈。 “走吧，吃饭吧。” 她率先起身，牵住向煜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抚他的情绪。 毕竟有向挽歌在，向煜也就没有多说，跟着向挽歌朝着餐桌走去。 而坐在原地的傅承勋，盯着向挽歌牵住向煜的手，莫名的，觉得有些刺眼。 吃完饭，向煜一直拉着向挽歌在说话，全程不带搭理傅承勋一句话的。 傅承勋暗自坐在那里生闷气，偏偏向挽歌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就导致，傅承勋的不悦，一直持续到了两人一起离开。 ……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还没有动作，傅承勋就先一步下车，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向挽歌坐在车上呆愣了数秒，片刻恢复正常，没受任何影响。 傅承勋的情绪，从来都是阴沉不定，她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在意。 走进客厅，没有在客厅看到傅承勋，向挽歌想，应该是去书房了。 跟在客厅里的文姨打了声招呼，她就回了卧室。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推开门，走进卧室，就听到浴室里面传来水声。 傅承勋没有去书房，回了卧室？ 正当她因为这没有料到的结果愣着的时候，浴室里水声停了，传来男人沉沉的声线。 “向挽歌，是你吗？” “……” 向挽歌没有应。 男人大概也猜到就是她了。 “浴室里面没有浴巾了，给我递条浴巾。” 带着命令，不容抗拒的语气让向挽歌微微蹙眉。 但纠结一下，她还是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一条新的浴巾。 “扣扣。” 敲了敲卧室门，她提高声音喊：“你要的浴巾。” 里面没有声音，向挽歌正准备再叫一声，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里面伸出一双大手，向挽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强势拉进了浴室。 身后的浴室门再次合上，花洒还在流着水，几秒，向挽歌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被打湿。 而做这一切的罪归祸首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抵在身后的墙上。 向挽歌气的脸都扭曲了。 “傅承勋，你是……”有病两个字还未说出口。 他突然抬起她的脸，细细的吻就落了下来，先是额头，眼睛，鼻尖。 最后吻上那让他难以自控的柔软之上。 向挽歌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就剧烈的去推他。 “傅承勋，你放开我，洗澡就洗澡，你干嘛呢你。” 男人闻言，动作停了一下。 向挽歌以为他是听到了自己的话，结果，还没待她从他怀里离开，更加炙热的吻再次落下。 比起刚才，这一次，向挽歌根本无法抗拒，只能承受着他的吻，以及更多的掠夺。 …… 云雨过后。 向挽歌周身酸疼，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的傅承勋，似乎格外的热情。 先是浴室，然后是卧室的沙发，最后回到床上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没有力气了。 连拒绝都不想拒绝了，任由傅承勋为所欲为。 此刻，他强势的将她整个人都揽到怀里，温热气息，有力的心跳，向挽歌却有些晃神了。 “要不要洗澡？” 头顶传来男人餍足后的声音。 向挽歌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却是一点都不想动。 “我不想动，你去洗吧。” 她懒懒的说，被折腾了一番，此刻，连生气都没有多余的精力。 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突然说：“不洗澡不好睡，你睡着，我抱你去洗就好。” 傅承勋话刚落下，向挽歌就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出去。 傅承勋却没有理会她的挣扎，被子一掀，直接将她抱起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向挽歌被惊得。 眼看着傅承勋真的要帮她洗澡，就算再没有精神，她也来精神了。 “我自己来，傅承勋，你出去。” 傅承勋漆黑的双眸落在她没有穿衣服的身上，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真不知道你在害羞什么，比这更亲密的事情我么都做过了。” “……” 最后向挽歌还是挣扎不过傅承勋，整个过程羞红着一张脸，让傅承勋帮她洗澡。 兴许是太过刺激，去浴室之前，向挽歌困的一秒就要睡着了的样子，可是在去浴室被傅承勋这么来一遭再回到床上。 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男人依旧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身体无比亲密，心却…… 更多的都做了，一个强势的怀抱，向挽歌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跟傅承勋对抗了。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柔若无骨的手落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猝不及防的开口。 “傅承勋，你说，要是死去的秦思璇知道，我们现在是这样，你说她会不会气的从地底下爬起来。” 向挽歌清楚的感受到，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我看你精力挺好的，要不要继续刚才的事情。” 威胁的话自头顶响起，向挽歌知道，这是要动怒的趋势了。 想到傅承勋强大的体力，也不敢再多说了。 不过，不说很重的话，光是提提秦思璇总可以吧。 “傅承勋，你很喜欢我的身体吗？”她问，语气轻轻地。 男人没有说话，向挽歌低笑。 “看来是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傅先生是怎么做到，把爱跟性做到如此清明的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傅承勋不答反问，落在她腰间的力道，莫名的又加重了一些。 向挽歌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感慨：“就是好奇，傅承勋是怎么做到，在如此恨我的情况下，还能跟我缠绵不休的呢？” “好奇心害死人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向挽歌身体起来一些，撑着下巴，盯着傅承勋的脸色。 男人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深邃的眸中看不出情绪如何。 向挽歌盯了数秒，突然道：“傅承勋，有一刻，只是一刻，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年把我送到监狱里面？” 男人眸色暗了暗，似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到当年的事情。 “没有。” 凉薄的唇吐出两个字，向挽歌静了数秒，再次缩回到男人的怀里。 只是刚才还平静着的双眸，在这一刻，染上了浓浓的寒冰。 “也是，傅先生怎么会后悔呢。”她声音温淡。 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发生什么情绪的变化。 傅承勋薄唇紧抿，她是真的不在意他刚才的回答，还是说，她的心思已经深到，就躺在他的怀里，他也无法看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时间不早了，睡了。” 她不动声色的退出他的怀抱，翻了个身，偌大的床，瞬间就只占据了边上一点的位置。 傅承勋看着她这动作，讳莫如深的脸上有莫名的情绪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伸出手，从身后，将她环腰抱住。 “当年的事情，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那个动机。” 动机？ 在傅承勋双手覆上来的瞬间，向挽歌就僵住了身体。 听到这两个字，黑暗的夜色里，她勾起唇角，脸上有冷笑与自嘲。 动机？ 傅承勋，原来…… 当年我对你深沉的爱，竟成了后来，你指定我害死秦思璇的动机？ 还真是讽刺啊，傅承勋。 …… 翌日清晨。 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因为是周末，不需要上班，吃过午餐之后，向挽歌没事可做。 正打算回卧室接着睡觉，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唐璐给她打了个电话。 约她出去喝个下午茶。 向挽歌想了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也就没有拒绝，直接就答应了。 文姨忙完手上的事情出来，正好看到向挽歌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 “向小姐要出门吗？” 向挽歌点点头：“嗯，我一个朋友约我。” 文姨笑着问：“那向小姐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这个我晚一点联系你，如果不回来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好的。” 向挽歌颔首。 朝着门外走去。 唐璐说的地方两人之前也去过。 向挽歌到的时候，唐璐已经到了。 看到她从门口进来，立刻抬起手，对着她招了招手。 向挽歌走过去，在唐璐对面坐下。 “璐姐。” “来了。” 向挽歌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手上拿着的包放到身边。 唐璐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最近怎么样，我看你气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挺好的，璐姐呢。” “我啊，孤身一人，不就是那样，每天上上班而已。” 孤身一人四个字倒是提醒了向挽歌：“璐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没有想到会聊到感情的事情，唐璐愣了愣。 “我还没有想那么多。” 唐璐比向挽歌年长一岁，向挽歌27岁了，唐璐今年也是28了。 但是向挽歌好像从来没有听到唐璐说过关于她感情上的事情。 “我家庭不好，我现在能过成这个样子，也是多亏了你当年。其他的我还真不多想。” 向挽歌本是想说爱情跟家庭没有关系，遇到对的人了，就要勇敢一点。 但是转念想到她现在的情况，最后也只是一声轻叹。 她自己都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别人呢。 索性唐璐也不是在意这些的。 “说说你吧，你最近跟傅先生怎么样啊？”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凝滞。 但也只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她喝了一口桌上的水，目光落在窗外：“我跟他，能有什么。不过是他折磨我，我受折磨而已。” “这么久了，你们的关系就没有缓和一点？” “缓和？”向挽歌轻笑出声，声音有些悲凉。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秦思璇。秦思璇是谁，是傅承勋的心中所爱，这是能缓和的吗？” 唐璐叹了口气。 “说来，傅先生也真是，那个秦思璇真的就值得他这样吗？说句实在的，当年我没有觉得那个女人有多好，现在，依旧是这样。” 第319章 凌轻雪，动手了又如何 向挽歌垂下眸，她早已经习惯性，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把玩自己的右手。 “我们怎么觉得，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傅承勋怎么看，他爱秦思璇。 任由秦思璇看起来再如何普通，再如何不好，她都是爱的。 别说是唐璐了，就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承勋能这么喜欢秦思璇。 可是这么多年，再想不通，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傅承勋她都没有心思去想，更何况是秦思璇呢。 唐璐也是明白人，见她把目光落在窗外，也只是她这是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你弟弟出院了吗？” 提到向煜，向挽歌的表情变得有些柔和。 “嗯，前不久就出院了。”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一个人吗？” “傅承勋给他找了一个小区，一个佣人，他现在住在那边。” 听到说是傅承勋的安排，唐璐哦了一声，有些意外。 “他这么好？” 向挽歌笑：“你也知他不会这么好，是我用条件跟他交换的。” 听到她说是用条件，唐璐的表情有些担忧。 “什么条件啊？” 关于自己有心理疾病的事情，向挽歌没有跟唐璐说过，那么久没有提到过，现在自然也是不会再提。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跟我弟弟的事情比起来，倒是我赚了。” 她说的轻松，唐璐有些怀疑，她这轻松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挽歌，你有什么为难的，一定要跟我说，我能帮的尽量帮你，不能帮的，至少也可以安慰你，陪着你。” 向挽歌敛眉低语：“璐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走到现在，我早已习惯了，也没什么为难的，左右，最难过的时间都过来了不是吗？” 失去孩子，凄惨入狱，失去右手…… 唐璐看过来，她低着头，看不真切她脸上是什么神情。 盯了数秒，唐璐在心里无声的叹气。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傅承勋身边吗？” 说到以后，向挽歌脸上的表情顿了顿。 “离开是要离开的，但是不是现在。” 沉默良久，她这么回答。 无论在傅承勋的身边待多久，她一开始的打算都不会变。 离开傅承勋，离开江城。 但是离开，不是现在。 她没有还完傅承勋的钱，傅承勋不会放她走是一点。 还有就是…… 苏晚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如果她真的要回来江城找她。 她跟向煜走了，那苏晚怎么办，所以，她再如何都要等到苏晚后面的消息。 无论她是不是真的要来江城，是不是要来找她，她都要等着。 唐璐点了点头，对她这打算倒是没什么意外的。 “有打算了就好，至少这样，你有个努力的方向。” 有个努力的方向，唐璐无意，向挽歌听着。 却无端的听出了一丝悲凉在里面。 是啊，有个努力的方向。 至少，她现在有个努力的方向，无论是为向煜，还是为苏晚，至少，前方有了一点光亮不是吗？ 两人浅浅淡淡的聊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向挽歌正想给文姨打电话，难得跟唐璐在一起，就一起吃个饭好了。 但她刚拿出电话，还来不及说什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交谈声。 声音不算大，但却足以吸引向挽歌跟唐璐的注意。 最先把目光移过去的是唐璐。 不远处，站着四个人。 傅承勋，莫洵，厉泽尧，还有经常跟在厉泽尧身边的那个女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璐最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疑惑。 向挽歌本不想抬头，但是在唐璐这话刚落下，她就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她刚抬头，就看到傅承勋目光深邃，直直的朝着她这边看来。 向挽歌下意识的抿抿唇，心想，这世界小起来，还真是。 她就是跟唐璐出来一下，都还能遇到。 她这边这么想着，那边傅承勋不知道跟莫洵他们说了，一行人竟然朝着她跟唐璐的方向走了过来。 向挽歌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傅承勋他们过来了。” 唐璐压低声音提醒她。 向挽歌什么话都不说，就低着头。 片刻的时间，她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一片黑影下。 她静了数秒，抬起头，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男人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出门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起床的时候你不在，不过就是出来跟唐璐说说话，也就没有跟你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在旁人看来，他们似乎是一对很亲昵的情侣。 傅承勋沉默了一下。 “吃饭了吗？” “还没有。” “走吧。” 傅承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向挽歌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我们正好要去吃饭，你跟唐璐一起吧。” 傅承勋说着，直接绕过她，将她放在一边的包包拿了起来。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跟在傅承勋身边的那几个人。 她很排斥跟他们在一起，更何况。 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苏晚跟厉泽尧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就算不知道，但应该也是不简单的关系。 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都不能平和的在厉泽尧还带着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我们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在她沉默着的时候，唐璐先一步开口。 向挽歌有些感动。 唐璐能够及时的察觉到她不想去。 “我们就不去了，就我跟唐璐，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了，你们去吧。” 向挽歌淡淡的说。 傅承勋深不见底的双眸，始终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向挽歌倒也不回避，直直的迎了上去。 两人对视了数秒，傅承勋终于收回视线，但是握着她手的手，却丝毫都没有要松开的趋势。 “我说一起吃饭就是一起吃饭。” 向挽歌：“……” 傅承勋态度强硬不容拒绝，向挽歌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唐璐，跟他们一起去了餐厅。 都是有身份的人，吃饭的地方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地方呢。 被傅承勋牵着走进一家豪华餐厅的时候，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直都保持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这家餐厅，正好也是当年，她撞见傅承勋跟秦思璇在一起，第一次的时候。 看着稍稍走在她前面一些的傅承勋，向挽歌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放慢一些步子，走到唐璐身边。 傅承勋心思缜密，几乎在她手抽回的瞬间，就转过头来看着她。 向挽歌表面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我跟唐璐说说话。” 傅承勋的视线落在唐璐身上，凝了凝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再次转过头去。 “怎么了这是？” 耳边响起唐璐的声音，向挽歌笑了笑，没有解释。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他营造出来的这种亲密感。” “不喜欢？也是。不过刚才就想问你了，这次见到，我怎么感觉傅先生对你的态度，好像是好了很多。” 向挽歌微嘲：“好吗？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我心里的恨，却会更加的浓重呢。” 唐璐侧眸看她，有些犹豫。 “璐姐，你我之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好了。” 她都这么说了，唐璐也不再纠结。 “我看傅先生对你，隐隐的好像有改变的趋势。” “嗯。” 她淡淡的一个字。 没有发表任何其他的看法。 唐璐顿了顿，直接了当的问：“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的什么想法吗？” 向挽歌低笑：“璐姐想要说什么，是想问我心中有没有一些其他的改变吗？” 唐璐点点头，她想要问的就是这个。 “璐姐，刚才你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跟你走在一起，我没有说，可是现在，你说这些话，我突然又想要说了，你知道走进这家餐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吗？” 唐璐不说话，向挽歌脸上笑意一点一点的收起，吐出三个字。 “秦思璇？” 唐璐想不通：“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傅承勋跟秦思璇在一起的地方。” “那一天，我跟医院的同事聚餐，刚走进餐厅，就看到秦思璇挽着傅承勋，两人亲密无间，一人宠溺，一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呢，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轨，一个抱着别人丈夫的小三，脸上却满是炫耀的意味。”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 唐璐却似乎能明白了。 傅承勋跟向挽歌，隔着的东西太多了，仅仅是一个餐厅，都能让向挽歌想到这么多，一个秦思璇就这样。 那么其他的呢，向家破产，入狱，失去右手。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早已经预兆了，向挽歌跟傅承勋，是真的不可能了吧。 …… 一行人来到包厢，向挽歌被傅承勋强行拉着，坐到他的身边。 唐璐也知道傅承勋是个什么样的人，倒也没有跟向挽歌坐在一起，而是坐到了莫洵的身边。 至于厉泽尧跟那个向挽歌还不知道名字是什么的女人，女的坐在向挽歌的身边，厉泽尧则是坐在了女人的身边。 这样的坐法完全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正当她独自郁闷着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你就是向挽歌对吧。” 向挽歌垂着的头抬起了一些。 扫了一眼女人，又再次低下。 “我是。” “我叫凌轻雪，厉泽尧的女朋友。” 女朋友？ 几乎在凌轻雪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向挽歌表情就变了。 凌轻雪是厉泽尧的女朋友，那么苏晚呢，苏晚跟厉泽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听泽尧无意提起过，你是傅先生的前妻？” 向挽歌不知道凌轻雪突然坐到她的身边，还跟她说这些话有着什么样的用意。 她有些不大耐烦：“对，我是他前妻怎么了？” “最近我看向小姐跟傅先生走的很近的，向小姐是打算跟傅先生复婚吗？” 向挽歌忽的抬头，看着凌轻雪，语气也冷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凌轻雪一副随口一说的样子：“没什么，就是好奇，顶着那么多过不去的过往，向小姐是怎么做到还跟傅先生这样纠缠下去的，还是说，跟苏晚有关的人，都跟苏晚一样，从骨子里就是下贱的女人。” “啪。” 凌轻雪话刚落下，向挽歌就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 一切的变故来的太快，别说是坐在一边的傅承勋厉泽尧等人了，就是凌轻雪自己，都没有想到，向挽歌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一巴掌。 在坐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厉泽尧更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傅承勋哭的可怜兮兮的凌轻雪。 “泽尧，我疼。” 凌轻雪的话不大，却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向挽歌的身上。 从凌轻雪说出那句话到现在，向挽歌都紧绷着一张脸，神情淡漠。 腰间传来温热的感觉，向挽歌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承勋。 她没有躲开，也没有说话。 目光死死的盯着凌轻雪。 “你可以说我，但是不可以说她。再下作的话来说我，我都不说什么，但是，唯独不可以带上我身边的人。” 她语气凌厉，跟弱小的凌轻雪比起来，就像是个蛮不讲理，故意欺负一般。 凌轻雪不说话，靠在厉泽尧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厉泽尧呢。 阴鹜的双眸落在向挽歌身上，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向挽歌现在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向挽歌，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面前打人的？” 向挽歌红唇轻启，即使是面对厉泽尧，她也没有一点柔弱的样子。 “厉泽尧，人我是打了，我没有必要辩解什么，但是这一巴掌，是她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是她应该受的。” “向挽歌……” 眼看着厉泽尧已经迈步走到她面前，准备对她动手的时候。 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突然走到她前面，挡住了厉泽尧。 厉泽尧没有想到，傅承勋会袒护向挽歌。 他凌厉的双眸落在傅承勋身上。 “她这么嚣张肆无忌惮，你还要袒护她？” 第320章 他的袒护，怎么显得有些讽刺 傅承勋伸出手，握住向挽歌的手。 “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这是傅承勋的回答。 向挽歌被他握住的手僵住。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 若是在四年前，秦思璇出事的时候他这么说一句，她应该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吧。 可是现在…… 见在场的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向挽歌只是淡淡勾唇，什么都没有说。 那端，厉泽尧目光炯炯：“你不要忘了她是向挽歌。四年前，她害死了你的女人，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的人动手，傅承勋，你觉得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提到秦思璇，向挽歌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提秦思璇，厉泽尧还真是心思缜密。 秦思璇是她跟傅承勋之间的一个禁忌，也是一个导火索。 提到秦思璇，傅承勋怎么可能还会接着袒护她。 在向挽歌已经做好被傅承勋推出去，让厉泽尧处置的时候，男人骤然加紧了覆在她手上的力道。 低沉且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我说了，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你与其在这里追究她，还不如问问你身边的对着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动手的。” 傅承勋偏袒的态度很明确。 厉泽尧冷着一张脸。 僵持了数秒，他将视线落在凌轻雪身上。 “轻雪，刚才发生了什么?” 向挽歌也把目光移到凌轻雪身上。 她在想，凌轻雪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凌轻雪还保持着抽泣的可怜样子。 厉泽尧问出这话之后，她什么都没有说，整张脸都埋到厉泽尧的怀里。 向挽歌冷哼一声。 她还以为多厉害呢。 左右不过就是跟当年的秦思璇一个套路。 装委屈，装可怜。 引起男人的同情保护欲。 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苏晚跟厉泽尧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不然，她们这朋友，还真是做的合适，就连爱情里遇到的对手都是一个类型的女人。 凌轻雪的手段，是向挽歌最看不上的，可偏偏，厉泽尧跟傅承勋是一类人，对凌轻雪的这一招，倒是挺相信大大。 他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都是猝了毒一般的冷意。 “向挽歌，今天是傅承勋护了你，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话，厉泽尧就揽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凌轻雪离开了。 一顿饭，因为他们的离开，整个局面都变得有些尴尬。 至少向挽歌是这么觉得的。 她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男人下颌轮廓分明，神情淡漠，情绪深沉难测。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不咸不淡的出声。 “我就说我不来，看，打了人，还把你的朋友气走了。” 怎么说厉泽尧跟傅承勋都是来往甚密的好友，现在，傅承勋应该是很生气的吧。 向挽歌如是想着，身边的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拉着她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再开口，声音沉沉：“吃饭。” 这样的结局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她本以为，她闹成这样，傅承勋应该会直接把她扔出去的。 莫洵跟唐璐也有些意外傅承勋的反应，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一顿饭，就在这样莫名尴尬的情况下结束了。 四人一起走出餐厅，向挽歌看向唐璐：“璐姐，你要回去吗？” “嗯。” “我送你。” 她这话刚出来，唐璐就不停的摆手。 “不不不，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跟傅先生一起吧。” 傅承勋全程都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唐璐就算再有话要对向挽歌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向挽歌怎么会不知道唐璐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是不想跟傅承勋一起。 她宁愿跟唐璐在一起消耗时间，她也不想跟傅承勋一起回去。 “我送你，你一个人也不方便。” 她的固执让在场的气氛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唐璐。 “好了，这样吧，我送唐小姐回去，挽歌，你跟老傅一起吧。我保证，一定把唐小姐安全的送到家里。” 莫洵都说话了，向挽歌再想要拒绝，就显得自己有些故意找事情了。 她目光落在莫洵身上，语气轻缓，带着一丝安抚。 “那就麻烦你的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我们先走了。” 目视着莫洵跟唐璐一起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向挽歌才收回视线。 没有理会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向挽歌径直朝着左边走去。 还没有走出几步，她垂在身侧的手骤然被人握紧。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不耐烦。 “向挽歌，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无声的重复着这个字，向挽歌不回头，保持着沉默。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来到她前面，深不见底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刚才在餐厅还没有闹够？” 向挽歌抬起头，清淡的视线落在傅承勋俊逸的脸上。 停留数秒，她勾唇，压低声音问：“傅承勋，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打凌轻雪？” “都过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向挽歌扬起一抹笑，在外人看来，似乎格外平和好说话。 “为什么没有必要，她是厉泽尧的女朋友，厉泽尧是你的好朋友，而我打了她。” 她这一串话，像是绕口令一般，傅承勋拧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到底想要说什么？ 向挽歌点点头，脸上的笑也随着红唇张开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到底想要说什么，好，那我告诉你，傅承勋，我打凌轻雪，是因为她说话不知轻重，口无遮拦，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我都后悔我刚才怎么不再打重一点。” 傅承勋冷眼看她，似乎对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意外。 “她都说了什么，至于让你打都打了，还说这么严重的话？” 向挽歌莞尔一笑，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不是在心里觉得后悔，不该帮我拦下发怒的厉泽尧？”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重，像是故意为之。 傅承勋面色冷凝，盯着她的双眸，也比刚才冷了很多。 “我的确不该，你这般盛气凌人，跟当年的你没有什么两样。” “对，我就是跟当年的我没有什么区别，傅承勋，觉得我这是闹是吗？那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了你这副伪善的样子，我宁愿你跟当年一样心狠手辣，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讨厌，极度讨厌。”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就一把甩开傅承勋的手，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没有一丝要跟傅承勋一起回去的意思。 她本以为，她都说了那么中的话了，傅承勋哪里还会管她走到哪里去，毕竟，上次跟顾暖阳他们吃饭的时候，她走了，傅承勋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任由她走了。 但她没有想到，正当她走的格外放心的时候，她身体突然离地，整个人都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向挽歌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直接动手就掐傅承勋。 “傅承勋，你干嘛，放我下来。” 男人不为所动，抱着她朝着停在一边的宾利车走去。 引得路人一阵侧目。 向挽歌使劲的挣扎着，掐傅承勋手臂的力道也加重了。 但是傅承勋还是不放开她。 一直到被丢在宾利车的副驾驶上，向挽歌才恢复自由。 她刚想打开车门下车，傅承勋已经走到到驾驶位，直接把车门锁了。 向挽歌毫无办法。 她怒瞪着傅承勋，眼里是明显的怒气。 “傅承勋，每次都这样，你是暴力狂吗？” 傅承勋不启动车子，也不系安全带。 凑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下巴：“每次都这样，我倒想问，到底是谁每次都这样？” 向挽歌别过头，不看他。 傅承勋一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 再看到她这副样子，直接二话不说，凑着那张红唇，就吻了上去。 向挽歌瞳孔瞪大，没有想到傅承勋会突然吻她、 “唔……傅承勋……你放开……我。”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向挽歌说得格外艰难。 可是她说完，傅承勋却一点要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吻结束。 向挽歌整个人都被傅承勋压在副驾驶上。 身上的衣服也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 向挽歌气到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在她上方的傅承勋，半天也只说出两个字。 “禽兽。” 傅承勋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我不介意让你切身体会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禽兽。” 明明是很温情的动作，配上这句话，却让向挽歌身体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傅承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她敢确定，万一她再说什么，傅承勋绝对有可能晴天大白日，在车上对她做那样的事情的。 而傅承勋，看到一直折腾不修的女人终于安静下来，方才直起身。 得到自由，向挽歌立即起身，一边警惕的缩成一团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整理自己被傅承勋弄乱的衣服。 整个过程，傅承勋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一直到她整理完，放下手，他才开口。 “还想接着闹？” 向挽歌紧紧地咬住下唇。 闹？ 她这是闹吗？ 明明是很正经的行为，到傅承勋那里，怎么就成了闹了？ “不想接着闹，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聊？ 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害惨她的罪魁祸首。 傅承勋了凝眸看着坐在副驾驶，对着他一脸防备的向挽歌，只觉得胸腔怒火一阵一阵的，除此之外，还有突突疼的不行的脑袋。 “向挽歌，我想我不只一次的说过，我喜欢听话乖巧的，不喜欢折腾的，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般肆无忌惮？”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向挽歌一下子就怒了。 她掀唇冷笑，语气冰冷：“傅先生这话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了，我想我无论是乖巧还是折腾，傅承勋都不会喜欢我吧，说这样的话，傅先生不觉得十分的搞笑吗？ “向挽歌，你是理解有问题还是怎么的，我们要讨论的重点是这个吗？” 男人声音骤然提高，吓得向挽歌身体又缩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傅承勋的情绪，好像突然就变得有些激动了。 “我问你，刚才在餐厅里面，凌轻雪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又是凌轻雪的事情，向挽歌只觉得疲惫。 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口无遮拦了。 ＂我说傅承勋，你要是真的那么在意凌轻雪，你大可之前，跟厉泽尧一起为她找我报复啊，之前在所有人面前袒护我，现在又这副样子，你不觉得讽刺吗？＂ “向挽歌，我这是在意吗？为什么我就是问问，你都要这么大反应，还是说，你真的就是为没有任何理由，就对别人动手？” 向挽歌冷哼一声：“随便你怎么想，你要觉得是我无理也好，觉得是我没事找事也好，都随便你。” “向挽歌……” 傅承勋压低声音，车里气压瞬间跌到谷底。 向挽歌感受到了傅承勋的怒气，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想再说什么。 信她的人不需要她解释，不信的人她说一万句，还是不相信她的。 而傅承勋，恰好就是那个不相信她的人。 当年秦思璇的事情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她一直不配合，傅承勋没有办法。 最后，还是放弃跟她继沟通，启动车子，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向挽歌跟傅承勋都没有说话。 但是两人却前后接了一个电话。 向挽歌接到的电话是唐璐打来的。 无非就是告诉她，莫洵已经把她平安送到家里了，让她不要担心这一类的话。 向挽歌被傅承勋刺激够了，这个时候，也提不起跟她多说什么的心思。 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挂断电话后没有一会，傅承勋也接了一个电话。 虽然听不到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但是根据傅承勋说的话，向挽歌大致也猜出了打电话来的是厉泽尧。 “抱歉，今天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 “跟凌小姐说，下次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第321章 难以捉摸，每日折腾 “……” “嗯，我知道。” “……” “我有分寸。” “……” “行，就这样，挂电话了。” 向挽歌在一边听着。 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若是看得真切了，可以注意到，她脸上有一抹嘲讽。 抱歉？ 骄傲如傅承勋也会说抱歉是吗？ 无疑这声抱歉是傅承勋替她说的。 可是，凌轻雪真的值得这一声抱歉吗？ 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向挽歌似乎明白了。 傅承勋还是那个傅承勋。 喜欢先入为主，喜欢妄下定论的傅承勋。 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打的凌轻雪，他还是道歉了，还是觉得她应该是错的那一方。 可是傅承勋，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代替我说抱歉。 因为，我从来不后悔打了凌轻雪，她说那样的话，她活该被打。 …… “向挽歌，给我念一下这个文件的内容。” “向挽歌，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向挽歌无奈的站在傅承勋对面，听着傅承勋一个又一个无聊的要求。 这样的情况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具体应该是从前些天跟厉泽尧他们一起吃饭的那一天开始。 从那天之后，傅承勋每天来上班，都要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无数次。 但都没有什么大事，几乎都是像现在这样。 要么让她给他念文件，要么给他揉揉肩膀，要么就是给他倒水。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跟傅承勋讲理。 可是到了现在，她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因为无论她说多少次，说什么，傅承勋都根本听不进去。 无语的拿起文件，轻挑眉眼，看着傅承勋。 “那我是先给傅总念文件呢，还是先去给傅总倒水呢？” 男人头也不抬。 听到她这话，沉默了一下，轻飘飘的说。 “那就先念文件。” 向挽歌：“……” 她翻开文件，慢悠悠的念着上面的字。 心里想的却是渴死你算了。 两人一个若无其事的坐着，一个赶怒却不敢反抗的念着手里的文件。 “扣扣扣。”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向挽歌却如释重负。 这么些天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总裁办公室外的敲门声了。 有人敲门，说明傅承勋有事情要处理。 他有事情要处理，也就不会在为难折腾她了。 “有人找你。” 她愉快的把他的文件丢回到他的面前，转身，就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 但是她刚转身，男人却出其不意的出声。 “站住。” 她无奈。 不回头也不转身，语气十分的不爽。 “傅总，有人找你谈正事，你让我站住，难不成要我参与你们的探讨。” 向挽歌的本意，傅承勋不喜她，自然是不会让她知道傅氏集团的任何大事。 她这么说，他肯定会赶她出去。 却不料，男人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就在这里，站着。” 向挽歌惊讶之余，还未来得及说话。 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进。” 向挽歌没有办法。 只好又重新走了回去。 门口传来声响，向挽歌竭力的把头垂低一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口，江云笙抱着文件走进来。 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她。 眼里浮现出几抹意外的神色。 但也只是片刻，江云笙就收回了视线。 “总裁，这是你要的财务报表。” 傅承勋接过，文件拿在手里，粗略的看了几眼，就将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你做的？” 分辨不出情绪的一句话，让向挽歌抬起头来，也让一向反应很快的江云笙愣住了。 但江云笙毕竟是江云笙，能坐到财务部总监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有什么问题吗？” 她放低姿态问。 傅承勋这时候才抬头。 睿智的双眸落在江云笙身上，显得格外的深藏不露。 “你刚才递给我的这份文件，你觉得没有问题吗？” 江云笙整个人都顿住。 这还是傅承勋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质疑她的工作能力。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的确是我做的，但是傅总，这份文件跟我以前给你的没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傅总是怎么在几秒之内，就否定了这份文件？” 傅承勋单手放在办公桌上敲打着，发出规律的响声。 但这响声，却让人没来由的精神紧绷？ “江总监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在质疑我这个总裁？” 一旁的向挽歌目睹着整个过程，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傅承勋压着的怒气。 这怒气，很显然，是对江云笙。 江云笙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 “对不起，傅总，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份文件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谁给你的胆子问这么多？” 眼看着傅承勋就要发火。 向挽歌再也忍不住了。 她几步走到江云笙身边，看着傅承勋，压低声音开口。 “傅总，有些时候，有些身份，不是这样使用的吧。” 她这话出来，江云笙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而傅承勋，则是在她为江云笙说话的瞬间，危险的双眸就眯起，明显对她也有了不悦。 向挽歌却像是看不到一般。 她盯着傅承勋，语气平淡，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傅承勋，江总监在傅氏集团这几年，能力有多少你会不知道吗？拿着一份文件，就想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人麻烦，傅总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吗？” 江云笙拉她的手，想要止住她的话，让她不要再接着往下说。 向挽歌却一把拉住江云笙，目光依旧直直的落在傅承勋身上。 “就因为江总监收留过我一次，你就这样记恨，傅承勋，你还真是要把跟我有接触的人都收拾个赶紧吗？” 向挽歌一连串的话，说的格外的重。 就连站在她身边的江云笙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傅承勋终于站起身。 走到她们的面前，确切的说，应该是走到向挽歌的身边。 “你在生气？” 向挽歌偏着头不看傅承勋。 “生气？我敢生气吗？我只是在想，傅总这样做，怕是会让自己的员工寒了心吧。” 她话里句句都是对江云笙的袒护。 傅承勋突然冷哼一声。 “江云笙出去。” 江云笙不走，向挽歌这样，她有些不放心。 虽然说，到目前。 傅承勋为什么突然找她麻烦她明白了…… 向挽歌不想江云笙继续待在这里，也对着江云笙使了个眼色。 意思就是让她走，她能应付。 江云笙看了看想玩那个，又看傅承勋。 最后还是迈开步子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一直到办公室里面只剩下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向挽歌才收回视线。 正当她想要跟傅承勋好好地讲一下理的时候，男人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抬起她的脸，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吻。 “傅……” 转变太大，向挽歌反应了一会，才伸出手去推傅承勋。 可是男人强壮的身躯根本不为所动，还一点一点的加深了那个吻。 向挽歌挣扎无果，最后只能任由傅承勋掠夺。 一吻结束，她身体都软了下来。 傅承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办公室的沙发上。 “说，你刚才是不是在生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这一刻，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诱惑。 向挽歌紧紧地咬住唇。 想要离他远一些。 但是男人紧紧抱着她，不容许她往后退一点。 向挽歌没有办法。 “傅承勋，我说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 不然，怎么前后的转变这么大不说，还一直在这样的一个问题上纠结。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发怒。 “刚才，你因为我对江云笙的态度生气，你很在意你身边的这些人？包括我？” 向挽歌不知道是她的哪个行为让傅承勋产生这样的错觉。 “傅先生还真是善于先入为主。” “我就问你有没有？” 向挽歌不说话。 她觉得，她跟他简直是没有办法沟通。 可是傅承勋却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默认。 他放开她，给了她自由。 在重新回到办公桌的位置上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江云笙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上，她再做出什么让我不悦的事情，那你告诉她，这个财务部总监她可以不做了。” 向挽歌没有想到，傅承勋怒火来快，消失得也快，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之前，她还只是猜测，傅承勋突然对江云笙发难，跟她有关。 傅承勋的那句话，证实了还真的是跟她有关。 有的时候，向挽歌觉得自己还真是想不明白，傅承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难道就那么看不惯自己跟其他的人有什么来往吗？ 江云笙不过是对她有了一次好，他就要因为这个，为难江云笙？ 果然，这个男人的心思，从来都是阴晴不定。 …… 江云笙的插曲并没有解救向挽歌离开傅承勋的办公室。 之后，傅承勋又让向挽歌给他念文件。 向挽歌气到极致的时候，甚至在想，没有了一只手的是她，怎么他这，倒像是他没有手了一般。 煎熬来煎熬去，总算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向挽歌刚想说，终于解放了。 傅承勋却突然说。 顾暖阳让他们一起回傅家老宅吃饭。 这还不算什么，最最重要的是，最后傅承勋补充了一句：“正好让顾悬看一下她的情况。” 让她配合顾悬治疗这件事情，这段时间，傅承勋都没有提到过。 向挽歌本来还觉得，可能傅承勋每天日理万机，应该忘记这个时间了。 却不料，她刚放下心没有多久，傅承勋这就提起了。 站在傅家老宅门口，向挽歌什么话都不说。 想到等会要见顾悬，就觉得头疼。 这时，停好车的傅承勋走过来，径直牵过她的手。 向挽歌就算再如何抵触，也抵不过傅承勋。 两人一起走进去的时候，顾暖阳跟顾悬正在客厅坐着说话。 看到他们进来，顾暖阳立即起身迎了上来。 “小歌来啦。” 向挽歌视线落在坐在那端，浅浅含笑的顾悬，心绪有些复杂，回答顾暖阳的话，也显得有那么一丝的漫不经心。 “嗯，来了。” 顾暖阳看出了她的异样，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状态很差的样子？” 听到顾暖阳误会了，向挽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伯母，我没有生病，只是上班有些累，所以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太好。” 身体没事，顾暖阳松了一口气。 “因为工作吗？我之前让承勋给你调了工作，怎么还是累，是承勋又给了你很多工作吗？” 向挽歌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傅承勋就先她一步开口。 “妈，上班是上班，不是闲着拿工资，傅氏集团也从来不养闲人。”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歌这么辛苦，你还说这些话。” 傅承勋冷哼一声：“小助理的工作，有什么辛苦的。” 眼看着顾暖阳就要因为她跟傅承勋争执起来，向挽歌忙出声。 “伯母，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走吧，我们过去坐着说吧。” 向挽歌的安抚，才让顾暖阳没有继续跟傅承勋耗在那里。 三人一起朝着沙发处走去。 向挽歌跟顾暖阳坐在一起，傅承勋则是坐到了顾悬的身边。 说到中途，顾暖阳突然起身去了厨房，还把傅承勋一起叫去了。 向挽歌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明白。 顾暖阳对她是真的好，这样把傅承勋叫过去，必定是有话要说才这样。 只是他们这一起身，整个客厅，也就只剩下她跟顾悬了。 顾悬还是一贯的样子，见她僵硬的坐着，他突然开口。 “表嫂很排斥跟我坐在一起吗？” 顾悬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表嫂，向挽歌纠正过好几次，他都跟没有听到一般。 “你的职业，让我没有办法轻松。” 她倒也不否认，大方的承认。 顾悬轻轻地笑。 “是吗？我可以理解为这是职业偏见吗？” 第322章 什么叫做，我觉得理所应当 向挽歌轻扯唇角：“你还真是幽默。” “可是我就算再幽默，表嫂看到我的时候，似乎还是很紧张，很排斥，表嫂是很讨厌我吗？。” 向挽歌握紧的手又松了松。 “你想多了，我没有。” 顾悬轻笑，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而是问了一个向挽歌觉得有些莫名的问题。 “几年过去了，表嫂跟我姑姑，似乎关系一直都停留在四年前啊。” 提到顾暖阳，向挽歌垂着的头更低了一些。 “她对我很好。”沉默良久，她这么回。 顾悬看着她，语气轻松。 “这倒是想得通，毕竟表嫂的母亲，跟姑姑是很好的朋友。” 向挽歌点点头。 “那在表嫂的心里，又是怎么看待姑姑的好呢，是觉得理所应当，还是其他的？” 理所应当？ 向挽歌抬起头，略显清冷的目光落在顾悬的身上。 “什么叫做，我觉得是理所应当？” “我随口一问，表嫂反应这么大？” 顾悬从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这样的交谈根本不足以牵动她的思绪。 向挽歌双眸一闪，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在试探我？” 顾悬摆手。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表嫂，我只是看看表嫂的情况，毕竟，刚才表哥也说了。” 向挽歌咬着唇，一言不发。 是了，顾悬是很著名的心理医生。 什么是心理治疗，就是让人放低防备，在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不动声色的治疗。 沉思数秒，向挽歌抬起头。 “顾悬，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聊聊，我不对你有什么戒备，你也不要总是想着试探我？” 顾悬还是清风明月，不受任何影响的样子。 “不知道表嫂要跟我说什么？” 向挽歌只觉得脑袋疼。 怎么但凡跟傅承勋牵扯上的人都是那么的难以应付。 顾悬看似温淡的样子，可就是这一声从开始到现在，说什么都不愿意改口的表嫂就叫的她脑仁疼。 相对无言许久，还是向挽歌先一步开口。 “顾悬，我知道傅承勋让你回来是做什么，也知道我答应了傅承勋，就应该配合你的治疗。但是顾悬，我还是想说，你觉得现在的我，有需要治疗的必要吗？” 顾悬双手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表嫂这是什么意思？” 向挽歌深呼一口气。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心理疾病，这到底是什么，顾悬你很明白，你觉得，我的情况要是那么处理，我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治好？” 顾悬并没有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别人不可以，不代表我不可以。” “顾悬，我治过，在监狱里面，我早就治过了。”向挽歌不死心，接着说。 顾悬抬眸看着她，眼里都是笃定。 “监狱里面的条件怎么能跟现在相比，只要你配合，我一定能治好你的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表面再正常不过，实际上却早已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这个词被顾悬说出来，向挽歌全身骤然僵住。 她不看顾悬，像是故意掩饰一般的移开视线。 “既然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还要为我治疗。” “因为我可以，只要你配合，我绝对可以让你康复。” 配合？ 向挽歌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重复着，重复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顾悬，你知道你口中的配合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顾悬看着她不语，直到这一刻，向挽歌才感觉到顾悬的思绪。 严肃，紧张。 停了片刻，向挽歌轻启薄唇。 “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在监狱里面待了四年，只不过是四年而已是吧，有些人，十年，五十年，一生的大有人在是吧。可是，你们知道在监狱的那四年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吗？顾悬，你可知道，傅承勋想要让你帮我治疗，可是这样的行为，在我这里，无疑就是最为讽刺的，将我一步步推到如此境地的是他，现在来让你治疗，是要让我再一次将曾经的那些伤口撕裂在人前，再体会一次当初的那些痛苦。” 她声线偏冷，整一段话说的不待一刻的停顿。 若不是那紧紧陷入手心的指甲，顾悬都要相信，她真的如表面这样的平淡了。 也是这一刻，顾悬才开始反思。 失去右手，一身的毛病，这样的向挽歌，在监狱里面，到底有着些什么。 “你的右手，真的是我哥做的吗？” 顾悬表情很凝重，向挽歌低下头，去看她的右手。 “当年，我刚入监狱，一群人找上我，说是傅先生说了，我哪一只手对秦思璇下的手，就废了我哪一只手。时至今日，断手之痛，我都还清晰的记在心里，顾悬，你告诉我，不是他还有谁？” …… 一直到吃完晚饭，向挽歌跟顾暖阳坐在沙发上说话的时候，顾悬的脑海里，还是重复着向挽歌说的这句话。 ——不是傅承勋，还有谁？ “顾悬。” 顾悬想的入神的时候，傅承勋凉凉的声音传来。 他抬起头，就看到傅承勋站在自己对面，对着他比了一个去楼上的动作，就率先一步朝着上面走去。 顾悬起身，跟在身后。 上去也好，有一些事情，或许也该背着向挽歌好好的跟傅承勋好好的聊聊。 …… 楼上书房。 傅承勋脸色阴霾，看着顾悬的目光，像是猝了毒一般。 “顾悬，你说什么？” 顾悬看着处于盛怒状况的傅承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向挽歌的病，我治不了。” “顾悬。”男人瞬间揪住他的衣领，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呼吸有些困难，但顾悬没有生气。 对傅承勋的这些行为，他是能够理解的。 “你先放开我，我好好地跟你说话。” 傅承勋还是紧紧的攥住他。 顾悬无奈，只得抬起手，将傅承勋的手，一点一点从自己衣服上拿开。 “你肯定很想知道，在姑姑把你叫进去之后，我跟她都说了什么吧。” 傅承勋薄唇紧抿，周身温度持续低气压。 顾悬也不指望这个时候的他能回答他的问题。 “我大致的试探了一下，但是她的戒备心很强，我尝试着从另外一个方向，我们聊了一下她在监狱里面的事情。” “监狱？” 顾悬点头：“对，然后我问她，关于右手的事情。” 提到向挽歌的右手，傅承勋心思沉了沉。 之前，有一次，向挽歌曾说过，她的右手是他让人做的。 这个事情，他一直都记得。 那段时间，他也调查过，但是监狱内部的人前前后后换了好多人，线索没有，他也就只好暂时把那件事情暂时的放下。 “她是不是跟你说，是我做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除了你，还能有谁？＂ 顾悬这话刚出，书房里面就响起了男人暴怒的声音。 “胡言乱语。” 顾悬没有说话。 等着傅承勋平静下来。 可是他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是触及到了傅承勋最为在意的地方。 “我特么的，跟她说过无数次，她的右手跟我没有关系，她是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听到耳朵里面是不是？” 顾悬默了默，提醒：“表哥，注意，注意，你刚才说脏话了。” 傅承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我现在就再去跟她说一遍，她的右手，跟我没有关系，她向挽歌凭什么，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强加到我的身上。” 话落，傅承勋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说这么多次，她却没有一次听进去，这其中的缘由，你有没有想过？”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承勋不是没有脑子的人，顾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再不明白，他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 顾悬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淡淡的：“对，正如你想的那样，她跟我说，当年她刚到监狱，就有人找上她废了她一只手，还说这是你安排的。”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顾悬点了点头。 这次傅承勋直接把手上的手机都扔了出去。 “到底是谁做的？” 顾悬默不作声。 他说的这些，对现在的傅承勋来说，难以接受是小事，被向挽歌这样误会，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 傅承勋，江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向挽歌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她，他又有什么必要去否认。 但是不是，却被向挽歌恨着。 骄傲如傅承勋，又怎么能接受。 更何况，现在的傅承勋对向挽歌…… 早已不是四年前那般了。 “这就是你说的，向挽歌的病你治不了的原因？” 缄默许久，傅承勋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冷得宛若寒冰。 顾悬嗯了一声。 谈到向挽歌的病，脸上的表情比起刚才，也严肃了许多。 “监狱那几年，对她的身体伤害很严重，心理上更甚，我今天晚上尝试着去让她打开心里。但是她的警惕性很大，即使我采取了最为轻松的治疗方式，她还是很警惕。”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顾悬，我千里叫你回来，你就给我这样的一个答案？” “有办法。” “什么办法？” “彻查当年她在监狱的事情，只有知道了当年在监狱的事情，知道根源，我才能接着治疗她的情况。” 傅承勋不说话，脸色铁青。 “查？我何尝没有查过，可是她在监狱时候的那些人，出事的出事，离职的离职，根本查无可查。” “这更要查了。” “你什么意思？”傅承勋双眸微眯。 四目相对，顾悬沉默了一下。 说出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为什么偌大个监狱，连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都没有？为什么但凡涉及到的人，都不能给你提供信息了？” 傅承勋走到书桌后坐下，双手环抱。 半响，声音缓缓响起。 “我明白了。” 明白了！ 向挽歌四年监狱，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向挽歌的右手，不是他指使的，却借着他的名义，对向挽歌动手。 还有那些相关的人。 傅承勋双手握成拳头。 “查，必须要查，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与我，与向挽歌有着多大的恩怨情仇。” …… 楼下客厅。 向挽歌跟顾暖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傅承勋。 她话少，多数时候都是顾暖阳在说。 “小歌，我听说，你弟弟出院了？” “嗯，出院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没有跟你，承勋一起住那边的别墅吗？” 顾暖阳这话过于的让向挽歌觉得猝不及防。 她低头沉默了一下，心里却有一抹嘲笑。 让向煜跟她，傅承勋住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她就是被逼无奈，无法逃离了，她怎么能再让她的弟弟去承受傅承勋的那些侮辱，折磨呢。 “没有，我弟弟他不喜欢跟我们一起，他住在外面。” 她声音温淡，没有什么异样，顾暖阳也没有多想。 “他一个人住在外面，你放心吗？他又刚出院。” “我们找了个佣人照顾他，那个人也挺靠谱的，各方面还是挺好的。” 顾暖阳了然的喔了一声。 “这样啊，那就好，这么说来，也就放心了。” 向挽歌轻轻的嗯了一声。 “挽歌。” 向挽歌抬起头。 “伯母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顾暖阳神情有些犹豫。 向挽歌想她大概应该是猜到了。 果不其然。 顾暖阳沉默了一下，就开口。 “小歌，我们能聊聊你跟承勋的事情吗？” 向挽歌心里暗笑。 她还真是了解顾暖阳啊，刚看到她犹豫，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淡淡一句，表达了自己不想聊的想法。 顾暖阳有些伤心。 “小歌，我知道你恨着承勋，不能原谅他，但是近来，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的，伯母只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你们还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婚姻也好，家庭也好，能不能还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伯母，你觉得有吗？到如今。” 第323章 临城沐家，他什么都不怕 顾暖阳神情复杂。 向挽歌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伯母，你看，你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来问我呢你说是吧。” “小歌……” “伯母。”顾暖阳的话没有说完，向挽歌就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没有办法回去的，不论我是想还是不想，我终究不是四年前的我了。” 以前的向挽歌，早就死在了四年前的监狱里面了。 顾暖阳看着她，眼睛都变得有些红了。 “小歌，我就是看你跟承勋现在，住在一起，出入也一起，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发生了改变，我以为，你能放下那些过去，给承勋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弥补你，去还清那些他曾经给你的那些伤害。” 还清？ 向挽歌微勾唇角，声线显得有些飘忽。 “伯母，你误会了，他没有后悔，一刻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弥补一说呢。我们住在一起，是因为，他认定，当年害死秦思璇的人就是我，他觉得四年牢狱并没有彻底的让我还清我的罪孽，所以他要把我囚禁起来，让我待在那个只有他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折磨我。他只是想要这样而已。” 顾暖阳动了动唇，本来想说的是。 傅承勋不是那般想的，这段时间，他的改变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 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向挽歌，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傅承勋是有改变了，但这改变是因为有趣，还是因为他爱上了向挽歌？ 她不确定。 对，就是不确定，所以，她不该说，什么都不敢说。 面前的人是向挽歌，是她一生挚友的女儿，是被傅承勋弄得遍体鳞伤的人。 她不能因为一些还不确定的想法，就说出了一些对向挽歌不公平的话。 这个孩子，已经是如此的苦了，她不能太自私。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她也应该考虑得周全一些。 …… 傅承勋下楼的时候，向挽歌跟顾暖阳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气氛也没有之前那样的紧张了。 “妈。” 顾暖阳回过身，看到一起下来的顾悬跟傅承勋，笑着开口。 “下来了。” 傅承勋嗯了一声，倒是顾悬笑着回答。 “姑姑跟表嫂在聊什么呢，看起来很开心？” 顾暖阳看了一眼向挽歌：“都是一些小话题，说出来，你也不一定感兴趣。” “是吗？姑姑这么说，就是不想要告诉我们了？” 顾悬笑着打趣：“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问了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向挽歌跟傅承勋从头到尾都说不上什么话。 两人都不是喜欢多言的人，一直到顾暖阳跟顾悬话停了下来，傅承勋才开口。 “妈，那我们先走了。” 顾暖阳看了傅承勋，又看了看向挽歌。 “要走了？”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走不走，是傅承勋决定的，不是她能决定的。 “嗯，时间不早了。” 顾暖阳轻声应着：“也好，去吧。” 简单的告别之后，傅承勋便带着向挽歌一起走了。 留下顾悬跟顾暖阳。 顾暖阳：“小悬，你说，承勋若是真的爱上了小歌，那日后……” 顾悬：“姑姑，有些事情，注定了是表哥应该经历的，或许现在，他已经在为他过去做过的事情，慢慢地，付出一些代价了。” …… 临城沐家。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部人的视线，都落在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身上。 当然，这所有的人里，不包括沐一航。 “沐一航，说，你有没有做错？” 老人双手放在拐杖上，神情肃穆，虽然上看年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坐在客厅的人，心里都颤了一下。 老爷子语气很不好，一看，就是盛怒了。 这个人，就是沐家当家人，也就是沐一航的爷爷。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怕老爷子得不行，但沐一航却从头到尾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爷爷，我不知道你要让我承认我做错了什么？” “不顾我的阻拦去了江城，还去招惹傅承勋，沐一航，你说你没有错吗？” 沐一航抬起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就是爷爷要我承认的错吗？” 老爷子苍老的脸上都是泠意。 “你觉得你没有做错？” “没有。” 沐老爷子话刚落下，沐一航就脱口而出两个字。 “啪”的一声。 所有人都惊了。 就在刚才，最疼爱沐一航这个孙子的沐老爷子，竟然亲手打了一航一拐杖。 “再说一遍？” 沐一航因为拐杖打在身上传来的疼痛，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但缩了一下之后，他又恢复了一向的笑。 看着沐老爷子，不在意的耸耸肩。 “就算要我说一百遍，都是这样的。我没有做错，无论是去江城，还是去找傅承勋。” “啪”的一声，又是一拐杖，打在沐一航的背上。 有人忍不住上去拉住沐老爷子。 “不要再打了，一航这个孩子，就是比较倔强，过段时间，他就自己想明白了。” 老爷子被气的脸色铁青。 “你看他这态度，像是要承认错误的样子吗？” 沐一航低着头，即使被打的很狼狈，他还是一点认错的样子都没有。 “爷爷，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会让你生气，但是我如实告诉你，我都走到这一步了，我绝对不会放手，无论是傅承勋，还是其他的什么，你们怕傅承勋，但是我不怕。” “混账，你觉得，我临城沐家世那种会怕人的人吗？”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 “这其中你不懂。” “不懂？” 沐一航冷笑了一声。 “什么不懂，不就是你们都不想去找傅承勋罢了，没事，我理解，我可以去，你们都不敢做的，我去做。” 话落，沐一航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江城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爷爷再见。” 说完这话，沐一航就不管身后传来的沐老爷子的咆哮声，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沐家外面。 沐一航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 说了几句话，沐一航便开着车，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驶去。 临城某处，沐家旗下别墅。 别墅客厅，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端庄，雍容华贵。 这个女人正是秦思璇的母亲秦母。 秦母坐在沙发上，脸色非常不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在秦母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那个人十方俊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看起来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是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这个男人正是刚从沐家出来的沐一航。 此时，他坐在秦母的对面，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如何。 端起桌上的杯子，他一边喝水，一边开口：“有事？” “沐总，我从江城过来，你就这副冷淡的态度？” “不然呢？” 他语气轻慢，却在无形之中给了人一种压力。 “我们之前联系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秦母定定的看着沐一航，嘴里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喔？”沐一航挑眉：“那我之前是什么样子？” “你之前……” 明明很热情。 后面的话秦母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注意到，沐一航瞬间变换的脸色跟无形之中释放出来的威压。 很明显，面前的男人，不希望她提起之前在电话里，他说的那些话。 “向挽歌跟傅承勋最近的情况，你都知道吗？” 沐一航手里把玩着手机，并没有接话。 秦母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他们现在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最近傅承勋的态度，也是在很大程度上发生了改变。” “我知道，不要你提醒我”仍然是淡淡的语气，让人无法揣测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既然知道了，你还这么冷静，难道你不是真的喜欢向挽歌？” 秦母陡然睁大了眼睛。 沐一航的话，让她心里没有底。 就在前几天，面前的男人主动联系她。 说他喜欢向挽歌，想要得到向挽歌。 她满心欢喜，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因为向挽歌跟傅承勋越来越亲密的关系，担心不安。 听到沐一航的话，她立刻就来临城找他，连等着他去江城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这个男人确实如此平淡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的情绪慢慢地变得有些激动。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沐一航放下水杯，目光终于落在了秦母身上。 “沐一航，你不要忘了，如果他们不分开，你和向挽歌也是不可能的。” “我跟向挽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再说，我跟你说了，是想要他们分开了吗？” 说到这里，沐一航突然转了语调。“秦夫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而且，我看秦夫人，似乎很着急啊。” “着急？我着急什么？” 沐一航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虽然不重，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让秦母慌了神。 “着急什么，秦夫人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吧，这些，就不需要我说出来了吧，当年，向挽歌知道的事情，还有……” “还有什么？”秦母追问。 沐一航靠在沙发后背上，视线落在秦母身上。 眼里有那么一丝戏谑的笑。 “秦夫人，向挽歌现在变成这样，你说，到底是傅承勋的承担得多一些呢，还是你承担的多一些呢？” “向挽歌，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母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沐一航，表面上强自镇定的否认，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乱了。 向挽歌。 沐一航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关于向挽歌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需要她承担？ 沐一航到底知道些什么？ 秦夫人心里是满满的疑问，但沐一航却慢悠悠的换了一个坐姿。 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要我说，秦夫人也太没有耐心了吧，我不过是才联系秦夫人没几日，秦夫人就找上来了，这还真是见不得傅承勋跟向挽歌在一起一刻啊。” 秦夫人脸色变了变。 沐一航转移话题，不继续说下去，是袒护呢，还是说，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刚才谈论的那些东西。 “我女儿因为傅承勋，被向挽歌害死，我作为母亲的，不能看着害死我女儿的人逍遥自在，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沐一航双手摊开，姿态慵懒。 “有什么问题？当然没什么问题了，至少在我这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秦母一瞬不瞬的盯着沐一航。 “你到底想要什么？真的是向挽歌？” 这个问题，从进门开始，秦母就想要问了。 沐一航是什么人，临城沐家最受宠的后辈，看似没有任何作为，行为也是格外的懒散。 但就是这么个人，随口一说的提案，让沐氏赚了好几个亿。 随便几句话，就能挽救一个谈崩的合作。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该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事情。 他找上她，说喜欢向挽歌。 可是聊到现在，他的几句话却让她觉得，他的重点似乎不是向挽歌。 若真是向挽歌，又怎么能做到平心静气的跟她谈？ 秦母的问题，让沐一航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 “我想要做什么，是你该问的吗？秦夫人，我看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跟刚才的轻松相比，沐一航现在的神情，可以说是很冷了。 秦母脸色有些白。 隐隐的觉得，这样的沐一航，丝毫不亚于傅承勋。 “对不起，沐总，我不该多问。” 沐一航没说话。 秦母又寻思着，说：“我就是想要知道，你真的会让向挽歌跟傅承勋的感情就此止步，或者越来越差吗？” 说到这个，沐一航低着头，手放在腿上，有规律的拍打着。 “会。” “真的？”秦母的喜悦溢于言表。 “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开玩笑？” 秦母讪讪的。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第324章 各自忙碌，各自试探 “我需要你做的，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 秦母不解，沐一航却已经站起身。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你走吧，记住，以后不要来找我，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会主动的联系你。” 看着沐一航转身的背影，秦母心里满满的疑惑。 她正想开口叫住沐一航的时候，男人突然转头。 “记住，我需要的是听话的合作伙伴，如果我发现你背着我，搞什么动作，那么我会让秦夫人知道，代价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秦母脸刷的一白。 沐一航这是要挟。 但就算知道这是要挟，她也没有办法。 她只有跟沐一航合作这条路了。 …… 傅氏集团。 宾利车平稳的停在门口，向挽歌从解开安全带。 侧过头去看没有动作的傅承勋。 有些不解。 “你不去公司吗？” 傅承勋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我还有事。” 还有事？ 向挽歌点头。 没有多问，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宾利车驶离，向挽歌才转身朝着公司里面走去。 “你就不问问，他这是去哪里？”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向挽歌愣了愣。 她抬起头，朝着声源处看去。 沐一航白衬衫黑裤子，倚靠在法拉利车边。 俊逸的脸上，此刻正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向挽歌站在原地，默了一下，方才迈开步子，朝着沐一航走去。 “你怎么来了？”她慢慢开口，声音不急不慌。 “我来找傅承勋谈生意，可现在看来，这生意怕是谈不成了。” 向挽歌看了一眼傅承勋驱车离开的方向。 本着傅承勋助理的职责，向挽歌问了一句。 “你找他谈什么，没有提前跟他预约吗？” “你这小助理倒是当得越来越称职了。”男人带着一丝调侃的话，传入耳中。 向挽歌眉头皱起。 “我拿了他的工资，这些本来就是应该我问的，做的。” “那么恨呢？” 向挽歌仰起头，盯着沐一航半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沐一航轻轻地笑：“不知道？没事，那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如今待在傅承勋的身边，这般的乖顺，是忘记过去她给你的那些伤害了吗？还是说，你本就从来没有把那些伤害放在心里过？” 一句一句的质问声，向挽歌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什么？也不说什么，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不要因为现在的安逸，就忘记了过去的事情。” 向挽歌冷笑：“沐一航，其实有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搞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些话，我从前的那些事情，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与我是没有什么干系，但是，向挽歌，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日夜相处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良善之辈。” 向挽歌双眸锁死在沐一航身上。 “她不是良善之辈，那么你呢，沐一航，你觉得你呢？” 他沐一航难道就是什么好人了吗？ 虽然不知道他跟傅承勋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怨，但是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沐一航接近她，最终目的，是傅承勋。 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想要利用她的人，她就想不明白了，这样的沐一航，是凭着什么，来说那些警告她的话的。 在她问出那句话之后，沐一航沉默了许久，脸上的笑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向挽歌嘲讽的笑了，摇了摇头，没有再跟傅承勋多说，直接迈开步子里面走去。 她刚走到电梯门口，身后传来声响，她回过头，就看到跟上来的沐一航。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跟傅承勋在合作什么吗？” 电梯门打开，向挽歌走进去，沐一航也跟了进去。 向挽歌低着头，语气不轻不淡。 “你们合作什么，你没有必要跟我说，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这些东西，不是我该知道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回。 不管傅承勋跟沐一航合作的是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拿着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工资。 其他的，她不想知道，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究。 沐一航有些失望：“还真不想知道啊。” 向挽歌抿着唇不语。 沐一航摆摆手：“也罢，不想知道就不想知道吧，反正，我想，不需要多久，你应该是会知道的。” 向挽歌抬头，看着沐一航。 将他脸上所有的笃定都收入眼里。 没有多问，为什么她过段时间就会知道。 沐一航这个人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 “向挽歌。” 沐一航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向挽歌淡淡的应了一句，但多都敷衍的意味。 “我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你记住，我比傅承勋好的一点是，我不会伤害你。” 突然其来的一句很正经的话，让向挽歌有些迟钝。 反应过来，才知道沐一航这句话是在回答之前，她问的那个问题。 比傅承勋好的一点是，他不会伤害她？ 不会伤害？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向挽歌品出了一抹心酸。 是啊，不会伤害，但却不是纯粹的好，而是一开始，就打着利用的想法接近。 若不是没有意思，她还真想问沐一航一句，不含好意的接近，难道就不算是伤害了吗？ “嗯，我知道了。” 没有多说的意义，她就这么简单的回了一句，就垂下头。 电梯很快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向挽歌率先迈开步子走出去。 沐一航站在原地，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直到电梯门再次合上，他才收回视线。 向挽歌，我会让你知道，无论是傅承勋，还是江城，都不值得你再继续留下去。 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对动情的人，最为狠心，最为不讲道理。 …… 傅承勋是到临近下午才回到公司的。 他来到顶楼的时候，向挽歌正在处理刚才送上来的几份需要整理以下的文件。 听到外面有声响，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傅承勋跟苏泽一起从她办公室面前经过。 回来了啊。 这段时候，傅承勋似乎一直都很忙。 每天，都会离开公司一趟，要么一个人，要么带上苏泽。 她突然有些好奇，能够傅承勋这么上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向挽歌想的入神，最后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拉回思绪的。 是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喂。” “送一杯水进来。” 电话里面，传来男人醇厚低沉的声线。 向挽歌嗯了一声，电话被挂断。 她坐在原地，愣了一会，方才起身。 总裁办公室门口，向挽歌敲了一下门，里面得到回应之后，方才推开门，走进去。 “你要的水。” 将水杯放在傅承勋面前，向挽歌刚想转身。 傅承勋就叫住了她。 “我听说，今天沐一航来过？” 听说？ 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向挽歌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听说的好。 “嗯，她来找你的。” 她没有隐瞒，如实说。 “好像是找你聊什么合作的事情，但是你没有在，他很快就走了。”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 “真的没说什么？” 向挽歌抬头，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反复的问，是觉得，他应该告诉我一些什么吗？”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向挽歌总觉得，这随便问问，似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随便。 但是坐在对面，跟她说话的人，是傅承勋，是从来都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的傅承勋。 所以，即使再莫名，她也没有多问。 “他说合作，有告诉你是什么合作吗？” 向挽歌抬头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男人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深邃的眼里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没有，但是他说，我很快就会知道。” 没有那么多心思跟傅承勋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向挽歌直接大概的把沐一航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很快就会知道？” “嗯。” 傅承勋没有再说话，向挽歌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傅承勋的办公室。 …… 晚上下班，向挽歌没有跟傅承勋一起回别墅。 而是去了向煜那里。 因为今天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今天是向煜的生日。 向挽歌到的时候，向煜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佣人给她开的门，向挽歌走进去。 将手上的蛋糕跟一些食材递到保姆手里。 “姐，你来了。” 向煜起身，走到她面前。 语气虽然开心，但是却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向煜点了点头：“对，知道，因为姐姐是除却妈妈之外，唯一一个一直记得我生日的人。”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向挽歌的心里有些难受。 她抬起手，摸摸向煜的头发。 “姐姐会一直记得小煜的生日的，这辈子都会记得。” 向煜握住向挽歌的手：“姐姐说话算话。” “嗯。” 保姆去做饭了，向挽歌跟向煜坐在客厅说话。 “姐，前几天，傅承勋的母亲来过了。” 傅承勋的母亲？ 向挽歌微微皱起眉头。 “暖阳阿姨跟妈妈是好朋友，再怎么说，你都应该叫一声阿姨。” “我不想。” 向挽歌抬头看向煜，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好，似乎，还有一丝愠怒在里面。 向挽歌想了想：“因为傅承勋？” 向煜点头。 向挽歌沉默了一下，再开口，语气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傅承勋是傅承勋，暖阳阿姨是暖阳阿姨，你不能因为傅承勋，就迁怒于暖阳阿姨，就算你心里难受，再怎么说，也应该叫一声老夫人。” 向煜不说话，向挽歌叹了口气。 知道向煜的脾气倔，也没有再多说。 “她来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她就是说，来看看我，还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向煜点头：“嗯，她说，很抱歉，这么久没有来看我，还说，希望我能够原谅傅承勋，至少看在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 向挽歌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她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向煜的原话是：他害得我姐姐入狱，我们向家破产，我母亲走的时候，连我姐姐一面都没有见到，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我恨不得，他这辈子都不得善终。 但是这些话，向煜最后还是没有对向挽歌说出来。 “她怎么说？” “她跟难受，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问了一下我的身体，给我留了很多吃的，用的东西就走了。” 向挽歌点点头，没有说话。 向煜以为她生气了。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向挽歌抬起头，看了看向煜，方才开口。 “我能理解你说的那些，你想的也是我想的。但是小煜，那些仅仅只是针对傅承勋来说，暖阳阿姨是暖阳阿姨，她来看你是一番好意，你说那些话，总归是让她难受了。” 向煜犹豫了一下。 “其实，在送走她之后，我也觉得我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已经走了。” “姐，你说我要不要去给她道个歉啊？” “不用了。” 向挽歌语气温淡。 “为什么？”向煜不解。 “说都说了，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再说了，你说的那些话也是事实，只是语气偏激了一些。暖阳阿姨应该不会放在心里。” 向挽歌都这么说了，向煜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 “嗯，我知道了。” 姐弟俩又聊了一点其他的话题，保姆就出来说，晚餐做好了。 向挽歌带着向煜来到餐桌上，蛋糕放在正中间。 向挽歌转眸看着向煜：“今天你生日，许个愿望吧。” 向煜的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又看了看向挽歌。 最后还是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一起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 姐弟俩人才坐下。 “又长大一岁了，我的弟弟。” 向挽歌抬起桌子上的果汁，跟向煜碰了个杯。 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向煜看着向挽歌，纠结了一下，说：“姐，你不想要知道，我刚才许了个什么样的愿望吗？” 向挽歌笑：“你许什么愿望，是你想要实现的事情就好，姐姐没有什么好问的。” 第325章 曾经的她，很容易满足 向挽歌这样淡然的态度，向煜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是想要告诉向挽歌的，但是看到向挽歌这样，他才发现。 姐姐似乎真的不在意，只要是他的想的，希望的，她就开心。 其实，他许的愿望很简单，是他们一直都想要实现的一个事情。 那就是离开傅承勋，离开江城，开始新的生活。 …… 吃饭的途中，向挽歌没有说话，倒是向煜，主动的提到了傅承勋。 “你一个来，傅承勋没有说什么吗？” “傅承勋？” 向挽歌拿着筷子的手顿住。 随后淡淡的笑了：“他能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带着他一起来。” 向挽歌垂眸浅笑：“我知道你不喜他，怎么还会带着他一起来。” “那你们最近相处怎么样？” “相处怎么样，不就是一贯的那样嘛。” 向煜盯着向挽歌不甚在意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向挽歌抬起头，看到额就是这一幕。 “有什么就说，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向挽歌这么一说，向煜也不再纠结了。 “姐，你跟那个沐一航还有来往吗？” “有，我们今天还见面了，怎么突然提到他？” “他很有钱对吧？” 向挽歌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她放下碗筷：“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姐，你跟那个沐一航关系好，能不能请他帮帮忙，借我们钱，我们还了傅承勋的钱，离开江城。” 向挽歌低着头不语。 向煜猜不到她的心思，只好默默的等着。 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挽歌终于开口。 语气依旧清淡，似乎刚才简单的几句交谈，并没有让她的情绪起伏一般。 “你觉得沐一航是什么样的人？” 向煜愣住，似是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问。 “我只是不想姐姐一直这样留在傅承勋的身边，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发自内心，高兴的笑了。”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在你心里，沐一航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煜不解：“姐，我们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向挽歌淡淡的笑了。 “行，你回答不出来，那我告诉你，沐一航，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也是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起了利用我的心思，你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我若是给他借钱还给傅承勋，那么我的行为，是不是把自己从一个绝境亲手送到另外一个绝境？” 这些话，向挽歌以前说过，但是向煜没有深想。 但是现在听到向挽歌这么说，他突然开始慢慢地明白了。 对于姐姐来说，离开傅承勋，转而欠下沐一航的钱，并没有比现在的情况好很多，也不会让她块乐。 “对不起，姐。”他低声说着抱歉的话。 对不起，是我没有想清楚，对不起，是我把一些问题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也是我，过于情急了。 向挽歌重新拿起碗筷，脸上表情从头到尾都是那样。 “好了，你能想明白就好，你是我弟弟，对不起这样的话，不适合在我们之间出现，以后，像刚才那样的话，不要再提就好。” 向煜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之后，向挽歌就准备离开了。 向煜送她到楼下，刚想帮她叫车。 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入了向挽歌的耳中。 “向小姐。” 向挽歌抬头，就看到苏泽站在她不远处，脸上带着客气礼貌的笑。 “苏特助怎么来了？” 苏泽先是看了一眼向煜，打了一个招呼，方才开口：“傅总让我来接你。” 傅承勋？ 向挽歌跟向煜对视一眼，但都默契的没有说什么。 “好了，你上去吧，我跟苏特助一起回去。” 向煜点点头：“那姐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向挽歌温和的笑：“我还需要你担心吗？快上去吧。” “嗯，你们走了我再走。” 向挽歌也不勉强：“行，那我们走了。” 坐上车，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向煜上楼了，向挽歌方才收回视线。 “向小姐跟你弟弟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关系好。” 苏泽适时开口。 向挽歌低着头，提到向煜，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 向挽歌家的事情苏泽也知道一些，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跟家里的人没有来往了吗？” 家里的人？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跟他们，能够有什么来往。” “向小姐是一直在记恨着吗？” “记恨？自然是恨的，这辈子我都忘不了，我刚出狱那段时间，他们做的所有所有。” 苏泽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那向小姐也恨着傅总吗？” 话题突然被引到傅承勋身上，向挽歌一时间没有了话语。 对于傅承勋，她就算有再多的恨，再多的怨，也不会说出来。 特别是苏泽还是傅承勋的特助。 苏泽也知道向挽歌心里介意的东西。 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换了一个话题。 “最近的工作做的还算顺手吗？” “顺手，你教了我很多的东西，谢谢你。” “客气了，这些都是傅总交代的。” “他交代是事实，但是你一直都特别照顾我，也是事实，这句谢谢，你担得起。” 向挽歌很有礼貌，甚至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苏泽在傅承勋身边很多了，在向挽歌还是傅承勋妻子的时候，他跟她就有接触。 那个时候的向挽歌，会在他深夜送傅承勋回家的时候，让他留宿在家里，说是半夜开车不安全。 她也会在闲暇的时候，一个人去孤儿院。 给那些孩子带吃的，用的东西。 曾经的向挽歌很容易满足，一段婚姻，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她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可是后来，就算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她好像也不能如愿了，婚姻没有了，也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 有的时候，他看着这样的向挽歌，总是忍不住的去想，四年牢狱生活，没了右手的向挽歌，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向挽歌解开安全带，方才转眸看苏泽。 “苏特助，下去坐一会吧。” 苏泽摇摇头：“时间不早了，就不去打扰傅总跟你了。” 向挽歌轻点下颌：“那苏特助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今天晚上，谢谢你去接我。” “向小姐客气了。” 简单的道别，向挽歌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苏泽驱车离开，她才收回视线，迈开步子，走进别墅。 客厅里面没有人，向挽歌也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客厅坐下。 给向煜发了一个报平安的短信，她才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抬起左手，轻轻地按着自己两侧的太阳穴。 “回来了。”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沉沉的男声。 向挽歌被吓了一跳，缓解过来之后，方才转身。 沙发后面，傅承勋手里拿着杯子，身上穿着家居服，看样子，应该是下来倒水的。 向挽歌舔了舔唇角，还是开口：“嗯，回来了。” “苏泽接到了吗？” “嗯，接到了，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男人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端着水杯就走了。 向挽歌坐在原地，思绪有些飘忽。 一时间，好像有些不太能明白傅承勋这一系列行为的意思。 但是不明白也好，明白也好，她都没有那个心思去猜测了。 没有等傅承勋接水出来，向挽歌一个人就先上楼了。 上楼后，她先是去了卧室，洗了澡，换了家居服，吹干头发。 她才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 将手里的卡攥紧，站在原地顿了许久，向挽歌方才迈开步子，离开卧室。 书房门口。 向挽歌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她才推开门进去。 书桌后面，傅承勋头也不抬，骨节分明的手放在鼠标上动来动去，应该是在处理文件。 向挽歌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面的那张卡，抿抿唇，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嗯。”傅承勋回答，视线去依旧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你工作很忙的话，我可以等你忙完再来找你。” 这次，男人终于抬起头，手也从鼠标上面离开了。 “有什么事情？” 向挽歌将手上的卡拿起来。 “这里面是我这段时间存下来的十五万，我一共欠你一百万，这十五万给了，还剩下八十五万。” 傅承勋抬眸，目光落在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张银行卡，脸上透着丝丝的冷意。 “十五万，其中有十万是那一次沐一航给的吧？” “对。” 提到那一次，向挽歌也不否认。 “那次傅先生惩罚过后，我就把那支票里面的钱都存到了我的卡里面了，毕竟，这钱，也着实来的不易。” 最后这句话，向挽歌语气里面带了些许的嘲讽。 傅承勋也想到了那一次。 他一把推开椅子，起身来到向挽歌身前，二话不说，攥住她的下巴。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委屈？ 向挽歌微微抬起头：“在你这里，我怎么敢委屈呢？” “是，你是不敢委屈，但你会伪装。” 向挽歌掀唇淡笑，像是不明白傅承勋的意思一般。 “我伪装什么了？” 她一脸无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落入他的眼里，他突然觉得，格外的刺眼。 伪装什么？ 伪装成一副和善的样子，伪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可事实呢？ 是恨他入骨，还是早已经，把他当做不重要的人，连恨都不想恨了？ 一把松开她，他接过她手里的卡，放在两指之间，黑着脸看她。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凑到了十五万，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拿到我面前？” 得到自由，向挽歌立刻就退到了距离傅承勋安全的位置。 “傅先生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说出来，是说出来能够让傅先生心安呢，还是什么的？” 傅承勋讥嘲：“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隐瞒。” 说到这个份上了，向挽歌也没有什么不敢的。 “对啊，这段时间，待在傅先生身边，我睡也睡不好，心理压力也比较大，我的身体情况不好，虽然说我这副残破的身体，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但是人活一世不容易，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还是想着离开傅先生的，毕竟，能多活一天，也是一天不是。”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脸上那抹浅淡的笑意始终都挂在脸上。 傅承勋几时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她，但是那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明明是该发火的，但凝着那张看似淡然，实则清冷到骨子里面的脸，他第一次觉得，说话，好像都变得有些艰难了。 这段时间，他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有一天晚上，他从睡梦中醒过来，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抱她，可是伸出手，却是空空的。 他当时莫名的被吓到了，起床到处找。 阳台，浴室，书房。 最后的最后，在楼下的厨房找到了她。 他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一口一口，一杯一杯的喝水，而握着水杯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连露面都不敢。 他就那么躲在暗处，看着她。 从那天之后，他每到那个点就会起来，跟着她一起下楼。 他问过顾悬。 顾悬说，她的情况太糟糕了。 如果再不接受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他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他加快进度去查她在监狱的事情。 只想找到根源，让她接受治疗。 他告诉自己，不能让她就这么一直糟糕下去，他该找她讨要的，还没有得到，她怎么能有事呢？ 说完那些话，向挽歌就等着了。 这么久，她早就知道傅承勋的性子了。 她那么挑衅他，还说那样的话，依照傅承勋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了。 第326章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预料中的盛怒并没有到来。 傅承勋只是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神情盯着她。 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这样的结果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轻咳一声：“好了，卡傅先生好好收着就是，剩下的钱，我以后就打到这张卡里面了。” “……”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 向挽歌只觉得，今晚的傅承勋很奇怪。 她甚至在想，这男人不会是在酝酿什么更过分的报复手段吧？ 为了避免接下来极有可能的遭殃，向挽歌没有再在书房多作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贴心的为傅承勋关上了门。 …… 翌日清晨。 是周末，不上班，向挽歌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最近，她晚上的失眠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每每都是快到早上才有睡意。 起床收拾好，下楼。 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在家里看到傅承勋的，但是向挽歌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正在看报纸的俊逸男人。 今天傅承勋一反平常严肃正经的穿搭，休闲的白衬衫黑裤子，远远地看过去，向挽歌竟以外的失了神。 “向小姐起来了。” 文姨的声音拉回了向挽歌飘得有些远的思绪，也引来了沙发上男人的注意。 四目相对，向挽歌心脏微缩。 对视数秒，她方才调整好呼吸，淡淡的移开视线。 “嗯，文姨。” “饿了吗？需不需要我去给向小姐做点什么吃的？” 向挽歌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的饭点。 “不用了。”她淡淡的拒绝。 “不需要麻烦，等会一起吃午餐就好。” 向挽歌这么说，文姨也不再勉强。 “那我去给向小姐倒杯牛奶，你先喝着，午餐马上就好。” “麻烦文姨了。” 文姨去倒牛奶，向挽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开步子朝着沙发处走去。 在傅承勋的对面坐下。 男人视线一直落在手上的报纸上，没有抬起头来。 向挽歌坐着无趣，拿出手机，无聊的刷着。 “今天有什么安排？” 她看得正入迷，冷不丁的，响起一道男声。 今天有什么安排？ 她能有什么安排？ “没有，准备在家里看看书啊什么的。”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她。 向挽歌却像是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一般。 “怎么了，你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向挽歌，你就不能换一个词语？” 吩咐？ 明明只是一个问题，为什么从她的口中问出来，却多了一抹让他特别烦躁的意味在里面。 “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向挽歌撇了撇嘴，什么话都不想说。 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文姨端了牛奶上来，向挽歌慢慢地喝着。 “吃完饭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一趟？” 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傅承勋：“你出去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那么多为什么，向挽歌，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多话？” 向挽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傅承勋，你要带出去的人是我，难道还不许我问一句了吗？” “我说不可以问就是不可以问。” 向挽歌都不想说话了。 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还真是蛮狠霸道不讲理。 …… 午餐过后，向挽歌被逼无奈，只好跟着傅承勋一起出去。 车上，傅承勋亲自开车，向挽歌坐在副驾驶。 “我们去哪里？” 她问。 “找厉泽尧，莫洵他们。” 向挽歌本来低着头玩弄手指。 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 “厉泽尧也在？” 男人侧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嘲讽：“怎么，你怕了？” 怕？ 向挽歌轻嗤：“我何至于怕他，难道就因为我打了凌轻雪一巴掌？” “打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也真是好意思。” 向挽歌无语凝噎：“你这般挖苦抱不平，是为厉泽尧还是为凌轻雪，还是说，现在的凌轻雪让你想起了此前的秦思璇？” 极速行驶的车子突然猛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 向挽歌不小心碰到了头，正疼的难受的时候，傅承勋就一把握住她的手，强迫着她跟他对视。 向挽歌就知道，一旦是涉及到秦思璇的事情，傅承勋就一定会激动，就一定会动怒。 就像是现在。 原以为，傅承勋接下来就是兴师问罪，但却没想到，男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能不提过去的那些事情吗？” 向挽歌整个人愣住。 不提过去的事情？ 对傅承勋来说，秦思璇是过去的事情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秦思璇不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怎么现在我提到了，就变成这般反感了？” 说到这里，向挽歌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 “还是说，你反感的是从我口中说出来？因为我害死了她？” 男人阴沉沉的一张脸，向挽歌冷笑。 “还真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这样想的？傅承勋，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红唇就被封住。 瞪着那张冷峻的脸，向挽歌不断地反抗。 但她每挣扎一下，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就更紧了一些。 一吻结束，向挽歌全身上下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坐在副驾驶上，她一双水眸怒气冲冲的看着傅承勋。 “还敢不敢多话，还敢不敢乱说？” 你个……才多话，你个……才乱说。 向挽歌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想到傅承勋刚才的动作。 她就敢怒不敢言了。 傅承勋冷眸扫在她脸上。 岂会看不出来她的不满，但看到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莫名的，他的心里多了一丝愉悦。 他就看不惯她张牙舞爪，牙尖嘴利的样子。 想到刚才的那个吻…… 一个吻可以让她听话下来，这个方法，看来以后可以多试试。 …… 一路无言，向挽歌终于跟着傅承勋来到了目的地。 偌大的游艇，豪华的配置，正是她年初的时候，被傅承勋带来过的地方。 因为刚才在车上的事情，她还在跟他置气。 也不说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直接下车。 全程都没有理傅承勋一句。 “傅先生。” 游艇上的工作人员跟傅承勋打招呼，向挽歌低着头走在前面。 “把外套穿上。” 霸道的男声在身后，向挽歌本来不想理，但是考虑到海上风大，不穿外套受罪的也是自己。 权衡再三，她停下脚步，身后傅承勋迈着修长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向挽歌忍住不悦，伸出手想要从她的手里拿过自己的外套。 可是手还没有碰到衣服，男人突然双手拿着衣服，直接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身体差成那个样子，还能这般的不在意，向挽歌，我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说你心大？＂ 向挽歌嘴角一抽。 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你管的还真多。” 傅承勋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更差了。 “我看你就是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向挽歌呵呵冷笑：“我看傅先生对这个成语的意思是一点都不清晰吧。” 要真说不识好歹，也是他不识好歹，怎么就成了她。 傅承勋拧着眉，眼看就要发怒，莫洵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 “老傅，挽歌你们来了。” 向挽歌侧头看过去，就看到莫洵笑呵呵的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嗯。”她微微点点头。 傅承勋也看到了莫洵，但他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向挽歌，攥着她的手，就朝着莫洵走过去。 “怎么比约定的时间晚了那么多，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路上有个人脑子问题发作。” 莫洵：“……” 傅承勋这个回答奇怪，莫洵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问什么。 而向挽歌，在傅承勋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就知道，傅承勋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她了。 她气的表情都模糊了，要不是因为莫洵在，她还真想好好地问问傅承勋，怎么的，就是他脑子问题发作了。 要不是他先引导，后来怎么会那些。 “好了，进去吧。” 莫洵开口，傅承勋不再说话，牵着她就走进去。 向挽歌想要挣脱开，但每每她使出力气，傅承勋就加重攥住她手的力道。 几番下来，向挽歌也不再执着了。 她算是明白了，傅承勋这人，就是脑子有问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问题！ 来到游艇的大厅，隔着一段距离，向挽歌就看到了在大厅里，举止亲密的厉泽尧跟凌轻雪。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厉泽尧跟凌轻雪也朝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向挽歌还是清楚的看到，在看到她的时候，厉泽尧眼里浮动的不悦跟的厌恶。 厌恶？ 因为她跟苏晚认识吗？ 还是说，因为她之前打了站在他身边的凌轻雪？ 更多的向挽歌还来不及想，傅承勋已经强硬的拉着她，朝着厉泽尧他们的方向走去。 “泽尧。” 傅承勋最先开口，语调平常，对凌轻雪，并没有叫名字，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向挽歌无声的笑，还真是骄傲不把人放在心里的人啊，这么久了，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厉泽尧点了点头，转眸啊看向向挽歌，语气有些不悦：“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傅承勋侧眸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的向挽歌。 “想就带了，没有那么多的原因。” “哼，你们现在倒是亲密。” 向挽歌一直不说话，但是也能感受到厉泽尧的怒火，这怒火还是对着她来的。 她原以为，这话出口，傅承勋应该会立即否认。 毕竟，他们之间，从来就跟亲密没有什么联系，有的只是报复与被报复的关系罢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傅承勋只是皱着眉头，叫了一声厉泽尧的名字，语气不重，但是却带着淡淡的不悦。 “泽尧。” 厉泽尧瞥了一眼向挽歌，没有再多说。 带着凌轻雪就去了其他的地方。 向挽歌低着头，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冷笑。 傅承勋却在这个时候放开她的手。 “我跟泽尧，莫洵有事情要聊，你自己在这里待一会，不要乱跑，更不要到处惹事。” 向挽歌静了半秒，抬起头，看着傅承勋：“这么担心我给你带来麻烦，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傅承勋捏了一下她的手：“不要闹，等我。” 如此亲昵的话，落在向挽歌的耳中，只觉得讽刺意味十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想跟傅承勋多纠缠，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绝对不给你惹事，你去吧。” 傅承勋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顿了数秒。 他彻底的松开了她的手。 “想要什么，就让人拿给你。” 这次，向挽歌敷衍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她摆了摆手，头都未抬。 傅承勋，莫洵，厉泽尧去聊事情了，向挽歌坐着无聊，就去了外面吹风。 游艇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面，傅承勋坐在一边，莫洵跟厉泽尧坐在另外一边。 “你跟沐一航合作了？” 最先开口的是莫洵，语气不急不缓，像是随口一问一般。 可是这个问题，恰恰是他们需要立刻搞清楚的问题，也是今天见面最为主要的一个事情。 “嗯，他找上来的，也是他亲自来谈的合作。” “你就那么就答应跟他合作了？”莫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 “为什么不跟他合作，公司早就有发展影视业的打算，他与我合作的这个项目，就是这方面的，我看了，合同没有什么问题，有的钱不赚，我何必？” 傅承勋说的轻松，莫洵却不是这般想的。 “沐一航这个人，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心思阴沉到难以想象，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来江城，为什么要找你合作吗？” 傅承勋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他来江城的目的，是我。” “有查到是为什么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厉泽尧突然问。 “没有，但是目前看来，应该是不纯的。” 若是简单的合作，为什么沐一航需要如此的大动干戈。、 若是简单的合作，沐一航又何必亲自来跟他谈？ 第327章 怕你来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莫洵不解：“既然知道他目的不纯，你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傅承勋冷哼一声：“笑话，难道我傅承勋还能怕他，他不是故意接近我吗？不是要跟我合作吗？那我就满足他。” 厉泽尧沉默着不说话，莫洵思索片刻，问：“听说他让你一起合资的是一个电视剧？” “嗯，听说是一个古装大戏，下个月就是开机仪式了。” “这么快，你一个投资者，不会还没有露过面吧？” 傅承勋漫不经心的回答：“没有。” 莫洵随口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啊，我看傅氏集团最近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啊，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合作，你都不露个面？” 傅承勋低头沉默，半响后，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你们觉得，向挽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什么样的人？”莫洵问。 厉泽尧还是抿着唇沉默不语。 傅承勋靠在身后的门上，视线穿过，落在大厅的向挽歌身上。 “有的时候我在想，当初到底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对思璇下手的，她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跟思璇的事情，为什么，她会突然下手呢。” 厉泽尧双眸冷的发寒，想都没有想，就回：“她那样的人有什么是不能做出来的。” 厉泽尧很不喜欢向挽歌，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许多地方，都有着跟苏晚莫名的相似，还是说，面前的这个女人，打了凌轻雪，他自己心里都不清楚。 莫洵懂厉泽尧的不喜，但傅承勋这么认真的问，莫洵倒是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起这么陈旧的事情来了？” “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傅承勋点了一支烟拿在手里，薄薄的烟雾衬得他神情有些忽明忽暗。 莫洵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是听到他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要问问。” 厉泽尧盯着傅承勋，眸色深邃：“你不会是真的爱上向挽歌了吗？现在，竟然都开始去回想当年的事情了？” 莫洵惊讶的看向厉泽尧，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他又下意识的去打量傅承勋的神情，对傅承勋说到他爱上向挽歌这样的话，无疑是最有可能让傅承勋生气发怒的。 莫洵都想，可能傅承勋下一句就是否认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厉泽尧说出这句话之后，傅承勋没有立即否认，而是将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我就算真的爱上她了，那么又如何？” 轰的一声，莫洵脑袋都被震了一下。 难以想象，刚才的话是从傅承勋的口中说出来的。 就算真的爱上她了，那么又如何？ 曾经的傅承勋，恨向挽歌恨到骨子里，但凡一个人把他跟向挽歌放在一起，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是就在刚才，傅承勋自己却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假设。 厉泽尧也是没有想到傅承勋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他表情微顿，随后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又如何，要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向挽歌，那么傅承勋，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这辈子完了。” 傅承勋薄唇紧抿，不说话。 莫洵却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泽尧，别说的这么严重。” “严重？”厉泽尧视线不离开傅承勋：“他若是真的爱上了向挽歌，依照从前他对向挽歌做的那些事情，向挽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就是这一点，你还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严重吗？” …… 大厅里，向挽歌等得无聊，去了外面。 坐在椅子上，海风阵阵的吹过来，向挽歌闭上眼睛，难得有这样舒服的时候，她觉得身上所有的细胞好像都活跃了起来。 突然，对面传来椅子被人拖动的声音，向挽歌不悦皱眉。 睁开眼睛，当看清坐在自己对边的人是凌轻雪时候，她的秀眉皱得更深了。 她现在再闭上眼睛，装作没有看到凌轻雪还来得及吗？ 她如是想着，坐在她对面的凌轻雪倒是先她一步开口。 “你现在跟傅承勋，倒是形影不离了。” 向挽歌掀开眼眸，看过去。 今天的凌轻雪穿了一套低领的蓝色连衣裙，说话的时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向挽歌就那么盯着她，盯着盯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凌轻雪被她这突然的一笑搞得有些懵。 下意识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凌小姐也要管吗？这样说来，凌小姐是不是也管得太多了一些？” 她说话直接，语气更是充满了不屑，凌轻雪脸色一下子就变很差。 “向挽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的态度怎么了？我是对凌小姐辱骂了，还是说，对凌小姐动手了？” “向挽歌……” 凌轻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过就是傅承勋养在身边一个不入流的情人罢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向挽歌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不入流的情人几个字狠狠地刺进向挽歌的心里，心脏处传来抽痛的感觉，可面上，她却是一副刀枪不入的冷淡样子。 “是，我的确不是曾经的向挽歌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凌小姐知道吗？什么都没有的人，动起手来，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赤裸裸的威胁，凌轻雪气的咬紧牙关。 瞪着向挽歌好久，才挤出几个字。 “向挽歌，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就是这样的不要脸，所以凌小姐，还是不要来招惹我的好。” 凌轻雪脸色苍白，她本来找向挽歌，是想要羞辱向挽歌一番的。 只要想到面前的向挽歌跟苏晚那个女人有关，而且关系还很好，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气愤。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向挽歌，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这般的嚣张。 吃了亏，还没有讨到什么好，凌轻雪恼怒的起身，离开之前，给向挽歌留了这么一句话。 “向挽歌，你不要嚣张，别以为苏晚来了，你们就好过了，苏晚若是敢来，泽尧一定不会让她安然的离开江城。” 向挽歌握紧手，睨着凌轻雪离开的背影，眸中的寒光足以杀死一个人。 厉泽尧跟苏晚，到底都有过什么？ 为什么，凌轻雪这么笃定若是苏晚来了，厉泽尧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一个一个解不开的疑问，让向挽歌胸口闷的厉害。 脑袋也疼的厉害，连坐着都艰难，弯下腰，靠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她知道，这是情绪转变带来的影响。 也知道…… 她的身体情况已经是很糟糕了。 苏晚，你什么时候来？若是你真的要来，能早点吗？ 我怕，怕你来晚了，我们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 傅承勋谈完事情出来，没有在大厅见到向挽歌，他找出来，才看到，向挽歌趴在外面的桌子上。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向挽歌。”他低声开口，叫着她的名字。 “……” 没有回应，他皱起眉头起身，这才注意到，向挽歌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睡的不是很舒服，她眉头皱着，脸色也有些不是很好。 凝着她的脸许久，他才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动作也下意识的放柔了很多。 莫洵出来找他们，看到傅承勋，刚想开口叫人，傅承勋却先一步给了他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 莫洵这才注意到，被傅承勋抱在怀里的向挽歌睡着了。 “要走了吗？” 看着来到身边的傅承勋，莫洵压低声音问。 傅承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莫洵了然：“嗯，那就回去吧，她睡着了，看你这样子，也是不放心的样子。” 傅承勋一个锐利的目光看过去，莫洵也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直接了。 他呵呵的笑：“好了好了，不就是说出来了嘛，算了，赶紧带她回去吧，在这里都能睡着，真不知道，她是有多困。” 傅承勋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抱着向挽歌就离开了。 回别墅的路上，傅承勋几次把视线落在向挽歌的脸上。 她一直睡着，看得出来，睡得很熟，一直到别墅，她都保持着刚开始上车时候的动作。 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抱起向挽歌，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客厅，文姨正在收拾，看到傅承勋跟向挽歌回来了，下意识想要开口，目光扫到向挽歌身上，这才注意到，她睡着了。 “傅先生回来了。” 文姨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傅承勋面前：“向小姐这是睡着了还是？” 不难怪文姨这么问，出去的时候，向挽歌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苍白。 傅承勋明白文姨的意思，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向挽歌，淡声回：“就是睡着了。” 文姨松口气：“向小姐最近是睡不好，还是怎么的了，脸色这么差。” 傅承勋面色冷峻，是啊，她睡不好，这段时间都是，昨天晚上更是，到今早了才勉强入睡。 所以，早餐的时候，他才没有让文姨去叫她。 没有说什么，他抱着她，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在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沉声吩咐。 “打电话叫祁宁来一趟。” …… 向挽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卧室。 她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道轻飘飘的男声。 “醒了？” 向挽歌侧头，就看到祁宁手里拿着手机，正聊天聊得愉快。 “祁宁？” 她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就不能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明显带着调侃的话，向挽歌轻轻地笑了起来。 “能，怎么不能，只是，你与其把时间花在我这里，还不如好好地去找个女朋友呢。” “女朋友？找了做什么，我才不想像你跟傅承勋这样，痛苦的来回折磨。” 这话，之前祁宁就说过一次了。 向挽歌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拨正一下祁宁的这种想法。 “祁宁，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人吧。不要总是想着我跟傅承勋，我们，是所有男女感情纠葛当中，最为反面的例子。” 祁宁瞥她一眼：“你也知道你们是最为反面的例子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向挽歌：“……”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什么都知道，但就算是什么都知道，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 看她低下头，情绪有了异样，祁宁翻了个白眼。 也不再刺激她了。 “好了，不要说我的事情了，我难道还需要你来操心，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向挽歌：“……” 好吧，不说便不说吧。 “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祁宁一边玩手机，一边问。 看起来，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一般。 “挺好的。” 他喊了一声：“挺好的？也就你心大，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向挽歌：“……” “你睡着的时候，我帮你检查了。” “……” 见她一直丢没有什么反应，祁宁又接着说下去。 “你的胃疾在慢慢地康复了。” “真的？” 向挽歌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正欣喜之余，祁宁又冷测测的开口。 “不要高兴得太早，向挽歌，你不是普通人，你也是医生，你应该很清楚，你最近的情况。” 向挽歌低着头不说话。 祁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坦白说了。 “恭喜你，胃疾好了，但你的心脏，却出现超负荷的情况。” 心脏超负荷？ 祁宁的话，像是击中了向挽歌最脆弱的神经。 心脏超负荷？ 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她老是觉得胸口疼，总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是心脏超负荷了。 沉默了许久许久，向挽歌慢慢开口，声音艰涩困难。 “严重到什么程度？” “具体的要到医院检查了之后，才能知道。” 向挽歌又沉默了。 祁宁终于放下手机，看着她。 她低着头，祁宁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斟酌了一下用语，他安抚的开口：“你不要太担心，明天你去医院，我给你安排检查，检查过后，我们再说。” 第328章 不会有事，对吧？ 向挽歌久久没有什么回应，祁宁有些担心。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难得的有了些严肃。 向挽歌终于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视线落在祁宁身上，竟扬起了一抹笑。 “好了，祁宁，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不习惯。” “你状态很不好。” “没有，我刚才不说话，不是在难过，我是在想，我的胃病好了，却出现了心脏超负荷的情况，算下来，哪一种比较划算？” “向挽歌，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得出这样的话？” 看祁宁有些气急的样子，向挽歌这才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我明天去医院检查。” 祁宁这才缓下来情绪：“那我明天在医院等你，你让傅承勋送你过来。”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上的神情有了片刻的凝滞。 静了半响，她轻声道：“傅承勋也知道了吗？” “嗯，我给你检查的时候，他就在身边。” “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很在乎他的感受？” 向挽歌靠着床头，笑的有些无力：“祁宁，与其说是在乎他的感受，还不如说是，希望他能够大发善心，看在我如今身上各种疾病，放我离开这里。” 祁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太过苍白，祁宁的心揪了一下。 “会好起来的。” 他说。 “只要你配合，会好起来的。” 向挽歌点头：“嗯。” 祁宁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还是说只是随口的这样应付一句。 他还来不及多说，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承勋走了进来。 “你来了。” 祁宁先开的口。 傅承勋仅仅是点了点，却没有回应祁宁。 祁宁也是有颜色的人，随口说了几句。 就离开了卧室。 一时间，偌大的卧室，也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 向挽歌坐靠在床头，只是在傅承勋进来的时候，投以视线，之后，就再未看过一眼。 一直都低头沉默着。 傅承勋没有动作，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也是一个样。 只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坐在床上的向挽歌。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做无形的对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终沉不住气，主动开口的却是傅承勋。 “要不要喝水？” 低沉的声音，带着深不可测难以窥探的情绪。 向挽歌本是低着头玩手指的，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住。 “不想喝，就不麻烦傅先生了。” 她依旧低着头，声音很轻很淡。 傅承勋站在原地，顿了数秒，他迈开步子，走到床前坐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 向挽歌沉默不语。 片刻，她抬起头。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傅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吗？” 男人侧脸紧绷：“你想多了。” 她笑，脸上笑意加深，眸中却是寒凉一片。 “是吗？我也想是我想多了，毕竟傅先生恨我入骨，怎么会担心我呢。” 说到这里，她暗笑出声：“不过，傅先生刚才的语气，我听起来，还真是像在担心我呢。” 傅承勋阴沉着一张脸。 向挽歌本以为他不会再跟她说话了，毕竟，傅承勋对她的容忍度一直都很低。 她那般说，他应该理都不会再理她一句。 可傅承勋只是沉默不说话，却没有离开这里。 向挽歌意外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无趣。 睡了很长时间，她早就饿了。 掀开被子，下床。 她刚准备下楼，傅承勋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这一声，比起刚才，不知为何，大了许多。 向挽歌回头，有些莫名：“我睡了那么久，想要下去找点吃的，怎么，傅先生有意见吗？” “我让文姨送上来给你。” 她低头，注视着他握住她手的位置。 片刻，她抬起还有着自由的左手，一点一点的扳开傅承勋的手。 “不必了，我现在还能走，还没有虚弱到要卧床让人送饭的地步，自然是要抓紧时间自己动脚。若是有……” “向挽歌。” 向挽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承勋打断。 她自觉没有意思，也没有再往下说。 转身，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她刚才没有说完的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严重到不能行走，不能起身了，自然，也会跟命运妥协，接受人的照顾。 接受……生死轮回。 虽猜不透傅承勋为什么不让她接着说下去，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 …… 书房。 傅承勋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祁宁正坐着玩手机。 看他进来，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来了，不多说会话。” 傅承勋缄默不言，走到祁宁对面的位置坐下。 祁宁看他这副样子，动了动心思，说：“不会是她不愿意跟你说话吧？” 傅承勋一记冷眸扫过去，祁宁笑呵呵的：“还真被我说中了。不过也倒是想得通，她如今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她不想理你，情理之中。换做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还说什么平心静气的跟你说话。” “祁宁……” 男人低声训斥。 祁宁也不再逗弄她了。 “算了，不触你的怒点了，说吧，让我在你的书房等你，要跟我说什么？” 傅承勋视线落在祁宁脸上，半响才开口：“心脏超负荷，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最后的结果，你是说最坏的打算是吧？” “嗯。” “心脏承受不了，换心脏。若是不换心脏，也就再见了。” 祁宁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让傅承勋心口一窒。 “换心脏？”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沉沉的。 “嗯，换心脏。不过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差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跟她说了，让她明天去医院，我彻底的检查过后，再说剩下的。” 傅承勋没有说话。 祁宁抬起头，见他一副深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 “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祁宁意外的呆住。 骄傲如傅承勋，什么时候，问过这样的话。 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祁宁细细想着这句话。 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你很担心她吧？” 傅承勋脸色带着泠然，不发一言。 祁宁心里却有了答案。 没有回答傅承勋的那个问题，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彻底离开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傅承勋，早知道今天，当年，你又何必对她那么狠心呢？现如今的她，都是你，一点一点害到如今这步田地的。我要是你，不会问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彻查当年的事情，还给她一个真相，还有，她的右手，她的胃疾，她的抑郁症，到底怎么回事，她在监狱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才是你应该做的。” …… 次日医院。 向挽歌手里拿着一杯温水，对面，坐着祁宁。 “说吧。” 她淡声开口，表情淡然，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身体糟糕到不行的病人该有的样子。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向挽歌苦涩的笑：“若是真的要有点什么事情，就算是我担心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不是。” 祁宁笑着摇头：“一直以来，我都说不过你。” 向挽歌笑意保持，未语。 祁宁了解她的性子，也没有隐瞒。 “你的所有检查报告都传到我这里来了，我也看了。” “嗯，说吧。” 祁宁本来还有些担心的，看她这般坦然的样子，最后还是如实的说了。 “你的心脏超负荷情况已经到了中期了，之前，你来医院做的那些检查，因为没有侧重到心脏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我看了一下情况，应该是从你出狱的时候，就开始了。” 向挽歌从前也是医生，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她清楚。 握住水杯的手指泛白，顿了数秒，她问：“有可能发展为心力衰竭吗？” “目前的情况来说……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挽歌，很早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有着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本身你的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这样一来，你知道的，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些。” “我明白了。” 四个字，她说的很平静。 祁宁却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接受顾悬的治疗吧，我先用药物控制住你超负荷的情况，我们先把心理疾病治好，然后再解决心脏的问题。” 向挽歌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方才将视线落在祁宁身上。 “你说什么？” “……” 祁宁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她却像是没事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有病人，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给我开点药吧。” 她利落的说出几个药品名称，祁宁一听就知道，那都是一些有助于睡眠的安神药物，还有一些止疼的药。 …… 开完药之后，向挽歌就离开了。 整个人的态度，跟来医院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祁宁却盯着她的背影，思绪一度沉到谷底。 他拿出电话，拨通了傅承勋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传来傅承勋有些沙哑的声音：“怎么了，祁宁？” “她做完检查离开了。” “嗯。” “我们聊了一下她心理疾病的事情。” “她怎么说？” 祁宁沉默了一下：“很抗拒，甚至，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那边的人许久没有说话，祁宁捏了捏眉心：“她心脏超负荷的情况，我现在还能控制，但是她的心理疾病，若是再不采取治疗，傅承勋，后果我跟你说过的。她走的时候，让我给她开了很多安眠的，止痛的药物，那些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对她的身体，更是起不到一点好的作用。” “我知道了。” 祁宁觉得，能说的也都说了，若是傅承勋还是没有办法，那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好了，我还有病人，就先这样。” “嗯。” 傅承勋挂断电话，却依旧保持接电话的动作。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有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 傅承勋的眼睛一下子就移不开了。 耳边还回响着祁宁的话。 安眠药，止疼药？ 她的身体情况，已经差到这般地步了吗？都要借助药物，才可以了吗？ 医院大门口有了一道熟悉的身影，6月份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她穿着一套裙子。 浅色的，远远的看过去，显得她本就消瘦的身躯，更加的瘦弱。 想到她的身体情况，他心里突然冷嘲。 是啊，那么消瘦的身躯，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这样的一副身体之下，内里又会好得到哪里去呢。 在傅承勋失神的这时间，向挽歌已经来到了车子边。 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 向挽歌方才侧眸看傅承勋。 “等久了，走吧。” 傅承勋从她上车，就一直看着她。 今天的她，手里多了一个包。 在她手里，并没有看到祁宁说的那些药。 他想了向，估摸着应该是不想让他看到，所以把药放在包里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问她。 就那么排斥他吗？排斥到连跟他说说病情，让他看看她的药都不愿意吗？ 但最后，傅承勋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缓缓的启动车子，慢慢地离开医院。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向挽歌刚想闭上眼睛养养神，可目光随便扫了一眼外面，就发现，这条路，似乎不是回别墅的。 “不回去吗？” 她问。 “我跟沐一航有个合作，今天是那个合作电视剧的开机仪式，我得出面。” 跟沐一航的合作？ 向挽歌了然的点头。 “既然你是去工作的，带上我怎么都不合适，你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回去吧。” 她说这番话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只是简单的觉得，她跟着傅承勋去，没什么意思。 可是这话落在傅承勋那里，却多了一抹其他的意味。 “带上你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就那么抗拒跟我一起出现在一个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向挽歌看着一直咄咄逼人的傅承勋，心里升起一抹无力感。 第329章 如若真有，也等那一天来了在说 “傅承勋，我就是简单地觉得，你我现在，除却工作时间，出现在一起，都是不正当的身份，你这样带着我过去，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 “你那么在意他人怎么说？” 向挽歌笑：“我怎么就不能在意了？” “现在开始在意，你不觉得晚了一些，当年入狱之前，你要是在意这些，还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吗？” 当年入狱之前？ 向挽歌周身僵住,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血色全无。 若是之前，傅承勋说这话，她不会有太多的感受，但是就在刚才，她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刚从医院里面出来。 若不是当年，他不分青红皂白定了她的罪，把她送到了监狱里面，她后面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她现在又怎么会这样？ “傅承勋。” 她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还是温温淡淡的，但是心里，却像是剜心一般的疼。 “如果，如果将来的有一天，你发现，你曾经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后悔，就是那么一丝，会吗？” 傅承勋讳莫如深的眼里带着一丝疑问。 他也在问自己，会吗？ 如果…… 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跟向挽歌没有关系，那么这么多年来的事情，到底算了什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也等那一天来了再说。” 等那一天来了在说？ 向挽歌心里暗嘲。 还真是傅承勋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到了现在，他还是从未认真的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不是他做的，那么，她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他到底要拿什么才能还，又如何才能还清。 …… 傅承勋跟沐一航合作投资的那个电视剧，在江城的影视城拍摄。 向挽歌跟着傅承勋一起到的时候，影视城里面有很多的人。 这些人当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知道傅承勋的。 看着那些女演员，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姑娘，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向挽歌下意识的把头垂得更低，就连跟傅承勋的距离，也暗自拉开了许多。 她可不想，明天跟傅承勋一起上娱乐头条。 “你是走不动吗？” 突然，前面传来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向挽歌闻声抬头，就看到傅承勋阴恻恻的一张脸，脚下得步子也停了下来。 “我不是走不动，只是看到这么多的视线落在你身上，为了我自己的人生安全着想，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傅承勋薄唇掀起，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她拉过去。 “既然你这么害怕，我倒是要看看，你跟我走在一起，明天会怎么样？” 向挽歌目光不善的盯着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忍不住的挣扎起来。 “傅承勋，你放开我，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是要脸的。” 男人理都没有理她，手上的力道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向挽歌挣脱不开，气的表情都扭曲了。 然后就这样一路被傅承勋带到了他跟沐一航一起投资的那个剧组。 他们到的时候，沐一航已经到了，除了沐一航之外，还有这部电视剧的原著小说作者，导演，还有一些主要的演员。 所有的人中，向挽歌只认识沐一航。 而沐一航也是，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视线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依旧是那抹显山不露水的笑，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有着数不清的算计在里面。 向挽歌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但那厮，居然起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傅承勋也注意到沐一航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下意识的，他揽住向挽歌腰的手紧了紧。 “向挽歌。” 沐一航刚一走近，就叫着向挽歌的名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在场的多数人都把视线移了过来。 有诧异，有鄙夷，各种目光。 向挽歌粗略的扫了一眼，没有放在心里。 这些人在想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不过是觉得如今的她，还站在傅承勋身边，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她都知道，但是她不在意。 来时跟傅承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便的借口，她如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在意外人怎么想？ “你怎么也来了？” 沐一航站在她面前，她久久没有说话，他又问了一句。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沐一航。 “我跟傅承勋去医院，他要过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沐一航了然的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傅总，总算是见到你了。” 傅承勋侧脸有一层冰霜覆盖。 对于沐一航的话，他仅仅是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心里依旧为向挽歌跟沐一航说话这件事情十分的介怀。 沐一航摆了摆手，倒也没有说什么。 目光又回到向挽歌的身上。 “去医院，你生病了吗？” 带着明显的关心的话，让向挽歌微愣，没有想到沐一航刚才注意到了她说的话。 “没什么，就是例行的一些检查而已。” 她没有将她身体情况告诉沐一航。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例行检查，那检查得如何？” “一切都挺好的。” 她声音温和，听在沐一航口中，却是明显的疏离。 “怎么，傅总在，就跟我这么客气？之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男人脸色冷然，因为沐一航的那句话，明显的引起了怒火。 “沐一航，你说什么呢。” 她不悦开口，秀眉皱的格外的深。 沐一航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不悦一般的。 “难道不是吗，你之前让我帮忙查事情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疏离的样子。” “沐一航。” 她提高音量，面色也冷了下来。 “怎么那么生气，是我说的不对吗？” 沐一航一脸笑意，说话间，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一边的傅承勋。 “还是说，因为傅总在，所以才这么避讳？” 眼看着沐一航越说越过分，向挽歌眸中寒光浮现。 傅承勋更甚，在沐一航这句话落下，他直接一把将向挽歌整个人都带到怀里，似乎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沐一航，向挽歌是她的人。 向挽歌被傅承勋突然的动作吓了一条，她转眸看向傅承勋。 可男人抿着唇，什么都不说。 她试图挣扎了一下，可跟之前一样，傅承勋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加的重了。 “傅承勋，你干什么，这么多人，你能不能放开我？” “……” 男人不说话，向挽歌无奈。 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做给沐一航看的，虽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沐一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引起傅承勋的怒火。 但是她还来不及深想，剧组的导演就走了过来。 “傅总，沐总。” 沐一航笑意盈盈的应了一声，相比之下，傅承勋的态度显得冷淡多了。 “傅总这边请，您第一次来，我跟你大体的说一下我们这个剧。” 傅承勋也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向挽歌不想跟着过去，在傅承勋看向她的时候，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们聊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就不去了。” 傅承勋皱眉看一边的沐一航，沐一航摆摆手：“我去找主演。” 听到沐一航这话，傅承勋才松开了向挽歌，跟导演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跑，我一会就出来。” 向挽歌没心思跟傅承勋反抗，只淡淡的说了句好。 傅承勋没有动作，等沐一航离开了之后，方才跟导演一起走。 本来这么一个小合作，不需要傅承勋来的，但是因为合作对象是沐一航，一切的一切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盯着傅承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向挽歌才收回目光。 看了一下片场，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但是，她刚坐下没有一会，本已离开的沐一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 向挽歌轻抬眉眼，看了他一眼：“沐总说要去主演，这么快就回来了？” 沐一航像是没有听到她话里的嘲弄一般，一派清闲的开口。 “你跟傅承勋倒是越走越近了。” “沐先生生性自由尊贵，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我能理解。” “你是在告诉我，你跟着傅承勋，是身不由己吗？” 向挽歌呵的笑了一声：“若是我能还完他的钱，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么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钱。” 可以给她钱？ 向挽歌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身上数久，移开视线的时候，脸上沾染了一抹讥讽。 “沐一航，你觉得，你跟傅承勋，在我这里，是有区别的吗？” 沐一航也凝视着她的眼睛。 良久之后，他说：“我至少可以跟你公平的交易。” “跟我公平的交易？什么交易，你给我钱，然后我卷入到你们之间那些明了的，不明了的事情当中吗？” “你不愿意？”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的说我愿意？然后拿着你的钱，然后为你做事，然后一辈子不离开这个地方？” 沐一航不说话。 向挽歌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右手，还有从来到这里，就开始顿顿疼着的胸口。 “沐一航，你觉得如果我那么选择了，跟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说到底，傅承勋想要囚禁我，报复我，而你呢，你只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如此直白的话，从向挽歌的口中说出来，沐一航没有尴尬，没有羞愧，更多的是一种坦然。 “对，我的确是想要利用你，但是向挽歌，除此之外，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让你离开傅承勋，不再受到他的禁锢不是。” “可是沐一航，我一样的讨厌被人利用，你怎么能把利用我的话说的这么的冠冕堂皇呢？” 四目相对，沐一航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 “你还爱着傅承勋是吗？”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向往的表情瞬间就僵住。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还爱着他。” 她回神，想都没有想，就这么回，语气看似坚定，实际上，却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 “你就是还爱着他，若不是因为爱着他，你为什么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答应过，就算我说了，跟我合作，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你还是不愿意，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傅承勋，所以，你做不到是不是？” 向挽歌突然起身，侧对着沐一航：“我没有。” 她不说多余的话，只是否认。 但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沐一航更加坚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果然，你还是爱着他。”他低沉的嗓音，说着结论。 “向挽歌，有的时候，别人本是伤害不到你的，但是却每次，你都痛彻心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看不清楚事实，总是把心交给不值得的人，一颗心错付，才让你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够了，沐一航。”向挽歌骤然提高音量，脸上神情忽明忽暗。 注意到有人看了过来，她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 闭上眼睛片刻，她再次睁开。 刚才因为沐一航那几句话覆灭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恢复。 “沐一航。”她背对着沐一航，叫着他的名字。 “无论我是爱还是不爱，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很早就说过，我不会跟你合作，对于我来，离开傅承勋，跟你，无疑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外一个火坑。我虽然落魄到现在这步田地，但脑子还是有的。我向挽歌还不至于傻到那个程度。” 说完这话，她便迈开步子离开这里，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沐一航站在原地，凝着那道清瘦的背影。 兀自笑了。 只是这次，他的笑，不再是故作伪装的笑，也不再是充满算计的笑。 而是从心底深处，涌起的一种，无力的笑。 向挽歌，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但是你还是一句都没有听。 第330章 熟悉的脸，那是什么人 就算傅承勋害你到这步田地，你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来到我的身边帮我。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知道，傅承勋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值得你爱。 …… 洗手间，向挽歌捧了清水，，洗了把脸，方才转眸，方才直起身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很清瘦的一张脸，双眸暗淡，细看之下，也是只有冰凉一片。 离开傅承勋，去到沐一航身边，得到的不是归途，而是更远的迷途。 傅承勋不是良善之人，沐一航又怎么会是呢。 她的心里很清楚。 所以，每次沐一航说，她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想，离开傅承勋，存到钱的方法很多，她就算再如何，应该都是不会选择沐一航这里的。 站在那张镜子面前，想了很久，向挽歌才转身。 只是在她转身之际，身后正好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转身，两个人，就那么就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我……” ‘不是故意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在看清跟她撞到一起的人的脸时，向挽歌整个人都愣住了，更何况是说话了。 说是愣有点不合适，毕竟，此刻向挽歌脸上的神情可不是简单地愣住，而是集惊讶，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为一体。 她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的小表情清纯而勾人。 而那张脸，跟当年的秦思璇几乎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因为当年，亲眼看着秦思璇下葬，她都要怀疑，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秦思璇了。 在向挽歌愣愣的看着面前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在看她。 只是比起她的呆愣，惊讶，女人则满是忐忑。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转身，没有撞伤你吧？”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 面前的人跟秦思璇很像，但是这个人不是秦思璇。 秦思璇从来不会这么唯唯诺诺的跟她说话，更不会有这般单纯无害的神情。 她晃神了，怎么会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小姐，你没事吧？” 见她一直不说话，站在她对面的女人又一次开口，这次语气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显然，是被向挽歌一直不说话，只是呆愣着的情况吓到了。 向挽歌终于回神。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收起脸上那些多余的表情。 “我没事，你不需要担心。” 她声音很淡，很平静，比起女人的紧张，真的是平静了太多太多。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状态不是很好？ 向挽歌心里无声的笑了。 看到一个跟秦思璇如此相似的人，她若是还能做到淡然，那么她才是厉害了。 秦思璇啊，那是她所有悲惨生活源头，若不是秦思璇，她现在，估计也不会惨到现在这副样子。 她如何做到丝毫不动容呢。 “我真的没事，先走了，再见。” 不想跟这个人多纠缠，向挽歌随口说了句，就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一直到回到片场，她都还在想那个跟秦思璇长得很像的女人。 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跟傅承勋刚来到这里，就遇到了一个跟秦思璇那么相像的人，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其他的。 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是这里的演员，还是这里的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盘桓在向挽歌的脑中。 傅承勋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她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想什么？” 他径直揽过她，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向挽歌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连推开傅承勋都忘记了。 “没什么。” 她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想要跟傅承勋说。 先不说是不是巧合，就算不是巧合，真的要遇见，那也等傅承勋真的遇见那个女人再说。 “真的没什么，我看你怎么状态不是很对？” 近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刚才那个女人说过，傅承勋现在又说。 向挽歌的某根神经突然被触及。 她一把推开傅承勋，人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说了没什么就没什么，你一再的问，是有病吗？” 她情绪不稳，说话的时候，音量自然地也就上去了。 傅承勋垂在身侧手握紧，盯着她的脸半响。 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走上前，再次握住她的手。 “你情绪不稳定，我不跟你计较。” 情绪不稳定，不跟她计较？ 向挽歌在心里反复的咀嚼这句话，终于想明白。 她掀起眼眸，冷眼睨着傅承勋：“傅先生是觉得，我有心理疾病，所以觉得我刚才的行为是病发时候不受控制的是吗？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是要跟傅先生说一声，没必要，傅先生大可不必这样，我现在所有的行为，我都知道，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一副很在意我的样子，傅承勋，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对比的恶心。” 一番话，她说的很过分，算得上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傅承勋。 按道理来说，傅承勋应该是要发怒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胸腔蓄着一股怒火，对向挽歌，也对自己。 他为什么要纵容她？ 就是因为他太纵容她了，才让她这么嚣张，才让她，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这么说话。 可是，就在他想要对她发火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有心理疾病，心脏不好，她都一身的病了，他若是再刺激她，她会不会选择什么极端，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便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向挽歌处于情绪迸发的高峰，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刻，傅承勋反常的态度。 她心里很多事情，因为情绪的不可控，一下子都浮现在了脸上。 此刻的她，清冷，孤决，还有那么一丝怨愤在里面。 “我不跟你计较。” 这是沉默了好一会，傅承勋对向挽歌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句话之后，任由向挽歌如何讥嘲，他都像是听不到一般，整个过程，都不带理会她一句的。 向挽歌也不是纠缠的人，随便说了几句，傅承勋还是什么都不说，她也就没有那个心思了。 一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导演才走过来。 “傅总，晚上有个饭局，是跟演员，导演，还有您跟沐总的，您看看，您有没有时间？” 向挽歌站在傅承勋身边一句话不说。 等着傅承勋的回答。 依照傅承勋不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她觉得，傅承勋应该是想要直接拒绝的。 但没想到傅承勋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竟然意外的答应了。 于是，这么一顿饭局就被敲定了下来。 下午，坐在傅承勋车里前往吃饭的地方，向挽歌只觉得脑仁疼。 明明，她早就可以走了，可是非要被傅承勋带着去吃饭的地方，她就想不明白了，傅承勋带着她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就是一个对外事不感兴趣，只想还清傅承勋钱的机器。 带着这样的一个她，傅承勋难道不觉得，很丢面子吗？ 不过看来，傅承勋应该是没有那样的感受的。 要是有了，估计也就不会带着她了。 剧组成员吃饭，选择的地方，自然是很豪华的地方，更何况，这里面，还包含了傅承勋跟沐一航两个身份不简单的人物。 向挽歌跟着傅承勋一起走进去的时候，第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包厢，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她以前虽然是向家大小姐，但是像这么阔绰的时候，还真是没有。 “等会沐一航也在，你不要跟他说话。” 不要跟沐一航说话？ 向挽歌下意思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男人依旧沉着一张脸，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外漏。 向挽歌却勾起了唇角。 还真是傅承勋才能有的无理奇葩要求。 这就是一个并没有把她当什么，占有欲却强大的让人害怕的男人。 不跟沐一航说话？ 不过说实在的，针对沐一航，就算傅承勋不说，她也不想要跟沐一航说点什么。 除却苏晚的事情，她真的有主动过，之后，她都是恨不得跟沐一航保持着距离的。 正如她一直以来说的一样，傅承勋不是好人，沐一航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一直不说话，吸引了傅承勋的目光。 与此同时，握住她的手的大手紧了紧。 “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向挽歌偏头看过去，就是傅承勋那双幽深不见底的双眸。 “听到了。” 她无奈的回了这么一句。 主要还是不想再跟傅承勋多说。 或者是厌倦了吧。 得到她的回答，傅承勋才满意的收回视线，但是握着她的手，依旧紧的让她无法挣脱。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之前你跟闹脾气说的那些话，我就面前的不跟你计较了。” 勉强的不跟她计较了？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总结来看，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脸皮还真是不一般的厚。 一行人在包厢里面坐下。 沐一航的确来了，而且就坐在她身边。 这样一来，她两边，正好坐了傅承勋跟沐一航。 向挽歌因为这样的作为，表情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好了，还有扮演女主角的那位女演员还没有来，麻烦傅总跟沐总都等一会会。” 导演适时的开口，拉回了向挽歌飘远的思绪。 也是这个时候，向挽歌才注意到，坐席上，的确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就是傅承勋身边的那个位置。 女演员，投资人？ 坐位安排在一起，向挽歌笑。 这导演，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在傅承勋带着她来的情况下，还敢做出这样的行为，还真是，不把她向挽歌放在眼里啊。 心里有那么一丝悲哀，试想，若现在的她，还是从前的她，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从前，但凡有她在，无论傅承勋参加什么活动，都没有人敢往她的身边塞女人。 可是细想，向挽歌又觉得这其实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别说她现在不是傅承勋的妻子，只是傅承勋身边一个不入流的情人而已，就算她真的是傅承勋的女朋友，依照她现在的自身情况，这些人自然也是不会把她这个人放在心里的。 这就是世风日下，人心诡变，她早就在当年入狱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说起来，这小演员还不得了了，导演，投资人都在等着她。 向挽歌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牌，有这么大的架势。 这边，向挽歌心思百转千回。 那边，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向挽歌收起思绪，转眸看过去。 门口，妆容精致，小巧玲珑的女人，正满脸歉意的走过来。 “对不起，傅总，沐总，导演，我路上有点堵，来晚了一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女人口中说着对不起，已经来到了桌子的面前。 向挽歌知道，这个人就是姗姗来迟的女主演，但是，令她诧异的是，这位女主演，竟然就是她之前，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长相神似秦思璇的女人。 向挽歌知道，这样的时候，不该去看傅承勋的表现，可不知为何，她整个人都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身子转了过去，目光也移了过去。 坐在位置上，一向杀伐决断，情绪不外漏的男人，这一刻，竟一刻都移不开目光，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 这张脸，傅承勋无比熟悉，虽然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梦到过秦思璇，但是他的办公室桌子上，就放着一张秦思璇的照片。 那面孔，早就如同难以磨灭的，留在了傅承勋的脑海里面。 “思璇？” 他张了张口，叫出这两个字，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向挽歌想，傅承勋怕是要起身，直接抱住这女演员了吧。 想到这里，向挽歌本就不好的心脏，在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丝疼意。 这就是区别了，她出狱时候，傅承勋赶尽杀绝。 而就是这么一个像秦思璇的人，他都能因此失态到如此程度。 那个女演员似乎被傅承勋的行为吓到了。 第331章 所谓故人，不过算计 “傅总，我是这部剧的女主演，我叫慕念惜。” 女人小心中，带着一丝害怕的话，让失态的傅承勋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轻咳一声，视线依旧落在慕念惜身上：“你说你叫慕念惜？” 慕念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遭的人，小心翼翼的问：“傅总，刚才是把我认成什么人了吗？” “他当然是把你认成其他人了，你可是长得十分相向他的心尖宠。”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到了声源处。 向挽歌无惧所有人的视线。 她缓缓的站起身，不理会傅承勋阴鹜的表情，也不顾及在场人灼热看好戏的视线。 “慕念惜？还真是个好名字。”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到。 傅承勋也站了起来，一把蜡烛她的手，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向挽歌，你又在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 向挽歌唇角扬起。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压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那么这一刻。 在男人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所有的情绪。 这段时间的隐忍，还有见到慕念惜那张酷似秦思璇的脸带出来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部都倾泻了出来。 “对啊，我是在发疯，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傅承勋眉心皱起。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要说她有抑郁症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看着向挽歌。 眼里带着难以置信。 她竟然有抑郁症？ “这位小姐，你不要发火，我叫慕念惜，我跟傅总没有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傅总。” 唯唯诺诺的女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向挽歌睨着慕念惜。 其实，慕念惜跟秦思璇虽然有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但是神态，性子，却是完全不相同的。 从前的秦思璇，看似软弱，但是那双眸子里，全部都是算计。 但是眼前的慕念惜，却十足十的是软弱的性子。 先不说其他的，单就是那双单纯无害的眼睛，就真的是跟从前的秦思璇完全不同。 “慕小姐严重了，我跟你口中的傅总，还没有到可以发火的资格。” 她凉凉的说完这几句话，便不再顾及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外面走去。 “向挽歌，你给我站住。”傅承勋厉声呵斥。 向挽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一直到餐厅外面，她才慢下步子。 停在原地，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她心里扬起一抹嘲讽，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失落。 是了，她在想什么呢。 傅承勋怎么会追着她出来呢。 那里有个跟秦思璇那么像的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她，从头到尾都是被他残忍报复的人，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她无精打采的在路上走着，心口处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难受的捂住胸口，在口袋里面，找之前祁宁给她开的药。 可是翻找半天，也没有找到。 眼前一花，向挽歌整个人就那么倒了下去。 ……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医疗设备，还有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向挽歌下意识去看病房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间vip病房，病房里面什么都有，而在病房的沙发上，沐一航一派轻松。 正在沙发上慵懒的坐着。 “醒了？” 她点了点头。 沐一航颌首，没有说话。 她沉默了一下：“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 “吃点东西。” 他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将放在沙发面前的东西拿了起来，递到她面前。 她手上没有动作。 “怎么，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吃饭？” 她愕然，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知道了？” “刚才医生给你做检查的时候，我在身边站着。” 她没说话。 “来吧，吃点东西。” 这次，她没有拒绝了。 “嗯，我也该好好吃饭。” 她掀开被子，下床。 沐一航伸出手来扶她。 她却不动声色的移开。 坐在沙发上，她什么都没有说。 结果她刚坐下，就在她刚坐下没有多久，她身边的位置，就有个人坐了下来。 向挽歌转过头，就看到沐一航一身坐在他的身边，意识到自己在看他，沐一航回以她一个温柔的笑 “吃吧。” 她没有反应，就那么看着沐一航，随后，收回视线。 沐一航笑着将桌上的袋装牛奶递到她面前。 “先把牛奶喝了。” 向挽歌平静冷淡的端起了面前的牛奶，轻轻地啄了一口。 随后，将牛奶放在了自己前面，平静的吃着早餐。 沐一航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当他看到向挽歌端起那杯牛奶的时候，他手里用来吃饭的勺子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至少，她还愿意喝她倒的牛奶。 她的心里还是有气的。 直到吃完饭，向挽歌方才放下东西。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她起身，准备回到病床上。 可是，她刚走了几步，沐一航就拉住了她的手。 “我们说说话。” “说说话？” “嗯。” 她淡淡的笑，但是脸色苍白，却又显得她这笑，更加的眨眼。 “沐一航，我一直在想，你跟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 沐一航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向挽歌垂眸看了一眼，定格许久。 她抬起左手，将沐一航的手一点一点扳开。 “放开我吧，沐一航，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害怕。” “你是在怪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 “沐一航，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一定要跟傅承勋合作呢，现在我明白了。可惜，我还一直觉得，你没有想过要设计我，在我拒绝之后。可是现在看来，真的是我错了。 沐一航，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神似秦思璇的人呢，而且，还能做到，让傅承勋跟你合作，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一面。” 沐一航脸上一贯带有的笑慢慢的消失。 “你知道了？” “如此明显，若是我还不知道，那我岂不是一个傻子了？” 四目相对，向挽歌眼里是一阵的嘲讽。 而沐一航，一双深邃的眸中没有一丝的笑意，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深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沐一航。 “很恨我？” “我恨？我敢恨你吗？沐一航，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呢？你是不是没有一刻把我放在心里过啊？你说的，喜欢我，应该都是骗人的话吧。” “抱歉。” 抱歉？ 向挽歌还真是觉得好笑。 “你走吧。” 她回到病床上，眼睛闭起，一句话都不想说。 沐一航盯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了。 知道了这是他设的一个局，知道了那个人是他找来的。 她都知道了。 原以为她会跟他大闹，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平静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就是简单的说了几句。 她这般不在意？ 还是说，他这次这么做，已经让她这么失望了吗？ …… 沐一航什么时候走的，向挽歌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回过身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换了一个人。 祁宁站在门口处，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你那位朋友走了？” 朋友？ 向挽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祁宁说的是沐一航。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什么朋友，就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陌生人会在看到她昏迷的时候，满脸担心。 会在知道她心脏超负荷的时候，满脸的难以置信跟担心？ “嗯，陌生人就陌生人吧。” “怎么回事，怎么早上才从我这里走了，晚上就昏迷了？”祁宁问。 向挽歌背靠着身后的枕头，语气温淡：没什么，左不过都是一些烦心事，没有必要说来给你听。” 祁宁摆摆手，倒是也没有为难她。 但心里十分清楚，能让她这样的，除却傅承勋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挽歌，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学医的，很快就要来了，你们见一面？” 闻言，向挽歌抬起头看着祁宁，目光深幽：“什么朋友？” 祁宁想了想：“国外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向挽歌心里想，他的一个朋友，为什么她要留下来？ 她又不认识，但是，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沐一航从来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跟一个她的朋友见面。 原因似乎不外乎这样的几个，一个是，那位朋友她也认识，还有一个，就是，这位朋友，之所以会来她病房，跟她本人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她坐在了病床上，静静地等着祁宁说的那个人的到来。 祁宁坐在向挽歌的身边，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许的紧张，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他不后悔自己做的。 祁宁没有说谎，向挽歌坐在病床上，没有多久就见到了那个祁宁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 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一个男人，穿着很普通，带着一副眼镜。 男人推开病房，来到了她跟祁宁的面前，先是对着她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落在祁宁的身上：“祁宁，又见面了。” “是啊，言延。”祁宁嘴角带着谦和有礼的笑。 随后看向身边的向挽歌，向男人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天才少女，向挽歌。” “言延，我朋友。” 向挽歌不认识这个祁宁口中所说的朋友，但出于礼貌，向挽歌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言延打过招呼了。 言延目光看向向挽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很高兴能见到你，以前的时候，祁宁总是会提起你，现在，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向挽歌诧异，祁宁会跟这位言延提起她吗？ 提起她什么？她有什么好值得提起的？ 后来，在病房坐了一会，一直都是祁宁在跟言延说话，向挽歌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她想不通，为什么要让这个人来她的病房？她又不认识这个叫做言延的男人。 在中途，祁宁好像是来了个电话他对着言延说了句抱歉，随后有深意的看了向挽歌一眼，才离开了病房，出去接电话了。 在祁宁出去之后，向挽歌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跟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认识，更何况她说不了话，这样坐着不会觉得很怪异吗？ 幸好，言延是一个很会缓解气氛的，看出了向挽歌的不自然，他淡笑着开口：“你不用觉得不自然，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 “还有，你的心脏不好，不适合这么紧张。” 见向挽歌诧异的看着自己，言延微笑着解释道：“我跟祁宁是好朋友，我们通过电话，这件事情是他告诉我的。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向挽歌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言延笑了。 他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有件事情，该不该问问你呢？” 闵绾看向言延：“傅先生有什么就问好了。” “你的手，看过医生吗？” 向挽歌喝水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没有想到言延竟然会把话题转移到她的手上面。 她的手吗？ 看过的吧，只不过，她这手，早就是没有治了。 但是，她在想，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最在乎的已经失去了，手而已，她不在乎了，早就不在乎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向挽歌看着言延，客气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谢谢言先生的关心，我的手我看过了，医生都说，这辈子都不能治好了。” 明白了向挽歌所要表达的意思，言延竟然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像曾经，我也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什么合适的人了。可是在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妻子，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她是我的毕生所爱。你是祁宁的朋友，我跟他也是朋友，那么跟你，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向挽歌是吧，我比你们都年长了一些，或许等你们到了我的这个年纪，你们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无病无痛，身边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相伴到老。” 对于言延话里有意无意的暗示，向挽歌察觉到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说。 第332章 时隔多年，还是一般的绝情 将向挽歌所有的反应收在眼里，言延不动声色，接着说：“刚才你说，你的手这辈子都不会好了，我想，或许向小姐不该这么早的下结论，我从祁宁那里了解到，你之前都在监狱，应该没有好好的治疗吧，你相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让我试试，我也许能帮你把手治好。” 闻言，言延扬起一抹笑，目光看到祁宁已经挂断电话了。 她摆摆手：“谢谢言先生的好意，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好了言先生，祁宁接完电话了，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 坐在病房里，看着已经跟祁宁淡笑着错身离开的向挽歌，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祁宁才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他皱着眉头看着言延：“怎么样？” “不想。” “她很抗拒，我刚提到，她就拒绝了。” “那她的手，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肯定的，我只能说，我可以尝试着帮她医治，但是最后还是要她同意，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没有办法。” 言延的意思祁宁明白。 “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今天就先这样了，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再给你打电话。” 言延起身：“行，那我走了，有什么后面再联系。” 祁宁站在原地，对着言延点了点头。 言延走到门口，突然转眸看着他。 “祁宁，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问。” “你跟这位向小姐，真的只是朋友？” 祁宁神色微顿，而后慢声回答：“当然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自然只是好朋友。”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是在乎这位向小姐？” 祁宁随意的抱起手，穿着白大褂的修长身躯斜靠在后面：“我在意她，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有着一样的职业，一样的追求，我不希望，她一直都是现在这副样子。” 言延脸上带着笑，凝着他的脸许久：“嗯，我明白了，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言延走了，整个病房只剩下了祁宁一个人。 他双眸依旧锁定在门口的方向，只是脸上的笑在这一刻，完全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 …… 祁宁是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找到向挽歌的，他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跟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玩得开心。 “挽歌。”他慢慢开口，叫着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到他身上，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收起。 “祁宁你来了，过来。” 他没有动作，但是想到她难得的这么开心一次，也就迈开步子走过去。 在她身边的这些孩子都是只有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看到他穿着白大褂走过来，都下意识的躲到了向挽歌身后。 祁宁无声低笑：“我是不是应该把这身白大褂脱了？” 向挽歌明白他的调侃：“小孩子，都怕医生，以前我当医生的时候……” 她话说到一半，却骤然停了下来。 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祁宁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对于如今的向挽歌来说，都是一些不该提的过往。 一提就是伤，一提就是痛。 当年还是医生的向挽歌，是整个医院里面最有孩子缘的医生，她也极其的会哄孩子，在她的口袋里，随时都会有一些糖果，为的就是这些孩子能够乖乖的接受治疗。 这些，她不说，他也知道。 “真是，说那些过去的事情做什么，好了，来这里坐吧。” 向挽歌的走神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淡淡的笑，似乎，刚才眼里的落寞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嗯。” 祁宁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 那些小朋友都警惕的看着他，祁宁低笑的同时，像是变魔术一般的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糖果。 “来，我给你们糖果，去那边玩好不好？” 那些小朋友看到糖果眼睛都亮了起来。 半是欣喜，半是小心的从他手里拿走糖果。 看着那些小朋友离开了，向挽歌却是难以掩饰眼里的惊讶：“你这么随意的人，身上怎么会带着糖果？” 祁宁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当然惊讶了。 直到今天，向挽歌都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年的祁宁，每次在她拿出糖果的时候，都会调侃她说，这都是套路，他才不要跟她一样。 可是就在刚才，他竟然跟从前的她一样，从口袋里面拿出糖果来。 她一脸认真，祁宁却依旧是轻慢的语气：“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就是发现，这个办法对小孩子，似乎还挺有效果的。” 向挽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祁宁却倚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慵懒的转移了话题。 “你出来这么一会，就是在跟这些孩子在一起？” “嗯。” 她轻声回了句，想到言延，又补充：“你的那位朋友走了吗？” “走了。” 她点头，看似随意的问：“他也是医生对吧？” 祁宁也不隐瞒她：“对，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他是很厉害的骨科专家，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很低调，所以才一直没有什么人认识他。” “这样啊。”她恍然的样子。 祁宁侧眸看她的眼睛。 沉默一秒，他问：“挽歌，你应该知道我叫他来跟你见面的用意吧？” 向挽歌低着头，披着的头发挡住了她大半的脸。 “嗯。”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的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你就说没什么好聊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的畏首畏尾了？” “祁宁，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真的没有必要。” “向挽歌……”他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有些激动，但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最后还是竭力的压住自己的情绪。 调整了一番情绪之后，他才开口：“挽歌，我在想，让你一点一点的好起来，想要一点一点的改变你的情况。” “我知道。”她声音温淡轻缓，听起来如此的波澜不惊，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祁宁，我的手，不论是能不能治好，我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年的样子了，我握不住手术刀了，也站不到手术台上了。现在的我，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可是言延说了，他能试试，你为什么就不试试呢？”祁宁语速有些快，向挽歌知道，这是在他情绪格外激动的时候，才会有的一副样子。 她低着头：“祁宁，我只想活下去。”外人看来，多么简单的一个，从向挽歌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格外的艰难苦涩。 祁宁眼睛都红了，他站起身，背对着向挽歌：“我能让你活下去，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能让你的心脏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言延也能治好你的手，你不但能活着，你还能回到过去那个最辉煌的你。” “我能回去又如何，祁宁，我们认清楚现实好吗？回到过去又如何，我回到过去的我，那些伤痛就不会在了吗？先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安慰我的话，就算是我真的能康复，我又如何还能在这个地方呆着。” “你太倔强了。” “不是我倔强。”她凝着他的背影：“祁宁，如今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右手我早已放弃，你一心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执着的让我治疗右手，对于我来说，就像傅承勋强迫我治疗抑郁症一样，你们可曾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有这些问题，有没有想过，让我接受这些，无异于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祁宁回过身来，微红的双眸落在她身上，言辞有些激烈：“你在监狱的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从来不说。我不问，心里知道，i就算我问你了，你也不说，说到底，你还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人，当年你因为傅承勋入狱，如今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为了那个男人晕倒在大街上，向挽歌，你从来都是这样，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傅承勋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般？” “你知道了？”她望着他，平淡的双眸，因为祁宁的这些话，终于有了变化。 祁宁垂在身侧的手上握紧：“对，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跟傅承勋在一起，也知道你看到了一个神似秦思璇的女人，知道你为了那个女人，情绪翻涌，跟傅承勋吵架了，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你从里面跑出来，晕倒在大街上，傅承勋都没有露面，你说，这个男人到底值得你什么？向挽歌，你为什么总是该放下的不放下，不该放下的，却坦然得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向挽歌知道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有所指，但是她的重点并没有落在这上面。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送你来的那个男人说的。” 送她来的那个男人？ 沐一航吗？ 她心里微嘲，她还真是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沐一航也这么好心了，左不过是想让祁宁讲这些话传到她这里。 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少不了算计她。 “对了，那个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之前说，不过是陌生人，可是陌生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而且，我看他对你的的那些态度，也真的不像是陌生人有的样子。” 在她沉默的这一会，祁宁又开口，只是这次，问的是关于沐一航。 向挽歌敛眉，静了数秒，她终于慢声道：“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没有必要提起。祁宁，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心里都清楚你是在担心我，但是祁宁我有我过不去的点，我不希望你逼我。” 祁宁愣愣的看着她：“真的不能听我的话，好好地接受治疗吗？” “抱歉祁宁，我有我所需要选择，言延我很感谢你帮我找到，但是右手之于我，到了现在，早已经是有跟没有都一样，我不想因为一个根本没有结果的答案，再把那些已经开始慢慢结痂的伤口残忍的撕开。” 祁宁深吸一口气，闭了眼睛，试图以这样的方法去缓解自己的情绪。 “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你有你的选择，是我说话太过激烈了。” “祁宁……” “算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祁宁却先一步开口。 “你有你的选择，接受治疗也好，不接受治疗也好，我都不勉强你，但是挽歌，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傅承勋，你还是早点离开吧。你的身体情况，不需要我多说，你也明白。若是你们再待在一起，你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最后一个字落下，祁宁便双手放在兜里，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我走了，你的情况，住院一时半会也是解决不了的，我打电话给傅承勋了，他很快就来，你跟他一起出院吧。至于你身体下一步的治疗情况，等我确定了方案之后，我再去找你，跟你说下一步的打算。” 向挽歌坐在原处，眼看着祁宁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眼眶一热，一行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她知道，她这般选择让祁宁生气了。 就就算是生气，他心里还是想着她，还是为她的身体担心。 得此好友，真是难得。 …… 祁宁走了没有多久，傅承勋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之前跟向挽歌在一起的那群小孩已经不见了。 偌大个地方，只有向挽歌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低着头，身体消瘦，身上穿着还没有换下来的病服。 心里，仿佛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走过去。 向挽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突然之间，一道黑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愣怔数秒，她反应过来。 但依旧没有抬起头，只当来人不存在一般，依旧低着头。 “向挽歌。”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向挽歌僵了数秒，最后还是抬起头。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脸上依旧是如冰霜一般的冷。 第333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她怎么到医院来了？ 这话听在向挽歌耳里，只觉得讽刺至极。 “没什么，就是来见见祁宁。” 她面容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之前的那些争执，别扭，都只是随口一说，记不到心里一般。 “那你身上的病服是怎么回事？” 病服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穿着玩你信吗？” “向挽歌。”他低吼，这次声音直接冷了下来。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就不能好好说话？” “呵呵，好好说话，傅承勋啊，你从来不在意，又何必这样呢。” 要是在意，她出来的时候，就会跟着出来。 要是在意，就不会对她不管不顾，一直等到祁宁打电话才来。 既然从未交心，为什么又要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 男人侧脸紧绷，一把将她拉起来。 “是不是你的身体怎么了？” “对啊，我晕倒了呢，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呢。” 她语气轻松，说起来，像是随意一般。 傅承勋心脏一缩。 “祁宁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她反问他。 四目相对，傅承勋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 她虽然在跟他说话，语气也平静淡然，但是眸底却是一片冷寂。 她在生气。 即使伪装得再平静，她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在气什么?” “气什么?没气什么，我能气什么。” “不气那为什么从我来到现在，都是这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没有，傅先生看错了。” 她别开眼不看他。 各自沉默一秒，傅承勋率先打破沉默。 “走，我带你回去。” 向挽歌站在原地不动。 傅承勋牵着她的手，意识到这一点，回过头来看着她。 讳莫如深的双眸锁定在她的脸上。 “怎么，傅先生不去找那位慕念惜小姐了吗？要我说，祁宁这通电话打得还真不是时候，我的事情，怎么能有傅先生的事情重要呢。” 向挽歌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红唇轻启。 傅承勋凝着她的脸数秒：“我先送你回去。” 先送她回去？ 真是有意思的一句话。 “送我回去，然后再去找那个慕念惜，然后看着她那张神似秦思璇的脸，思念着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傅承勋不说话，牵着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向挽歌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心痛，可是到了现在，似乎真的是一点感受都没有了。 她一把甩开傅承勋的手：“傅先生要去找，现在就可以去找，又何必要送我回去呢。”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回过头看着她，语气沉了许多：“你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难道一定要这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你才觉得是合适的。” “怎么，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人？” 她冷眼看他。 “我没有这么说。” “没有这么说，可是你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此刻的向挽歌在傅承勋看来，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无理取闹的人。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压住心里的那顿烦躁感。 “向挽歌，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瞎折腾，你到底是回还是不回，你要是不回，我明天就让人，把你弟弟从他现在住的地方赶走。” 提到向煜，向挽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她惊恐的抬头：“傅承勋，你说什么，你要赶我弟弟？” “你要是再不听话，向挽歌，别说是赶你弟弟，更过分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傅承勋，你还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取决于你是什么态度。”冷硬的说完这几句话，傅承勋就不再管向挽歌，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向挽歌站在原地，咬着下唇，手指泛白。 果然，这个男人还真是了解她啊，知道她最不能触碰的点是什么，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向煜。 是啊，她现在做的这许多，不过就是为了向煜。 所以，她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呢。 …… 回到别墅，向挽歌近乎麻木的跟着傅承勋一起走进去。 “之前祁宁说，没有看到你身上的药，后来我找了一下在车里。给你。” 坐在沙发上，男人将她之前让祁宁开的药递到她的面前。 向挽歌一言不发的接过。 “现在要吃吗？” “随便。” “心脏还难受吗？” “不知道。” 一问一答的模式让傅承勋的脸色不太好。 他伸出手，一把攥住向挽歌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向挽歌，你最好自己清楚，该对我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不要老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记住了，我很讨厌。” 向挽歌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沉默半响，她动了动唇，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傅承勋听到。 “你不去找你的那位慕念惜小姐了吗？” 傅承勋黑眸暗沉。 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傅先生确定，不去找那位慕念惜小姐问清楚？”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傅先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呢。” “你就那么希望我走？”这一次，傅承勋的话说的有些近乎咬牙切齿了。 “傅先生误会了，挽歌只是觉得，傅先生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门，去找那位慕小姐呢。” “好，你既然如此希望我去找她，那么好，我就如了你的愿。”冷漠的说完这话，傅承勋便大力的甩开她的下巴。 转身，就离开了别墅。 文姨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的就是傅承勋愤愤离开，而向挽歌，则是靠在沙发上，捂着胸口，一脸隐忍的样子。 “向小姐，你没事吧？” 文姨慌慌张张的走到向挽歌面前，看着她，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担忧。 向挽歌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文姨看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担心放不下来。 “向小姐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吃药吗？” “麻烦文姨去帮我倒一杯水。” “好好好，向小姐坐着休息会，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文姨起身去了厨房，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杯水。 “向小姐，你要的水，我倒来了。” 向挽歌撑着身子坐起来，将祁宁之前开的药打开，取出一些，吃了下去。 文姨看她的脸色很差，想到刚才傅承勋愤愤离开的样子，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向小姐跟傅先生这是闹别扭了吗？” 向挽歌靠在身后，闭着眼睛，原以为到了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想要流泪也是流不出来了。 但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是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把那个女人放下过一刻，即使他的心里很清楚，她不是她，他还是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自己的心，还是要去找她。” 她一连串的代词，让文姨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但是看到她这么伤心，这么绝望，还是忍不住的安抚道。 “向小姐，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先不要伤心难过，先跟傅先生好好地聊聊。” 虽然眼角有泪滑落，但是向挽歌的语气却是从头到尾，都平淡如水，没有什么大起大伏。 “聊，我们能有什么聊的，文姨，说到底，他真的就只是在报复我而已，报复我当年害死了秦思璇，报复我让他永失所爱。” 文姨张了张嘴，想要替傅承勋辩驳点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小姐，你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这些多余的，就不要再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她低喃着。 撑着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 文姨见了，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 “小姐，你要回卧室吗？” “嗯。” “我送小姐上去吧。” 向挽歌淡淡的摇头，将文姨的手拿开：“我自己上去就好，文姨你去忙你的吧。” 文姨站在原地，看着向挽歌，缓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上走去，心里多了一丝心疼。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 魅色。 傅承勋坐在包厢，酒一杯一杯，连续不断。 脸色也是格外的阴鹜。 在他的对面，坐着莫洵跟厉泽尧。 厉泽尧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莫洵则是满脸的疑惑。 “怎么了，这是，叫我们出来喝酒，却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理都不带理会我们的。” 傅承勋还是不说话，一个劲的倒酒喝。 莫洵看不下去了，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好了，不要喝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 酒杯被拿着，傅承勋脸色有些不大好，沉着一张脸。 “我今天跟向挽歌一起去了之前我跟沐一航一起合作的那个电视剧的开机仪式。” “这不是挺好的，怎么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们在那里遇到了一个跟思璇很像的人。” “什么？” 莫洵的性子就是这般，在傅承勋这话落下，他立即惊讶的往后跳了一下。 “你们遇到了一个跟秦思璇很像的人？” “嗯，就是那部电视剧的女主角。” 这话一出来，莫洵跟厉泽尧对视了一眼，两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沐一航的一个局吧，这应该也就是他要跟你合作的原因所在吧。”厉泽尧清淡的双眸落在傅承勋身上。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在这里买醉做什么？知道了之后，不是应该去查清楚，为什么沐一航要这样的大费周章，他跟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么多人，他独独选择了你？” “不重要，这些从来都不是我在意的。”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厉泽尧这句话刚出来，他就后悔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傅承勋是什么人，天之骄子，江城首屈一指的人，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事情来买醉，说到底，不过是那个让他这段时间，极度反常的向挽歌罢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说着爱我的是她，为了嫁给我费尽心思，最后还害死……” 傅承勋本来想说最后还害死了秦思璇的，但想到这段时间各种的蹊跷，到了嘴边的话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在看到那么像思璇的慕念惜时，能做到那么的平静，甚至还离开了了？你们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厉泽尧冷哼一声：“那个女人，你都看不懂，你觉得我们能够看得懂？” 傅承勋心里微嘲：“是啊，我也是到如今才发现，我是真的看不懂她，看不懂她平静淡然的外表之下，到底想着的是什么，看不懂她那双清冷淡漠的双眸里，又到底隐藏了一些什么。” 说着他又伸出手去拿杯子，想起杯子被莫洵拿走了，他皱眉。 而后直接拿起酒瓶，疯狂的灌自己酒。 莫洵想要上前拦住，厉泽尧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端，灌了自己很多酒的傅承勋，又开始说话了。 “她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她的右手，她的抑郁症这些都不提了，就是今天，她晕倒了，在医院醒过来她都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若不是祁宁给我打了电话，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莫洵看着这样的傅承勋，心里只剩许多的感慨。 其实到了这一步，傅承勋跟向挽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他们这些旁观者已经十分清楚了。 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老傅，作为你的朋友，看到你这样，有些话我本来是不该在现在的这种场合说出来的，但是老傅啊，你跟向挽歌走到如今这副田地，归根结底，错过的早就太多太多了。你又怎么能以当年的她，跟现在她来做对比呢。” 现在的向挽歌不是以前的向挽歌了，对傅承勋感情，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又怎么还会是跟当初是一样的呢。 当然，这话莫弋没有说出来。 “不能对比？” 傅承勋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句话。 莫洵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老傅，你没事吧。”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当年做的太绝了，是不是都觉得，我应该去查当年的事情？” 第334章 除了是她，还能有谁 傅承勋没有回答莫洵的问题，而是反问了这样一句。 莫洵神情顿住，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就连厉泽尧，冷峻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其他的神情。 “呵，我就知道，你们的沉默也是默认了吧，你们也是这般觉得的对吧，也是觉得，我当年残忍送她入狱。” 莫洵与厉泽尧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厉泽尧开了口。 “你的事情，我们从来不干预，你若是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那你就去查，若是你也觉得没有必要，那大可不必想这么多，这般折腾自己更是没有必要，什么时候，你傅承勋也变得这般的不能做决定了。” “我哪里是不能做决定？”他声音苦涩，一瓶酒又喝了大半。 莫洵想要说什么，但是找了半天，又没有说出点什么。 “那你找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这么点事情？” “我还能找谁，难道我真的要听了她的话，这个时候去那什么慕念惜。” 莫洵：“什么，她？你说的这个她不会是向挽歌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 莫洵笑：“她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厉泽尧补充了一句：“从前她爱他，现在她还爱他吗？” “……” 莫洵眼里有无奈，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啊。 傅承勋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是啊，从前的她爱我，那么现在的她呢。” “谁说现在就一定不爱了，好了你不要多想，时间不早了，你也喝得够多了，回家吧。” “回家？她见都不想见到我，我为什么要回去？”傅承勋昏昏沉沉的说。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杯一杯的酒就没有停下来过，饶是再好的酒量，也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莫洵说回家，并没有直接言明，让傅承勋回的是他跟向挽歌住的别墅。 但是傅承勋却先入为主，先一步把那个家，想成了有向挽歌在的地方，有些话，真的是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好了，她不想见你，也只是一时的气话，走吧，我跟泽尧送你回去。” 傅承勋还是不想走。 但莫洵已经先一步，拿起了他的外套，扶着他起来。 …… 别墅门口，傅承勋在莫洵的搀扶之下从车里出来，看到跟在身边的厉泽尧，他捏了捏眉心。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厉泽尧点头，没有勉强。 莫洵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说完这两个字，傅承勋就朝着里面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看到厉泽尧的时候，他脑海里第一出现的就是向挽歌不喜欢看到厉泽尧。 所以，他才让他们不需要进去了。 …… 别墅里面的灯都关了，连一贯会在客厅里面等着的文姨都睡下了。 傅承勋强撑着醉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 他一路跌跌撞撞，上楼，站在主卧室的门口，想到向挽歌白天的时候，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他又下意识的把动作放柔。 卧室里，向挽歌心脏处，依旧疼的难受。 处于疼痛中的人，再加上这是寂静的深夜，有些感官也就更加的明显。 门口处传来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她全身僵住，屏住呼吸。 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几步走到床前，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缩在被子里的向挽歌皱了皱眉。 那人许久没有动作，就是那么站在床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低低的笑了声。 向挽歌正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想要睁开眼睛，一直沉默这的男人却突然开口。 “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那么，你，我这么久以来，到底又算的了什么呢。” 傅承勋在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卧室。 向挽歌从被子里出来，看着又再次被轻轻带上的房门。 心脏处抽痛的感觉似乎更加的明显了。 当年的事情？ 傅承勋，你又哪里来的勇气提到当年的事情呢。 当年的你，可真的是亲手把我推到万丈深渊啊。 …… 一夜被疼痛折腾得无法入睡，一直到早上，向挽歌才勉强入睡。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时候了。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总是到中午时候才能醒过来。 向挽歌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却十分的清楚。 她这身体，正在以她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她下楼的时候，文姨正在客厅，傅承勋不在。 “向小姐起来了，饿了吧。” “还好。” “饭菜我都做好了，向小姐来吃吧。” 向挽歌点头，朝着餐桌走去。 文姨将做好的菜端上来，见向挽歌一直不问傅承勋，忍不住，还是主动的解释了一下：“傅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不能陪着向小姐一起吃饭了，走之前让我告诉向小姐，要好好吃饭。” 向挽歌点头，没有说什么。 文姨看她这副样子，也没有多说，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向挽歌神情如常，一如既往的正常。 其实，文姨最后的那句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是文姨自己加的。 傅承勋，再如何都是她曾经深爱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 那般温情的话，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对她说的吧。 …… 吃完饭，向挽歌坐在沙发上。 文姨笑着给她送上来牛奶。 “向小姐下午要做什么呢？” “我下午要去公司。” “你身体这么不好，还要去公司啊？”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住：“没事。” “小姐，你现在的情况不好，要不你跟傅先生说一声，你不要再去公司了，就在家里休养好吗？” “在家里休养？” 向挽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文姨，我欠下他那么多钱，若是不把钱还给他，我跟我弟弟，又怎么才能如愿离开这里。” 文姨一直都知道向挽歌要离开，但是没有想到，她对离开的之前，这般的迫切。 “向小姐……” “好了，文姨，不早了，我上去换身衣服。”文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向挽歌打断。 文姨还想说什么，但向挽歌已经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唉。” 文姨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多说，她也明白的。 向挽歌是差不多两点到公司的。 她刚到楼上，就看到苏泽在泡咖啡。 她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帮苏泽。 “苏特助。” “向小姐来了。” 她颔首。 目光落在咖啡上，一杯美式，一杯拿铁。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傅总有客人吗？” “嗯，傅总跟沐总合作的那个影视剧的女主角过来了。” “啪嗒。” 手上的勺子落在地上，苏特助抬眸看她：“怎么了？” 向挽歌愣神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是那个慕念惜慕小姐吗？” “嗯。” 心脏像是漏掉一拍，向挽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她慢慢开口，声音低到近乎是难以听到。 “她来找傅总，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应该是有点什么事情吧。” 她不再说话，苏泽看她魂不守舍。 想了想，说：“向小姐这么魂不守舍，该不会是因为那位慕小姐长的十分的相似当年的秦思璇小姐吧。” 向挽歌浑身僵住，半秒，她淡淡的开口：“没有，你想多了。” 苏泽不知道要如何说，但是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向小姐，这位慕小姐不是当年的秦小姐，向小姐不必太顾虑了。” “我没有顾虑，我哪里会有什么顾虑，我又有什么资格有顾虑。” 她好几句话说的都不带停顿的，但是苏泽却清楚的从这话里，听出了一抹淡淡的自嘲。 “向小姐，傅先生今天还说起来，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可以不来上班的。”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苏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 “没事，不过就是上班而已。” 向挽歌淡淡的回。 “好了，这咖啡你帮我送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 苏泽站在身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向挽歌就如往常一样，处理着自己该处理的。 只是，每隔一个小时，她的心脏处，就会传来一阵的抽痛。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处理起这些工作来，更加的缓慢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向挽歌抬起头。 门外，站在一个女人，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正是从傅承勋办公室里面出来的慕念惜。 向挽歌坐在原地没有动。 门外的人一直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 向挽歌顿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口。 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门外，妆容精致，带着温浅笑意的女人。 她低头沉默着，最后还是主动的开口：“慕小姐。” “你来了。” “慕小姐一直站在这里，我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不是。” 慕念惜还是一如往常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向挽歌稍微冷一些的语气，而觉得有什么。 “对不起，打扰向小姐了，我来找傅先生说点事情，想到昨天，因为我，害得向小姐提前离开，我听傅先生说，昨天向小姐离开的时候，晕倒了，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所以来找向小姐，想跟向小姐道个歉。” 道歉？ 向挽歌掀开眼眸，去看慕念惜，面前的女人还是之前的那副神情，淡淡的笑，清亮得双眸，整一个都是无害的样子。 看了许久，向挽歌低头淡笑。 如果慕念惜真的不如表现的这般无害，那么只能说，要么是她看人的眼光不准了，要么就是面前的女人太过善于伪装。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也不是当年的秦思璇。” 慕念惜笑着对她俯了俯身：“但终归是因为见到我，才让向小姐情绪激动的。” 办公室门口说这些，怎么说都是不合适。 而慕念惜一时半会又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向挽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慕念惜带到了办公室里面。 “谢谢向小姐让我进来。” 向挽歌没有说话，走到一边，拿起之前苏泽帮她买的矿泉水。 递过去一瓶给慕念惜：“这里只有这个。” “谢谢。” 向挽歌抿了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慕念惜打量着她的办公室，眼里带着星光：“向小姐这间办公室虽然小，但是却十分的符合向小姐的气质。清雅大气。” 清雅大气？ 向挽歌勾唇淡笑，眸中却一如既往地平淡：“慕小姐不知道吧，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从前的我，嚣张高傲不可一世。” “是吗？那以前的向小姐必定很招人喜欢吧，毕竟，那样的性子在我看来，是十分的爽朗的。” “不，你错了，没有人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早早地就嫁给了你刚才见的那个男人，傅承勋。而且这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他喜欢的那个人，跟你有着一张一摸一样的脸。” 她一句一句，说的平淡。 慕念惜凝视着她的眼睛：“那一定很痛苦吧？自己爱的人爱着别的人。” “痛苦？或许吧。” 向挽歌淡淡的移开双眼，不看慕念惜。 “慕小姐，你知道爱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又知道，爱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抱歉，向小姐，我没有像你这样深爱过一个人，不能体会到你的感受。” “呵呵，你的确该不知道。” 慕念惜还没有反应过来向挽歌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向挽歌就再一次开口。 “你来接这部戏，是沐一航安排的吗？” 突然提到沐一航，慕念惜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疑惑：“向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怎么，不能说吗？” 慕念惜有些犹豫。 向挽歌一直盯着她，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大部分是明白了。 沐一航啊沐一航，还真是知道怎么去击破她的底线。 找这么一个神似秦思璇的人来，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没有再问下去，她慢慢地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第335章 什么叫做，沐一航才是她合适的选择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问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向小姐怎么会想到问这个？我能问一句，向小姐跟沐先生是什么关系吗？” 向挽歌慢慢地抬起头：“什么关系？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在想，我跟你口中的沐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是每次，我一想到一个定义，你口中的这位沐先生总是会以实际行动告诉我，我的定义，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好笑。” 慕念惜没有明白向挽歌的意思。 向挽歌却不打算解释了。 慕念惜想了想：“向小姐似乎对我很讨厌？ 向挽歌也不否认：“你长得那么像那个人，我的情绪会波及到也是正常。” 慕念惜也笑了：“向小姐是很爱傅先生吧？” 向挽歌手一缩，周身有些僵住。 “你说什么呢。” “不是吗？可是我看到的好像就是这样。” “慕小姐，需要我特意的提醒一下你，这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向挽歌声音有些冷。 慕念惜眼里有害怕，但还是接着说了句：“如果向小姐不是因为还爱着傅先生，看到我应该不会这般的激动吧。” “你觉得你是谁？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的来揣测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语气凌厉，带着怒气。 “慕念惜是吧，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一个陌生人还没有资格来说三道四。现在，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慕念惜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身。 “向小姐，您跟傅先生不合适，或许，你该好好想想，沐先生才是你合适的选择。” …… 一直到下午下班，跟傅承勋一起去到傅家老宅，向挽歌都还在想，慕念惜之前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沐一航才是她合适的选择？ 沐一航到底跟慕念惜说过什么，才让慕念惜对她说这样的话。 还有，沐一航安排慕念惜跟他们碰面，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简单地刺激她，还是说，在沐一航那里，还有着更为致命的算计？ 一个接一个解不开的困惑，让向挽歌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我妈最近身体不好，你等会不要乱说话。” 她想的入神，最后还是这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 她淡声回了句。 来之前她就知道了，最近顾暖阳的身体不是很好，似乎是旧疾复发。 至于是什么旧疾，向挽歌没有深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傅家老宅。 顾暖阳正在阿姨的照顾下吃药，看到她们走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上的水杯：“承勋，小歌，你们来了。” 傅承勋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了顿，走到顾暖阳的身边坐下：“伯母，怎么样，感觉如何？” “不过就是一些旧疾而已，不碍事我吃点药就好。” 向挽歌嗯了声：“那就好，这段时间天气比较反复，伯母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顾暖阳握住她的手，眉眼间都是笑意。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这段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很好，不用担心。” “哪里是很好的样子，你看你这脸色，比我都要差上许多，告诉伯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承勋又欺负你了？” “没有。”她静静的说：“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也相处得很好。” 向挽歌这话说的的确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觉得。 除却慕念惜的突然出现，还有她身体的情况，她跟傅承勋这段时间的确是算得上是处的好的。 至少这段时间，她跟傅承勋不至于再像之前一样，争吵，别扭各种。 顾暖阳见她这般说，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行，那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向挽歌还没有说话，傅承勋就先一步开口：“好的，妈。” 于是向挽歌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吞了回去。 留在傅家，向挽歌能做的就是跟顾暖阳闲聊一下，而傅承勋则是跟顾悬去了楼上。 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傅承勋没有再强迫她，让顾悬给她治疗。 但虽然想不明白，她却不会去问傅承勋。 更是不会主动的凑上去，本来，她就不想治疗，傅承勋这样一来，倒是如了她的意。 跟顾暖阳聊到中途，向挽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跟顾暖阳说了句抱歉，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是沐一航的电话。 想到之前沐一航的算计，向挽歌几乎是想都没有深想，就挂断了电话。 但她刚准备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挂断又响起来，挂断又响起来，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就连顾暖阳也问她：“怎么了，小歌，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处理吗？” 向挽歌刚想说没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她手里的手机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她就算再不想接，也不得不接了。 “抱歉，伯母，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去吧。” 傅家老宅的院子里，向挽歌看着还没有被挂断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起电话。 “找我有什么事？”刚接通，她就先一步开口。 那端的人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乎昨天在病房里面的那番对峙早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怎么，就这么讨厌我，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意接？” 向挽歌秀眉皱起，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沐先生，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呢，你这般算计我，难道我不该讨厌你吗？难道我还要日夜对你笑脸相迎？” 她这句话说得直接，电话那边的沐一航沉默了许久。 再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比起傅承勋，我对你做的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跟傅承勋比？沐一航，我是该说你什么好呢。” 向挽歌气到极致，也不叫沐一航为沐先生了，直接叫名字了。 傅承勋是什么人，他跟傅承勋比，不是摆明了在她的心里捅刀子的吗？ “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跟傅承勋比了，还是说，傅承勋还真是你心里磨灭不掉的人了？” “沐一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向挽歌，你现在再如何的不忍心，后面都会选择来到我这里，跟我一起的，说白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所顾及着的那个男人，都从来不值得你这样。” 向挽歌紧紧的拿着手机：“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顾及着他，我之所以不跟你合作，只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你跟他，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是吗？”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话吗？如果是，那么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再接着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冷着声音说完，就想要挂电话。 “你就不想要知道苏晚的事情吗？” 苏晚？ 向挽歌挂电话的动作就那么僵住。 “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的沐一航收起了笑，收起了漫不经心。 “我的人查到，苏晚在这一周，必定会进入到江城。” “她真的来了？” “嗯，还有，厉泽尧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打电话来只是让你提前的有个心理准备，苏晚这一行，极有可能跟厉泽尧正面对上。” 又是厉泽尧，向挽歌只觉脑袋突突的疼：“他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什么一直要追着苏晚不放，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这个问题，你还是等顺利的见到苏晚了之后，亲自问她吧。” 向挽歌几个指头拿住手机，顺着暗了暗眉心。 稳住情绪，她才开口：“我知道了。” “嗯，那先这样，我挂电话了。” “嗯。” 跟沐一航挂断电话，向挽歌站在原地，许久没有什么动作。 苏晚来了，如果遇到了厉泽尧，那么她该如何。 她是不是又因为当初的一个约定，变相的把苏晚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谁的电话？” 向挽歌想的入神，这一声突然响起来，她被吓得，手里的手机直接就丢到了地上。 她回过头，就看到傅承勋站在她身后，冷峻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寒。 四目相对，片刻，向挽歌淡淡的收回视线。 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将手机重新装回到口袋里，她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谁打电话给我，我需要向你报备吗？” “是不是沐一航？” 向挽歌抬起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问你做什么？向挽歌，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傅承勋被她的冷漠刺激到了，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没有谁给我的胆子，傅先生，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激动了，毕竟，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是？” “什么都还没有说，你还想说什么？”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若不是被攥住的是右手，她这会，怕是要疼的龇牙咧嘴了吧。 想到这里，向挽歌掀唇冷笑：“我想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傅承勋，沐一航不过是给我打了个电话，你就这样，这不得不让我觉得有些讽刺，今天，那个慕念惜，还亲自到公司找你了呢，我说什么了吗？” 她提到慕念惜，他本想顺着她的话，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对，我刚才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我跟傅先生，又不是夫妻，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情侣不是。而且，我对傅先生又没有什么感情，我为什么要说什么呢。” 傅承勋脸上青筋横现。 “向挽歌，你有本事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说就说，傅承勋，我对你没有什么感情，慕念惜也好，其他的人也好，你爱跟什么人来往，爱跟什么人在一起，就跟什么人在一起，我没有道理说什么。所以，也请傅先生，不要来干涉我好不好？” “不要干涉？什么叫不要干涉，不干涉让你跟沐一航纠缠？” “我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沐一航，一直都是你在提。” “怎么，我提一下他，你都不愿意了吗？” 向挽歌表情凝住。 我提一下他，你都不愿意了吗？ 这句话，向挽歌很耳熟，因为她自己曾经说过无数次。 但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傅承勋的口中说出这句话。 今天晚上的傅承勋，生气的似乎格外没有道理。 提到沐一航的次数，也变得多了。 她低头沉默数秒，再抬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傅先生这又是占有欲在作祟了吗？” 傅承勋绷着脸看着她。 向挽歌却当他这是默认。 她轻轻地笑出声，声音却是冷如寒冰。 “就因为，我现在在你的身边，所以，你才这样吗？傅先生的占有欲还真是不一般。不过傅先生不要忘了，我跟傅先生只是交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一定会离开傅先生。” 她说的很肯定，按道理来说，她现在什么收入都没有，他应该不会放在心里的。 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心突然缩了一下。 似乎，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傅承勋突然拒绝再往下想。 不可以，她凭什么离开，什么都还没有个结果，她凭什么离开，她不允许，决然不允许她离开。 “向挽歌，不要忘记，你欠我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以为，那些钱，是你说能还，就能还的吗？” “对，的确不是我说能还就能还的，但是傅承勋，我相信，不需要多久，我一定可以做到。” 她眼里都是坚定，若不是她这坚定，是坚定的想要离开她，傅承勋觉得自己，应该是会有些高兴的。 但是偏偏…… 他不想再跟她说下去。 只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带到怀里。 “向挽歌，记住了，在我彻底松手之前，你只能，只能在我身边，任何人来解救，我都不会放开你。” 第336章 再生变故，她已经脆弱成这样了 向挽歌整个人都被傅承勋箍在怀里，她挣扎了一下，男人手上的力道却更加的重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抬头看着他：“你放开我，傅承勋。” “我不放又如何？” “你无耻。” 气到极致，向挽歌什么都不管，直接骂了这么一句。 傅承勋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向挽歌刚想说傅承勋你有病吧。 但是话还没有出来，身后就传来了顾暖阳温婉的声线。 “小歌，承勋，你们在做什么?” 向挽歌身体僵住，回头。 顾暖阳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跟傅承勋。 顿了一秒，她慢慢开口，语气有些不大自然。 “没什么，伯母。” 顾暖阳点点头，视线在她跟傅承勋紧密相贴的身体来回。 向挽歌这才意识到她跟傅承勋现在的动作。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压低声音：“傅承勋，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我。” 这次傅承勋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她这句话刚落下，就放开了她。 刚得到自由，向挽歌就立刻往左边走了好几步。 直到觉得这是一个安静的距离了，她才站住。 “伯母有什么事情吗？” 顾暖阳将他们所有动作都收入眼里，不动声色的开口：“我看你电话打了好一会都没有进去，说是出来找找你，没有想到，承勋也在这里。” 顾暖阳还在生着病，却能这般的记挂着她，一时间，向挽歌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她慢慢地走过去，挽住顾暖阳的手：“我没事，走吧，伯母。” 顾暖阳微微点头：“嗯，行，走吧，正好，晚饭也做好了。” 两人并肩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傅承勋跟在身后，一直沉默着。 到了餐桌上，顾悬已经下来了。 看到他们进来，依次的叫了人。 在餐桌上，顾暖阳依旧是很温柔的样子，跟他们说这话。 顾悬也跟她说了一些话。 但这次说的话，都没有再要试探的意思，都是很简单的交谈，这一点，让向挽歌心里很是放心。 她一直都不喜欢跟顾悬说话，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顾悬这个人，而是，顾悬作为心理医生的身份，让她无意识的会有一些排斥。 但顾悬不聊那些，对她来说，轻松的交谈她还是愿意的。 整个过程，唯一没有说话的就是傅承勋。 向挽歌也装作没有看到。 这人，一向都是这样。 吃完饭，又陪着顾暖阳坐了好一会，傅承勋才提出离开。 顾暖阳跟顾悬送他们到门口。 向挽歌简单的跟顾暖阳说了几句，就先一步回了车里。 傅承勋还在跟顾暖阳说话，车窗是合上的，向挽歌听不到傅承勋跟顾暖阳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大致也能猜到。 应该是在叮嘱顾暖阳好好地照顾自己吧。 傅承勋这个人，为人做事虽然手段狠厉，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在顾暖阳的事情上，他却一直都是孝顺，上心的。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几人的目光一起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都有些复杂，但具体的是些什么含义，向挽歌不知道。 她粗粗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不论是说些什么，她都不甚在意。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傅承勋终于朝着车子走来。 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男人坐了进来。 向挽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车子启动，离开了傅家老宅。 本来是要直接回去别墅的，但是刚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向挽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向煜。 向挽歌皱眉，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情？ 她按了接听键，刚想叫向煜，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里突然传来小保姆着急慌张的声音。 “向小姐，向煜病情复发了，我们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 向挽歌握着的电话瞬间滑落。 病情复发？ 怎么会病情复发？ 正在开着车的傅承勋见她接了电话就这般失神，问了句：“怎么了？” 向挽歌闻声，方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回答傅承勋，而是连忙捡起手机，问：“就是之前的那家医院吧，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急急忙忙的说完这句话，她就挂断了电话。 傅承勋见她一直不说话，脸色苍白着，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我弟弟，病情复发了。” 向挽歌整个人埋在副驾驶，声音里也多了几丝颤抖。 “傅承勋，你能不能送我到医院一下？” 印象里的向挽歌，多数时候都是倔强，张狂，或者就是，随时一副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十足十的气死人的模样，像现在这样，真是，脆弱，好像特别不堪一击的样子，傅承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心脏处，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难受。 他伸出手一只手，握住她放在一边的手。 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冷冽，却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不会有事，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向挽歌抽出自己的手，身体缩了缩，靠在副驾驶：“麻烦傅先生了。” 疏离的语气，抗拒的样子，让傅承勋眸色深了深。 因为在开着车，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驱车就朝着向煜所在的医院驶去。 …… 车子平稳的停在医院门口，向挽歌一刻都等不得，自己推开车门，下车之后就朝着之前那个小保姆说的急救室疾速的跑去。 傅承勋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好跟在她身后。 向挽歌跟傅承勋到抢救室的时候，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小保姆一个人坐在外面，神色紧张。 看到向挽歌，连忙站起身，眼泪也跟着就落了下来。 “向小姐，向煜他。”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病情复发？” 向挽歌全身都在颤抖，但是这一刻，她还是强忍着压下所有快要决堤的情绪，平静的问。 小保姆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晚上吃完饭，向煜他就一个人去卧室了。我是去给他送药的时候，才发现他晕倒躺在地上。” “怎么会突然晕倒，你照顾着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他身体的不对劲吗？” 向挽歌声音有些大，声音有些不稳。 “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正常，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突然晕倒，向小姐，他会不会有事啊？” 小保姆一直都是哭哭啼啼的样子，向挽歌被闹得头疼。 她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说完这话，就直接在一边的坐位上坐下。 双手放在腿上，头低着。 小保姆擦了擦眼泪，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就离开了。 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抢救室的门还关着，向挽歌一直没有说话。 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想到她的身体情况，傅承勋深邃的眸中有异样的情绪。 没有打扰她，他转身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靠着休息一下。” 他将水杯放到她的面前，语气清冽，轮廓分明的脸上情绪如何难辨。 向挽歌心里都是向煜的事情，担心，焦灼，紧张，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傅承勋。 “我不喝。” 她冷声拒绝。 傅承勋居高临下看着她，就那样注视许久。 “向挽歌，你是想你弟弟出来，就看到你这样一副苍白，毫无生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样子吗？” 向挽歌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傅承勋无计可施，直接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向挽歌，你如果不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让医生不要给你弟弟治疗。” 向挽歌空洞无神的双眸，因为他这句话，溢满了惊慌：“傅承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我弟弟都这样了，你还要要挟我？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看着我弟弟死了，你才甘愿吗？” 她眼里的恨让他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但出口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近人情。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乖乖的听话，我必定保你弟弟安然无恙。” 向挽歌气的牙痒痒，但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她知道傅承勋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是真的能够说到做到。 “真是够无耻。” 恶狠狠的说完这话，她就抬起手，抢过他手里的水杯。 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而傅承勋，见她终于听话，一直不悦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整个人都揽到怀里。 陪着她一起等着。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熄了，向挽歌见状，立即站起来，手里的水杯直接塞到傅承勋的手里。 医生走了出来，看到一起出现的傅承勋跟向挽歌，先是对着傅承勋点了点头，问候了一声，方才把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你就是向煜的姐姐吧。” “对，我是，请问医生，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弟弟之前在我们医院做了骨髓移植的手术，术后一直都有排斥的现象，前段时间，情况有了好转，你们办理了出院是不是？” “嗯，我弟弟说，他情况好了很多，想要出院，我以前也是……” 向挽歌本想说她以前也是医生，看了一下向煜的情况，的确可以出院了。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到了嘴边的话，她又吞了回去。 “我觉得他的情况的确好了很多，他也在医院待了很久很久了，也就给他办理了出院。” “出院后，你们有没有定时的来医院复查？” “有，每次都来了，而且都是家里的保姆陪着他来的。” “可是向小姐你知道吗？早在前几次，你弟弟的排斥情况就又加重了，他来检查，医生肯定跟他说了，他一直没有跟你说吗？” 医生的话让向挽歌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早在前面几次，就又出现了排斥的情况？” “对，你弟弟这次的昏迷，就是因为排斥情况。” 向挽歌心里都是悔恨。 她怎么这么大意呢，她应该每天都去看看他，检查的时候陪着他来的。 如果她陪着来了，她就会很早就知道了，就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都是因为她。 “那我弟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情况得到控制了，但是近期都是危险期，我们的建议是留在医院继续观察。” “好好好，我们留在医院，那我弟弟现在呢？” “他已经转移到病房了，你可以过去看看他，这会应该醒过来了。” 向挽歌连连对着医生道了好几次谢，方才迈步朝着病房走去。 她一连紧张过度，再加上本身的身体情况，一路走的跌跌撞撞。 傅承勋不放心她，跟了上去，想要扶着她。 但是手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快速的躲开，仿佛他就是瘟疫一般。 傅承勋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原地。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面。 …… 病房。 向挽歌走进去的时候，向煜已经醒过来了，正坐在病床上发呆。 “小煜。” 听到声音，向煜才装过头来看她。 看到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向煜强撑起一抹笑：“姐，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向挽歌的眼泪，随着向煜的这一句对不起，瞬间夺眶而出。 来之前，她告诉自己，要平静，不能哭，但是看到向煜的时候，她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小煜。” 她走到病床前，一把将向煜抱住，眼泪刷刷的止不住。 向煜也没有挣扎，就任由她抱着。 “好了，不哭了，我姐姐那么好看，哭花了脸，还怎么见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向挽歌哽咽着问。 为什么，都昏迷了，送到医院了她才知道？ 向挽歌心里都是自责。 “你这样，是不是要让我愧疚死？” 向煜手僵住，半响，慢慢地拍着她的背：“姐，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本来就很多烦心事了，我不想，不想让你再为了我的事情忙碌，担心。” “可是你是我弟弟，我不为你担心，我为谁担心？” 第337章 留在医院，惹他不悦 向挽歌推开向煜，脸上还挂着泪珠，眸底也是一片心疼。 向煜动了动唇：“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正是因为你的担心，正是因为这一路以来，我已经拖累了你很多了，我不想再让你为了我的事情，一再的劳心劳神了，我的姐姐，该是最骄傲的人，不该为了我，一步一步的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 若是以往，听到向煜的这句话，她会去怪他，可是就在刚才，听到这几句话，她的心里，有的只是心酸跟心疼。 她低着头，眼眶中的泪根本就控制不住。 “小煜，姐姐知道，知道你所有的都是为了我考虑，但是你要相信我好吗，相信姐姐有能力照顾好你，你对于姐姐来说，就是唯一的光，若是你有什么事情，你要让姐姐怎么办？” 向挽歌很坚强，外人若是像她这样经历一番，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向挽歌也能脆弱，脆弱到看到向煜这副样子，就控制不住眼泪。 傅承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挽歌靠在向煜的腿上，哭的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那两姐弟身上，确切的来说，是落在向挽歌身上。 她很伤心，甚至是达到了恐惧的地步。 他知道，她很在意向煜。 “承勋，怎么不进去？” 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打断了三人现有的状况。 向挽歌率先擦了脸上的眼泪，转头朝着病房门口看去。 那里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的傅承勋，还有祁宁。 祁宁是她打电话叫过来的，早在知道向煜病情复发，送到了抢救室的时候，她就给祁宁打了电话。 她是真的害怕了，如果，向煜有个什么万一…… 她谁也信不过，她只能信祁宁。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如果向煜真的有点什么事情，那么祁宁就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幸好，幸好，向煜没事。 祁宁站在门口，看了看傅承勋，又看了看向挽歌，心下了然，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挽歌。” “祁宁，你来了。” “你在电话里，哭成那个样，我能不来吗？自然是不能的对吧。” 他还是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调侃，向挽歌知道，他这是想要让她不要那么的丧。 “好了，既然来了，那就坐会吧。” 祁宁勾唇淡笑，门口处有脚步声传来，傅承勋走了进来，但是去没有走到他们这边，而是在vip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向挽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倒是祁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笑看着向挽歌：“这是，保持距离吗？” 向挽歌明白祁宁说的是她跟傅承勋。 她抿了抿唇，再开口，却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我弟弟的情况，又开始反复了。” “嗯。”见她明显不想聊傅承勋，祁宁也没有勉强，视线落在病床上的向煜身上。 “抢救的医生怎么说？” “还是排斥的问题。” 祁宁皱眉：“就说了这么一些？” ＂嗯。＂ “没有说，接下来的治疗要怎么办吗？” 向挽歌摇头：“没有。” 祁宁低头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向煜：“这样吧，这段时间先住院保守治疗一下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向挽歌点了点头。 “目前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又看向煜：“那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医院治疗。” 向煜嗯了声：“我知道，姐。” “祁宁哥，辛苦你了。” 祁宁勾着唇看着向煜：“辛苦我？应该是辛苦你姐姐，我看啊，她的眼里心里都是你的事情。” 自己的身体，却是一点都不放心。 想到她那心脏问题，还有那手，祁宁心里无力的吐槽。 还真是难姐难弟，生的病，还真都不是什么小问题。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这里了。” 祁宁的话刚落下，向挽歌就情急的说。 唯恐祁宁告诉了向煜，她的身体情况。 祁宁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知道她不希望他说出来，所以，她到头都没有提到一个字。 又说了一会话，祁宁就离开了。 向煜也因身体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清醒着的人了。 向挽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了。 静了数秒，她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边的傅承勋听到她的话：“我要在这里照顾我弟弟，你先回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傅承勋听到这句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她的面前：“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都到这个时候了，傅承勋还说出这样的话，向挽歌一直压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都倾塌。 她站起身，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病房外，刚看到跟着她一起出来的傅承勋，向挽歌就冷着声音质问：“傅承勋，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弟弟都成这样了，你还要这样逼我？” 傅承勋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寒意：“你觉得，我这是在逼你？” “难道不是？傅承勋，我知道，跟你交换了，我就应该遵守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但是，我弟弟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大发慈悲一次吗？让我在医院陪一下我弟弟？” 看她眸中一脸的无奈绝望，傅承勋本想说，让你回去，只是因为你的身体不能照顾人，让你回去，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 可是看到她对他这般的厌恶，这般的误会。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 “向挽歌，你就从来都是这样想我的是吧，既然这样，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随便你。” 冷冷的说完这几句话，傅承勋就甩了甩手，带着所有的怒火离开了医院。 他真的是，白瞎了他想那么多。 她果真是，不值得他哪怕一刻的心软。 或许，在她的心里，他说一百句，一千句，可能都抵不过祁宁吧，甚至，还有可能抵不过沐一航。 …… 这次向煜的情况很特别，向挽歌不敢再大意。 第二天一早，她就回了别墅，准备收拾一些东西去医院照顾向煜。 傅承勋下楼的时候，向挽歌已经在厨房帮文姨了。 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傅承勋看到的还是那样淡然的一副面孔，除却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似乎，昨天晚上那个崩溃的她，不是她一般。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多余的神情。 向挽歌抬起头来，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傅承勋，正在看自己，她没有多余的反应，低下头，帮文姨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 文姨也做好早餐，端着早餐来到餐桌前坐下。 看到傅承勋，先一步打了招呼。 “傅先生，早上好。” 傅承勋表情淡淡，视线依旧落在向挽歌身上。 向挽歌却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一般。 整个吃早餐的过程，她都没有跟傅承勋说一句话。 吃过早餐，向挽歌便上楼去收拾了衣物。 下楼的时候，傅承勋坐在沙发上，文姨看到她提着东西下来，疑惑的问。 “向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向挽歌转眸看向文姨：“我弟弟的病情又复发了，放他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我想去照顾他一段时间。” “这样啊，那我送向小姐去吧，我看向小姐这么多东西，也不好拿。” 向挽歌淡淡拒绝：“不用了，文姨，我一个人可以，你就在家里忙你的事情吧。”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傅承勋就那么看着向挽歌，在看到向挽歌朝着外面走去，他追上她。 “我送你去。”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不用了”向挽歌出声拒绝：“我自己去就可以，不麻烦傅先生了。” “不麻烦，我送你去。”说着，他伸手拉住了向挽歌的手腕。 “真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这一次，向挽歌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被向挽歌这么连着拒绝，傅承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问：“向挽歌，你在矫情什么？” “我没有矫情什么。”向挽歌一边说，放下行李，将傅承勋放在她右手上的拿开。 “我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向挽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站在门口的傅承勋，心里烦燥不已。 医院。 向煜睡着了，向挽歌一个人无聊的紧。 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想着傅承勋，想着向煜，她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 就在这个时候，向挽歌接到了秦母打来的电话。 “向挽歌，我想跟你见一面。”电话里，秦母的声音有些虚弱，向挽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秦夫人有什么事情找我直接在电话里面说就好了。”向挽歌不觉得她跟秦母有需要再见面的必要。 “向挽歌，你是不是不敢见我？”电话那端又传来秦母有些直接的的话语。 手指一僵，向挽歌突然就笑了：“秦夫人，我想你是想多了，我不是不敢跟你见面，而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见面。” “真的没有必要吗？我还觉得，向小姐可能是想要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呢。” 闻言，向挽歌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凝声问道：“你说什么？” “很意外吧，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是些什么。” 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向挽歌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自然：“你一定要跟我见面，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我不过是想要满足我们大家心里都有的疑问，我相信，你也很好奇多年以前的那天，你在门口看到的，听到的是什么情况，以及我跟思璇到底为什么争执的吧，既然这样，我们见一面，解了你的疑惑，也解了我的疑惑。” 犹豫了几秒，向挽歌还是同意了秦母的请求。 就像秦母说的那样，她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想知道，当年她在病房门口，听到的那段对话。 于旁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对于向挽歌来说。 这却是横亘在她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她直觉，这一定跟当年，秦母做假证，让她入狱有关。 既然秦母提到了，她想，或许真的该见一面。 所以，她答应了这个见面。 地点是秦母定的，在向挽歌去跟秦母见面的路上，向挽歌接到了祁宁的电话。 在电话里，祁宁说，他想要跟她说说，关于向煜的情况，希望，能跟她见一面，向挽歌看了一下时间，随后答应了祁宁，然后把她跟秦母见面的地方告诉了祁宁。 她跟秦母肯定不会谈太久，既然都出来了，那么，在跟秦母谈完之后，再去见祁宁，也挺合适的。 到了秦母说的地方时，向挽歌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秦母。 “向小姐。” “我来了，不知道秦夫人要跟我说什么？”向挽歌淡漠的开口。 “既然都来了，也不着急，坐下，慢慢的说吧。” 坐在秦母的对面，向挽歌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漠，没有一丝感情的，既然是秦母约她见面，那么，很多的话，也应该秦母自己先开口说。 “向小姐，就不好奇我跟思璇，当年的那段对话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我如果说不好奇，秦夫人就不会接着说了吗？” 秦母轻轻的摇头，“那倒是不是，既然约了向小姐见面，那么，很多的话，我就会告诉向小姐，包括我跟思璇的那些事情。” 向挽歌不说话，等着秦母继续说下去。 秦母倒也没有指望向挽歌会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 “向挽歌，我知道，你好奇。这么些年，你在牢里也好，现在出来了也好，心里耿耿于怀的都是这一点吧。” “秦夫人想多了，说到底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如今都这样，又怎么会日日夜夜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心里。” “无关紧要？真的无关紧要，向小姐也不会在听到我说，要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答应出来跟我见面。” 第338章 表象真实，信了什么 闻言，向挽歌脸上唯一那丝平静也消失殆尽。 “秦夫人跟我说这些是，是为了什么？还是说，想让我明白什么？” 秦母端庄大方的笑：“向小姐觉得呢？” 向挽歌蓦地站起来，看着秦母，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暗沉，“秦夫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说这些话。” “离开这里吧。”秦母双手交叉，抬眸看着她。 向挽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又是让我离开？” “离开，对你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她扯了扯唇角：“找我出来，不是要跟我说当年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说起这些话来，秦夫人，该不会从来没有打算要跟我说当年的事情，跟我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要把我骗出来而已？” 心里的打算被这般的戳破，秦母倒也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 “你知道的东西，已经让我日夜恐慌了，向挽歌，你觉得我有傻到那般程度吗，跟你说那些话，无异于让我更加慌张，你觉得，那些话我会说吗？” 向挽歌脸上的笑变为冷笑：“是我错了，我怎么会天真的相信你，相信你真的会告诉我呢，说到底，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看你了，你的手段，比当年的秦思璇厉害多了，说到底，秦思璇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她是我的女儿，我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只是希望，她能过到最好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 “没有想过其他的？”向挽歌掀唇：“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你一定要这样吗？”秦母淡淡的问。 “秦夫人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一直揪着我不放的是秦夫人，怎么还跟我说这样的话，是我想问秦夫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秦母双手摊开：“我觉得我想要如何，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你离开，离开傅承勋，离开江城。” “若我不离开呢？” “那是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向小姐是聪明人。” “我是聪明人，那么秦思璇呢？” 秦母慢慢的摇头，嘴角噙一抹笑“你跟她不一样。” 她？ 向挽歌眸中尽是寒意：“怎么不一样？” “她是什么人，能做点什么，我很清楚。但是向小姐就不一样了，向小姐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向挽歌冷嘲出声：“秦夫人，你觉得要是秦思璇知道你这么说她，她会说什么？” 秦母，秦思璇，真是一对奇葩至极的母女。 “我们聊我们的事情。” “聊我们的事情？可是我觉得，我没什么好跟秦夫人聊的。” 话落，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站起的瞬间，她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慕念惜。 看着突然出现的慕念惜，再看看秦母。 有些不是很明确的东西，刹那间，好像在向挽歌的脑海里出现了。 她指着慕念惜，声音竭尽全力的保持平静。 “你，沐一航，秦母。” 她没有多说，就是这简单的三个词。 秦母跟慕念惜却知道她的意思。 慕念惜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秦母来到她对面：“你都知道了，还要问，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给自己找罪受？ 向挽歌冷眼看过去：“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找到沐一航，什么时候开始跟沐一航合作的？” “不久以前。”秦母回。 向挽歌本来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但是在听到秦母的这句话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 沐一航啊沐一航。 你还真是，步步算计，从未有一刻真心待我啊。 整个人都难受到无法呼吸，向挽歌不想再去问了。 不问为什么他们要设这么个局。 不问，为什么慕念惜跟秦思璇长得那么像。 也不问，他们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 她什么都不问了。 捂着胸口，她准备离开。 但是还未迈开步子，就被慕念惜挡住。 “慕小姐这是做什么？” 向挽歌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念惜，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她对慕念惜的态度，也冷到了极致。 “向小姐，你答应离开吧。” 答应离开？ 向挽歌只觉得面前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上就接到了短信，是祁宁，他已经到了。 收起手机。 向挽歌看向秦母：“你们既然这么执着，那么我就不多说了，我离开的关键不在我，在傅承勋，你们只要能让他放我走，那么乐意至极，一定很快消失在你们眼前，消失在江城。”向挽歌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丢下这么两句话，转身欲走。 “向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愿意离开啊？” 向挽歌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慕念惜，突然笑了：“慕小姐，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睛很干净，但是现在看来，呵，是我看错了。” 慕念惜咬着唇，依旧挡在她面前：“向小姐有什么，还是好好地跟阿姨聊聊吧。” 阿姨？ 秦母。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向挽歌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慕小姐请你不要挡着我。”她冷冷的说。 “向小姐，你这么着急的离开干嘛？” “该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再该说的了，再说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话落，向挽歌直接越过慕念惜离开。 可是她没有想到，慕念惜竟然会拉住她的手腕，还是她的左手。 向挽歌几乎是在慕念惜拉住她的那一刻就皱起了眉头。 她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碰她的手，可能是当年在监狱里面留下的阴影太重。 她拧眉看着慕念惜。 “慕小姐，请放开我的手。” 闻言，慕念惜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说出一些让向挽歌生气的话：“向小姐，阿姨说了，必须要聊出点东西，你不可以走。” 这一下，向挽歌是彻底的怒了，她甩开慕念惜的手。 慕念惜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样，她重心不稳，朝着身后倒去。 正好她的身后，服务生端着酒杯出现在了她的后面。 托盘被撞翻，而慕念惜也倒了下去。 当她倒下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压在了碎玻璃上，很快，就有鲜血涌了出来 “我的手。”慕念惜大声的叫喊。 秦母快步走上来，低下身，担心的问：“念惜，你没事吧。” 向挽歌也愣住了一秒，随后立即蹲下去：“慕念惜……” 视线落下慕念惜的手上，向挽歌的眼里有难以置信。 向挽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你滚开，你看看，好好的人被你弄成什么样？” 向挽歌刚说完那句话，就被秦母一把推开。 她正准备让周围的服务员来帮一下她，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给打断。 向挽歌表情有些愣的看着傅承勋。 男人刀削斧刻的脸上，冷若冰霜。 眸中的冷意，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人冻结一般。 向挽歌动了动唇，刚准备叫傅承勋，就被傅承勋推开。 向挽歌因为承受不住，身子朝着后面倒。后腰撞到后面的桌子上，一阵剧痛。 但她没有心思去想撞到腰痛，她只是直直的看着傅承勋。 “傅先生，你来了，你快看看慕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向小姐到底还要恨到什么时候，思璇已经死了，现在，慕小姐只是跟思璇长得有些像，她都不能容忍。还要对慕小姐这样。” 慕小姐？ 向挽歌看着秦母那一脸的虚伪。 刚才还是念惜，现在就变成慕小姐了，还真是会撇清，还真是会在傅承勋面前演戏啊。 傅承勋抿着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向挽歌就站在原地，看着傅承勋抱着慕念惜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伴随着傅承勋慕念惜，秦母的离开，后腰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但是都比不过心脏处。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吐出来。 向挽歌想要站起来，跟上傅承勋，告诉傅承勋，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轻轻地甩了一下慕念惜的手，她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突然，一个男人在她的身边蹲下，着急的问她：“挽歌。” 向挽歌看着面前的男人，是祁宁，不是傅承勋。 向挽歌看着面前的男人，是祁宁，不是傅承勋。 向挽歌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样的向挽歌，祁宁满心的疑惑，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视线不经意间往下移，当看到向挽歌面前的那一滩血迹时，饶是平日里很平淡的祁宁声音里也多了一丝慌乱。 “你又吐血了？” 向挽歌低下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血迹。 “我……”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 医院。 祁宁站在走廊上，想到刚才向挽歌的检查情况，最后还是找出傅承勋的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喂？” “傅承勋，我是祁宁，向挽歌出事了，我想，你应该来看看她。” 傅承勋现在正在慕念惜的抢救室外面。 这个时候，祁宁打电话来，傅承勋根本没有心情搭理：“祁宁，我现在有事情，你不要打我的电话，至于向挽歌，你让她回别墅，好好地待着，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希望对于今天的事情，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落，傅承勋就绝情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祁宁再打了一次，竟然关机了。 祁宁没有想到傅承勋竟然会如此做，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想到傅承勋的话。 回别墅等着，她现在的情况，怕是回不了别墅了。 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病房里面了。 手上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通过血管慢慢的滴入她的体内。 坐在她病床前的祁宁见到她醒了，连忙站起来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扫视了周围一圈，只有祁宁一个人，没有看到那个人，向挽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她到底还在渴望着些什么呢，那个人现在肯定在陪在慕念惜的身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目光看向祁宁，她问：“祁宁，我的身体怎么样？” 祁宁早就知道向挽歌醒过来肯定会身体的问题，他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她：“郁结横生，吐血。” “心脏超负荷的原因？” “嗯。”祁宁顿了顿：“又加重了。” 即使很残忍，但祁宁还是告诉了向挽歌这个事实。 “喔………又加重了啊。”向挽歌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是祁宁集中精神，根本听不到。 “对不起，是我没用。”他轻声道歉，是他没用，如果他有用 ，就不会让她的情况一点一点的恶化下去。 “不用的，祁宁，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也知道，你很上心了。” 祁宁有想过向挽歌醒过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后会难过，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挽歌会这么的平静，平静的说着关于自己身体的话题，似乎这样的一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样。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向挽歌却先他一步开口：“傅承勋那里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没有跟我们在一家医院，我们现在，在我上班的医院，他们去了你弟弟在的那个医院。” “知道那个慕念惜的情况吗？” “慕念惜？”祁宁疑惑的看着她。 向挽歌这才想起来，祁宁不知道慕念惜的存在，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没事，不知道就算了。” 她想了想，这么回。 其实不知道也是好的。 知道了，反而烦心。 “对了，你今天找我见面，要说我弟弟的问题，跟我说说吧。反正我现在坐着也是无聊。” 祁宁皱眉看着她：“自己的情况都这样了，还这么着急，你要我怎么说你好？” 她虚弱的笑笑：“我如今，好像也只担心我弟弟了。” “傅承勋呢？” 傅承勋三个字，让向挽歌的手，瞬间顿住。 第339章 一步一步，揭开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而后恢复正常：“提他做什么。” “今天的事情，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能让在那里吐血，能让你的情况又加重？” 向挽歌抿抿唇，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有些飘忽：“祁宁，你说，爱这个东西，怎么就那么令人捉摸不透呢。” 祁宁看着她，好多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向挽歌坐在病床上，屈膝抱着：“我一直觉得，四年的牢狱，让我对傅承勋早就没有一点感情了，他那么对我，我一直都觉得，我心里对他，除却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可是最近，一些旧人旧事出现，我才发现，原来很多的时候，爱与不爱从来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今天，在他推开我，抱着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有心痛的感觉。” 祁宁盯着她的脸，神情感伤：“你若是真的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忘记他，就放下对他的爱，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是啊，可是我心里是真的恨他啊，祁宁，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细说监狱里的那几年，不是因为我不配合，而是那些日子太苦了，四年，整整四年，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一道清泪，从脸颊滑落。 “祁宁，如果可以，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男人。” …… 向挽歌终究是没有在医院待太久，向煜的情况，苏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些事情都压在她的心里。 她没有办法做到平静淡然的待在医院。 送她离开医院的那天。 祁宁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傅承勋的别墅。 “挽歌，你想好了，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我还尚可保住你的这颗心脏，你如果再不留在医院接受治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清楚。” 向挽歌回头看他，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祁宁，我想保住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都需要你费心。所以祁宁，谢谢你。” 祁宁拧着眉，看她跟他道谢，跟他说她进去了。 心里的无力跟失落全部都爬了上来。 他终究是不能做什么，也终究是欠不住她。 回到别墅，傅承勋不在，只有文姨一个人，看她回来了，有些意外：“向小姐回来了，不去医院照顾你弟弟了吗？” 向挽歌摇头：“回来几天。” 文姨点头，看她脸色还是很不好的样子，又问：“向小姐的身体情况还是很差吗？” “差？” 向挽歌低低的笑：“没什么，劳烦文姨担心了。” 文姨跟着点头，可看着向挽歌上楼的背影，却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似乎，向小姐整个人，都有种沉沉的感觉。 向挽歌觉得自己是可以不把那日，慕念惜，傅承勋。秦母的所有放在心上的。 可是，在回到卧室，盯着暖洋洋的日光睡了一会之后，她就醒了。 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里，慕念惜质问她，为什么要下手那么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秦母哭的撕心裂肺，叫着秦思璇的名字。 而傅承勋，则是站在不远处，冷漠的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四年前，死的是秦思璇，而不是她？ 坐在大床上，她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心脏难受不说，头更是剧烈的疼。 掀开被子下床，来到梳妆台前。 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之前祁宁开的药。 安眠药止疼药。 拿出几颗吞了下去。 正当她想要去拿梳妆台上的水杯时，房门处传来声响。 她动作愣住，门被打开，傅承勋走了进来。 男人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侧脸冷峻。 向挽歌只淡淡的瞥了眼，就收回视线。 傅承勋看她一脸淡然的样子，本就有些不悦，看到她放在梳妆台上的药时，怒火就那么上来了。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桌山的药：“你又在吃这东西？” 她没理会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方才慢慢启唇。 “慕念惜怎么样？”她语气极淡，像是随口问问而已。 傅承勋却一点都不想去提慕念惜的事情，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问你，你怎么又在吃这药，是不是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向挽歌觉得傅承勋这样的的态度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他回来，不是应该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慕念惜，为什么要推到慕念惜。 可他却一句不提。 “对，我病情又复发了。” 凝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的幽眸，她缓缓开口，语气淡漠。 傅承勋却将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祁宁怎么说?” 怎么说？ 向挽歌想了想：“目前还死不了。” “向挽歌，我在认真的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难道没有认真吗？” 傅承勋被她气到了。 目前还死不了，这样的话，算是认真的话吗？ 哪个认真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向挽歌不知道傅承勋想的，只觉得他这般抱着她，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受。 “傅先生能放开我吗？我想再睡会。” 傅承勋本不想放的，但是看她脸色那么差，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向挽歌径直走到床上躺了下去。 慕念惜的事情她问了，是他不回的，那么她也就不需要多想了。 刚吃了一点安眠药，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一会，睡醒了，她还要去医院看向煜。 向挽歌这一睡，真可谓是安安稳稳了。 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早晨的日光照了进来，她下意识抬起头挡住脸。 手也顺势移动了一下。 却没有想到，会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她被吓了一条，立即缩回手，也睁开了眼睛。 大床的另外一侧，傅承勋躺在那里，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也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向挽歌从一开始的局促，惊讶，到后面的漠然。 她什么都没有说，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傅承勋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好点了没有？” 向挽歌觉得傅承勋这句话，格外有意思。 她回过头，唇角顺势扯起一抹笑。 “昨晚我不是就跟傅先生说过吗？我暂时还死不了，傅先生不必这么紧张。傅先生真正该紧张的，是那位神思秦思璇的慕小姐吧，毕竟那天，我看那位慕小姐，是真的流了好多血，对了，她的手没事吧，那位秦夫人是不是又一口咬定，说是我推推倒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又说我是罪魁祸首了？” 傅承勋没说话，握着她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松开。 向挽歌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可还没得逞，男人幽幽的声音就传来。 “我知道，跟你没有关系。”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向挽歌愣住。 随后便明白。 慕念惜到底不是当年的秦思璇。 傅承勋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像当年一样，失去判断能力。 “多谢傅先生，这次给了我一次清白。” 她吐字清晰，语气却是冷的刺骨。 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眸中的光沉了几分。 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关于当年的事情。 “四年前的事情，我已经在让苏泽彻查了。” 让苏泽彻查了？ 向挽歌突然很想笑。 彻查？ 是了，就算查到了真相又如何，能还她当初的安宁吗？她的右手，能回来吗？ 她在监狱里面，那一个个难熬痛苦的日日夜夜，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吗？ 她抬头看他，眼睛闪烁，声线淡淡：“傅承勋，其实没有必要去查的。” “你不是说你是被冤枉的吗？我彻查了，你又说没有必要，向挽歌，你什么意思？”他脸色一沉。 她回头看着他，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目光冷侧入骨。 “傅承勋。”她叫着他的名字，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隐隐的透着决绝的恨意。 “四年前，我在医院说我是无辜的时候，你说你去查，我会很开心；四年前，在秦思璇墓地的时候，我说我被冤枉的，我没有害过秦思璇的时候，你说你去查，我会很开心；可是现在……” 话到这里，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傅承勋，你有听说过，杀死人之后，凶手跪在被害者墓碑前说对不起，被害者会开心的话吗？” …… 厉泽尧来到别墅的时候，向挽歌已经走了。 在文姨的带领下，厉泽尧来到了二楼卧室。 推开门的时候，偌大个卧室，只有傅承勋一个人。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落在窗外，显得深邃无比。 “承勋。” 厉泽尧开口叫着他的名字。 傅承勋闻声回头，收起脸上所有的思绪。 “你怎么来了？” “去公司找不到你，然后又有事情跟你说，我就来了。” 他点头：“什么事情？” “向挽歌有跟你说过一个人吗？苏晚。” 听到向挽歌，傅承勋的神情变了变：“没有。” “真的没有？” 他挑眉：“你不相信我，为何来问我？” 厉泽尧沉默一秒：“只是讶异，她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傅承勋听出了厉泽尧的话外之音：“什么意思？” 厉泽尧看着他：“我去查苏晚的事情，也查到了一些向挽歌的事情。” “什么事情？” 厉泽尧意味深长的看他：“你真的想要知道？” “嗯。” “我去查苏晚的事情，无意中发现向挽歌胃疾的事情，还有，她抑郁症的事情。” 那是在向挽歌进入监狱的第二年的冬天。 监狱里面兴起了暴动，向挽歌无辜却被波及。 她被一群人围着打，胃部遭受了粗暴打击和冲撞，当时就引起了胃出血。 然后监狱里面的人也对她的情况不重视，所以，就留下了她的胃疾。 傅承勋整个人如遭雷击。 暴动？ 她一个女人，在监狱里遇到了暴乱。 他原以为她的胃疾是因为她不注意饮食，才会那样。 却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被人打了之后留下的旧疾。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再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隐忍。 “那抑郁症呢？” “抑郁症?这样的病，再加上她的情况，会有这样的病，也是正常的吧。” “没有治疗吗？” “治疗了，其实，你只需要去查查就知道，向挽歌这四年并不是都在监狱里，在她去到监狱的第三年，她曾经在精神病院待过五个月。” 傅承勋身体僵住，深邃的眸中，都是明显的难以置信：“她……精神病院？” 一句话，他说的极为艰难。 “对，我也是去查苏晚的事情才知道的，那五个月，苏晚就在她的身边。” 明明只是刚到秋季，傅承勋却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身体冰寒交加。 他当初送她去监狱，只是想要让她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但却从未想过，她在监狱里，会经历这些。 精神病院？五个月？ 原来如此，原来…… 她抗拒顾悬的治疗，不是因为不配合，也不是因为在跟他置气，而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曾经因为抑郁症接受过非人的待遇。 这么多的事情，她出狱后，一次都没有说过。 若不是这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甚至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她表现得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淡然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落入心里一般。 傅承勋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这样的痛，竟然让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些也仅仅是我查苏晚的时候，顺带着查的，我听说你那个特助也在查当年的事情，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查到当年的真相了。” 真相？ 傅承勋突然无奈的笑了。 到了现在，他真的还在乎那所谓的真相吗？ 此刻的心痛，此刻的无力挣扎，此刻的恐惧后悔早已将他所有的心思都披露无遗。 那真相，早已经不对他起任何的作用了。 不论她是真的被冤枉的，还是事实的确跟四年前他知道的一样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亲手把她变成如今这般境地的是他。 第340章 从没一刻，让我那么觉得过 是他，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是他，亲手让她对他由爱变成恨，也是他，让她度过了四年痛苦的监狱生活。 她之前离开说的那几句话还在耳边。 ——四年前，我在医院说我是无辜的时候，你说你去查，我会很开心；四年前，在秦思璇墓地的时候，我说我被冤枉的，我没有害过秦思璇的时候，你说你去查，我会很开心；可是现在…… ——傅承勋，你有听说过，杀死人之后，凶手跪在被害者墓碑前说对不起，被害者会开心的话吗？ 是了，她从来都是那般爱憎分明的人，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那四年里的绝望跟痛苦，她怕是早在心里恨他恨得巴不得他去死了。 厉泽尧来找傅承勋，只是想要确定，向挽歌是否跟他说到过苏晚。 傅承勋说没有，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至于傅承勋心里关于向挽歌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了，我走了。” 厉泽尧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卧室。 …… 医院，慕念惜的病房。 秦母坐在沙发上，而落地窗前，俊逸的男人背对着病房，视线落在外面。 “沐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秦母看了看慕念惜，又看站在落地窗前的沐一航，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 沐一航没有说话。 秦母脸色不是很好，斟酌再三，还是耐着胆子开口：“我看现在的情况，早就不是当初可控的时候了。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沐一航把玩着手机转过身来。 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此刻都是阴恻恻的冷意。 “谁让你们两个去算计向挽歌的？” “我……” 坐在病床上的慕念惜，刚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被秦母打断。 “我们没有。” “没有？”沐一航突然加大声音。 “没有你给她打电话，没有你约她出来见面，还带着她？” 话到最后，他指着慕念惜，一脸的怒意。 沐一航就算再有算计心，平日里，也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秦母被这样的沐一航吓得身体一缩。 咬紧了牙，双手控制不住的缠在一起。 “我只是想让她离开这里，但是她太固执了，她一句话都不听我的。” “你还敢说？” 发了怒的沐一航，一步上前，旁若无人，直接一把掐住秦母的脖子。 变故来的太快，就连坐在病床上的慕念惜都没有反应过来。 沐一航下手的力道很重，很快秦母的脖子就被他掐住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而秦母，早就因为他这动作，呼吸困难，脸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有没有说过，不管做什么，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能去做，还有，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以去招惹她，你倒好，带着慕念惜一起去算计她？” 沐一航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会加重一些。 眼看着秦母就要被他这么掐死了，慕念惜急忙劝说：“沐先生，不要。” 沐一航无动于衷：“我说过，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做我想做的，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太过重要了？” 秦母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念惜看的害怕：“沐先生，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阿姨要死了你再这样。” 沐一航侧眸看了慕念惜一眼，手上力道突然松开。 秦母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缓和过来，直到慕念惜从病床上下来，用完好的那只手，拉住她，她才一点一点的缓和过来。 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刚才，似乎只差一秒，只差一秒，她就要被沐一航掐死了。 想到这里，秦母还心有余悸的看着沐一航。 这个男人的狠厉，从来都不低于傅承勋。 缓了好一会，秦母才开口：“对不起，沐先生，我错了。” 沐一航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秦母的眼里有一抹冷色闪过，但语气，还是恭恭敬敬的：“对不起，沐先生，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找向挽歌，更不该让念惜假摔，对不起。” 沐一航还是没有说话，秦母也不说话了，就坐在地上，等着沐一航。 许久，沐一航才回过身。 “这一次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我会的，我会，我会谨记着，再也不敢背着沐先生做什么事情了。” 秦母连声回答。 沐一航这才收起了脸上森冷的泠然。 “傅承勋是什么态度？” “他当时就送念惜来了医院，这vip病房，也是他定的。” “除了这些呢。” “除了这些？” “他对向挽歌是什么态度？” “现在还不知道，当天，他直接忽视了向挽歌，抱着慕念惜就来了医院，这几天，向挽歌也一直没有来过医院，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沐一航沉默不语，半响后。 “想办法，让向挽歌跟傅承勋的关系彻底破裂。” “沐先生这意思是？” “在不伤害到向挽歌身体的情况下，让她对傅承勋彻底死心。” 秦母顿了顿，点头：“我明白了。” …… 向挽歌在向煜的病房，一直待到了晚上才离开。 中途祁宁也来过，他们一起商量了一下关于向煜的治疗。 最后选择了一个方案，是中和下来，最好的一个治疗方法。 从医院里面出来，祁宁侧过头去看向挽歌：“我送你回去吧。” 向挽歌拢拢身上的外套。 已经入秋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出狱，留在傅承勋身边，又快要有一年的时间了。 “我们走走吧，祁宁。” 祁宁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秒，随后点头。 “嗯。” “你好吗？”祁宁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我很好。” “心脏排斥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还是那样，你知道的，祁宁，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似乎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 简单的几句话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似乎，他们之间，早已经有这样的默契。 向挽歌一直觉得，祁宁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他很低调，在很多的事情上面，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很厉害，她甚至觉得，将来，如果可以，她跟他可以单独出来，开一间属于他们的医院。 他们也要做一辈子的医学伙伴，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后来。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像她一开始想的那样了。 这个当初的想法，她好像也只能守住一半了。 后来两人又说了一些什么，但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 祁宁很清楚，要怎么调节她的郁结，她好几次都被他逗笑了。 傅承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挽歌跟祁宁并肩走着，说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话题。 看到向挽歌跟祁宁有说有笑，而早上，对自己却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不由得，傅承勋陡然以上了一股怒气。 他沉着脸，走到向挽歌跟祁宁的面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向挽歌才看到了傅承勋。 向挽歌很惊讶，傅承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 开口，向挽歌才想起来，她不是还在跟傅承勋生气呢嘛，怎么傅承勋一来，她就巴巴的上去跟他说话。 顿时，向挽歌就觉得自己有些不成器了。 可是，向挽歌主动的问，却没有让傅承勋的怒火消失，他看了向挽歌一眼，又看向祁宁，语气不善的说：“我不来，难道任由你跟他在这里有说有笑的吗？” 傅承勋莫名其妙的话，说得向挽歌好不容易不怎么生气的，又升起了一股怒火。 “傅承勋，你什么意思？”她看着傅承勋，语气冷漠的问。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傅承勋有些嘲讽的说。 看着两人就快要吵起来了，祁宁觉得，这个时候，他再待下去。怕是也不合适。 于是，他和向挽歌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祁宁告诉向挽歌，关于向煜的事情，后面又什么，他会再联系她的。 向挽歌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目送着祁宁离开。 在祁宁走了之后，向挽歌抬头看着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没有搭理傅承勋。 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傅承勋被她向挽歌无所谓的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态度陡然挑起怒火，倏然拉住她的手。 此刻向挽歌的脚步已经迈出去了，身体却还被如此禁锢着，顿时就平衡不稳的往后栽了一下。 她猝然的轻呼出声，傅承勋手臂用力将她一带，傅承勋顺势将她整个人都带到了怀里 她冷冷的瞪他。 “既然祁宁都走了，那么，就好好的说说清楚。”傅承勋面无表情。 “……”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傅承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脸色不善：“说话。” 原本他这面色沉冷的样子看着该是有些吓人的，可又因着两人现在的姿势，向挽歌身子歪歪扭扭的倒在他怀里，连手都因为刚才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拽搭在他肩上，眼前一触即发的形势又容不得她调整自己的姿势，所以这紧张的气氛便怎么也营造不出来了。 想玩那个是真不知道他要让她说什么，皱了皱眉，然后便无所谓的看着他，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说什么？你跟慕念惜的事情？” 恶人先告状——此刻，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人的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五个字。 “我跟慕念惜？”傅承勋冷笑。 “你跟慕念惜？”向挽歌也冷笑。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听到傅承勋叫慕念惜的名字，她竟然觉得，格外的刺耳。 “我跟慕念惜能有什么？倒是你……” 傅承勋的手指掐在她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眼底蓄着危险冷凝的色调：“向挽歌，你跟祁宁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不过就是医生跟病人，你们怎么天天见面？” 向挽歌本来被他掐疼想要挣扎，又因为他这句话停下来。 “傅承勋，你是不是有病？” 看着男人阴沉不善的脸色，向挽歌冷声讥嘲。 傅承勋本来就在怒火上。 之前，厉泽尧说的话就像是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一般，他忍了又忍，还是想要来见到她。 所以，他来了。 可是他刚把车停稳，就看到向挽歌在跟祁宁说话，还是一脸笑意的样子。 瞬间，他的心里，就被一股怒意覆盖。 她对他，由来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在对别人的时候，却是如此样子，他怎么能不气。 “向挽歌，我有没有说过，在我没有放开你之前，你都是我的。” 向挽歌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傅承勋。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傅承勋，你还真是你啊，从来没有一刻，让我觉得，你不是你过。” 她这几句话，像是绕口令一般，傅承勋却莫名的知道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阴狠无情，对你更是残忍，你是不是恨我恨到极致，，连跟我说话，都是那般的不愿意？” 向挽歌冷冷的看着他。 “傅承勋，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 我大好的人生，从爱上你开始，变得一塌糊涂，又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难道我不该恨吗？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清冷的双眸，许久后。 他握住她的手。 什么都不说，直接就带着她朝着车子处走去：“回家？” “家？那别墅吗？” 傅承勋停下来看她：“你要表达什么？” “傅承勋，你觉得那里是家吗？不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家是傅宅，不是别墅，而我……” 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更是了，我都没有家，那别墅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家。” 她每说一个字，都往傅承勋神经上刺。 “向挽歌，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 他冷冷的盯着她，一个一个的字，像是蹦出来一般似的。 向挽歌知道他很生气。 她也知道，他在压着自己的怒气。 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但是在这之后，向挽歌也真的就没有说话了。 第341章 想要自由，故人重逢 说她怕了傅承勋也好，其他的也好，她就是不想再说了。 傅承勋这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万一，她再说，真的惹怒他了。 让他对她做了点什么事情，她弟弟怎么办？ 她还要招呼她弟弟，等着祁宁把她弟弟治好呢。 所以说，权衡再三，向挽歌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闭嘴。 …… 在回去的路上，向挽歌一如既往，视线落在窗外，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傅承勋一眼。 而傅承勋呢，每过一个红绿灯，他都会侧眸看她一眼。 这一眼，有无奈，有心疼，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住的愧疚。 想到厉泽尧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在监狱的那几年，那么多的事情，她出来以后，一句都没有说过。 脑子里是她走投无路去找唐璐让她做交易的事情，也是她去黑市，准备卖肾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她，定然是绝望到一定地步了吧。 心里对他，更是恨到极致了吧。 到了这一刻，傅承勋突然有些希望。 当年的事情真的就是像现在知道的这样，没有其他更多的隐情。 这样，至少他最开始并没有误会她。 这样，至少。 他对她，并没有从头错到尾。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一路昏昏欲睡的向挽歌直接就推开车门下车，整个过程，都没有停过一秒。 傅承勋看她孤决冷寂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向挽歌进去的时候，文姨正在客厅。 看到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向小姐回来了。” 向挽歌极淡的点点头：“文姨。” “向小姐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向挽歌嗯了声：“我去换套衣服。” “好的，向小姐。” 向挽歌说完这话就上楼了。 傅承勋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邃幽暗。 …… 吃饭的时候，向挽歌已经换了一套白色的长裙下来。 以前的时候，她不喜欢穿白色，更不喜欢穿长裙。 以前的向挽歌活的肆意张狂骄傲，就算衣服，她也喜欢独特的风格。 可是在经历了这一切的变故之后，她变了。 由内到外，现在的她，不说话坐在那里，给人的是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还有自带的疏离跟淡漠。 傅承勋坐在她身边，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 她真的变了。 四年牢狱也好，家庭变故也好，他终究是亲手把她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好了，这就是今晚的所有菜了，向小姐，傅先生你们快吃吧。” 文姨说完这话，就离开餐桌了。 一会的时间，又只剩下向挽歌跟傅承勋了。 向挽歌一直低着头，对于坐在她身边的傅承勋也跟没有看到一般。 她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你胃不好，文姨熬的汤很好，你多喝一点。”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她落在那盘青菜上面的的筷子顿了顿。 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来。 “劳烦傅先生担心了，我的胃疾已经好了。” “胃疾从来不是什么小事情，你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你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里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向挽歌抬起头，四目相对，一个深邃无边，另外一个请冷淡漠。 对视良久，向挽歌淡淡的收回视线，刚才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继续吃饭，继续沉默。 只是…… 那碗被傅承勋提到过的汤，她却一直到吃完离开餐桌都没有碰过一下。 傅承勋怎会不知这是她对他无言的抵抗，排斥。 他跟着她起身，走在她后面，正准备跟她聊聊的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她，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向挽歌虽然坐在沙发上，但对于傅承勋的这通电话里面的内容，却猜到了七七八八。 傅承勋接通电话开口的那一句伯母，除却秦思璇的母亲，还能有谁？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有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接近，她慢慢地抬起头，就看到傅承勋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要去医院一趟。” “傅先生要去哪里，没必要跟我报备，我不是傅先生的长辈，更不是傅先生的妻子。” 傅承勋沉默了一下。 “你晚上没有吃多少，我很快就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从外面给你带。” “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不劳烦傅先生。” “向挽歌……”他语气有些重。 “傅承勋，我说了，我不想吃，你要去医院也好，要去找那个慕念惜也好，要去就赶紧去好吗？我求求你，不要再来管我的事情了好不好？？”明明是很冲的话，可是在向挽歌的语气里，却是极为的平静。 “思璇的母亲打电话来说，慕念惜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她的手，虽然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所有人都说是你，表面上看来也是你，我不得不去。” “这话说的，傅先生是觉得，这是在我赎罪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向挽歌突然加大声音，一双清亮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傅承勋脸上。 “傅承勋，可伶我还真觉得你是相信了我，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错了，你这样做，无疑就是坐实了，我推了慕念惜，才害得她这样。” “我没有这么想。” 没有这么想？ 向挽歌闭上眼睛，试图以此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次睁开，眼里已经不似刚才那边的蓄满怒意，而是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 “傅先生想去便去，不需要把借口找到我身上，我从来没有对慕念惜做过什么，我向挽歌无愧于心。” 傅承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只是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先去卧室等我。不要想太多。” 傅承勋此刻的安抚，在向挽歌这里，除了讽刺之外，再无其他。 “傅承勋，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看着他，目光沉静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他察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警惕的问。 向挽歌定定的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我自由吧。” 在向挽歌说出这句话之后，傅承勋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傅承勋才开口，语气已经是接近暴怒。 “向挽歌，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向挽歌看着动怒了的傅承勋，眸色还是如之前一样平静：“以前的时候，你把我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折磨我，觉得我害死了秦思璇。现在，你也不想折磨我了，你的世界里，也有了一个跟秦思璇如此相似的慕念惜，一切的一切都跟之前的时候不一样了，你继续留我在这的别墅，也是碍着你的眼，也是彼此折磨，既然这样，放我自由吧，傅承勋，我们就此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再也不牵扯到一起了可以吗？” “你做梦，向挽歌，我不会，永远不会放你自由。” 傅承勋双眸因为生气变得猩红。 看着向挽歌那张平静淡然的脸，有些话，不自觉的就说出了口。 “谁说我不要折磨你了，向挽歌，我们之间，什么都还清楚，你不能离开，在一切的一切都清楚之前，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向挽歌一愣，一时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什么都还不清楚，不能离开，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向挽歌反复的咀嚼着这几句话，想到最后，她脸上嘲讽的笑也就更明显了。 面对向挽歌眼中的讽刺，那么刺眼，傅承勋压抑着怒气说道：“向挽歌，离开的话不要再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也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说出想要离开的话。” 可是，回应傅承勋的是向挽歌目光灼灼问出的一句这样的话：“傅承勋，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 他被她话里的坚定刺激的怒气横生：“我说了，我不会同意让你离开的。” 吼完这句话，傅承勋就带着所有的怒气离开了向挽歌的房间，他怕再在那里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而在傅承勋离开之后，向挽歌站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 她在回想傅承勋刚才是怎么回答的。 喔，他说：他不会同意让她的。 是啊，在他看来，她这不过是在无理取闹罢了，所以，他不同意。 可是，他不知道，自从回到他身边，这一年来，她经常做噩梦，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煎熬。 她总是梦到当年秦思璇出事的时候，他冷酷无情，送到到监狱的那一幕。 也会梦到过去那些年，在监狱的事情。 被很多人刻意针对，暴动当中被人打得胃出血，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明明只是抑郁症，却被人送到精神病院，跟真正有精神病的人待在一起，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不说，不代表她忘记了。 在傅承勋看来，她提出离开是无理取闹，可是，傅承勋不知道，这个想法，她在心里挣扎了多久，她每一天都在想，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痛苦难受。 最近又有了慕念惜这件事情。 她再一次发现，无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她对于傅承勋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于傅承勋而言，她只是一个连秦思璇替身都比不过的人。 所以，离开这个决定是她想了好久才决定好了 她不想再受那样的痛苦了，只想离开，只想要过回自己的生活，过回没有傅承勋的生活。 所以不管傅承勋同不同意，这一次，她是一定要离开，无论需要她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 卧室。 向挽歌睡的迷迷糊糊，隐隐听到，阳台处传来声响。 她没心思睁开眼睛，只觉得这是傅承勋半夜归来，又在发神经了。 可是，当她翻了个身，刚准备再次入眠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女声叫着她的名字。 “挽歌。” 向挽歌整个人愣住。 这声音…… 她突地从床上起来，打开床头灯。 朝着阳台上看去。 当看清楚站在阳台上，站着的女人时，控制不住的泪从向挽歌眼眶中流出。 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直接跑到阳台上，一把抱住那人。 “晚晚。” 来人有着姣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无比合适。 一张中欧混血的脸精致特别。 此人就是苏晚。 向挽歌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抱住了向挽歌，只是，比起向挽歌的泪流满面，她的情绪稍微控制了一些。 就这样抱了好久，向挽歌才一点一点的松开苏晚。 “晚晚，你来了。”终于来了。 苏晚眉眼带笑，握着她的手：“对，我来了。” “你都去哪里了，我出来以后，都找不到你，只看到你留给我的那封信。”向挽歌抬起左手擦了擦了脸上的眼泪。 苏晚笑看着她：“这些我后面跟你说，我们先进去卧室。” 向挽歌点点头，也好。 两人一起走进卧室，在大床边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向挽歌才注意到，苏晚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晚先是看了一眼卧室，确定安全了，方才掀起腹部的衣服：“我受伤了，挽歌，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向挽歌垂眸看去，当看到苏晚腹部的伤时，惊讶得差点叫出声。 那是一道极深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止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弄。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苏晚摇了摇头：“我后面跟你解释，我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挽歌，你去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医疗箱？” “医疗箱在？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向挽歌说完快速起身。 一会就找了一个医疗箱过来。 “我身体也不好，卧室里就备了医疗箱，但是晚晚，你的伤口很严重，我们应该去的是医院。” 第342章 你来了，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 向挽歌蹲在苏晚面前，神情紧张，充满了担忧。 听到她说要去医院，苏晚捂着伤口的手连忙抬起摇了摇：“不行，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你伤的这么重，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苏晚垂眸看了一眼伤口，安抚向挽歌：“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点伤口我还能处理，没有必要去医院。” “可是……” 向挽歌还想说什么，苏晚却对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把伤口处理了，然后我们好好地说说话好吗？” 苏晚这么坚定，向挽歌改变不了，也只好顺着她。 “我帮你处理吧。” 苏晚笑笑：“也好。” 苏晚的伤口很深，而且不像是无意，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般。 向挽歌整个过程，都处理得心惊胆战。 “好了，可以了。” 将最后一圈纱布裹上，向挽歌才起身，在苏晚面前坐下。 “嗯，好，辛苦你了。” 向挽歌侧眸看着苏晚。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些缓不过来。 苏晚的突然到来，从阳台翻上来不说，还受着伤。 “晚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来江城的，为什么大半夜的才来找我，还是从阳台上翻上来，而且身上还带着这么严重的伤？” 苏晚笑了，脸上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一个呢？” 向挽歌表情微顿，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问题，问的有些多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来江城多久了？” 苏晚看着她，半响，才开口。 “我到江城三天了，第一天，我打探到了你的消息，本来第二天我就准备来找你了，但是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有人跟踪？联想到苏晚身上的伤，向挽歌大概明白了。 “跟踪你的人伤了你？” “嗯。” “是什么人知道吗？” 苏晚没说话，只是低头沉默。 向挽歌明白，她这是不想说。 江城，一直对苏晚的行踪紧追不放的厉泽尧。 其实就算苏晚不说，她也大概明白一些。 只是……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厉泽尧这般对苏晚。 “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我打探到的消息是你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又回到那个傅承勋身边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又回到他身边？” 听苏晚又问起自己的事情，向挽歌亮的双眸又暗了下去。 “我刚出狱的时候，我弟弟就生病了，我那所谓的父亲根本不管我弟弟，我没有办法，几经辗转，只好回到傅承勋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呢，那么多的选择，你为什么要回到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身边？” “不，晚晚。” 向挽歌摇着头：“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有回到他的身边，他把我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最后我无奈跟他签订了协议，他才给了我弟弟手术费的。” “这男人，也太特么不是人了吧。” 苏晚气的不行，手也因为激动，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一时间，疼的她表情都变了。 向挽歌立即去查看她的伤口，见没有什么大碍，方才抬起头：“你注意着点，都受伤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的火爆？” “我这不是气嘛，我说这个傅承勋是不是有神经病啊，特么的，当初把你害成那个样子，现在你出来了还要把你囚禁在他身边，我看他就是个心理变态。” 苏晚一边说一边骂。 性子倒是跟向挽歌回忆里的那个张扬的她没有什么区别。 “好了，不要气了，反正，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了。” 苏晚惊喜的看她：“真的？” “嗯，今天我跟他提了，虽然……虽然他心都没想就拒绝了，但是我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我一定要离开他的身边，这久以来，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 “他凭什么不让你离开啊，挽歌，你说的对，这样变态的人，我们都应该远离。现在我来了，我一定会让你离开他身边的，你前面不是说，你们是交易吗，他给了你弟弟手术费，这样，我帮你把钱还给他，我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把你囚禁在他身边。” 时隔这么久，再见面，苏晚能二话不说，就提出帮她还钱。 向挽歌眼眶有些湿润。 能在监狱遇到苏晚，应该是她这辈子最为幸运的一件事情了。 “晚晚，你的钱我不能要，至于怎么还清傅承勋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说什么呢你，我来了，你还需要去想别的办法，你只需要跟我说需要多少钱，我立刻就能给你。” 向挽歌知道苏晚这都是好意。 她扬起一抹笑，握住苏晚的手：“我知道，这些你都可以给我，对于我来说，你来了，便是我最大的安慰。你我在特别的环境中相遇，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但是晚晚，现在走到这一步，我虽然有着诸多的无奈，但还是想要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正如你不愿告诉我这些年来的经历，不肯跟我说你的身份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人，请你体谅我。” 苏晚看着她脸上沉静的笑，眸色有些复杂。 但是纠结之后，最后还是顺了向挽歌的意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勉强你了，但是挽歌，你记住了，我来江城，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你没有必要再待，这里的人，更是不值得你留恋。” “我知道。”向挽歌低着头，声音淡淡的：“我也做好要离开的准备了，等我弟弟好了之后。” “你这样想就是最好的。” 苏晚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说着，她站起身。 向挽歌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意外：“你还要离开？” “嗯，我得赶快走，不然傅承勋回来，那就糟糕了。” 向挽歌不是傻子，苏晚说到这个份上，她明白。 “你来江城的事情，那个厉泽尧知道了是吧？” 厉泽尧三个字，让苏晚脸上的表情顿了顿。 “嗯。” 半响，她轻轻地应了声：“他跟傅承勋是好友，又加上你的关系，难保他不会找上门来，我必须要走。” 向挽歌低着头，斟酌了一下用语，后这么问：“你当年到监狱，是因为厉泽尧吗？” 苏晚也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多了一丝冷然：“嗯，的确有他的原因，他一直让人追踪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故意犯事，进了监狱。” 一直让人追踪？ 向挽歌实在想不明白厉泽尧跟苏晚的事情。 最后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罢了，苏晚不愿说，自然有她的原因，她多问了，倒显得不是很尊重她。 “既然这样，我送你出去吧。” “我不用你送，我怎么来的怎么去。你先给我一个电话，我之后给你打电话，然后我会尽快处理好那些尾巴，来找你的。” 向挽歌想了想，也没有勉强苏晚。 她给苏晚留了一个电话，然后送苏晚到阳台处。 苏晚的身手很好，她早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里不过是二楼的高度，对苏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 想到苏晚身上的伤，向挽歌还是很不放心。 “要不我送你从正门吧，你这样身上带着伤，我很不放心。” 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么一点高度，还难不到我，不用担心。” “可是……” “好了，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开心一些，我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向挽歌挤出一抹笑，想想也是，跟苏晚重逢，她的确应该开心。 “嗯，我等着你给我打电话。”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笑。 “那我走了。” “一切小心。” 向挽歌站在原地，看着苏晚带着伤，依旧很快的从阳台上下去。 她对着她挥手，她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 一直到苏晚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向挽歌方才转身回了卧室。 苏晚来了，祁宁也想到方法控制向煜的排斥现象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是不是，她顺利的从傅承勋这里离开，一切的一切，就会变好了。 …… 此人清晨。 向挽歌是被卧室外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 她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掀开被子，穿好衣服。 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 卧室外。 文姨正双手挡在厉泽尧的面前，不让他再进一步。 而厉泽尧则是沉着一张脸，如墨一般幽深的双眸，此刻沾染了满满的怒气。 特别是在看到向挽歌的时候，脸上的怒火更加明显了。 “她在哪？” 简单的三个字，却给人一种置身寒冰中的冷意。 向挽歌先是对着文姨摇了摇头，示意文姨站到一边，方才将目光淡淡的转移到厉泽尧身上。 “厉先生，好久不见，突然这么见一次，您还真是选择了一个好时间，好地点啊。” 大早上的，这么迫不及待，文姨拦都拦不住。 不得不说，苏晚昨晚离开是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向挽歌，不要转移话题。” 她呵呵轻笑出声：“厉先生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转移什么话题了？” 厉泽尧侧脸紧绷，面色泠然。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苏晚在哪里？” “苏晚？苏晚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最应该清楚她在哪里的不是应该是厉先生吗？” “你们见过面了？” “我有说我们见过面吗？” 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淡然。 厉泽尧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其他的感情。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看似云淡风轻，眉眼带笑，但难缠起来，却一点都不压于苏晚。 “她是不是在你卧室？” “人在不在我卧室，厉先生进去检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四目相对，厉泽尧看到了向挽歌眼里的坦然。 这房间，不需要进，他也知道。 苏晚不在这里。 若是苏晚在这里，向挽歌不会这么的平静。 “向挽歌，如果苏晚再联系你，你告诉她，我总会找到她，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向挽歌但笑不语。 厉泽尧甩甩手，就离开了。 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眼前，向挽歌才一点一点的收起脸上的笑。 “文姨，厉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大早就来了，一直吵着要见你，我告诉她你还在睡觉，结果他不顾我的阻拦，直接闯到了二楼。” “傅先生不在吗？” 文姨神色间有些犹豫。 “直说，我没那么多避讳。” “昨天晚上傅先生出去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昨天一夜都未归来。”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沉默少许，她平静的道：“我知道了。” 文姨本来想要安慰她几句的，但是看她似乎没有受太大影响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 “那向小姐你洗漱一下，我下去给你做早餐。” 向挽歌点头。 文姨下楼了。 向挽歌重新返回卧室。 在卧室的垃圾桶里，有她昨天晚上帮苏晚处理伤口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她顿了顿，亲自动手将那些东西收拾了。 再下楼。 文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向小姐，过来吃早餐吧。” 向挽歌嗯了声。 刚走到餐桌前走下，门口处就传来了声音。 向挽歌喝粥的动作顿住。 “傅先生回来了，吃过早餐没有，快过来吃早餐吧。” 文姨恭敬的声音传入耳中，向挽歌眼眸闪了闪。 没有说话，继续喝粥。 片刻之后，她身旁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 文姨盛了粥之后就退下了。 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 如此压抑的环境，向挽歌根本没有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了。 她放下餐具，准备起身，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陡然拽住。 “坐下。” 向挽歌抿抿唇，声音温淡中，多了一丝寒凉。 “我吃饱了。” “你只吃了几口。” “只吃了几口，我也饱了。” 第343章 难道还能，得了什么绝症 “你自己的身体，你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还是怎么的？吃这么点，向挽歌，你是在故意做给我看吗？” 做给他看？ 向挽歌回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傅先生这般想，是在暗示挽歌什么？” “我没有暗示什么。” “没有暗示什么吗？”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眸中却像是猝了毒一般的冷寒。 “可是我怎么觉得，傅先生这句话，是在暗示说，我是一个虚伪的人，我会在傅先生面前，故意装成什么样子，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你一定要把我的话曲解成各种乱七八糟的意思吗？” ““乱七八糟的意思？傅先生还真是会说话。” 她夹枪带棒的一些话，让傅承勋眉心微皱。 他只是想要跟她说说话，希望她能多吃一些，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会越来越瘦的。 可是好好的话，到了她的嘴里，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跟吵。”沉默半响，他松开她的手，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得到自由，向挽歌先是揉了揉手腕，方才开口。 “那挽歌是不是还要谢谢傅先生的大度了？” 她讥嘲的语气，配上那依旧平淡得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的神情，让傅承勋一阵不悦。 向挽歌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哪里来的时间，去理会傅承勋的不悦。 她现在只有两件事情，一个是去医院，另外一个就是想办法筹钱。 …… 医院。 向挽歌坐在向煜的病床前，手里拿着一个橘子。 “什么，苏晚姐来了？” 向煜惊呼出声，向挽歌连忙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声音小些。 向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激动了。 他慢慢的平复着心情，再开口，声音的确降了许多：“姐，你是说，昨天晚上，苏晚姐去找你了？” 向挽歌点头，一向平静淡然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发自内心的笑：“嗯，她昨天晚上来了，虽然见面的方式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但别的不说，她来，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当初她提前离开监狱的时候，虽然我们都说，等我出来一定会再见面的，可我的心里却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毕竟人这一生，变故真的太多太多，我历尽千帆，早已不敢什么事情都奢望着了。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排除万难，来见我，小煜，苏晚，她是我姐姐最为在意的一个朋友。” 向煜点头。 他的姐姐，很少说这样的话，能在这个是个，跟她说出这些话，他知道，她是真的很在意苏晚。 “那苏晚姐呢？” “她后来走了，说是过几天会联系我？”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要跟苏晚姐一起走吗？” 跟苏晚一起走？ 向挽歌剥橘子的动作顿住。 跟苏晚走？ 此前她没有想过。 但向煜这么说了之后，她突然觉得，或许跟苏晚一起走也好。 这样，她跟苏晚在一起，二期跟苏晚一起去了欧洲，距离江城那么那么的远，很多东西，慢慢地也就可以放下了吧或许。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地想想。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只有你好起来了，我们才可以一起离开知道吗？” 向煜重重的点头：“好，姐，我一定会配合祁宁哥，尽快好起来的。” 向挽歌欣慰的摸了摸向煜的头。 “你这样想，是最好的。姐姐相信祁宁，更相信你，你们一定都可以做到的。” 向煜拉住她的手：“姐，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是身体不舒服吗？” 向挽歌没想到向煜会问她身体的事情，她身体有些僵硬。 “没，没什么，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最近没有睡好，所有瘦了一些吧。” “是这样吗？” 向煜年纪虽小，可是当认真起来的时，那双眼睛里面的探究，让向挽歌一时间说不出撒谎的话来。 “在说什么呢？” 正当姐弟俩僵持着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向挽歌松了口气。 转头看向门口，一如既往笑的随和淡然的祁宁。 “祁宁你来了。” 祁宁走到他们身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嗯，我医院那边没有什么事情，过来看看向煜，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祁宁一边说，一边自来熟的拿过她手里的橘子吃着。 “我们刚才在说我姐姐的身体问题，祁宁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姐姐最近有些格外的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向挽歌手抓着裙子的一角，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她身体的情况不能告诉向煜，一旦告诉向煜。 向煜担心不说，肯定会对他自己的身体康复产生影响。 “你姐姐啊？” 祁宁看着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向挽歌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祁宁如果说了怎么办？ “她那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瘦的，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祁宁说到这里，语气带了一丝调笑：“再说了，现在的女孩是不是都喜欢瘦瘦的好看嘛，你姐姐这样，还是许多人羡慕，想要都得不到的呢。” “是吗？” “难道还能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向挽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见向煜不再多想，她抿了抿唇，主动的转移话题。 “好了，说这个做什么，祁宁，小煜最先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我去拿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站起身。 祁宁也跟着她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问问他现在的主治医生一些相关的问题。” 向挽歌想了想：“嗯，也行。那小煜你一个人待会，我们去一下就回来。” “嗯，好。” 向挽歌跟祁宁一起走出病房，两人并肩走着，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后来，是向挽歌先开的口。 “刚才，谢谢你帮我瞒着。” “不用谢我。”祁宁一副慵懒的样子：“现在你弟弟需要我治，我不告诉他你的情况，只是不想他因为你的身体情况受到什么刺激，出个什么问题，坏了我的名声。” 第344章 医院偶遇，这人怕是疯了 向挽歌侧眸看祁宁，目光一瞬不瞬。 祁宁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祁宁。”她叫着他的名字，语气又轻又缓。 “谢谢你。” 这次，祁宁没有再开玩笑了。 他抿着唇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向挽歌对他温暖一笑，接着朝前面走。 “祁宁，我们认识前前后后，也有很多年了吧。” “从你伤大学，到现在，你说呢。” 祁宁语气有些没好气。 向挽歌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定然是让他想到她从前，跟她现在了。 “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一转眼我们就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一直都还记得。” 提到第一次见面，祁宁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那么早的事情，提来做什么？” 向挽歌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接着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第一次到大学的时候，我因为跳级，入学的时候年纪也比一般的同学小了很多，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说我是小朋友，问我是送哥哥还是姐姐来读书？当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 “这世界疯了吗？” “这世界疯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祁宁，这么多年了，我再也没有从前的星点样子，而你，却一如往昔，无论是你强装的不在意，强装的随和，还是你看似随意，实则有心思的关切，我都知道。此生，能跟你一起同窗，学习医学，是我的幸运。” “祁宁，你的口是心非，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弟弟好，这些我都知道。所以那声谢谢，你担得起。” 祁宁心里有些动容，面上却是一副你现在才知道一样的神情：“是了，是了，我担得起，那么向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去拿单子了吗？再这样耽搁下去，我还怎么去找主治医生，等会人家估计都要下班了。” 祁宁的话提醒了向挽歌，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 她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话，祁宁知道了就行。 “这样吧，我去拿单子，你去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吧，我等会过来找你。” 怕耽搁时间，向挽歌想了想，想出这么个办法。 祁宁倒也没有勉强：“这样也好，那我先去找医生了，你拿了单子后过来找我。” 向挽歌嗯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去了。” …… 取完药，去找祁宁的路上，向挽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之前祁宁说过，慕念惜出事后，被傅承勋送到了这家医院。 这么些天了，她一直都没有去看过慕念惜的情况。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手上的伤，到底怎么样？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慕念惜的病房。 想了好一会，向挽歌决定还是不去。 慕念惜的手跟她没有关系，不论她伤得怎么样，都跟她没有联系。 她又何必去呢。 迈开步子，朝着向煜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可没等她夺走几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她扭头一看，竟然是傅承勋。 “你怎么到这里了？”男人脸色冷峻，说话的语气也是一贯的低沉。 向挽歌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没有理傅承勋，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向挽歌，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傅承勋皱了皱眉，追上她，将她拉住。 向挽歌低头看看傅承勋握住她的手，突然觉得傅承勋很有意思。 “我来这里做什么？傅先生这句话问的还真是有意思，难道傅先生不知道我弟弟在这里住院吗？” 向煜？ 傅承勋皱眉。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他都忘记，向煜病情复发，又住院了。 “你去帮他去检查结果？”他垂眸看了眼她手上的检查报告，问。 “是啊，对了，我还没有问傅先生呢，傅先生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看我弟弟的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可是还未等傅承勋说话，她又开口。 “哦，我这记性，真的是，怎么能忘了，那位跟傅先生心中所爱的人有着极度相似的面孔的女人，也在这医院。傅先生肯定是来看慕小姐的吧，我怎么能想着，傅先生是来看我弟弟的呢。” 傅承勋有些不悦。 “向挽歌。” 向挽歌抬眸看他，嘴角的笑一直保持着。 “怎么，傅先生语气如此不悦，是觉得，我耽误了傅先生去看慕小姐的时间了吗？既然这样，我先走了部，不打扰傅先生了。” 她说完这话，就趁着傅承勋没有注意。 极快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这一次，傅承勋直接追上向挽歌，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向挽歌没有想到傅承勋会来这么一出。 她使劲的挣扎，伸出手打傅承勋的手臂：“傅承勋，你疯了吗？放我下来。” 男人脸色冷得像是凝了一层冰霜，搭理都没有搭理她一下。 向挽歌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 挣扎的动作也更加大了，路过的医生也好，病人也好，都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向挽歌，你再动，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男人冷测测的说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被吓的脸色苍白。 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下，一点动不敢动了。 傅承勋就是一神经病，她还真怕他刚才说的。 毕竟，这男人，真是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医院的天台上。 刚得到自由，向挽歌就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跟傅承勋保持着在她看来安全的距离。 天台上风有些大。 吹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脸上，身体都疼，慢慢的，心也泛起疼痛。 想到刚才傅承勋说的话，她心里兴起冷嘲。 她在傅承勋这里，说到底，还真的就只是一个玩物。 若是把她当人看，那么多人，他怎么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威胁？ 那样的威胁，还真是让她觉得冷的透骨呢。 从放下向挽歌之后，傅承勋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脸上。 第345章 吃醋是吗？傅先生是还当现在是几年 可她始终平静，脸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再无一丝多余的表情。 “向挽歌，谁让你这么嚣张跟我说话的？” 傅承勋盯着她那双眼睛，冷着声音开口。 向挽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这人就是这样，傅先生如果实在看不惯，现在就让我走。” “你这么着急走，谁在等着你？” “谁在等着我？”向挽歌忍不住冷笑：“这话该我说吧，慕念惜慕小姐还在等着傅先生，傅先生不去找那位，一直在这里跟我纠缠，到底算什么？” 傅承勋抿唇不语，看了她许久，突然迈开步子，再次朝着她走来。 向挽歌见状，连忙后退。 乐视她退一步，傅承勋就往前一步。 一直到她退无可退，被他一把揽入怀里。 “傅承勋，你放开我。” 她一言不合，就动手。 傅承勋制住她的左手，让她无法动弹。 “你在吃醋？” 他垂眸，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向挽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吃醋，傅先生这话，我还真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 “傅先生刚才的话，吃醋是吗？傅先生是还当现在是几年前吗？” 她一脸讽刺，被他尽数收入眼里。 是，现在不是以前了。 以前的她，心里眼里都是他。 可当年，他亲手将她送入监狱，让她受尽折磨，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现如今的她，心里对他，早已不像当年了。 想到这里，傅承勋眼里染上一抹暗色。 不，她不能这样，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害死秦思璇。 若是当年的事情她不是被冤枉的，那么送她进监狱，是她应得的惩罚。 至于在监狱里面的那些事情…… 他会以他的方式，将她收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向有关联的人帮她讨回来。 总之，在一切都清楚之前，她不能，不能这样恨着他，更不能对他这样的冷淡。 “慕念惜的事情，我很快就处理好，向挽歌，你是我的人，我希望你是一个听话的人，而不是随时，忤逆我，顶撞我的。” “傅承勋，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的，我很快就会离开。” “我也说过，我不会准许的。” 他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跟他对视。 看着他眼里浓厚的占有欲，她突然低低的笑了：“傅承勋，你跟顾悬关系那么好，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 “让他看看，你这神经病到底有多严重。” 她咬牙切齿，说了这句话。 傅承勋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一下，如果不是控制了，他还真担心，自己会一把掐死她。 “向挽歌，你骂我？” “对，我就是……”骂你。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向挽歌就被傅承勋以吻封住。 “唔唔唔……”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一吻结束，向挽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恶狠狠的看着傅承勋，骂了一句：“无耻下流卑鄙。” 结果话刚出口，傅承勋又吻了下来。 再次得到自由。 向挽歌依旧恶狠狠，只是却不敢再骂出声了。 “骂啊，接着骂，你每骂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向挽歌一口老血差点喷到傅承勋的脸上。 这么不要脸的人，哪里还有，哪里还有？！！！ “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她不答一个字，铁了心的不搭理他。 他倒也不在意，她不悦归她的不悦，只要，能够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就行。 “向挽歌，离开的话，我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至少在你真的有能力还清欠下我的钱之前。还有，慕念惜是慕念惜，我是我，我们没有什么，我也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我跟她牵扯到一起。” 向挽歌依旧抿着唇，一个字不说。 等到傅承勋放开她，立刻就又退后了好几步，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向挽歌本不想说话，可是看到傅承勋那张脸，有些话，她就是忍不住：“傅承勋，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不说话，向挽歌掀起一抹嘲讽：“你恨我，我恨你，这样的两个人绑在一起，各自痛苦的度过了这么几个月，难道你就不觉得无趣吗？还是说，你真的是心理变态？一定要这样互相折磨？” 听到她说，她恨着她，他也恨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恨她吗？ 时至今日，知道她在监狱的那些事情，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他真的还恨她吗？可是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我说了不许你离开就是不许你离开，向挽歌，你记住了，当初主动来找我，让我给你跟你弟弟一条生路的人是你自己，要跟我签订协议的也是你，所以向挽歌，在我说停之前，你没有资格。” “可是我们的协议没有说，要我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协议上面明明说了，只要我把钱还清了，我就可以带着我弟弟离开。” “那也等你把钱还清了再说。”他双手握成拳头，语气森冷。 她就那么想要离开他的身边了吗？ 向挽歌眸色凉凉。 行，要她把钱还上是不是？ 好。 那她就去想办法还钱。 “如果我把钱还上了，我希望你能遵守当初的约定，让我离开。” 她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甩脸走人。 全程没有再理会傅承勋一下。 …… 向挽歌回到向煜病房的时候，祁宁已经回来了。 “这是去哪里了？” 祁宁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啃得欢快。 “拿个检查结果还能拿这么久，你应该是第一人了。” 向挽歌心里因为遇到傅承勋这件事情有些郁结，但是又不想让向煜跟祁宁知道，所以她随口找了个借口。 “那边出了结果，但是人有点多，我就多等了一会。” “是吗？医院什么时候拿个检查报告都要这么久了？” 祁宁目光直接，说出的话也是更加的直接。 第346章 可能当初，眼睛瞎了吧 向挽歌不想跟祁宁多说，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你跟主治医生说完了？” “嗯。”祁宁看着她的双眸，对她转移话题的行为了然于心。 他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方才收回目光，继续啃着自己的苹果。 “嗯，聊了，情况稳定，继续保持现在的治疗情况下去。” 向挽歌点头：“嗯，这是最新的检查结果，你看一下。” 祁宁接过她手里的检查结果。 看似不在意的问了句：“你看了吗？”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而后淡声开口：“我随意看了一下。” “有什么想法？” 向挽歌知道祁宁在试探，她扯了扯唇角：“你看吧。”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就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没有再说过话。 祁宁清楚她的抗拒，当着向煜，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检查结果。 “排斥的情况得到抑制了，现在就是我之前跟你讨论的那个方案，按照那个方案，治疗一段时间看看。” 向挽歌点头，扬起一抹笑看向煜：“小煜，听到了吗？你的情况稳定了，接下来，要听你祁宁哥的话，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 “我知道了姐，我现在都有好好配合。” “嗯，这就对了。” 向挽歌跟祁宁在向煜的病房一直待到下午才离开。 向挽歌本来是想留在医院照顾向煜的，但是向煜执着的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最后没办法，她才跟祁宁一起离开。 从医院里出来，祁宁想着还没有吃饭，说要带她去吃饭。 向挽歌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你刚才拿检查报告，怎么去了那么久？” 坐在副驾驶上的向挽歌表情微顿，随后回：“没什么，不是说了吗，拿的人有点多。” “这话你骗骗你弟弟就行，你还想要骗我？你回来的时候，明显的心事沉沉，心不在焉，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向挽歌低下头，本不想说，但祁宁追问，她最后还是说了。 “我遇到傅承勋了。” “他来医院干什么？” “来看那个慕念惜吧，毕竟，慕念惜也在这家医院。” 祁宁冷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的吐槽起了向挽歌：“你看看，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我就真不明白了，他到底哪里好，你要喜欢他？” 向挽歌身体往后仰，靠在坐椅的后背，声音温和淡然：“我也不知道，可能当初，眼睛瞎了吧。” 她这玩笑一般的话，倒让祁宁沉默了一下。 “你们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我之前跟他说过，我要离开，刚才又说了一下，他不愿，说我没有资格。” “什么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喊停啊。” 她语气带着一丝喟叹。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一场由他说开始就开始，不说结束就一直不能结束的游戏而已。” 路况有些拥堵，祁宁车开得很慢，抽出时间看了一眼向挽歌，她脸色平淡，看似没有什么起伏，但眸中却带着一丝明显的冷然。 “你怎么想的？”他问。 “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筹钱吧，把欠他的钱还给他，总不至于，那个时候，他还要违背协议把我困到他的身边来吧。” 祁宁不说话。 想着从向挽歌出狱以来傅承勋的种种行为跟表现，对向挽歌的笃定，有了一丝迟疑。 万一，万一傅承勋还是不肯轻易的放手，那又该如何？ “你欠他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这要怎么才能在短暂的时间里，筹集这么多？” 向挽歌单手扶额，神情有些疲惫：“我会想办法的。” “需要我的帮忙吗？”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带了一丝调侃的意味。 “你这也不容易，你那么点钱，还是留着做你的老婆本吧。” 老婆本？ 祁宁因为她这句话，脸色忽明忽暗：“我发现，你好像格外的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向挽歌侧眸睨他：“你这也老大不小了，我帮你父母关心一下，还不行吗？” 祁宁瞪着眼睛：“你你你你……什么叫你帮我父母关心一下，你这年纪还没有我大呢，说什么话。” 向挽歌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不过你婚姻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抓紧，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定下来，你父母也少操心一些。” 她一副劝说的态度，他轻嗤一声：“你这失败成这种了，还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教我？” “我啊，的确是失败，但是吧，人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你这样一直单着，总是不好的。” 祁宁视线落在正前方，回她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缓：“不着急。” “什么叫不着急啊，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却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吧？” 祁宁顿了顿，而后无所谓的道：“我能有什么喜欢的人，只不过是觉得，这些人都一样而已，看来看去，早就没有什么兴致了。” 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向挽歌想着祁宁说的这句话，神情有些不解。 什么叫做，这些人都是一样。看来看去，早就没有什么兴致了？ 她这边还没有想明白，那边祁宁却再次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身体的情况，确定不告诉你弟弟吗？我看他今天，好像已经开始疑心了。” “不要，我不想他担心。”她想也没有想，就这么回。 祁宁看着她，眸中神情有些复杂：“你的情况，没有比他好很多，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来回折腾吗？真的不住院治疗吗？” 她闭上眼睛假寐，说话的声音轻轻地：“有你，住不住院治疗没有什么区别。” “你倒是看的起我。” 向挽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祁宁，又闭上：“难道不是吗？我弟弟的情况，要不是因为紧急住院了，不然，你治疗，也还是一样的。” “可是你的情况，你再这样操劳，什么事情都自己想，只会越来越严重的，万一真的发展到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时候，又该怎么样？” 第347章 怎么称呼，白眼狼 向挽歌一直保持着闭眼睛的动作，祁宁的话落下许久，她才开口：“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祁宁，我不怪你，只怪天道轮回，命运而已。” 祁宁被她这话噎得半天没有说话。 再开口，有些没好气的说：“你倒是看得淡然了，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弟弟怎么办，你在意的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怎么办？” 她低着头，语气平缓:“所以啊，祁宁，你要早一点把我弟弟治好，让我顺利的带着他离开这里，让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那样，我就算有点什么，我也不会再担心了。” 祁宁侧过头看她一眼，收回视线。 语气里多了一丝不爽：“你倒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倒是什么都想的透透彻彻了。” 她轻笑，语气里多了一丝喟叹：“对啊，不然以后有点什么，那可怎么办。” 祁宁气结，索性也不跟她说话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本就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到达吃饭的地方，祁宁先去停车，向挽歌一个人站在原地等他。 可几秒后，出现的一幕，让向挽歌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 停完车回来的祁宁，莫名的皱起眉头。 向挽歌看着他：“怎么了？皱着眉，看起来像是别人欠了你好几百万一般。” 她难得开玩笑，祁宁却没有配合，反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我突然觉得，这里的菜好像不是很好吃，我们换一家吧。” 向挽歌莫名其妙：“什么啊，来都来了，为什么要换一家啊，我觉得这家中餐厅还不错啊。” “可是我突然不想吃中餐了，我们去吃西餐吧。” 这下，向挽歌也皱起了眉头。 “祁宁，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走吧。”祁宁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就朝着他的车子处走去。 可是刚转身，就看到了傅承勋跟慕念惜。 这下，向挽歌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在她右手出事以后，她跟祁宁吃饭，祁宁从来不会带她去西餐厅，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她心里却清楚，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右手不好，去西餐厅，餐具复杂，她各种不方便。 她刚才就该想到的，祁宁本身就不是喜欢折腾的人，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去吃西餐，而且还是到了店门口的情况。 她视线落在傅承勋跟慕念惜身上，话却是祁宁说的。 “这就是说突然想吃西餐的原因？” “我看傅承勋跟那个女人那么亲密，而且那个女人似乎还跟秦思璇长的那么像，我这不是怕你看到这些，勾起过往，难过么。” 她脸上带着微嘲：“难过，你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还像当初那个脆弱那么敏感，这么点事情都看不下去。” “好吧。”祁宁无奈：“就算不是难过，也会有些不舒服吧。” “不舒服？或许吧，但祁宁，我不想折腾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祁宁虽不愿，但她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多说。 “行吧，那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祁宁问。 “不去。” 向挽歌语气微凉：“我虽然不换餐厅，但也不至于说是可以笑着上去跟他们打招呼。” 那里的人，一个直接送她进监狱。 一个跟她背负杀人之名的女人长得那么相似。 她会想要上去打招呼，只能说明，她心里有问题。 祁宁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行，那我们走吧。” “嗯。” 两人一起转身，朝着餐厅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向挽歌。” 向挽歌身体僵住，脚下步伐顿住。 祁宁跟着她一起停住，脸上是无奈的神情。 “看来我们想走，傅大总裁不让我们走啊。” 两人站在原地，低声交谈。 “傅大总裁？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他的称呼越来越有意思了。” “怎么，你还为他抱不平了？因为怎么我这称呼。” 她唇角扯起一抹笑，却比哭还更难看一些。 “你觉得我会吗？我只是觉得，比起这个称呼，或许有一个才更适合他。” “什么？”祁宁虚心求问。 向挽歌冷着声音，皮笑肉不笑：“白眼狼。” “……” 祁宁：“你这么说也的确是，你说呢喜欢他那么多年，当年抛下一切嫁给他，后面呢，得到了什么，你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能在医院少待一刻绝不会多留一秒。结果呢，他从来不稀罕你，说到底，真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能得到祁宁的这么一番话，向挽歌的心里还是挺愉悦的。 愉悦之下，就忍不住的带了一抹笑意。 傅承勋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对着祁宁，淡淡笑开的一幕。 他心有不悦，眸色有暗了几分。 这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次他看到她跟祁宁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笑颜展开的样子。 不只是她，就连祁宁，也每次都是笑着的。 他知道他们是好朋友，甚至认识的时候，比跟他还要长。 他们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就是会有不悦，会有不爽。 “怎么出来吃饭，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走到向挽歌对面，眉头拧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向挽歌脸上的笑收起，看着傅承勋的时候，神色间，看似淡然，实则冷漠。 “傅先生这话说的奇怪了，我出来吃饭为什么要跟你说？” “向挽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对着别人，就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对着他，就连说句话都要夹枪带棒。 向挽歌不说话，视线落在站在傅承勋身边的慕念惜身上。 这是自那次慕念惜摔倒之后，她第一次再见到慕念惜。 她的手还带着伤，被一层纱布裹着，不知道伤的到底如何。 “向小姐。” 在她打量的这片刻，慕念惜已经开了口，声音柔柔的，该有的礼貌，一样都不差。 祁宁看着她，眸底带着淡淡的冷嘲。 似乎在说，这女人，还好意思叫你？ 第348章 得寸进尺，她哪里得寸进尺了？ 向挽歌不想搭理慕念惜，从第一次见面，再到后来，她开始慢慢发现。 没有人是绝对单纯的，慕念惜目光纯净，也会联合秦母算计她。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处处透着算计，她应该习惯，也该知道，这本就是人性所在最大的劣根性之一。 祁宁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餐厅门口这么多人在，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不然这些人，指不定又要在背后说她这样，说她那样了。 向挽歌这才对着慕念惜淡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料，也不知道慕念惜是真的没有看懂，还是在装傻。 她都表现得那么冷淡了，她竟然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接着跟她说话。 “向小姐也来这里吃饭啊，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是？” 向挽歌侧眸看慕念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你觉得，他是谁？” 慕念惜没有想到她会反问。 她咬住唇，看了看祁宁，又把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向小姐这是什么玩笑话，念惜没有听懂，我怎么会有什么觉得呢？” 向挽歌单手抬起，环住胳膊：“或者我应该这么问，慕小姐希望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呢是希望他是我的追求者，还是希望，他是我的男朋友。” “挽歌。” “向挽歌。” 不同的两道男声同时响起，前面一道略微平和一些的是祁宁，后面一道带着满满怒意的，则是傅承勋。 向挽歌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接着对慕念惜开口：“想必这两种，慕小姐都很满意吧，毕竟，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利于慕小姐跟傅先生的下一步发展，慕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慕念惜惊恐看着她：“向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傅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 向挽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次，直接不再说话。 祁宁再次拽了拽她的衣摆：“这个人怎么跟当年的秦思璇长得那么像？” 向挽歌没有回话。 傅承勋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吃。” “一起吃？” 向挽歌重复了一遍傅承勋说的话：“傅先生这话，这动作，让站在你身边的慕小姐怎么想？” “向挽歌，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带着威胁的声音响起，向挽歌突然很想笑。 得寸进尺？ 她倒是想问问，她到底哪里得寸进尺了？ 她是对着慕念惜大骂心机婊，白莲花了，还是对他傅承勋说养不熟的白眼狼了？ 周围看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权衡之下，向挽歌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倒是祁宁，压低声音对她说：“要不一起就一起吧，我看傅承勋那个样子，不一起就要一直在门口这样耗着了，这么多人在，怎么说，也有些丢人是吧。” 向挽歌瞪着祁宁。 最后，四人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 四人在的是一间包厢，进去以后，向挽歌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挨着祁宁立刻坐下来。 但她刚有这么个想法，傅承勋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强迫她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 祁宁跟慕念惜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两人倒都没有什么表现，似乎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是应该出现的。 祁宁的表现肯定是真的，至于慕念惜…… 可能也是真的吧。 在场，唯一一个有着很大反应的是向挽歌。 她恶狠狠的瞪着傅承勋，一双清凉的眸子，在这一刻溢满了怒火。 “傅承勋，你放开我。” 男人理都没有理她。 向挽歌气得胡乱挣扎一通。 但傅承勋却始终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到了后面，向挽歌也觉得没意思了。 “傅承勋，你放开我，我就坐在这里不动行吗？你这样攥着我的手，像什么样子？” “我放开你，你要是敢动一个试试。” 说话间，傅承勋果然松开了她的手。 而向挽歌，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没有再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正如她刚才想的，没意思了，她也累了。 傅承勋铁了心的要她坐在这里，她这个时候站起身，也只会让傅承勋怒起横生。 扰得一桌子的人都不安宁。 慕念惜怎么的倒是不干她的事，但是祁宁不一样，难得跟祁宁嗤一顿饭，她不想因为她跟傅承勋的事情，又闹得祁宁一顿饭都吃不好。 服务员上来点餐。 “你要吃什么？” “宫保鸡丁。” 她想也没有想就说。 男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跟服务员说了一大堆的菜名，但就是没有她刚才说的宫保鸡丁。 向挽歌怒的只差没有掀桌子了。 感情这人，就是说着闹她玩的吧。 “傅承勋，你是不是有病？” 她怒到极致，压低声音。 男人没有说话，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向挽歌气到不行。 果然是神经病。 服务员离开之前，向挽歌听到傅承勋又给服务员补充了一句：“菜里面，尽量少放一点辣椒，口味适中就好。” …… 在等菜的过程中，坐在向挽歌另外一侧的祁宁凑过来跟她说话。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向挽歌能够听到。 向挽歌摇头：“只知道是个演员，是傅承勋投资的一个电视剧的女主。” “这么巧？” 向挽歌淡淡的笑：“就连你都说巧。” 祁宁：“什么意思？” 向挽歌突然想到沐一航。 她手放在餐桌上，出口的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也没什么意思，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来回算计，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我即使其中的人的目的，又是其中之人的利用者。” “傅承勋没有去查这个女人的来历吗？” 单凭这个女人的长相，还有这么大的巧合，傅承勋怎么都该查的。 向挽歌冷哼一声：“他为什么要查呢，他对秦思璇的感情那么深，现在有了个跟秦思璇那么相像的人，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去查呢？” 祁宁看着她：“你真觉得她那张脸是纯天然无后期的吗？” 第349章 装模作样，故意给谁看 向挽歌只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那张脸，明显的动过刀子。” “那又怎么样？”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祁宁被她气到了。 “那又怎么样？这样的话你也怪能说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让你，让傅承勋遇到这个女人，而且，这些好像就是一个计谋。” 祁宁说的气愤：“你就这么不在意？” 向挽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忽明忽暗。 “祁宁，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 “什么意思？” 她手落在桌上的水杯上，手指无意的把玩着。 “祁宁，你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吗？” “你既然知道，那还这么平静？” “祁宁，知道我为什么平静吗？因为我不在意。甚至我都知道那个设计的人是谁。但我不在意，祁宁，这些人之于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 “向小姐。” 祁宁还想说什么，慕念惜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想要说的。 祁宁无奈，但也只好停了下来。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插话不好，这时候插话。 向挽歌却始终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慕念惜身上。 “慕小姐想要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问问，慕小姐很喜欢宫保鸡丁那道菜吗？” 向挽歌掀唇淡笑：“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一个吃的东西。” “看不出来，向小姐对喜欢的东西，倒是也看得挺淡的。” 这次，向挽歌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慕小姐应该是知道一个道理的，不是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一定要得到，也不是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一定能得到，能紧紧地握在手中，既然握不住，那么，我不看开，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折磨自己是吧。” 慕念惜的脸色不是很好。 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不大自然了。 向挽歌没有再说话，慢慢地收回视线。 服务员上来上菜，吃饭的时候，傅承勋并没有跟向挽歌说什么。 多数时候都在跟慕念惜说话。 向挽歌自然很欢喜，她一直认真的吃着饭，时不时的跟祁宁说几句话。 但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向挽歌不可能听不到傅承勋跟慕念惜说话的内容。 慕念惜的手受伤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院，傅承勋投资的那个电视剧也停了下来。 慕念惜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在跟傅承勋商量，要不要换一个女一。 而傅承勋则是一口回绝了。 说那个电视剧不急，剧组可以等着她的手好了再开始拍。 向挽歌坐在一边，都忍不住的无声轻笑。 还真是两个善解人意的人，看起来，好像还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哼，装模作样。” 祁宁坐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笑：“又不是对着你装，你在意什么？” “辣我眼睛。” 如果不是在吃饭，场合也不好，向挽歌还正想笑出声音来。 …… 吃完饭离开餐厅，按照原本的打算，祁宁是要送向挽歌回去的，但是遇到傅承勋，这原本的打算，就不得不发生改变了。 傅承勋从一出来，就紧紧地盯着向挽歌，此刻站在门口，他眸色幽暗，问：“你还要去医院吗？” “不去。”向挽歌本不想搭理傅承勋，但是这男人难缠起来，简直不要太吓人。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不咸不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那行，跟我一起回去。” 向挽歌骤然抬头，没有想到傅承勋会说这么一句。 “你不送慕小姐回去了吗？” “我让苏泽送她回去。” 苏泽？ 向挽歌微微抬头，正好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餐厅外面的苏泽。 苏泽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对着她礼貌的点了点头。 向挽歌颔首，收回视线。 “不用了，祁宁送我回去就好，慕小姐手还受着伤，傅先生还是亲自送慕小姐回去的好。” 她语气清淡，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向挽歌会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就拒绝了傅承勋。 祁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调节气氛的道：“这样吧，既然承勋都叫了苏特助来了，挽歌，就跟他一起回去吧，这样比较不麻烦。”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的吗？”向挽歌一双清亮的眼眸落在祁宁身上。 祁宁：“……”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遇到傅承勋，现在都遇到傅承勋了，他还送她回去，傅承勋岂不是要灭了他。 祁宁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傅承勋却直接攥住向挽歌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闹够了没有？ 向挽歌咬了咬唇，下唇传来些微疼痛的感觉，她的心情，却有着莫名的振奋。 闹够了没？ 她这行为，在他看来，是在闹吗？ 她不说话。 傅承勋也不松开她的手，就一直攥住她的手。 祁宁站在原地尴尬，随意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苏泽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带着不是很愿意的慕念惜就离开了。 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 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向挽歌点头沉默半响，终于抬头。 ＂傅先生这次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承勋也不说话。 向挽歌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傅先生好像很喜欢攥着我的手。” “我若是你攥着你的手，我怕是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傅承勋这句话说得很快，但是刚说话，他自己都顿住了。 刚才那句话听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担心害怕在里面，在他的心里，很怕她的远离吗？ 向挽歌也因为傅承勋的这句话微微顿了顿，但也只是片刻，她就慢慢地抬起头：“想不到，傅先生对我的掌控欲竟然是这般的强烈，倒是我忽略了。” 傅承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就这样相对无言许久，他终于松开了一些她的手，但依旧是握着的。 “我送你回去。” …… 回去的路上，在距离别墅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时，向挽歌突然开口。 第350章 是是非非，唯有怨与恨 “我想下去走走，你自己先回去吧。” 傅承勋落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未置一言。 向挽歌本以为，傅承勋这是不会搭理她的话了。 但渐渐慢下来的车速，让向挽歌心里微微的讶然。 车子平稳的停下来，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傅承勋，一个人走在路上，一步一步的走得极慢。 傅承勋没有下车，但也没有直接开着车离开，而是放慢车速，一直跟在向挽歌的身后。 向挽歌没有管他，依旧保持着极慢的速度走着。 但手却慢慢地抬起来。 傅承勋坐在车里，视线却一直都是落在路边那道消瘦的身影上。 她本来就很瘦，可是这段时间，似乎更瘦了。 宽阔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明明只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傅承勋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他们之间早已经隔了很远很远一般。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 他的心里一直都记着她说的想要离开的话，也知道，她这么些天，一直都在想办法筹钱，她就那么的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吗？ 傅承勋想的入神，再次收回思绪，朝着前面看去，视线里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 他连忙停住车子，打开车门，下车。 当看到倒在路边的女人时，他眸子一缩。 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向挽歌的身边。 看到她闭着眼睛，手放在胸口处，脸色更是苍白到不行。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恐慌。 他有些慌乱的将她抱起来，快速的朝着车子处跑去。 …… 向挽歌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睁开眼，入目既是一片白，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手抬起，放在心脏处。 这里，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她想到之前。 跟傅承勋一起回去的时候，还没有到别墅，她的心脏就开始疼了起来。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不想让傅承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就忍着疼痛自己下了车。 最后，还是晕倒了吗？ 她下意识去看身上的病服，是祁宁所在的医院。 也是，她的情况只有祁宁知道，能这么快让她摆脱疼痛的，也只有祁宁了。 病服里的灯光很暗，向挽歌抬眸扫了一眼，病房里面没有人。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水杯在右边，她抬起左手，够了好半天也够到。 正当她想到移过去一些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向挽歌以为，进来的要么是傅承勋，要么是祁宁。 但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顾暖阳。 这段时间，她跟傅承勋都没有去看顾暖阳。 再见到顾暖阳，向挽歌有些意外。 “伯母，你怎么来了。” 顾暖阳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 “小歌。” 她在向挽歌病床前坐下，握住向挽歌的手：“怎么生病憔悴成这样，都不告诉伯母？” 向挽歌抿抿唇。 “伯母，我没事。” 就算有事，也不是告诉顾暖阳能解决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告诉顾暖阳，让她担心呢。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才让我这么担心，这次，要不是我恰好来医院做检查，正好碰到承勋，我还不知道你生病了。” 向挽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顾暖阳对她，一直都是这样，关切中带着愧疚，因为傅承勋。 她都明白。 这个长辈，是自己母亲的好友，也是当年能够为了维护她，愿意跟傅承勋闹，愿意为她说话的人。 虽然最后也没有改变她入狱的事实，但她知道，这个长辈，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看顾暖阳一脸担心，向挽歌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手，主动的握住了顾暖阳的手，脸上也带起了一抹真情实意的笑：“伯母，你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就是现在有点渴，你能帮我的把水递给我一下吗？” 这句话，从顾暖阳进来她就想说了， 她口渴得不行，就连脖子都干得生疼，再不喝点水，她怕是说话都艰难了。 顾暖阳闻言，连忙将放在床头的水抬起来，递到她的手里。 见她喝完，又体贴的问了句：“还要吗？” 向挽歌摇头。 顾暖阳放在又握住她的手。 “小歌，你弟弟身体就不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伯母，不要担心，相信我，明天我就能出院了。” 顾暖阳不确定的看她：“真的能出院吗？” 向挽歌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能。” 她的情况，祁宁知道，晕倒也不是第一次，他不会让她在医院待久的。 哪怕她要让他待在医院，她也不会待。 她的心里很清楚。 就算待久了，也没有意思。 “这样我就放心了。” 顾暖阳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只当这真的就只是一个小问题。 “我让家里的人给你送了喝的鸡汤来，应该等会就到了，你到时候喝一点。” “这么麻烦伯母，其实不用的了。” 顾暖阳拍拍她的手背：“哪里不要，要，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不心疼，伯母看着还心疼呢。” 向挽歌敛眉。 没有再说什么。 顾暖阳都让人送了，她再多说，顾暖阳也不会停听。 “小歌。” “嗯。”顾暖阳叫着她的名字，向挽歌淡淡的回。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顾暖阳这么慎重，向挽歌沉默一秒：“伯母想要说什么？” “就是关于当年你跟秦思璇的事情。” 提到秦思璇，向挽歌身体都僵了僵。 “什么？” “苏特助跟我说，承勋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向挽歌瞪大双眸，看着顾暖阳，眼里是明显的难以置信。 顾暖阳看了看她，又接着说。 “本来这些话不应该跟你说，但是我看你一直不知道，还是想替一下，你在监狱的那几年，承勋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当年的事情，也从来不提当年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竟然让苏特助去彻查当年的事情，这说明，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开始有改变了。” 第351章 遗憾二字，包含了多少辛酸 向挽歌垂着头，顾暖阳话音落下许久，她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顾暖阳动了动唇，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慢慢启唇，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伯母，你觉得，不同的是什么？” 顾暖阳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懵，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一句。 “小歌。” 向挽歌身体往后靠，神情淡淡。 “伯母，有些话说出来，你可能还会觉得有些生气，但我也不怕你多想。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先不说他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就先说我，他就算查到了些什么，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是能改变的呢。” “我没有的右手，我向家，我母亲的最后一面，还有四年监狱里面的日日夜夜，就算他查到了什么，这些呢，他是能够补救还是能够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顾暖阳几次动唇。 向挽歌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所以，伯母，就算他开始调查从前的那些事情了，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我回不起了，我们任何人都回不去了。” 她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的只是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情一般。 顾暖阳看了她许久，再开口，说的话却让向挽歌愣住。 “你还爱着承勋吗？” 爱傅承勋吗？ 向挽歌第一反应就是不爱。 可是在顾暖阳灼灼的目光中，她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爱，那为什么从慕念惜出现到现在，她的情绪几次受到很大影响。 爱，她向挽歌一步步走到如今，都是受傅承勋所赐，爱之一个字，却让她觉得沉重痛苦。 向挽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或许也正是因为对面坐的是顾暖阳，她既是傅承勋的母亲，也是一直待她很好的长辈，所以，她无法给她一个违心的答案。 她的沉默，让顾暖阳明白了一些东西。 “小歌，伯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痛苦，也知道那四年的日日夜夜难熬。但小歌，你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都是承勋害的，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若是当年，我没有让你嫁给承勋，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我对不起你，跟你重逢这段时间我也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补偿你一些呢，可是看着你现在，我知道，所有的补偿于你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发生的事情，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小歌，承勋对你，做过的错事，是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我心里明白，你对他的恨。但是小歌，若是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刚才你没有回答，我就知道，你对他的爱还在。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怎么样，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你母亲跟我是多年好友，我只是想让，想让你的后半生好一些。作为长辈，我明白，每一个年轻人都会犯错，承勋更是错的离谱，错得让你一步一步的离开了他。他的罪过这辈子都无法弥补，既然这样，就让他照顾你的后半生吧。让他用后半生来一点一点的还。这世间，能一如既往的爱着一个人，能让爱一直不磨灭，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向挽歌目光落在窗外，神情淡漠：“伯母，若是这爱于我而言，有的只是痛苦绝望，您还觉得，这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吗？” “可是小歌，过去的伤痛总要慢慢地愈合的不是吗？” 愈合？ 向挽歌舔了舔唇，脸上的绝望明显清楚：“伯母，跟他在一起，我有的只有痛苦。” “可是爱呢，小歌，难道你对承勋的爱，最后的最后，也只剩下了后悔吗？” 爱？ 向挽歌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从来一次，我照样不会后悔我爱上了他，我只是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我从未看明白，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婚后日日对我冷淡，疏离，恶语相向的那个傅氏总裁，我爱的，只是那个少年时，经常出入我家的青年而已。也遗憾，我一直没有明白，我爱的那个少年，早在遇到秦思璇的时候，就死了。” …… 病房门外。 祁宁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目光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门内，顾暖阳跟向挽歌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傅承勋落在门把上的手，却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头。 “都听到了。” 祁宁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傅承勋听到。 傅承勋面色紧绷，没说话，松开了门把，转身离开。 祁宁无奈，只好跟上。 医院走廊的尽头。 祁宁看着傅承勋一支烟接着一支烟，不停的抽，好几次都想说，这里是，抽烟不合适。 但是看到傅承勋的神情，那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 “她能说出那样的话倒是让我没有想到。少年时候的你，原来她最初喜欢上的是少年时候的你啊。” 傅承勋握住烟的手一顿，脸上神情在烟雾之下，显得忽明忽暗。 他不说话，祁宁也不在意，接着说：“遗憾，我原以为她会回答后悔，或者回答恨的，但却独独没有想到，是遗憾两个字。” 傅承勋冷然的双眸，在这一刻有了变化。 遗憾？ 她说的是遗憾。 可这两个字，在她这里，却是比后悔，比恨更令他难受。 “祁宁。” 突然叫到自己，祁宁缓缓抬头：“怎么？” “你之前说，她的情况，若是再这样下去，会变得很糟糕？” 祁宁对傅承勋，是从来都隐瞒关于向挽歌的事情的。 “嗯。”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晕倒了，更多的话，应该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向煜身上，自己的身体却一点都不在意，持续这样下去，我看严重的就不是向煜了，就是她了。” 傅承勋转过身，背对着祁宁，突然说：“要是，要是当年的事情，我查出真相了，你觉得，她会好吗？” 傅承勋想，她那么在意当年的事情，一直都说她是冤枉的。 第352章 所谓交代，她在意吗？ 如果他查出来，给她一个想要的结果。 她的病，是不是就能好了。这么重要的郁结都没有了，她肯定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傅承勋的话里，带着一种祁宁体会不清的情绪。 他本想说，向挽歌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是郁结的事情了，她的身体，早就不是这些外在因素可以彻底解决的了。 可是看着傅承勋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意的事情，你若是能还给她一个公道，她一定会开心一些的。” 开心一些，但是病情好不好，这就要看后面的治疗，还有向挽歌的配合情况了。 这些话祁宁没有说。 傅承勋却像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骤然转身将手里的烟灭了，迈开步子，就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对，我现在要做的，是去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祁宁没有想到傅承勋会这么着急。 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背影，他喊了一声：“你不去看看她吗？” 傅承勋的背影顿了顿，随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的声音响起：“我就不去了，她现在，估计也不想看到我，我明天早上来看她。” 祁宁盯着那道背影，一直到消失在眼前，方才摇摇头收回视线。 …… 次日一早。 向挽歌在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恰好八点多。 看着坐在病床前的傅承勋，向挽歌反应了好一会，才回神。 “傅承勋。”她淡漠出声，叫了一下傅承勋的名字。 傅承勋看向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出去吧，你有你的事情要忙，不用在我这里，耗时间。” 傅承勋没有任何动作。 “我没有什么要忙的，你昨天晕倒，身边没人不好，我在医院陪着你。” “不用。”向挽歌淡淡的拒绝。 语气说不上多冷淡，但是却透露着一种无形的疏离之感。 傅承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他暗自敛了敛神，目光落在向挽歌的脸上：“我说用就用。”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可笑。 “傅承勋，你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傅承勋不做声。 向挽歌接着开口，说话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冷。 “你我之间，说是仇人都不为过，你现在坐在我的病床前是如何，怕我死了你没有办法接着报复我，替你的秦思璇报仇了吗？”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你不要随时提在嘴边。” “过去？傅承勋，你觉得能过去吗？秦思璇的死，我所承受的一切，傅承勋，你告诉我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怎么过去？” 他不说话。 讳莫如深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向挽歌笑：“傅承勋，你知道，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难受，痛苦，这样的痛苦，比起身体上的更为剧烈，看到你，我会想到我的右手，想到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想到我在监狱里面，那一个个难捱的日日夜夜。这样的情况，你让我怎么像你说的那样，让过去的事情成为过去。” 他看着她，在说些话的时候，她本应该是歇斯底里，或者就是恨得痛彻心扉。 但是没有，都没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乃至表情，都很平淡。 平淡到，傅承勋都要以为，她这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了。 “当年的事情，我在调查着了，你一直都说，你是无辜的，那我就去查，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所谓的交代，能让她受到的伤害都像没发生的时候一样吗？ 可以让她的右手恢复到当初吗？ 可以让她忘记在监狱的那些人日日夜夜吗？ 那所谓的交代，她要了又有何用。 别过脸，不再看傅承勋一眼。 “傅承勋，所谓的交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若是你觉得你重新调查，就能让我对你的感恩戴德，那么你错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一个人睡会。” 话落，向挽歌连看都不再看傅承勋一眼。 背对着傅承勋躺了下去。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向挽歌，傅承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向挽歌抗拒的态度那么明显。 仿佛他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一样。 向挽歌很累，真的很累很累。 本只是想让傅承勋离开病房，但是实在提不起精神，闭眼，刚醒过来的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连傅承勋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多了一个人。 光线很暗，可是，当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向挽歌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 “晚晚……”她低声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 向挽歌自知自己到了如今，她早已千疮百孔，也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了。 但是，每次看到苏晚，她都忍不住想哭。 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要哭。 苏晚拿下头上的帽子，走到向挽歌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样，身体？好好地怎么来医院了，若不是昨晚给你打电话你在电话里说，我都不知道。” 向挽歌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扯起一抹笑：“我没事，只是一点小问题，今天应该就可以离开医院了，别搞得那么紧张。” 本事想让气氛轻松一些的一句话。 却被苏晚毫不留情的打断。 “别笑了，你现在的笑比哭还难看。” 向挽歌瘪了瘪嘴。 收起了脸上的笑，她也觉得，她现在的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这几天接触的那个慕念惜。” “噢。”向挽歌的反应很平淡。 苏晚能力不差，查到这些东西，不难。 “那个女人跟当初害你进监狱的那个秦思璇很像？” 向挽歌点了点头。 “不过，这像不是巧合，是刻意为之。” 对于向挽歌的这个回答，苏晚没有意外。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张脸，一看就是动过刀子的。” “知道那个女人接近你们，是什么人安排的吗？” “知道。” 沐一航跟秦母。 “那你有什么打算？” 第353章 这真是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打算？ 向挽歌无所谓：“他们，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点头跟一个离开傅承勋。点头是不可能了，不过离开傅承勋她们不设计我也会离开。” 苏晚点点头。 离开傅承勋是向挽歌本来就有的打算，她没有必要多说。 倒是这前半句。 “点头，什么点头？” 关于沐一航，向挽歌还没有跟苏晚说过。 “沐一航你知道吗？” “沐一航？之前在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怎么了？” 向挽歌垂着头，语气轻而淡：“我刚出狱没有多久，就因为傅承勋的原因，认识了这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似乎在暗自筹划一些什么，他好几次提出要跟我合作，说他可以为我讨回公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跟傅承勋必定是有什么常人不知道隐秘之事。他之所以接近我，也只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不是，这个跟我刚才问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向挽歌慢慢地抬起头：“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他所谓的什么合作，所以，最后他可能是觉得放弃了，或者觉得没有意思了，所以找到了秦思璇的母亲，跟秦思璇的母亲开始了合作。” “什么？”苏晚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这男人是有什么神经病吧，你不跟他合作，他就这样的算计你。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向挽歌看苏晚这般激动的样子，心里很是动容。 “好了，晚晚，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但是没有必要，对沐一航那样的人是真的没有必要。” “我就是气到不行了，我说挽歌，为什么我们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渣，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的人。” 向挽歌拉住苏晚的手，让她坐下来：“坐下说吧，你身上还有伤。” 苏晚坐下来，但是心里还是愤懑不平：“我还当那个沐一航是真的喜欢你呢，我之前查你的事情的时候，也查到了沐一航的事情。你们的来往，还有他做的一些神奇，我还真以为他喜欢你呢，结果，真是我看错了，这还是这人的伪装。” 喜欢？ 听到这两个字，向挽歌唇角带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喜欢？他从头到尾都是在算计于我，带着目的接近我。” “特么的，不是人。” 苏晚一直在骂骂咧咧，向挽歌倒也没觉得怎么样，苏晚一直都是这样。 口直心快，说话更是从来不避讳什么。 她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明白她此刻的这些愤怒。 “晚晚，不要气，没有必要。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利用也好，算计也好，我都不在意了。我现在只希望我弟弟能够好起来，然后我能够顺利的离开傅承勋，带着我弟弟顺利的离开江城，这就够了，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她说话的时候，语速缓慢，似乎一句一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过后才说出来的。 又似乎，这些话，早就在她的心里说起过无数次，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才这般的平静淡然。 苏晚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苏晚想起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傅承勋。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傅承勋，他是从你这里离开的吗？”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而后淡淡开口：“嗯。” “我看他面色也不好，你们是吵架了吗？” 吵架？ 向挽歌笑出声：“也不算是吵架吧，毕竟，我们之间，身份也好，立场也好，早就不是什么吵架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苏晚明白她这话里的悲怆跟痛苦：“你该是很恨他的吧。” “是啊，我该是很恨他的。”她头微微扬起，看着天花板，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 苏晚看着她，只有一句话，她却说得这般艰难。 “唉，真是糟心的一些事情。” 向挽歌轻笑：“好了，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这般伤神了。说说你吧，这几天你在哪里啊，都没有来找我，也就是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到自己，苏晚刚落下去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说起这个我就气的不行，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有神经病啊，这么多年了，我特么都这样了，有些人还是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苏晚没有明说，向挽歌却心里却大致的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厉泽尧。 苏晚是中欧混血，整个江城，除却她之外，能跟苏晚联系起来的，也就只有厉泽尧了。 但苏晚没有明说，向挽歌也不戳破。 “要不这样吧，你一个人在江城到处，我也不放心，之前我弟弟出院过一段时间，傅承勋给了他一个住所，那个地方条件各方面，都挺好的，你去那里住吧。” 听到说是傅承勋帮忙找的地方，苏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跟傅承勋有关，我不去。” 而且傅承勋跟厉泽尧有来往，万一厉泽尧找到那里去了，她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向挽歌知道苏晚心里想的。 “放心吧，那个地方虽然是傅承勋帮忙找的，但是那房子傅承勋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人找到那里去的。” “真的？”苏晚有些不确定的问。 向挽歌低低的笑出声：“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苏晚想了想：“那倒是，那我就去那里住了。” “嗯，我中午应该就会办出院手续，然后我带你过去。” “中午出院，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向挽歌无所谓的笑：“没事。” 苏晚见她这样，也就没有多说。 “对了，你的抑郁症怎么样，后来没有再复发吧。” 提到这个，向挽歌神色微顿：“好像没有吧，但是有一次，我跟傅承勋争吵，后来醒过来，忘记了一些事情。我问照顾我的佣人，她说没发生什么。” 苏晚看着她，脸上满是担忧：“你怎么想？” “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还是记得的，但是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情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苏晚，这样的情况，跟当年太像了。” “你觉得……” 第354章 尘封往事，得过心悸 “你觉得……” 苏晚说话有些停顿：“你觉得你那天就发作了，只是你记不得了，那些人也就瞒着你。” 向挽歌轻点头：“嗯。” 苏晚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明显了。 “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没有。” 苏晚看着她没有说话。 向挽歌身体往前，不再靠着身后，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力：“晚晚，看心理医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再一次把当年的那些痛苦，再一次体会一遍，我不想，真的不想了。” 苏晚眸色复杂。 沉默了许久，她最后还是上前，抱住了向挽歌：“跟我去欧洲吧。到哪里，我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我竭尽所能的的让医生减轻你治疗时候的痛苦。” 向挽歌任由她抱着，没有说话。 苏晚接着说：“挽歌，当年，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我不想再看着你经历一遍了。” 她说着，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你已经够苦了，你该有一个好的生活，好的日子了。” 苦？ 向挽歌的心近乎麻木。 所有的疼痛也好，其他的也好，她好像都感受不到了。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也只发作过一次，不要紧。” “怎么是不要紧呢，你这样，我很担心。” 苏晚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看着她。 向挽歌抬起左手，将她的手拉下来握住。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等这段时间过去，等我弟弟好起来，我再彻彻底底的去治疗，好不好？” 苏晚本想说，她这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她弟弟身上，自己却一点都不管的做法是不对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吞回去了。 “行，那我等着。你可要说话算话。” 向挽歌笑着点头：“嗯，一定说话算话。”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承勋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面前，站着苏泽。 “查得怎么样了？” “这是这段时间查到的所有资料。” 苏泽说着，把手里拿着的资料递到傅承勋面前。 傅承勋拿起面前的资料，苏泽见状，也开始说了起来。 “从傅总让我开始调查向小姐当年害死秦小姐的事情到现在，刚才我给傅总的，是所有的调查资料。” “说说调查的结果。” “我先是去查了当年秦小姐的手术。当年，为秦小姐做手术的的确是向小姐，秦小姐是从手术台上下来才没有的，当年秦小姐的母亲一口咬定，向小姐就是凶手。可是我仔细调查了，当年秦小姐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的确一切的症状都是正常的。” 傅承勋视线落在手上的调查局结果上，语气却是冷到极致。 “这些当年我就知道了，苏泽，我让你调查的，不只是这些。” 苏泽自然明白傅承勋的意思，他接着往下说。 “当年所有人都认定了向小姐是凶手，再加上秦夫人说什么都不让人给秦小姐做尸检，于是很多的东西也就那么不了了之。可是在我调查的时候，我从秦小姐一开始住院的医生那里查到，秦小姐在住院之前，长期服用了去甲基麻花素。” “去甲基麻黄素？” “对。去甲基麻黄素，是常见的中枢神经兴奋药物，服用这种药物，会引起厌食，增加代谢率和兴奋中枢神经系统。资料上说是国际奥委会限定检出量的兴奋剂药物。经过多年的考察，已证实它主要可引起严重的心脏并发症，如心悸、高血压、中风，甚至死亡。” “什么意思？” 苏泽沉默了一下：“傅总，我查到，秦小姐在服用这个药物，而且后来还因为这个药物，得了心悸。而且这心悸，很严重。” “心悸？” 傅承勋脸上带着明显的讶异：“当年她住院治疗，不是因为车祸，撞到了腿吗？怎么回事心悸？” “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但是据我调查知道的结果，秦小姐在住院之前，心悸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傅承勋黑眸暗沉：“为什么这些，从来都没有人说过？” “当年秦夫人不让给秦小姐做鉴定的检查，所以这些事情，就一直都不知道。” 傅承勋没有说话，苏泽也就沉默的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才凝声开口：“你查到的这些东西，不能证明，向挽歌是无辜的吧？” 苏泽抿抿唇，如实的说：“不能，虽然查到这些，但是当年是向小姐给秦小姐做的手术，而且秦小姐也的确是下了手术台没有多久，就死了。” 傅承勋单手放在太阳穴处轻揉。 苏泽见状，贴心的问：“傅总是又头疼了吗？” 男人嗯了一声：“要叫祁宁医生来看看吗？” 傅承勋摆摆手，视线又重新回到手里的调查结果上：“不用了，向挽歌还在医院，就让他在医院看管向挽歌，我这不是大事。” 苏泽心里有些惊讶。 傅总，竟然对向小姐这般的在意了？ “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情，能查到她为什么要服用你说的哪个去甲基麻黄素？” 苏泽收起心里的想法，重点又回到刚才讨论的事情上：“似乎是为了维持身材，这个药有减肥的作用。” “维持身材？” 苏泽点头：“医生说的是这样的。” 这次傅承勋又沉默了。 记忆里，秦思璇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身材也是清瘦。 他想不通，这样的她，有什么理由，还要服用那样的药物。 “秦夫人那里有没有了解过，为什么秦思璇当年要服用这样的药物？在自己身材已经很好地情况下。” “没有，我好几次去找秦夫人，她都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根本不知道秦思璇在吃这个药。” “根本不知道？”傅承勋眸色冷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一丝苏泽听不懂的疑惑。 “嗯，秦夫人的确是这样跟我说的，说她根本不知道。” 傅承勋放下手上的调查资料，手放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打着。 说出的话依旧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作为一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服用这样的药物？还真是一个好母亲。” 苏泽没有说话。 第355章 该怎么还，又如何还得清 傅承勋静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声音低沉冷血。 “继续往下面查，我就不信了这点事情还能一直查不到。” 苏泽点头：“好的傅总。” 傅承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了，你下去吧。” “嗯。” 苏泽转身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傅承勋：“对了，傅总，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傅承勋抬头看着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有什么就说，如果你觉得不该说，那就别说。” 苏泽人没动，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开了口：“傅总，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于向小姐的，我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的时候查到了关于向小姐在监狱里面的一些事情，也查到了向小姐右手为什么会废了。然后我顺着查下去，找到了一些相关的人，不知道想不想见一见那些人。” 傅承勋拿着鼠标的手顿住：“你是说毁了她右手的那些人？” 苏泽点点头：“嗯，但是不是所有人，当年向小姐在监狱里遇到的那些人，许多都是判了死刑的人，只有个别后来出狱了。” “你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知道，如果傅总想见的话，我可以安排傅总见面。” “那你安排，最好是在近几天。” “好的傅总，我会很我尽快安排。” 傅承勋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你就下去吧。” 苏泽下去了，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傅承勋一个人。 他看着面前满满的文件，心情却无比的烦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处理。 想到刚才苏泽说的话，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来到落地窗前。 当年他跟秦思璇的关系很亲密，可是相处那么久，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在服用那样的药物。 可以减肥的药物，任由傅承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身材那么好，那么完美的秦思璇，为什么还需要服用那样的药物？那么久的相处，她一直不告诉他，他在服用那样的药物，这其中又是为什么？ 此刻在傅承勋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他什么都想不明白，曾经的事情是似乎在他的心里，认知里，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 他越是努力的想要看清些什么，反而什么都看不清。 特别是在秦思璇的事情上，印象里的秦思璇一直都是一个体贴懂事，陪在他身边，替他化解了很多忧愁的女人。 可是苏泽说了那么多，第一次让他觉得，可能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思璇。 可能真正的秦思璇从来都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里傅承勋又忍不住的想起了还在医院里面的那个女人，向挽歌。 苏泽调查的结果，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但是也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在想，如果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了，那么这么几年来？他对她又该有多少的歉疚。 正如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觉得她的右手是拜他所赐，以前的时候，他还能义正言辞的说，她的右手跟他没关系。 可是到了现在，他发现这样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确没有让人毁了她的右手，但是如果不是他，在她去了监狱以后就对她不闻不问，导致有人背着他对她下手，他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虽然没有让人毁了她的右手，但是她的右手没了，却也同样跟他有着磨灭不掉的关系。 思及此处，傅承勋本就有些头疼，这下，更疼的厉害了。 苏泽现在调查到的，或许只是一部分，也或许只是许许多多真相当中很微小的一部分。 但就是这一部分，就让他这么难以接受，傅承勋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苏泽调查出来的结果，真的证明向挽歌是无辜的。 那么，这几年来，他欠下她的，该怎么还…… 又该如何还得清…… …… 医院。 向挽歌坐在病床边，她的身边是苏晚，悠闲的磕着瓜子。 “祁宁，我是真的要出院，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祁宁站在门口，双眸里带着不悦。 “向挽歌，我最后再说一遍，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出院，你是不想要你自己的命了吗？” “没有那么严重，祁宁，你不要说了吓我的朋友。” “吓你的朋友？向挽歌，我有没有吓人你心里很清楚，想出院，绝对不可能。” 向挽歌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呢，祁宁，我真的要出院，我不出院，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解决，你知道的，我事情很多。” “你事情多，你就不要命了吗？”祁宁陡然加大声音，眼睛也红了起来。 “向挽歌，我说过，只要你好好地在医院，好好地治疗，我就能够让你好起来，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是猫吗？你以为你真的有九条命吗？” “我没有。” “你这是没有吗？你明明就是觉得无论你怎么样你都不会死，是不是？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是医生难道你不知道吗？病情这个东西，是从来不等人的。 你难道真的要等到任何人都救不了你的时候，你才会乖乖的在医院里面住不下，乖乖的接受治疗吗？可是那时候……” 剩下的话，祁宁说不下去了。 他眼眶红着，明显是要哭了的样子。 向挽歌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我想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 慢慢的伸出手，朝着他的后背拍了拍：“好了，不要这么感伤，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算什么？” 祁宁红着眼睛，一把打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说：“谁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向挽歌也不与他争辩什么，软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我乱说你没有要哭的样子。” 祁宁哼了一声，没有跟她说什么，向挽歌看着他的脸，也沉默了好一会。 第356章 这位朋友，似乎很关心你啊 一直到双方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向挽歌才再次开口。 “祁宁，我是真的要出院，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也知道我的情况。但是现在的情形，我弟弟还在医院里住着，苏晚一个人我谁都不放心，我必须要出院，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还要离开傅承勋，我还要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祁宁我有我的苦衷，你明白吗？” “你想那么多人，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有想过出院以后你的情况吗？向挽歌，这不是你第一次昏倒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出院随时可能昏倒。你身边有人在还好，万一没人呢，没人怎么办？” “好了，总不至于我昏倒了在路上或者在哪里，路人看到都不把我送到医院吧。” 她语气含笑，带着淡淡的调侃之意。 祁宁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严肃的一张脸上都是复杂：“你说这么多，是铁了心要出院？” “祁宁，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无奈。” 祁宁双手紧握，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在向挽歌的执着下妥协了。 “随你吧，你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好，做什么都好，你去做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说完这话，他就背过了身去，没有再理会向挽歌。 向挽歌看着他的背影，低下头想了想，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也是感谢。 “谢谢你祁宁，放心吧，就算出院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该吃药或者该怎么的，我都会注意的，我一定会好好的。” 祁宁冷哼一声，也没回头看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也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她转过身，再次回到苏晚的身边。 “好了，晚晚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苏晚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动作看着她。 “挽歌。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向挽歌脸上表情僵住，沉默良久，她才看着苏晚慢慢开口。 “你都听到了。” 苏晚点头：“对，我都听到了。所以呢，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之前我问你，你的情况严不严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一点小问题，这是一点小问题吗？刚才他说了那么多，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只要我有脑子一点我都听得出来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你口中的小问题。挽歌，你到底在隐瞒我一些什么？” 向挽歌抬头看着苏晚，试图解释：“我没有，祁宁把情况说的严重了一些，你不要多想。” “我有没有多想你不清楚吗？挽歌，我回来不是要你的隐瞒的，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难道我会勉强你吧？” 向挽歌垂着头，眸中有光芒流转。 她自然知道，苏晚一直以来都是了解她的人，也是支持她的人，就算她说出来了，苏晚也不一定就是会阻拦她的那个人，她不说，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她为她担心。 可是现在的情况，苏晚态度那么明确，向挽歌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说也得说了。 “晚晚，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但现在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心脏，出现了一点问题。” “一点问题是什么问题？” 向挽歌低着头，语气压的很低，也很平静：“心脏超负荷。” “直接跟我说通俗一点。”苏晚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也就换了一个说法：“就是我的心脏现在不是完全能够承受生活当中的一些事情，祁宁说如果继续下去，最后的结果是……” 说到这里向挽歌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丝无奈：“最后的结果需要换心脏。” “什么换心脏？”苏晚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这么大的事情，你一早为什么不跟我说？” 向挽歌试图缓和苏晚的情绪，让她不要那么的激动：“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吗？我是想着，说不定这几天我的情况就好转了，所以就没有跟你说。” 明明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时候，可是苏晚就是忍不住数落向挽歌，她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祁宁当着我的面说，你是不会告诉我的，估计等我自己发现了，你都不一定会告诉我。” 向挽歌也被苏晚的语气逗笑了，她在苏晚边上坐下，带着一丝讨好的握住苏晚的手，话里多了一丝调侃：“是了，就你了解我。” 苏晚侧眸看着她，向挽歌也抬起头，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苏晚才说：“那现在怎么办，嗯？还是像刚才你跟祁宁说的那样？一定要出院吗？” 向挽歌依旧握着她的手，语气轻缓：“放心吧，就算出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懂得这么照顾自己。” 苏晚气结：“果然我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向挽歌：“……” 不得不说，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向挽歌真的很了解苏晚，至少在这一个，她是真的猜到了，就算她说出来了，苏晚会难以接受，会诧异，但是她唯一不会做的，就是阻拦她出院。 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支持她的决定的，或许这就是她的幸运吧。在监狱那段时间，对于她来说，或许这就是上天唯一赠予她的一份礼物吧。 最后向挽歌还是出院了，她出院之前，祁宁本人没有来，但却还是开了药，写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护士送来给向挽歌。 向挽歌看破不说破。 倒是苏晚，一边笑着接过护士的药，一边对她说：“你这位朋友，倒是位特别有趣的人，你看他的这些行为看起来像是特别生气你，但是又让人来给你送药，他似乎特别的关心你呀。”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微扬，带着淡淡的调侃，向挽歌怎么会听不出来。 要出院了，外面天气有些凉。 向挽歌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后来我工作的时候，他都对我……” 第357章 这是你的，我不想欠你 算得上是很照顾吧，虽然很多时候，有些毒舌，说话也就像是要把人气个半死一样，但实际上还是挺关心我的。” 苏晚长长的噢了一声。 跟护士说了声谢谢，看着护士离开以后，方才来到向挽歌的身边，一把挽住向挽歌的手：“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吗？我看他对你好像挺特别的。” 向挽歌看着苏晚，神情里多了一丝无奈：“不然呢，你觉得还能有些什么？” 苏晚笑得像是染了星光一样：“这怎么能是我觉得呢，应该是你觉得呀。” 向挽歌也不跟苏晚打趣了，她收起脸上的笑，认真的回：“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我们只是朋友，多年的好朋友而已不知道，我跟傅承勋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这一路走来，若是他真的对我有其他的感情估计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所以你就不要胡乱的揣测了。” 苏晚一副可惜了的样子：“这样啊，那倒是可惜了，不然的话，我就带着你带着他，还有你的弟弟，一起回欧洲，让你们从此以后过上很好的生活，是吧。” 向挽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晚晚，你还真是天马行空，感情就刚才看到祁宁那么一会，你的心里就想了这么多？” 苏晚紧紧挽住她的手：“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说到底，傅承勋那样的渣男怎么配你这么好的人呢？” 说到这里，苏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也奇怪，你说我们女人为什么总是容易被那些渣男欺骗呢。要我说，这些男人，就特么活该孤独单身一辈子。偏偏，有些人却一直过的风生水起，身边始终有女人，真特么无奈。” 向挽歌站在一边，笑看着她：“这话，好像把好几个人都骂进去了。” 包括厉泽尧。 “那些人就该骂。”苏晚一脸嫌弃。 向挽歌淡淡的笑：“是是是，那些人都该骂，那现在，我们要不要走了？再不走，就要晚了。” 苏晚这才没有说什么：“好了，那我们走吧。” …… 向煜之前住的小区。 向挽歌带着苏晚进去：“好了，就是这里了。” 苏晚放下手上的包，打量着面前的这屋子。 “不错啊，什么都挺好的，采光啊，装修也还可以。” 向挽歌点点头：“因为我弟弟之前生病的原因，所以我就让傅承勋选了一个采光好一点的，这样，也不至于显得太压抑。” 苏晚一边四处走着看，一边说：“不错啊，不过这傅承勋，还能为你置办这么个地方，也还算是有点良心。” 良心？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是吗？可是当初要不是一些特殊的情况，他哪里会答应给我弟弟这样的一个住处。” 苏晚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过她想，这不重要。 “不要想那么多，反正很快我们就要一起离开了，什么傅承勋，什么往事，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向挽歌宽慰的笑：“嗯，不想。” 苏晚走回到她的身边，突然想到什么，又去翻包包。 随后，拿着一张卡走到向挽歌身边：“来，这个给你。” 向挽歌没有接。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苏晚：“我说过，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苏晚，你对于我来说，是温暖，是超越家人的亲切，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会不知道分寸。”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没有分寸呢，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讲这么多。这些天，我好好地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如果不拿我的钱，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那个傅承勋的钱。”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很轻：“可是我不能，苏晚，这是你的钱，我不想欠你。” 苏晚拉过她的手，直接不顾她的反抗，将卡塞到她的手里。 “拿着，我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这么见外，而且这卡里的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从别人那里赚回来。” 苏晚说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当年在监狱，苏晚就是靠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跟向挽歌，在监狱一起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我知道，但这终究是你的钱。” 苏晚握着她的手：“那你以后慢慢地还给我就好啊，反正你就是收着就是了。然后呢，找个时间，去跟傅承勋把那些事情都处理了，搬到这里来，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等你弟弟好了，我们就去欧洲。” 向挽歌还想说什么，苏晚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好了啊，不准再拒绝了，我让你出院，但是在这个事情上，你一定要听我的。只有早一点离开，你才可以好好地接受治疗。” 向挽歌垂眸看着手里的卡，定了数秒，最后还是攥紧了那卡。 “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苏晚摆摆手，没有说话。 实际上，这钱，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向挽歌还。 苏晚刚到这里，很多东西都还没有。 本来向挽歌是想跟她一起去买的，但是苏晚不想她太累，而且她们一起出去，目标有些大，遇到什么事情，她也不能及时的应对。 “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然后过来跟你一起。” 房门口，向挽歌看着苏晚嘱托。 “回去了，要照顾好自己。” 苏晚眼里有担心。 向挽歌安抚的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祁宁给了药，我也会多方面注意。” 话虽这么说，但向挽歌现在的身体，是真的很差。 苏晚不得不担心。 “有空就过来，实在不能过来，就给我打电话。” 向挽歌轻声应着：“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你的伤口还没有彻底好，如果不是什么很必要的事情，就不要出去了。” “好。” “那我走了。” “嗯。” 向挽歌来到楼下，刚准备打车，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车上人的面庞若隐若现，但是向挽歌还是清晰的认出了…… 沐一航。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车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出现，打开车门下车。 第358章 多日不见，这次又是什么算计 四目相对，而后他朝着她走了过来。 向挽歌没有躲，也没有迎上去。 她就那么长在原地，这是慕念惜摔倒之后，她第一次再见到沐一航。 他还是一如既往，卡其色的大衣，，修长的身躯，脸上带着如沐清风般的笑。 这样的一个人，单从外表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单纯，很单纯的人啊。 向挽歌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 内在，却是一个那么擅于算计的人呢？ 她这一生，遇到的人那么多，可是只有沐一航跟傅承勋，这两个人，一个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算计，带着目的接近她。 另外一个…… 她付出所有真心，那人却亲手把她送到监狱里。 有的时候，向挽歌真的在想，她上辈子是不是把这两个人害的家破人亡，不然，何至于。 这辈子对她，一个比一个狠。 在她沉思的这片刻，沐一航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依旧含着笑看她。 如果是以前，向挽歌还会去想，他这眼里，有几分的真，几分的假。 可是到了现在，向挽歌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没有理会沐一航，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一会，身后传来声音。 “你要走的话，我就陪着你走一会。” 向挽歌回过身，清凉的双眸里，没有多余的感情，只剩下了淡漠。 “沐先生还真是好兴致。” 她讥嘲开口，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沐一航几步跟上她，走在她左边。 “什么好兴致。”他问，语气一派温和。 “沐先生每次都是，好久不出现，一出现，就会给我很多很多的意想不到的惊喜。” “惊喜？” 她视线落在正前方，语气缓慢：“惊喜，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准确，应该说是惊吓吧。” 沐一航没说话。 “不知道这次，沐先生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或者说，又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吓？” “就不能是我想见你了，来看看你？” 向挽歌低低的笑出声，眸中却染上了一层冰霜。 “是吗？沐先生自己觉得，这句话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有多少可行度，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 “取决于我？”向挽歌唇角勾起：“沐先生说话还真是有深意。” “向挽歌。”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前面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几秒后，她的左手被人攥住：“能好好地说几句话吗？” 向挽歌低头看着被男人紧握的左手，静默数秒，她抬起头。 “沐先生觉得，我们有什么要说的，对一个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的人，你觉得，我能说点什么？” “我没有从一开始就设计你。” 向挽歌呵呵冷笑：“沐一航，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我没有。” “那是什么？” 向挽歌声音骤然加大。 路边有个小孩，被她吓到了，连忙跑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波动有些大。 她试图让自己稳住思绪。 “沐一航，我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没有必要跟着我。” “你是不是在恨我？” 沐一航依旧握着她的手。 向挽歌心底一阵烦躁。 “沐一航，我不是傻子，我什么都明白，我不说，只是因为我不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想在意。无论是你跟秦夫人什么时候开始联合起来的，还是说，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慕念惜，亦或是你跟傅承勋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都跟我没有关系，沐一航，我只想离开这里，你一次次的这样逼我，是一定不给我活路了吗？” 沐一航眸色复杂：“你不恨傅承勋了吗？”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面色一顿，随后偏过头：“我恨不恨他，跟你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还是你舍不得？” 舍不得？ “随便你怎么想。” 说完这句，向挽歌就趁着沐一航不注意，直接一把甩开他的手。 沐一航本想追上去，可是，他走了没有几步，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挡住了他的路。 看着面前的傅承勋，沐一航脸上的笑完全消失。 “傅承勋。” 傅承勋漆黑深邃的双眸落在沐一航身上，语气低沉，情绪深沉难测：“沐总这样死缠着一个女人，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吧。”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有暗光浮现：“傅承勋，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沐一航，向挽歌，她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 沐一航突然笑了：“是不是，好像容不得你来说。” “沐一航。”男人压着声音低吼，语气里早已沾染了一抹怒气。 沐一航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不再跟傅承勋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傅承勋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 向挽歌一直在路边走着，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停下。 看着几步就来到她身边的傅承勋，她慢慢抬头，却未说话。 刚才，傅承勋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敢甩开沐一航的手，抓紧那个时机离开，因为她清楚，傅承勋不会看着沐一航追上来的。 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还是占有欲，他都不会。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沉着声音问。 向挽歌神色淡然，像是不在意一般的开口：“不知道，或许也像傅先生这样，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吧。” “你知道？” 向挽歌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段时间以来，傅承勋都有让人跟着她。 “你知道我在跟着你，还让苏晚来跟你见面，你就不怕，我告诉厉泽尧，苏晚的行踪。” 向挽歌摇头：“你不会的，你要是真的要说，你早就说了，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苏晚来了。” 向挽歌眼看着傅承勋看她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变得复杂。 她却只是笑着，继续朝着前面走。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或许是从那一天，她无意听到文姨跟傅承勋的交谈。 ——傅先生刚才站在垃圾桶边，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没有，文姨，这几天有什么人来过吗？ 第359章 不想计较，真是讽刺到了极致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傅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没，这些天，多注意向挽歌的情况，有什么告诉我。 那天苏晚来过之后，她看着垃圾桶里，处理伤口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想到傅承勋多疑的性格，她将圾桶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用其他的东西盖住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即使这样，傅承勋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她无意听到，他跟文姨的那段对话之后，她就明白，他知道了。 从一开始站在垃圾桶的沉思，再到后面，叮嘱文姨的那些话，他就知道苏晚来了的事情了。 那之后的几天，她心里半是忐忑，半是担心。 唯恐傅承勋说了什么。 可是一直到苏晚出现在医院，她都却一直都没有看到傅承勋有任何的异样，厉泽尧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所以，她才放心，将苏晚安置在这里。 因为她清楚，这样对苏晚来说，是安全的。 正如她刚才对傅承勋说的。 他要是真的要说，那么他早就说了。 何必等到现在呢。 傅承勋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静默了许久，他压低声音开口。 “为什么把苏晚送到这里？” “这里安全。” “只是因为这里安全吗？” 向挽歌淡笑：“不然傅先生觉得，还有些什么？” 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却只是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笑扩大。 傅承勋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 双方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傅承勋先的口。 “为什么这么快就出院？” “想出就出了，这其中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她说的稀松平常。 似乎就只是件很小的事情。 “祁宁没有说，你的情况不能出院吗？” 她依旧轻笑：“我想要出院，他还能怎么拦我吗？” “没有人跟你说要听医生的话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体？” 她停住脚步，错过身子看着他。 清冷的目光似乎带着未知的深沉。“傅先生说这些话是要表达什么？或者这么问，我是不是在乎自己的身体，跟傅先生有很大的关系吗？” “向挽歌，你是刺猬吗？”每次说话都是这样。 “傅承勋。” 她压低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你没有听说过一个道理吗，不要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傅承勋目光深不可测语气有些低：“你很讨厌我说这些话？” “对，很讨厌。” 向挽歌一点都不避讳。 “我很讨厌你说这些话，而且我在学，不要在我面前装作你也很担心我的样子，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眸中有隐隐的怒火。 却只是一把蜡烛她的手。 “你生着病，我不跟你计较。” “不跟我计较？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傅先生的大度了？” 他不说话，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径直朝着车子走去。 “出院了便出院，跟我回家。” 向挽歌没有心思去挣脱。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就算他不来，她也是要回去的。 而傅承勋，见向挽歌不再挣扎，乖乖的跟他走，他心里压着的不悦才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只要听话就好，至于其他的，他可是不计较。 只要她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 …… 别墅，回去之后，向挽歌就一个人回了卧室。 她刚出院，虽然嘴上不说，但身体状况很差很差。 所以，回到别墅后她只想一个人躺着，休息。 至于傅承勋，回了别墅以后，本来是想跟向挽歌一起回卧室的，可是，她一副不想搭理他，脸色更是差到极致的样子。 最后，他还是转头去了书房。 向挽歌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不想下楼。 所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傅承勋从书房出来，就直接下了楼。 这个时候，他想着，向挽歌应该下楼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下楼的时候，向挽歌根本不在客厅。 四处找过也没看到，傅承勋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升了起来。 他黑着脸来到卧室门口。扭动门把手，可是，门却被反锁了。 “向挽歌。” 他沉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 “向挽歌，吃饭。” “我不饿。” “开门。”男人像是没听懂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里面传来脚步声。 没一会，门打开了。 “我说了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我现在要接着睡觉了。” 说着她转身，朝着卧室里面走去。 “向挽歌。” 男人的厉喝声在外面响起。 向挽歌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傅承勋，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身“砰”一声再次把门把门关上，把那个伤她千百次的男人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门外，傅承勋的情绪已经到了暴怒的状态。 他一脚将门踢开。 向挽歌一惊，回过身来。 在淡淡的撇了一眼傅承勋之后，她继续朝着大床走去。 可是走了没两步就被他拽回去，一下子抵在墙上。 “向挽歌！” “我不跟你计较，你锁门，你恶劣的态度的问题，先跟我下楼吃饭。” 向挽歌睁着眼睛看着他，“呵呵，不跟我计较？这么说来，我要谢谢傅你的大度了。抱歉哈，我还真说不出口。至于你说的吃饭，我现在暂时不想吃，现在是你打扰我的休息，还这么理直气壮？” “……” “为什么不吃饭？你的身体怎么样，你不清楚吗，还敢不吃饭。” “我说了，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傅承勋，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这一次，向挽歌说话的声音很大，心里也越来越烦躁。 在向挽歌说出这句话之后，傅承勋没有再接着说话，他看着向挽歌，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向挽歌，也只是看着傅承勋，什么话都不说。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只能听到心跳呼吸的声音。 “向挽歌。”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到底在闹什么，这段时间，我已经够纵容你了，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这样？你说你当年的事情是被冤枉的，我现在也开始调查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到底还要怎么样？ 第360章 那么平静，那么理直气壮 “傅承勋，你是不是觉得，你重新调查，就对我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清醒，那么平静。 好像的确是她一直在闹，一直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个意思。”向挽歌冷着声音开口，语气有些不稳。 傅承勋被她一再的逼问，心情也不好了。 他锁着眉头看她，深邃的眸中多了一抹暗色。 他深深的凝视她，语气也越来越冷。 “向挽歌，本来，这些事情，我大可不必去查的。因为你，我掀翻了我以前所有的定论，重新开始彻查。你却还是这样一副态度，我甚至在想，我开始重新调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或许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委屈，什么误会。” 向挽歌背过身，直接看都不看他。 “是，去查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为难你了，毕竟你傅承勋从来都是一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你推翻自己的认定，去重新查一件事情，的确很难。但是傅承勋，我有说过，要你去查吗？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一直自以为是，也是你，自己要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傅承勋，你是不是觉得，你去查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可事实却是，你就算查到了什么，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改变？” 她一番话，开始的时候，语气还比较激动，可是到了后面却越来越平静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原来，有些东西，时间真的可以改变。 若是回到几年前，她怎么都不敢想，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做到这般平静的跟傅承勋说这小核酸。 傅承勋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背影上，完美的脸上沾染了一抹冰寒。 静默许久，他转身，离开。 身后卧室门被砸得震天响，向挽歌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直到身体一刻一刻的僵硬了，她才慢慢地移动身体，来到衣柜边。 看着柜子里满满的衣服，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 文姨送饭上来的时候，向挽歌已经从衣柜处，来到了阳台上。 将手上的饭菜放到卧室里的小桌子上，文姨才来到阳台上。 “向小姐。” 向挽歌本来还在失神，文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文姨来了。” 文姨点头：“傅先生走了。” “嗯。” 她知道。 刚才她来到阳台上的时候，正好看到傅承勋开着车离开。 “傅先生说你不想下楼去吃饭，我就弄了一些饭菜送上来给你，小姐，你身体不好，多多少少，还是吃一些吧。” 向挽歌本不想动，但想到文姨送上送下的，她不吃，就是拂了文姨的好意。 所以最后，她还是从位置上站起来。 卧室里，文姨一直看着向挽歌将端上来的饭菜都吃完方才放下心来。 “向小姐，以后你不想下楼吃饭，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送上来，千万不要再说什么不吃饭的话了。” 向挽歌感谢的点头：“谢谢文姨。” “说什么谢不谢的，照顾你是我应该的。” 向挽歌笑，不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暖。 照顾她的确是文姨应该的，可是这么上心，这么照料，只有文姨。 “文姨。” “向小姐要说什么？” 文姨看着她。 向挽歌却只是含着笑看她。 沉默了一会，她终于开口：“文姨，你年纪也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文姨觉得奇怪，向挽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向小姐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她慢慢的说：“只是觉得，文姨是一个好人，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文姨笑的一脸慈爱：“谢谢向小姐这般夸奖。”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向小姐休息了，我先出去了。” 向挽歌嗯了一声，看着文姨离开。 眸中浮现复杂神色…… 傅承勋晚上没有回来，向挽歌落得一晚上的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之后，就直接去了向煜在的医院。 先是去见了主治医生，了解了一番向煜的情况，她才去向煜的病房。 向煜的病房，向挽歌看着出现在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心情一度复杂。 她最先问的是沐一航：“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规定了我不能在这里了？” “这是我弟弟的病房。” 她语气有些重，有些话，她不想当着向煜的面说，毕竟在向煜那里，祁宁还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沐一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知道。” 向挽歌：“……” 沐一航存心耍赖，存心的出现在这里，她根本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无奈之下，她又转头看傅承勋：“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来就来了。” “傅承勋，你怕是脑子有问题，这里是我弟弟的病房，你想来就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你床上的人，我是谁。” “……” 向挽歌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傅承勋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神色有些难堪，下意识去看沐一航，沐一航脸上的笑僵了片刻，向煜则是冷着一张脸，明显是被傅承勋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出去。”向挽歌眸色冷淡，指着门口的方向，直接开始赶人。 傅承勋迈开步子，却不是朝着门口走，而是朝着她走了过来。 眼看着傅承勋跟她距离越来越近，向挽歌脸色都不好了。 她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退无可退，忍无可忍。 “傅承勋，你给我站住。” 男人果然在距离她只有丁点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可是这距离，还是该死的近。 向挽歌尝试着绕过他，可是病房就这么一点位置，她怎么的都绕不开。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男人一把拉住，整个人都差点躺到了他的怀里。 “傅承勋，你还要不要脸？” 这次，她直接怒了。 男人垂眸看她：“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 向挽歌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病房里面，又来一群医生，包括主治医生，还有这医院的院长。 第361章 从此以后，你没有任何资格 “傅先生。” 进来的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向煜的情况，而是来到傅承勋面前，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向挽歌之前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么在看到这些医生的时候，她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些轮廓。 “傅承勋，你到底要如何？” 男人看都没看她，直接跟医生说：“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在慢慢的好转，但是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好起来。” 傅承勋神色如常，跟医生说着话。 向挽歌站在一边，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 不安也越来越多。 她静静的看着傅承勋，企图从男人平静的表情当中，看出一些其他的。 傅承勋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扫过她。 在医生那句话说出口后，他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声音冷峻，不含一丝温度 “那么如果现在出院呢？” 向挽歌的眸中是难以置信，她一瞬瞬的盯着傅承勋，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艰难。 “傅承勋，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弟弟现在的情况，你问医生出院的话，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到底要如何？你觉得我到底要什么？”这一次，男人没有再忽视她。 向挽歌紧紧抿着唇。 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向挽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听话的。” “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傅承勋。”她语气有些激烈，情绪也有些不稳。 男人深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说过，你没有资格，没有权力，没有条件，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她清冷的双眸落在他身上。 “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就因为我昨天没有吃饭，你就这样吗？” 就不把她弟弟的性命当一回事，就联合医生，这样威胁她？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些事情都没有的。” “可是你还要我如何听话，傅承勋，我是人，我不是动物。” 她突然加大声音，声音有些尖锐。 “你还想要我如何？傅承勋，这么久以来，我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你的，你到底还要如何？” “你也说了，是绝大多数时候，向挽歌，我不想逼你，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事实。” “事实？” 向挽歌冷着声音：“什么事实，我没有自尊？我身上背负了一条欠你的人命，还是说，我欠了你一笔巨款？我跟你签订了协议？”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让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不听他的，他有的是办法治她。 他没有那么多的意思，可是到了她那里，好像自然就变成了这样的极端。 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的吗？ “你想清楚了，若是你再这样，我就让你弟弟出院。” 他拧着眉说。 向挽歌抬头看他，姣好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傅承勋，你还真是厉害，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你能够一辈子的牵制我了？” 他不说话。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包里拿出苏晚给她的卡，直接就甩到了傅承勋的面前。 “傅承勋，你给我看清楚了，这里面有两百万。开始的时候，你给我弟弟的手术费，还有后来，我弟弟病情反复，你支付的一些费用，全部都在这张卡里。从现在起，我向挽歌，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没有任何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至于我弟弟？出院是吧？好。” 她看着面前的这些医生：“出院就出院，我向挽歌就不信了，离了你们医院，我难道就治不好我弟弟了吗？至于你们，当医生当到这个程度，我只能说，有够失败的。” …… 医院门口。 祁宁到的时候，向挽歌正扶着向煜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因为害怕向煜冷，她将身上的大衣披到了向煜的身上。 停好车，祁宁连忙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她们面前。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出院了？” 向挽歌看了一眼从他们出来，就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沐一航。 收回视线，她看着祁宁：“先上车再说。” 祁宁也看到沐一航了，但向挽歌这么说，他点点头：“也好，外面有些冷，再感冒了就不好了。” 两人一起把还有些虚弱的向煜扶上车，坐在车里。 透过密闭的玻璃，向挽歌看到沐一航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们。 注视数秒，她收回视线。 想到这段时间沐一航的算计，她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走吧，祁宁。” 祁宁有很多的话要问，但是看到她这副神情，又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后面再问吧。 “现在去哪里，去我那边的医院，还是怎么办？” 向挽歌看了一眼向煜，说了之前向煜住的那个地方的地址。 祁宁有些讶异她做出的这个决定。 “不去医院可以吗？” 向挽歌低着头：“暂时先不去。” 这个时候，就算他们去了祁宁所在的医院，也没有人敢收他们，这句话，她没有说。 祁宁一路开车，来到向挽歌说的地址。 来之前向挽歌就给苏晚打过电话了。 所以他们刚到楼下，就看到了苏晚站在楼下等着了。 “挽歌。” 苏晚迎上来。 向挽歌点点头。 几人一起带着向煜一起上楼。 向煜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么一会，就有些难受了。 向挽歌上楼之后，先是给他吃了药，让他躺到床上休息，方才走出房间。 那里，祁宁跟苏晚对面而坐。 苏晚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这次见面，向挽歌总有种感觉，现在的苏晚，比起当年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更加额肆意，更加的不羁了。 似乎，什么事情在她那里，都不是事情了一般。 至于祁宁的神情，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从向挽歌从卧室里出来，他就一直看着向挽歌。 一直到向挽歌在苏晚身边坐下，都还没有收回视线。 “向挽歌……” “祁宁。” 他刚开口，向挽歌就淡淡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第362章 要挟什么，都没有了 “祁宁，我想先喝口水行吗？” 祁宁目光落在她身上，沉了沉。 语气却还是那么的强势。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别说你要先喝水了，你就是现在进去睡一觉我都不拦你。” 苏晚淡淡的笑出声。 向挽歌脸上的表情有些囧。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给苏晚，祁宁各自倒了一杯。 但是祁宁没动，甚至把脸都偏了过去，不看她们。 向挽歌跟苏晚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 “祁宁，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你先喝点水，喝完水我就跟你说，全部都跟你说。” 祁宁翻了个白眼：“谁在意你的那些事情，你爱说不说，随便你。” 向挽歌：“好好好，你不想知道。” 说归说，向挽歌还是在喝了水之后，慢慢地开口。 “我离开傅承勋的身边了，以后都不需要再回去了。” 苏晚喜出望外：“真的？” 向挽歌点点头：“嗯。” 苏晚一把握着向挽歌的手，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挽歌，我真的是要爱死你了，你说你速度怎么这么快呢，昨天晚上回去，今天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祁宁扫了他们一眼，适时的泼冷水。 “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真的有那么顺利，她又怎么会带着向煜出院。” 苏晚脸上的笑了顿了顿：“也是，挽歌，你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跟傅承勋说得，他又是什么反应？” “在医院，他又用小煜的事情威胁我，我忍无可忍，索性就把你给我的那张卡甩给他了，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那我为什么要无谓的拖着时间呢。” “要挟你，他怎么要挟的？” “做得对。” 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前面一道是祁宁，后面一道是苏晚的。 向挽歌：“……” 她想了想，回答祁宁。 “带着医生来，说是如果我再反抗他，他就要让医生停了我弟弟的治疗。” 她语速平缓，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 但祁宁知道，对于她说说，向煜就是她的命。 傅承勋说那些话，无疑就是往她最为难受，最为敏感的神经上去刺。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再次打断沉默的是祁宁。 “那后来他是什么态度？”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有钱给他，还一下子就是两百万。第一反应，当然是让人去查那张卡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向挽歌说。 祁宁明显的不相信：“傅承勋会那么容易就放你离开？” “怎么就不可能？”向挽歌反问。 祁宁被她问的一愣，有些话差点就说出来了。 ——因为他很在乎你，就算当初，知道你的病情，我让他放你离开，还你自由，他都没有答应，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放你离开呢？ 这些话，向挽歌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于向挽歌来说，如今的傅承勋，哪怕他说了那些话，也只会得来她的一句轻嘲。 她根本不会相信。 “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想了想，他这么说。 向挽歌看向他，沉默了一下，说：“你还真是了解他。” 对，正如祁宁说的，轻易的放她走，不是傅承勋的做事风格，更不符合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禁锢。 回想到离开病房之前，傅承勋最后说的那句话。 ——向挽歌，你现在有本事离开这里，后面，你就不要跪着回来求我。 ——向挽歌，你信不信，你敢迈出这间病房，我保证，整个江城，没有一个人敢收你弟弟。 想到这些，向挽歌手放在太阳穴，轻轻地按着。 这也是她没有跟祁宁一起去他在的那个医院的原因。 傅承勋，为人冷情，在她的事情上，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她知道，他向来言出必行。 从她决定不顾一切，带着向煜走出那间病房的时候，她就知道，从那一刻起，整个江城，不会再有一个医院，敢要向煜。 “你不带着向煜去医院，是不是她说什么了？” 向挽歌顿了顿，点头。 “他放了狠话，如果我敢带着小煜离开，这江城，不会再有一个医院敢要小煜。” 祁宁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没有说话。 傅承勋有这个能力，就算他是医生，他也没有办法，说服医院的领导，接受向煜。 各自沉默了好一会，祁宁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 向挽歌身体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我也还没有想清楚，给我一点时间吧。” “病情怎么办？” “你跟我之前不是制定了一份康复方案吗？这几天，先按照方案来吧。” 祁宁盯着她：“我不是说向煜，我说你。” 向挽歌身体僵了僵，随后不在意的笑了：“我没事，不需要担心。” “呵……没事。” 祁宁冷笑。 苏晚坐在一边，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 “要不，我们尽快安排离开吧。” 苏晚虽然表现淡然，但是他知道，祁宁担心的那些。 她嘴上不说，但心里知道。 “挽歌，跟我去欧洲吧，去了那里，你现在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再有了。” 祁宁没说话，看着向挽歌。 向挽歌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晚晚，再等等。” 等什么三个字，到了嘴边，苏晚又吞了回去。 “向煜的情况，我可以稳定，甚至可以治疗，至于你……” 祁宁说到这里停了半秒。 “反正你什么都不在意，我多说也没有什么意思，随便你吧。药我拿给你，至于吃不吃，吃了能坚持多久，这些是你的事情。” 祁宁说完这话，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向挽歌跟着站起来。 “好了，也不用送我了，让一个心脏都要不行的人送我，我怕自己罪过。” 祁宁说完这话，就直接迈开步子离开。 向挽歌跟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你这朋友，说话还真是有意思。”苏晚说。 向挽歌抬头看她：“你是想说他的毒舌吧。” 第363章 如果是他，他没有必要否认 “是也不是。” “噢？”她挑眉。 “他挺关心你的，只是在这关心上，有他自己的方式。” 向挽歌笑：“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傅承勋那里，你刚才说的太笼统了，你具体的说一下，你那么把钱砸在他面前，他就没有其他的反应？”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他还能有什么反应，难不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我弄死？” “你心态还真是好，不过我说，这傅承勋也太变态了吧，当初如果你们签订的协议不是说，在你把钱还了之后，你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吗？怎么到现在你把钱还了，他还要这么威胁你，让你弟弟跟你在江城没有医院可去。” “他变态，我有什么办法。” 她语气轻松，仿佛说的这些话，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苏晚看着她：“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 “刚才祁宁在，我没好问你，你刚才说再等等，是什么意思？你想等什么？” 向挽歌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缄默许久，她慢慢开口，语气静静的。 “你知道傅承勋现在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了吗？” 她的话刚落下，苏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知道，最后傅承勋知道真相了以后会怎么处理？” 向挽歌脸上淡淡的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 “苏晚，你知道吗？在进入监狱以前，我曾经也跟祁宁一样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我曾经靠着我的一双手，在手术台上救下了很多很多的人，我曾经觉得，站在手术台上，是我一辈子都会坚持的事情，我也一直以自己身为一名医生为荣。” 苏晚轻叹：“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遗憾遇见你的的时间太晚了，如果能再早一些，或许我能够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你。” “被毁去右手的那一天，我在想一个人怎么能狠心到那样的地步呢？他明知道，右手对于我也是多么的重要，却还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让人拿走了我的右手。出来以后，我几次在他的面前提到右手的事情，但是他都否认了，他说不是他做的。” “你信了他的话？” 向挽歌看着她，目光复杂，眸色不自觉变幻。 “以前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相信，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右手一定是他做的。因为我觉得，除了他之外，也不能再是别人了。” “现在呢？”苏晚问。 “傅承勋为人狠厉，但做任何事情，都是明着来。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 “你觉得是有人假冒了傅承勋的名字，毁了你的右手？” 向挽歌点头。 “这就是我想再等等的原因，右手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人，找人毁了我的右手。” “所以你是想等着傅承勋的调查结果？” “嗯。” 苏晚略微沉吟：“嗯，那就等着，右手的事情不是傅承勋做的，那背后之人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 向挽歌嗯了声。 “那要不要先把你弟弟送走？” “先把我弟弟送走？”向挽歌有些没明白苏晚的意思。 “我是说，要不然先把你弟弟送走，这样一来，你弟弟也能接着治疗，你也不必有太多的担心，时机成熟了，你想知道的真相也知道了，我们就一起离开，去找你弟弟。” 向挽歌身体无力的往后靠了靠：“不了。” 苏晚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为什么？” “我们之前就分开了好几次了，苏晚，我不能再让我弟弟一个人了，不论怎么样，我都要让他待在我的身边，只有我走，他才能走。” 苏晚动了动唇，本想问她这又是何必呢。 但是想了向，向挽歌跟向煜姐弟的关系，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理解的，向煜是向挽歌的命，她说了不会送他离开她的身边就是不会送他离开她的身边，无论她说多少话都是这样的。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多说你也不会听我的，那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吧，我照顾你们，然后等傅承勋查出点什么，我们就一起离开。” 向挽歌眼里有感激：“谢谢你的理解。” 苏晚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和：“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没有必要这么的见外。” …… 傅氏集团，苏泽拿着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傅承勋正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 “傅总。” 他走过去，恭敬的开口。 傅承勋没有动作，只是淡淡的启唇：“怎么样？” 苏泽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这张卡里的确有两百万。” “谁的卡。” “苏晚。” 男人冷笑出声：“我就知道，就知道是她。” 苏泽大气不敢出。 在一阵沉默了之后，傅承勋再次开口，声音冷寂没有温度。 “等着，我就不行了，他弟弟的情况，她能一直这样，要不了几天，她一定会来求我的。” 苏泽抬头看傅承勋，男人正好回头。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问：“傅总，现在看来，向小姐当年的事情，的确有很多的隐情，这样，真的合适吗？会不会让向小姐……” 更加恨你？ 最后几个字苏泽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一个助理，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自家总裁心思从来都是神秘难测，难保不会因为他的话发怒。 傅承勋怎么会不知道苏泽要说的是什么，他下颌紧绷。 语气有些冰冷：“这是她逼我的，如果她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听我的话，又怎么胡有这些事情，所以一切都还是她自己自找的。”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按照我说的去做。” 苏泽只好作罢。 “好的，傅总。” 在走到门口，苏泽又回过头来：“傅总，之前跟你说好的，关于向小姐右手事情的当事人来了，现在就在公司楼下，要不要见？” 第364章 事关之人，他也绝非完全理直气壮 傅承勋沉默一秒：“让人上来。” 苏泽点点头。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来了一个女人。 衣着很普通，甚至还有些褴褛。 “傅总，就是这个人。” 傅承勋已经从落地窗前来到了办公桌后坐下。 听到苏泽的话，他慢慢地抬头，幽冷的视线落在面前的中年女人身上。 打量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冷峻，不含一丝温度。 “你是跟向挽歌在过一个监狱的人？” 女人战战栗栗的点头：“嗯，是。” “当年，向挽歌右手被毁的时候，你在现场？” “我在。” “你在。” 感受到男人声音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女人连忙跪下。 声音也更加的颤抖。 “我在，但是傅先生，我没有参与，我只是在一边看着。我真的没有参与，傅先生，请你相信我。” 苏泽适时开口：“她的确没有动手，只是刚好目睹了那个场面。” 傅承勋手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打，发出规律的声响，却无端的让人的心情，有些沉重，惶恐。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不含一丝温度。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好好，我什么都说。” 女人一边忐忑的回，一边说。 “那是向小姐刚进入监狱的第一天。那天傍晚，我们听说，监狱里会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傅氏集团总裁的妻子，向家大小姐。我对这些事情，一般都不是很上心。但向小姐刚入狱的第一个晚上，她的右手就被一群狱友毁了。而在白天的时候，我却无意的听到了一些这些狱友的对话。” “什么对话？” 女人回忆着那天的事情：“具体的内容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依稀记得几句话。” “说。” “那些人说‘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一定要让她的右手彻底废了。’‘安排的人说了，必须要让向挽歌觉得，我们是傅先生指使的。’” 男人敲打桌面的手瞬间顿住。 他从的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女人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掐住女人的脖子：“什么人安排的？” 女人被傅承勋掐住脖子，又被他身上散发出来阴森气息给吓到了。 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没有说。她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到底是什么人安排的。我听到的，也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 “真的？”男人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女人连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 “傅……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眼看着女人就要窒息，傅承勋大手一挥，松开了女人。 得到自由的中年女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女人久久不能回神。 苏泽站在一边，视线落在放开女人之后，就背过身的傅承勋。 想了想，还是提醒。 “傅先生，她怎么说都是目击者，你有没有什么还想要问问她的？” 那箱久久没有回应，就在苏泽准备带着中年女人离开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 “那些人都是怎么跟她说的？” 中年女人看着傅承勋，连忙将那天，那些女人对向挽歌做的事情，说的话再跟傅承勋说了一遍。 毕竟，被毁了右手的人是向家大小姐，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天才医生，那样的一个人，被毁了右手，再过十年，她都记忆犹新。 “当年向小姐入狱的第一个晚上，跟我们在一个地方。在她一个人靠在角落里的时候，那些人走了上去。有一个人先是给了向小姐一个巴掌，在向小姐反抗的时候，那些人说出了你的名字，他们说，傅先生你说了，向小姐在秦小姐的手术里动了手脚，那么向小姐就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们还说，傅先生说了，向小姐那只手帮秦小姐做的手术，就废了她哪只手。” 傅承勋脊背紧绷。 这些被尘封起来的往事，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人说起，他竟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向挽歌之前说起右手时候，对自己那极深的恨意，傅承勋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了，那些人那么说，最恶毒，最无情的话都说了，她那么恨她，本就是情理之中了。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问了这么一句话。 “当天晚上，她是怎么度过来的？” “当时，根本没有人管向小姐，也没有人来制止。” “没有人送她去医院？”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没有。当天晚上向小姐是在监狱里面度过的，她忍着右手被毁的痛苦，一个人在角落度过了整整一夜。还是第二天有人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带着她去随便处理了一下。” 傅承勋眸中染了一片猩红。 “随便处理了一下？呵呵。” 是啊，如果不是没有治疗及时，她的右手，又怎么会毁得那么的彻底。 …… 苏泽送那人离开，再次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傅承勋依旧站在之前的地方。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宛如一尊雕塑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总，人我送走了。” 傅承勋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他才沉着声音开口：“苏泽。” “傅总有什么吩咐？” “她的右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诬陷我的。” “嗯。”苏泽应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办法走到她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她，她的右手跟我没有关系呢？” 苏泽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傅总……”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说了这么两个字之后，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也觉得我没有资格理直气壮的是吧。”傅承勋冷嘲一声，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呢。”他语气幽冷，带着一丝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的意味。 “当年，将她送到监狱里面，我就从来没有理会过她的任何一点事情，亲手将她送到监狱里面的那个人是我，我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呢。那一日，她绝望到了极致的时候，心里估计恨不得杀了我。” 第365章 这样的爱，也太过偏执了吧。 “傅总，向小姐那么恨你，只是因为，那些人对你的栽赃陷害。”苏泽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傅承勋却微嘲：“就算没有那些栽赃陷害，她也恨我，我知道，若不是恨到极致，又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苏泽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这些年来，傅承勋跟向挽歌的那些事情，还有向挽歌失去的右手，这一切的一切，跟傅承勋都有着直接间接的关系。 他到了嘴边的安慰，又全部都吞了回去。 傅承勋不无辜，就算他是他的下属，他也要说。 如果向挽歌真的是无辜的。 那么，傅承勋做的那些事情，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还有，他一直觉得，傅承勋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他调查当年的事情。 可是对向挽歌的态度,却没有太多的转变。 他或许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向挽歌。 也或许从心里开始怀疑，当年向挽歌是真的被冤枉的了。 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对向挽歌的态度，依旧还是那样。 就说这次向挽歌弟弟的事情来说。 向煜对于向挽歌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 可是在向挽歌不顺着他的时候，他却依旧能够利用向煜来要挟向挽歌，在向挽歌甩脸走人的时候，还能做到让江城所有医院都不要接收她们姐弟俩。 苏泽有些想不明白。 对于傅承勋来说，这是他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如果是，那这样的爱，也太过偏执了吧。 …… 离开医院之后的几天，向煜的情况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很大的事情。 祁宁每天都会过来一次，看向煜，也帮向挽歌看她的情况。 祁宁来的时候，向挽歌还是一如既往，跟他闲谈。 祁宁走了之后，她就跟苏晚一起，看一些关于心理疏导方面的书籍。 她看，苏晚也看。 最近夜里，她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就算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向煜想，为苏晚想。 所以，就算不接受治疗，她也开始看一些心理书籍。 试图以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去疏导自己的郁结。 而苏晚，无论她做什么，她都陪着。 刚开始的时候，她会说。 “晚晚，我一个人看就好，这么烦闷的东西，你没有必要跟我一起看。” 可是每次，她这么说了之后，苏晚都会噙着笑对她说：“谁说无聊了，我觉得有趣多了。我们一起看，说不定还可以探讨一下。”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说了。 每天，祁宁来的时候，他们一起说说话，祁宁不来，她跟苏晚就坐在小阳台上看书。 江城的冬天，慢慢地来了。 寒冷也越来越明显了。 这些日子里，傅承勋一直没出现。 祁宁带来的消息里，傅承勋依旧没有松口，让她弟弟去医院。 向挽歌知道，他这是在等着她先低头，先去找他承认错误。 可是，她有什么错的呢。 还给他的钱，虽然不是她自己的，但是她终究还是还上了不是。 她从不得已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他的身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带着向煜离开？ 苏晚来了，虽然她所有的钱都是她，心里有些愧疚，但是，能够拿苏晚的钱换来自由，这是她极为高兴的事情。 苏晚的钱她可以慢慢地还，但是傅承勋那里。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如果说，傅承勋身边，唯一值得她惦念的是什么，那么就是关于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至于其他的人或者是事，其实跟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她也不想去沾染任何。 这些时间以来，除却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沐一航的。 从她带着祁宁来跟苏晚一起之后，祁宁每天下班之后，都会来到楼下。 一待就是到深夜才会离开。 最先发现沐一航的是苏晚。 那天，在照顾向煜睡下之后，苏晚带着向挽歌来到窗边。 楼下停着一辆法拉利。 “这都是第二个星期了，我不行你没有发现。”苏晚视线落在落下，语气带着一丝喟叹。 “发现没有发现，又有什么关系呢？”向挽歌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苏晚跟着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不想知道，他这般执着，每日都来，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又开始盘算下一步，要怎么算计我而已。” “他真的有那么恶劣？” 向挽歌淡淡的笑：“晚晚，这只是个跟我们的生活没有关系的人而已，没有必要上心。” 苏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开口：“你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你要想，他这么一直在楼下也不是个事情，而且这样，也会影响我们的生活，要不你下去，见他一面，看看他想跟你说什么。顺便，也告诉他，不要再来我们这里了。” 向挽歌手上拿着书，苏晚的话落下许久，她都没有说话。 就在苏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的时候，她终于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 “你说的对，我一直这样避而不见不是办法，而且理亏的人不是我，我没有必要。我也应该跟他见一面，有些话，也的确应该说说。” “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了，需要我跟你一起下去吗？” 向挽歌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她这么说，苏晚也没有勉强：“也行，那你去跟他说说吧，向煜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 向挽歌跟沐一航，终究还是需要单独的见一面。 有些话，算计也好，多少假意，多少真心，他们总归是要单独见一面的。 …… 楼下。 向挽歌穿着大衣走出门口，视线落在那张法拉利车子上。 大概几秒之后，男人从车子上下来，神色之间依旧是淡然处之的样子，但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憔悴。 憔悴？ 想到这两个字，向挽歌又忍不住的想要说说自己了。 第366章 楼下交谈，几分真几分假 想什么不好，偏偏觉得沐一航憔悴？ 要憔悴也是她，怎么会是沐一航呢。 向挽歌不断提醒自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是算计自己多次的人，是从一开始就带着别的目的接近自己的男人。 她甚至告诉自己，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应该恨这个男人的。 在向挽歌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沐一航也在看向挽歌。 这么多天没有见，她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次好了一些。 至少不再是苍白得吓人的样子。 只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似乎更加的明显了。 她就站在那里，清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来了。”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淡然，带着淡淡的笑。 她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点波澜起伏。 “你这样，我不得不下来。” “这话，好像显得我格外的过分，好似我在要挟你一般。”他笑着开口，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向挽歌很不喜欢沐一航这样，这个样子的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带着一副面具的人一般。 “你这么多天，每天都来这里，一来就是很长时间就不走，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下来吗？那我现在下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吧，我听着就是。” “我们之间，就只能这般的单刀直入吗？” “不然呢？” 向挽歌淡淡的笑。 沐一航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 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起了一抹笑，那笑，很淡很淡，如果不细看，甚至不能看到。 但就是这抹淡到极致的笑让沐一航的心，有了异样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不想见我？” “实话吗？”她反问。 他忽然笑了。 “我既然主动的问了，那自然是想要听实话的，而且，也没有人会希望别人说谎话来应付他吧。” “原来，你也知道，没有人喜欢谎话。” “向挽歌……” 他张口，叫了她的名字一声，却被她清冷的声音打断：“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很不想见你吗？那我告诉你，我的确不想见你，沐一航，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回想起初见时候，你替我解围的那一幕，现在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甚至希望，那一天，我被人找麻烦，受了委屈，我也不希望，那一日我遇到了你。” 她说话的语气一声比一声冷。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 沐一航暗自握紧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看着她，薄唇掀起，缓缓的开口：“可是，那一天，你就是遇到了我，而我，也确实帮你解了围。这本来是件好事情，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这样？” “是啊，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你也说了，是本来，沐一航，如果不是从这一刻起，你就开始算计我，或许我会一直记得那一天，再想起你的时候，也不会是这般样子。” 他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身上。 “就是因为我算计你，所以你就这般恨我，这般排斥我？” 她轻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难道我不该恨吗？被你算计，被你利用，被你当做一个工具一般，来对付傅承勋，难道，我不该恨吗？沐一航，我不欠你什么，你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我？” “在你看来，我只对你有利用，有算计吗？” “还有别的吗？”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径直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她脖子上。 然后，不顾她的反抗，牵着她顺着路走。 “第一次见到你，替你解围，是出自我的本心，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要算计你。后来，制造一次次跟你的偶遇，是因为我想要见你，我想看到你。除夕那天晚上，我没有回临城，不顾家里老爷子的暴怒，留在了江城，是因为我之前听到你说过，你的除夕跟平日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留了下来，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是这一次次的接触，我开始慢慢的去好奇，好奇这样的一个你，当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奇，这样的一个你，为什么会爱上傅承勋？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些好奇，会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会让我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话，向挽歌是第一次听到沐一航说。 她的表情里有惊讶，有难以置信。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沐一航视线落在前方，声音轻轻淡淡。 “真不真，全部看你自己理解。向挽歌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有利用，有算计。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 她目光灼灼：“没有想过要伤害我？那么那一次呢，在餐厅，秦母还有那个慕念惜，沐一航，你觉得，这还不是在伤害我吗？” 沐一航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解释：“那一次，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去找你了。”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我会信吗？” 沐一航勾了勾唇，有些无奈：“我就知道，你不会信。” 她被他眼里的无奈，沧桑惊了一下。 随后移开目光。 “沐一航，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的，现在的我，离开傅承勋了，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你跟秦母合作也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慕念惜这样的一个冒牌货也好，我都不在意了，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要再次获取你的信任，再次利用你？”沐一航凝着她，语气有些艰难。 “你突然说这些话，沐一航，我不是傻子，有些东西，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 她声音淡漠不含一丝温度，沐一航就那么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也是，你是你，是向挽歌。其实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这世间，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多了。” 她神色黯了黯。 这句话，是承认了？ 她以为，他会解释的。 第367章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么几句话了 “所以呢，你来找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眼里带着明显的冷淡，沐一航下意识微眯起眼睛。 “你是觉得，我应该有什么话跟你说的是不是？” “你若不是想跟我说什么，又怎么来我楼下，一待就是那么长时间。” 沐一航看着她眼里的冷漠，顿了许久，最后还是开口。 “我的确有话跟你说，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好像不太适合。” 向挽歌看了一眼周围，小区下面的小道，来来往往的人。 她笑。 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大合适。 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意思，沐一航先一步开口。 “我们出去谈谈？” 向挽歌原本的打算是不去的，但是沐一航态度这么明显，如果她不听他说，他可能要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 小区不远处的咖啡馆，向挽歌跟沐一航对面而坐。 “说吧，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么几句话了吗？” 向挽歌轻笑出声，左手下意识摸着自己右手的后背：“沐一航，我出来，只是想让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沐一航神色微顿，而后笑道：“你还真是讨厌我，其实我想问一句，在我跟傅承勋之间，你更讨厌谁？” “你跟傅承勋？” 向挽歌脸上扯起一抹冷然的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是不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明显是不想说话的样子。 沐一航手握着咖啡杯，语气漫不经心。 “你还真是爱惨了那个男人，他都这般对你了，你还这般对他。” “爱？”向挽歌扯了扯唇角。 沐一航抬头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四目相对，沐一航原以为她不会回答。 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突然慢慢启唇：“沐一航，你觉得什么是爱？” 沐一航抿着唇，不语。 向挽歌轻轻的笑。 “我认识傅承勋的时候，很早很早，那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但却已经是傅氏集团的总裁了，我一直觉得他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我也曾真的觉得，能够爱上这样的一个人，是我值得骄傲的。就是因为这份心理，我一爱，就爱了他那么多年。可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啊，你爱我，我也爱你，真的太少了。他不爱我，从我们认识到我们结婚，他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这里。可是啊，我不怪他啊。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怪他啊，爱不爱，是他的权利，我不能因为我爱他，就强求他也爱我是吧。” 沐一航定定的看着她，听着她说关于她跟傅承勋的那些过往，听着她说她理解傅承勋不爱她，毕竟，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规定他傅承勋就一定要爱上他。 “我原以为，我能一辈子这般的，我也一直觉得，就算有一点，他要跟我离婚，我也应该体面一点，给他自由，我甚至告诉自己，那是我爱了多少年的人，就算最后分开了，那也是我没有本事，让他爱上我。” “可是后来，那个秦思璇死了。”他语调清淡，说着她心里最痛的事实。 向挽歌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眸光却是冷的刺骨：“是啊，后来秦思璇死了。再过一个月，秦思璇就死了整整五年了，可是为什么，她死的那天，她安葬的那天的事情，我却多年如一日的牢记着。秦思璇死了，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害死她的人，莫名其妙被傅承勋送到了监狱里面。” “所以后来你恨他。” “对，我恨他。可是沐一航，这世间男男女女，若是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你的意思是，时至今日，你还是爱着他？” 向挽歌抬头，视线落在窗外，脸上的笑含了丝丝冷光。 “我曾经也觉得，我不爱他了，在他那么对我了之后，我为什么还要爱他呢。可是，后来我慢慢地发现，有些爱，是刻到骨子里面的。” “你对他，还真是我想不到，我本以为，你是只恨他的，毕竟，他几次三番，把你逼到绝路。” 向挽歌垂眸，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是啊，感情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啊。” “努力什么？” “努力放下他，爱一个人太痛苦了，更何况是爱的，恨的，同时是一个人呢。” 沐一航盯着她许久。 “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说一些我想说的话，却是你一直在说你跟傅承勋的事情。” 她回过头看他，眼里有黯光：“这难道不也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之一吗？试探我现在对傅承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是在你开始试探之前，把我想说的说了而已。” 沐一航沉默了许久。 “你还真是看的通透。你那么早认识傅承勋，你觉得，你了解他吗？你真的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傅承勋，并不是对你一个人狠，他对每一个人都狠。” 向挽歌不说话。 沐一航看着她，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得复杂。 …… 跟沐一航聊完，从咖啡厅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走了。” 沐一航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向挽歌抬头，刚想说自己不需要。 但是话还没有出口，视线所及，看到的几道熟悉的身影，让她顿住了。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边站着的几人，也看到了她。 最先朝着她走过来的慕念惜，然后秦母跟傅承勋一起跟着走了过来。 “向小姐，沐先生。” 向挽歌没有什么表情。 沐一航淡淡的点了点头。 傅承勋跟秦母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沐一航含着笑开口：“嗯，你们跟傅总一起出来？” 慕念惜点点头：“嗯，我今天出院，傅先生去接我，顺便带我们来这边吃吃饭。” 顺便？ 沐一航心思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而是将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傅总也来了，还真是巧，算起来我们好像有很久没有见了吧。” 傅承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第368章 偶然遇见，你又骗我？ 对于沐一航说的话，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至于，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压根不想搭理沐一航，这其中，就各自心里清楚了。 一边站着的秦母这时开口，主动的把话引到向挽歌身上。 “向小姐也在啊。” 向挽歌低着头，看都没有看秦母一眼，更别提回答她的话了。 秦母神色有些尴尬，但也只是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 精致的妆容上，带起一抹不露声色的笑：“我刚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向小姐跟沐先生似乎很亲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两位是在交往吗？” 秦母这话一出，气氛瞬间低了下去。 特别是傅承勋，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下直接阴沉沉的。 沐一航没说什么，一直低着头的向挽歌，却突然抬起头。 神色冷漠：“秦夫人。” 她低声开口，语气不重，却显得冷寒刺骨。 “既然秦夫人都知道是冒昧了，那么，秦夫人还问，这不是故意为之吗？” 秦母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命，向挽歌会直接说这些话来怼她。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还是稳住心神说：“对不起，向小姐，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的介意，我只是随口的问问。向小姐不要生气。” 向挽歌笑，神色间有些打趣的意味。 “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秦夫人就对不起，让我不要生气，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语气至于那么严重吗？” “向小姐。” 秦夫人看着她，眸色复杂，似乎是想不到，她说这些话到底要做什么。 向挽歌却只是淡淡的笑，唇角勾起，一张充满魅力的脸，在这一刻，多了一丝其他的色彩。 “好了，傅总，你们去吃饭吧，我们先走了。” 再次打破沉默的是沐一航，他极其自然地握住向挽歌的手。 对于刚才秦母说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向挽歌也没有挣扎，两个人一起离开。 根本没有理会，站在原地，神色各异的三个人。 那端，刚离开傅承勋等人的视线，向挽歌就一把甩开了沐一航的手。 她眉眼凌冽，冷到极致。 “沐一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说谎？” 沐一航看着她防备厌恶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她，问的直接了当。 “你觉得，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为的就是让你遇到傅承勋他们？” “难道不是吗？” “我如果说不是呢？你也不会信的吧。” 向挽歌直接看都不看沐一航。 “我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沐一航默默握紧了拳头。 …… “挽歌，挽歌，在想什么呢？” 客厅，苏晚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向挽歌回神，看着苏晚：“怎么了，晚晚，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苏晚给她倒了一杯水：“怎么了，从你跟沐一航见面回来，就是这个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他跟你说了点什么？” 向挽歌摇了摇头：“没有什么。” 遇到傅承勋也好，跟沐一航说的那些话也好，都没有必要跟苏晚说。 说了，也只是惹得苏晚又生气。 “没有什么就好，我刚才叫你，是想跟你说，你知不知道，傅承勋调查得怎么样了，关于你右手的事情，还有当年你入狱的真相。” 向挽歌：“祁宁前面一次过来说过，傅承勋正让苏泽在调查，至于进度……” 说到这里，向挽歌顿了顿。 “祁宁说，傅承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什么都不愿意告诉，那你怎么知道傅承勋查没查出来？” 向挽歌看苏晚一脸紧张，突然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跟傅承勋有心灵感应呢。” 苏晚也被她逗笑了：“你真是的，这种时候了，还说这些话。” 向挽歌安抚的拍了拍苏晚的手：“好了，晚晚，我知道你担心，但是请你相信我，一旦知道我的右手到底是被什么人毁了的，我立刻带着我弟弟跟你一起走。可以吗？” “可是现在的情况，傅承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心，相信我，不需要多久了。” 两人对视着。 最后还是苏晚先妥协。 “这样就好。” “好了，我进去看看我弟弟。” “嗯，去吧，刚才我进去的时候，还在睡着，这会，应该醒过来了。” 向挽歌嗯了声。 “那我先进去了。” “好，我去给你们熬点粥。” 苏晚也跟着站了起来。 向挽歌伸开手，给了苏晚一个大大的拥抱。 “辛苦你了。” “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要是真觉得辛苦我，那就赶紧跟我一起回欧洲，这江城，多待一天，我都是提心吊胆的。”苏晚回抱着她，一边开口。 向挽歌轻笑着拉开她：“是，我知道了，请苏晚小姐放心，我绝对很快跟你一起回欧洲。” 她难得这么俏皮，苏晚也跟着笑了：“好了，不是要去看你弟弟吗？快去吧，我要去熬粥了。” 向挽歌笑着走进向煜的卧室。 她进去的时候，向煜没有再躺在床上。 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站在那里。” 听到声音，向煜回过身来。 “姐姐回来了。” 向挽歌因为他这句话，表情顿了顿。 而后，她若无其事的走到向煜身边，扶着他来到床边坐下。 “你知道我出去了？” “嗯，我看到了。” “沐一航你也看到了？” 向煜点了点头：“嗯。” “这些天，他来，你都知道。” 他又点了点头。 向挽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姐。” 向煜出声叫她。 向挽歌嗯了声，没有说什么。 “姐姐，你不要跟我说点什么吗？” “你觉得，我应该跟你说点什么？” “你们出去，都聊了些什么？那个沐一航，找你都是为了些什么？” “你似乎很关心这个？” 向挽歌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向煜又一次沉默了。 “小煜啊。” 向挽歌却突然开口：“姐姐有句话，想跟你说。” “姐姐想说什么？”向煜问。 “你的身体还在康复时期，有些事情，能不关心，就不要上心了好吗？” “姐姐是觉得，我瞎操心了吗” 第369章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向煜没说话。 抬头看着向挽歌，缄默了一秒。 “姐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是出去遇到什么事情了？” 向挽歌本来什么都不想说的，但看向煜一副不知道什么就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她还是开了口：“我跟沐一航出去的时候遇到傅承勋，还有秦思璇的母亲了。” 一提到这两个人，向煜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向挽歌轻笑：“他们能怎么为难我，没有，我们甚至都没说几句话，我就走了。” 向煜看着她，有些病态的面庞在这一刻有些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 “姐，你很难过的吧。” “怎么这么说？” 向煜想了想：“姐姐，吧还是爱傅承勋的吧。” 向挽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在问我这个话题。” “谁也问你了？” “沐一航啊。” “他找你就是说这个吗？” “是，也不是。” “怎么说？” “今天我下去，只是想跟他把一些话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至于关于傅承勋的一些事情，不过是无意间提到的。” “就这些？” “嗯，就这些。” “那最后沐一航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还是你觉得，他沐一航是真的爱过我？” 向煜没说话。 向挽歌也不在意：“其实，不论他是爱过我也好，还是没有爱过我，这都不重要了。我也不在意。” “也是，姐姐的心，从来就没有从傅承勋身上移开过。” “这话，是在怪我吗？”怪她没有本事，将傅承勋忘了，放下她对傅承勋的那些爱。 向煜突然伸出手，给了向挽歌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从来不觉得，姐姐是能够放下傅承勋，即使傅承勋对姐姐，那般的绝情。” 在向煜的记忆里，第一次听到自己姐姐说起傅承勋，是在八岁那年。 那天，姐姐从学校回来，一脸高兴的对自己说，她今天在学校里面，见到了一个好帅的男人。 没过多久，妈妈的好友顾暖阳来到家里，带着一个男的。 姐姐欣喜到不行，跟她说，那个人就是她在学校看到的人。 姐姐说，那个人叫傅承勋。 后来，姐姐一天比一天喜欢傅承勋，再到后来，嫁给这个男人。 到如今，已经快要有十年之久了。 他知道，就算那个男人狠到极致，就算那个男人伤透了他姐姐的心，他姐姐也依旧爱着这个男人。 但是这爱，对于姐姐来说是痛苦的。 或许她做不到不爱那个男人，但至少，她在尝试着，慢慢地放下这个男人。 “姐，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只是心疼你。” “我没事，到了现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你苏晚姐来了，我也离开傅承勋了，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彻底解脱，彻底拥有新生活的那一天的。” 向煜轻轻的拍着向挽歌的背：“姐，我相信你。” 向挽歌淡笑着拉开向煜。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吗，好好养病，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姐姐才能彻底的放下心来知道吗？” “嗯，我知道，姐姐。” 向挽歌点点头。 向煜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你跟我姐弟之间，没有必要避讳那么多。” 向挽歌都这么说了，向煜也不再纠结：“姐，你知道苏晚姐的具体身份吗？” 苏晚的身份？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没有，就是从苏晚姐出现到现在，她好像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一般，先是帮我们还了傅承勋的钱，现在又让我们跟她一起去欧洲，我只是好奇，苏晚在欧洲是做什么的？” 向挽歌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这里，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温淡的看着向煜：“你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你心里对苏晚的到来，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 “倒也不是怀疑，只是苏晚姐对我们好像有点好得过分了，所以我想要问问看，姐姐你对苏晚姐，是怎么看的？” 如果说之向煜说话还有些遮遮掩掩，那么这一刻，他将心里对苏晚的看法说的明明白白的。 向挽歌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这些话你想问多久了？” “从苏晚姐帮我们还清了傅承勋的钱的那一刻。” 向挽歌还是平静的样子：“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怕姐姐生气。” “现在就不怕我生气了吗？” “那么姐姐生气了吗？” 向挽歌慢慢地笑开了。 “你觉得呢，觉得我是应该生气呢，还是不该生气呢？” 她的反问，让向煜低下了头，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向挽歌在沉默一秒后，淡淡启唇：“小煜，姐姐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监狱里，跟你苏晚姐的那段过往对吧。” “嗯。” “你还记得我当时是跟你怎么说的吗？在监狱的那段日子，有多难，或许我也跟你说过。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一度差到连人都认不清楚。监狱里面的人都觉得我是一个麻烦，我还没有得精神病，就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那个时候，我天天度日如年。可是后来，是你苏晚姐，来到精神病院，陪着我，帮我一点一点的走出来，帮我一点一点的康复。小煜，当年如果没有她，或许，我在精神病院根本就熬不过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对于我来说，你苏晚姐已经不只是朋友了，她跟你一样，已经是我当做亲人一般的存在了，亲人是什么，亲人就是在什么时候，都无条件的相信。” 向煜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又怕惹得向挽歌更加不高兴，最后还是没有说。 但向挽歌是什么人，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向煜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你是想说，我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这么无条件的相信她？是，我的确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这次回来也的确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那又算得了什么。我看得出来，真切的感受得到，她是真心的对我好，也如我看她一般，把我看做很重要的人。” 第370章 再回别墅，遇到秦母 “至于她是什么身份，在欧洲又是做什么，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可是……” “别可是了，小煜。姐姐现在还能跟你好好说，没有生气你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即使你还小，但是有些事情，都是一点即通。所以，不要让姐姐觉得，刚才的那些话，是白说了可以吗？” 向煜眸光有些复杂，但是在向挽歌沉静的笑容之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姐姐，刚才的那些话，以后我都不会说了。” 向挽歌摸摸他的头：“嗯，当着苏晚姐，那些话更是不要提，态度要好一点知道吗？要是让他知道你心里的这些想法，她会很难过的。” 向煜嗯了声：“我会的。” “嗯。” 向挽歌站起身：“行了，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你苏晚姐熬粥熬得怎么样了。” 走到门口，向挽歌突然站住。 “妈妈的一些旧物还在向家是不是？” 向煜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有，就是想着我们快要离开这里了，妈妈的那些东西，也应该去拿了放到我们身边，一起带走。” 向挽歌说的话没有一丝的不对劲，向煜也没有多想。 “嗯，我们当时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收拾，妈妈的旧物，还在那里。” 向挽歌了然：“我晚上去收拾一下，然后去一下之前跟傅承勋一起待的别墅，拿一下我的东西，然后带到这里来。” “我跟你一起去。” 向挽歌笑着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跟我一起跑来跑去的，也是折腾自己的身体。” 向煜没有执着。 “那叫苏晚姐跟你一起去。” “嗯，等晚上看吧，我先出去了，你休息一下。” …… 晚饭过后，向煜在卧室里面，向挽歌跟苏晚说了一下自己要回去向家跟别墅一趟的事情。 苏晚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向挽歌本来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看苏晚神色坚定，她最后还是没有纠结：“行，那换一下衣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嗯。” 别墅 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口。 向挽歌跟苏晚下车。 向挽歌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文姨的电话。 告诉文姨，她回来拿点东西。 没有一会文姨就出来了。 怎么说呢？ 文姨还是文姨，可是，这一刻，向挽歌看着文姨，却觉得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在跟傅承勋的这一年，在生活上还是心理上，文姨都对她很好，也是真的很关心她。 她也是真心的待她。 看着目光小心翼翼盯着自己的文姨，向挽歌在心里问自己。 有不舍吗？ 好像有，但是不至于强烈到，让她舍不得这个地方。 “向小姐，你回来了？”文姨还是像原来那样，叫着她向小姐，但是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小心翼翼跟试探。 向挽歌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语气淡淡的答：“我来拿点东西。” 文姨讶异：“拿东西？向小姐的意思是拿完还要走？” 向挽歌犹豫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嗯，拿完就走。” 文姨有些失落。 向挽歌知道，文姨必定是以为自己回来了就不走了。 但是，如今的她跟傅承勋，早已经是没有任何牵扯的两个人了，她又怎么会继续留在这里呢。 “对了，向小姐……” 在走进客厅的途中，文姨突然开口，但是，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接着往下面说了。 向挽歌停下脚步，看着文姨：“有什么直说就好。” 文姨犹豫了一秒，正准备开口，就被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 “文姨，你在这里干嘛呢，我说了，让你扶着慕念惜小姐去楼上看一下，你怎么出来磨蹭这么半天呢！” 带着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挽歌目光从文姨身上离开，随后就看到了站在文姨背后，脸色不是很好的秦母。 在她看着秦母的时候，秦母也在看她。 但秦母仅仅是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似乎，对于她的出现根本不在乎一般。 向挽歌没有说话。 慢慢的收回目光，对于秦母刚才说的话，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她离开这别墅才多久，慕念惜就准备取而代之了吗？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住进这里，成为傅承勋身边的女人？ 还是说，这本就是傅承勋允许的一件事情？ 文姨表情有些为难，先是看了一眼向挽歌，见向挽歌没有任何的反应，复又把目光落在秦母的身上。 “这位夫人，这里是傅先生跟向小姐的住所，带慕念惜小姐上楼，这样的事情，我不敢做，而且，做了也不合适。” 秦母没有想到，当着向挽歌的面，文姨竟然敢对自己这样的态度。 再加上这段时间，傅承勋对她跟慕念惜的态度都不死很好。 摆明了，是因为向挽歌，才这样对待她跟慕念惜的。 秦母直接冷着一张脸，对着文姨开口的时候，语气差到了极点。 “文姨，她是一个劳改犯，是害了一条人命的人，你不知道吗？” 文姨：“那是我们先生跟向小姐的事情，但是，现在，向小姐还是向小姐，先生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让别的女人住到这里来。” 秦母气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你……” 她伸出手指着文姨，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于这一切，向挽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仅仅是看了一眼秦母，便直接略过了秦母，朝着里面走去。 见到这一幕的秦母，更生气了。 她怎么能对自己视而不见呢？ “站住。” 几乎想都未多想，秦母就对着向挽歌的背影大叫道。 向挽歌闻言，仅仅是停了一秒，就接着朝前面走。 她只是回来取点东西，其他的话，她不想说，遇到秦母跟慕念惜，是意外，她也不想去跟秦母做过多的纠缠。 被向挽歌这样无视，秦母差点气出内伤。 第371章 挡住去路，你到底要做什么 …… 走进客厅，向挽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边上的慕念惜。 没有理会慕念惜，向挽歌转身对苏晚道：“你在楼下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嗯。” 看到苏晚点了点头，向挽歌便迈步上楼了。 楼上，从卧室里面，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放在包里。 推开卧室的门，向挽歌本是想要下楼的。 卧室门口的那道身影，却挡住了向挽歌的去路。 看着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的慕念惜。 向挽歌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她，便接着朝前面走去。 “向小姐，我们能说说话吗？” 身后，慕念惜淡淡开口，让向挽歌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看着慕念惜，向挽歌的眼里，除去淡漠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慕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这些天都没有回来？” 慕念惜目光落在她身上，显得很弱小的样子。 向挽歌最看不得这副样子。 “池慕小姐，我这个人，耐心不好，，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拐弯抹角，扮可怜，不适合你跟我这样的身份立场。” 向挽歌说话的声音很冷。 “你回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向挽歌冷笑：“不知道慕小姐是站在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这些话的？” “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慕念惜的声音，是那种软软的，一听，就容易让人产生好印象的那种声调。 可是，在这一刻。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厌烦。 “慕念惜，其实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的，你跟我，充其量，就是说过几句话，有过那么一点点不愉快的两个人，你没有必要在面前这般虚伪。” 向挽歌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寒冷。 慕念惜咬住下唇，紧紧地盯着向挽歌，脸上，多了一丝苍白。 “向小姐，我没有虚伪，我今天来这里，真的只是秦阿姨叫我，我才来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向挽歌拿着东西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或许吧，或许你真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想那么多，或许，你真的只是被人指使，也或许，你真的对傅承勋没有感情。但是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没有必要拦着我，跟我特地的说这些话。” “向小姐……” “好了。”向挽歌抬手，制止，一点都不想听慕念惜多说。 “我要走了，你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话落，向挽歌直接不理慕念惜，绕过她朝着楼下走。 慕念惜却依旧在身后不依不饶。 “向小姐不想知道，傅先生对我们来到这里，是什么样的态度吗？” “他是什么态度跟我没有关系。” 向挽歌脊背挺直，手指下意识收紧。 “向小姐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向挽歌觉得慕念惜这些话真的是莫名其妙。 “不然呢，慕小姐觉得，还能有些什么？” 慕念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或许我应该这么问，在向小姐心里，傅先生到底还对曾经的秦小姐有几分的情意。” 骤然提到秦思璇，向挽歌眸子半眯。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慕念惜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其实，我想要问什么，向小姐应该很清楚吧。傅先生从来都不爱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慕念惜。”向挽歌向前走了几步。 “我搬出去了，也跟傅承勋彻底没有来往了，你还要问我这些话，是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你才肯罢休吗？” “我只是想要奉劝向小姐几句话而已。” “奉劝？”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眸光却是冷的刺骨。 “若是别人跟我说这两个字，可能我会觉得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是你，慕念惜，你觉得你所谓的奉劝，在我这里，值得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不喜欢，但是向小姐，我想说的是，傅先生对你没有一点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爱一个人也该有个期限。走吧，离开这里吧，离开那个男人，开始你的新生活。” “我是否离开，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向挽歌冷着声音说完这段话，就直接迈开步子离开了。 这次，没有一刻的停顿。 而慕念惜，也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你是哪里出来的人，也有资格跟我说话？” 楼下，向挽歌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苏晚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 她朝着声源处看去，正好看到苏晚冷着脸，在跟秦母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向挽歌看过去的时候，秦母一脸愤怒，手指着苏晚颤抖，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看来，向挽歌心里的担心总算放下。 苏晚没有被秦母欺负就好。 她迈开步子，走到苏晚身边，看都没有看秦母一眼：“晚晚，我们走吧。” 苏晚收回落在秦母身上的视线，看着向挽歌手里的东西。 “重吗？我帮你。” 苏晚说着，直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向挽歌本来不想给她的，但是苏晚态度强硬，她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嗯，走吧。” 两人说着，朝着门口走去。 全程都没有理会秦母。 别墅门口，向挽歌跟文姨对面而站。 “文姨。” “小姐，真的要走吗？” 文姨不舍的看着她。 向挽歌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开口：“嗯。” “小姐，照顾你快一年了，你却走的这么突然。” 突然吗？ 向挽歌在心里问自己。 或许对于文姨来说是突然的，可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没有一点突然。 离开傅承勋，是她一直在想着的事情，之前那段时间，之所以不离开，是因为，她不能走，她不能不管她弟弟。 “文姨，我走了也好，省的你照顾太费心了。”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向挽歌叹气：“是应该的，但是文姨做的，却超出了应该做的范围，我知道。” “小姐，你不容易，我多照顾你一些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这么一走，我有些舍不得。” 第372章 强势也好，至少不必像她这样 向挽歌站在原地，目光沉静：“这世间，聚散都是缘分，文姨，你多想了。” 文姨抬眸看她，沉默一会，突然笑了。 “也是，向小姐想事情一般都是这般的通透，倒是我，有些糊涂了。” 向挽歌弯弯腰：“文姨，即使只有将近一年的相处，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后可能没有见到的机会了，希望文姨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小姐。你也是，照顾好自己，特别是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向挽歌点点头，最后还是走上前，给了文姨一个拥抱。 “我走了，文姨。” “好好好。” 向挽歌看着文姨，最后给了文姨一个温暖的笑。 转身，跟苏晚一起离开。 她们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文姨的声音。 “小姐。” 向挽歌停下脚步，回头看文姨。 “小姐，我年级大了，有些话可能没什么道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说。” “文姨请说。” “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会犯错的时候，但也不是什么错，都是不可原谅，不可饶恕的，傅先生即使在一开始的时候，做错了一些什么，但他总会有后悔的时候，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傅先生意识到了，也希望向小姐能够给你自己，也给傅先生一个机会。” 向挽歌神色很平静的对着文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文姨。谢谢你，那我们就走了。” …… 出租车上，向挽歌跟苏晚一起坐在后座。 从上车后，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窗外，也不说话。 苏晚几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难受？” 向挽歌慢慢收回视线语气不急不缓：“你指哪方面？” “你觉得我指哪方面？” 向挽歌低着头，无声的笑了：“慕念惜，秦夫人？文姨？” 苏晚不说话，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向挽歌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温声开口：“都是一些过去的人罢了，没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 “可是我看你笑的很勉强。” “如我这般经历，能笑的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她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 苏晚被她逗得轻笑出声：“你啊，就是这样，有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承受，即使我主动提起了，也不想跟我多说半句。” “左不过是多一个人劳心劳神，没有必要。” “可是你身体不好，这样什么事情都堆积在心里，真的好吗？” “我这不是好不好的吗，不要担心。”向挽歌握住苏晚的手，安慰道。 苏晚看她一副淡然的样子，嘴上说着：“是了是了。” 心里却一点都放心不下来。 这段时间，祁宁一直都在给向挽歌跟向煜治疗，向煜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好转，但向挽歌心脏超负荷的情况，却一直得不到控制。 而且她服用安眠药的剂量也越来越大了，苏晚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担心。 “对了，我去楼上的时候，你跟秦夫人说什么了，她的脸色那么难看。” 向挽歌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苏晚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我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她主动送上来，我朝着她的痛楚说了几句而已。” “哦？”向挽歌挑眉：“都说什么了？” “她不是最在意她死了的那个女儿吗？我就说，她女儿死了是活该，谁叫她女儿铁了心要破坏别人的婚姻，像这样恶毒的女人，死了之后都要下地狱。” 向挽歌讶然，没有想到苏晚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想到秦母的性子，她又有些担心：“那个秦夫人向来都是吃不了亏的，你那么说她没有为难你？” “为难？”苏晚轻嗤一声。 “我是那个妇人说为难就可以为难的人吗？挽歌，我没有那么弱。” 向挽歌展颜一笑：“也是，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苏晚斜睨着她：“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夸我的意思啊？” 向挽歌眸中含笑：“怎么就不是了？” “你刚才说的，好像显得我很强势一般。”苏晚笑着说。 向挽歌眼里划过一抹温和，语气清淡：“强势不好吗？至少这样，能保护自己，能不让自己受欺负。” “是吗？” 向挽歌淡淡的笑，移开视线，继续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啊，至少不至于像如今的我这样。” 苏晚看着她的侧脸，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出租车停在向家门口，向挽歌跟苏晚一起下车。 “师傅，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就是进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了。” “好的，那你们快点啊。” 向挽歌点点头。 跟苏晚一起转身朝着向家走进去。 时隔许久，再次来到向家，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向挽歌的心里没有温暖，只有心寒。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可是后来，在她出狱之后，这里却成为最恶心她的一个地方。 若不是因为不能不来的原因，向挽歌想，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走进这里吧。 向家的大门开着，门口没有人守着，向挽歌跟苏晚直接就走了进去。 两人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了一阵的交谈声。 “好了，走都走了，你说这么多干嘛？” “什么叫走都走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大女儿，我的心雨会被送走吗？向云天，你现在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尖锐的女声响起，向挽歌跟苏晚都同时皱了皱眉。 “那个就是你父亲迎进门的小三？” 向挽歌嗯了声。 苏晚啧啧啧的：“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没什么教养，做小三，倒是合适。” 向挽歌：“……” “她是一个老师。” “老师？” 向挽歌点点头。 苏晚这下直接一个劲的摇头了。 “这样的人，还真是侮辱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了。” “……” 向挽歌想了想，苏晚的话说的直接，但道理，好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第373章 不动声色，骂人的技巧 “不是，我想不通，你父亲怎么想的，放着你母亲那么温柔娴静的妻子不要，要了这样的一个什么玩意？” 向挽歌轻轻地笑，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是啊，我也想不通，但不过转念想想，好像也无可厚非。毕竟，我的理解能力，仅限于人。” 苏晚看着她的脸，静了数秒，说道：“挽歌，还是你说话有技巧。” 瞧瞧刚才那话，语气平淡。 却在一个脏字不带的情况下，说向云天不是人。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朝着里面走进去，也是这个时候，向云天跟向心雨的那位母亲林萤才发现了她们的到来。 “向挽歌。” 向云天没有说话，倒是林萤惊讶的看着向挽歌，眸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向挽歌红唇勾起，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很惊讶？” 林萤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向挽歌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扩大：“也是应该惊讶，毕竟，我从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或许在林女士心里，我跟我弟弟就像两个死了的人吧。” “挽歌，好好说话。”也不知道是她话里的那几个字，刺激到了向云天，他突然看着她，低声训斥。 好好说话？ 向挽歌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向先生这话说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是没有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就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的把这些死了活了的话挂在嘴边，也不觉得丢人。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向家的大小姐，那么多年的教养哪里去了？” 教养？ 向挽歌视线落在向云天身上，明明在笑，却渗出冰冷。 “是啊，我曾经也是向家大小姐，曾经也是一个有教养的上流名媛。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的父亲，在我母亲死去了没有多久就把小三还有小三的女儿迎进家里，对自己生病的儿子不管不顾。有这样的父亲，我该说什么好呢，或许这就是大家说的吧，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的父亲就是那般了，我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向挽歌。” 向云天突然怒吼，手也抬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给向挽歌一巴掌。 向挽歌没有丝毫的躲避：“向先生这是要打我吗？” 向云天咬牙切齿，但那巴掌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 向挽歌淡淡的嘲讽出声：“你还是不敢打是吧，是不是想到了我母亲，这里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你也怕打了我，我母亲不放过你。” 向云天抬起的手握成拳头：“向挽歌，我是你父亲，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向挽歌冷冷的道：“我的父亲早就在几年前，跟我母亲一起死了，我有什么父亲。” 向云天紧紧地盯着她，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是性子却一点都不像他。 向挽歌回来的时候，想的就是拿走她母亲生前的东西，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跟向云天多纠缠。 所以，在收拾好自己母亲的东西之后，她就带着苏晚一起离开了。 离开之前，向云天站在门口叫了她一声，但是她理都没有理。 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是靠所谓的血缘来维持的。 向云天，她的亲生父亲，原本应该是至亲的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她跟向煜最无助，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一点生路都没有给他们，还把他们都赶出了家里。 这样的父亲，又怎么称得上父亲呢。 …… 跟苏晚一起回到住处，从出租车上下来，将东西都拿了下来。 两人一起拿着东西准备上楼。 却在要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的脚步，也因为这人，生生的顿了下来。 苏晚看了看站在原地，幽深的双眸落在向挽歌身上的傅承勋。 她下意识去看向挽歌的神情：“挽歌。” 向挽歌神色平淡，似乎对傅承勋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有太多的意外跟触动。 甚至，苏晚还觉得，向挽歌看傅承勋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来找你做什么？” 向挽歌唇角微勾，看似在笑，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笑根本未达到眼底。 “他来找我，还能是做什么？无非就是要挟，或者找麻烦而已。” 苏晚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傅承勋，又把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那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向挽歌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语气平淡，不起一丝波澜。 “似乎，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苏晚有些担心她，但是这样的场合她在，好像也有些不大合适。 所以想了想，她还是说：“那我先上楼了，你跟他说会话，有什么事情立刻打我电话，我就在上面观察着你们的情况。” 向挽歌被苏晚的语气逗笑了。 她淡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微微的调侃。 “不要那么紧张，法治社会下，他难道还能怎么的我不成？” 话虽这么说，苏晚却还是很严肃：“有事情立即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快上去吧，只是说几句话，我也很快就上去了。” 苏晚带着不放心，三步一回头的上楼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区的灯已经打开，昏暗的灯光下，隔着一段距离，向挽歌连傅承勋脸都看不真切，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是向挽歌想，男人此刻定然是沉着一张脸，一双装满了浩瀚星辰的眼睛，此刻定然也是深邃幽深不已。 这是他见到她时候，惯有的一副神情，所以就算是看不清楚，她也能猜到。 “你们去哪里了？” 在她思索的这片刻，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向挽歌抬头，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男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我去哪里需要跟傅先生报备吗？请问傅先生是我的什么人？”她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染了足足的阴寒。 傅承勋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晦暗不明：“我知道你去了别墅了。” “哦。”向挽歌淡淡的应了声。 第374章 你我之间，应是无爱也无恨 她没有什么意外的，文姨跟她虽然关系很好，但是文姨毕竟是傅承勋的人。 在走出别墅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 估计她们前脚刚走，文姨后脚就给傅承勋打了电话了。 “向挽歌。” 男人叫着她的名字，声线冷冽中，似乎带了一丝复杂。 “你果真下定决心，彻底的离开我了吗？” 向挽歌淡淡抬眸：“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傅先生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问出这样的话，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你真的不顾你弟弟的死活了吗？” 向挽歌笑：“傅先生，这话严重了，江城虽然没有医院敢要我弟弟，但是傅先生大概是忘记了，我曾经也是医生，我还有祁宁。” 傅承勋不说话，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向挽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傅承勋，你在江城的确是身份显贵，很多的事情都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这一点，我早早的就知道了，但是你要相信，不是什么人事情都可以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的。” “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你我已经掌控不了吗？”他看着她略微苍白的脸，皱着眉说。 向挽歌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随着她低下的动作，微微一敛：“傅承勋我是人，从来不是你的玩物。” “玩物？这个词是你定义的我们的关系？” “不然呢，囚禁，从精神到肉体，傅承勋，你告诉我，你不是把我当玩物那是什么？” “我那个做，是因为你害死了思璇？” 又是这一句，向挽歌近乎悲怆的闭了闭眼。 情绪平复了一些，她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又是一片的冷寂：“傅承勋，你一直都觉得是我害死秦思璇的，可是除却秦夫人当年给出的那所谓的什么证据，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傅承勋被她这话问的一愣。 向挽歌却淡淡的笑了：“没有是吧，对，你没有，所以傅承勋，不要再找借口了，你当年就是因为秦夫人的片面之词，就信了我是害死秦思璇的凶手，毁了我向家，把我送到监狱。这一切的一切，真要说起来，你本就没有证据的。” 向挽歌好久没有跟傅承勋说到过当年的事情了，今天晚上，突然的又说起来。 她言辞激烈，一句话比一句话戳在傅承勋的心里。 她原以为，傅承勋会生气的。 可是…… 他只是看着她，神色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语气多了一丝艰难苦涩。 “当年，是你给她做的手术，她之前的身体，看起来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又证据确凿。向挽歌，我也是人，我也只能凭着自己看到的所有做出判断。” 她神情微顿，没有想到他沉默一番之后，是这样的话语。 她眼眸半眯，盯着傅承勋：“是啊，你也是人，你也只能凭着自己看到的所以做出判断，可是傅承勋，我是你妻子，当年的事情，事出突然，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但凡你还有那么一点的相信我，就不会那么做。” 她声声指控，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说，不是那样的，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静了许久，向挽歌冷笑自嘲：“所以，傅承勋，这样的情况，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你十年如一日吗？” “说到底，你恨我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了吗？” 向挽歌冷然的面庞没有一刻的松缓：“傅承勋，恨是无能者才会有的情绪表达，虽然我现对你的确恨得透透的，但是我也有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与你之间，应该是无爱，也无恨。” 无爱也无恨？ 他因为她这句话，身体僵了数秒。 “你对我的感情，一点都没有了吗？你爱了我那么多年，到现在，一点都没有了吗？”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没有。” 她冷着声音说。 “真的没有了吗？” 她低着头，眸光有些闪烁：“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到了现在，我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去骗你吗？” 傅承勋视线落在她头顶，耳边是她冷到极致的声音。 他心里无声的自嘲，是啊。 他亲手送她到监狱，让她在监狱里面度过了一段此生难忘的痛苦时光。 她又怎会还会像当年那般的爱着自己呢。 “傅先生找我，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先上楼了，也请傅总不要再来打扰我。” 向挽歌冷着声音说。 见傅承勋没有什么反应，直接越过他，准备上楼。 可是她还没多走几步，傅承勋突然伸出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说。” “你当年给思璇做的手术，她的身体情况你必定什么都知道，那么关于她一直服用的药物去甲基麻黄素，你是不是也知道？” 向挽歌身体僵住。 去甲基麻黄素？ 有些尘封起来的记忆，被傅承勋的这句话，一下子就牵引了出来。 “你查到了？” 傅承勋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刚才的那句话，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 “告诉你？”向挽歌唇角掀起，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我也想告诉你，但是你给我机会了吗，从我成为秦思璇主治医生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找机会告诉你。可是你呢，连续两个星期不回家，我倒是想告诉你，可是我却连你的一面都见不到。” 向挽歌的话将傅承勋的记忆带回到了很多年前。 秦思璇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公司遇到了一些事情。 他每天忙公司的事情，还要理会秦思璇的母亲各种唠叨，各种事情凑到一起，心里烦躁的不行。 再加上那个时候，他跟向挽歌的关系本就十分的冷淡。 这样一来，他就直接住在公司了，一连两个星期都没有回去过。 两个星期？ 傅承勋想，要是那个时候，他回去了，是不是后来，有些东西就会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傅承勋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悔。 “抱歉。” 第375章 你和我，不过半斤八两 沉默许久，他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向挽歌却轻轻地笑了：“傅承勋，抱歉？你对我说抱歉？” 他没有说话，她却笑开了，只是那抹笑里面，多了一丝沧桑：“傅承勋，在你觉得，你的抱歉值多少钱呢，或者说，你的一句抱歉，我在监狱的那个事情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还是说，在你看来，我们之间，是一句抱歉就可以解决的吗？” 傅承勋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 向挽歌却早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她甩开傅承勋的手，凝声开口：“傅承勋，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你与其来这里找我，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调查真相上，我现在唯一想从你这里知道的，就是关于我右手的事情。” 说完这话，她就直接迈开步子离开，一刻都不曾停留。 傅承勋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她只在乎她右手的事情，那么其他的呢？ 当年的真相？ 或者是他心里的看法，这些她都不在意了吗？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凌。 不可以，他欠下她的，他可以用他的方式一点一点的还给她。 她可以怨他，恨他，但是独独不可以，彻底的离开他的世界。 “傅总。”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傅承勋回过头，就看到沐一航站在他不远处，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神色冷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总怎么会在这里，我就怎么会在这里。” 轻松的话语传入耳中，傅承勋眸色又沉了几分。 “你来找她？” 沐一航笑的温淡。 没有说话，傅承勋却因为他这态度，怒了。 “沐一航，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东西，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东西？在你看来，她就是东西？” “沐一航。” 他怒声叫着他的名字。 沐一航却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傅承勋，她不是东西，她是人。” “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些话？”傅承勋冷眼看着他。 沐一航笑：“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你觉得，你有比我好很多吗，沐一航，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带着目的。” 沐一航淡笑，声音不急不缓：“傅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能带着什么目的呢？” 四目相对，傅承勋眸色幽暗深邃，沐一航却始终都是含着笑，一副淡然的样子。 缄默一秒，傅承勋薄唇掀起，话语冰冷：“你是因为南溪来的吧。” “南溪是谁，我为什么要为了她来？” “南溪是谁？”傅承勋冷笑：“沐一航，到了现在，你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还真是伪装得够彻底的。” 沐一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傅承勋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往下说。 “南溪，沐南溪，你的姑姑，我父亲多年以前的女人，也是害得我母亲几番郁结横生，带着我在我舅舅那里待了很多年的女人。” 傅承勋这话落下，各自都沉默了许久。 沐一航本来平静淡然的神情，因为傅承勋的挑明，变得有些幽深。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低声开口，语气晦暗不明。 “在你安排慕念惜来我身边的时候。” 安排慕念惜的时候？ 沐一航突然笑了：“看不出来，傅总这么能藏事情，那么早就知道了，还能瞒着这么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傅承勋神情冷淡：“你来江城，就是为了你姑姑吧。” “难道我不该来吗？”沐一航反问。 傅承勋神色瞬间变的阴森恐怖。 “沐一航，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有什么为了你姑姑来报复我，你姑姑，沐南溪，破坏我的家庭，害得我跟我母亲在我舅舅顾安阳那里待了那么多年，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提报复？” “可是你却跟你母亲害死了她。” “那是她咎由自取，我跟我母亲只是自保。” 傅承勋面无表情：“当年，我回国之后，夺回属于我跟我母亲的傅氏集团，之后便没有再理会她，是你姑姑沐南溪，是她绑架了我母亲在顶楼，如果不是她绑架了我母亲，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所以说，是她自找的。” 沐一航一直看着他，直到傅承勋说出这句话，他的情绪，才变得有些激动。 “傅承勋，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粉身碎骨，你却说是她自找的，傅承勋，你到底是人还是恶魔？” 傅承勋眸子半眯，语气冷到极致：“如果不是她绑架了我母亲，我怎么会报警，她从顶楼摔下去，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沐一航，你没有任何理由来报复我，我没有亏欠你什么，如果真的要说谁欠你谁，也是你沐家欠了我，欠了我目前，该报复的也是我们。” “呵呵……”沐一航突然低低的笑了。 “就因为她害得你与你母亲在外了几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顶楼跳下去？” 傅承勋抿唇不语，沐一航却突然开口。 “傅承勋，错了就是错了，我姑姑的死，跟你脱不开关系。” “这话，是一定要报复了？” “我不该吗？” 四目相对，有暗光从各自的眸中闪现。 “你如何对我，都可以，但是沐一航，你最好不要再接触她，不然，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惨痛的代价?” 沐一航好笑的开口：“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惨痛一些？” 傅承勋冷冽的目光落在沐一航身上。 “如果我告诉向挽歌，你从一开始接触她，就是想要利用她来报复我，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你？你觉得她还会跟你接触吗？” 沐一航勾唇淡笑：“傅承勋，我真的想不通，跟向挽歌认识那么久，你是怎么做到，一点都不了解她的？” “她早就知道？”傅承勋不傻，沐一航话里明显的深意，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对，她早就知道了。傅承勋，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她早就知道了，还能跟我来往，还能跟我那么亲密？” 第376章 找到照片，原来是真的 傅承勋眸色冷淡：“亲密，这样的词用到你跟她的身上，你不觉得讽刺吗？” “讽刺？”沐一航双手摊开，作不解状：“我们之间，讽刺？你在想什么，要讽刺也是你跟她现在的关系讽刺。” “至少我现在，没有想着利用她。” “是啊，你没有利用她，你从来不屑于利用，你都是直接往她要害处伤害。送她入狱，让她那么痛苦，一点一点的毁了她的人生，傅承勋，你觉得你比我好了多少吗？” 傅承勋双手握成拳头。 “那是过去。” “过去？” 沐一航轻笑。 “傅承勋，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你这自以为是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改改？针刺不到你身上你就感受不到痛，傅承勋，你口中的的过去，是她无数个日日夜夜挨过来的，你觉得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吗？” “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沐一航点头：“对对对，我们半斤八两，我也真是了，我花时间跟你说这些干嘛，浪费时间。” 沐一航在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 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沐一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目光冷的刺骨，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 …… 楼上。 苏晚站在窗边，眼看着楼下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拉上窗帘，来到向挽歌对面坐下。 沙发上，向挽歌正在整理她母亲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她什么都没有问，似乎楼下两个人的到来她根本不知道一般。 “挽歌，他们都走了。”苏晚想了想，还是开口。 “嗯。”向挽歌淡淡的应了声。 “你跟沐一航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吗？他今天晚上，怎么又来了。”苏晚不解。 “他来不是来找我的。”向挽歌静静的开口，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 苏晚想了想，便明白了向挽歌的意思。 “你是说，他是来找傅承勋的？” 向挽歌注意力都在她母亲遗物上，没有回应苏晚。 苏晚本来还想就这件事情，跟向挽歌好好地讨论一下。 但是看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苏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走到她身边坐下，跟她一起整理。 “这些东西都是你母亲的？” 向挽歌点头。 苏晚了然。 两人一起整理了一会，苏晚敏锐的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你在找东西？” 向挽歌没有否认：“嗯，找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我母亲，跟几个人的合照。” 苏晚有些不明白。 “你找那样的一张合照做什么，那合照，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向挽歌手上动作顿了顿。 “我需要证实一个事情。” 苏晚似懂非懂。 “行吧，那我们一起找找。” 向挽歌点头。 两人又找了好一会，终于在箱子的底部，找到了向挽歌要的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有五个人的照片。 向挽歌的母亲，向云天，顾暖阳，傅承勋的父亲，还有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女人。 找到的那一刻，向挽歌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晚晚，走，我们去房间，我需要用一下你的电脑。” 向挽歌动作有些急，苏晚被她拉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懵的。 想不明白，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向挽歌为什么这么慌忙。 卧室里。 苏晚把电脑拿出来，递到向挽歌手里。 “来吧，要查什么？” 向挽歌接过电脑，先是打开网页，看着手上的照片，向挽歌牵动手指，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 沐南溪。 苏晚不认识这个名字，也搞不懂向挽歌为什么要查这样的一个人。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苏晚本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人，但是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挽歌，你要查的是什么人啊，我看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向挽歌眉头紧缩。 她不可能记错。 就是这个名字。 那天沐一航说的话还响在耳边。 网络上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沐一航从头到尾都在说谎，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有人抹掉了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痕迹。 向挽歌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把视线落在苏晚的身上。 “晚晚，我一直记得，你的黑客技术很厉害。” 苏晚一愣：“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了？” 向挽歌：“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抹掉了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录，所以，你能不能利用你的本领，帮我再好好地查查看看。” “这样啊。”苏晚接过向挽歌手里的电脑。 “就这么一点事情啊，当然可以了，等着我，几分钟就搞定。” 向挽歌轻声答应。 看着苏晚也不知道噼里啪啦在电脑上都弄了些什么，就看到电脑上，逐渐的出现了一些东西。 “好了，可以了，个人资料，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 向挽歌连忙接过苏晚手里的电脑，看着电脑上的个人资料，她点进去。 沐南溪，临城沐家小女儿，江城傅氏集团总裁的情人。 这个个人资料，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时候的傅氏集团总裁，还是傅承勋的父亲。 向挽歌又往下翻了翻。 果然在下面看到了照片。 她捡起之前丢在床上的照片。 对比。 完全一样。 向挽歌手顿住。 脑子里都是沐一航那天说的话。 ——我来，是为了我姑姑复仇的。 ——向挽歌，你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就是一个恶魔，当年，不过就是因为我姑姑插足了他父亲母亲的婚姻，他就把我姑姑活活的逼得跳楼。你不知道，我姑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几乎粉身碎骨。 ——傅承勋他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就这样了，你还不肯帮我吗？ ——向挽歌，难道那样的一个人，你还要爱着吗？ 向挽歌将电脑重新放回到苏晚那里。 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原来，当年插足顾暖阳跟傅承勋父亲婚姻的那个人，是沐一航的姑姑？ 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向挽歌早已久不太记得清楚了。 在沐一航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只依稀的记得，母亲有一张照片 第377章 中年男人，又是一角 照片上有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后来插足了顾暖阳跟傅承勋父亲婚姻的那个小明星。 但是她印象中，那个小明星不叫沐南溪。 所以她才起了去查证的心思。 才想着，去拿母亲的遗物，去找这张照片。 “原来这个人是沐一航的姑姑啊。” 她沉思之间，苏晚恍然大悟的开口。 “傅氏集团总裁的小三，这个傅氏集团总裁跟傅承勋有什么关系？” 向挽歌抬头看苏晚，如实的回答，没有对她隐瞒。 “那个时候的傅氏集团总裁就是傅承勋的父亲，照片上的这个人，叫沐南溪，是沐一航的姑姑，也就是破坏了傅承勋父亲母亲婚姻的女人。” “这样啊，我说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感情这沐一航接触你，就是为了傅承勋。” “嗯，他要替他姑姑报复傅承勋。” “等等。”苏晚抬手，表情有些懵。 “沐一航要报复傅承勋？” 向挽歌点头。 苏晚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说，当小三的是沐一航的姑姑，破坏人婚姻的也是他姑姑，他怎么好意思来报复傅承勋？要真的是报复的话，也是傅承勋报复吧。” 向挽歌抿唇，想了想：“当年傅承勋带着他的母亲顾暖阳回国之后，以雷霆手段收回了傅氏集团，然后又将他父亲跟沐南溪赶出江城，后来，沐南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回来了，而且还绑架了傅承勋的母亲，后来傅承勋带着警察赶到，救下了顾暖阳，而沐南溪，则是纵身一跃，从顶楼跳了下来。” 苏晚惊讶：“从顶楼跳下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因为傅承勋，似乎是傅承勋对着沐南溪说了什么，刺激到沐南溪。” 这次，苏晚似乎有些明白了。 “沐一航觉得，是傅承勋害死了他姑姑，所以他才想要报复傅承勋？” 向挽歌点头：“就是这样。之前，我还怎么都想不通，沐一航这样针对傅承勋，不惜从临城来到江城到底是因为什么，现在看来，沐一航来江城，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开拓沐家的产业链，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傅承勋来的。之所以跟傅氏集团合作，也只是想要接近傅承勋而已。” 向挽歌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似乎讲述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怎么没有关系呢。 从沐一航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就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剜心。 之前，她还觉得，沐一航即使利用她，但也曾真的对她好过。 可是在知道这些话之后，她才恍然。 原来，那些所谓的好，不过都是利用，不过都是为了刺激傅承勋的。 “沐一航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苏晚问道。 向挽歌沉默了一下：“他还是希望，我能跟他合作。” 苏晚静了一秒，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向挽歌轻笑，眸底确实一片苍凉。 “苏晚，我这一生，过的极其糟糕，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怨别人，但是更多的是怨我自己，怨自己，情深错付，怨自己，不能管住自己的心。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常在想的一个事情是，我如今这样，最该报复的人是谁，可是我想来想去，却没有了报复的心思。苏晚，昔日过往，对于我来说，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疼痛，但是报复只会让我沉浸在过往，光是想想，我就已经足够的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我现在只想治好我弟弟，带着他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至于那些他人的恩恩怨怨，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干系呢。” 苏晚看着她，片刻，她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这样也好，你弟弟会好的，等到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就会有新的生活，至于那些讨厌的人，讨厌的事，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向挽歌抬起左手，抱着苏晚。 是啊，那些过往，就让他过去吧。 傅承勋也好，死去的秦思璇也好，更或者是沐一航，都是过去的人了，他们给她的伤也好，痛也好，她都当做是她遇人不淑，命运问题了。 …… 江城一小区。 一间房子里，秦母坐在沙发上，在她的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 此刻，秦母的脸上都是不安，她看着对面，一派轻松的男人，心里有些不悦：“都到现在了，你还这么轻松？”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烟，时不时的送到嘴里。 “不然呢？”在又一轮的吞云吐雾中，中年男人终于开口。 秦母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何明，傅承勋开始查了，你知道吗？那天他的那个助理苏泽就亲自来问过我，知不知道思璇在服用药物的事情，苏泽一直是傅承勋手下最得力的人，他来，也就意味着傅承勋来，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对面的中年男人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秦母：“着急什么，你这不是还有沐一航吗？” “沐一航？”秦母轻嗤了一声：“你以为沐一航是谁，你觉得我靠得他吗？你觉得，如果他知道那些事情，还会护着我吗？不会，沐一航这个人，看似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但是狠起来。一点都不会比傅承勋差，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对象罢了。” “沐一航真的是那样的人？”被秦母叫何明的男人问，极其普通的脸因为不悦显得有些骇人。 “不然呢，你觉得是个善良的人，要是真的是善良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擅于心计。” 何明沉默，没有说话。 “你说，是不是向挽歌对傅承勋说了什么，他才开始查当年的那些旧事的？”秦母耐不住性子，又问了一遍。 何明摇头：“不，向挽歌要是真的说了什么，不会等到现在。再说了，傅承勋为人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你觉得是向挽歌随便几句话，他就真的会重新开始查的吗？” “可是她现在，真在查了。” “这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对当年的事情起疑了，所以才会开始去查。” “那现在该怎么办？” 第378章 所谓关系，假的而已 男人又抽了一口，将最后的一点烟蒂丢到烟灰缸里面。 “怎么办，既然他开始查了，那就不要让他查到就行了，其他的还能怎么办？” 秦母觉得这不是办法：“傅承勋要是真的想查，是我们可以控制得了的吗？” “当年的事情，死无对证，相关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现在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了，他傅承勋就算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的到。” “可是……” “好了。”秦母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只要当年的事情，都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好好地想想，我让你处理的，你都处理了吗？” 秦母仔细的想了想：“我都处理过了，唯一的遗漏点，应该就只有向挽歌那里。” “向挽歌？” 秦母点头：“从她出狱之后，我们交锋过好几次，她好几次都对我半遮半掩的说了一些话，我总感觉她知道一些什么，但是我每次接着往下问下去，她都及时的止住，多余的话都不说。” 何明单手撑着下巴思考。 “她知不知道秦思璇跟你真正的关系？” “应该不知道。” “应该？” 秦母神色有些难看：“我也不敢确定，她当年是医生，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查过秦思璇的血型跟我的血型，只要查了血型，做了亲子鉴定……她可能就会知道。” “亲子鉴定？” 何明脸色阴狠：“当初就让你花点心思，把秦思璇的血型改了，你不听，现在知道要害了吧。” 秦母脸色也不好，语气恶狠狠的。 “我哪里有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些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养都不会养她，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还是我丈夫跟小三的孩子。” “丈夫？”何明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难得从你的口中，还能听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 秦母眼睛眯起，精致的妆容配上那表情有些渗人。 “你是在挖苦我吗？”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 突然走到她面前，将她拉入怀里：“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挖苦你呢。” 秦母冷哼一声，打开何明的手：“告诉你，我以前让秦思璇那丫头，给我，给你带来了无数的利益，现在走到这一步，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件事情摆平了，不要忘了，这件事情跟你也脱不了关系。” 何明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后笑着在秦母身边坐下。 “我当然知道了，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向挽歌的问题嘛，我这就想办法。” 秦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一些：“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说，你们不是弄了个跟秦思璇长得很像的女人嘛，怎么，就对傅承勋一点作用都没有。” “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当年他不是爱那个秦思璇，爱的死去活来吗？” 秦母脸色有些冷，想到向挽歌，语气更甚：“不就是因为那个向挽歌，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是对着傅承勋使了什么狐媚招数，让傅承勋这段时间，对她似乎有了很多的变化。” “这么说来，这个向挽歌还真是个问题。” “不然你以为呢。” 何明若有所思：“那还真的是该好好地想个办法了。” “嗯，说到底，还是怪我当年手软了。” 秦母突然的一句话，让何明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你是说她在监狱里……” 何明话没有说完，但什么意思他跟秦母心里都心知肚明。 “现在想来，当时就应该彻底断了这个后患。” 何明手勾起秦母那张脸：“谁能想到，端庄优雅的秦夫人，真正的面孔，是这样的心狠手辣呢。” 秦母抬头看他：“不是一家人，不见一家门，你以为你跟我在一起，你又会好到哪里去吗？当年向挽歌在监狱里的许多事情，要不是有你的原因，我又怎么可能做得那么顺利？” 何明脸上带起一抹笑：“好好好，我们是一路人，那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钱，我最近手头有些紧。” 秦母就知道，现如今这人眼里除了钱没有其他的了。 她冷着脸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拿去。” 何明接过她手里的卡，啧啧啧的说：“五万块，你这是打发我呢？” 秦母将包包重新合上：“你以为秦思璇留下的那些钱还剩下多少，这五万块，你最好是多花一段时间，不然你问我要，我也不会给你的。” 何明脸色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将秦母的那张卡收了起来。 秦母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傅承勋一直都在查，你这段时间都不要轻易的联系我了。” 何明点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行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 秦母走了之后，又只剩下何明一个人。 坐在客厅又抽了一支烟，何明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傅氏集团。 傅承勋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都是冷峻的神情。 他的对面站着苏泽。 “查得怎么样最近？” “有了一点蛛丝马迹。”苏泽回。 “那有没有接着往下面查到点什么其他的？” 苏泽摇头：“没有。每次我接着往下查的时候，就会发现根本无法下手，只有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但是线索却是全部断了的。” 傅承勋薄唇紧抿，脸上透着丝丝的寒气。 “你怎么看？” 苏泽顿了顿，似乎是没有想到傅承勋会突然这么问。 “傅总的意思是……” “我问你，你觉得查不到，是因为你现在查到的就是真相，还是说，冥冥之中，有什么人故意阻拦？” 苏泽没有说话。 傅承勋摆摆手：“你大可实话实说，不用担心其他的。” 有了傅承勋的这句话，苏泽再开口，坦荡了许多。 “傅总，若是真相的真的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么我去查的时候，就不会什么都查不到。首先，我们来说向小姐给秦小姐做手术的这件事情。” 第379章 经年累月，他们早已超越了爱情 傅承勋手落在办公桌面上，有规律的敲打，静待说着说下去。 “当年，秦小姐因为身体原因住院，需要做一个阑尾手术。主治医生是向小姐这个，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阑尾手术，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小手术，当年，秦小姐出事后，秦夫人一口咬定，是向小姐在秦小姐的手术当中动了手脚。还说向小姐还在手术之后，去秦小姐的病房想要对秦小姐二次动手。” 傅承勋点头：“当时秦思璇的母亲还提供了一支针水，那支针水后来送去检测了，里面的确含有大量能致死的成分。”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秦夫人当时那么义正言辞，还拉上了向小姐身边的那个助理医师。那个助理医师也跟秦夫人说的一样。到这里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就在不久之后，那个助理医师就以要照顾父母辞职离开了医院，从此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承勋幽潭一般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你的分析，那个助理医师有问题？” 苏泽缓缓摇头：“我现在不敢说的那么确定，但是傅总，你不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些过分的巧合了吗？” “巧合？” “对，为什么什么都是秦夫人看到的，为什么那个助理医师要那么着急的辞职。据我了解到的，那个时间，对于那个助理医师，是最好的发展阶段，在医院里面，更是有很多的医生看好她。一个人在最好的发展阶段选择离职，这其中，怎么说，好像都有些说不通。” 傅承勋神色突然变冷：“立刻去查，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找到那个助理医师。” 苏泽说了这么多，等的就是傅承勋的这句话。 “好的，傅总，我这就派人去查。” 苏泽准备转身，却被傅承勋叫住：“等下。” “怎么了，傅总，还有什么安排吗？” 傅承勋缄默一秒，再开口，声线有些沉：“去查一下，这些年来，秦夫人的事情。” “秦夫人？” “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去查一下。” 苏泽有些意外，但是意外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喜。 傅总开始调查秦夫人了？ 说明，他也对秦夫人起疑心了。 他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其实最重要的不是那个助理医师，而是秦夫人。 但是因为秦思璇的关系，他不能明说。 傅总能够自己敏锐的察觉到，而且还不偏私，这让苏泽十分的欣慰。 …… 下午六点半。 医院。 祁宁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准备去向挽歌那里，给他们姐弟俩检查身体。 走廊上的男人却让他的脚步顿住。 对视数秒，祁宁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他看着傅承勋，淡声问。 男人单手插兜，背靠墙。 “有一会了。” “怎么不进去？”祁宁问。 “看你人多。” 祁宁：“……” 你傅大总裁什么时候也这般讲究了？ 各自沉默一秒。 “来找我，是不是头疼又厉害了？” 傅承勋点点下颌：“嗯，找你拿点药。” 祁宁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行了，跟我进去吧，我拿给你。” 两人一起朝着办公室里面走去。 傅承勋的药一直都是放在祁宁这里，他拉开抽屉，将药递给傅承勋。 ＂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什么时候抽给时间来医院做个检查？＂ 祁宁单手扶着椅子手，一边开口。 傅承勋接过他手里的药，神色清淡的说：“没什么问题，不需要麻烦。” 祁宁表情无奈：“行吧，那就随便你吧，反正我也劝说不了你。” 话到这里，祁宁觉得，依照傅承勋的性子，应该拿了药就走了。 毕竟，傅承勋管理着那个大的公司，每天都是日理万机，应该没有心思，再在他这里耽搁时间。 但是拿了药之后，傅承勋许久没有动。 祁宁的手机响的很及时。 是一条消息，向挽歌发来的，问他出发了没有，等着他一起吃饭呢。 祁宁抿抿唇，回复了一句话。 ——遇到点麻烦，你们先吃。 回复完他才收起手机，抬起头看傅承勋。 “你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傅承勋嗯了声。 “什么时候，说吧。” 傅承勋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 “你最近都去向挽歌那里，她弟弟怎么样？” 祁宁轻笑：“她弟弟啊？没有医院肯要，幸好还有我跟向挽歌，不然啊，傅大总裁你一句话可能就要再让向挽歌痛不欲生了。” 傅承勋知道祁宁的意思，他是说他让整个江城的医院都不要收向煜这件事情。 “你在怨我？” 祁宁摊开手，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的人，他说话也直接了许多。 “我为什么要怨你，向煜跟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怨你，你怎么样，是你的决定，我阻止不了，任何都阻止不了，一如当年，你以雷霆手段把向挽歌送到监狱一般，我说不了什么，也无法左右什么。” 他说的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傅承勋就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忿。 “祁宁，你对向挽歌感情很深吧？” 祁宁手指一缩，抬起头看傅承勋，脸上淡然的笑消失不见。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他，黑眸幽深。 “其实，我的一直都觉得，你对向挽歌的感情很复杂，从前，你们在一个学校的时候，你经常跟她小吵小闹不断，但是她遇到什么时候，第一个出主意的是你，当年，她留在我身边，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你半夜来到我家，指着我对她说，值得吗?她说值得。你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可是后来，在她做一个医学研究，打电话让你帮忙的时候，你还是来了。” 祁宁目光一点一点的复杂。 傅承勋接着说。 “后来，她选择医院，你义无反顾的跟她留在了一个医院，在她说，为什么要跟她选择一个医院的时候，你说，你要看看她，在医院是什么样子，那么自负不出国，怎么都要留下来的她，在医院能够混成什么样子？可是，在你的心里，真正想要做的是，陪在她的身边吧，再到她入狱，出狱，这么久以来，你虽然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但是却一直都在默默地帮她。” 说到这里，傅承勋顿了顿。 “祁宁，你爱她对吧。”之所以从来不说，是因为不想毁了两人的友谊。 在傅承勋说这些话的时候，祁宁一直都保持一个动作。 直到傅承勋话停下许久，他才慢慢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 “傅承勋，是又如何呢，我爱她，从很早的时候开始。” 听着祁宁毫不避讳的承认，傅承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他就知道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的问题引得祁宁低低的笑了起来。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你爱她，告诉她，你从来都不是把他当做朋友，当做小师妹。” 祁宁靠在椅子后背，头仰起看着天花板。 “傅承勋，这世间，不是什么感情，都一定要说出口的。” 他爱向挽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却一直都很清楚。 向挽歌爱傅承勋，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骄傲的说，她喜欢的人，可是这江城最为优秀的男人开始。 所以，他没有必要说。 他只需要，以他的方式，一直爱着她，陪着她，就够了。 祁宁的爱，傅承勋看不明白。 在他这里，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 爱了就要不顾一切的留在身边，爱了，就不能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去到别人的怀里。 “傅承勋，你觉得你爱她吗？” 僵持了数久，祁宁突然问。 傅承勋眸色深沉，一言不发。 祁宁却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傅承勋的肩膀：“我们之间，总归是不同的，我爱她，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你也好，那个沐一航也好，如果可以，我甚至是希望，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们。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爱她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现在，好不容易爱上她了，却也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那么偏执，那么不顾一切，丝毫不理会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傅承勋，你的不爱，你的爱，对她，都是一种折磨，一种痛不欲生的折磨。” 明明是一些应该疾言厉色说出来的话，祁宁却说的很平静，只是在说到某一些字眼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停顿。 傅承勋就站在原地，看着祁宁越过他，朝着外面走去。 “我走了，我还要去给那姐弟俩做检查。” “祁宁。” 祁宁刚走到门口，就被傅承勋叫了停下来。 他脚步顿住，但是却不曾回头。 傅承勋顿了数秒。 再开口，声音低沉。 “祁宁，你有你爱她的方式，我也有我爱的方式，我的确欠她很多，待我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之后，我会用我的方式慢慢地补偿她。但是，我唯一不会允许的一点就是，让她离开。” 祁宁轻笑，摇了摇头，迈开步子离开。 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你若是执意，我也阻止不了你。傅承勋，希望最后，你真的能够让她完好无损的留下来。” …… “祁宁。” 祁宁回过神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向挽歌，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他抬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了？” 向挽歌皱着眉头看他：“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半天你都没有反应。” 祁宁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你猜我想什么？” 向挽歌抿唇不说话。 祁宁一副受伤的样子。 “我在思考，还要多久才能让你弟弟彻底好起来，你对我就这副态度，向挽歌，你的心被狗吃了，亏我对你们的事情这么上心。” 向挽歌睨着他：“我就问你一句，你还委屈上来了。” 祁宁看了她许久，突然坐到她面前。 “有个事情想要跟你探讨一下。” 向挽歌侧眸看他。 “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听说，昨天晚上，你楼下来了两个人。” 向挽歌：“……” “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你猜？” 向挽歌：“……” “你爱说不说。” 祁宁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对我就这么冷淡吗？” “我这是冷淡，我要是冷淡，立刻让你给我弟弟看完，走人。” 祁宁：“向挽歌，你这样，真的是让我觉得，有些难受，我帮你们治疗这么久，你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这些话，你刚才就说过一遍了，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是谁跟你说的，昨天晚上，在我楼下有两个人。” 祁宁看她，想了想，如实说。 “你弟弟告诉我的。” “向煜？” 祁宁点了点头。 “你跟我弟弟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说，也帮你弟弟治疗那么长时间了，关系自然是亲密了一些。怎么，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故意套他的话吧。” 向挽歌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狐疑。 祁宁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吧，向挽歌，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天地良心，我还真是没有，你弟弟跟我说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我什么都没问，我是清白的。” “真的？” 祁宁举起手：“真的，一句假话，我就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向挽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虽然你态度很诚恳，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话不可信，你刚才说的找不到女朋友这一点，我觉得到了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找不到女朋友，未来应该都难了，所以这个誓好像并没有太多存在的意义。” 祁宁痛心疾首：“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这么想我，向挽歌，你可真是……” 见向挽歌笑的危险，剩下的话，祁宁自觉封口。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弟弟跟我说的，昨天晚上有两个男人在你楼下，傅承勋跟沐一航？” “我弟弟跟你说，有两个男人在我楼下，难道没有告诉你，那男人是谁？祁宁，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了？” 第380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祁宁一脸的笑：“跟我说说，那两个男人来找你，都是为了什么？” 向挽歌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没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旧事而已。” 祁宁有些失望：“两人同时撞上，我还以为会为了你大打出手呢。” 向挽歌无语：“你都在想些什么？” 祁宁手放在脑袋后面。 “难道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向挽歌无声低笑：“祁宁，他们心里都没有我，来找我，都是为了其他的原因，你刚才说的情敌二字，本就不合适。” 祁宁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微顿，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复杂。 “你很介意他们两个人？”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有什么好介意的，左右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罢了。” 不重要的人？ 祁宁下意识想要问她，沐一航是不重要的人，那么傅承勋呢？ 这个她爱了多少年，付出所有，换回一身伤痕的男人。 可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你们晚上吃的什么啊，我从医院来，还没有吃饭呢。” 向挽歌听到这话，把手上的书合起。 “你还没有吃饭？” “我这么忙，哪里来的时间吃饭。” 向挽歌：“……”那你怎么不早说。 想了想，向挽歌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祁宁一脸满足。 “去吧，我去看看你弟弟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向挽歌点头：“嗯，弄好了叫你。” 祁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向挽歌去了厨房。 苏晚散步回来，就看到向挽歌在厨房里面忙。 她走过去，站在门口探进一个头：“在做什么呢？” 向挽歌一只手做饭，动作有些缓慢。 “祁宁过来了，他还没有吃饭，我随便做点什么给他吃。” 苏晚了然，走进去。 “我来帮你吧。” 向挽歌本想说不用，但是苏晚已经开始了，她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边做，一边聊天。 “祁宁什么时候来的，我就在楼下散步，都没有遇到他。” “来了有一会了，估计你们刚好错开了。” “噢，我看小煜这段时间的气色好了很多，祁宁的治疗，是不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向挽歌点了点头：“祁宁用的治疗方案，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制定的我看了一下，如果小煜的身体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情况再出现，不需要多久就能好了。” 苏晚感激的笑了：“那就好，这个祁宁，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没想到做起事情来，还挺不错的。” 向挽歌也跟着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他那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他都是一副随和散漫的样子，但是在医学这一块，其实他的能力跟我以前的时候不相上下。” 苏晚抬眸看她，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 “其实，我觉得这个祁宁真的很不错，就是偶尔的时候毒舌一切，其他的，似乎都还说得过去。” “你想要说什么？” “我觉得，他比那个傅承勋，还有那个沐一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没说一个字。 苏晚瞥了她好几眼，觉得，她应该是懂她的意思的：“挽歌。” “嗯。”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 “我知道。” “你爱傅承勋那么多年，那个男人却那么对你，或许，你应该尝试着去爱爱别人。” 她不说话。 苏晚接着说。 “你前面的那些年，已经那么苦了，我不想看你，往后的日子也过的那么苦。” 向挽歌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晚晚，人活一世，很多时候，都是不由自己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一段话，爱情不可说，一说即错。恋爱中的男女，多数都是傻子，疯子。恋爱中人的心，是最难看懂的包括她自己。在我跟傅承勋无明的结局当中，其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但是看不明白又能如何呢，晚晚，我曾爱傅承勋，爱的痛彻心扉，后来，我也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害我这般，我不该爱他，可是世间的情爱，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的话，我又何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呢。晚晚，祁宁是个好人，我知道，相识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对彼此说过很多的话，可是，于我而言，他是好友是能与我在医学上成为最好的伙伴，但是也仅仅是那么多。他那样的一个人，我配不上你知道吗？” “可是他对你这般，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而且哪里配不上了，你这么好，怎么会配不上。” 向挽歌轻笑：“苏晚，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们好友，而且这么久以来，我麻烦他的已经够多了。”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傅承勋是吧。”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苏晚，静了数秒，她背过身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却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晚晚，有些人，爱着是痛，放下是痛。爱着难过，放下也难过，这人生啊，还真是好不容易。” 苏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也只得无声低叹一声。 厨房门口，向煜几次把视线落在神色复杂的祁宁身上，想了想，他还是低声开口：“祁宁哥。” 祁宁收回思绪，对着向煜笑了笑，带着向煜重新回到了向煜的卧室。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向煜看着祁宁，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祁宁却一副随和的样子：“什么？” “我姐姐说的那些话。” “对，听到了。” “那你……” 向煜欲言又止。 祁宁盯着他：“你想要说什么？” “祁宁哥，你对我姐姐有那种意思吗？” “你觉得呢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问，你很在意这个事情吗？” “也不是说在意，只是在想，如果祁宁哥喜欢我姐，可能这也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可能对我姐姐是真心的。” 祁宁突然笑了：＂可是你有想过，你姐姐是怎么想的吗？＂ “我知道，我姐姐现在还放不下傅承勋，但是我觉得，她只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傅承勋，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一种自以为的依赖，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只要一天一天的过去，总有一天，她会慢慢地放下那个男人的。” 祁宁轻笑，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你把你姐姐的感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么你呢，祁宁哥，如果让你跟我姐姐在一起，你愿意吗？” “不愿意。”祁宁想都没有想就说。 向煜连忙问：“为什么？” 他想不通。 “我跟你姐姐，这辈子都只会是朋友，就算我们的关系再有什么变化，也只是她把我当亲人，我把她当亲人的，这样一种关系，不会有你说的那些。” 向煜眼里是明显的意想不到。 “祁宁哥，你真的对我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祁宁拍了拍向煜的脑袋：“小孩，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跟你姐姐不会在一起，但是我们的感情，却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向煜想不明白，祁宁的这句话是承认还是否认？ “好了，你自个在房间里待着吧，我要出去吃东西去了。” 留下这句话，祁宁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离开了。 客厅里面，向挽歌跟苏晚早已经结束了之前的话题，饭菜也做好了。 祁宁刚出去，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他迈着步伐走过去，凑近一看。 “啧啧啧，不得了啊。” 向挽歌跟苏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最先开口打趣的是苏晚。 “怎么了，祁医生，是没有吃过我们挽歌做的饭吗？” 祁宁扑哧一声笑出来：“吃她做的饭？别做梦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做饭。” “噢？” 苏晚挑眉，也没有注意是不是有外人在，拖了拖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 “这不符合常理啊。”苏晚说。 向挽歌轻笑没说话。 祁宁却像是打开了阀门一般，啪啪啪的说个不停，但都是跟苏晚说她以前有多过分，有多懒。 “你不知道，以前的时候在医院，只要不是傅承勋在家，她别说是做饭了，连外卖都不愿意点，许多时候，都是随便取医院食堂解决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人好歹也是向家大小姐，怎么生活起来，就没有半点的讲究呢？” “是吗？我原以为挽歌以前是活的比较精致的那种人呢。” 祁宁哼了一声：“只要傅承勋不在，我就只能从她身上，看到一系列坏毛病。” 苏晚也笑了，这样的向挽歌的确有些不大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向挽歌会有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 现如今的向挽歌虽然话少，但是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脾气，虽然这可能跟她在了监狱几年有关，但这样的改变，好像的确有些大。 “好了，祁宁。”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向挽歌终于开口了。 “去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祁宁撇撇嘴：“这话，是在嫌弃我话多的意思吗？” 向挽歌：“有这认知，还是不错的。” 祁宁：“……” 苏晚：“……” 看着一直在憋笑的苏晚，祁宁有些不大自然的咳了一声。 给了向挽歌一个白眼，就坐下开始吃起饭来。 苏晚这下直接笑出来了。 “你跟他的相处，倒是挺融洽的。” “这叫融洽吗？”向挽歌一边说，一边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苏晚想了想：“好像不叫融洽，这应该叫真情流露。” 向挽歌：“怎么说？”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发自内心，虽然你们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是互怼，但是这个时候的你，是比较真实的。” 向挽歌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解释，显得我平日里，说话好像很不真诚一般。” 苏晚暗自叹气。 是没有不真诚，但是每一句话，都带着悲伤，带着痛苦。 像跟祁宁说话时候，忍不住的情绪放松的情况是真的很少。 看着向挽歌手里，关于心理治疗方面的书。 苏晚问：“看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成效吗？” 向挽歌：“还好，看着的时候，有些难受，但是至少，让我暂时稳住了安眠药的服用剂量。” 这些书，都是祁宁托人买的，其中的效果自然是有的。 苏晚有些欣慰：“这样就好，前段时间看你每隔几天就要加大一些剂量的安眠药，是真的把我给吓坏了。” 向挽歌书放低了一些，看着苏晚。 静默了一秒，她安抚的开口。 “放下吧，这段时间得到一些控制，久病成医，我多少也掌握一些控制自己情绪的方法。” 她心态这般好，苏晚欣慰之余，也多了一丝心酸。 …… 祁宁吃过饭，又给向挽歌检查了一下身体，方才离开。 向挽歌一如往常一般送他到楼下。 祁宁却对着她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向挽歌微顿，随后点了点头。 快要入冬了，天气有些冷。 向挽歌下来的时候，忘记带围巾了。 祁宁看看她，无奈的取下围巾，动作算不上温柔也算不上粗鲁。 “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对你自己的身体上点心，本来身体就比别人差，出门还穿这么一点。” 向挽歌：“……” “我这不是以为，把你送到楼下，谁想到还要陪着你走。” 祁宁手上动作不停，帮她把围巾好好地弄好。 “就算只是送我下楼也不能这样，屋里跟屋外能比吗？真是的。” 向挽歌温暖的笑。 “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情，走吧，不是要走走吗？再这样耽搁下去夜深了，不是更冷。” 祁宁这才放下手，跟她并肩走着。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向挽歌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祁宁才侧眸看她。 “怎么了？” 向挽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什么？”祁宁问。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走是什么时候吗？” “你说从医院出来，遇到傅承勋的那次？” 第381章 三句两句，其实都是关心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啊，我们相识这么多年，能够静下心来这样慢慢地走走，平心静气的说说话，还真是屈指可数。” “这还是因为你，你看看这些年来，你每次不是在气我。就连现在，都是要么早言语上气我，要么就是拿你的身体气我，向挽歌，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是这样的性子呢。” 他的话里带着埋怨，听起来，似乎真的很不悦的样子。 向挽歌勾起唇角：“是啊，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子，不过说起来，我这样的性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能够给你无趣的生活里，添加一点点的乐趣。” 祁宁翻了个白眼：“如果是这样的乐趣，那么我宁愿不要。” “话这么说，你这些年来，跟我互怼，不是也怼得很开心的吗？” “我那是开心吗？我那明明是被你折腾的没有办法了，向挽歌，你这样的性子，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会吃苦的，你不相信，从前我说了多少，你从来不觉得那些话是认真的，我早八百年就告诉你，傅承勋那样的人，不适合你，你执意跟他在一起，只会让你自己以后的生活，过的极其艰难。你有听我的一句话吗，没有。” 向挽歌低着头，祁宁话落下许久，她才慢慢地说，声音平静缓慢。 “好好的，提那个人做什么？”她左手落在右手上，神色间，不自觉的有几分冷意。 “提那个人做什么？你以为我想吃呀？如果不是因为，你过去的那么些年，生活里脑子里心里都是那个人，这点点滴滴，我想提啊这些。” 祁宁双手放在大衣口袋。 语气有些不屑。 向挽歌难得示好。 “好了，就是我们之间聊聊天说说话，有些扫兴的人就不要再说了。” 心灵狠的很，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我一起走走了？”祁宁问。 “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要跟你一起说说话。” “我们说话的机会什么时候不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他偏着头看她。 “也不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感慨挺多的。有些话，有些人我觉得能尽早聊聊就尽早聊聊。” 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祁宁跟向挽歌认识那么多年，不说十分了解，也算是了解了。 她突然跟他说这些话，心里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祁宁，我只是想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能在我现在的情况下，帮我治疗我弟弟，也谢谢你这么多年了对我的相信与照顾。以后我们可能很少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说话了，我很庆幸，能够跟你认识。” “为什么我们以后很少有这样说话的机会？”祁宁语气有些沉。 向挽歌继续朝着前面走：“我的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了，祁宁，有些话，我真的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可是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真的不需要想这么多，有我在，我一定能够把你治好，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我，不要一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就够了，你一定能好起来的。你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些话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我？” 向挽歌轻笑：“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人有些时候，就是忍不住的会胡思乱想。” “有我在你想什么那么多干嘛，我看你一天天的就是闲的。” 向挽歌：“我不过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这是随口说说，我看你这就是根本没有吧自己的态度端正了。” “我没有。” “没有？向挽歌，我看你就是脑子有问题，本来好好地，你偏偏要说这些话，你是觉得好玩还是怎么的，要我说你要说把想这些的时间放在照顾你自己身体上，你的身体情况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向挽歌：“……” “你这三句两句都离不开我的身体，祁宁，我们的沟通会变得有些艰难。” “你的身体怎样，还不许别人说了。” 祁宁气冲冲的说了这么一句，但也只是这么一句。 后来，也就没有再说了。 见他这样，向挽歌方才重新开口。 “对了，我弟弟这段时间的情况好了很多了，多亏了你，谢谢你啊。” “跟我说什么谢谢，不是那个人我还不帮呢。” 向挽歌笑颜展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呢。” 祁宁侧眸看她：“怎么会走投无路，不是还有苏晚的嘛，要真没有我，估计你也不会等什么真相了，早就跟苏晚一起去欧洲治疗你弟弟去了。就你我还不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就算是严重到了极致你都不会管，但是你弟弟，你一刻都不能等。” 向挽歌淡淡的笑，倒是也没有否认。 “你啊，就是偏执，一直以来，都是偏执得不行。” 向挽歌笑：“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要问问你。” “什么？” “当年我放弃出国的机会，为了所谓的爱情留在国内，你的心里在想什么的是什么？” “这人怕是脑子有问题。” 向挽歌忍不住轻笑出声：“当事人就在这里，你就这么说人，真的合适吗？” 祁宁看也不看她，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当年，你的资历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老师也说，如果你出国，沟通交流学习一段时间，必定会有飞速的进展，可是你呢，大小姐一句我不去了，震惊了整个医学院，我告诉你，当时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很多人都觉得脑子有问题。” 向挽歌手藏在围巾下面，天气冷，只是一会，她的脸就有些红了。 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 “是吗?我也想到了你们会这么想。” 祁宁未说话，只是看着她。 向挽歌接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总是会想到很多的事情。” 第382章 不是尽力就好，是一定 “当年，我义无反顾的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我太任性了太不会想问题了，可是我呢，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事情，如果我走了，那么隔那个人就更远了，他的心里本来就没有我，我怎么能走呢，甚至我还告诉自己，我向挽歌，对医学的敏感，就算是不能去国外，我也能在国内医学越来越发展的情况下，学习到很多。现如今想来。当初想的那些，好像的确只是年少不懂事几个字了。” 祁宁很少见向挽歌说起当年的那些事情。 当年，她留下来，傅承勋也没有对她有什么感情，不但如此，傅承勋还因为她嫁给他，让他失去自由，更加的恨上她。 那个时候，他曾经问过她。 可是，她的回答却是不后悔。 她曾说，她选择留下来，是她自己的决定，傅承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说，祁宁，现在的结果，虽然显示我如何如何的凄惨，但是祁宁，如果之前我选择出国，那么我是不是也会觉得遗憾，没有留下来。我会不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当初，如果我留下来了，那个我爱的人是不是也会有点动容，慢慢地对我有点感情呢？ 事到如今，他依旧清楚的记得她说过的话。 也是因为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问过。 他原以为，当年那般，现在她的心里应该也是那样想的，却未曾想到，她是这般想的。 前前后后，都是伤害。 第一次，她还能那么坚定的说。 第二次，却将当年的所有，总结为五个字：年少不懂事。 祁宁下意识的看着向挽歌，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可是身上，却不自觉的有种悲怆。 这种悲怆，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即使她如何的装作平常，如何的缓解自己心里的许多郁结。 有些东西，有了就是有了，是无法改变的。 傅承勋啊傅承勋，你来看看这个人，曾经张狂，自信，名动江城的天才医生，都被你一手毁成什么样子了？ “最近每次过来，都看到你在看那个关于心理疾病的书，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可以让我的心不至于那么的浮躁，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至于每天都要增加安眠药的剂量。” “安眠药你还在吃？”祁宁眸色深沉。 向挽歌笑的极轻：“没有办法，不吃我睡不着，总不能整夜整夜的不睡吧。” 祁宁面色凝重：“你是医生，你知道安眠药的副作用，你的身体本来就有很多的问题，这样下去，极其容易产生依赖性。” 向挽歌嗯了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吧，知道是一回事，祁宁，我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这样下去，只会让你身体的情况……” “我知道。” 祁宁目光复杂。 静了许久，他缓缓开口，语气有些艰难：“你的心脏超负荷情况又严重了。” “又严重了啊。”她低低出声。 声音不大，也出奇的平静， 祁宁知道。 她知道了，在他给她做检查的时候。 “我会想办法的。” 各自沉默许久，祁宁开口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笃定。 向挽歌的反应却很淡然：“尽力就好。” “不是尽力，是一定。”祁宁又重复看一遍。 向挽歌轻轻地笑。 视线落在前方，正有人朝着他们走来。 是一个很完整的家庭，爸爸妈妈孩子。 爸爸将孩子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牵着自己的妻子。 三人一直在交谈。 距离有些近了，向挽歌听到这样的一段对话。 “爸爸，妈妈穿得不算少，为什么你还要用你的手心给妈妈暖手啊？” “你妈妈怕冷，我当然要给她暖了，难不成给你这个臭小子暖啊。” “爸爸这不是偏心嘛，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 “我说不是，你现在会从我的身上下来吗？” “不会。” “好了，你们父子俩，每天都这样不无聊吗？你也是的，他是我们的儿子，你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 “不能，我的温柔，只能给你。” 三人从身边走过去，向挽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祁宁见她有动作，问。 向挽歌收回视线，再开口，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祁宁，就你自己而言，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祁宁：“……” “我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你问我这样的话，是脑子不好使吗？” “就是突然想问了。” “我都不喜欢，小孩子太闹腾了。” “胡说，上一次我去医院，我还看到你给小孩子糖。” “这不就是因为他们太闹腾了，我吼不住，才用糖果来哄的。” 向挽歌想了想，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她放缓脚步，声线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羡慕。 “其实我曾经有想过无数次，我跟傅承勋的未来。” 谈及孩子，祁宁早就想到，向挽歌会说起傅承勋来。 “从前，我妈妈也还在的时候，我妈妈问过我，有没有想过跟傅承勋要一个孩子，有了一个孩子，说不定会对我们的关系起到什么缓和作用。我妈妈跟我说。最幸福的家庭，莫过于爸爸爱妈妈，妈妈宠孩子。我也一直以来是那么觉得的，我就想，如果我跟傅承勋真的有孩子了，是不是真的会对我们的关系起到缓和作用。” 祁宁抿着唇，一言不发。 听着向挽歌讲述那些她从前，对傅承勋这个人对他们婚姻的那种期待。 “可是后来，在秦思璇死去的那天，傅承勋推开我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云烟了。无论是我跟他的感情，还是我对家庭对孩子的期待。” “你怀了孩子？”祁宁眼里是明显的难以置信。 这事情，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 相比起祁宁在震惊之下，骤然加大的语气，向挽歌的表现，一直都很稳定，似乎她讲的那些事情，只是别人的经历一般。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来了又走了的孩子，在他人看来，不就跟没来过是一样的吗。” 第383章 真真假假，到底谁说了算 她话里，带了几分自嘲，带了几分悲伤。 祁宁动了动唇，试图安慰，又觉得，这安慰好像来的也太迟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说过？”他问。 向挽歌淡然一笑：“有什么好说的，说了让你安慰我几句，或者让你去告诉傅承勋，说我当年被他推倒时，说自己怀孕了的那句话不是假的？” 祁宁刚想说，你要是早说了，我特么不去揍傅承勋一顿都不行，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向挽歌就又继续说：“没必要了，祁宁，他既然一开始就觉得我是骗他的，那么就让他一直那么觉得吧。” 反正，她的孩子，对于他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 就像当年她摔倒时候，他说的话，她时至今日还记在心里。 ——别说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就算我真的碰了你，就算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是我的，以你害死思璇的手段，这孩子也不敢来到这世上。 她没有害秦思璇，傅承勋却能这般的诅咒她的孩子。 后来，她的孩子也真的就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在监狱里面许许多多个日夜，她每天都在清算自己对不起的人都有哪些，可是细细的算下来，发现她最为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 祁宁眸色幽深，看着她的侧脸。 “这也是你恨傅承勋的一个原因吧。”她再说的轻松平常，那也是她的孩子。 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知道，她的心里很痛苦。 向挽歌嘴角含笑。 “我一直都觉得，我心里对他，应该是只有恨的。可是在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也从来没有放下过的那一刻，我突然不想恨了。” 祁宁不说话，看着向挽歌。 她却不再往下说了。 侧过身，正对着祁宁，停下脚步。 “祁宁。” 她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轻缓。 祁宁下意识应了一声。 “我这一生，走成如今这样，我自己也有干系，我有我的偏执，有我的不能放下，有我的一意孤行，最后，变成这样，我怨他人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怨我自己呢。” “不要这么说，你至多就是爱错了一个人而已。” “是啊。”她也不否定他的话。 “可是就算如此，这一生，还是有值得我庆幸的事情，我在年少时候遇到了你，虽然我们经常没两句好话就会怼起来，但是你是我最为看重的朋友之一，再到后来，精神病院遇到苏晚。苏晚的感情不顺，我多少猜到了一些，我不能说她什么，但是你不同，祁宁。” 他不同？ 有那么一个瞬间，祁宁想问，什么不同，是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吗？可是，他一直喜欢的是她啊。 可是向挽歌接下来的一句话，终究没能让他说出来点什么。 “祁宁，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应该找一个很好的人在一起的。今天苏晚跟我开玩笑，说看我俩关系那么好，不如凑合凑合算了，我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笑，此外还觉得这是一个很荒谬的事情。先不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你对我有什么感情，满心都是别人的我，也配不上你。” 他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暗自握成拳头。 沉默许久，他抬头注视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平日无波无澜的样子。 “苏晚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跟你，真是笑话。” “那你喜欢我吗？”向挽歌突然问。 祁宁顿了一秒，随后笑着否认：“要是喜欢你，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最好的时候，跟现在根本无法比，所以，向挽歌，我要是真的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不会等到现在。” 听到这些话，向挽歌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有些东西，随着祁宁的这句话，也慢慢地落地。 “那就好，那就好。” 祁宁状似轻松的伸出手，将他的围巾拉紧了一些。 “好了，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赶紧回去吧，要是想跟我聊，改天我来早一点，你想要聊什么，我陪着你唠一整天都可以。” 向挽歌站在原地，下巴藏在围巾里面。 “行，那你走吧，明天看，如果要过来吃饭，提前给我打电话。” 祁宁对着她点头。 “行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冻感冒了，最后还不是要麻烦我。” 向挽歌被祁宁的这句话逗笑了。 她轻启薄唇，带出淡淡的笑：“我从来都只麻烦你一个人。你或许应该想，这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好。” 祁宁轻哼一声：“呵，好了，赶紧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向挽歌摇头：“我就在楼上，我先看着你走。” 祁宁一脸傲娇：“我堂堂一个男人，需要你看着，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赶紧的，你赶紧走。” 向挽歌也不是矫情的人，祁宁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勉强。 “那你回去开车慢点，我走了。” 祁宁摆手，一副巴不得她快走的样子。 向挽歌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来处走。 身后，祁宁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眸色逐渐的加深。 …… 向挽歌回到家里的食盒，苏晚已经睡下了。 她先是去看了一眼向煜，方才来到客厅。 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沙发上。 她慢慢地喝着水，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向挽歌回头，正看到苏晚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回来了？” 她点头：“要喝水吗？” 苏晚点了点头。 接了一杯水回来，在向挽歌的对面坐下。 “外面那么冷，你们还能聊这么久，不愧是多年好友。” 向挽歌喝了一口手里的温水，将手心的安眠药就着水吞下去。 “只不过是聊了一些小事情。” “是吗？唉，不过我说，你们这江城还真是冷啊。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睡好。” 向挽歌也由她的这句话，想到了很多的过去。 “是啊，第一次在监狱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冬天，你总是 第384章 半夜敲门，莫洵来了 苏晚也想到了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的你，很排斥陌生人，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跟你搞好关系，努力的跟你说话。可是你总是回我一些单音节。” 向挽歌唇角微勾：“那段时间，应该是我最难熬的时间了吧。” “是啊，那个时候，就连我都觉得，要想你挺过来那段时间，估计很难很难了。” 向挽歌眉目低敛，脸上带起温浅的笑：“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苏晚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所以说啊，你真的很棒，能够坚持过来。之后，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的。” 向挽歌放下水杯，抬起左手，在苏晚的后背，轻轻地拍着。 动作带着安抚。 “我知道，不要担心我。” 苏晚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里，有淡淡的忧伤。 “可是你的心脏……” “祁宁跟你说了？” 苏晚点头。 “本来他是不想告诉我的，但是被我拿菜刀拦住了。” “……” 拿菜刀拦住了，向挽歌想了想。 好吧，这的确是苏晚的性子。 “你不要怪他，他不说，可能也是怕你担心。” 苏晚撇了撇嘴，一脸不信：“他是怕我担心，他是怕我知道的吧，不过，他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医生，可能自己都察觉到了。” 向挽歌莞尔一笑。 “总归他都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啊，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挽歌，我是真的很着急，我们不能把什么都压在祁宁身上。” 向挽歌垂着头，沉默许久，她才慢声开口。 “我知道，但是晚晚，我真的想再等等，右手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到了最后的最后，我连到底是什么人毁了我的右手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但是就不能让祁宁在这边等着，等知道了，让他马上告诉你？” 向挽歌摇头：“如果是那个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但是苏晚，我跟祁宁认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他，其实我现在跟你去欧洲，跟留在这里给祁宁治疗是一样，如果祁宁都治不好，不能控制这种情况，那么，就算是我跟你去了欧洲，也是无济于事。” 苏晚还想说什么，向挽歌去抬起左手，将她的手握住。 “我相信祁宁，我也相信，他的能力。” “我知道你相信，可是这跟相信，本来就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既然说不清楚，那我们就不要说了。” 苏晚凝着她，最后，还是在她安抚的目光中，软了下来。 “唉，其实我说这些话，也想到了你的回答，你的性子，从来都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话不说也都各自明白。 “时间不早了，走吧，我们回去睡觉去。” 向挽歌牵着苏晚的手。 苏晚跟着人她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 “嗯，走吧。” 两人一起朝着卧室走去。 可是刚走了没有几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止住了脚步。 向挽歌跟苏晚对视一眼。 最先开口的是苏晚。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谨慎。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按门铃？” 向挽歌摇头。 看苏晚一下子就不好了的脸色，想了想，试探的说。 “你是不是觉得，可能是那个人？” 苏晚看着她，沉默了一秒，最后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果然啊，苏晚果然是觉得是厉泽尧了。 她给了苏晚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去卧室里藏一下，我去开门，如果真的是厉泽尧，我会加大声音，你想办法再离开就是了。” 苏晚点点头。 目前看来，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苏晚去卧室了，向挽歌看着门口的方向，静了一秒，她迈开步子走过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莫洵英俊的脸出现在面前。 向挽歌愣了愣，脸上是明显的惊讶。 “莫洵？” 门外莫洵表情有些尴尬。 “好久不见。” 他对着向挽歌笑了笑。 向挽歌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的确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你。” 莫洵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为难。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直接说就好。” “就是老傅，他在魅色出了点事情，我联系不到其他人，又不好去打扰他母亲，我听说你在这里住，我能不能请你去帮个忙？” 傅承勋的事情？ 向挽歌掀起眼眸，看着莫洵。 “你找错人了。” 她声线偏冷，整个人都很礼貌，但是又透着无尽的疏离跟冷淡。 “挽歌，不要这样，好歹相识一场，如果不是情况过于紧急，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跟傅承勋，早就没有关系了，你随便找一个路人，都好过来找我。” “我知道，但是他只要你啊。口中一直念叨的也是你。” 向挽歌身体一僵。 随后淡声道：“你想错了，我之于他，不是这么重要的人。”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莫洵否认道。 他在来找向挽歌之前，傅承勋不但喝得烂醉，还跟人打架了，头上也受了伤。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嘴里一直念叨的也是向挽歌的名字。 莫洵不知道从是什么时候开始，向挽歌在傅承勋的心里发生了改变。 也不知道，傅承勋这迟来的感情，到底有什么用。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今天晚上他没有把向挽歌带去傅承勋可能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说不定还会有很多的麻烦。 “挽歌，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去，但是这这这情况，你不去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我去找他母亲吗？你也知道，暖阳阿姨身体不是很好，这么晚了去打扰，我觉得，真的不是很好。” 向挽歌的眉头紧缩：“你可以去找其他人。” 她冷冷的个说完这话，就准备关门。 莫洵却先一步洞察到她的打算，将脚伸到门处。 直直的挡住了向挽歌，让她想要关门也关不了。 第385章 打架生事，他说你敢侮辱她试试 向挽歌这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拧眉看着莫洵：“莫洵，我真的不会去，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见她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莫洵干脆也耍起无赖来。 “你要是不跟我走着一趟，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向挽歌：“……” “莫公子，你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合适吗？” 莫洵一脸没有办法的表情：“反正你不跟我走着一趟，我是怎么都不会走的，反正我现在回去，看着傅承勋那个样子也是闹心。” 向挽歌：“……” “那随便你吧。”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向挽歌就转身，朝着客厅里面走去。 但是刚走了没有几步，身后莫洵就跟了上来。 正好这时，好久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的苏晚走了出来。 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跟在向挽歌身后走进来，下意识走到向挽歌身边把她护了起来。 “挽歌，这是什么人？” 向挽歌淡淡的瞥了一眼莫洵：“傅承勋的朋友。”也是厉泽尧的朋友。 最后这一句，向挽歌没有说。 这个时候特地提到厉泽尧，会让莫洵对苏晚的身份起疑。 苏晚脸上的警惕还是没有消失。 “傅承勋的朋友来找你做什么？” “傅承勋喝醉了出了点事情，我来让她过去一趟。” 这次还没有等向挽歌说话，莫洵就先一步开口。 向挽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苏晚的暴脾气却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说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他傅承勋是我们挽歌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我们挽歌，他傅承勋有事，不去找那些个他护着的小贱人，来找我们挽歌，当我们挽歌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莫洵被苏晚的这番话惊得表情顿住。 似乎没有想到，向挽歌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位…… 人物。 他讪讪的抬起手，看着苏晚：“你是？”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苏晚烦躁的回。 莫洵：“……” 向挽歌：“……” 苏晚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向挽歌早就习惯。 她看着莫洵，缓声开口，语气平淡。 “莫洵，你走吧，我是不会去的，我跟傅承勋，就算的不恨，也做不到他有事我，我上赶着去担心。” “可是……” 莫洵一脸为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晚打断。 “我说你这人也是，我们挽歌都说了不去，你还在这里找什么存在感啊，你回去告诉傅承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挽歌，他要是真的有那个时间，就赶紧把当年到底是什么人害了挽歌的手这个时候查出来。真是的，去喝酒，他还觉得他痛苦，他委屈了？” 莫洵：“……” 想了想，莫洵还是尝试好好的跟苏晚说说。 “这位小姐，挽歌跟老傅的事情，其中有很多的细节你都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再说。” “了解什么啊了解，不需要了解，他傅承勋就是个渣出天际的男人。” “……”莫洵。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挽歌是不会去的，别说傅承勋不会真得就那么死在那里，就算他真的死在那里，也是他咎由自取。” 莫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向挽歌却的不动声色的开口。 “莫洵，话到这里，你走与不走，都随便你，我们要去睡了，你自便。” 说完，向挽歌便带着苏晚回了卧室。 莫洵一个站在客厅，无可奈何，最后也只好离开。 医院。 祁宁刚回到家，就被打电话叫到医院。 他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朝着急诊室去。 “什么情况啊？”一把推开急诊室的门，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都带了伤，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向挽歌的傅承勋。 他有些惊讶。 “不是吧，这才多久没有见，傅承勋，你也太厉害了吧，江城首屈一指的人物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还站着厉泽尧跟莫洵。 见祁宁来了，莫洵连忙开口。 “祁医生来了，快帮他看看吧。” 祁宁看了一眼莫洵跟厉泽尧，视线重新回到傅承勋身上。 “怎么回事？” “喝酒，然后跟人打架了。” “喝酒？打架？前者我还能想得通，后者……这江城，还有人敢对傅承勋傅大总裁动手的？” 莫洵脸上神色有些无奈：“本来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但是两个人都喝醉了，那个人估计是没有认出来老傅，所以就在洗手间门口打起来了。” 祁宁难以想象，傅承勋竟然会在洗手间门口跟人打架，这怎么看都不该是傅承勋做的事情。 看了一眼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傅承勋，他一边检查一边问。 “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的吗？” “不知道，我们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大打出手。不过我隐约听到，老傅不停的对那个人说什么，你再敢说一个字，你再敢侮辱她一个字试试？” “她？谁？” “不知道。”莫洵答。 祁宁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没有再多问，叫了护士拿药来，他亲自给傅承勋上药。 半个小时后，总算是将傅承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好了。 “他醉得厉害，我去拿点醒酒药来，你们在这里看着他。” 莫洵点头。 祁宁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向挽歌知道吗？” 莫洵似乎是没有想到想傅承勋会突然这么问。 他反应慢了半拍：“知道。” “谁告诉她的？”祁宁接着问，眸色不自觉变得有些幽深。 “我。在魅色的时候，老傅嘴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我们送他来医院他也不来，我没有办法，就去找了向挽歌。” “然后呢？” 莫洵说：“她不去。我好的不好的，都说了，但是她怎么都不去。不但这样，她身边的那个女孩还把老傅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遍。” 莫洵话落下。 在场的两个人神色都有了变化。 祁宁本来有些复杂的神色，听到莫洵这么说，突然缓和了下来。 他摆摆手离开了病房。 而厉泽尧，则是只注意到莫洵说的那句，她身边的那个女孩。 第386章 无心之过，说漏嘴了 他眸色瞬间变得暗沉。 “向挽歌身边有个女孩？” 莫洵给突然开口的厉泽尧吓了一跳。 “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女的叫什么？” “不知道，我没有问。” 厉泽尧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问，怎么能不问？” 莫洵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厉泽尧有些懵。 “怎么就是重要的事情了，不过就是向挽歌身边的一个女人而已，我没问，不是正常的吗？” 厉泽尧的眸中像是染了冰霜一般。 他一把甩开莫洵，拿起自己的外套，就朝着急诊室外面走。 “你去哪里啊？” 莫洵看着他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行为，疑惑问道。 厉泽尧脚下步子依旧：“我去找向挽歌。” 瞬间的时间，厉泽尧留消失在了眼前。 找向挽歌？ 他不是找过了吗，怎么还要去找？ …… 傅承勋酒醒过来，入目既是一片白色。 还有祁宁不断打哈欠，似乎困到极致的那张脸。 他动了动，想要起来。 可是还没有如愿，注意到他醒过来的祁宁冷不防地开口。 “我觉得你还是躺下比较好。” 傅承勋剑眉拧起。 “我怎么来医院了？” “醉成那个样子，还跟人打架打的身上都是伤，你不来医院你想去哪里？” 祁宁的语气有些没好气。 傅承勋起身的动作顿住：“我的伤不严重，我要回去。” “回去？好啊，你现在下来跑一个看看，如果你能健步如飞，我就让你走。” 这次，傅承勋眸色都变得有些深幽了。 祁宁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幽怨：“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大半夜的，你就不能在医院多待一下。” 傅承勋薄唇动了动，还没有说出点什么，莫洵就先开口。 “是啊，老傅，你就在医院待一晚上吧，这么晚了，也别折腾了。” “哼，总算还有一个清醒着的。”祁宁道。 见傅承勋不再说话，莫洵接着说：“你就在医院待一个晚上，我现在要走了，泽尧刚才去找向挽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不过说了一句向挽歌那里有个女的，他的情绪就变得很激动，都等不了你酒醒就走了。我得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洵话刚落下，傅承勋深邃的眸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神情也变了。 “你说什么，厉泽尧去向挽歌那里了？” 莫洵有些懵：“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傅承勋剧烈的咳嗽，直接起身，再也顾不了身上的伤。 “我得去找他。” 莫洵看着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傅承勋，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这是怎么了，厉泽尧之前也是情绪突然变得好激动，你也是，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祁宁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傅承勋，有些事情，在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些轮廓。 “当年，厉泽尧来江城是来找一个人的。之前我听向挽歌无意提起，苏晚行踪的事情，要保密，苏晚就是厉泽尧要找的那个人对不对？” 傅承勋眸色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厉泽尧说。” “他估计也是猜到了。” “所以我现在得马上过去。” 傅承勋说着，动作迅速的穿好鞋子，穿上外套。 虽然身上还是挂着大大小小的伤，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这次，祁宁跟莫洵都不阻止了。 依照傅承勋这样说，现在还真是必须去，如果不去，厉泽尧情绪一起来，那里的人都有可能出事。 祁宁想了想：“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傅承勋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三人离开医院，莫洵开车，朝着向挽歌等人住的地方驶去。 …… 向挽歌住处。 沙发上，她安然的坐着，身上披了一件超厚的披肩，手里拿了一杯温水。 她的身边，向煜一脸的紧张担心。 向挽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方才将视线落在坐在对面的厉泽尧身上。 “厉先生这大半夜的，突然到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厉泽尧从进来就沉着一张脸，一直到现在。 他冷眸落在向挽歌身上：“人呢？” “什么人？”向挽歌淡淡的问。 “向挽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装傻，你是不是觉得，傅承勋不告诉我，我就一直都不会知道？” 向挽歌唇角微微勾起：“厉先生这番话还真是让我觉得难以理解，我有这么说过吗？厉先生能够这样想，只能说明你跟傅承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让他什么都可以跟你说。” 厉泽尧冷哼一声：“你没有必要跟我在这里转移话题，更没有必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我告诉你，向挽歌，我今天晚上不找到苏晚，你别想轻易的逃脱。” “逃？”向挽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一般。 “我跟厉先生说我要逃了吗？苏晚是吗？厉先生要是真的想要知道人在不在我这里，起来搜一下就知道了，又何必在我这里逼我。” 厉泽尧森冷的脸上都是愠色。 从进门的那一刻，向挽歌都是这样。 漫不经心，没有一丝慌张的游刃有余。 他不傻，向挽歌，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莫洵刚走，你就让苏晚跑了是吗？”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拖长了声音说：“跑这个词好像有些不大合适，人家想去哪里，是人家的自由不是。” “向挽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承勋在这样一番兜兜转转之后，心会放到你的身上，你很有手段。” 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一番话，却没有让向挽歌的神情有太多的变化。 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是吗？我一直都觉得，我自己没有手段要是有手段，当年，也就不会放任我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来往了。” 厉泽尧没再说话，明显他说那句话，不时希望她把话题转移到傅承勋的身上。 向煜一直坐在边上，向挽歌也无意把气氛搞得过僵。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问，你跟苏晚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你这样对她一个女人？” 第387章 有何不可，你这是护着她？ “女人？就她的心狠程度，也能称做一个女人？”厉泽尧脸上带着隐忍。 似乎她的一句话，触及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向挽歌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但是这不是重要的。 “厉泽尧，苏晚躲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这么逼她了，放她一条路不好吗？” “不好。” 向挽歌话刚落下，厉泽尧就咬牙切齿的说。 神色之间，带着怒气。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我们，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向挽歌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突然的就笑了。 “厉泽尧，你想着与她至死方休，可是她呢？”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笑着说：“你还看不清楚吗？她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你，从她步入江城以来，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如何如何的避开你。” “闭嘴。” 厉泽尧突然吼了一声。 全身上下布满了戾气。 向煜警惕的握紧了向挽歌的手，生怕厉泽尧对向挽歌做出什么不利来。 向挽歌自己却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厉泽尧，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你都能让你身边的人捅了她一刀，让她大半夜只能带着伤翻阳台去找我，连医院都不敢去，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道理生气呢？” “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受伤了？” 厉泽尧突然站起来，脸上是明显的惊讶。 向挽歌看着厉泽尧眼里的惊讶诧异。 他不知道？ 可是不可能啊。 “我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受的伤，她来找我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带着伤去的，当时我还在想，你跟傅承勋还真不愧是朋友，狠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话的最后，她声音微微往上扬，带出了一丝讥嘲的弧度。 厉泽尧薄唇紧抿，看着她的眼，更是寒气逼人。 “向挽歌，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我只问你一句，苏晚在哪里？” 她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向挽歌。” 男人低吼，声音里夹杂着暴怒。 向挽歌就那么看着他。 丝毫没有被他吓到。 四目相对，厉泽尧的耐心一定一定的消散。 他骤然起身，走到向挽歌身上，一把攥住向挽歌的手，强迫她站起来。 “向挽歌，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傅承勋的庇护，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快，向挽歌根本没有办法反应。 就连坐在她边上的向煜，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挽歌手已经被厉泽尧捏红了一大圈。 “你放我姐。” 向煜呵声道。 可是他只是一介少年，无论是气场，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比不过厉泽尧。 “小子，我不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轻蔑的话传入耳中，向煜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他紧绷着脸，手骨节咯咯咯的响。 “我让你放开我姐姐，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去找？” 向煜的这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厉泽尧。 他双眸猩红，阴鹜的盯着向煜：“你再说一句，我立刻要了你姐的命。” 向煜被厉泽尧这句话吓到了。 瞬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你想要了谁的命？” 闻声，所有在场的人都顿了顿。 几人回头。 傅承勋，莫洵，祁宁三人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此刻，傅承勋面色有些沉，视线一直落在厉泽尧紧攥住向挽歌的手上。 祁宁第一时间来到了向挽歌跟厉泽尧的中间。 “厉先生，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真的合适吗？” 莫洵也开了口：“老厉，有什么好好地说，不要这样。” 厉泽尧看着这一个个都护着向挽歌，忽地冷笑出声：“向挽歌？还真是有本事，这大半夜的，能够让这么多人为了你来到这里，我是该说你有手段呢，还是有手段呢？” 同样类似的话，向挽歌也从傅承勋口中听到过。 傅承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暴怒。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她也不知道是为何的不爽在里面。 几乎是同样的话再次从厉泽尧的口中听到，厉泽尧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的。 他也是不悦的，但是语气，却更像是在说一个根本不关他多少事情的人。 人都是，怒了，代表是放到心里去了。 她突然在想，在傅承勋那里，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恨到极致，巴不得她去死？ 亦或是一个从头到尾影响了他感情，让他不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小三？ 是啊，即使她是傅承勋的妻子。 可是在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或许，她就是当年傅承勋跟秦思璇感情里面的那个第三者。 “厉泽尧，你的行为，不合适。” 在她出神的这瞬间，傅承勋再次开口，语气也比刚才沉了许多。 向挽歌下意识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男人身上依旧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意识很清醒，看样子，在医院已经醒过酒了。 想到之前莫洵说的话，向挽歌怎么都想不清楚，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在魅色跟人大打出手？ 厉泽尧一记幽眸扫过去，正正落在傅承勋的身上。 “你这是护着她？” “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厉泽尧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傅承勋，你最后还是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我曾经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爱上这个女人，爱上她，你的余生就毁了，你们之间横亘的，就算你把你的心掏出来放在她的面前，可能，她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厉泽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这话，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也是傅承勋等人都没有想到的。 ＂老厉，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莫洵看傅承勋的脸色不是很好，问了这么一句。 “我气，你也知道我应该是气，我找了那个女人那么久，他傅承勋早就知道苏晚跟向挽歌在一起，却没有对我透露一个字，莫洵，你觉得我不该气吗？” 厉泽尧语气森冷，看着向挽歌的目光更像是沾了毒一般。 向挽歌看了一眼自己没有任何知觉的右手，突然说。 第388章 比他残忍的，我见多了 “厉泽尧，你不要知道，我的右手不管别人怎么做，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吗？此刻，就算是你把我的右手给活活捏断，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所以，这就是区别。我无所畏惧，你却是只能从我这里得到苏晚的消息。” “向挽歌。” 厉泽尧怒火中烧，一把甩开她的手。 向挽歌一时没有站稳，朝着后面倒去。 那一刹那，祁宁跟傅承勋都伸出了手。 人的本能，总是会去害怕一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东西，向挽歌也一样。 那一刻，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祁宁的手。 “没事吧。” 被祁宁拉住站稳，耳边是他担心的声音。 向挽歌淡淡的答了一句没事。 方才想起傅承勋来。 她抬眸朝着他看去。 男人伸出去的手依旧保持僵住的动作，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眼里，似乎有惊讶，还有那么一些受伤在里面。 她心里颤了颤。 傅承勋，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一生，都是拜你所赐，难不成到了现在了，你还指望我十年如一日，像以前那样的对你吗？ 停留一秒，向挽歌便满不在乎的移开了目光。 “没事就好。”祁宁在她耳边说，见她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又问了一句：“苏晚被你送哪里去了？” 这句话，祁宁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向挽歌能听到。 向挽歌看了一眼厉泽尧，在祁宁耳边道：“在厉泽尧来之前，我就让她走了。” “去哪里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祁宁疑惑：“你确定厉泽尧不会找到那个地方去？” 向挽歌点头：“不会有任何人想到，她是在那里。” 向挽歌这么肯定，祁宁也就没有再接着往下面问。 那端，厉泽尧的耐心已经全部被耗尽。 到了现在，他也知道，想要从向挽歌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他冷眼看着向挽歌，话里带着威胁。 “向挽歌，别让我找到，你把苏晚藏在什么地方，不然，我必定让你们这辈子都不再有见面的机会。” 傅承勋，莫洵，祁宁等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只有向挽歌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她左手放在右手手腕上，细细的抚摸。 “厉先生要是找得到，那自然是厉先生有本事，既然厉先生这般有把握，就请厉先生离开我的家，夜深了，这般打扰，似乎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厉泽尧凌厉的双眸落在向挽歌身上，顿了许久，他冷着声音开口，话却是对傅承勋说的。 “看看，这就是你现如今爱上的人。” 说完这话，厉泽尧便甩着脸色走了。 莫洵担心他情绪激动，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一时间，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向挽歌，向煜，祁宁，傅承勋。 祁宁跟向煜分别站在向挽歌的两侧。 都在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被吓到之类的。 向挽歌唇角带着淡淡的笑，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我没事，不过就是一个厉泽尧而已，我从来没有怕过他。” “厉泽尧这人，心思深沉难测，刚才怒火那么盛，你还那么刺激他，我还真担心他会对你做出点什么来。” 向挽歌笑，在沙发上坐下，视线无意瞥到傅承勋，她微勾唇角。 “是吗？可是我觉得，厉泽尧还好，毕竟，比他残忍，比他心狠手辣的人，我都经历过了。” 她的这句话落下，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祁宁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 刚才向挽歌说那个人，明显的就是他。 他听得出来，向煜听得出来，傅承勋那么精明，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不会听不出来。 男人眸色深沉，视线死死的盯着向挽歌。 祁宁咳了一声。 突然觉得，这两个人若是不说点什么都有些过不去了。 再看看傅承勋身上得那些伤，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能折腾的两个人。 “你没事就好，折腾这么一圈，天都快要亮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回去折腾了，在你这里跟向煜凑合一晚上。” 向挽歌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我去给你们换床大一点的被子。” 祁宁摆手：“不用，就一会的时间，没有必要折腾。” 说完，祁宁突然将手搭在向煜的肩膀上。 “小子，跟我一起去睡觉。” 傅承勋还在这里，向煜怎么可能放心去睡觉。 他皱着眉头的，警惕的看着傅承勋，一边回答祁宁：“我不去，你自己去。” 祁宁：“你这小子，还敢不听医生的话，你的身体刚好一点，你就敢跟我唱反调了，我不行了，我拿你小子还没有办法了。” 祁宁一边说，直接拖着向煜朝卧室走去。 向煜一点都不配合，祁宁累的不行。 向挽歌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主动开口：“好了小煜，进去睡觉吧。” “可是，姐……” 向煜没说完，只是把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向挽歌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事，我能处理，快去吧。” 她轻声开口，话里带着淡淡的安抚。 向煜一向听她的话。 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但最后还是跟着祁宁一起进去了。 客厅里。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动作，头顶视线越来越灼热，她却从始至终都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自顾自的抬起桌子上的水喝了起来。 水是之前倒的，已经凉了。 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她无奈，还是放下了水杯。 而傅承勋呢，眸色越来越幽暗，注视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的举动。 双方各自僵持着，似乎是在做无言的对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这场对抗，终于在这样的情况下，宣布结束。 “你把苏晚送到哪里去了？” 向挽歌玩手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头。 眸色平淡，毫无波澜。 “跟傅先生有关吗？” 她的抗拒，她的厌烦，让他眸中光又沉了沉。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忍着脾气说：“厉泽尧现在知道苏晚的行踪了，你觉得你还能这样藏苏晚多久，你觉得你能对抗得了厉泽尧吗？” “我能不能对抗，又关你什么事情呢？” 第389章 当年之事，又有进展 “向挽歌，我跟你好好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向挽歌冷冷的笑了起来：“什么叫一定要这样吗？傅承勋，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情，苏晚也好，其他的事情也好，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老是站来评判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说的过分，一点都留情面。 傅承勋眸中的光越来越沉。 “向挽歌，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你有必要这样排斥我吗？” “怎么没有必要？傅承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年接近你，嫁给你，后来得到的是些什么？”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 向挽歌却淡笑开口：“进监狱，没有了右手，连我母亲的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傅承勋，这就是我义无反顾嫁给你的后果，这就是我爱上你了之后的后果，动物在一个人那里受到伤害，下一次都会躲起来，更何况，我还是人呢。” “我知道你记着当年的时候，我也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是向挽歌，曾经的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 “没有但是。”傅承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向挽歌无情打断。 “对，无济于事。傅承勋，无论你现在是开始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还是你承认，自己当年做的是错的，都无济于事。傅承勋，针刺不到你身上，你自然是不知道疼的，傅承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当年的痛苦。” 他心里，最为惧怕的就是她提到当年的事情，一旦提到当年的事情，他总是心口疼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他转过身，带着身上的伤一步一步的离开。 向挽歌从他关门离开到彻底消失，客厅又恢复了寂静，她才一点一点的放松了身体。 傅承勋，我们之间的结局，早在四年前，就有了结局。 我爱你肆无忌惮，从不害怕什么。 你不爱我，伤我，害我，从不手软。 这便是我们的结局。 …… 从向挽歌那里离开之后，傅承勋直接回了别墅。 天刚刚亮，文姨还没有起来，他没有打扰，直接上楼了。 卧室房间。 傅承勋站在衣柜前面，面前的衣柜依旧满满的，在她住进来之后，他给她买的衣服，还有有些首饰。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是了，她对他，从来都是这样，狠的时候狠得害怕。 什么都不带走，是想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身上传来细细的疼痛感，傅承勋来到大床上躺下。 一夜未眠。醉酒，打架，厉泽尧跟苏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可是躺到床上，他却没有一点想要睡觉的欲望。 相反，只要一想到向挽歌，他整个人都是清醒的。 手机铃声响起，傅承勋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苏泽的电话。 傅承勋从床上坐起来，手放在脑袋上揉着。 “喂。” 电话接通，他压低声音开口。 “傅总，这么早打电话给你，有没有影响到你？” “没事，你有什么事？” 那端苏泽顿了一下：“向小姐当年之事，有进展了。” 傅承勋拿着电话的手僵住。 再开口，声音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颤抖。 “有进展了？” “嗯。但是今天是周末，傅总，你看，是等上班我再跟你说？” “你现在就来别墅，我现在就要知道。”傅承勋想都没有想就回。 那端苏泽点点头。 “这样也好，那我这就过来找傅总。” “好。” 挂断电话，傅承勋立在原地许久，站起身来。 带着身上的所有伤下楼。 他这次下楼的时候，文姨已经起来了。 看到他心里，心里着实的惊讶了一番。 “傅先生，您昨晚回来了？” “嗯。”傅承勋极淡的点头。 文姨本想问，昨天晚上她等到很晚都没有等到傅承勋，傅承勋这又是几点回来的。 但是看傅承勋一身的伤不说，眉眼间都带着了疲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去了厨房。 从向小姐走了之后，傅先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无奈之余，心里也只剩下一阵的感慨。 傅承勋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苏泽就来了。 “傅总。” 苏泽进来，就对着傅承勋点点头。 傅承勋点点下颚：“坐吧。” 苏泽坐下。 看傅承勋的脸色有些差，关心的问了一句：“傅总的脸色不是很好，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昨晚在酒吧发生了点事情，不要紧。” 傅承勋说不要紧，就算在苏泽看来这有些要紧，他也没有问。 毕竟，他过来，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 “傅总，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查向小姐当年的时间，在昨天晚上，我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了。” “说。” “我根据之前查到的内容，去找到了那个助理医师。” “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 苏泽说。 傅承勋眸色深沉，没说话。 苏泽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又接着往下说。 “我虽然没有能让那个助理医师开口，但是我查到了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东西。” “什么？” 苏泽顿了顿，说：“我查到这个助理医师在前面两年，每一年都会有一笔固定的钱入账。” 傅承勋冷眸眯起。 “能查到是什么人打进去的吗？” “有点复杂，几经辗转，查到了。” “谁？”傅承勋声音有些冷，这个转账入款的人，就是那个最有问题的人。 苏泽看着傅承勋，停顿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开口。 “秦夫人。” 随着苏泽这话落下，傅承勋手里的水杯直接被他捏碎。 鲜血流出来，文姨正好出来给苏泽送水，看到傅承勋手上的鲜血，惊了一下。 连忙把水放在桌上。 “傅先生这是怎么了，手上都是血，要不要紧。” 傅承勋抿着唇不说话。 文姨很着急，去找了医药箱来帮傅承勋处理手上的伤口。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傅承勋一直闭着眼睛，薄唇紧抿。 苏泽想说什么，但是看文姨在，傅承勋又是这样。 第390章 亲自去找，说不定会有什么进展 最后还是止住，一直到文姨帮傅承勋处理好伤口，把地上的玻璃碎渣处理了离开了之后，方才开口。 “一开始查到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年离开人世的秦夫人的亲女儿，这个助理医生又是跟当初的事情有着很多的联系的人，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后来，我接着往下面查，又查到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苏泽有些犹豫。 “有什么直接说，就好。” 有了傅承勋的这句话，苏泽也不再犹豫了。 “我查了当年秦小姐在医院的病历表，发现秦小姐曾经在医院里面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秦思璇跟秦夫人？” “对。” “亲子鉴定的结果呢？” “不知道。” 傅承勋剑眉凌厉：“什么叫做不知道？” 气压很低，苏泽知道这是傅承勋盛怒的征兆。 他顶着压力开口。 “真的不知道，我去了医院的记录，秦小姐当年的确做过这个鉴定，但是鉴定的结果，我却怎么都查不到。” 傅承勋没有说话。 苏泽又接着说：“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这是一个存在很大疑点的地方，为什么秦小姐会突然去查她跟秦夫人的亲子关系，这其中又与当年向小姐的事情有多少的关系。” “你怎么想？”低沉的声音传来，苏泽思考了一秒，开口。 “傅总，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去找一下秦夫人，有些事情，或许你亲自去找一下秦夫人，说不定，就能够有一些解答。” 傅承勋抿唇不语，最后开口的，声音冷到极致。 “帮我约。” 苏泽点头：“好，傅总。” 苏泽事情还很多，在别墅跟傅承勋一起吃完饭就走了。 走之前，傅承勋又交代给了他一件事情。 “去查一下，苏晚现在在哪里？” “苏晚？” 傅承勋点头：“去查查看，向挽歌把她安排在了什么地方，安全不安全，会不会被厉泽尧找到？” 苏泽应声：“好的，傅总，我这就去查。” …… 江城某高档小区。 向挽歌站在门口，敲响了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口，正是好久没有没有见到的江云笙。 “云笙。” “来了，进来吧。” 向挽歌笑着点头，走进去。 将手上的水果，还有买来的一些菜递给江云笙。 江云笙低头看了一眼，虽然无奈她带东西的举动，但还是接过了。 “下次过来，不要带东西了，你既然相信我，就不该这么客气。” 向挽歌对着江云笙微微一笑。 “没有，只是一点小东西，这次多亏了你帮忙，这点算不了什么。” 江云笙没有再说什么，向挽歌又问。 “她呢？” “在洗澡呢，不过应该一会就好了，你坐着等一下。” 向挽歌点点头：“那我坐着等一下。” 江云笙指着厨房：“我炖了汤，我去看一下。” “好，你去忙，我一个人坐一会就好。” 江云笙去厨房了，客厅里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 她刚坐了没有一会，身后就传来一道欣喜的女声。 向挽歌回头，就看到苏晚一脸兴奋的朝着头她小跑过来。 “挽歌。” 向挽歌站起身，两人隔着沙发拥抱了一下。 松开，苏晚语气依旧难以掩饰的兴奋。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刚来没有一会，你在洗澡就没有叫你。” 苏晚点头，绕过沙发，来到她的面前坐下。 “没有人跟踪吧。” “没有。我绕了好几圈，确定没什么人跟踪，我才上来的。” 苏晚露出笑：“我们家挽歌就是聪明。” 向挽歌也笑了：“好了，在这里住得还好吗？” “很好。”云笙对我可好了，她这里我住的很开心。 向挽歌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昨天晚上让你来这里，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呵呵，不过可惜了，听到你说，她也喜欢过傅承勋。怎么你们一个二个，这么优秀的人，都要喜欢傅承勋那个渣男。” 向挽歌敛眉淡笑：“是啊，不过啊，她现在应该是不喜欢了吧。” “这个……”苏晚突然说：“要不我问问。” 向挽歌笑：“你问这个做什么，别问了，她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她的心里很清楚很明白的。” 苏晚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对了，昨天晚上我就一直在担心，我走了，厉泽尧后面没有为难你吧。” 向挽歌冷笑一声：“他能怎么为难我，我不说，他难道还能怎么的我不成？他厉泽尧还不敢。”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当时把你丢下，有些不大好。万一那个男人心狠手辣，但凡跟我涉及到的，都不会手下留情呢。” 向挽歌没说话，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问。 “晚晚，我一直都想要问问你，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她突然这么郑重，苏晚略微想想，就知道她这是想问什么了。 她笑，眸中有深沉的光。 “你是想要问我跟厉泽尧的事情吧。” 向挽歌点头。 “你来之后，从来没有仔细的说过，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些，都有些不大合适，但是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觉得，应该问问，你我之间，很多的事情，都不应该隐瞒。” 苏晚看着她。 四目相对，沉默了一秒，她低叹一声。 “我知道，我跟厉泽尧的事情，的确是该一早就跟你说的，但是挽歌，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不，具体的说来，应该是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什么好说的，为什么他会这般对你纠缠不放，为什么你当年为了躲他，不惜入狱。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跟他，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清楚的表达我想要说的，这样好不好，等我好好地想一段时间，等我想清楚要怎么表达了之后，我再跟你说好不好？” 向挽歌眸色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391章 藏身之地，谁也想不到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等你想清楚了你再跟我说也是一样的。但是晚晚，你我之间，很多的事情，都不该瞒着，我们之间，有什么，都是应该一起承担的。” 苏晚伸出手，一边叹息一边揽住她的肩膀。 “我知道。我也不是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等我想到要怎么说了，我就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好不好。” 向挽歌笑了笑：“你能这样想，那就是最好的。” 两人交谈了一会，江云笙就出来了。 “来，这是我煲的汤，你们尝尝看。” 江云笙一手端着一碗汤，来到两人面前。 苏晚连忙站起来，帮她端一碗。 “云笙，你也太好了吧，这才中午，就有这么美味的汤。” 江云笙淡淡的笑：“没有，这不是周末，我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个汤而已。” 苏晚咧开嘴笑。 江云笙又将她手里的一碗汤递到向挽歌的手里。 “挽歌，你也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向挽歌点头，接过江云笙手里的那碗汤。 “谢谢，让我尝尝。” 江云笙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又去了厨房。再次回来，手里面又多了一个保温杯。 “我听苏晚说，你弟弟现在的身体正在康复之中，你把这个汤带给他，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虽然味道可能很一般。” 向挽歌抬起头。 看着江云笙手里的保温杯，心里十分感动。 “你谦虚了，这个汤很好喝，我带着我弟弟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是啊是啊，云笙，你的手艺很好，以后谁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江云笙脸上表情微顿，突然笑了。 “是啊，世上懂得心疼女人的那么多为什么就一定要想着那个人呢。” 苏晚抬着碗。 听到江云笙的这句话，抬起头来颇为认同的说。 “对，说的没错,世上懂得心疼女人的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想着那些个渣男，你看我们现在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嘛，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能想那些狗屁爱情。” 苏晚的个性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是毫不避讳。 时不时的，还会说那么几句脏话，向挽歌早已经习惯了，可江云笙却微微有些意外。 见到江云笙愣愣的，向挽歌手臂碰了碰苏晚。 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粗鲁了。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在江云笙身上。 “不好意思啊，我说话这样习惯了，你会不会觉得，你有些难以接受啊。” 江云笙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没有达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你的性格似乎很与众不同。” “哈哈，是吗，挽歌以前也说。” 江云笙视线落在坐在一边浅浅笑着的向挽歌身上。 “没有想到，你我之间竟然能够这样的有默契。” 向挽歌抬头看她。 只是笑，却没有说话。 其实，她跟江云笙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很像的，这样的像不是说她们同时 第392章 温暖的人，互相温暖 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许多时候，考虑事情，都是从很多方面来看。 还有，她们对一个人的忍耐好像一直都很好。 能忍耐一个人所有的好，也能忍耐一个人所有的不好。 “对了，你们现在这样，万一厉泽尧查到了我这里，苏晚该怎么办？” 江云笙的话让向挽歌跟苏晚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好久，向挽歌才慢慢开口。 “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傅承勋还是什么都查不到，我们就离开这里，彻底的远离这里的一切。” 江云笙点点头：这样是最好的，虽然说，我这里相比起其他地方来说，的确是安全了许多，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厉泽尧的手段那么多，身份又那么与众不同，说不定，很快就能查到我这里来了。” 向挽歌自然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我原本的打算也没有要一直让苏晚待在你这里。” “是的，云笙，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再说了，就算他厉泽尧真的要对我穷追不舍，就算他真的找到我了，我苏晚也不一定能够被他一直牵制，他厉泽尧不得了，我苏晚，也从来都不是会害怕的人。挽歌，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等着傅承勋查到真相，我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我也能陪着你等。” 苏晚这番话让向挽歌清亮的双眸变得有些潮湿。 她知道，苏晚从来不怕厉泽尧。 也知道，如果真的碰到厉泽尧了，苏晚也不一定就会怎么样。 但是她同样知道，苏晚不想见到厉泽尧，这样的不想见到，不是刻意为之的躲避，而是打从心里，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 苏晚为何会入狱？ 以她的本事，以及在欧洲神秘的身份，又怎么会真的就那么在监狱里待着。 唯一的解释就是，从入狱，再到后来，她都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让厉泽尧不能查到她的行踪。 能够让她做到这般，说明苏晚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厉泽尧了。 现如今。 她又怎么能够让她为自己，使得那么久的躲避都变得没有一点的意义。 “不，就是一个星期。”她坚定的说。 “如果一个星期，傅承勋还是没有查到什么，我们就离开。” 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苏晚看着她，内心有些感动。 “挽歌，你真好。” 向挽歌看着苏晚，心里又很多很多的话说不出来。 哪里是她好，是她对她好。 在她来到江城之前，她的生活，从头到尾，都是糟糕到头。 她来之后，给了她那么大的一笔钱，让她离开了傅承勋的身边，带着弟弟恢复了自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帮她。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多喝点汤吧，难得有机会喝到我炖的汤呢，等到我周一上班了，就不一定能够喝到了。” 江云笙一丝调侃，一丝认真的开口。 向挽歌跟苏晚一起看过去。 收起心里那纷杂的思绪，继续喝起了汤。 …… 傍晚的时候，向挽歌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走了，晚晚你就安心的待在云笙这里，我会找时间过来看你的。” 苏晚跟江云笙一起送她到门口。 苏晚本来是想送到楼下的，但是被向挽歌拒绝。 “楼下人多眼杂，万一有什么人，你住在这里的事情不就暴露了。所以还是我一个人下去吧，你跟云笙一起回去吧。” 苏晚有些不放心她，但是想了想，万一厉泽尧真的变态到疯狂搜寻她的行踪，那么她出去，真的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这样一来，估计又是给向挽歌带来麻烦。 “好吧，那我就不下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遇到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向挽歌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嗯。” “云笙，晚晚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谢谢你。” 江云笙摇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一点小事情而已，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苏晚来了，反而给我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江云笙这么说，向挽歌没有再说什么。 “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从江云笙家离开，向挽歌本来是想直接回去看向煜的，但她刚打到车，准备跟司机说的时候，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向挽歌拿出来一看，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但也只是一瞬，她就直接按了拒听键，理都不理。 “师傅，去南江小区。” 司机启动车子，朝着南江小区驶去。 向挽歌坐在后座，刚想闭目养神，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向挽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电话号码。 而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是傅承勋。 向挽歌秀眉紧紧皱起。 再次挂断电话。 这一次，过了许久电话都没有再想起，向挽歌原以为这一次，傅承勋是彻底放弃了。 但是没有一会，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进来的是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关于当年的真相，我让苏泽查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你还是过来亲自的了解一下比较好。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向挽歌手都僵了僵。 当年事情的真相，是查到真正陷害她的人了吗？ 看着前面的司机，向挽歌足足想了又一分钟，方才收起手机，对前面的司机说。 “师傅，我不去南江花园了，你送我去这个地址吧。”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把傅承勋发过来的地址，告诉司机。 …… 到达目的地，推开车门下车，付钱。 看着车子离开，向挽歌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别致的院子，站定许久，她终于迈开步子。 朝着里面走去。 兴许是傅承勋提前交代过，她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的苏泽。 “向小姐来了。” 向挽歌点点头，礼貌开口：“苏特助，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自从向小姐跟傅总分开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过向小姐了，” 第393章 约她见面，不是恩赐 向挽歌笑：“是吗?倒是我疏忽了，过段时间，应该请苏特助吃个饭。” 苏泽虽是傅承勋的特助。 但是她出狱以来，苏特助曾经给过她无数次的帮助。 不说其他的，就是这一点，她也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地请苏泽吃个饭。 “向小姐客气了。” 苏泽还是一副礼貌的样子。 向挽歌淡淡的笑了笑。 没有再说什么。 苏泽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傅先生在里面等了好久。” 向挽歌颔首，跟着傅承勋一起走进去。 这是一个中式的院子，每每往里面走一点，向挽歌就惊叹，这样雅静的地方，估计也只有傅承勋能够找到了吧。 想到傅承勋在短信里面说的。 向挽歌又忍不住在心里低嘲。 查到了当年的事情，因为是隐秘之事，因为是关乎于秦思璇的事情，所以他就这般的在意？ 在苏泽的带领下，向挽歌一路来到傅承勋所在的地方。 隔着一段距离，向挽歌看到了傅承勋。 男人身着西装，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全身上下，都透着矜贵的气质。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也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向挽歌从始至终脸上神色都是淡淡的。 而傅承勋，在看到她来的瞬间，眸色有了浅浅的变化。 “向小姐，进去吧。” 苏泽的话响在耳边，向挽歌点点头。 迈开步子走进去，身后苏泽没有跟进来，可能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她走过去，在傅承勋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将手上的包包取下，方才抬起头，将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你说你查到了？” 傅承勋薄唇抿起，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从昨晚到现在，一夜没睡，她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大好，黑眼圈有些重，从进来到现在，似乎还不时的咳了几声。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问了一句：“生病了？” 向挽歌敛眉。 对傅承勋这样回避，转移话题的态度有些不悦。 “傅承勋，我是看到你的短信，我才来的，如果你不是想要跟我说当年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她说着，准备起身，却在傅承勋的夏一句话下顿住了。 “你现在，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跟我说一两句话都不愿意吗？” 向挽歌起身的动作顿住。 低头静了数秒，她抬起头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傅承勋，你知道离开你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在想什么吗？” 傅承勋眸色深邃不答话，总觉得她这句话的背后，似乎又有些其他的感情。 向挽歌却莞尔一笑，眸底寒凉一片。 “我在想，我的生活，是不是真的能够重新开始了？我问自己，是不是能够带着我弟弟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你知道的，我心里是无比欢喜的，我无数次想过，从你那里得到自由之后，我要去做什么，我要去哪些地方？傅承勋，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是地狱，是复生在我我心里的心魔，只有离开你，我才能得到救赎。” 傅承勋就那么盯着她，眸中都是冷光。 似乎向挽歌多说一句，他的眼里就会有刀子迸发一般。 向挽歌却没有一丝惧怕的样子。 “你叫我过来，跟我说是查到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我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其他的想法，而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哪怕我现在，已经开始调查了。” 向挽歌轻轻的笑：“就算你真的开始调查了那又如何呢，傅承勋，你所调查的结果，最多只是证明我当初真的是无辜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难道你以为这一点，就能让我忘记之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堪吗？” “我没有要让你忘记我只是想说，向挽歌，有些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不知道，我知道可能因为我的失误判断，让你受了很多的苦，但是我曾经是真的以为你为了爱我，为了得到我，不惜去伤害别人的生命。” “不惜去伤害别人的生命？” 向挽歌重复着这一句话，突然的就笑了，笑声很大，近乎是一种癫狂的状态。 向挽歌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傅承勋愣住了。 向挽歌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流出了眼泪。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你一直觉得，我是那种为了爱一个人就罔顾他人性命的人。 可傅承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那样的人，那么当年，在第一次看到你跟秦思璇在一起的时候，我又怎么会平静的带着你的母亲离开，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的跟你在一起，维持着那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如果我真的是那样的，那么当年，我就不会让秦思璇跟你在一起那么久。” 向挽歌一句一句，说得掷地有声：“傅承勋，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想要秦思璇怎么样？依照我向挽歌当时的家庭，还有我自己的能力，我何至于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着，眼泪掉了出来。 滚烫的泪珠落在她的右手上。 右手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可是在那一刻，向挽歌清晰的感觉到了心脏处被灼伤的疼痛。 “傅承勋，永远不要觉得你开始调查了，就对我是怎么样怎么样了不得的事。我当年，你永远无法想到是多么的痛苦，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你就是给了我很多痛苦的那个人。” 傅承勋薄唇动了动，刚想说，他知道。 知道那四年监狱生活她过得痛不欲生，知道那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她每一次都是艰难的，他想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他现在所做的，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可是这许许多多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打断了。 “傅总，秦夫人来了。” 听到这话，向挽歌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瞬间又恢复了一贯冷清淡漠的样子。 第394章 思及当年，都是讽刺 在看到秦母进来的那一刻，向挽歌眸中就闪过惊讶。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年，在医院听到的那段对话。 四年前，秦思璇住院的时候。 她因为是秦思璇的主治医生，一早就去了秦思璇的病房了解秦思璇的情况。 “向医生，秦小姐的手术定在了后天下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手术，但是因为傅先生的关系，所以医院比较重视。” 在前往秦思璇病房的路上，助理医生一直在边上跟她讲关于秦思璇病情的情况。 她成为秦思璇的主治医生，是医院的安排，秦思璇是傅承勋的心上人，她根本没有心思跟秦思璇多接触，这次帮她手术，也只是因为，这是医院的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这么一个小手术，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你去看看32床的病人，看看那位老爷爷的家属来了没有。” “好的，向医生。” 助理医生走了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人前往秦思璇的病房。 走到秦思璇病房门口，她刚准备推开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交谈声。 “我说了，我不手术，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手术？” 秦思璇的这句话传入耳中，随后响起的是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正是秦母。 “不做手术，你想等死吗？思璇，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违抗妈妈的决定。” “任何时候？” 秦思璇突然冷笑一声：“妈妈，我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不是按照你的意愿活的，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手术，我要你身体变好。” “可是我的身体，还能彻底的变好吗？” 病房里面秦思璇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这句话之后，病房里面好久都没有声音传来。 在她准备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秦思璇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妈，我从小到大，都把您当做最亲的人，我也一直觉得，您是真心的爱我的，可是最近，我对我这样的想法，开始有了质疑。” “你什么意思？” “妈，你从很早的时候，让我服用药物保持身材，以至于到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以前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想这些，我觉得你是我的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最近，我迷惑了。妈，我赚了那么多钱，全部都给了你，可是那些钱都哪里去了？妈，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我没有。” “没有？妈，到现在你还对我一句实话都没有吗？你知道吗，我现在的身体已经被那个药物彻底破坏了。如果再不停下，我的身体就彻底不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停下药物，你的身材，各方面都会走形，你以为你那样了之后，傅承勋还会要你吗？如果他不要你，你觉得你还能在江城这般顺风顺水吗？” “妈。”秦思璇突然大吼。 “我的身体重要，还是钱身份重要，还是傅承勋重要？妈，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 …… 四年前的事情，如今再想起来，向挽歌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如今再看到秦母，这些记忆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面。 曾经，她一直觉得，秦母跟秦思璇是相依为命的母女。 可是那一天，无意听到这些话，她才知道，原来这对母女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秦思璇的身体出情况，当年在她的体检报告她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如果秦思璇不停下服用药物，那么她的情况将会越来越糟糕。 这也是她之前说秦母并不无辜的原因。 秦母走进来没有一会，她的身后又来了一位。 正是慕念惜。 慕念惜，秦母，向挽歌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神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其他的端倪。 可是男人神情冷峻，什么都看不出来。 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 她保持着沉默，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秦母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也在这里，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眼里浮现出一抹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就收回了视线。 “承勋，我来了。” 秦母看着傅承勋，温婉的开口。 慕念惜也看着傅承勋，软声叫了一句：“傅先生。” 傅承勋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母坐下带着秦思璇在向挽歌跟傅承勋的对面坐下。 先是看了看向挽歌，又看傅承勋。 “承勋啊，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承勋没有说话。 视线落在慕念惜身上。 “苏泽，我有说除了秦夫人之外的其他人也要带来吗？” 秦夫人？ 其他人？ 仅仅是这几个字眼，加上这森冷的语气就让秦母的表情在瞬间发生了改变。 她看着傅承勋，神色之间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了啊，承勋，怎么突然这么见外了，而且，念惜不是外人啊。” 傅承勋看都未曾看秦母一眼。 “苏泽，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苏泽站在一边，傅承勋的威压，没有任何人顶得住。 他压低声音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可奈何。 “对不起傅总，秦夫人要带着慕小姐进来，我怕伤了秦夫人，不敢拦住。” 傅承勋薄唇抿动。 “是吗？不知道秦夫人带着慕小姐来见我，是要做什么呢？” 秦夫人察觉到今天这场见面，似乎有些其他的不同。 傅承勋不同寻常的对待，格外的疏离。 还有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向挽歌。 心里虽然有着诸多猜测，可面上，秦夫人却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我不做什么啊，就是觉得，年纪大了，渴望有个晚辈陪在身边。” “渴望有个晚辈在身边？”傅承勋道。 秦母点了点头，突然之间，眼眶就变得有些湿润。 “是啊，人吧，上了年纪总是容易觉得孤单，我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儿思璇，但我那可怜的女儿，在几年前就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心里难受。念惜虽然不是思璇，但是她也有思璇的几分长相，对我又这么好，承勋啊，念惜她，不是外人啊。” 第395章 所谓解释，多少真多少假 向挽歌坐在一边，清冷的双眸落在傅承勋身上，突然的，想要笑了。 这位秦母，还真是不得了啊。 秦思璇，对于傅承勋来说，是一段挥之不去的过往，是一个放在心上爱了很多年的人。 秦母的这些话，说的虽然是自己。 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提醒傅承勋这么几件事情。 第一，秦思璇死了，因为她死了。所以，她现在一个人的结局都是拜她所赐，跟傅承勋自然是脱不开关系的，因为，在当年她向挽歌是傅承勋的妻子。 第二，慕念惜不是外人，她是一个跟秦思璇十分相像的人，是可以代替秦思璇陪在她身边的人。或许在秦母的心里，这还是暗示傅承勋，他可是尝试着跟慕念惜在一起。 呵…… 真是一个不得了的长辈呢。 字里行间，真真是都透着算计。 她倒是好奇，在秦夫人这番话出口之后，傅承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反观傅承勋，在秦母说了那些话之后，他的眉目之间，似乎更多了一丝冷意。 “秦夫人跟我说这些话，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还是说，对于我要跟秦夫人谈事情，不希望别的人在现场这件事情，秦夫人有很大的意见？” 秦母脸色一白。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傅承勋声音骤然加大。 向挽歌侧眸看过去，男人脸色冷然，薄唇抿成一条线，给人一种撒旦降临的感觉。 秦母面色苍白。 这次直接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念惜，你去外面等我。” 慕念惜从进来开始到现在，除却一开始的那句傅先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听到秦母这么说，她也仅仅是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去外面等您。” 慕念惜走了。 秦母脸上带着强行撑起的笑。 “承勋，你不要生气了，你不是不希望念惜在这里嘛，我现在就让她走了。” 傅承勋没答话。 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明明是很紧张的气氛，向挽歌却觉得无聊。 她起身，走到窗边。 视线落在窗外，仿佛，房间里面的这些人谈论的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傅承勋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定了数久，收回视线。 “苏泽。” 苏泽闻声上前。 将手上所有的资料放到秦母的身边。 秦母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抬眸看傅承勋。 “承勋啊，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看看就知道了。” 秦母莫名的有些忐忑，她稳了稳心神。 拿起苏泽放在她面前的东西。 越往下看，秦母的神色就越来越差。 直到最后，手脚无力，连手上的东西，都全部掉到了面前。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中年女声传入耳中。 向挽歌心思一顿，随后又将视线重新落在窗外。 傅承勋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泽适时开口。 “秦夫人，这是我查到的你这几年的转账记录，记录上面显示，你这些年，都会给这个上面的这个账户转钱，而这个账户的主人，是当年江城第一医院的一个助理医生，那个助理医生是……向小姐的助理医生，也是当年秦小姐一事，除却秦夫人你自己之外，唯一的一个的证人。” 秦夫人震惊的看着苏泽。 “苏特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泽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秦夫人，我说这些话，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跟秦夫人确定一下，这个账户，的确是在秦夫人的手上是的吧。” 秦夫人想要否认，但是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她根本没有办法否认。 “这个账户的确是我的，但是其他的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苏泽不再说话，往后退了几步。 秦母内心焦灼，紧张，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承勋，我真的没有像你们想的那样，这件事情，我能解释，真的，我能解释。” 傅承勋凌厉的双眸扫过去，看着秦母，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给这个账户赚钱，为什么？而且还一转就是这么些年？” 秦母回视着傅承勋，比起刚才的慌乱，这一刻，似乎镇定平静了许多。 “我如果说，这是因为感谢呢？” “感谢？” 秦母点点头：“对，感谢。当年，我的女儿突然去世，一个好好的人，除却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凶手是……凶手是她。”秦母手指着向挽歌，声音那么伤感。 “只有那个助理医师，能够站出来，证明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女儿，只有这个助理医师，能够帮我，让这个女人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所以你转钱给她？” “难道不可以吗？她帮我那么多，还辞职了，难道就凭着这一点，我不该给她一点报酬吗？” 傅承勋双眸危险的眯起。 秦母心里忐忑不安，静静地等着傅承勋说话。 可是还没有等到傅承勋说什么，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道悲凉的笑声。 苏泽，秦母，包括傅承勋，都把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向挽歌依旧面朝窗外，背对着他们。 这笑声持续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停下来。 停下一会，向挽歌才慢慢地转身。 明明刚才大笑的那个人也是她，可是在这一刻，她的脸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有的只是透骨的冷意。 “帮你？感谢？报酬？” 向挽歌重复着三个字，红唇一张一合，带出无尽的讽刺与嘲讽。 “秦夫人啊，你还真是能够有本事说出这样的话啊。” 秦母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还是透着一层苍白。 听到向挽歌这话，她目光直接，落在向挽歌的身上，不再像以往一般伪装，而是多了很多直接的恨意。 “不可以吗？向小姐，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那个助理医师肯出面替我作证，让你入狱，我感谢她，难道还不可以吗？” 向挽歌脸上都是寒意。 她声音依旧平静淡然，出口的话，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冷。 第396章 三言两语，都是证据 ＂秦夫人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你的女儿，那么我想问，秦夫人就觉得自己是完全无辜的吗？＂ “向挽歌。” 秦夫人声音加大了一倍的音量，向挽歌却像是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她接着往下说。 “当年我在病房门口听到那些话，就足以证明秦夫人一点都不无辜说句实在的，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 “你想不通什么？” 向挽歌笑：“想不通，一个母亲，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女儿去赚钱，不惜让自己的女儿服用对身体有害的药物，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是害死秦思璇的直接凶手，那么你，她秦思璇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个一步一步，把她推向地狱的那个人。” 秦母没有想到向挽歌会当着傅承勋说出这些话。 她着急否认，语气都变得有些凶狠。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向挽歌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血口喷人？秦夫人这话还真是有意思，有个事情，我还真是想要问问秦夫人，关于去甲基麻黄素，这个名字，秦夫人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去甲基麻黄素？ 傅承勋深邃不见底的双眸落在向挽歌身上。 她一早就知道了秦思璇在服用这个药物，之前他们聊起来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他清楚的记得。 她没有告诉他，秦思璇为什么会服用去甲基麻黄素，她也没有告诉他，这一切，都跟秦母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一刻，傅承勋突然在想。 她从来不说，是不是从心里觉得，就算说了，她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索性一个字都不说。 他从来都没有让她觉得可以相信过，是失望过太多次，攒出来的绝望吗？ 从向挽歌说出去甲基麻黄素的那一刻起，秦母就死死地咬住唇，像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一般。 向挽歌却接着开口。 “秦夫人就算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在秦思璇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比秦夫人更加的熟悉这个药物。这么说吧，这个药物，就是秦夫人拿给你的女儿的，为的就是让秦思璇能够维持身材，能够靠着这一点，为秦夫人带去更多的利益。” 向挽歌说到这里，秦夫人早已经确定。 当年秦思璇住院的时候，她们曾经因为这个问题大吵过一次。 说的也就是这些话。 向挽歌如今说出来，估计就是当年正好撞见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秦夫人虽然紧张，但是还不至于完全的失去理智。 向挽歌笑。 “是啊，证据，又是证据。当年我入监狱，靠的是秦夫人跟我那位助理医师口中所谓的证据，如今，我说出这些话，还是证据二字，整整这么多年了，我向挽歌还是第一次觉得证据这两个字，到底是多么的讽刺。” 向挽歌半是嘲讽秦母，半是嘲讽自己的说完这话，便再次转身，一句话都不说。 秦夫人去看傅承勋的神情，想要确定，他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可是男人心思深沉难以窥探，秦母看了好一会，也无法猜到，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秦夫人又看着向挽歌的背影说。 “向挽歌，我是思璇的母亲，我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服用那样对自己身体有害的药物，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当着承勋的面乱说。我的思璇，都被你害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攀扯其他的人吗？难道你连我都不放过了吗？” 秦母说的及其可怜，隐隐约约，还有要哭的趋势。 背对着她的向挽歌不看她，都能猜到此刻，她的脸上，绝对带着泪珠。 想到这里，向挽歌又忍不住的在心里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当年，她无意听到的那段真相，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秦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这个时候，她都要因为秦母的这副样子，感动的不行了。 真是一副母亲思念疼爱女儿的好画面。 她无心说其他，只淡淡的开口，声音无波无澜，透着冷意。 “秦夫人，我没有心思欣赏你的年度大戏，一如我出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句话，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秦母是不是有梦魇藏身，是不是也有故人入梦？若是没有，若是秦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问心无愧的，那么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母脸色很难看。 傅承勋也看着她。 “叫你来，就是有那么几件事情问你，助理转账的事情，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给她转钱，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秦母双手交叠在一起，看起来很镇定，实际上，却因为紧张，语速都变慢了。 “承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给那个人赚钱，不过是我看着她的生活过得那么艰难，又想到当年她帮过我，所以就适当的对她救济一些，真的就只是这些，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个助理。” 傅承勋眉目深邃，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背对着他们的动作。 即使是跟自己有着扯不开的关系的人，她也照样做到了不提不问。 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 室内一下子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才压低声音开口。 “苏泽，送秦夫人出去。” “好的，傅总。” 苏泽上前，对着秦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夫人顿了顿。 似乎是没有想到，傅承勋能够做到这样就算了。 但是意外归意外，傅承勋能够让她走，她自然是巴不得马上就走。 苏泽送秦夫人出去了，里面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向挽歌站在窗边，视线落在外面的车水马龙。 突然地，想到了秦思璇还没有去世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刚嫁给傅承勋没有多久。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傅承勋跟秦思璇的关系，一次她跟母亲去商场给傅承勋买衣服，无意碰到秦思璇。 第397章 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说是孽缘也好，其他的也好，她跟傅承勋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件大衣。 后来，他们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件。 她买回去之后，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傅承勋，再次见到傅承勋，是在几日之后，他终于不再忙于公司事情的时候。 那天晚上，她满心欢喜，早早地就从医院回到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菜，又把之前买给傅承勋的那件衣服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想要给傅承勋一个惊喜。 可是，一切的一切的都在男人穿着那件大衣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变得讽刺又好笑。 她的丈夫，的穿着别的女人买的衣服，回到了他们的家里。 后来的什么时候，她见到秦思璇。 那是在一个咖啡店里。 秦思璇一身淑女打扮，坐在她对面。 说了一段她毕生都难以忘记的话。 ——向挽歌，你是他妻子又如何，爱情里面，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他的心里只有我，那件大衣你看到了吧，同一件大衣，但就是因为买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所以就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对待。向挽歌，爱情是勉强不得的，不爱你的人，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如今再想来，从前的话像是一种预言一般，全部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啊，傅承勋不爱自己。 她当年的执着，最后还是让她自己重重的尝到了苦头。 刚才秦母说的那些话也好，傅承勋的质问也好，其实，都不是她最想要知道的。 到了现在，她只想知道她的右手，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自己入狱了之后，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还要夺走对自己那么重要的右手。 “她的话你都听到了？” 额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向挽歌久久没有回答。 直到身后的人再开口，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她才淡淡的转过身。 “你让我来，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傅承勋看着她：“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缓缓地笑了起来。 “你问我怎么看？” 傅承勋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她。 向挽歌却突然的很想笑。 “傅承勋，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题，问的格外的讽刺吗？我怎么看？我怎么看是重要的吗？如果我怎么看真的是重要的，那么现如今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存在。” 如果当年，傅承勋但凡将她说的话听进去的半句，她也不至于那般入狱，也不会经历当初的那些事情。 所以说，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她怎么说，而是他傅承勋是怎么看的。 “我知道现在的调查对你没有很多的现实意义，但是向挽歌，我只想把那些事情搞清楚，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向挽歌不语。 傅承勋又道：“你想要真相，我给你。” 向挽歌掀开眼眸，看傅承勋。 “傅承勋，我需要说谢谢，因为这本就是你欠我的。” 四目相对。 向挽歌目光平静淡然。 傅承勋面色深沉不可测。 短暂的停住之后，向挽歌拿起自己的包包，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傅承勋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 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他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右手。 向挽歌逼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向挽歌低头看呗傅承勋紧紧攥住的右手，再想到他说的话。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傅承勋，你觉得，你跟我还能说什么呢？” 傅承勋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向挽歌也看着他，声线平稳。 “傅承勋，你跟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话落，她抬起左手，趁着傅承勋不注意，直接将他的手拉开。 迈开步子离开，这次，再也没有一刻钟的停留。 …… 向挽歌回到家里，刚打开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交谈声。 一男一女。 向挽歌换了拖鞋，将身上染了寒气的大衣脱下，然后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面，顾暖阳跟向煜对面而坐，两人不时的交谈，但多数时候都是顾暖阳在说，向煜不时的答几句。 “暖阳阿姨。” 向挽歌慢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没有想到，顾暖阳会出现在这里。 顾暖阳闻声回头，看着她，脸上都是温暖的笑。 “小歌回来了，快，过来坐。” 向挽歌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暖阳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顾暖阳笑看着她：“来了有一会了，看你不在，跟小煜说了会话。” 向挽歌点头，在顾暖阳身边坐下。 “这大冷天的，暖阳阿姨要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过去拜访你就好，何必让你又跑这么一趟呢。” 顾暖阳摆摆手：“没事，我又不是年纪实在大了不行，反正我每天闲着也是没有事，过来看看你们，正好可以出来散散心。” 向挽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挂着客气礼貌的淡笑。 顾暖阳拉着她的手。 “好几天没见你身体怎么样？” 向挽歌抿唇浅笑。 “这话，应该是我问暖阳阿姨才是，我一个晚辈，让暖阳阿姨来问我身体怎么样，怎么说来，都是不合适的。”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阿姨担心你，从上次去医院看过你之后，一直都没有见到你。” 顾暖阳说的是那一次她因为心脏超负荷昏倒的那一次。 “我没事了，最近都挺好的，劳烦暖阳阿姨挂心了。” “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挽歌，你的身体自出狱以来就不是很好，具体的你也不跟阿姨说，阿姨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向挽歌低低的应到。 “我知道，阿姨。我会的。” “对了，小煜的身体最近康复得怎么样？” “他康复得很好，按照祁宁说的，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正常的生活了。” 顾暖阳欣慰的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暖阳后来又说了一些事情，但多数都是一些小事情。 向挽歌都一一顺着说了下去。 “对了，小煜，我刚才给你拿回卧室的袋子里，有一套衣服，是我之前给你买的。你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第398章 想说什么，又觉得苍白无力 向挽歌跟向煜听到这话，表情都顿了顿。 向煜没有动作，最后还是向挽歌开口说了他才有反应。 “去吧，小煜，暖阳阿姨给你买了，就去试试。” 向煜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在向挽歌的眼神之下，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一直到向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向挽歌才收回视线，看着顾暖阳。 “暖阳阿姨，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吗？” 不然怎么需要将向煜支开，方才能开口。 顾暖阳手握着她的手。 “小歌，有些话我要跟你说说，刚才小煜在，我怕说了不合适，所以才让他暂时去了卧室。” 向挽歌了然，声音静静地。 “暖阳阿姨有什么，就说吧。”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想过来找找你，怕你又觉得有些唐突，所以就一直没有过来。现在找到机会了，我还是想要问问，你怎么来这里住了，之前不是在别墅那边住的好好的嘛。” 不那样还没有开口，向挽歌就知道他特地的只看项链，肯定是要说关于妇产生的事情，他低着头，想了想，这么说。 “暖阳阿姨，你知道，我一开始他那里住是因为什么嘛？” “什么？” “因为我要和我弟弟筹集手术费，刚那个时候，我刚从监狱里面出来，我一时间根本筹集不到那么多钱，而且他还多了我所有的出路，我没有办法，才去到他的身边。”“可是我看你们再见别墅里面住一起住的那段时间病了有多大的矛盾啊，只需要回我的时候我会有一些小问题。” 向挽歌哭笑。 “阿姨，我哪里敢跟他我什么矛盾事情，只要我有一点的违背他的意愿，他就会断了我弟弟的手术后，断了我弟弟的治疗我怕了，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向外的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机：“跟你说了做什么？难道你能说服他吗？你能让他让我走吗？不累，不能的孩子我们都很清楚，又是你的话对他有用的话我打你也不会入狱。” 向挽歌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顾暖阳即使想要说什么，但张嘴，又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原本过来是想要问问你在别墅住的好好的这么久，搬到这里来了，可是你的这些话，似乎让我明白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存在的意义。” 顾暖阳看着她，眸中有歉疚也有无奈。 向挽歌明白她的意思。 “阿姨，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阿姨，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这一路走来，我也好，傅承勋也好，亦或者是死去的秦思璇也好。我们都有失去，我失去了我的右手，失去了我的生活。傅承勋失去了秦思璇，秦思璇失去了生命。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其实早就在我入狱的那一刻，就全部结束了。” “怎么会是结束呢。” “阿姨是不是想说，傅承勋最近在查当年真相的事情？” 顾暖阳点点头。 向挽歌勾唇淡笑：“那又如何呢。阿姨，他就算是开始调查了，那么又如何呢。” “这说明，他后悔了，对你的感情有了改变了。”顾暖阳说。 向挽歌抬起头的瞬间，脸上带起了一抹极淡的笑。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性的，在跟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起一抹笑。 只是那笑，从始至终都只停留在表面上。 眼底都是一片寒凉。 “阿姨，从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我的确觉得，爱情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甚至一门心思都放在研究，怎么能让他爱上我。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谓爱也好，不爱也好，在我这里，早已经起不来任何的波澜了。” “那你呢，你现在对承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对傅承勋？ 向挽歌低下头看自己的右手。 “我还爱他。” 四个字，她说的坚定。 顾暖阳眼里闪过惊喜。 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向挽歌清冷淡漠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 “爱的同时，也有恨，阿姨，从前很多的时候，我都觉得，我不爱他了，可是这世间，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所以阿姨，太累了，这一路走来，我失去的，得到的，让我觉得，来来回回，不过都是一场空。我不想爱了，也不想恨了。” 她没有说，需要傅承勋如何去还那些欠下她的。 也没有说，她心里对傅承勋的想法。 只说不想爱了，不想恨了。 顾暖阳目光突然变得复杂。 她看着向挽歌：“挽歌，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里都过不去，我也知道你现在心如死灰。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一下，小歌，你带着小煜，你自己的身体又是那样，阿姨，真的很心疼你。” 向挽歌静声开口：“阿姨，谢谢你，但是我早就想清楚了，最多再待一周，我就会带着我弟弟离开这里。” “离开？” 顾暖阳惊的嘴巴微张，声音更是多了一丝不稳。 向挽歌点了点头：“嗯，我们已经决定了，最多只有一个星期，我们就会离开。” “离开？你的家就在这里，你在江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向挽歌视线落在远处。 “可能去欧洲，也可能去其他地方，但绝对不会在江城。” “走多久？” “一辈子。” 向挽歌淡淡的道。 顾暖阳心里却难以接受。 她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承勋吗？” “是。” 向挽歌毫不避讳的回答。 “阿姨，江城这个地方，给我留下的痛苦太多了，离开是我一直都在想着的事情。现在我弟弟的情况在慢慢的好转，我们再在江城待下去，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离开这个地方，是对我最好的救赎。” “可是你们姐弟俩能够去哪里呢，小歌，你母亲走的早，当初让你嫁给承勋，也有我的关系。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让你带着小煜离开呢。” 第399章 至少这刻，是这样想的 “阿姨，我母亲能够有你这位朋友，想必她也是很幸运的，至于我，从头到尾，很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爱上他，嫁给他，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如今到了这一步我能够做的，就是离开。” 顾暖阳还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有开口，向挽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了窗边。 “阿姨，我很感谢你，但是离开的事情我已经想好。这件事情，你也不需要再跟其他的人说，我不想别的人知道。” 话说到这里，向挽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想再谈下去了，无论是离开的事情，还是什么其他的什么。 顾暖阳唇角动了动，但看到向挽歌清冷的背影，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歌。” “对不起，阿姨。” “别说对不起，真正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让你嫁给承勋，却没能护住你，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 向挽歌的背影顿了顿。 回过身，看着顾暖阳。 “阿姨，嫁给他，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你。” 向挽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走上前，给了顾暖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歌。” 几秒之后，向挽歌缓缓放在左手。 顾暖阳却双手握住她的双手。 “小歌，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阿姨您说。” “我因为顾悬的母亲生病了，我得去国外看望她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先前不知道你要走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我又想跟你说，等着我好吗？等我回来，是走还是留，再多考虑这一段的时间，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强迫你留下来，但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好吗？” 顾暖阳自来都是温柔淑静的样子，即使现在，对向挽歌说这些话，也还是没有失去自身带着的那份温婉。 向挽歌本意是要拒绝的，但看顾暖阳的眼里都是请求。 她心里有些难受。 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见到顾暖阳满足的笑了。 向挽歌心里想，不管她最后是走了，还是怎么的，现在她都说不出拒绝顾暖阳的话。 答应吧，至少这一刻，虽然欺骗了，但至少可以让顾暖阳这一刻不至于那么失落。 …… 顾暖阳走了没有一会，向煜就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看只有向挽歌一个人站在窗边，他走到向挽歌身边。 “姐。” 向挽歌收起纷杂的思绪，回过头，看着向煜。 “小煜，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要喝水，我出来倒水。” 向挽歌点点头。 向煜问：“暖阳阿姨走了吗？” 向挽歌点头：“刚走没有一会。” 向煜没有说话，向挽歌视线落在他身上。 “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你我之间，不必那么的避讳。” 向挽歌都这么说了，向煜也不再避讳。 “姐，暖阳阿姨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就是问我为什么搬到这里来住了吗？” “你告诉她了吗？” 向挽歌点头：“没有细说，但是也基本上都说了。” “那暖阳阿姨怎么说？” “没有怎么说。” “真的吗？她没有提到那个人吗？” 那个人？ 虽然向煜没有直说，但是向挽歌知道，他说的是傅承勋。 “提不提都不重要了。” 她说，视线继续落在窗外。 向煜却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姐，你是都原谅那个人了吗？” 向挽歌没有说话。 向煜却无法继续保持平静了。 “姐，你不能原谅他，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怎么能放下呢，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能。” 向挽歌敛眉，脸上带起温和的笑。 “小煜，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好好地聊过天了？” 向煜眸色有些不解，一下子没有明白向挽歌这话的意思。 向挽歌却却转过身，轻笑着拉过他的手。 “我的确是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走，去沙发上坐下，我们好好地聊聊天。” 向煜表情呆呆地跟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向挽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小煜，姐姐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讲故事？” 向挽歌笑，缓缓开口：“我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一个禅宗故事。 有好多天，一和尚独坐参禅，默然不语。师父看出其中玄机，微笑着领他走出寺门。寺外，一片大好的春光。放眼望去，天地间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半绿的草芽，斜飞的小鸟，动情的小河……和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偷窥师父，师父正在安祥打坐于半山坡上。 和尚有些纳闷，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了一个下午，师父起身，没说一句话，打个手势，他把和尚领回寺内。刚入寺门，师父突然跨前一步，轻掩两扇木门，把和尚关在寺外。和尚不明白师父的旨意，独坐门外，思悟师父的意思。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雾气笼罩了四周的山冈，树林、小溪、连鸟语水声也不再明晰。这时，师父在寺内朗声叫和尚的名字。和尚推开寺门，走了进去。师父问：“外面怎么样？”“全黑了。”“还有什么吗？”“什么也没有了。”“不”，师父说：“外面，清风、绿野，花草，小溪……，一切都在。”和尚忽然领悟了师父的苦心。” 向挽歌话落下许久，向煜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许久之后，他才问：“姐姐讲这个，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先告诉姐姐，这个师父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师父索要表达的是什么？”向煜重复着向挽歌的话。 向挽歌点头。 向煜想了半天：“看似没有，实则什么都有，姐姐是要告诉我，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想那些事情了吗？” 向挽歌摇头又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但又不完全是。” 向煜没有说话。 向挽歌笑，又接着说。 “你觉得，那个小和尚一开始没有放下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放下的是什么？” 第400章 离开之日，已是定期 “小和尚一开始没有放下的是屋子外面的万物，但却不知，有些时候，该放下就得放下，不放下，便是心魔。” 向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脸上浮现欣慰的笑。 “你年纪笑，却能够明白这些，我的心里很为欣慰，小煜，多余的话应该不需要姐姐再来说了吧。” 向煜低着头：“对不起，姐姐。” “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只需要跟我说，我刚才说的，你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姐姐是不想我接着恨傅承勋，接着去纠结过去的那些事情是不是？” 向挽歌倒了一杯水放在向煜的手里。 “小煜，你是不是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话？” “姐，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能那么轻易的放下那些过往？” “放下？”向挽歌重复了一下这两个人，唇角带起一抹极淡的笑。 “说到底，到了现在，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放下，我自己都不明白。傅承勋，对我来说，真真切切的爱过，也是真真切切的恨过，可是这些日子，从苏晚来了之后，从你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好了起来，我经常会陷入一种思考。我在想，我对傅承勋的恨，能让我如何呢，我去把他杀了，我去找到真相，然后告诉全世界，我是清白的？可是我能做到吗？不能，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先不说我的身体，就单单是我做了这些，你怎么办，让心心念念，不远万里来找我的苏晚怎么办？” “姐……” 向煜心有所动，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没有说出来，向挽歌就接着往下说。 “我后来想，既然不能做到，我又何必呢，恨是无能者的表现，除非能够让自己的恨有所值，不然，所有的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句话，我曾经对你也说过，如今在我这里也依旧是这样。” 向煜清隽的脸庞上都是复杂的神情。 “姐姐，所以你才让我放下对傅承勋的恨？” 向挽歌轻轻的笑：“恨，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恨了，有你，有苏晚，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我又何必一直执着于根本不能有所挽救的过往呢？傅承勋，我奈何不了他，我又何必让恨缠住我自己呢。” 还没有聊之前，向煜怎么都不能理解向挽歌。 可是在说了这么多以后，他似乎明白了。 他靠在向挽歌的腿上，声音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对不起，姐，你什么都为了我跟苏晚姐姐考虑，我却这样，一味的让你担心，对不起。” 向挽歌笑，出口的话却有些艰难苦涩：“不要说对不起，我是你姐姐，不管为了你做什么都是我愿意的，你只要像现在这样，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姐姐就很开心很满足了。” 向煜嗯了一声。 突然想到什么，从向挽歌的腿上起来。 “姐，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走吧。” 走？ 向挽歌知道向煜的意思。 之前，让她决定留下来的，是想要知道她的右手到底是被什么人毁了的，可是现在…… 厉泽尧对苏晚步步紧逼，如果再留下去，难保厉泽尧不会找到苏晚。难保他不会对苏晚做什么。 如果因为她的原因，让苏晚陷入了危险，那么，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不过就要多了一个人了。 比起那已经完完全全废了的右手，苏晚才是最为重要的。 想了很多很多。 向挽歌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好，我们订机票，后天就走。” “后天？”向煜问。 向挽歌点头：“你苏晚姐姐的身份本来就被厉泽尧查得紧，我们必须要很快走，后天，后天星期五，工作日，我们不动声色的离开，不会有人知道的。” 向煜想了想，觉得向挽歌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去哪里，确定了跟苏晚姐去欧洲吗？” 向挽歌想了想。 跟苏晚去欧洲，也就意味着，她跟向煜，所有的都要依附着苏晚，也会给苏晚带来很多的麻烦。 但是如果不跟苏晚暂时去欧洲，苏晚肯定不会答应。 “我们暂时去欧洲，之后再离开。” 向煜没什么要求，只要跟向挽歌在一起，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我都听姐姐的。” “嗯，那我现在打电话给你苏晚姐姐，告诉她这个事情。” 向煜点头：“嗯，好。” …… 当天晚上，向挽歌就给苏晚打了电话。 苏晚虽然诧异她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是最后也没有反对。 对于她来说，向挽歌无论是留下来等着，还是决定走，她都是没有异议的。 这么一商量下来了之后，向挽歌便直接给三人订了机票。 苏晚因为从一开始来江城用的就是假的身份，所以在机票暴露身份这方面，苏晚倒是没有担心。 厉泽尧再如何通天，都不会查到她的假身份。 至于向挽歌他们。 向挽歌虽然不至于彻底了解傅承勋，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 依照傅承勋的性子，依照他对她的看待，绝对会以为，她会一直等着他查到真相。 所以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留意航班公司那边的动态。 离开的事情，就这样就敲定了下来。 苏晚还是暂时留在江云笙那边。 向挽歌的想法是，到后天，再去接她，然后他们一起离开。 …… 次日，祁宁来的很早，正好是中午的时候。 他来的时候，向挽歌在厨房做饭，是向煜去开的门。 “向煜。你姐姐呢。” 打开门，祁宁从外面走进来。 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向煜。 向煜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我姐姐在做饭，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祁宁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你们也还没有吃饭啊，我也还没有吃，正好。” 向煜：“……” “祁宁哥，大中午的，你还没有吃饭就过来，不是心里就是打着来我们这里蹭饭的打算的吧。” 祁宁笑的满面春风。 “小子，心知肚明就好，不要说出来。” 向煜：“……” 第401章 不是她走，是我们所有人走 祁宁已经换好鞋了，朝着客厅走去。 向煜跟在后面。 厨房跟客厅，只隔着一层玻璃，向挽歌一眼看过去。 就看到跟向煜一前一后走进来的祁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说着什么。 向挽歌的视线落在祁宁身上。 他还是一副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说话间，脸上又有些其他生动的表情。 向挽歌的记忆，就那么就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跟祁宁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的祁宁，跟现在一样，每天都是随随便便的样子，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面，老师经常说，她跟祁宁是很像的。 无论是在性子上，还是在对医学的天赋上。 可是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祁宁没有爱的人。 而她，却有一个整个江城都知道的爱人，傅承勋。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跟祁宁都还在认识，可是，曾经相像的他们，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她，入狱出狱，失去右手，性子大变，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 向煜呢，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有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在祁宁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什么爱的人。 可是想到最后又突然觉得，爱情，由来伤人，或许没有，也是一个极为幸福的事情。 失神间，祁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厨房门，走了进来。 向挽歌收起纷杂的思绪，看着祁宁。 “怎么过来了？” 祁宁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来看看，都弄了些什么菜，有没有我喜欢的？” 向挽歌无声低笑：“你喜欢什么？” 祁宁一副受伤的样子。 “不是吧，向挽歌，这么多年了，你连我喜欢什么菜都不知道，你合适吗你？” 向挽歌笑得越来越明显：“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你又很少提到，我怎么知道。” 祁宁翻了个白眼给她：“你一直以来，心思都只放在一个人身上，其他的人喜欢什么，你从来不在意，更何况是我。” 很多话，说的人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听着的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祁宁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向挽歌心里很清楚。 她拿着厨具的手顿了顿，再笑起来，看起来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但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那笑里，多了一丝伪装。 “都过去了。” 祁宁虽然不大避讳那些，但是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傅承勋对于向挽歌来说，本来就是这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口。 想了想，他压低声音开口，话里多了一丝抱歉。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想那么多，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向挽歌心不过只是受到片刻的影响。 这一刻，早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么说，祁宁再想说其他的，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了。 索性，他换了一个话题。 “那些时候，过来找你，一直都有苏晚在，这次过来，看不到她，我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向挽歌抿唇淡笑：“是吗，这么说来，还有些遗憾呢。” “遗憾什么？” “你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怎么，她走了？” 向挽歌想了想：“要走了。” 祁宁点点头，还想要问什么，但是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客厅里，突然传来向煜的声音。 “祁宁哥，我的这个东西怎么打不开了，你来帮我看看。” 祁宁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想着她刚才说的，苏晚要走了的事情。 心里莫名的有些想法。 向挽歌却看着他。 “去吧，去帮他看看。” 祁宁看着她，最后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向挽歌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祁宁，不是苏晚走，是我们都要走了。 …… 15分钟后，向挽歌做好菜，祁宁也帮向煜处理好了他的东西。 “我来帮你吧。” 祁宁走进厨房，二话不说，就帮着她把菜拿出去。 向挽歌也没有拦着。 “好了，吃饭吧。” 所有的菜都拿到了桌子上，向挽歌看着所有人，笑着开口。 向煜跟祁宁分别坐在了她的两边。 祁宁也是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埋怨的开口。 “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在食堂吃，你不知道，医院食堂的餐食越来越差了。” 向挽歌也拿起碗筷，也开始动了起来。 “医院的食堂不好吃，你可以自己学着做一点吃的。不需要多好吃，简单有营养就好了。” 祁宁抬头看她，眸中的光芒，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我说，你是在开什么玩笑，别说我工作那么忙，就单单是我这个样子，你觉得这样的我，适合做饭吗？能做出来什么吗？” 向挽歌：“……”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有你去找个女朋友，会做饭的女朋友，每天轮换着给你做好吃的。”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却让向煜跟祁宁脸上的神情都顿了顿。 向煜拿着筷子，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落在祁宁身上。 祁宁端着碗，没有动，也没有看向挽歌，只是保持着那么个动作。 向挽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俩人的反应都有些奇怪，她问。 “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向煜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祁宁却先他一步开口，语气带着故意轻松气氛的意味。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怎么一直都不能忘记，让我去找个女朋友的这个事情啊？” 向挽歌语气轻缓：“就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总不能一直都是一个人吧，找个人照顾自己，总还是需要的是吧。” 祁宁装做甚为不在意的咂咂嘴。 “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再找一个人，也是多了一个负担，我不想，麻烦。” 向挽歌失笑道：“怎么能是负担，麻烦呢，你这思想，可不行啊。” 祁宁笑：“好了，不要再想我的事情了，难得有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再跟你说几句下去，我菜都要冷了。” 第402章 你不明白，这才是对的 祁宁说完这话，就垂下头，继续开始吃饭。 向挽歌神色清淡，见此，也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向煜，看着向挽歌，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对了，挽歌，等会我吃完饭，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你的情况，好确定，下一次来，我需要给你带点什么样的药。” 祁宁突然开口，出口的话让向挽歌吃饭的动作微微顿住。 “要做检查？”她问。 祁宁抬起头看她：“嗯，做个检查看看，这段时间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相关的器械你带了？” “基本的带了，做个简单地检查，是可以的。” 话到这个份上，向挽歌再说拒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点点头：“好。” …… 饭后做完检查，祁宁又坐了好一会，方才提出要离开。 向挽歌一如往常一样站起来送他到楼下。 “检查出来还好这段时间得到很大的控制，但是你也要多多注意，下次我过来，再给你带药。” 向挽歌没有答。 祁宁低下头看她。 见她低着头，似乎是在走神。 “挽歌。” 向挽歌回神，抬起头看着祁宁。 “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句你都没有听到。” 向挽歌笑容淡淡：“没想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 祁宁看着她：“我说，你的身体情况还好，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药。” 向挽歌点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一切的一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让人看不出来一点问题。 包括祁宁。 “好了。天气冷，你少出门，就到这里就好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祁宁嗯了声。 “那我走了。” “好。” 看着祁宁离开的背影，向挽歌突然开口。 “祁宁。” 祁宁脚步停住回头看她。 “怎么了？” 向挽歌笑，一张精致的脸蛋，显得格外的清冷动人。 “祁宁，往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无论是一个人，还是怎么样，都要好好生活。” 祁宁狐疑的看着她：“怎么又想到要说这个了？” 向挽歌轻轻地笑：“没有，想到就说了。” 祁宁无奈的对她翻了个白眼：“好了这些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你自己不腻，我都腻了，好了，我走了，你快上去了，外面冷。” 他一边说，一边走，只抬起手对她摆手。 向挽歌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方才转身。 祁宁，再见了。 回到家里，向煜已经换好了衣服。 向挽歌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可以走了吗？” 向煜点点头。 “嗯。” 姐弟俩一起出门。 明天就要走了，向挽歌跟向煜商量过后，决定去看一下她们的母亲。 墓园。 向挽歌跟向煜一起朝着自家母亲的墓地走去。 一直沉默的向煜突然开口。 “姐，祁宁哥那里，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他？” 向挽歌手里拿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告诉他又如何呢，然后让他感伤的说一些话，然后各自难过，各自伤心。最后我们走了，再不舍的告别一番？” “但是这么瞒着他，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好像不大好。” 向挽歌视线落在向煜脸上：“小煜，你不明白，这才是最好的。” 向煜不解。 但是向挽歌已经没有要再往下说的打算了。 一会的时间，就来到了俩人母亲的墓碑处。 这还是向煜的病情有所好转了之后，向挽歌第一次带着他来这里。 “小煜，跪下。” 向挽歌将手上的花放下，还有水果之类的。 向煜依言跪下。 向挽歌也跟着跪下。 “妈，我带着小煜来看你了。” 向煜一直听话的跪在那里，许多分别的话都是向挽歌在说。 说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说向煜的身体，说他们离开了之后会去哪里，会怎么生活。 “好了，小煜，你跟妈妈好好地说说话，我在下边等着你。”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起身。 她知道，向煜虽然小，但是很多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肯定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她作为姐姐，应该知道。 至于她，很多的话，早就说过了。 这次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留下向煜跟母亲单独说话的机会，向挽歌便朝着墓地下面走。 熟悉的环境下，有些画面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里面。 出狱后没有多久的那个时候，她因为跟沐一航接触，被傅承勋侮辱之后的那一天，她来了这个地方。 那天，她也如今天这样，带了一束木槿花来。 木槿花是母亲最爱的一种花。 那天，她是真的心如死灰，她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把刀。 在母亲墓碑前的时候，她甚至是真的有想，要是就那么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呢，她跟母亲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傅承勋来了。 他们说话不到三句，就开始恶语相向，她问他是不是恨不得她那一刻就去死。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她这般蛇蝎心肠，那般死了是便宜她了。 直到如今，那些话她都还依稀的记得。 想到这里，向挽歌视线落在远处。 目光中，竟然出现了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 还有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庞。 向挽歌脚步顿住。 她这是怎么了，想到了过去，出现幻觉了吗？ 傅承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甩了甩头，正想继续朝着前面走，她以为只是幻觉的人却突然超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下，向挽歌直接全身僵住了。 半响后，男人来到他的面前。 “来多久了？” 她听到他问。 向挽歌表情僵了许久，再开口，她声音平稳，甚至都听不出来，太多情绪的波动起伏。 “这跟傅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眸色深邃，站在那里，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向挽歌，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她扯了扯春娇，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傅先生觉得，我们这样的身份，能说好好说话吗？你觉得，我们之间，除了你对我还不清的罪孽，你觉得还剩下什么？” 第403章 所谓补救，拿什么补救 傅承勋沉着声音道：“当年的事情还在调查过程当中，若你真的都是被冤枉的，我自然会以我的方式，来还清欠下你的那些。” “还清？”向挽歌重复着这句话，突地笑了：“傅承勋，你觉得，你能还得清？” 傅承勋薄唇微动。 想说什么，她却冷笑着道。 “傅承勋，你还是这样，十年如一日，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 直接越过他，准备离开。 但是还没有走几步，身后的人突然追上来，直接攥住她的手腕。 向挽歌不能行走，回过神，有些不大耐烦的道：“傅承勋，你放开我。”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她这话一般。 “向挽歌，真相我会给你，但是在所有的真相出来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态度认真，没有一丝伪装。 向挽歌却不为所动。 “第一，你所谓的真相，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那真相，也只是对你来说而已。第二，你想问我问题？你想要问我，我就得回答吗？傅承勋，你把你自己想成什么了。” 男人面色不好，但是还是忍住心里的不悦。 “你还爱我吗？” 五个字，他问的直接了当。 却让向挽歌在瞬间笑出了声。 “傅承勋，我向挽歌是犯贱了还是怎么的。” “我就问，你还爱我吗？”他又问。 声音不容置疑。 向挽歌收起脸上的笑。 四目相对，她淡淡启唇，话里一不带一丝感情。 “不爱。” 这话落下。 她神色一如既往，冷的不含一丝感情 他面色微微一变，眼里染上一抹悲痛 一分一秒过去。 他突然使出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 左手覆上她的脸。 “说到底，你就是不能原谅我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她出乎意料的没有伸出手推他。 “我该原谅吗？” “不该。” “既然这样，那傅先生这话，又是何意？” 他突然收紧放在她腰上的手。 “可是向挽歌，我已经在补救了，当初所有的错，我正在一点一点的纠正，难道，你就要这样判了我的死刑吗？”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他。 突然说：“傅承勋，你觉得什么是补救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却突然伸出手左手，放在他的后背。 他心脏一缩，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可是下一秒，她出口的话，却让他的心，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泼了下来。 让他的心，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 “傅承勋，这就是区别，这就是你无法补救的，曾经的我，想要抱你的时候，能够把你整个人都环住，如今呢，我仅剩下的一只手，能抱你都是这般的费力，傅承勋，这才是现实，你我之间，有了的，便是有了的，伤害也好，误会也好，这是补救不了的。”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刻，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 不是故意的讥嘲，也不是故意的气他。 是她心里真的是这般想的。 “你很恨我？” “曾经恨，现在不恨了。” 她说。 “为什么？” “恨你太累了，我没有必要，在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接着折磨我自己。” 对于她来说，恨着他的同时，也爱着他。 可是，在受了这么多伤害之后，她还要爱着他，那么她向挽歌不是犯贱是什么。 所以她决定，不恨了，不恨也不爱了。 他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再次开口，一声声的，艰难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的手，我可以帮你去找人来治，我可以带着你去很多地方治。如果治不好，那么，我就当你的手，我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向挽歌掀开眼眸，看着傅承勋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帮我想做的事情？傅承勋，你说这话之前，有想过我的右手，对我的重要性吗？傅承勋，或许，你从来都不明白，从进入监狱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我失去的都是些什么。” 她话刚落，他就开了口。 向来稳重成熟的人，在这一刻却平白露出了几分着急。 “我知道。” 向挽歌看着他，一字一句：“你不知道，傅承勋，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在监狱里的那些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入狱失去右手，然后莫名其妙的暴动，伤了身体。 再然后，精神出了问题，被人送到精神病院。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像是在故意针对她一般。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苏晚，她可能连那个时候都熬不过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如果不是苏晚陪在她身边，让她一点一点的从重度抑郁的情况中，好转起来。 这些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我没有必要跟你在这里说这些，你放开我。” 她说着，想要将他的手从她的手上拿开。 可是男人却从始至终都是不为所动。 “向挽歌，我只想要你说，给我一个机会，就是一个机会，其他的话我都不强求你。” 她斜眸看他。 说了这么多，该说的都说了。 她本就不想跟他多话，说了这几句，已经是多余的了。 “傅承勋，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我。” “若是我不放呢？”他冷冷笑出声，声音里多了一丝淡淡自嘲。 她别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若是觉得这样有意思，那么，随便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说：“只是这样，我会越来越讨厌你，讨厌到，只要是想起你，就恶心的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 她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宛如针刺到他的心上一般，传来阵阵的疼痛感。 他双眸变得猩红：“向挽歌，我就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一点一点偿还你的机会。” “我说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她明白他这意思。 傅承勋向来都是这样，固执，偏执，根本不会听别人的话。 第404章 错了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但凡他能多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但凡他不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人，当年他也不会一意孤行的就把她送到监狱里面。 当年的事情，蹊跷的地方那么多，可是他就是不理会，就是把她送到了监狱里面，造就了她后来在监狱里面的悲剧。 想了很多，向挽歌最后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抬眸看向傅承勋，声音依旧平稳淡然，但却多了一丝妥协：“傅承勋，你放开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她明天就要走，机会什么的，也只是说说而已，说说就过了。 傅承勋脸上浮现出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疯了一般的狂喜。 他松开向挽歌的腰，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语气格外的激动：“你真的……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他放在肩膀上的双手，力道虽然不至于很重，但也让向挽歌无法动弹。 她无奈，最后软了声音：“是真的，你放开我行不行？” 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是在确定她话的可信度。 “我放开你，但是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向挽歌点头。 傅承勋终于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瞬间，向挽歌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确保距离处于一个安全的状况，她才稳了稳心神。 抬眸看向傅承勋，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她沉默一秒。 “傅承勋，所谓的机会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男人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脸上：“重要。” 风吹过来，扬起向挽歌的几缕秀发，挡住了一些视线，他却像是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一般。 “傅承勋，我们回不去了，这跟我给不给你机会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刚才说过的。”他以为她这是反悔了，缄默半响，也只说出这句话。 向挽歌被头发挡住的一点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我说过的自然是我说过的，但是傅承勋，有句话，我还是想说。” 她清凉的双眸落在他的脸上，红唇一张一合。 “傅承勋，时间在走人也在走，错过的便是错了过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可能回到从前那个一心爱你，什么都愿意做的我了，你也不可能回到我右手还没有被毁，我还没有入狱的那个时候了。” …… 在从墓园回去的路上，向挽歌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马上就是冬天了，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雾蒙蒙的。 不知道是天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向挽歌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蒙上了一般。 “姐。” 耳边响起向煜的声音，向挽歌视线依旧落在窗外面：“怎么了？” “刚才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你跟傅承勋正在说话。”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向煜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来看他父亲的。” 傅承勋的父亲也安葬在这个墓园。 在还是傅承勋的妻子的时候，她经常来这里，每次都是陪着顾暖阳来的。 其实以前的时候，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承勋的父亲那样背叛顾暖阳，顾暖阳还能来墓园看他。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顾暖阳的心魔。 她一直不能接受傅承勋的父亲出轨这个事情，那么些年来，她一直去傅承勋父亲的墓地，只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至于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顾暖阳心里才知道。 “这样啊。”向煜回了这么一句。 突然想到他们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情。 “姐，傅承勋应该不知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吧？” 向挽歌收回视线，看着向煜：“他如果知道了，依照他那独断专横的性子，我们还能走吗？” 向煜思考了一下，觉得向挽歌这句话说的很对。 不过…… “姐，我们这样走了，傅承勋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 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 向挽歌安抚的摸了摸向煜的头。 “小煜，我们只是暂时去欧洲，等跟你苏晚姐交代好，我会带着你去其他地方的。” 世界那么大，到时候，她带着向煜去一个小地方，人少一点的地方。 这样，傅承勋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向煜了然的点点头。 向挽歌心下一动。 她软下声音来，安抚向煜。 “放心，不管去什么地方，我都会一直照顾你，陪着你的，小煜，对于姐姐来说，你跟你苏晚姐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向煜知道。 “姐。我清楚，你也是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跟着姐姐去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地方，心里会忐忑吗？” “不会。” “哦？”向挽歌挑眉。 向煜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的地方也好，不知道的地方也好，只要我跟姐姐两个人都好好的，那就够了，我会好好读书，好好挣钱，然后照顾姐姐一辈子，我们离开这些让姐姐伤心难过的人和事，好好地生活。” 向挽歌想的都是如何让向煜好起来，而向煜呢，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才能让她快乐起来，让她不那么的沉浸在那些不好的过往里面。 向挽歌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眼眶涨得生疼。 她这一生，走到如今。能够守护的人不多，现在，更是只剩下向煜跟苏晚了。 好在，现在他们都好好的在她的身边。 好在，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次日一早，向挽歌五点就从床上起来。 收拾东西，处理剩下的一些事情。 在向煜起来之前，向挽歌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唐璐的。 唐璐是她出狱以来，为数不多的几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电话很快就接通，里面传来唐璐还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 “挽歌。” 向挽歌低低的应了声：“璐姐。” 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唐璐从床上坐起来。 “挽歌啊，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向挽歌回。 第405章 最多只是，暂时稳定下来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啊，这么早来电话，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呢。” 向挽歌轻声的笑，声音很缓，很低。 “璐姐，很久没有见面了，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我很好啊，你呢，你弟弟的情况有好转了吗？” “有，好了很多了。” 向挽歌说。 电话里是唐璐欣慰的声音。 “那就最好。” 向挽歌沉默了一下。 “璐姐，天气凉了，照顾好自己。” 大早上，打电话。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说是天气凉了，让她照顾好自己。 这样的向挽歌，不知为何，给了唐璐一种莫名的不安。 “挽歌，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好久没有给璐姐打电话了，所以，想要告诉璐姐这个事情。”、 唐璐疑惑的问：“是吗？” 向挽歌点头，眼眶有些红。 “嗯，璐姐，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点事情，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没等唐璐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向挽歌思绪有些沉，她就那么一直坐在那里。 一直到临近八点，向煜起床收拾好，从卧室出来。 看到向挽歌早就在客厅，面色有些不好。 向煜以为她是心脏超负荷又难受了。 “姐，是不是又难受了，祁宁哥给你的药呢？” 向挽歌对着一脸紧张的向煜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好而已。” 向煜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真的没事吗？” 向挽歌宽慰的点点头：“真的没事，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向煜才放下心来。 向挽歌看着向煜身边的那个包：“就这么一点东西？” 向煜点头：“没什么好拿的，我就是拿了祁宁哥给的药，还有一些证件。” 向挽歌很是认可。 “嗯，也好，带多了东西反而不太方便。” 向煜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那我们现在走吗？” 向挽歌点头：“嗯，现在就出发，去接你苏晚姐，然后去机场。” “好。” …… 别墅。 祁宁迈着闲散的步子朝着客厅里面走去。 那里，傅承勋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神色有些不大好。 祁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来了。” 祁宁懒散的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你在电话里，跟催什么一样，我这不是得来快点的。” “我今早起来，头疼得厉害，就让你过来一趟，药带了吗？” 祁宁面色淡淡，将手里的药递到傅承勋的手里。 “这是你要的治头疼的药。” “嗯。” 傅承勋抬起桌子上的水，就着把药吞了下去。 祁宁看着他眉头深皱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不过我说，你这头疼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啊，前段时间不是好了很多了吗？怎么又疼起来了，你确定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承勋将水杯放下，身子往后仰。 眼睛闭着养神。 “没必要。” “呵。”祁宁冷哼一声。 “没必要那你倒是不要让我送药啊，要我说，你就使劲作吧，跟向挽歌一样，一个比一个能作。” 提到向挽歌，傅承勋的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 “她……身体最近怎么样？” 祁宁双腿交叠，动作随意。 “还能怎么样，心脏超负荷，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就能好的吗？这段时间也只是暂时的稳定下来。” “能根治吗？” “根治？” 祁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我说傅大总裁，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事情，你放下话来，让整个江城的医生，都不要接收他们姐弟俩，这段时间，也是只有我，在治疗他们。你现在跟我说根治？连一个基本的全身检查她都做不了，别说根治了，能稳定下来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傅承勋敛眉沉默。 “我知道，当时这个决定有些冲动了。” “所以呢，傅大总裁，你可以收回你之前的话吗？让我好好的帮她们治疗，特别是向挽歌，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傅承勋心里想了，向挽歌答应给他个机会，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等着调查好真相再说。 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先让她的身体好起来。 “嗯，我等会就让苏泽跟医院打招呼。” 祁宁看着他，点着头说了一句：“这才对嘛。”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多数时候都是祁宁在问傅承勋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 “我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不需要去做检查。” 傅承勋有些不耐的道。 “我的身体我自然清楚，头疼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这么严重，可能是因为在查当年的事情，多耗费了一些心神。” 祁宁摊开手：“既然我说了你不听，那就随便你吧，不过，你查当年的事情也有好久了，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 “说说？” 傅承勋：“关于秦思璇当年的事情，查到了向挽歌身边的那个助理医师有问题。” 祁宁回忆了一下当年在向挽歌身边的那个助理医生。 “什么问题？” “秦思璇的母亲，这几年一直都在给那个人打钱，而且还打得不少。” “秦思璇的母亲？这么说来，这个秦夫人有很大的问题啊。” 傅承勋嗯了声：“但是，她是她的母亲，怎么说都没有动机，所以一切的一切，还是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祁宁本来想说，动机什么的，都是唬人的话。 当年向挽歌入狱，就是被所谓的动机，所谓的真相给完完全全的误导了。 但是傅承勋都在调查了，他多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好了。” 祁宁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我还要去医院上班呢。” 傅承勋看着他：“还要上班？” 祁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上班，难道跟你傅大总裁这样，就在家里待着，那样，医院还不把我开了。” 傅承勋微微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祁宁对着他摆了摆手：“好了，我走了。你那个药记得吃啊，后面有什么问题再跟我反馈，我看看需不需要去做个检查看看。” 第406章 她真想走，你又何必呢 祁宁刚走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他疑惑，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这向挽歌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给我发了一个视频？” 傅承勋听到这话，立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视频？我看看。” 祁宁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收到怀里。 “傅承勋，不是吧，这是我的手机，视频也是向挽歌她发给我的，凭什么要给你看。” 傅承勋讳莫如深的双眸锁定在他脸上。 “给我看看。” 祁宁像是护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将手机紧紧地放在怀里。 “为什么要给你看，不给。” 傅承勋见祁宁这么宝贵，想到他对向挽歌的那些心思，再想到他这段时间跟向挽歌来往甚密。 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 “拿来。”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容置疑。 他这态度，祁宁本来就不想给他的，听到这话，更加不想给了。 “傅承勋，我说，我凭什么要给你啊。我就是不给，我走了，再见。” 他说着，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祁宁下意识设防，往左边一躲，正正的避开了傅承勋。 傅承勋却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打算。 一阵拳风袭来，祁宁一个医生，也没有怎么练过，根本不是傅承勋的对手。 一个来回，祁宁就撑不住了。 他一边躲，一边开口：“傅承勋，你是有病吧，向挽歌不过是给我发了一个视频，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样缠着我，你真的……” “祁宁……” 祁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放在怀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声音。 是向挽歌的声音。 应该是那个视频，在他们的动作之中，不小心动到开始播放了。 祁宁跟傅承勋对视一眼。 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拿出手机，点了暂停。 两人朝着沙发上走去，手机放到正前面。 “一起看？”祁宁问。 傅承勋没说话，态度很明显。 祁宁点了播放键，视频里面出现向挽歌的身影。 她坐在椅子上，灯光不是很亮，给人一种清冷淡漠的感觉。 视频过了十秒，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清凉凉。 祁宁，是我，向挽歌，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听到这段录音。 如果我刚发给你，你就听到了的话，那我可能是在机场，已经准备登机了。 但是如果你在忙，没有看到的话，那可能等你看到的时候，我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或者是在欧洲了。 听到这里，祁宁跟傅承勋的神情同时都变了。 响在两人耳中的第一句话就是，向挽歌走了，她去欧洲了。 “祁宁，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承勋紧紧地攥住祁宁的衣领，眸中像是蓄满了熊熊怒火。 “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祁宁也没有想到。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昨天，他去她那里的时候，她的表现就有些不大对劲，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是她离开的先兆。 视频还在继续。 向挽歌的声音依旧从里面传来。 对不起，祁宁，没有提前告诉你。 但是我想了很多，觉得，告诉了你，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左右不过是说几句告别的话。 但是这对于你我来说，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不喜欢分别的人，给你留这个视频，也仅仅是为了让你知道。 祁宁，我走了。 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正如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这辈子，能够遇见你，跟你认识，是我向挽歌的幸运。 视频到这里，进度条也到了最后。 祁宁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而傅承勋，在一开始的暴怒之后，只剩下了阴沉。 他目光死死地看着祁宁。 “她要走，你为什么一定都不知道？” 祁宁抿着唇，一言不发。 向来淡然的眸光多了一丝深邃。 傅承勋手放在太阳穴处，情绪隐忍。 “好，你什么都不说是吧，很好，祁宁。”他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以为我会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语气生硬的说完这话，傅承勋便迈开步子，准备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祁宁终于开口了。 “傅承勋，真正要走的人，向来都是悄无声息的，她连我，都是走了才让我知道，说明她是真的想要走，你又何必呢。” 傅承勋修长俊逸的背影顿住。 他静了数秒，终于开口。 “祁宁，她就算一辈子不原谅，我也不会放任她离开江城，去一个我完全找不到的地方。” 祁宁眼神复杂。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清隽的脸上多了一丝与平常时候不符合的神情。 “傅承勋，你爱她吗？” “爱。”这一次，傅承勋没有任何的犹豫。 祁宁接着问：“你觉得，你这所谓的爱，对于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傅承勋不接话。 他明白祁宁的意思。 爱，在如今的向挽歌看来。 若是在几年前，他的爱，能够温暖向挽歌，可是在她经历了入狱，右手被毁，整个人都受尽了折磨之后，他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曾经那样了。 他的爱也是一样。 或许对于向挽歌来说，他这迟来的爱，只是一种讽刺，只会一次一次的提醒她之前受过的那些伤害。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爱了，他最后还是爱上她了。 犹记得去年的时候，厉泽尧跟祁宁都说过。 他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他对她的伤害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的，都已经造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他们都说，让他守住自己的心，不然，最后最惨的那个人肯定是他。 他们说的话他都记得，可是，他爱上她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候。 他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会回避，会害怕的人。 爱了就是爱了，既然爱了，那么，他就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曾经对不起她的，他会一点一点的还给她。 一种方式她不能接受，他就换一种方式，一辈子那么长，他总会找到她喜欢的弥补方式的。 但是这么多的选择里面，绝对不会有的一种就是，放她自由，让她离开。 “” 第407章 她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他傅承勋，做错的也好，做对的也好，他都能去承认。 但是，看着她永远的消失在自己面前，彻底的没有了音讯，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都不能接受的。 光是想想，在往后的余生都见不到这个人了，看不到这个人生气的样子，淡漠如水的样子，假意迎合的样子，他的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自私也好，不考虑她的感受也好，总之，就这样看着她走，他做不到。 而且她的身体情况那么差，身边还带着一个向煜，他怎么能就看着她离开这里呢。 他宁愿一辈子跟她互相折磨，他也不会放她拖着这身体，带着向煜，去国外艰难的生活。 …… 机场路。 傅承勋一路狂飙，速度快到让人害怕。 坐在副驾驶的苏泽心惊胆战，唯恐害怕出点什么事情。 “傅总，你别着急，我已经打过电话给航空公司那边了，今天前往欧洲的所有航班都取消了，我们现在过去是正正合适的。” 傅承勋像是没有听到苏泽的话一般，速度还是开的极快。 “打电话给厉泽尧。” “打电话给厉总？” 傅承勋嗯了声。 苏泽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脸色，男人面部表情冷峻，神色深邃。 刚才那话，不像是开玩笑的。 想了想，苏泽还是道。 “傅总，苏晚小姐跟向小姐在一起，这时候打电话给厉先生让他来机场，怕是有所不合适吧。” 傅承勋眼睛直视前方，声线冷淡。 “我要的就是他把苏晚带走。” 苏泽心里一震。 想到这次向小姐的情况，再看傅承勋的怒火中烧。 傅总这是要让向小姐跟苏晚小姐彻底的分开啊。 分开，她们就不能再秘密的筹划离开的事情了。 可是…… 苏泽纠结了一下，虽然知道说那样的话可能会惹怒傅承勋，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道。 “傅总，苏晚小姐对于向小姐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这样做，向小姐估计会对你有误会。” “我不在乎。” “可是傅先生，万一向小姐很生气怎么办？” 傅承勋冷哼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我难道还怕她这点误会不成？” 从头到尾，她对他无论是恨也好，误会也好，早已经多的数不胜数。 再多一点他也不在意。 苏晚那个人本就深不可测，性子身份成迷。 让向挽歌跟她在一起，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想再有一次这样悄无声息准备离开的情况发生。 苏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傅承勋态度还是这般坚定。 他作为一个下属，也不好再多说，只好拿出手机，准备给厉泽尧打电话。 可是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傅承勋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苏泽拿着电话的手顿住，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傅承勋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接通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莫洵。 傅承勋按了免提手机放下，继续加速朝着机场驶去。 “老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向挽歌跟苏晚真的要走？” 莫洵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伴随着一阵汽车声。 傅承勋眸子一缩。 “你跟谁在一起？” “我跟老厉在一起，我们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傅承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 “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个说来有点复杂，我们是从唐璐那里知道的，具体的这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等我们见面了再说。” 傅承勋沉默一秒，问。 “厉泽尧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当场知道的时候，就把魅色的桌子砸了，你说这是什么态度？” 傅承勋目光如炬，神思复杂。 “好了，我现在跟老厉去机场的路上，有什么等我们到了再说。” …… 机场。 向挽歌，苏晚，向煜坐在机场大厅。 苏晚几次把视线落在手腕处名贵腕表上。 “怎么回事啊，都延误半个小时了。” 向挽歌手里拿着手机，机场里的空调温度有些低，她拉紧身上的大衣，走到苏晚面前。 “你之前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苏晚摇头：“从来没有，从江城到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航班一般都很稳定，像今天这样延误的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向挽歌拿着手机的手缩紧。 她再次跟苏晚商量。 “我们去找工作人员问问。” 苏晚想了想，同意她这个说法，时间紧迫，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俩人跟向煜交代了一下，就去了柜台。 “先生您好，请问飞往德国巴登的航班为什么延误了啊。” 苏晚对着柜台上的工作人员就问。 那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她俩。 可能是觉得她们的身份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简单，再加上俩人出众的外表，男人对她们说。 “告诉你们，不只是到巴登的航班延误了，是到欧洲的所有航班都延误了。” “什么？”苏晚难以置信的开口。 向挽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有说什么时候能够正常吗？”她问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估计今天都难了。” 向挽歌跟苏晚对视一眼。 没有再多问。 对着那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转身去找向煜的途中，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晚晚，你怎么看？” “太巧合了。”苏晚凝声道。 “江城，是首屈一指的国内外航班大机场，这样的大面积延误，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可能我们一要去德国，运气就这般不好碰到这情况。”向挽歌理性的分析。 俩人对视一眼。 同时开口。 “傅承勋。” “厉泽尧。” 向挽歌低下头。 其实，在航班延误的那一刻，她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迟，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在说出那两人的名字后，向挽歌跟苏晚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终于开口。 “晚晚。” “嗯。” “你带着向煜先离开，不管你们去江城哪里，或者去江城周边的城市都可以。” 苏晚凝眉看她。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走？” 第408章 人去楼空，我会告诉你吗 向挽歌点头。 “对，你们先走。” 这是她想了那么长时间，想出来的唯一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办法了。 “厉泽尧对你，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你一旦落到他的手里，就会非常的危险。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傅承勋只是不让我走，只要我留下来，他补货对我做什么的，比起你，我没有任何的危险。” “不行。”向挽歌话刚落下，苏晚就否定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的，谁知道傅承勋会做出点什么来，不行，让你一个人在我怎么都不放心。” 向挽歌目光复杂，她握住苏晚的肩膀。 “晚晚，傅承勋不会对我怎么样，你跟小煜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我脱身了我就去找你们。” “可是万一傅承勋怒火中，对你做了什么那怎么办？挽歌，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傅承勋那个人，变态程度跟厉泽尧有得一比，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苏晚说的这些，向挽歌都知道。 她明白，她们的重逢有多么不易。 也明白，苏晚的情深义重。 但是…… 苏晚来江城就是为了找她，她怎么都不能让她落到厉泽尧的手里。 她单手握着苏晚的手，语气有些重。 “晚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带着我弟弟走。”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走。” 她拉着她，快速的朝着那边的向煜走去。 那边，向煜看到她们回来了，从位置上站起来。 “姐，苏晚姐，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苏晚没回话，把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向挽歌松开苏晚的手，低头沉思一秒，她抬起头。 “小煜，姐姐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不去欧洲了。” “啊，不去了，为什么？” 向挽歌眸色清淡，她手放在向煜的肩膀上。 “你的身体还不是很好，这样的长途奔波不合适。” “我没事，姐。”向煜回。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向挽歌声音骤然加大。 向煜脸色变的复杂。 向挽歌却没有跟他解释更多。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没有多少说话的时间了，她将椅子上属于向煜的行李递到苏晚手里。 “晚晚，我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一段时间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 苏晚看着她，眸色复杂。 “挽歌……” “好了，不要再说了，快走吧。” 苏晚的话被向挽歌打断。 她脸上是焦急的表情。 “我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好吗？” 苏晚动了动唇，再看到向挽歌坚定的眼神时，她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行，那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好，向煜，我们走吧。” 苏晚一把拉过向煜的手。 准备带着他走。 但向煜却定定的站在原地没动作。 “姐，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为什么你不跟我，跟苏晚姐一起走？” 向挽歌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她抬头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小煜，我有我的原因，你不需要问太多，跟你苏晚姐走，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去找你们。” 向煜情绪隐忍：“我不走。” “听话。” “我说了我不走，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不让我跟你一起，我们明明说过，我们姐弟俩以后都不分开的。” “我知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向煜眼眶有些红，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都是一走就走好久，我什么人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向挽歌手指缩紧。 她抬手，抱了抱向煜：“好了，姐姐知道，这次我一定不耽搁，好吗？跟你苏晚姐走，快，不要耽搁了。” 苏晚虽然不放心向挽歌，但是，如果再耽搁下去，可能他们谁都走不了。 “好了，向煜，走吧。不要让你姐姐担心。” 向煜还是不愿意走，最后是被苏晚连推带拉带着离开的。 看着俩人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向挽歌收紧的手一点一点的放松。 她在位置上坐下。 闭上眼睛的同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伸出手放在心脏处，无声的笑了笑。 这身体还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一点刺激都受不住。 …… 五分钟后。 闭着眼睛的向挽歌感觉到有几团黑影遮住了自己。 她皱起眉头，睁开眼睛的瞬间，眼里一片清明。 视线落在面前的几人身上，向挽歌最先开口，话不是对傅承勋说的，而是他身边的厉泽尧。 “来了。” 厉泽尧面色阴沉可怕：“她呢？” 向挽歌笑：“走了。” 厉泽尧眸中像是染了冰霜一般：“去了哪里？” 向挽歌低低的笑出声：“我说，厉先生也太有意思了吧，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厉泽尧怒到极致，上前，刚伸出手就被傅承勋拉住。 “泽尧。” 厉泽尧看着傅承勋，无声的对峙有硝烟升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泽尧一把甩开傅承勋的手，出口的话却是对向挽歌说的。 “三天之内，我找不到她，向挽歌，你就等着吧。” 向挽歌笑：“我等着厉先生。” 厉泽尧甩手离开。 “莫洵，让人彻查江城，但凡有苏晚的行踪，立刻马上，告诉我。” 莫洵看了看向挽歌，又看了看傅承勋，最后还是跟着厉泽尧一起离开了。 苏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时间，就只剩下傅承勋跟向挽歌两个人了。 向挽歌依旧坐在位置上，像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手里的手机响了。 是祁宁的电话。 向挽歌接起来。 “喂，祁宁。”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向挽歌以为，这通电话是祁宁打错了的时候，那端的人突然开口，声音难得的低沉，带了一丝沙哑。 “对不起，挽歌。” 对不起？ 向挽歌莫名。 “对不起，你的视频过来的时候傅承勋就在我的身边，你离开的消息，是傅承勋从我这里知道的。” 第409章 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视频？ 原来是这样啊。 向挽歌无声低笑。 她就说。 离开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傅承勋却能在她离开之前，封了所有的航班，让她们走不了。 原来，是她给祁宁的那个视频啊。 原来，当时祁宁在他的家里啊。 原来，原来啊。 “对不起，挽歌，我知道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离开上面，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想要离开，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让你没能顺利的离开。” 祁宁的话响起耳边，向挽歌的情绪，却一直都是那么的无波无澜。 似乎，大悲大喜的情绪，已经离她太久太远了。 “挽歌，你很难过是不是？你很生气我是不是？” 向挽歌淡淡的笑，笑声通过电话，传到了祁宁的耳中。 很淡很淡的声音，却给祁宁一种格外悲凉的感觉。 他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向挽歌却先他一步开口。 “好了，祁宁，我不怪你，可能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的，我没有必要怪你。” 祁宁心思有些沉。 “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机场。” 在机场，却没有走。 祁宁心里想到什么。 “傅承勋在你身边？”他问，声音很低。 向挽歌抬头看了一眼从出现到现在，就目光沉沉看着她的傅承勋。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 那段祁宁许久都没有开口。 许久他突然叫着她的名字：“挽歌。”他说：“我很抱歉，再见。” 向挽歌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拿着手机的手缩紧又松开。 手放在心脏处，她弯下身子，还未做出什么，对面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力道重到她甚至怀疑，下一秒，他是不是就要把她给揉进骨血了。 她挣扎了一下，男人却抱得更紧。 “你骗我。” 三个字，冷淡的声音，温热的气息。 向挽歌眸色变深。 她没有再挣扎，任由男人抱着。 “向挽歌，你怎么能骗我，你竟然是真的要离开？” 向挽歌依旧沉默。 男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逼她看着他。 “什么给我一个机会，都是骗我的，都是因为你今天就要走了是不是？” 向挽歌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静声开口。 “傅承勋，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呢？”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他看向她，眼神幽暗。 她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轮廓分明的脸，自来带着的冷峻气质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淡漠。 面前的这个人，是江城首富，是江城最有权势的男人。 江城但凡说得上来的名媛，都对他倾慕。 可是为什么，此刻，这个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却觉得，这个人是最可怕的人。 “为什么放我走？傅承勋，你是觉得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多吗？” 她盯着他的脸，明明不大的声音，吐出的话，却让他的心里为之一震。 “对于你来说，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是不是？” 向挽歌毫不避讳的回。 “对。” 男人眸色变了变。 “所以，你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就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的身边是不是？” 她偏着头看他，言辞突然变得有些激烈。 “傅承勋，这样折磨来，折磨去，你觉得真的有意思吗？” 傅承勋漆黑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随便你怎么想，折磨也好，其他的也好，总之，我不会放你离开。” 她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或许是因为怎么说，他都是这样的态度。 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言语也越来越激烈。 “可是我在你身边只有痛苦，只有痛苦你明白吗？” “你可以恨我。” “我不屑于恨你。”她冷着声音开口，语气越来越艰难。 “那就安安稳稳在我身边，不要再去想离开的事情。” 他充满磁性声线响在耳边。 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使出力气朝着他推去，傅承勋不设防，竟然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声音冷的刺骨，眼里满满都是丝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说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你太可怕了，傅承勋。” 她一颗心拿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对她不屑一顾，甚至，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伤害她。 现在，她整个人都心思，一颗心也被他伤的残破不堪。 她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他的爱，不要复仇。 只想带着她弟弟，跟着苏晚一起离开，她都做到这样了，可是他…… 他却像是发了神经一般，怎么的都不愿意放过她。 这样的他，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可怕了。 傅承勋讳莫如深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 她每每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 “我可怕？向挽歌，如果对于你来说，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不能接受你离开这就是可怕的话，那么我傅承勋就是这般可怕那又如何。” “傅承勋，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爱上我了吗？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她话语艰难，一字一句，说一字停一刻。 傅承勋趁着她停下，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对，这就是我爱的方式，向挽歌，我傅承勋，对不起你的也好，错怪你的也好，让你失去的也好，我都会用余生一点一点的来弥补你，但是，让我看着你离开，让我看着你彻底的消失在我面前，抱歉我做不到。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就此跟你天涯各方。” 向挽歌挣扎，可是她越是挣扎傅承勋就越是把她抱得更紧。 她近乎悲怆的看着傅承勋。 “傅承勋，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安心，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死，你才肯放过我？” 闻言，傅承勋向来波澜不惊的脸有了一瞬的变化。 他一把攥住向挽歌的下巴。 “你敢？” 向挽歌绝望的笑了。 第410章 始于心动，止于心冷 “我为什么不敢，傅承勋，你这么逼我，你可知道，对于我来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傅承勋脸色一凌。 “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你是不是忘记了，去年，你逼着我的时候，我能做到用手术刀插自己的情况。” “可是现在你不会。”他说的笃定。 她冷眼看着他。 他也在看她，一双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 “你不会，因为，你放不下你弟弟，还有那个苏晚。” 向挽歌身体一僵。 她掀开眼眸，有些难以置信，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 她看着他，慢慢地笑了。 可是那眼里，却是一片的寒凉。 “傅承勋，他们现在都走了，我既然选择留下来，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吗？对我来说，苏晚是过命的交情，我相信她能够把我弟弟照顾好。” 其实，从把向煜交给苏晚的那一刻，她就做了最差的打算了。 留下来，如果傅承勋对她还是至死方休，不肯放过。 那她不介意让一切的一切都结束。 反正她的身体，也已经差到了极致了。 她原本的打算，也是了欧洲之后，带着向煜去其他的地方，趁着她身体还能熬，把向煜的一切都给安置好。 可是现在，傅承勋连这点都不让她做了。 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晚能照顾好向煜，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她担心，现在她们也找地方藏起来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需要她担心的了。 想到这里，她蓄满了力气，趁着傅承勋不备，一把推开他。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 正想靠近她，她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手术刀。 他心脏微缩，幽深难测的双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惊慌。 “傅承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让我失望啊。” 他少年失去父亲的关爱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日日的为了自己的父亲伤心难过，被自己的母亲带到国外。 常人有这样的经历，会一蹶不振，会害怕，会变得怯懦。 可是少年时候的傅承勋不会，他在国外，努力上进，隐忍不发。 后来，他带着母亲顾暖阳回国，以雷霆手段从自己父亲的手里夺回傅氏集团，将其父亲跟沐南溪从傅家赶出去。 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总结的人。 说他重情，可是他却能亲手将自己的父亲赶出家，让其生不如死。也能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到监狱。 说他冷酷无情，可是他却能为了他的母亲把沐南溪逼的跳楼，也能为了秦思璇，对她百般折磨。 这么多年来，向挽歌一直都有在想，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爱上面前的这个男人的。 可是想来想去，却只总结出一句。 一段情，始于心动； 一份爱，止于心冷。 她对傅承勋便是如此。 从前她一直觉得，她是可以了解他的，他母亲喜欢她，她也以为，她可以借着这一点，让他爱上她，可是后来，秦思璇的出现，才让她明白。 她的爱，在傅承勋那里，从来都不是什么。 这么久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折磨，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 她早已没有精力再跟傅承勋纠缠下去了。 “你不是逼我吗？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傅承勋，那我现在就如了你的愿。” 她说着，手术刀直接指向自己的心脏处。 表情冷漠而决绝。 那一刻，傅承勋心里闪过的只有慌乱，他一点都不怀疑她真正想死的心。 她是真的绝望到了极致，她是真的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要留在自己身边？ 向挽歌，所有人都觉得她变了，包括之前的他也是那么认为。 可是刚才，他清楚的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向挽歌的影子。 那份不顾一切的孤傲。 可是这样的她，却完完全全只是为了逃离他。 在她眼里，与其留在他的身边，还不如早早的死去。 那一刻，傅承勋的心里除却钻心的痛之外，再无其他。 他明白，他的爱来得太迟。 他也明白，他曾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他能如何，爱了便是爱了。 他傅承勋，怎么能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开自己。 “向挽歌。”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你手上的刀再往前走一点，我就立刻，立刻让人把苏晚交到厉泽尧的手里。我就立刻让人把你弟弟送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他声音冷寒，出口的话却让向挽歌在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傅承勋，你什么意思？” “向挽歌，我不是傻子，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江城是谁的地盘。” 她眸中闪过一抹郁色。 突然，她厉声开口：“傅承勋，你是不知道苏晚跟我弟弟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知道，他刚才说话的时候不会那么笃定。 如果不是只带，他不会那么气定神闲的看着她把刀子直指自己的心脏。 “对，从她们走出机场的那一刻，我就让我的人跟着，所以，向挽歌，如果你想保住你弟弟跟苏晚，那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向挽歌气到极致，她愤怒道：“傅承勋，你卑鄙，你无耻。” “我还就是卑鄙了，就是无耻了，向挽歌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把刀子放下，跟我回去。” 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卑鄙吗？无耻吗？ 他不介意，只要能够让她留下来，他不介意用任何的方法。 向挽歌绝望的看着慢慢靠近她的男人。 呵~ 她无力的放下手里的手术刀。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傅承勋是谁，他能一句话让所有前往欧洲的航班取消，随口一句话，能让江城半数以上的人都对他服从的人。 而她呢。 她只是一个进过监狱的人，只是一个背着杀人犯罪名的人，她什么都没有。 跟他的尊贵身份比起来，她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副残破的身体 这样的她又要拿什么去跟他对抗呢。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傻，都是她太天真了。 第411章 乖乖听话，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别墅。 车子平稳的停在门口，向挽歌目光空洞，视线落在窗外，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下车。”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下车来到她这边，将车门打开。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来的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向挽歌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起身，直接越过男人下车。 别墅门口，文姨早早的等在那里。 看到她下来，文姨立刻迎了上来。 “向小姐回来了。” 向挽歌一个字都没有说。 径直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文姨表情有些复杂。 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恭敬的问：“傅先生，这是……” 傅承勋的视线落在向挽歌的背影上，一直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照顾好她。” 文姨纠结着，还是还是开口。 “傅先生，我看向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他无意多说。 文姨是聪明人，见此也不再多问。 傅承勋迈步朝着里面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对文姨说。 “这几天，密切关注她的情况，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跟我说。” 文姨应下，傅承勋方才接着往别墅里面走。 客厅里面没有人，傅承勋顿了一下，朝着楼上走去。 卧室里，向挽歌躺在大床上，双眸紧闭。 看到她在，傅承勋一直紧张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 寂静的卧室，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略微沉重的呼吸，还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向挽歌闭着眼，一张美貌绝伦的脸此刻被苍白占据。 她闭着眼，呼吸不稳。 他知道，她这是不想跟他说话。 换而言之，这只是她用来逃避他的一种方式。 无言的对峙，他终究还是掀开一侧的被子，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我也不勉强你。”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静了数秒，骤然加重握紧的手。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挽歌，所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好吗？” “……” 她一直不愿理他，他心里清楚，她在生气。 “行了，我要去公司一趟，你不想说话，就睡一会，等会我让文姨给你送吃的上来。” 说完这话，他将她的手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我走了。” 他起身，说完这话，俯下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瞬间僵住的身体。 他眸色变得有些复杂，心里传来一阵的刺痛感。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为一种无言的沉默，他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卧室。 听到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向挽歌，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 乖乖听话？ 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她现在，还不够听话吗？ 苏晚跟她弟弟…… 他丝毫情面不讲的收走了她的手机，现在的她，一个人都联系不到，他明明知道，她心里有多担心他们，可是他还是如此残忍的拿走了她的手机。 傅承勋，你说你爱我，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你，只让我觉得，比从前不爱我时候的你还要恐怖，还要可怕呢。 …… 被傅承勋带回别墅之后，向挽歌算是彻彻底底的跟外界断了联系。 她不知道苏晚跟她弟弟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傅承勋有没有为难她们，甚至，她都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江城。 而傅承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他们几乎没有说上什么话，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她又早早的睡下。 每天晚上，他都会把她抱在怀里。 对于畏寒的她来说，他这举动，明明是多么温暖的行为。 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却让她更加难受，有种莫名的寒凉从身体，到心脏，再到四肢百骸。 这天中午，傅承勋去公司了，文姨送饭上来。 “向小姐，来吃饭了。” 向挽歌本是站在阳台上的，闻声，她回过身。 走到文姨身边坐下。 看着桌子上丰富的菜式。 她微微皱了皱眉。 “文姨，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文姨笑着将碗筷拿到她面前。 “向小姐身体不好，又那么瘦，多吃一点是好的。” 她笑：“文姨这是把我当小猪养了吗？” “小猪也挺好的，白白胖胖的，多好看是吧。” 文姨说话温和，带着满满的亲切感。 向挽歌几日以来阴郁的心情，受到了感染。 她动着左手，开始吃饭的同时，跟文姨闲聊着。 “是吗？可是现在的人不都喜欢瘦瘦的女孩吗？” “太瘦了也不好，向小姐就属于太瘦的情况。” “是吗？”她声音低低的，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笑意，比起前几日，多了一些生气。 文姨笑着对她点头。 “那是当然了，而且啊，向小姐这么好，不管是胖了瘦了，都是傅先生最喜欢的。” 骤然提到傅承勋，向挽歌吃饭的动作僵了片刻，再次回过神来，她继续吃饭的动作。 出口的话多了一丝漫不经心。 “文姨，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可以吗？” “向小姐请说。” “在文姨看来，傅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问的突然，文姨愣了一下。 “话少，身份尊贵，看似不易亲近，其实，对真正在乎的人是很好的。” “那在文姨看来，他对我怎么样？” “傅先生对向小姐……” 文姨犹豫了一下。 向挽歌垂眸吃饭的间隙说了句：“文姨，你我闲聊，没有什么避讳的。” 听她这么说，文姨也没有再犹豫。 “从我来开始到现在，傅承虽然对你做过很多让人不理解的事情，但是我看的出来，傅先生对向小姐是有感情的，只是可能，他不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可能他的方法有些偏激，但小姐，他是真的在乎你。” 在乎？ 向挽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文姨觉得，在乎二字，能够有多少的权重？” “向小姐的意思是？” 文姨看着她，眸中含着不解。 向挽歌却放在碗筷，站起身。 “文姨，有些在乎，带给人的，只有痛苦折磨。” 第412章 没有人接，身体恶化 文姨看了一眼桌上几乎没有动到的饭菜，最后还是抬头将视线落在向挽歌的背影上。 她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背影清冷淡漠。 “向小姐是很不开心吗？”文姨问。 向挽歌许久没有答话。 就在文姨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淡，平白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 “文姨，你说这世间，真的存在轮回一说吗？” “向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 “随便问问，文姨不知道就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 她只是听说，人这一世，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前一世所带来的。 她在想，她跟傅承勋这一世，来来回回，至死方休的纠缠，那么上一世，她跟傅承勋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呢，值得他这般的对她。 文姨不清楚她心里想的这些，见她那么说，也就没有再接着问什么。 只是。 “向小姐，你才吃了一点，再吃一点吧，傅先生交代了，你身体本就不好，一定要好好吃饭。” “拿下去吧，我不想吃。” 文姨还想说什么，向挽歌却先一步开口。 “文姨。” “啊，向小姐要说什么？” 向挽歌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文姨身上。 “文姨，你手机可以借我打一个电话吗？” “这……” 文姨面色有些为难。 向挽歌却在瞬间明白了。 她点点头。 转过头背对着文姨。 “好了，我明白了，不为难文姨，你下去吧。” 文姨表情有些复杂。 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收拾了桌子便下楼了。 …… 向挽歌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枫树。 有零零散散的枫叶落在地上，向挽歌抬起手，描绘枫叶的形状。 傅承勋，你还真是把我和外界的联系断得彻彻底底。 …… 下午4点，向挽歌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卧室门被敲响，文姨的声音透过卧室门传来。 “向小姐，祁宁医生来了。” 向挽歌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 “祁宁来了？” “嗯，他在楼下等你。” 向挽歌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好的向小姐。” 门外没有声音了，向挽歌坐在床上缓和了一下，方才掀开被子下床。 换了一套白色刺绣长裙，她才下楼。 楼下，祁宁坐在沙发上，正在喝水。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挽歌。” 向挽歌掀起一抹笑，走到祁宁对面坐下。 “祁宁。” 四目相对，向挽歌脸上神色淡淡。 “怎么样，傅承勋……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向挽歌笑：“他还能对我做什么，不过就是把我囚禁起来，让我跟外界的人没有一点联系，让我彻底的失去跟我弟弟，跟苏晚失去联系。” 祁宁没有想到傅承勋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你弟弟苏晚她们还安全吗？” “我不知道，但是傅承勋说了，只要我听话，他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我估计，他应该是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的。” 祁宁手放在膝盖上，目光昏暗不明。 “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她声音很淡，但却给了祁宁一种心酸的感觉。 “对不起。” 她抬头看他，眸中多了一丝极淡的笑。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的。” 她说。 “其实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便是注定了的。” 什么冥冥之中，注定了便是注定的，祁宁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这些话。 她说这些话，都只是为了让他不自责。 “对了，祁宁，你的手机，可不可以借我打一个电话？” 祁宁疑惑。 “你要打电话？” 向挽歌点头：“傅承勋把我的手机收走了，可是我想要知道我弟弟跟苏晚的情况，” 祁宁了然，拿出手机，递到向挽歌手里。 “来，你拿去打吧。” 向挽歌接过手机，也没有回避祁宁，直接就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向挽歌拿着手机，有些奇怪。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打苏晚的电话，可是这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之后，她又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是没有人接听的情况。 “怎么了？”祁宁看她神色有些不好，主动开口问。 向挽歌拿着电话，有些失神。 “没有人接。” 祁宁看着她：“会不会是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的原因？” 向挽歌摇头：“不会，现在这么特殊的时候，苏晚知道我随时可能会联系她，她怎么会不把手机带在身边？” 祁宁脸上也免不得的浮现出了担心。 “你怎么看？” 向挽歌握着手机，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她的脸色就比刚才差了不止一点。 “祁宁，你说，会不会是她们遇到什么麻烦了？” 祁宁抿唇，面色有些凝重，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安抚道：“不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样，我手机上不是有苏晚的电话了嘛，我回去之后，再给她打几个电话试试，有什么我再过来跟你说。” 向挽歌思绪有些混乱，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最后也只得点点头。 祁宁接过她递过去的手机，看她的状况不是很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我带了检查身体的医疗器械来，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我帮你看看。” 向挽歌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想到在机场那毫无征兆的吐血一幕，她最后还是对着祁宁点点头。 一番检查过后，祁宁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心脏难受？” 对于祁宁，向挽歌不想隐瞒。 “嗯，那天在机场，我吐血了，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会感受到很剧烈的疼痛感。” “傅承勋知道吗？” 向挽歌笑：“告诉他有什么意义，或许在他心里，还巴不得我死了呢。” 祁宁没有多余的心思跟她开玩笑。 “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具体的还得到医院去检查过后才可以确定。” 第413章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很严重？” 向挽歌低下头，声音有些飘忽。 “我知道了。” 她没有多余的话，就是这么一句。 祁宁的心情却丝毫不像她这样的随意。 “挽歌，这个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我今天就会跟傅承勋说，让你去医院做检查，然后住在医院接受治疗，心脏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向挽歌垂眸沉默许久。 终于，她抬起头，看着祁宁：“祁宁，对于我来说，脱身，重新找到我弟弟跟苏晚，才是最为重要的。” “可是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向挽歌，你知不知道，再拖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我知道。” 她应声道。 “我知道，祁宁，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弟弟跟苏晚的情况，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多多联系苏晚，什么时候联系上了，你记得立刻来找我。” 向挽歌很清楚，这个别墅，现如今，能够自由出入的也就只有祁宁了。 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祁宁身上了。 祁宁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这样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我就算帮你联系到了苏晚，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体，还能等到你们重新见面吗？” 重新见面？ 向挽歌视线落在远处。 从跟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有想过，重逢的几率。 她的心里都很清楚，所以就算最后他们重逢，所以就算最后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只要确定苏晚跟她弟弟都是安全的，她也就没有好担心的了。 收回视线，看着祁宁，在一秒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 “祁宁，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情况。” “清楚，你不清楚。” 祁宁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大。 他看着向挽歌，眸中有暗光流转。 “你别以为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些想法，向挽歌，你是不是准备一直靠着药物来治疗？” “我……” “好了，我不想跟你多说，苏晚的电话，我会一直帮你打，联系上了我会立刻来找你。但是你身体的事情，我不会再听你说一个字，我会告诉傅承勋，你有什么，你去跟傅承勋说去吧。” 祁宁说完这话，便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客厅。 向挽歌一个人坐着，从祁宁走了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动作。 她知道，祁宁一旦跟傅承勋说了，她就必须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想到去医院，向挽歌暗下去的双眸突然有了光彩。 医院鱼龙混杂，她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机会离开傅承勋去找苏晚跟她弟弟了？ …… 晚上七点。 傅承勋回到别墅。 他回来的时候，向挽歌正坐在客厅用餐，文姨站在一边，笑呵呵的说着让她多吃点的话。 傅承勋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向挽歌回到别墅这么久，第一次离开卧室，来餐厅吃饭。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眸中流转的情绪出卖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她肯走出卧室，肯来餐桌上吃饭，是不是意味着，她接受这样的生活了。 她愿意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了？ 最先注意到傅承勋回来了的是文姨，她恭敬的看着傅承勋：“傅先生回来了。” 傅承勋微点下颌，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她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在吃饭。 像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一般。 傅承勋眸色暗了暗。 他迈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抬起手，示意文姨下去。 文姨点了点头，离开了餐厅。 傅承勋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她依旧没有看他，头垂的极地。 还是抗拒吗？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抵触一般，放柔声线道。 “今天都做了什么？” 她许久没有开口，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语气很淡，声音还有那么一丝沙哑。 “跟文姨说了说，中午的时候，祁宁来了。”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却在瞬间松开，装做没有发生什么一般的道。 “祁宁来了啊。” 她嗯了声。 “我们说了说话。” 他轻笑着看她：“祁宁跟你认识好多年了，来看看你也是好的，这样，你不至于一个人太无聊。” 她没有再说话，兀自吃着碗里的白饭。 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 “你难得下来吃饭，不要只知道吃白饭，多吃点菜。” 她没有拒绝，只垂着头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饭。 他也没有再多说，拿起自己的碗筷，开始吃饭。 是不是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 一餐饭，就在这样的情形下结束。 饭后，向挽歌本来是想直接回卧室的，可是她刚起身，傅承勋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在客厅，我们说说话.” 她视线落在他握住的手上，缄默了一秒。 微微使出力气，将手从他的大手里面抽出来，随后朝着客厅走去。 傅承勋看着她的背影，眸中色彩不自觉的变化。 静了数秒，他迈开自己，跟着她走过去。 客厅里面，向挽歌坐在沙发上，身边传来熟悉的烟草味，傅承勋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距离很近，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但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男人一把拉住。 “挽歌。” 她很想挣脱开，事实上，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可是男人却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身子，她一点的办法都没有。 “你要跟我说什么？” 无可奈何，她只好主动的问出口。 “最近，当年的事情，开始有了眉目。” 当年的事情，秦思璇的事情吗？ 她抿着唇不语。 他却接着开口：“苏泽查到那个助理医生，问了她很多话。” “然后呢？” 她问。 那个助理最后说出真相了吗？ “她想要对你说，对不起。”傅承勋声音有些沉。 对不起？ 向挽歌心里微痛。 “只有对不起，没有真相吗？什么人让她诬陷我的，秦思璇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死去，明明只是一个小手术，为什么秦思璇会死，这些，她都没有说吗？” 她问了一连串，都是最为致命的问题，也是对于傅承勋来说，最为犀利的问题。 第414章 但是什么，她没有动机吗？ “没有，但是苏泽已经按照现在的方向，去彻查了。” 按照现在的方向？ 想到上一次跟秦母见面时候知道的那些事情。 向挽歌凝声开口：“秦思璇的母亲是不是有关系？” 傅承勋沉默片刻。 “目前看来，她的确是怀疑最大的对象，但是……” 他没有再接着往下面说，向挽歌忽地抬头，冷寂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但是什么，她没有杀人动机吗？” “她是秦思璇的母亲。” 向挽歌一瞬不瞬的盯着傅承勋，慢慢地，她笑了。 “是啊，她是秦思璇的母亲，她没有杀人动机，我就不一样了，当年的我，是你的妻子，而秦思璇，是你的心上人，一个不被自己丈夫爱的妻子，仗着自己的职业，对抢走自己的丈夫的男人下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符合，没有一点的疑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骤然加大，情绪也变得有些失控。 他察觉到她的变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我只是说她没有杀人动机，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不会去查她，我答应过你，会还你一个真相，只要是涉及到，只要是有疑点的人，我都会去查，包括秦思璇的母亲。” 向挽歌清冷的面庞紧绷，因为情绪的起伏，心脏处清晰的传来疼痛的感觉。 她下意识弯腰，想要伸出手去捂，但她的左手被傅承勋紧紧地握住。 这一次的疼痛非常剧烈，不过是一瞬间，她就脸色苍白，血色全失。 傅承勋注意到她的异常，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他看着她，着急的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稳。 向挽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趁着这个空隙，抬起左手，去口袋里找药。 傅承勋向来敏锐，看她这样，七七八八额也明白了一些。 他大手一伸，在她之前从她的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了她的药。 “文姨，倒水。” 他大声的喊，声音里，多了一丝慌张。 文姨很快把水倒了上来，这时候，向挽歌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 她歪歪的倒在傅承勋怀里，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整个人就变得毫无生气。 文姨惊了一下，手里的水差点没有拿稳。 “向小姐这是怎么了？” 傅承勋单手抱住向挽歌，视线紧紧地盯着向挽歌。 “把水给我。” 傅承勋的声音在这一刻，可以称得上是有些慌张了，那么明显的不安，让人觉得他是真真切切的在害怕了。 “好好好。” 文姨说着把水递到傅承勋的手里。 傅承勋将药放到已经没有多少清醒意识的向挽歌嘴里，就着喂她喝了水。 文姨顺势将水接过。 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她双眸半睁半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手放在心脏处，手指都泛白。 反观傅承勋，从喂她吃完药之后，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挽歌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心脏处的疼痛也在一点一点的减轻。 她抬头看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 薄唇抿成一条线，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冰霜，隐隐约约，似乎还有那么意思惊恐在里面。 他是在害怕吗？ 害怕自己…… 想到那个字，向挽歌苍白无血色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但要嘲讽的是自己还是傅承勋，她自己都不知道。 失神间，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感觉？” 向挽歌眸光平静淡然，心脏处依稀有着疼痛的感觉。 她没有理会傅承勋，从他怀里起来。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她冷眼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搞笑。 “傅承勋，就算我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把我拦下来，不让我走，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毫不避讳。 他眸中有难测的光。 对视许久，他突然站起身，朝着外面走。 “我去找祁宁。” 她看着他的背影，全身上下，都有些难受了起来。 “不必了。” 他步子顿住，回头看着她。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他中午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了。” “他怎么说？” 他问的有些急切。 她静了许久，抬起头。 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脸上，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直接转身离开，上楼。 傅承勋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文姨站在一边，面上都是担忧。 “傅先生，向小姐刚才真的是吓到我了，我看她的情况好像是越来越糟糕了。” 傅承勋薄唇紧抿。 “文姨，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话落，他转身，朝着别墅外面走去。 文姨看着傅承勋的背影，又看了看楼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朝着楼上走去。 …… 祁家。 祁宁看着突然到来的傅承勋，眸子半眯。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傅承勋冷峻的脸上透着丝丝寒气。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她？ 祁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觉得呢。” “我不是医生。” “你也知道你不是医生？傅承勋，我还以为，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了呢。” 祁宁的话带着淡淡的调侃。 傅承勋的脸色却更是冷了好几分。 他没再说话。 祁宁也只是随口的跟他调侃几句。 关于向挽歌的事情，就算是傅承勋不来找他，他也要找傅承勋说这个事情。 “很严重。” 他双手交握，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她刚才疼的差点昏倒。” “这还不算什么，严重的时候，她可能会因为心脏超负荷，陷入重度昏迷。” “重度昏迷？”傅承勋声音低沉，情绪深沉难测。 祁宁点头：“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傅承勋，我实话跟你说，就算现在你把她送到医院让我治疗，我我都不一定能够保证，以我的医术，能够让她完完全全的好起来。” 傅承勋沉默许久。 再开口，目光深邃。 “我要怎么做。” “放她自由。”祁宁说。 几乎是在祁宁的这句话刚刚落下，傅承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握拳，情绪不稳。 第415章 不肯放手，偏执到这地步 “不可能。” 祁宁抬眸看他。 向来温淡的双眸在此刻多了一丝寒凉。 “傅承勋，你其实很清楚，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离开，跟苏晚，跟她弟弟，你这样把她囚禁起来，只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不会的，有你，你不行，我还可以找其他的医生，她不会有事的。”他声音冷的像是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看着祁宁的目光，更是冷到极致。 仿佛，只要祁宁再说一个字，他的眼神就可以把他杀死。 这么久了，祁宁又怎么会惧怕他呢。 “傅承勋，她的病情若只是表情上这么一点，我又何至于对你说这些话。她这情况说轻了是心病，说难听的，就是她的郁结。这样下去，我都不敢说，万一她的抑郁症又复发了，那该怎么办。” “她这段时间，自从被你带回来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极度低落的状态，你知道吗，今天我去看她，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心里，涌现出来的一种恐慌，你不是不知道她有抑郁症的病史，你可知道，你这样把她囚禁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傅承勋，难道你一定要等发展到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才肯放手吗？” “我说了，我不会放她走。” 傅承勋凝声开口，语气冰冷。 “祁宁，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现在知道了，我又怎么会再放她离开我的身边？” “感情？”祁宁微嘲出声。 “你又怎么知道，你这迟来的爱，对她来说，是幸福还是折磨？” 傅承勋骤然转身，阴沉沉的目光落在祁宁身上。 显得格外的凛人。 “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无论她心里怎么想，我往后，都会好好的爱她，我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我可以让人治好她的身体，也可以一点一点的去弥补那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祁宁坐直身体看着他。 静默许久，他慢慢的道：“傅承勋，你的爱太偏执了，一如多年前的她。” 傅承勋下颌紧绷，一言不发。 祁宁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说了那么多，反正你都不听，那就随便你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向挽歌的情况很糟糕，你如果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对她，我只希望，最后你不要后悔你曾做过的这一切。” 祁宁话落，起身。 傅承勋看着他，精光四射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沉。 “那她的情况……” “住院。”祁宁回。 “这是我最后能说的一句话，她现在的情况，必须要立刻马上住院治疗，如果你还是执意要把她留在那别墅里面，那就等着给她办葬礼吧。” 最后这句话，祁宁说的恶狠狠的。 傅承勋黑眸闪了闪。 皱眉道：“你很记恨我。” 祁宁冷哼一声。 “我记恨你有用吗，我记恨你，你就会放她自由吗，我记恨你，你会听我的话吗？不会。所以我记恨你干嘛，做无用的功吗？” 傅承勋视线落在祁宁的脸上。 那么向挽歌呢，站在向挽歌的角度，那个他默默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傅承勋本想问这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他最后还是止住了口。 祁宁爱向挽歌，向挽歌不知道，世人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 他知道，祁宁对向挽歌深入骨髓超出爱情的感情。 他知道，向挽歌身边这么多人，他也好，沐一航也好，唯独只有祁宁，对向挽歌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 他甚至在心里想，如果向挽歌知道了祁宁的感情，会不会直接跟祁宁在一起。 可是，祁宁从来没有对向挽歌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在向挽歌那里，他始终扮演着一个普通的朋友，一个一起学过医，一起笑过闹过的好友。 有的时候，傅承勋甚至觉得这样是无比庆幸的，。 至少祁宁不说，向挽歌就一直不知道。 …… 深夜，向挽歌心脏疼的睡不着觉。 几番挣扎，她从床上坐起身。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里面的止疼药跟安眠药，刚想吃，卧室门口就传来声音。 她动作顿住，几秒之后，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傅承勋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身上穿着出去时候的那件黑色大衣。 卧室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床头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借着这微弱的灯光，向挽歌得以看清楚傅承勋的脸。 轮廓分明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有睡。 在看到她也在看他的时候，他收起脸上的寒气，换上一副稍微柔和的表情。 他迈开修长的腿朝着她走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推开他。 可是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她又想到她跟他的区别。 如果他不想，她又怎么推得开他呢。 她将左手里的药握紧，装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没，睡不着，想起来喝点水。”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 “你坐着，我下去帮你倒。” 她坐着没有动，他却已经转身，下楼去帮她倒水去了。 十分钟后，傅承勋重新回到卧室，手里多了一杯牛奶。 他坐在床边，拉起她的左手，将手里的温牛奶递到她的手里。 “喝点牛奶，才好入睡。” 她视线落在手里的杯子上。 顿了数秒，她抬起水杯，将里面的牛奶喝下去。 而止疼药跟安眠药，早在刚才傅承勋下去的时候，她就喝下去了。 傅承勋一直看着她将牛奶全部都喝下去，悬着的心才一点一点的落下去。 “杯子给我。”他温声说完，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同时开口道。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她靠着床头，对他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却像是没有发现她这无言的对抗一般，向来冷漠的人，俯下身，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淡淡的吻。 “好了，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去了浴室。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视线落在紧闭的浴室门上。 目光清凉冰冷。 第416章 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次日清晨。 向挽歌睡到自然醒，昨天晚上，傅承勋一直抱着她，她神经紧绷，怎么都睡不着，再加上身体的原因，她一直到临近天亮才睡着。 睁开眼睛，向挽歌下意识看床的另外一侧。 床的另外一侧，空无一人，她伸出左手感受了一下，早已是冰凉一片。 向挽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到衣柜前。 昨天，傅承勋又让人购置了很多的衣服，有冬装，也有春装。 色系以浅色为主，向挽歌随便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品牌最新的款式。 她唇角无意的勾起一抹淡嘲。 没有多停留，她随便拿了一件换上，洗漱完了之后，就朝着楼下走去。 临近中午的时间，她下楼的时候，文姨正在厨房忙着。 她抬起脚步，走到厨房门口。 “文姨。” 文姨闻声应了一声：“向小姐起来了。” 向挽歌点头：“文姨需要帮忙？” 文姨亲切的笑：“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向小姐还是去花园里面找傅先生吧。” 向挽歌脊背一僵。 默了一秒，她问：“傅承勋没有去公司吗？” “没有，傅先生交代了，等向小姐起来，让你去花园里面找他。”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动。 文姨以为她没有听到她的话，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向挽歌突然点了点头。 “那我去了，文姨你忙着吧。” 花园里。 向挽歌刚走到外面，就看到不远处，正在跟傅承勋说话的厉泽尧。 厉泽尧神情偏冷，傅承勋则是情绪深藏，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最后还是迈开步子朝着俩人走了过去。 最先发现她来了的是傅承勋，他本是坐在椅子上的，看到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脸上是与平日里不符的温柔，向挽歌看了一秒，收回视线。 她淡淡启唇，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厉泽尧身上。“起来有一会了。”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穿那么少，外面风大，天冷，我去让文姨给你拿一件外套。” 她不习惯他这前后反差极大地的态度，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把他的手从她的身上拿开。 “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你不必这样。”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脸色凝重了几分。 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迈开步子，朝着厉泽尧的方向就走去。 傅承勋追上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心情不好，你不要过去。” 向挽歌停住脚步看傅承勋。 “怎么，你怕他对我怎么样？” “有我在他不会。” “那你为什么拦着我？”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傅承勋，我不怕厉泽尧，无论是苏晚来之后，还是她来之前，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你，是一类的人。” 傅承勋握住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 “一样的十恶不赦？” “对。” 她也不怕惹怒他，开口便是一点情分都不留。 傅承勋的脸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情绪如何。 向挽歌淡淡的笑，之后就朝着厉泽尧走去。 厉泽尧也早就看到了向挽歌，他原以为，这个女人会躲着自己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向挽歌会毫不顾忌的朝着他走去。 在厉泽尧面前坐下，向挽歌神色清冷。 冷眸落在厉泽尧身上，顿了片刻，她缓缓启唇：“厉先生来这一趟，是还没有放弃？” 厉泽尧看着她：“向挽歌，我最后问你一句，苏晚到底在哪里？” 苏晚到底在哪里？ 向挽歌笑：“厉先生觉得，我如今，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我会知道苏晚在哪里？” 厉泽尧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向挽歌，不要跟我耍小聪明，我告诉你，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这样你还要护着她？” 向挽歌低头的瞬间，情不自禁的笑了。 “别说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就算我知道了，拼尽我的性命，我都不会告诉你，苏晚的行踪的。” 厉泽尧双眸危险的眯起：“我其实一直想不通，你跟苏晚，相处前后也没有多少时间，为什么，你要这般的护着她？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知道她为什么行踪成谜，为什么身手不凡？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怕自己护着的，是一个不良之人。” 向挽歌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细细的把玩着。 “她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从来不重要，对于我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她是苏晚，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了我温暖的人，是我孤独绝望时候，唯一一个陪在我身边的人。” “所以，你不惜一切，甚至跟我作对，都要护住她？” “对。”她骤然抬起头，清冷的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厉泽尧，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我只知道苏晚不想见到你，甚至不顾一切，都要远离你，所以，厉泽尧，除非你放过她。不然，我们永远都是对立面。” “放过？” 厉泽尧重复着她的话，视线落在拿着衣服，正从客厅里面走出来的傅承勋。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苏晚，我们，注定了这辈子都是至死方休。就像你跟傅承勋一样。” 向挽歌抬头，就看到厉泽尧深不见底的双眸里，都是沉沉的阴暗。 她轻轻地嗤笑出声，一半嘲讽，一半认真的道：“是吗？那我们就等着看看，最后我们都是什么样的结局。” “你什么意思？” 向挽歌也注意到了傅承勋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她跟厉泽尧对视，明明在笑，但说出的话却让厉泽尧的脸色瞬间变了。 “厉先生，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连苏晚在哪里都不知道。” “碰……” 傅承勋来到向挽歌身边，就看到厉泽尧重重的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 他面色一寒。 第417章 决定住院，她必须要治疗 快速的走到向挽歌面前，以一种袒护的姿态将向挽歌挡在身后。 “泽尧，不要失了分寸。” ＂分寸？＂厉泽尧斜眼看傅承勋。 “承勋，失去分寸的人是你。” 说完这句话，厉泽尧便阴着一张脸离开了。 向挽歌坐在原地，地上有少许杯子摔碎的玻璃渣。 她起身，准备回客厅。 却被傅承勋一把攥住手腕。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她一派淡然。 傅承勋盯着她绝美的脸，许久，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离有玻璃碎片的地方。 “回客厅，我让文姨来收拾。” 她没说话。 跟在他身后。 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 “傅承勋，你知道苏晚跟厉泽尧的事情吗？” 他脚下步伐减缓。 “苏晚跟厉泽尧的事情？” 她点头。 这么久了，苏晚从来没有说过她跟厉泽尧事情的细节。 她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厉泽尧这般对苏晚穷追不舍。 要说爱，厉泽尧能够让他手下的人对苏晚动手。 要说不爱，他每次提到苏晚时候剧烈变化的情绪。 向挽歌觉得，这其中绝对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他们二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傅承勋看着她：“你很想要知道？” “对。” 向挽歌本以为，她这么说了，傅承勋一定会跟她说。 但是傅承勋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牵着她继续朝客厅里面走去。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向挽歌：“……” 客厅里。 傅承勋让文姨去处理花园里的玻璃碎片。 便带着向挽歌来了餐桌前。 向挽歌心里都是苏晚跟厉泽尧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吃饭。 傅承勋却自顾自的给她夹菜。 “多吃点，中午我带你去医院。” 闻言，向挽歌抬起头。 “去医院？” 他仅仅是点点头，其他的都没有再说。 向挽歌低头的瞬间明白了。 他昨天去找祁宁了，祁宁绝对不会看着她的身体一天天的差下去。 绝对会跟傅承勋说，让她住院的事情。 去医院接受治疗？ 向挽歌在心里衡量。 医院人多，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到时候她可能行动会自由许多，总好过现在的这情况。 想到这里，向挽歌淡声开口，表情平静。 “去祁宁在的医院吗？” “嗯。” 向挽歌拿起筷子，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正在这时，傅承勋突然问。 “昨天祁宁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拿他的电话给苏晚打电话了？” 向挽歌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而后开口。 “嗯。” 他会知道，她丝毫不意外。 祁宁昨天过来，估计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打了她的电话，打不通。” 她说。 “可能是手机丢了。” 她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他们安全吗？” “很安全。” “我可以不可以去看看他们？”她接着问。 傅承勋拿着勺子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说：“多喝点汤，这是我让文姨特地熬的。” 向挽歌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那碗汤。 眸中色彩由明到暗，最后归于平静。 她知道，这便是傅承勋的答案。 他可以不对苏晚做什么，也可以不把苏晚的行踪告诉厉泽尧，但是，他独独不会让她见到苏晚。 …… 医院。 坐在病床上，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傅承勋跟祁宁去办公室了。 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去讨论她的病情了。 窗外天色很沉，一如她的心情。 住院是必须的了，她明白。 不过想想，或许住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一来，她不至于一直留在别墅里面。 失神间，病房门被敲响。 向挽歌眸色一沉，不会是傅承勋，也不会是祁宁。 这两个人来她的病房，绝对不会敲门。 她没应声。 几秒后，病房门被打开，秦母走了进来。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秦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在看向她的时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得了的样子。 秦夫人朝着她走过来，自来熟的在她病床前坐下。 “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看错了。” 向挽歌眉目低敛。 静默半秒，她抬起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向挽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在你的心里，估计恨不得我去死，会好心的来看我？” 秦夫人仪态端庄大方。 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巴不得你去死，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向挽歌脸色冷如寒冰。 “秦夫人就觉得自己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 “我不清白，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给秦思璇服用药物这算不算证据？” “你能证明不是她自己服用的，而是我强迫她的？”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 “秦夫人还真是好手段。” 若不是有手段，怎么会那么笃定，那么有恃无恐。 说到底，她心里就是拿稳了她没证据证明当年她听到的那段对话，才这么肆无忌惮，一点都不害怕。 秦夫人手上拿着昂贵的手套，换了个坐姿。 “向小姐也不差，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勾引傅承勋，为了你重新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向挽歌皱眉：“勾引这个词，我不是很喜欢。” 秦夫人却笑了。 “难道不是吗？多年前，向小姐怎么说傅承勋都不会相信你，出狱后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向小姐就能让傅承勋重新调查，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向小姐在这其中是用了什么手段？” 向挽歌冷冷的看着秦夫人，语气森寒。 “若是当年秦夫人的指控都是有证据的，那么就算他重新调查了，那又如何，你又何必这么紧张？秦夫人，难道，你害怕他去查了，查到什么你一直躲着藏着的真相？” 她话里有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秦夫人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 “我能有什么害怕的，向挽歌你不要胡乱攀扯。” 第418章 最好无关，不然我绝对不罢休 “胡乱攀扯？” 向挽歌低下头的瞬间，讽刺的笑了。 “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但是你当年让秦思璇服用药物，却是我真真切切听到的。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作伟大的母亲的样子，我看了瘆得慌。” 秦母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向挽歌，就是这一点，你知道的，你并不能把我怎么样。” “对啊。”向挽歌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傅承勋就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你以为，傅承勋对秦思璇的那些感情是说了玩的？他能够重新查这件事情，那么也就意味着，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可能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那又如何，现有证据并不能证明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现有证据。那么将来呢，你以为，傅承勋会在查不到的情况下，中途停了？” 向挽歌每说一句话，秦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 直到最后,脸色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 “向挽歌，我一直觉得，当初没有让你给我女儿抵命，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向挽歌听到这话，脸色更冷了。 “抵命？如果我抵命了，秦夫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惊慌了？” 秦夫人没有说话，沾染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多了几丝怨恨。 “你本就该死。” 四目相对，各自眼里都有别样的情绪。 病房里保持沉默了许久许久，向挽歌再次开口，打断了这样的沉默。 “秦夫人这么巴不得我去死，这其中的深意，还真是值得深究呢。” “没有深意，我就是单纯的想要你去死。” 向挽歌突然觉得这很好笑。 “你觉得，这话的可信度为多少？” 秦夫人站起身来：“你觉得呢？” 向挽歌盘着腿坐了很久，有些难受，她动着换了一个姿势。 “这样吧，既然你都找上来了，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我就要回答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向挽歌平淡的回。 秦夫人猜不透她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没有说话，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向挽歌早就猜到秦夫人会等着她说。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当年给秦思璇买的药物是在哪里买的？在市场上流通的去甲基麻黄素都有很严格的控制，你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帮你买的？” 秦夫人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向挽歌心里并不意外。 她没有理会秦夫人，接着往下面问。 “第二个问题，秦思璇当年说，你那么些年，都是为了让她帮你赚钱，你一个人，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问到这里，秦夫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你有证据吗？” 向挽歌笑。 秦夫人却没有跟她多待下去的心思了。 她拿着自己的包包，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我听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差，我想，你应该没有多少时日了吧，向挽歌，与其想这么多你不会知道的事情，还不如好好地想想，以后要怎么给你自己买个好的墓地吧。” 说完这话，秦夫人便气定神闲的迈着步子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向挽歌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情绪并没有因为秦夫人的那句话受到太大的影响。 在秦夫人恰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不紧不慢的道。 “秦夫人，你最好跟我的右手，还有我在监狱里面遇到的暴动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向挽歌说话的时候，视线紧紧地盯着秦母的背影。 在清楚的看到秦夫人步伐顿住的时候，她眸中闪过寒光。 …… 傅承勋回到病房的时候，向挽歌没有再在病床上，而是在洗手间。 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水声，傅承勋朝着那处走去。 “挽歌，你……” 推开浴室门，话说了一半，傅承勋骤然止住。 浴室里，向挽歌靠在台子前面，而在池子里，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鲜血。 傅承勋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虚弱得像是要倒下的身子。 “挽歌。” 向挽歌心脏疼的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她靠在傅承勋的怀里，一直到感觉自己的情况好了一些，她才慢慢地抬起头看傅承勋。 男人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看着她的眼里，有悲痛，也有担心。 就连环住她腰的手都有些颤抖。 “为什么吐血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挽歌足足顿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轻描淡写的话让他眼里的不安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吐血？心脏超负荷会吐血吗？” 向挽歌修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里蓄满了疏离淡漠。 心脏超负荷会吐血吗？ 她也在心里问自己。 是的，一般的心脏超负荷不会吐血，但是当心功能不全引起肺淤血，或者是肺泡壁或支气管的血管壁破裂，都会引起出血。 换句话说，也就是…… 心衰竭。 但这些话，向挽歌自然是不会跟傅承勋去说的。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问题，你放开我，我累了，我想要去床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淡很淡，没有太大的起伏。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艰难的朝着离开浴室，朝着病房里的床走去。 他双手握成拳，几步追上她，直接拦腰将她抱起。 身子突然悬空，向挽歌被吓了一跳。 之后就听到男人沉沉的声音：“累了就好好地睡一会。” 她清冷的双眸落在傅承勋身上。 想到刚才秦夫人来过的事情，她轻启红唇，声音平静。 “秦思璇的母亲刚才来过了。” 病床前，听到她这话的傅承勋低头看她。 没说话，将她放到病床上，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方才开口。 “她来找你做什么？” 向挽歌手在被子里，一点一点的上移，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还能怎么，来看看我这个害死她女儿的凶手，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傅承勋皱眉，声音里沾染了几丝不悦。 第419章 什么旧事，真是好笑 “瞎说什么，你还有一辈子。” 向挽歌看着傅承勋，顿了几秒之后，她淡淡的笑开了。 “傅承勋，这算是在互相欺骗，这算是逃避现实吗？” 他突然附身，薄唇附上她冰凉的红唇。 没有任何感情的吻，甚至连吻都谈不上，只是嘴唇碰在一起。 向挽歌目光沉静，可以说得上悲凉了。 许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同时，带着一丝威胁的话响在耳边：“你以后再乱说话，每说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向挽歌脸上还是带着那抹笑。 是吗？那么以后她都不再说了。 她的妥协终于让傅承勋的脸色好了一些。 “她来找你，都说了什么？” 向挽歌想了想，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旧事而已。” “什么旧事？”他接着问。 “嗯……”她思考了一下。 “当年秦思璇用的那个药。” 提到秦思璇，向挽歌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可是男人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变化。 “问出什么了吗？” 傅承勋的表现出乎自己的意料，向挽歌在短暂的呆愣之后。 慢声开口：“秦思璇的药肯定是她给的，这个不需要问，我心里都很清楚。可是我在想，去甲基麻黄素在市面上是属于严格控制的药物，她是怎么做到长期给秦思璇买了服用的？” 傅承勋黑眸沉沉。 “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其他的帮手？” 向挽歌话语清闲：“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问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傅承勋不是傻子，向挽歌很聪明，很多时候，她心思的缜密程度，超乎常人。 她不会无意的说这些话，在他面前提到，就是为了暗示这一点。 “我会去调查的。” 向挽歌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突然说。 “傅承勋，我如果说，我的右手跟秦夫人觉得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你相信吗？” 右手一事，是向挽歌一直都过不去的事情。 她可以不在意当年，秦思璇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也可以不在意，傅承勋到底能不能查到那个真凶。 但是，她的右手到底是被什么人毁了的，她一定要知道。 在她那句话说完之后，傅承勋就一直没有说话。 在许久的相对无言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会去查，所有的所有，我都会去查，给你查出一个真相。你不需要多想，好好休息。” 向挽歌没再说话。 她翻个身，背对着傅承勋。 他会去查，那么，他多久能够查到呢。 在监狱里面，多多少少个日日夜夜，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靠什么人都不如靠自己。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傅承勋。 傅承勋知道她不想跟他说话。 也没有多说。 只是静静地坐在病床前陪着她。 而向挽歌，心里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的，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了下来。 睁开眼的那个瞬间，向挽歌就感受到了一道沉稳有力的呼吸，她以为是傅承勋一直都待在病房里面，她依旧保持着背对着那人的动作。 “你还没有走？” 身后没有声音，向挽歌疑惑回头，在看清楚坐在病床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她神色在瞬间有了变化。 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终于开口。 “你怎么来了？” 沐一航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见她醒过来，他将手里的苹果递到她的手里。 与此同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向挽歌坐起身来，看着手里的苹果，想着刚才沐一航说的话。 沐一航，相识不过一年的男人，从初见就开始利用她的男人，此刻坐在自己的病床前，云淡风轻，仿若曾经的那些利用那些伤害都不存在一般。 他说他来看看她？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是希望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呢。 “傅承勋呢？”她皱眉问。 若是傅承勋还在这医院里，绝对不会允许沐一航出现到她的面前。 那个男人，不爱她的时候，占有欲就强到令人发指。 如今，用他的话来说，他爱上她了，让沐一航出现在她的病房里面，更是不可能了。 沐一航换上一副很受伤的神情。 “陪着你的是我，你却一醒过来，就找傅承勋，你不知道，这样我的心里会很难受的吗？” 向挽歌拧眉看沐一航。 “沐一航，现在不是一年前了，你没有必要对我这样。”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心里很清楚，他没有必要再在她的面前伪装了。 沐一航是明白人，向挽歌那句话出口，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没有必要，我好不容易趁着傅承勋去公司了，来看看你，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我本来就是应该伤心的不是吗？” 向挽歌眸色极淡，没有因为沐一航的话，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是吗？那你伤心着吧。” 沐一航：“……” “你的身体怎么样？” 见向挽歌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沐一航也收起了脸上的伪装。 “不关你的事。” 这句话，向挽歌说的很直接。 沐一航的脸色有片刻的变化。 “你很怨恨我？”他问。 向挽歌低着头，脸上表情隐于昏暗灯光之下。 “你想错了，我不恨任何人，你也一样，左不过就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而已。” 明明这句话，沐一航的重点应该是后半句，可是他的注意力却在前半句。 “你不恨任何人？包括傅承勋？” 向挽歌毫不避讳的点头。 “对，我不恨。” 沐一航盯着她的脸，企图从她说这话时候的神情当中看出一点其他的什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仿若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真的就是真相一般。 可是沐一航知道，不是的。 从第一次接触向挽歌，他就知道，她恨傅承勋，也爱傅承勋。 现在所谓的不恨，只是她的借口。 一个用来逃避自己多年感情的借口。 第420章 你我之间，还有其他吗？ 想到这里，沐一航眸色深了深。 “你的身体没事吧，我刚才去问了一下护士，护士告诉我，你属于重症患者。” 重症患者？ 向挽歌人唇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 “我这才到医院里面来没有多久，我的病情就这么多人知道了，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沐一航的表情却如何都轻松不下来。 “你不是跟那个祁宁医生关系很好的吗？他怎么说，没什么问题吧。”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我的身体不需要你担心。”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沐一航也知道，再问下去，也只会让她更加的抵触这个话题。 他起身，走到vip病房的桌子上，再次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保温盒。 “这是我之前让我的助理去买的，傅承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先吃一点这个。”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拒绝：“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他眸色复杂且深幽：“你一定要这样排斥我吗？” 她没有看他：“沐一航，你我之间，从利用开始，到现在，我只想彻底跟你划清界限，或者这么说吧，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只会让我想起那些个被你利用的日子，那些记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所以算是我求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以吗？” 她话到最后，甚至带了一丝恳求。 直到这一刻，沐一航才明白。 向挽歌，这个名动江城的人物，曾经的她，张狂自信，美的不可方物的同时，也是一个极具个性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几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完完全全的改变了，可是实际上，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改变。 她还是那般的眼里容不得任何的欺骗，还是那样的，性子倔强。 最后的最后，沐一航还是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向挽歌看着手里的那个苹果，突然没来由的烦躁。 她抬起手，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面。 她刚想继续睡觉，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随后，祁宁走了进来。 “醒了？” 祁宁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看样子，这是给她送吃的来了。 她点点头：“嗯。”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过于冷淡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都忙完了？＂ 祁宁嗯了声，随后在她面前坐下。 “没什么事了，傅承勋打电话来说，他公司临时遇到了一点事情，暂时还不能过来，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本能的皱眉。 祁宁知道她对傅承勋的排斥，也没有多说。 刚准备打开食盒，给她拿吃的。就看到病床边上的柜子上，有一个保温杯。 “这是……”他指着那个保温杯，尾音上扬。 “有什么人来过吗？” 向挽歌靠着床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保温杯。 “丢了吧。” 丢了？ 祁宁问：“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要丢了？” 向挽歌垂下眼帘把玩自己的手指。 “是沐一航，他刚才来过，这东西就是他带来的。” 沐一航？ 祁宁看着她：“是那个临城的沐一航吗？” “嗯，是他。” 祁宁笑着道：“这位沐先生消息倒是灵通，你刚住到医院来，他就知道了，知道了还不算，还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看了你。” 向挽歌抬起头看祁宁。 “他怎么说都是沐家比较有能力的后辈，又怎么会会是普通人呢。” 祁宁认可的点头：“这倒也是。” 说到这里，祁宁突然想到个事情。 “最近，这个沐先生的公司，跟傅氏集团，好像有很多的竞争。” “竞争？” “对，原本是傅氏集团的合作案，谈到一半，沐一航的公司总是会插手进来。时间久了，发生的次数多了，财经新闻上都有报道。” 向挽歌沉默不语。 似乎在想些什么。 祁宁以为她是在想傅承勋公司的事情。 “不过啊，你也不要担心，傅承勋还算是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向挽歌本来低着头在想事情，听到这话，她好笑的抬起头看祁宁。 “祁宁啊，你是不是把我想的也过分好了一些，傅承勋这样对我，你觉得，这样的时候，我还会去担心他，担心他的公司怎么样吗？” 四目相对，祁宁煞有其事的点头：“这倒也是，你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人。” “你还算是了解我。” “呵，也不看看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这话祁宁说的有些自豪。 “不过我说，也不怪我想错了，你看看你刚才沉默的时间，怎么都是不太合适的时间段不是。” 向挽歌抿唇淡笑没接话。 祁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起身，去把摆在病床上的小桌子拿出来。 “来吧，先把饭吃了吧，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向挽歌坐在床上，看着祁宁忙前忙后，一下子弄这样，一下子弄那样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动容。 “祁宁，我身体还没有差到那个程度，我们去那边的桌子上吃吧，你不要折腾了。” 祁宁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什么叫做折腾，你以为我想要折腾啊，要不是你白天刚吐血，傅承勋又那么紧张，我何至于这样，还没查到那个程度，等真正差到那个程度的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哭的时候了。” “……” “祁宁啊。”向挽歌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 “你这一天天的，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这话，向挽歌说的有些幽怨。 祁宁已经摆好了所有的东西，听到这话，坐下看着她。 “我能啊，你身体好好地，我才不说这些多余的话呢。” “……” 向挽歌靠着床头，无奈的摇头。 祁宁，看似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犀利。 但是她明白，他的心里都是为了她好。 他希望她能好起来，希望能好好地照顾好她。 只是他的表达方式是那样，她明白。 “好了，吃吧。天气这么冷，等会全部都凉了，你又不想吃了。” 第421章 什么同事，男的女的？ 向挽歌本来是没有多少胃口的，但想着祁宁这么辛苦的来来回回，她不吃一点，怎么说都不合适。 “嗯。” 她应了声，拿起筷子。 见祁宁没有什么动作，她一边吃一边问。 “你吃过了？” “嗯，之前跟一个比较熟悉的同事一起去食堂吃过了、” 同事？ 向挽歌八卦之心一下子就泛滥了。 “什么同事啊，男的还是女的？” 祁宁双腿交叠，姿态悠闲。 “你想要问什么？” 向挽歌脸上带起星星点点的笑。 “就是好奇。” 祁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好奇啊。” “嗯。” “那你就好奇着吧。” 向挽歌：“……” 跟祁宁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向挽歌也习惯了。 她难得做出小女孩撇撇嘴的动作。 “算了，我这天天牵挂你的感情问题，你却一点都不在意，算了算了，随了你吧。” 祁宁：“那我谢谢您咧，自己的事情那么复杂，还有闲情去操心别人的事情。” 向挽歌吃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可是，你不是别人啊，祁宁，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我的感情都是这样了，我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适人好好地过下去。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要幸福的，那个人不会是我，但却能是你。 祁宁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向挽歌垂头认真的吃饭的样子。 看着看着，他不由的失了神。 向挽歌，如果可以，我也想找个人，可是啊，这么多年了，好像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难题。 …… 向挽歌虽然没有吃下去多少，但是吃饭的动作缓慢，吃完已经是八点左右的时间了。 祁宁本想收拾的，但是他刚站起身，就听到向挽歌说：“让傅承勋请的护工来收拾吧。” 闻言，祁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一丝揶揄。 “你这是，一方面心里恨着别人，另外一方面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用别人的人。” 向挽歌左手拿着纸巾擦手，一边开口：“这是他该负责的，而且，你是医生，不是我的护工，不该什么事情都让你来。” 祁宁脸上的揶揄有了一刻的凝滞。 她最后的话，算是在关心他吗？ 护工来收拾完，离开病房。 向挽歌才跟祁宁问起关于苏晚的事情来。 “你今天有给她打过电话吗？电话打得通吗？” 祁宁早就知道，他过来，向挽歌绝对会要问关于苏晚的事情。 “我打了，早上中午刚才来的时候，都打过，但是苏晚的电话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到了最后，甚至是关机了。” “什么？” 向挽歌听到祁宁这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们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祁宁低头沉思。 半响后，他抬起头：“你觉得呢？” 向挽歌心里很乱，一方面是担心苏晚，另外一方面是担心向煜。 “我不知道，我现在根本无法冷静的思考。” 那两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她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我跟你说说我看法吧，我的猜测是，苏晚手机丢了应该是。” “手机丢了？” 祁宁点头：“嗯，手机丢了，所以才是这个情况，其他的情况我不敢说，但是他们现在，绝对是安全的情况，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们有事了，傅承勋不会瞒着你的，他有些事情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但是跟苏晚在一起的，是你的弟弟，他知道你弟弟对你的重要性。” 祁宁这么一分析，向挽歌之前一直存在的一些困扰在这一刻，得到了缓和。 关心则乱，其实静下心来，她很快便能想明白，祁宁这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 傅承勋要的是她留下来，在傅承勋的心里，苏晚跟向煜是让她留下来的关键，一旦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他就会失去控制她的方式。 所以就傅承勋这里来说，他一定不会让苏晚跟向煜出事。 如果说苏晚跟向煜真的有了什么事情，那么，他不会是这个态度。 但是…… “可是厉泽尧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他们的行踪，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担心，万一，让厉泽尧找到了，那怎么办，厉泽尧那个人手段那么狠厉，难保他们不会出点什么事情。” 祁宁有些无奈的看她。 “我说，你是不是把那个苏晚想得太简单了，能够为了躲避厉泽尧，把自己送到监狱里面，出狱以后，又成功躲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她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祁宁说的有道理。 向挽歌想了想：“祁宁。” “怎么？” 向挽歌沉默了一下。 “你帮我逃走吗？” “不能。”祁宁想都没有想就回答。 向挽歌眸色有些复杂，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祁宁就先她一步开口。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让我帮着你离开这个医院。” “可是……” 祁宁直接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让你一个人离开，我就是亲手把你送到阎王爷那里的那个人。” 说到最后，祁宁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激动了。 向挽歌心里清楚，她的身体情况，也知道，祁宁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可是，难道她就要一直在医院里面吗？ “祁宁，我从出狱以来，多数时候，都是极其艰难，极其绝望的一个状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苏晚来了，我弟弟也好了很多，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欣慰的，现在，我找不到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经历着一些什么。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她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说道祁宁的心上。 从她出狱以来，很多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知道她心里的绝望，也知道她一次次的痛苦挣扎。 她没有一刻不想要离开江城，原本她可以走的，瞒着所有人走的。 但是因为他的过失，让傅承勋去拦住了他。 她虽然没有怪他，但是他心里是自责的。 那天，去别墅见她的时候。 第422章 事到如今，她早就不靠他了 他有想过，找办法让她离开，找办法让她离开傅承勋。 可是在看到她的身体状况的时候，他却做不到了。 她的心脏，已经达到了心力衰竭的地步了。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好，她要走也好，要留也好，他都不会拦着她。 可是他知道了，他就绝对不会在她身体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走。 正如他刚才说的，这个时候让他走，他就是亲手把她往死路上推。 向挽歌知道祁宁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是无话可说的。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让你走的，你就安心的在医院接受治疗吧，苏晚那里，我会帮你继续联系，联系上了，我会跟你说的。” 祁宁压低声音说，态度根本不容许向挽歌提出质疑。 “万一一直联系不上怎么办？” 她总不能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吧。 祁宁沉思片刻。 “我会找机会跟傅承勋说这个事情的，他总不至于一个字都不跟我透露，问到了我再告诉你。” 向挽歌虽然觉得方法很不好，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也就只有这样一个方法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祁宁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 “傅承勋应该一会就过来了，我就不在医院了，晚上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傅承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向挽歌点头：“放心吧，你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嗯。” 向挽歌看着祁宁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个什么事情。 “祁宁。” 祁宁闻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 向挽歌看着他，问：“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当年秦思璇曾经在我们的那个医院做过一个亲子鉴定？” 祁宁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向挽歌眸色深沉：“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秦思璇为什么要去做亲子鉴定？好好地，哪里有人会怀疑自己跟亲人的关系？” 祁宁因为她这话，表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向挽歌手放在太阳穴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这段时间傅承勋查到的内容，还有我今天跟秦夫人的谈话，我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很多的蹊跷，特别是秦思璇当年做亲子鉴定这个事情。”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祁宁明白她的意思。 “你在怀疑，秦夫人跟秦思璇的关系？” “也不是怀疑吧，就是觉得，很奇怪。这对看似相依为命的母女，好像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祁宁缄默了好一会。 向挽歌也不催促他，让他慢慢地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宁终于开口。 “当年，我也是无意发现的，因为那个时候你，秦思璇，傅承勋，你们的纠葛，我就多留意了一下。但是你也知道的，后来秦思璇出事，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我也就没有再见到，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 向挽歌左手附上右手的手腕，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她低低的道：“能不能想办法，去调一下医院的档案。” 祁宁摇头：“这可能有些难，我们跟秦思璇，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医院对于病人的所有消息，一般都是完全隐秘的，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医院不会给我看的。” 向挽歌曾经也是医生，祁宁说的这个她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我问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祁宁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跟傅承勋说这个，然后让傅承勋去查这个事情。” 祁宁这么问，是有道理的。 比起他来说，傅承勋的身份也好，其他的方面也好，都比较合适来查这个事情。 而且，傅承勋如果要看，医院里一方面会考虑他跟秦思璇曾经的关系，一方面也会碍于他的身份，最后肯定会答应的。 向挽歌左手的动作停住。 “我不想靠他。”对于她来说，傅承勋是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人，她知道了，她也不想要告诉他。 祁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提傅承勋。 “行，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查的，尽量帮你找到。” 向挽歌点头。 看着祁宁，温声说了一句谢谢。 祁宁因为她的谢谢，笑了。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 蓝白相间的病房，昔日故友，向挽歌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疼。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上了一天的班，肯定也累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祁宁快走。 祁宁轻笑着摇头：“那我走了。” 祁宁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了。 想着祁宁，秦夫人，秦思璇，苏晚，一系列的人和事，只让她脑袋疼。 …… 秦家。 秦夫人来来回回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双手绞在一起。 门铃响起，她立刻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打扮极为隐秘的男人走了进来。 “来了。”秦夫人说着，把男人拉了进来。 男人拿下帽子跟口罩，正是何明。 他朝着秦家客厅走去，一边走一遍说。 “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的让我过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时候见面很容易出事吗？” 秦夫人走到何明对面坐下，脸上神色焦灼。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我有办法吗？我们必须要见一面。” 何明姿态随意，双手展开放在沙发靠背上。 “说吧，什么事情，值得你着急紧张成这个样子？” “向挽歌好像知道她在监狱里面，右手被毁，还有那场暴动跟我有关了。” “什么？”秦夫人话刚落下，何明就站了起来，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秦母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没有想到，明明这件事情，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何明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天衣无缝，你别忘了，当初安排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拿钱让人办事的时候，不要心疼钱，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不就是钱给少了。” 第423章 杜绝后患，最有效的办法 秦母被何明的这句话激怒了。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钱钱钱，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会有向挽歌这么多的事情了。” “向挽歌，曾经的向大小姐，名动江城的天才医生，你难道也想用钱来解决吗？” 秦夫人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堪。 “她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吗？我原以为，钱可以让她离开这里，可以让她放弃调查这个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怎么都是那副样子。” 话到最后，秦夫人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何明没有接话，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思考对策。 “你跟我说一下，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秦夫人想了一下今天白天，离开向挽歌病房的时候，向挽歌说的那句话。 “她说：秦夫人，你最好跟我的右手，还有我在监狱里面遇到的暴动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何明手有规律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敲打。 秦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着急开口：“你倒是说句话，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何明视线落在她身上。 “向挽歌就说了这一句，接下来就没有说什么了？” “没有，是我要走的时候，她说的，她说完那句话，我不敢多待，直接就走了，生怕待下去再露出什么端倪。” 何明分析着这些情况。 “向挽歌开口的时候应该只是想要试探你。” 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怎么说？” 秦夫人问。 “她要是真的有证据，你觉得，你还能跟我一起说这些话吗？”这句话，何明说的格外的重。 秦夫人一下子脸色就白了。 她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出这一点，她绝对是知道了点什么。” “这是自然。” 何明说。 “那现在怎么办，万一，她接着往下查，查到点什么那可怎么办？” 秦夫人很着急，比起何明的平静，她的情绪激动得多了。 何明皱眉，声音也有些大。 “好了，着急什么，你现在着急有用吗？”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现在，傅承勋也在查，向挽歌又这样，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得玩完。” 何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单手扶着下巴，沉默了许久许久。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向挽歌这里是不是？” 秦夫人眼神扫过去：“你什么意思？” “问题出在谁身上，就从谁那里解决，这不是很早之前，我就教过你的吗？” 秦夫人神色大变，看着何明的眸中，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故技重施？” 何明脸上浮现一抹凶狠的表情：“有些时候，要想永远的杜绝后患，就要让那个人，再也威胁不到自己。” 秦夫人慌得六神无主。 想到现在傅承勋对向挽歌的在乎，她心里都是害怕。 “现在向挽歌跟傅承勋的关系那么好，傅承勋那么在乎他，你真的要那么做的话，傅承勋会不会……” “傅承勋……你也说了，那个男人现在对向挽歌很在乎，所以，向挽歌，绝对不能再任其这样下去。” 何明说着站起身，顺势拿起桌上的红酒。 “只要向挽歌有点什么，傅承勋怕是再往下查，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秦夫人看着走到落地窗前，不停喝酒的男人。 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得有些复杂。 “你打算怎么做？” 何明抬起酒瓶，喝了一大口，才开口。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我会处理。” 秦夫人沉默一秒。 突然开口，声音冷森森的：“这次一定要做的彻底一些。” …… 次日早上，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八点。 她下意识想要翻个身，可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就感觉到腰间有一双温暖的大手。 “醒了？”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晨起时候的沙哑。 向挽歌身体僵住。 昨天晚上，她睡得早，只在12点的时候醒过来一次，可是那个时候，整个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他昨天晚上，是凌晨之后，才来的？ 她久久没有回话，傅承勋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的同时，坐起身来。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向挽歌也坐了起来，她淡淡的摇头，然后拿开傅承勋放在她腰间的手。 “我要起床了。”她静静开口，声音淡淡的。 傅承勋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平静淡然的脸上。 静默许久，他先她一步起床。 绕过病床，来到她这边。 “我抱你去洗漱。” 向挽歌没有动作。 在傅承勋伸出手，准备抱她的时候，她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意识到那双大手顿住了，向挽歌身体一僵。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 “我自己可以，不麻烦你了。” 话落，她掀开被子，穿好拖鞋，就朝着浴室走去。 傅承勋就那么看着她，伸出去的手一直保持着哪一个动作，一直到僵硬了，他才收回手。 手指放在眉心揉着，昨天晚上，在公司处理事情，一直处理到将近凌晨两点他才来到医院。 在看到她安然入睡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存在的不安，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松缓。 他小心翼翼的上床，将她拉入的怀里。睡着时候的她特别乖巧，对他也是一点排斥都没有。 他心里窃喜，多日以来，很多事情一起处理的疲惫得到了缓解。 可是现在，醒过来的她依旧这般的排斥他，他只觉得头疼。 她心里在怨他，他知道。 …… 向挽歌洗漱完，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苏泽看到她的瞬间，就对着她礼貌的行了个礼。 “向小姐。” 向挽歌点点下颌。 “苏特助好。” 傅承勋不知道在哪里洗漱的，比起她进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见她出来，男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弄好了？” 第424章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向挽歌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到苏泽也在，最后她还是嗯了一声。 男人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子边。 “这是我让苏泽买的早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让他各种都买了一份。” 向挽歌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早餐，耳边还是傅承勋温和的声音，她却不自觉的晃了神。 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还真是格外的讽刺啊。 她们从认识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她曾经还是他的妻子。 他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向挽歌在想，傅承勋的这句话，到底是在讽刺她向挽歌呢，还是在讽刺他自己呢。 她这段时间，处于持续没有胃口的状态。 再加上傅承勋的那句话，她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些东西，就起身。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傅承勋在她迈开步子准备离开沙发前拉住她。 “多少吃一点。” “我说了我不想吃。”这时候的向挽歌，还在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脾气。 可是傅承勋却依旧不放过她。 “不想吃也要吃一点，你的身体状况很差，什么都不吃，你受不住。” 向挽歌皱眉，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再看到傅承勋那张脸，多日以来，一直压着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傅承勋，我说了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她急剧加大的声音，因为愤怒，有些扭曲的表情。 紧紧握起的左手，都显示着她现在的怒火。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 苏泽大气不敢出，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傅氏集团总裁傅承勋脾气不好，性子更是深沉难测。 没有多少人，敢去惹这个人。 更别说是当着面的对这位大人物甩脸色。 可是就在刚才，向挽歌做了这个没有人敢做的事情。 苏泽一边担心傅承勋发怒，一边担心向挽歌的处境。 傅总不会生气发怒，把向小姐怎么样吧。 就在苏泽心里满满的担心跟猜测的时候，那个本该发怒的人，突然站起身，走到向挽歌身边，温声开口，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好了，不吃就不吃，你不喜欢，明天我让苏泽去买其他的。” 苏泽惊得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没有发怒，没有生气，反而是这样温和的的样子。 这个人还是那个在江城令人退避三舍的傅氏集团总裁吗？ “苏泽，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拿出去。” 冷峻的声音传来，苏泽回神。 “好的，傅总。” 苏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撤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这一刻，她眼里蓄满了恨意盯着傅承勋。 “傅承勋，有意思吗？” 她问。 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这样一副似乎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样子，真的有意思吗？ 他不觉得，这样的他在她面前，显得格外的讽刺吗？ 男人像是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一般。 “你身体不好，去床上躺着。” 傅承勋的手还未碰到向挽歌，就被她一个侧身躲开。 “我不想见到你。” 她直截了当，说出好几日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傅承勋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向挽歌，一瞬不瞬。 向挽歌却像是有一个宣泄口一般，她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 傅承勋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无言的抗拒。 他走上前，试图将她揽入怀里。 可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向挽歌突然朝着外面走去。 “我想要出去走走。” 他跟在她的身后。 “我陪着你去。” “我可以一个人。”傅承勋是明白人，见她这样，心里十分清楚她这是不想看到他。 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 傅承勋对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做了个动作，保镖立刻跟了上去。 门口，苏泽看着傅承勋。 “傅总，向小姐的情绪波动似乎很激烈。” “我看得见，不需要你多说。” 傅承勋声线冷冽，对着苏泽说了这么一句，就朝着前面走去。 苏泽跟在身后，思索着开口。 “傅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跟着我这么久如果连一件事情该不该跟我说都不知道，那么苏泽，你可以准备辞职了。” 傅承勋这个时候，正处于极度生气的状态，苏泽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本就有可能会惹怒傅承勋。 但是想到要说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要的，苏泽还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我最近查到，当年秦小姐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跟秦夫人做过一个亲子鉴定。这个事情因为比较特别，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亲子鉴定？” 苏泽点头。 “嗯，跟秦夫人的，而且……” 苏泽话顿了顿，接着道。 “而且，祁宁医生好像也在查那个事情。” “祁宁在查？” 苏泽嗯了声。 “我想，应该是向小姐让祁宁医生去查的。” “亲子鉴定的接过呢？” “不知道。” 苏泽如实回答。 “当年的这个事情，是秦小姐出事之前做的，结果没有人知道，那份调查结果，现在在医院存档。” 在医院存档，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绝对的保密的。 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情，医院不会随便的让人去差的。 傅承勋黑眸深邃如星辰大海，沉默了许久。 他终于开口：“去查，一定要查到。” 秦思璇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亲子鉴定，这其中，必定有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极有可能，这个事情就是查出当年事情真相的一个重大发现。 苏泽跟傅承勋说这个事情，就是为了请示傅承勋。 听到傅承勋这么说，他自是要接着往下面查下去了。 两人朝着医院大门口走去，傅承勋走在前面，祁宁跟在后面。 傅承勋走着，突然开口。 “最近沐一航一直在故意的给公司找麻烦，这件事情，你多多留意一下。” 沐一航？ 苏泽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第425章 无可厚非，好像没有问题 “我知道，我会一直多多留意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医院。 苏泽有些意外，他看着傅承勋，，小心翼翼的问。 “傅总，您不在医院陪着向小姐了吗？” “她不想见到我。” 苏泽：“……” 可是向小姐不是第一次不想见到你了，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当然，这些话，苏泽是不会当着傅承勋来说的 “那，向小姐不想见到你，你就不在这里了吗？” 傅承勋脚下步子不减。 “待会祁宁会来医院，有祁宁陪着她……” 傅承勋说到这里，眸色暗了暗。 “比起我，她更愿意见到祁宁。” 苏泽：“……” 这样的话自傅承勋的口中说出来，苏泽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但是想想好像也是。 向小姐跟祁宁医生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好。 不过说来也是，祁宁先生可是一直都相信向小姐的，而且向小姐的弟弟，还是祁宁医生治好的。 这样一比较起来，他们家总裁，从向小姐出来之后，就一直都对向小姐百般折磨，好不容易发现对向小姐的感情了，还为了把向小姐留下来，做出把向小姐囚禁起来的事情。 所以向小姐这样讨厌自家总裁，跟祁宁先生关系一直很好，也无可厚非。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走到车子边，将车门打开，傅承勋坐进去之后，苏泽才来到驾驶位。 傅承勋坐在后座，手里拿起放在车上的文件。 听到苏泽的话，他视线顿了顿，道：“苏晚那里。” 苏泽：“好的，傅总。” …… 江城某出租屋小区。 苏晚坐在沙发上，在她的对面，坐着向煜。 两人脸色都比较凝重。 最先开口打断沉默的是苏晚。 “你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联系到跟你姐姐有关的人？” 向煜双手紧握，脑子飞速分运转着。 “我姐姐出狱之后，来往的人不多，就是祁宁哥，唐璐姐姐，江云笙姐姐，除了这些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 “你能联系上祁宁吗？” “联系不上，我不知道祁宁哥哥的电话。” 苏晚有些奔溃。 “那现在怎么办，我手机丢了，现在卡又补不回来，厉泽尧那个疯子又一直在找我，我们要怎么才能联系上你姐姐。” 向煜也很着急，他想了很多办法。 最后他站起身。 “我去。” 苏晚抬眸看他，眼神淡淡。 “你去哪里？” 向煜现在着急得不行，他看着人苏晚：“苏晚姐，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厉泽尧一直在找你，只能是我去找我姐姐了。” “不行。”苏晚看着向煜，拒绝的态度格外坚定。 “苏晚姐……”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晚打断。 “好了，不需要多说，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可是现在，我姐姐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苏晚眉色冷冽。 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你姐姐把你交给我，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苏晚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她明白向煜的紧张与担心。 也明白，向挽歌对于向煜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想了好一会。 “我明白你担心你姐姐，但是你出去，可能找不到你姐姐，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可是我姐姐那里。”向煜明白苏晚说的意思。但是向挽歌是他姐姐，现在又是一直没有消息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办法坐着等下去。 苏晚单手放在脑袋上轻揉。 缄默许久，她想出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实在没有办法，那就只能这样了。我晚上去，晚上厉泽尧的人应该相对少一些，我出去找，总好过你一个什么经历都没有的。” 向煜意外苏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万一苏晚姐你出去，遇到厉泽尧的人怎么办？” “我运气一向很好。”这话，苏晚是笑着说的，可是在向煜看来却比哭还难看。 要是运气好，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让厉泽尧追着不放，要是运气好，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等我地步。 向煜虽然很担心向挽歌，但是如果说，让苏晚顶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找他姐姐，他心里始终觉得过不去。 “算了吧，苏晚姐，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去。我们再等等吧。” 再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转折。 苏晚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向煜等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不要愁眉苦脸的，事情嘛，一件一件的解决，你这身体才被那个祁宁医生治好，再急出个什么好歹来，我怎么跟你姐姐交代是吧。” 苏晚，跟他姐姐萍水相逢，却能如此待他，向煜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再想到那所谓的父亲，向煜恨的捏成拳头。 外人还能这般对他跟他姐姐，可是那位亲生父亲，却是从来都是对他们不闻不问的状况。 “苏晚姐，谢谢你，我为我姐姐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苏晚笑：“是吗？” 向煜一脸认真的点头。 “是。” 他都是发自内心说那些话的。 苏晚被向煜那个态度逗笑了。 “好好好，知道你是真的感谢了，好了，我去楼下买吃的，你去卧室休息一会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了。” 向煜点点头。 苏晚招了招手：“好了，去吧。” 向煜转身，刚想回卧室，出租屋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瞬间，苏晚跟向煜脸上立即就是十级戒备的状态。 “你有叫外卖吗？” 向煜摇头：“早上苏晚姐说不要叫外卖，你中午去买，我就没有叫。” 苏晚秀眉皱得极深。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看着向煜，一字一句的道。 “在我的抽屉里，有一把刀，你去拿来给我。” 苏晚说着，几步走到门口。 向煜快速的跑到苏晚的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苏晚说的那把刀。 苏晚快速的接过向煜的手里的刀，深呼了一口气，她示意向煜躲到窗帘后面。 第426章 你好意思吗？欺负弱女子 方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谁？” 门口没有动静，就在苏晚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是我。” 这道声音，苏晚不熟悉，向煜却是格外的熟悉。 他看着苏晚，语气里带了一丝怨恨。 “是傅承勋。” 傅承勋三个字，让苏晚的表情在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向煜摇头，想到傅承勋跟厉泽尧的关系，向煜脸上满满都是担忧之色。 “不知道，但是傅承勋跟厉泽尧的关系那么好，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转移地点，我怕……”’ 向煜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苏晚知道她的意思。 “我知道，马上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就走。” 向煜忙不迭的点头。 刚想转身，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向煜回头，就看到出租屋的门被外面的人一下子一脚踹开。 而在卧室的门被人踹开的同时，苏晚举起刀就朝着男人使过去。 苏泽挡在傅承勋身前，一脸的紧张担心。 “苏小姐，你情绪不要激动。” 苏晚却根本听不进去苏泽的话。 她几次抬起刀子，对着傅承勋使过去。 傅承勋一下子推开苏泽，身手敏捷，在苏晚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就直接一下子抢过她手里的刀子，一把扔到地上。 苏晚气的，直接对着傅承勋就下手。 但是她根本不是傅承勋的对手，不过是几下的功夫，就被傅承勋整个人都牵制住了。 向煜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直接不管不顾，就朝着傅承勋冲了上去。 但是苏泽早有防备，在他冲过去的时候，就一把揽住了她。 “向小少爷。” 向煜想要去救苏晚，但是苏泽死死地揽住他，他根本没有办法。 苏晚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可是每一次都被傅承勋牵制得死死地。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傅承勋，终于开口。 苏晚瞪着傅承勋：“你放开我，傅承勋，男子汉大丈夫，你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傅承勋一把甩开苏晚，苏晚因为站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苏晚手臂擦破，表情都疼的有些扭曲了。 “傅承勋，你丫的，老子不是挽歌，所以就这样对我？” 苏晚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就算是傅承勋，也是一样一样的。 傅承勋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仿佛听不到她不合规矩的话一般。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再来跟你谈。” 苏晚直接呸了一声。 “我特么的才不要跟你谈。” 傅承勋眉头紧皱。 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很平静的。 “是吗？那我等着你想跟我谈的时候再来跟我谈。” 说完这话，傅承勋直接看都不看苏晚一眼，直接越过所有人，走到沙发上坐下。 苏晚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心里想着要不是自己没有特殊的异能，不然，她一定直接就把这个人给弄死，直接弄死。 苏泽见形势好了一些，没有再拦着向煜。 得到自由的向煜立即走到苏晚的身边。 “苏晚姐，你没事吧。” 苏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 “没事，擦破了一点皮而已，不碍事。” 向煜扶着苏晚站起来。 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向煜：“怎么办？” 苏晚：“不知道。” 向煜：“我们要不要逃？” 苏晚：“怎么逃？” 傅承勋都找到这里来了，他们绝对是走不了了。 向煜想了想，说。 “苏晚姐，要不我们跟他拼了吧。” 苏晚：“……” 苏晚久久不回话，向煜以为她是在想什么别样的方法。 他压低声音对着苏晚说。 “苏晚姐，等会趁着他不注意，我去一把抱住他，然后你能跑就跑快一点，我相信那个苏泽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向煜的想法很简单，但是却让苏晚淡淡的笑了。 “你觉得我会放下你一个人吗？那你姐姐不得生我气一辈子。” 向煜还要说什么，苏晚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好了，去卧室吧。” 向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苏晚：“苏晚姐，我不会丢下你的。” 苏晚笑：“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让你去卧室，我跟傅承勋谈谈看。” 向煜看着傅承勋，语气恶狠狠的：“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苏晚：“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他，我还能应付，等厉泽尧那个神经病来，我才是没有办法呢。” 向煜还要说什么。苏晚却直接朝着傅承勋走去。 无奈之下，向煜只好先回了卧室。 …… 客厅，苏晚的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顺势在傅承勋的对面坐下。 “说吧。” 她姿态悠闲，手上擦破的伤还在清晰的存留着。 她却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就不管不顾了。 傅承勋的视线落在窗外，听到她这话，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说什么？” 苏晚只觉得这句话很搞笑。 “你知道我们的行踪，却只是你一个人，没有带着厉泽尧，说明，你来，是来跟我谈的。” “哼。” 男人哼了一声，苏晚知道，她这是猜对了。 “傅承勋，我对你，从来都不了解，但是因为你跟挽歌的关系，我们有接触，但是你要知道，对于挽歌来说，你这样的囚禁，是最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们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跟她没有关系？ 苏晚觉得，她这辈子就见过两个这般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人，一个人厉泽尧那个神经病，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傅承勋。 想到这两个人，一个跟她，一个跟向挽歌都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她就只想大声说几句，罪过罪过。 “傅承勋，我说，她最牵挂的就是她弟弟，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江城，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合不合适，轮不到你来说，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事情的。” “可是我觉得，我跟你，除了挽歌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话题了吧。” 第427章 跟你无关，我绝对不会去见他 “苏晚，我说了，我来不是要跟你讨论向挽歌的事情，我来，只是看在向挽歌的份上，跟你说几句话。” “哦？” 苏晚勾起唇角。 “你要跟我说什么？倒是说出来我听听，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我。” “厉泽尧在找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知道，又如何？”苏晚反问。 傅承勋看着她，一句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诉厉泽尧？” 苏晚轻轻地笑：“傅承勋，你要是真的告诉的话，你早就告诉了，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来找我。” 她不是傻子，从傅承勋进来的那一刻，她大概的就明白一些了。 “好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行踪，还找上门了，绝对是想要说什么，不要绕弯子了，直接说吧。” “去找厉泽尧。” 傅承勋话音落下，苏晚就笑出了声。 “傅承勋，你这是在跟我讲什么笑话吗？” 傅承勋视线落在她身上，语气沉沉：“我没有开玩笑。” 苏晚摊开手，作无奈状。 “让我去找厉泽尧，这不是笑话这是什么？” “苏晚，我说了，这不是笑话。” “呵呵，傅承勋，你说这不是笑话，那我就觉得，你脑子是不是抽了，让我去找厉泽尧那个神经病，我又不是智障。” 苏泽下意识去看自家总裁的脸色。 苏小姐怕是自家总裁接触的人里，说话最直接，最为直言不讳的一个人了吧。 瞧瞧这性格，虽然当年的向小姐也不是完全温婉的性子，但也不是像苏小姐这样的吧。 反观傅承勋，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苏晚的话，就变得很难看。 他目光深幽，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你一直逃，他也不会就此罢休，就算这一次他查不到你的行踪，下一次也难保还是查不到的情况，你可以躲他一次，你觉得你可以躲他一辈子？” “这跟你无关，我绝对不会去见他。” 苏晚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很坚定不移。 “苏晚，你心里很清楚，你现在走不了，厉泽尧找到你是早晚的事情。” “早晚的事情，那也不是现在这一刻不是吗？傅承勋，你不是我，也不是厉泽尧，你不明白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吧没有资格来跟我说这些话。至于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让我去见厉泽尧的，我也不想去多想。” 几番交谈，还是这样的结果，傅承勋的脸透着丝丝的冷意。 他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目光落在苏晚的身上。 “你是不是就笃定了，我不会把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苏晚身体往后仰，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如果真的要说，早就说了。” 傅承勋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苏晚却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有些怨恨的道。 “你说，我们四个人，是不是都很好笑啊。” 四个人？ 傅承勋眸色冷如霜。 他知道苏晚说的四个人，是哪四个。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苏晚笑出声：“的确不一样，厉泽尧这样对我，还有那么一丝原因在里面，可是你呢，你却是从头到尾都在误会挽歌，从头到尾，都在伤害那么无辜的她。” “我会弥补。” 傅承勋的这话，让苏晚唇角的笑更加的明显了。 她看着傅承勋，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你觉得，她在意你的弥补吗？傅承勋，你现在把她带走，，让她不能跟我们一起离开，她的心里，只会更加的恨你，不会对你口中的弥补，产生一丝一毫其他的想法。” “是吗？可是我并不介意她恨不恨我。” 傅承勋声音很低，给人一种声线很沉的感觉。 苏晚有些意外于他的平静，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觉得惊讶的。 傅承勋是聪明人，这么多天了，他能一直把向挽歌囚禁起来，让她跟外界根本无法有什么联系，就说明，向挽歌是什么态度他早就不在意了。 想到此处，苏晚突然觉得，怎么这一个个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傅承勋，我跟你说了，我不会去见厉泽尧的，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一点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苏晚揉着脑袋，语气不急不慌。 态度很明显，她就算是一直这样躲躲藏藏，也绝对不会到厉泽尧那里自投罗网的。 说了那么多，苏晚还是这态度，傅承勋也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了。 他站起身，视线下移，落在苏晚身上。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听，那便随便你吧。” 留下这句话，傅承勋就带着苏泽，准备离开。 苏晚站起身，看着离开的两人，突然道。 “你会告诉厉泽尧，我们在这里吗？” 傅承勋听到这话，脚下的步伐顿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他便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就消失在了苏晚眼前。 向煜很快就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苏晚一个人站在客厅，他走到苏晚面前，有些着急的问。 “苏晚姐，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挟你什么了？” 本在失神的苏晚听到这话回过神来。 “没有，他没有要挟我什么。” 向煜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苏晚并没有要跟他讲关于傅承勋来，是希望她能够去找厉泽尧的事情。 听到苏晚这么说，向煜并没有完全的放松下来。 “苏晚姐，傅承勋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苏晚摇头，面色有几分凝重。 “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们在这里，那天从机场出来，我远远地就感觉到有人跟着我们。看来，我那天不是错觉。那种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的感觉，是真的。估计从我们离开机场的时候，傅承勋的人就跟上我们了。” 苏晚的分析让向煜的表情在瞬间就变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晚虽然很不想回答，但是向煜说的就是事实。 第428章 收拾东西，晚上走 “对，怪我大意了，那天应该多加留意的，我只注意厉泽尧的人，却没有想到傅承勋也会找人跟踪我们。” 她原以为，傅承勋要的只是向挽歌，带走向挽歌，而他们，应该是从来都不在傅承勋的考虑当中的。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错了。 傅承勋比她想象的心思缜密很多。 估计，那日他让人跟踪他们，只是觉得，掌控了他们，向挽歌就一定会对他百般顺从。 思及此处，苏晚脸色骤然改变。 “向煜，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这个地方，傅承勋知道了。 先不说傅承勋知道他们的行踪，会不会用这个事情来要挟向挽歌，单单是刚才，她问傅承勋会不会把这个地方告诉厉泽尧，傅承勋避而不答的态度，就让她觉得，再待在这里，怎么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对于向煜来说，向挽歌不在，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听苏晚的。 “好的，苏晚姐，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苏晚点头。 向煜进去收拾了。 但是没过几秒，他突然步伐急切的又跑出来。 “苏晚姐我在我的行李箱里面，找到了这个东西。” 苏晚本来也想回卧室去拿一下自己的东西，见向煜拿着一张单子，着急的朝着她走来。 苏晚疑惑的接过向煜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之前住院的单子。”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苏晚不解。 向煜语气有些快，也有些激动。 “这个上面，有祁宁哥的电话。” “祁宁的电话？”苏晚喜出望外。 “我们可以联系上你姐了。” 苏晚一边说，一边走到出租屋座机处。 “我现在就给祁宁打电话。” 苏晚一边说，一边打出电话。 向煜也紧张的坐在一边，看着苏晚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起，电话里，传来祁宁客气礼貌的声音。 “你好，我是祁宁。” 座机开了免提，在祁宁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向煜跟苏晚就对视一笑。 “祁宁哥，是我，向煜。”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好几秒的沉默之后，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让苏晚跟向煜都觉得久违的声音。 “小煜。” 向挽歌声音有些颤抖，苏晚跟向煜眼眶都有些湿了。 “挽歌，我们终于联系上你了。” “你们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让祁宁打你们的电话都是打不通的状态？” 向挽歌一连串的问题，让苏晚跟向煜都有些愣了，一下子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最后还是苏晚，大致的跟向挽歌说了一下，从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但是独独没有说，今天傅承勋来过的事情。 向挽歌听到她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手机丢了的时候，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们都没事就好，就好。” “你呢，姐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来找你吧。” 向煜话刚落下，向挽歌就出声拒绝：“不行，你跟你苏晚姐不能来找我，你们立刻走。” “走？” 苏晚疑惑：“挽歌，你是不是怎么了？” 那端向挽歌许久没有说话。 苏晚心思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祁宁是医生，向挽歌在祁宁身边…… “你的身体情况是不是又恶化了，你是不是在医院？” 苏晚会猜到，向挽歌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我的身体，的确比之前严重了一些，我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你们先离开，不要等我了。” 苏晚对向挽歌的话，没有信一个字。 要真的只是严重了一些，她不会说出让他们先走的话来。 但是向煜在这里，她怕说的太直接，向煜的心里会受不了。 “我们不走，我今晚就去医院看你。” 在此刻的向挽歌看来，苏晚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胡闹。 “说什么呢，你来医院看我，你难道想不到，这个时候，厉泽尧会在医院里安排多少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来，就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向挽歌，我告诉我，我来江城就是为了带你走，到现在了，我不会放弃了，除非你跟我们一起走，不然……不过就是一个厉泽尧而已，大不了，我就跟他拼命了。” 最后这句话，苏晚说的恶狠狠的。 是的，厉泽尧如果一定要这样，那么，早晚也要做一个了断。 向挽歌却在她这话落下之后，彻彻底底的变了语气。 “晚晚，离开，带着向煜离开江城。”她语气肃穆。 “我不走。”苏晚执着的道。 她现在走了，这一趟不是就跟白来了一般。 向挽歌缄默不语。 只是这么几句话，却让她觉得耗费了所有的心神。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傅承勋不会放我离开，厉泽尧对你步步紧逼，想到你来找我的时候，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你就必须走。而且，你能带着我弟弟，这已经是我最为欣慰的事情了，我很感谢你，苏晚，你这一趟，不是白来。” 可以说，向挽歌是了解苏晚的。 她了解苏晚心里的郁结。 也了解，她的重情重义。 这一次，苏晚也没有说话了。 她知道，向挽歌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沉默许久，她再次开口，语气艰难。 “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有祁宁在，等我身体好一些，傅承勋放松了一些之后，我就想办法，去找你们。” 话是这么说，但是苏晚很清楚，这一别，重逢的日子，可能就真的是望眼欲穿了。 “苏晚，我弟弟，是我最为担心的人，我把他交给你，一切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苏晚眼泪，在那一刻终于掉了下来。 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淡然。 “我才不接受你的拜托呢，你的弟弟，你自己照顾。等你身体好了之后。” 向挽歌笑。 心里却明白，苏晚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好向煜的。 第429章 欣慰什么 我并不是什么都失去 “你们今晚就走，先去临城，然后再从临城离开。” 话到这里，离开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了。 “那我们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苏晚再三叮嘱。 向挽歌笑，声音温和轻柔。 “我知道，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苏晚眼睛涨的生疼，想要说什么，可是到了现在，好像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对于他们来说，很多的话，不需要说，各自心里都很清楚。 苏晚不说话，摸摸的把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从向挽歌开始说让她们先走，向煜就一个字都没有说。 苏晚站起身，觉得这时候，给她们姐弟一个单独聊聊的机会才是最好的。 “我进去了，你跟你姐姐聊一下，我们晚上就离开江城。” 苏晚说着，拍了拍向煜的后背，站起身，回了卧室。 苏晚走了之后的好一会时间，向挽歌跟向煜都是各自沉默的状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打断沉默的还是向挽歌。 “小煜，跟苏晚姐走了之后，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你苏晚姐添麻烦，你身体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注意。” 絮絮叨叨，向挽歌说了很多，可是向煜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向挽歌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在生我的气吗？”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向煜抿着唇，开始没回话，在向挽歌等了一会后，他终于开口。 “姐，如果我说我不想跟苏晚姐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事？” 向挽歌低低的笑。 “小煜啊，姐姐知道你不想走，也不想离开我，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能理解姐姐让你走，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向煜眼眶早就湿了，但他还是死死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忍着不说。 “姐，你会去找我的对不对？” 向挽歌怅然道：“你是我弟弟，我不去找你我去找谁？” 只要她身体好了，她一定想尽办法的去找他们。 怕只怕…… “姐，我跟苏晚姐走。”向煜在片刻的缄默后终于开口，声音笃定冷静。 向挽歌很是满意他这样，即使心里十分清楚，向煜心里的不情愿。 “去了之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向煜点头。 “姐，我会一直等着你去找我的。” “好。” 后来的时间，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多数时候都是向挽歌在交代，向煜听着。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 向煜突然问向挽歌：“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听你的话，你也要记得来找我。” 那端向挽歌心情没来由的沉重。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 医院。 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祁宁。 “谢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 医院楼下，有很多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 寒风吹过来，祁宁担心她的身体：“走，回病房吧，你的身体这么吹风不好。” 向挽歌却坐在位置上没有什么动作。 “病房里面太闷了，我想在这里坐会。” 祁宁看着她。 “担心？” 向挽歌低下头，腿上盖着的，是祁宁刚才带出来的毯子。 “你啊，好像什么时候，都能猜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刚才才联系到向煜跟苏晚，肯定担心他们，这还需要猜吗？” 祁宁在她边上坐下，尾音向上挑起。 向挽歌视线落在前方，语气多了一丝飘忽感。 “祁宁，江城的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了。” 祁宁偏着头看她：“你想要说什么？”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道：“她们走了是最好的吧，傅承勋没有什么能要挟我的了，最担心的也过了。” 祁宁看着她，视线一点一点的复杂。 “你是舍不得她们的吧。” 若不是迫于无奈，她绝对不会让她们先走。 若不是因为傅承勋，这几个人里，最想要离开江城的怕就是她了吧。 “我明白你心里的苦，但是你知道的，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真的不能走，跟他们离开，等着你的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挽歌，人都说，医者不能自医，但是你还有我我啊，我拼尽全力都会把你治好的。” 但是你还有我啊。 向挽歌细细品味祁宁这句话。 慢慢的，就笑了起来。 “祁宁，到如今，还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很欣慰。” “欣慰什么？” “我并不是什么都失去了。” 她的话太过于悲观苍凉，祁宁听着心里也生起了很多别样的思绪。 他在想，如果当年，向挽歌没有跟傅承勋认识，没有喜欢傅承勋，没有为了傅承勋，放弃出国的机会，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想到一半，他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过于不现实了。 向挽歌的母亲苏青云跟傅承勋的母亲顾暖阳是好友，就算向挽歌当年没有因为傅承勋在学校的演讲喜欢上傅承勋，也会在后来无数次的来回，无数次的接触当中，喜欢上傅承勋。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注定了便是注定了的，就算再来一次，一百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会治好你的身体，在治好你的身体之后，我会尽全力的帮你做成你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前提就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好好的接受治疗。” 向挽歌抬头看祁宁，转了转思绪，突然道。 “听我是一定会听话的，既然这样，我能不能提前跟你说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现在。” 祁宁看她一脸严肃，问。 “什么事情？” 向挽歌低头沉默了好久，再次开口，眼神清亮，带着一丝坚定。 “我想要去机场送送她们，这样让他们独自离开，我有许多的不放心，我一定要看着他们离开我才会放心。” 祁宁了然又意外。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知道的，傅承勋的人随时随地的监督着你，我也没有办法。” 第430章 突生变故，苏晚的电话 “不，你能做到的，祁宁，没有人能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这般急切，这般激动。 “你知道的，你现在的身体，离开医院，很不合适。” “可是我真的不放心，祁宁，这之后，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去送他们。” 祁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在看到向挽歌期待渴望的目光时，他还是妥协了。 “我可以让你去，但是，你不可以上去跟苏晚他们说话，只能是远远地看看他们，不然，很容易让他们走不了。” 向挽歌忙不迭的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去看看，确认他们离开了，我就回来。” 祁宁看她一脸保证，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我去安排，晚上的时候我带你去苏晚他们住的那里，然后让你跟在他们后面，到机场，一直到他们上飞机。＂ 向挽歌多日以来处于阴霾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缓和。 她心情难得轻松。 “谢谢你，祁宁。” 祁宁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刚才还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了。 现在却觉得，这没什么，能够让她心情好一些，不至于那么悲观也是好的不是。 …… 傍晚。 向挽歌在齐宁的帮助下，换了衣服，跟着祁宁一起离开医院。 祁宁打探清楚了，傅承勋今天有事，不会来医院看她。 所以，只要他们晚上回去的时间不是太晚，傅承勋就不会知道，向挽歌曾出过门。 在车子开往苏晚她们住的那个出租屋的路上，向挽歌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祁宁知道，她是紧张，也是担心不舍。 “好了，不要想太多。” 他视线落在前方，出口等我话，轻缓淡然，带着淡淡的安抚。 向挽歌知道他的意思。 她偏着头，视线落在窗外。 “其实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怅然的，她们走了，是最好的结果，我不必再天天担心着她们，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面，我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什么一般，格外的压抑难受。” 她会有这样的情绪，一点都不让祁宁惊讶。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让你们重新见面的。” 向挽歌低笑，没有过多的话语，她只说了三个字。 “我信你。” 信他，可是，却不那么相信自己的身体了。 车子平稳的停在居民房楼下。 向挽歌跟祁宁各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就是这里了。” “嗯。” 向挽歌点点头，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祁宁在身后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就不上去了，你去吧，但是记住我跟你说的不要接触她们，暗暗的看着就好了。” 向挽歌清楚祁宁心里的担心，她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大家都好的方法。 “那我上去了。” “嗯。” 向挽歌转身，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朝着居民房里面走去。 很老旧的居民房，走进去的那一刻，各种复杂难言的味道传来。 向挽歌却早已经习以为常。 当初在监狱里面，比这更艰难的时候，她都过来了。 只是想到苏晚跟向煜就那么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天，她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难受。 根据祁宁说的地址，她直接走到苏晚跟向煜在的那个房间。 本来，向挽歌是只打算在站在门口看看的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不远处，就看到那间门正正的开着。 人不在，门却大大的开着。 向挽歌带着疑惑走过去。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出租屋，向挽歌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她下意识叫苏晚跟向煜的名字，可一直都是没有人回应的状态。 她越来越慌。 刚转过身，就看到祁宁急急忙忙的上来。 “挽歌。” 向挽歌看着眼前的祁宁，神经紧绷。 “祁宁，你看，她们都不在，这里是这样的情况。” 祁宁面色凝重。 “你看这个。” 向挽歌接过祁宁手中的手机。 上面是一个未接电话，正是苏晚打过来的。 “祁宁，这是？” 向挽歌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她甚至都来不及去细想其他的。 “10分钟之前，苏晚给我打了这个电话，当时我没注意到，当我再回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却已经是无人接听的情况了。” 向挽歌看着祁宁，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我打，我再给她打回去。” 她声线有些急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了。 可是电话打了好多边，都是没有人接的状况。 “没人接，还是没人接，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到说话都有些艰难。 祁宁明白她的焦急。 “他们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他们什么时候的机票？” 向挽歌想着早上苏晚说的话。 “八点，对，就是八点，八点到临城，然后从临城机场转机回巴登。” 祁宁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才六点左右，他们应该不可能这么早就就离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想没有想到的。” 向挽歌没说话，思绪混乱。 她稳住思绪，努力的想着这一切。 “走，我们去找傅承勋。” 向挽歌想了这么多，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傅承勋把苏晚他们的行踪告诉厉泽尧了。 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祁宁对她的这个提议自然是支持的。 “也好，去找傅承勋，说不定能够问到一点什么。” 决定了之后，向挽歌跟祁宁立刻下楼准备去傅氏集团。 可是他们的车子还没有启动，就看到了傅承勋跟苏泽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向挽歌几乎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就想要推开车门去质问傅承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在她想要推开车门下车的那一瞬间，祁宁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她。 “先等等。” 向挽歌偏头看祁宁，脸上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怒火。 “祁宁，你看到那个出租屋的情况了吗？这个时候你让我等等，我怎么等，苏晚跟我弟弟可能出事了，出事了，你知道吗？” 她言语激烈，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431章 每往下听，她的心就沉一分 祁宁理解她心里的焦急。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们，但是你现在出去，可能不但不能知道苏晚跟你弟弟的情况，还会惹怒傅承勋，你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是并不知道苏晚他们不在这里了，这件事情，好像跟他没有关系，我们再等等。看看等会是什么情况。” 向挽歌情绪面临崩溃的状态，她抬起手，将落到面前的头发往后拦。 心里很着急，但是祁宁说的话有道理，她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两人就一直这样等着，结果，果然不出祁宁所料，大概过去了十分钟都不到，傅承勋就带着苏泽又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步伐比起进去的时候快了很多。 从傅承勋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向挽歌的视线，就紧紧的盯着他一瞬不瞬。 傅承勋在打电话，脸上表情严峻。 一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车子前面，车子启动朝着平民区外面驶出去。 “跟着他们。” 向挽歌开口，祁宁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祁宁车技很好，傅承勋他们的车子开得很快，祁宁也能做到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跟在后面。 黑色宾利车里面，苏泽几次把视线落在后视镜。 后座的傅承勋视线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 苏泽看着后面，纠结着还是说。 “傅总，后面那辆车子，好像是祁宁医生的。” 本来冷峻着一张脸的傅承勋，闻声，神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找个地方，靠边停下来。” 苏泽：“好的，傅总。” 得到傅承勋的指令，苏泽立刻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 在他停稳的那一刻，傅承勋打开车门，转身，直接朝着身后的那辆黑色奥迪走去。 奥迪车里，看到前面的车子停下，傅承勋走了下来的那一刻，祁宁跟向挽歌就明白了。 “要下去吗？” 向挽歌既然敢跟上来，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怕傅承勋，她打开车门下车。 祁宁见状，也跟着下车。 车边，向挽歌眯着眼睛，看着傅承勋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在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男人终于站定。 “我送你回去。” 低沉不起波澜的声线传入耳中，向挽歌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男人冷漠的俊脸上。 送她回去？ 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如此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 向挽歌不知道她是该佩服傅承勋的镇定呢，还是该感叹傅承勋的冷漠呢。 “我不回去。” 她一字一字开口，语气静静地。 “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医院的好。” 他伸出手，想要来握住她的手。 向挽歌却率先一步将手往后放。 她冷眼看着傅承勋：“我说了，我不回去，傅承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男人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目光幽深，情绪深不可测。 向挽歌此刻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与不安。 傅承勋有时间跟她僵持，她却是一秒都等不下去。 “是不是厉泽尧把苏晚跟我弟弟带走了？” 男人双眸落在她脸上，没有说话。 向挽歌知道，这是默认了。 一瞬间，她只觉得有种痛苦从心脏开始，然后一点一点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你告诉厉泽尧他们在这里的吗？”她再次开口，语气艰难。 “我可以解释。”他刚说了这几个字，向挽歌就抬起手制止了他。 “我不想听你所谓的解释，我只想知道是或者不是。” 四目相对 向挽歌目光清冷。 傅承勋黑眸深沉。 沉默许久，傅承勋掀起薄唇，吐出一个字：“是。” 向挽歌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傅承勋，你可真是厉害，厉害。” 她语气悲凉。 傅承勋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向挽歌就先他一步开口：“厉泽尧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向挽歌冷冷的笑：“傅承勋，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我会相信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厉泽尧在我先一步到苏晚他们居住的地方，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而且，我并没有告诉厉泽尧苏晚的行踪，是他派了他的人，秘密跟踪我的人，查到的。” 向挽歌紧紧的盯着傅承勋，似乎在确定他说的这句话，可信度为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祁宁的手机铃声。 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向挽歌的视线就落在祁宁的身上。 祁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苏晚的电话。” 向挽歌闻言，立刻接过祁宁手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向挽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苏晚。” 电话那边好久都没有声音。 向挽歌又开口叫了一句：“苏晚，我是向挽歌，你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不是被厉泽尧带走了？” 电话那端又保持了一阵沉默，在向挽歌屏息等待的时候，电话里，终于响起了苏晚的声音。 “挽歌。” “我在，我在。”向挽歌紧紧的握着手机。 “你弟弟我已经送走了，你不要担心，如果不出意料，晚上十一点，他能准时的坐上去巴登的飞机。你放心，到了那边，我早就安排了人去接他，以后他的一切，都会有我最信任的人照料，你可以放心。” 苏晚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向煜的事情，向挽歌听着她说，让她不要担心，向煜在欧洲，会有人好好地照顾。 也听到她说，挽歌，我一直觉得你跟你弟弟这样的关系，是我很羡慕的，我没有太多的亲人，我的家族，从来都是利益为重，像你们这样平淡的关系很少很少。从前，我庆幸我在监狱遇到的是你，这些天，跟你弟弟在一起，他跟对你一样的对我，我很开心。 明明是一些很温暖的话，可是每往下听一句，向挽歌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努力的维持着语气的镇定。 “晚晚，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待我，我也知道，你来江城都是为了我，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晚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第432章 泪流满面，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我在哪里不重要了。” 向挽歌摇头：“不是的，重要，重要的，晚晚，对于我来说，小煜重要，你也重要，所以，告诉我好吗？” 电话里，传来苏晚清爽的笑声。 “能够听到你说这句话，我的心里，除了欣慰之外，就是欣慰了。可是没有必要了，挽歌，对于我来说，躲了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在被傅承勋百般折磨的时候，向挽歌没有哭，在知道自己身体可能真的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向挽歌也没有哭。 可是这一刻，在苏晚的这些话之后，向挽歌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晚晚。”她近乎绝望的叫着苏晚的名字。 “挽歌，初见，在监狱，那个时候，我只想躲着厉泽尧，陌生人我都不接触，特别是第一次到监狱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新来的，欺负我，笑话我。只有你，明明瘦弱到走路都像是会被风吹倒了一般，却能不顾及那些人的目光，走到我面前，把你的东西给我吃，把你的生活用品分我用，只有你，能够那样对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这辈子要倾尽所有的对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向挽歌像是找不到话语一般，她只是重复着这几句话，声音却越来越颤抖。 “后来，我在你前面出狱，厉泽尧的人还是对我穷追不舍，我回到欧洲，历时好久，终于甩掉了他的人，后来，我知道你出来了，我就知道，我要来找你了，即使这一趟，会遇到厉泽尧，即使最后，我不能带着你们走，还会把我自己赔上，我也义无反顾的来了。” 苏晚的话说到这里，向挽歌早已经泪流满面。 “晚晚，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告诉我厉泽尧把你怎么样了，告诉我好不好，我来找你，我们一起面对。” “挽歌，世间冷暖，能够遇到你，我很庆幸。我知道你想来找我，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在你看来有些自私，可是挽歌，请原谅我。我在哪里不重要，我跟厉泽尧纠葛过深，我曾以为，我能够躲开他一辈子，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的就是注定了的，即使我再如何努力，都是避不开的。既然这样，那何不如直接的面对呢。” “晚晚。” 向挽歌叫着苏晚的名字，每一个字都能透露出她此刻的绝望与无助。 苏晚却还是对自己在哪里的事情只字不提。 她似乎在笑。 “挽歌，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坚强。” 话落，向挽歌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她眼睛死死的看着手机，手指颤抖的落在屏幕上，可是再打回去，却怎么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视线，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放弃。 傅承勋伸出手去，想要帮她，可是还未碰到手机，她却突然抬起头，目光满是恨意的看着他。 “傅承勋，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她近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傅承勋，我这一生，走到这一步，在乎的人和事已经这么这么的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一次一次的朝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但是你相信我，泽尧不会对苏晚做什么的，他们只是缺少一个说话的机会。” “相信你？”向挽歌语气满满的都是嘲讽。 “傅承勋，你想的太简单了。”她一声一声，是指责，也代表着自己心里的绝望不安，恐惧。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厉泽尧有多狠，你不知道他曾经让苏晚带着伤来找我，你不知道，他把苏晚逼到宁愿到监狱里面受罪，也要躲着他。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厉泽尧是什么？我告诉你，他就是个跟你一样，不折不扣的疯子。” 傅承勋面色紧绷，森冷的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在你看来，我是疯子？”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把视线落在祁宁身上。 “祁宁，你知道厉泽尧会把苏晚带到哪里去吗？” 祁宁摇了摇头：“厉泽尧这个人，我并没有多少的接触，你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 向挽歌情绪波动太大，再加上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 心脏处开始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 不过是片刻的时候，面色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 傅承勋祁宁都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傅承勋也拿出手机，不断的给厉泽尧打电话，可是电话每次打出去，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这时，苏泽走了上来。 凑到傅承勋身边道：“傅总，莫少那边，刚才回电话了，说打不通厉先生的电话，建议我们采取手机定位。” “手机定位？”傅承勋声音低沉寒冷：“他若是真的不想让我们找到，又怎么会让我们根据定位找到他。” 苏泽想了想，觉得傅承勋说的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 傅承勋手里拿着手机，视线落在向挽歌越来越苍白的脸上。 想到刚才苏晚打来的那个电话。 “你想想，刚才苏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 这个时候，向挽歌早已经屏蔽了傅承勋的话。 祁宁知道，所以在傅承勋深邃的目光之下，他咳了一声。 道：“挽歌，他说的有道理，你好好地想想，刚才苏晚那边，有没有什么有用处的信息？” 祁宁的话，让向挽歌有了反应。 她仔细的想着刚才跟苏晚说话时候的情况。 可是搜寻了一圈，什么消息都没有。 傅承勋祁宁也从她的表情当中，看出了结果。 就在傅承勋准备让苏泽从其他方面去查的时候，向挽歌突然眼前一亮。 “海浪声。” 祁宁看着她，再次确定：“海浪声？” 这一次，向挽歌的表情很笃定：“对，就是海浪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就是海浪声。” 江城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海只有一个地方有。 “走，上车。” 祁宁开口，向挽歌立刻打开车门。 第433章 悲伤绝望，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就在她准备上车的时候，傅承勋突然一把拉住她的左手。 “你的状况很不好，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一把甩开了傅承勋的手。 “傅承勋，你觉得现在我还会听你的任何一句话吗？” 留下这句话，向挽歌就坐到车子里面，车子像是离弦一般，驶离这个地方。 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向挽歌如此态度，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难受。 “傅总，我们也走吧。” 苏泽适时提醒，傅承勋才收回神，快步朝着前面的车子处走去。 …… 海边。 祁宁刚把车子停下，向挽歌就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祁宁见状，立刻跟上她。 他还未走到向挽歌的身边，傅承勋就先一步站到了向挽歌的身边，不顾向挽歌的反对，握住她的手。 “等会不要激动，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向挽歌不顾一切，想要挣扎开傅承勋的手。 可是傅承勋却一直牢牢地握住，根本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 向挽歌已经被傅承勋气到麻木了，这种时候，她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傅承勋。 她快速的在海边找着苏晚的身影。 可是怎么找都是寻找不到，大半个海边都没有。 她心里越来越着急。 这时，苏泽走了上来，表情复杂而凝重。 “傅总，苏晚小姐她……” “苏晚怎么了?怎么了？” 傅承勋还没有说话，向挽歌就着急的问苏泽。 苏泽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脸上都是纠结。 向挽歌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开始蔓延。 她整个情绪都处在紧绷的状况。 也不再顾及其他的，看着苏泽厉声呵斥：“苏泽，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苏晚呢。” 苏泽依旧看着傅承勋，在得到傅承勋点头的示意之后，最后，苏泽对着向挽歌摇了摇头，手指向了向挽歌后边很远的一个地方。 向挽歌没有任何的停顿，在看到苏泽的手势之后，她就快步的朝着哪个方向跑去。 似乎，苏泽所有的欲言又止，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般。 似乎，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她心里担心的就不会发生一般。 傅承勋跟在她身后。 “发生什么了？” 他问苏泽。 苏泽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吐出一句话。 “苏晚……没有了。” …… 向挽歌一路跑，一路走，终于，在一个被保镖团团围住的地方，看到了…… 厉泽尧。 男人一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而他的面前，是一片浩瀚大海。 因为是背影，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她四周搜索，可是怎么都看不到苏晚。 她想要过去问厉泽尧，苏晚呢。 可是还没有等她走近。厉泽尧身边的保镖就拦住了她。 “不准过去。” 向挽歌神色冷到极致：“我要去找厉泽尧，你们让我过去。” “你是什么人，敢叫厉先生的名字，怕是不想多活了。” 保镖凶神恶煞，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向挽歌身后的傅承勋。 “傅先生。” 所有人都客气的对着傅承勋行礼。 傅承勋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向挽歌之后，最后还是对着保镖点了点头：“让她过去。” 得到自由，向挽歌立刻冲了过去。 站在厉泽尧身边，向挽歌视线朝着下方大海看去。 有很多的搜救艇，警察，所有人都在海上寻找着。 她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男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含一丝温度。 “她呢？” “……” 没有任何的反应。 向挽歌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处于平静的状况，事实上，她的表情也一直都是平静淡然的，除却越来越颤抖的声线。 “厉泽尧，我问你人呢？”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她一句。 傅承勋这时来到她的身边。 向挽歌像是抓到什么希望一般，她攥着傅承勋的衣服，一声一声问。 “他不说，你来说，苏晚呢，刚才苏泽欲言又止，是要说什么，下面这些人又是在做什么，他们在寻找什么？” 傅承勋盯着她，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 “苏晚，跳下去了。” 苏晚跳下去了？ 向挽歌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傅承勋的这句话。 她没有说话，没有发怒，没有大喊。 “不会的，不会的。”在许久的静寂之后，她终于开口。 目光空洞，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苏晚不会这么做的。 她说过，她要带着她一起离开江城，离开傅承勋的，她怎么会跳下去呢。 不会的，她不会抛下自己的。 此刻的向挽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木讷的朝着前面走，口中一直念着：“不会，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一脚就要踏空的瞬间，傅承勋一把拉住了向挽歌。 “挽歌。” 他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去平复她的情绪。 “相信我，我已经让苏泽去加派人手来找苏晚了，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啪……” 海风阵阵之中，一道响亮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祁宁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向挽歌抬起左手，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傅承勋。 隔着这距离，祁宁都清晰的感受到向挽歌这一巴掌有多重。 “相信你？”一直处于平静的向挽歌，在傅承勋那句话落下，情绪完全崩溃。 “傅承勋，在前面，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跟我说，厉泽尧不会对苏晚怎么样，你说，苏晚不会有事，你让我相信你？可是呢，你告诉我，现在苏晚在哪里？” 她一声声的质问，一声声绝望的话语。 傅承勋目光复杂，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还在，可是他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抬起手，帮向挽歌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弄到后面。 “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帮我找到她？”向挽歌重复着傅承勋的那句话，滚烫的泪突然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将眼泪抹掉，看着傅承勋的眼里，冷若冰霜。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放火烧了你的房子，这辈子要遇到你。” 第434章 犹如一把刀，刺在傅承勋的心口上 这辈子要遇见你。 向挽歌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刀，刺在傅承勋的心口上。 他满目悲痛的看着她，她却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找来的人，厉泽尧找来的人，数不清楚的人都在下面找苏晚。 一直到深夜12点。 才有人来到厉泽尧跟傅承勋的面前。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但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向挽歌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完完全全的被浇灭。 厉泽尧跟傅承勋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阴沉恐怖。 搜救队的队长，本来想说，所有人都打捞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人，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了。 但是看到两人一人比一人冷的面色，最后还是要咬着牙。 指挥着下面的人继续搜救。 就这样，又找了查不到两个小时，冬天，海水冷的刺骨，再加上长时间的搜索，所有人都已经疲惫的不能再疲惫了。 凌晨两点，搜救队队长再次来到傅承勋跟厉泽尧的面前。 “傅先生，厉先生，您们看，这搜救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很疲惫了，再加上又是晚上，本来就不容易搜索，您们看，要不暂时收队，明天早上再继续。” 最后这句话，搜救队队长说的极为小心。 其实，搜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是怎么样，大家都明白。 但是放弃搜救这样的话，搜救队队长是如何都不敢说的。 傅承勋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向挽歌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搜救队队长话落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因为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若不是傅承勋反应快，她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了。 “我先送你回去。” 一直以来，高强度的精神紧绷，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向挽歌本身的身体状况就不好。 陪着他们在这里等着的祁宁，也支持傅承勋的这个决定。 “挽歌，你跟我先回去，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会承受不住的。” 向挽歌稳住身体，不顾傅承勋的阻拦退出他的怀抱。 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一般，她迈开步伐，走到厉泽尧对面。 “你对她说了什么？” 一直都散发着冷气，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保持了一晚上的厉泽尧，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微微垂眸。 幽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谁，我要跟你说。” 向挽歌清冷的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一字一句道：“厉泽尧，她找不到了，她被你逼得跳下去了。” “她不会有事的，她欠了我那么多，她什么都还没有还给我，她有什么资格出事。” 这样的厉泽尧，执迷不悟，冷酷无情。 向挽歌想着之前在电话里，苏晚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厉泽尧，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不知道，她被你逼得有多么痛苦，你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有多绝望。” 留下这句话，向挽歌便转身。 傅承勋担心她，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一刻，向挽歌清晰的看到了傅承勋眼里的担忧。 她知道，他这样，是因为她。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这讽刺到了极致。 “傅承勋，苏晚找不到了。”她用词很谨慎，甚至，刻意的自我欺骗的回避了那些词语。 “我会让你一直找的。”他说。 她却突然笑了。 从苏晚出事以来，她平静的时候有。情绪崩溃的时候有，但像现在这样，展颜笑开的时候，却是不曾有的。 这笑，看起来淡然平静，可是，傅承勋却知道，这是向挽歌绝望时候才会有的神情。 “傅承勋，苏晚是因为你……”没了的。 这三个字，向挽歌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就是那么看着傅承勋，心脏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她却只是笑看着他：“傅承勋，你又让我失去了一个人。” 她身体摇摇晃晃，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的那一刻，向挽歌在想。 她还有什么呢？ 她到底还有什么呢？ …… 第二天傍晚。 向挽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人，有她母亲，有她几年前失去的那个孩子，有苏晚。 她们都陪着她。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突然对她说，妈咪，我们走了。 还有苏晚，她明明看着他就在她的面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碰不到他。 “苏晚……苏晚……” 向挽歌皱着眉头，低喃出声。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的，病床是白的，病房也是白的。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冷。 为什么会那么冷呢？ 冷到她不愿意醒来，宁愿一直沉浸在那个梦里面。 可是啊，那个梦太悲伤，太痛苦了。 后来她又想，睡着，睡着就好了，说不定这一次，她可以做一个好一点的梦。 傅承勋坐在病床前面，看着向挽歌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眼底有悲伤闪过。 他尝试着开口叫向挽歌的名字。 “挽歌。” 可是，这一声叫唤就像石沉大海，一直到半响之后，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傅承勋无计可施。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她说，说苏晚的事情，说他没有告诉厉泽尧苏晚住的地方，说厉泽尧会找到苏晚，只是因为，他跟踪了他。 可是，向挽歌却是很明显，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敢说。 他怕，他说的话刺激到她。 正好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祁宁走了进来。 昨天晚上，向挽歌昏倒，送到医院，祁宁在抢救室，待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让向挽歌脱离了危险。 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祁宁对傅承勋说。 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她醒了？” 祁宁说话的声音很轻，他来了好一会了，一直在门口。 听到傅承勋叫向挽歌的名字，他以为，向挽歌醒过来了。 第435章 没有留下，她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傅承勋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向挽歌脸上，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从位置上站起来。 “嗯，你陪她说说话，我出去一下。” 祁宁带着疑惑的点了点头。 在向挽歌昏迷的这时间里，傅承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向挽歌的身边。 怎么现在向挽歌刚醒过来，话都还没有说上几句，怎么就要出去了呢？ 但疑惑归疑惑，祁宁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傅承勋出去了之后，祁宁才慢慢的朝着病床的位置走去。 也是这时候，向挽歌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坐在傅承勋刚才坐的位置，祁宁没说话。 半响之后空气中响起向挽歌的声音，因为许久未开口。 向挽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沙哑。 “苏晚有消息吗？” 祁宁视线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静了数秒，道。 “你昏迷不醒的这时间里，搜救队的人一直都在搜查，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噢。”向挽歌的反应很平淡。 其实就算不问祁宁，她自己也知道。 昨天晚上，找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消息，结果，早就很清楚了不是吗？ 苏晚，躲了厉泽尧那么久，昨天的那个电话里，她却将一切的一切都说的那么绝望。 从那一刻，她就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了。 苏晚的痛苦，苏晚的绝望…… 随着那纵身一跃，一切的一切消失了。 她没有留下她，她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苏晚来江城找她，苏晚来江城要带她走，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她却害了她。 向挽歌整个人都难受到了极致。 可是为什么，那种难过到要窒息的感觉清晰到如此地步，她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祁宁以为，向挽歌在知道之后，会闹，会哭。 毕竟，苏晚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挽歌。”祁宁轻声开口，想安慰她的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意外，你很难过。但是，事已至此，你不要多想了，你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怎么才能让你好起来。” 向挽歌没说话。 视线落在窗外，整个人都死气沉沉，一点生气都没有。 祁宁知道，这一时半会的，让她不去想那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最后，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挽歌，你不要忘记了，苏晚把你弟弟送走了，你必须要好起来，去找你弟弟，难道你真的要让他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姐姐，他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去找他的。” 提到向煜，向挽歌的眼睛，总算是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不再是空洞到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好了一点了。 其他的，只能是慢慢来。 …… 晚餐的时间，傅承勋来了。 向挽歌刚醒过来，无法吃东西。 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自身的体力。 但是，傅承勋还是让文姨帮向挽歌弄了一锅粥。 径直的走到病床前坐下。 而向挽歌，从傅承勋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窗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傅承勋一眼。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向挽歌没有反应。 傅承勋心里无比清楚，她不想跟他说话。 但他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你昏迷了很久，祁宁说，给你吃一点粥还是可以的，这营养针一点不好，吃点粥吧。” “……” 没有回应，傅承勋接着说：＂这是我早上让文姨弄的，文姨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好起来，什么时候回别墅。＂ 傅承勋本以为，这次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可就在他话落在半秒，清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厉泽尧呢”向挽歌问。 傅承勋正在从保温盒里面，给向挽歌盛粥。 听到向挽歌的话，动作顿了顿。 但是并没有回答。 转过身，在病床前坐下。 粥放在保温杯里面，才盛出来还有些烫。 傅承勋一边搅着碗里的粥，一边开口：“粥还有些烫，等冷一下再喝。” 向挽歌目光移都不曾移动的盯着傅承勋。 刚才她问的那句话，傅承勋明显就听到了。 但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移了一个话题。 她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傅承勋。 “傅承勋，我问你，厉泽尧呢？” 傅承勋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好了，差不多了，来，我喂你。” 看着傅承勋把粥喂到自己面前。 而自己的问题，直接被无视。 无端的。 向挽歌突然觉得心里一股怒火喷薄。 她直接伸出手，将傅承勋端着的粥打翻在地上。 声音有些失控。 “傅承勋，我不要喝粥，我只想知道，厉泽尧在哪里。那个逼死苏晚的罪魁祸首在哪里？” 看着被打翻在地的粥，傅承勋眉头紧皱。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好不好？我会解决的。” 向挽歌看得出来，傅承勋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不急不缓的语气，甚至还刻意在她面前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算什么，苏晚出事了，她再也找不到那个真真切切的对自己的率性女孩了。 他却在她面前这样。 愧疚吗？ 可是，她要他这愧疚有什么用。 “傅承勋，你能解决？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说，你能解决？你能解决什么？但凡是你解决了，厉泽尧就不会出现在苏晚在的那个地方，但凡你解决了，苏晚不会出事。傅承勋，你不会不知道，厉泽尧可能会派人跟着你，可是你呢，你一点都留心，让他找到了苏晚，造成了苏晚的悲剧，现在你还跟我说，你能解决，那我现在要苏晚完好无损的站到我面前，你做得到吗？你倒是把她带到我面前来啊。” 话到后面，向挽歌的声音很低，很低。 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可是那样低低的声音，却透露出一种悲寂。 第436章 杀人凶手，你们害死了我的晚晚 向挽歌说的每一个反问，都让傅承勋无法反驳。 是他一开始的解决方法就出了错。 他应该一开始就注意到厉泽尧找了人跟着他。 他应该一开始，就让苏晚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他错了。 他太过于相信厉泽尧，也太过于相信自己了。 他不了解苏晚，是他，把一切想的简单了。 如果他能多想一些，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看着选择沉默，还是没有说出厉泽尧再哪里的傅承勋。 向挽歌怒了。 她看着傅承勋，近乎乞求的开口：“傅承勋，我只想知道，厉泽尧现在在哪里，怎么就那么难，就那么难吗？” 坐在病床上向挽歌，身上穿着大一号的病服，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生气。 她要知道厉泽尧在哪里，她要问问厉泽尧，他到底对苏晚说了，做了什么，才至于让苏晚走了那条路。 这样脆弱的向挽歌，让傅承勋的心，登时就软了。 想到厉泽尧的情况，傅承勋眼眸暗了暗。 最后还是主动让了一步。 “他回家了。昨天晚上你晕倒之后，他自己也下去找了。过度的劳累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今天中午，被人带走了。你先好好的把你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好吗？” 傅承勋尽量放柔了语气。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向挽歌冷眼看着傅承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声音冷而静。 “我去找他。” “不行。” “我要去。” “……” 傅承勋沉默着看着向挽歌，像是在做着最后的较量。 向挽歌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去，努力的压住自己的情绪。 掀开被子，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拔掉。 “我要去，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傅承勋在她弯腰穿鞋的时候，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重新抱回到床上。 向挽歌突然就不想压着怒火了。 她抬起手，不管不顾，直接在傅承勋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傅承勋，你跟厉泽尧一样，你们就是杀人凶手，你们害死了我的晚晚，你们让我的晚晚再也回不来了。” 向挽歌也不想哭的。 可是，想到苏晚，她的情绪就像是无法失控了一般。 微微的别过脸，向挽歌侧对着傅承勋。 眼眶里的泪，就那般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灼热的泪滴，灼伤了向挽歌手臂，同时，也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傅承勋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痛苦，看着她绝望。 突然，一种极其深重的无力感爬上他的心里。 苏晚的事情，让他们之间，建立起再也跨不过的鸿沟。 他想要去化解，想要越过去。 可是她的难过痛苦，却让他心生恐惧。 唯恐自己的一个轻举妄动伤害了她，吓到了她，让她离自己更远。 而向挽歌呢，除却那声大吼之外，之后她都一直哭的很平静。 只是默默的流眼泪，可是那样的情形，看起来，却让傅承勋的心更沉了几分。 最后的最后，傅承勋还是在晚上的时候走了。 他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苏泽说，当年秦思璇的事情有了进展，他需要解决。 厉泽尧那里，因为苏晚，厉泽尧已经几天都没有吃饭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兄弟，他怎么都要去看一下。 向挽歌不想跟他说话，不想见到他，那么，他给她缓和的时间。 …… 傅承勋走了之后，向挽歌没有再在床上带着，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到门口。 “向小姐，傅先生说了你身体很虚弱，不可以离开这里。” 向挽歌抬眸，看着拦住自己的保镖。 “让开。”她的声音很冷。 保镖没有动作。 “向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动。 僵持许久，她转身。 傅承勋不放话，她是离不开这里的。 她要想办法，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正在向挽歌各种想的时候，突然有医生敲响了病房的门。 向挽歌抬起头，是一个男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进来。” “向小姐，到了你做检查的时间了。” 医生开口，声音低沉。 向挽歌坐在病床上，有些莫名其妙。 “我要做什么检查？” “身体的例行检查，好针对向小姐的身体，做进一步的治疗。”医生的话严肃，没有一丝其他的感情。 向挽歌想了想：“不是祁宁一直在负责我吗？他呢？” “祁医生现在手上有事情，让我过来带向小姐去做检查。” 向挽歌静了一秒，拿起病床边上的外套：“那走吧。” 医生说要带着向挽歌去做检查，保镖自然不会拦住。 只在他们离开之前，吩咐了医生一句：“向小姐身体很虚弱，做完检查就立刻带着她回来。” “好。” …… 一路朝着医技大楼走去，向挽歌视线落在走在他身边的医生身上，淡声开口：“你是新调来这个科室的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男人顿了顿，回：“嗯。” 向挽歌这时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看着医生，接着往下说。 “你们这个科室，现在主要就是祁宁负责了吧，他的能力很强，跟着他，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吧。” 医生依旧只是淡淡的一句：“嗯。” 向挽歌也不是话多的人，之后没有再说话。 终于来到医技大楼，向挽歌刚准备走进去，却看到医生继续朝着前面走。 “医生，做检查不是在这里吗？” 医生步伐顿住。 “不是。” 向挽歌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医生。 “医院所有的检查，好像都是在这里吧。” 医生转过头看着向挽歌：“我说不在这里，你跟着我来就好。” 向挽歌定定的盯着医生，直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医生牌子呢？” 医生在她这句话落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向挽歌越来越觉得诡异。 晚上了，怎么还会有检查，还有，她的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祁宁在负责，从来没有其他医生。 “我不做检查了。” 她快速的说完这话，转身，准备回病房。 可是她还没有多走几步，身后的人突然露出凶狠的目光。 几步上前，朝着向挽歌的肩膀，就是一个手刀砍下去。 第437章 几次三番,容不下她 向挽歌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废弃的房子内黑漆漆的什么看不太真切，她身上也没什么伤，只是后颈处隐隐的传来的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眼睛睁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废弃的楼层。 很空旷，什么都没有。 在不远处有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向挽歌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正面，但莫名的，向挽歌竟然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似乎有那么的一丝熟悉。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发现向挽歌已经醒过来了，她还是一动不动，点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灯，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向挽歌坐在那里，脑子里飞快的旋转起来。 到底是谁要绑架她？绑架她又有什么好处？ 她跟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近日好像还是有点仇的。 她这段时间以来，像什么秦夫人，厉泽尧，不就是她结仇的对象吗？ 最先看到向挽歌醒过来了的不是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而是跟女人一起坐着的那个男人。 “她醒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向挽歌的心里一颤。 是那个医生的声音。 不，不是医生，是假扮成医生，绑架她的那个男人。 到底是什么人？ 向挽歌心里多少猜测，可是还不待她多想些什么，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那一刻，向挽歌觉得空气都宁静了。 她看着距离她不是很远的那个女人，秦夫人。 果然，看着对着她，勾起一抹笑的秦夫人，向挽歌的表情除了开始的时候，有惊讶之外，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秦夫人，自己都惊讶这个时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绑架她？ 而秦夫人，在向挽歌问出那句话之后，秦夫人无声的笑了，她迈步走到向挽歌的对面站着：“向挽歌，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是吗？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要我死？”向挽歌问。 “要你死？”秦夫人重复了一遍向挽歌说的话：“嗯，对，要你死。” “为什么？”向挽歌冷声问。 为什么，这么几次三番的容不下她？ 为什么，当年要诬陷她害死了秦思璇？ 秦思璇到底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为什么，因为你该死。” 秦夫人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她边上的何明说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这时才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 中年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目光凶狠。 “这么说来，我今天还真的逃不过了？” 向挽歌慢慢开口。 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 “对。”男人说。 向挽歌抿唇，再次开口。 “好像也是，既然这样，你们应该也不介意，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死去吧。” 何明手里拿着刀子，听到她这句话，立即道：“别跟她说那么多，你让开，我把她解决了。” “你们是男女关系？” 向挽歌眼睛微微眯起。 这两个人，从她刚醒来时候的亲密，到刚才的一系列表现。 秦夫人也不掩饰。 “对。” 向挽歌看着何明，戾气很重的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人。 他手里拿着刀，向挽歌沉思一秒，措辞小心。 “我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逃不过了，那么，我能问几个问题吗？至少让我明明白白的死去。” 秦夫人笑了，那张随时都端庄，贵气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变态。 “向挽歌，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害死了你的女儿？”向挽歌说，随后摇了摇头。 “不，不是，没有人比你清楚，秦思璇的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没错，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清白。” “说什么呢。”秦夫人声音才落下，何明就厉声呵斥。 秦夫人却看向何明，无所谓的说。 “你怕什么，就算现在真的让她知道了，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有命活着出去？” 何明想了想，觉得秦夫人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秦思璇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向挽歌清凉的双眸落在秦夫人的脸上。 “你觉得呢？” 向挽歌红唇抿着，在半刻的静默之后，她换了一种问法。 “为什么秦思璇当年要做亲子鉴定？你们不是亲生母女？” 向挽歌这个问题，似乎激怒了秦夫人的思绪。 “我没有那样的女儿，那个小贱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女儿？” 向挽歌没有想到，答案这么轻易的出来了。 可是，她却没有过多的惊讶，或许从知道秦思璇做的那个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就有想到过这个答案。 “就是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就给她服用那样的药物？” 向挽歌问，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秦思璇的死。 “我养她那么多年，难道她不该报答我吗？如果不是那个药，依照她那么差的底子，你以为她能够在模特圈子混的风生水起？” “这怕不是你最后的目的吧，你的目的，应该是傅承勋吧。” 当年，秦思璇跟傅承勋的认识很戏剧化。 如今看来，那戏剧化，不是巧合，反倒是人为了。 “对，我的目标就是傅承勋。” 话到这里，秦夫人的声音终于开始有了一丝激动，她看着向挽歌语气愤恨：“她生性犯贱，跟她母亲那个贱人一样，都喜欢破坏人的夫妻关系，都喜欢当小三，既然这样，我就满足她不是。” “她母亲？” “对，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那个小贱人的亲生母亲，是我丈夫的小三，而那个小贱人，是我丈夫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过分的让人震惊，向挽歌足足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难以想象，秦思璇跟秦夫人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你跟秦思璇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养着她？” 秦夫人的眼底有悲痛闪过：“我为什么要养着她，我也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养着那个贱人，后来我明白，我要报复，我要报复那个男人的背叛，我要报复那个小三，我要让他们的女儿也痛不欲生，我要让他们在地下看着，他们的女儿，是如何道德沦丧，是如何去破坏别人的感情的，是如何，一步一步不得善终的。” 第438章 此刻明白，没有任何的意义 “秦夫人。”向挽歌语气寒凉，冷到极致。 “你这样，不觉得可悲吗？” 之前的平静悲痛不复存在，秦夫人的脸上，满是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的神情：“可悲？向挽歌，应该觉得可悲的是你，你看看你这一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悲？” “我的可悲，不就是被你一手导致的吗？” 向挽歌轻轻地笑，眸中却像是染了毒一般的恨。 “到现在，我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秦思璇为什么会死吗？当年，秦思璇入院，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实际上，她的身体已经因为那个药物被破坏得很彻底了，那天，我在病房门口看到你们争吵，就是因为秦思璇想要把那个药停了，可是你不同意，因此你们有了那一场争吵。可是那并不是在医院里，你们唯一的一次争吵，在你知道秦思璇做了亲子鉴定的时候，你们之间的问题彻底被激化，所以，你设计了当时作为秦思璇主治医生的我。” “说的很不错，继续往下面讲。” 向挽歌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秦夫人：“你买通了那个助理医生，在我给秦思璇做了手术之后，你就对她下手，然后，借着傅承勋对秦思璇的爱，借着我是傅承勋的妻子完完全全有杀人动机这几点，把凶手推成了我。后来果不其然，如了你的愿，我入狱了，你成功的没有任何嫌疑，还在我入狱的那些年，因为傅承勋对秦思璇的愧疚，在他的照拂下，过的潇洒不已，好不自在。” 秦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突然笑了。 “你很聪明，很多的点都想到了，只是可惜了，你此刻的明白，没有任何的意义。” 向挽歌看着秦夫人，觉得无比的可怕。 她语气很轻：“秦夫人，你真的太可怕了，就因为你所谓的恨，你就设计了这一切，我，秦思璇，傅承勋。我真的不敢想，这么多年，你就那么的安心吗？想到秦思璇的时候，你不会害怕吗？想到为你顶罪的我，你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良心受谴责？呵呵。”秦夫人笑的越来越疯狂。 兴许是向挽歌口中的一些话，刺激到了她，她突然变的面目狰狞，愤怒的抢过何明手里的刀子，就指着她。 “我为什么要受谴责，我也是受害人，我的婚姻，我的丈夫，还有那个小三，是他们，是他们先背叛的，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回公道。” 向挽歌没有因为秦夫人的失控就停止说下去。 “那么我呢，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对我？” 秦夫人大声的吼道：“这都怪你自己，怪你要喜欢上傅承勋，怪你要嫁给他。” “这么说来，我也有错了，这么说来，我在监狱里的那些遭遇，都是你做的了？” “对，是我，是我让何明做的，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向挽歌坐在那里，一切的一切，到这里，已经完完全全的有了结果。 她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心里的恨。 她的手，她的人生，她的所有。 向挽歌看着这个女人，她只觉得，人，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丑陋的地步呢。 “你知道吗？我真想杀了你。” “是吗？”秦夫人刀子落在她的下巴处。 “可事实却是这样的。” 向挽歌怒瞪着秦夫人。 在那一刻，她清楚地看着秦夫人眼里浮现出的杀机，向挽歌又怎么会不知道秦夫人是要对她动手了。 向挽歌虽然不怕死，但是，苏晚消失，她弟弟没有任何的消息，她不能死了。 她开始挣扎了起来，可是，绑住她的绳子非常的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看着向挽歌，秦夫人眼神里透着狠毒：“向挽歌，你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傅承勋给的，你如果不要嫁给他，这一切都不会有。” 然后还不待向挽歌开口说话，她就转身离开。 向挽歌看到秦夫人对一直站在那里的何明说了一些什么，何明点了点头。 随后，秦夫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夫人离开之后，何明来到向挽歌面前。 看了向挽歌一眼，连连感叹：“可惜了，真是，这么漂亮的人啊。” 随后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其中一个铁桶，围着向挽歌将桶里的液体倒在了整个废弃房间。 向挽歌敏感的察觉到，那些液体都是汽油，这一刻向挽歌才知道，原来，秦夫人跟何明什么都是准备好了的。 也是，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骗来这里，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只怕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对她动了杀心。 这样的情况下，向挽歌知道，自己要想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想到向煜，想到不清不楚就消失了的苏晚，不知是生还是死，向挽歌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趁着何明不注意，开始慢慢挣扎，希望能把绳子弄开。 她的左手突然被刺疼了一下，这边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不过仔细的摸上去，好像是什么锋利的切割片。心中蓦然凛了凛，她试着把绑着她手腕的绳子缓缓移过去。 突然，何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要确定她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向挽歌手一抖，锋利的棱角划破她的手指，明显的感觉到鲜血流出的疼痛。 她咬着牙硬是把那声痛呼吞了回去。 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视着何明。 何明看到向挽歌还乖乖的坐在那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那些汽油上。 看到何明收回目光，向挽歌松了一口气。 向挽歌一边观察着他那边的动静，一边加快动作磨自己手腕上绑的结实的绳子。 绳子的阻力仿佛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就快要割断， 她突然加大力道，把那尖锐的刀片扯下来，手心刷的被割破，鲜血淋漓。 但向挽歌面上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在等，等一个绝好的逃跑机会。 何明已经把所有的汽油都倒完了，向挽歌看到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何明皱了皱眉，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他离开了，走了出去。 第439章 脱离危险，持续昏迷不醒 看着已经走出去的男人，向挽歌立刻就开始解手上的绳子。 手上的绳子很快就解开了，低下头，她快速的解脚下的绳子。 她一定要在男人回来之前把绳子解开，然后跑出去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 脚上的绳子终于解开，就在向挽歌为这高兴时。 一个人影来到她的面前。 向挽歌手上的动作一顿。 抬起头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何明一脸的凶狠。 “啪——”的一声。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向挽歌疼的直抽气。 看到她皱眉的动作，何明开口了：“你倒是跑啊，再接着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何明的力道很重，向挽歌的嘴角很快就有鲜血溢出。 伸手将嘴角的血一一擦去。 向挽歌没有流下一滴泪。 她面无表情的任由何明把自己重新绑到原来的位置上面。 向挽歌知道，像刚才那样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刚才，她没有逃掉，她也就失去了唯一的机会了。 她绝望的看着何明点了火，然后扔在倒满了汽油的房间。 何明走了。 大火开始围着她烧了起来。 向挽歌放弃了挣扎，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浓烟，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就在向挽歌准备放弃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了一个人。 视线模糊，向挽歌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只隐隐约约的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浓烟越来越多，向挽歌微弱的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那人似乎听到了声音，顶着大火，便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 距离近了一些，向挽歌总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他还是如之前离开医院的时候，那般的冷峻，可是比起那个时候，此刻他的脸上多了紧张。 ——向挽歌，你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傅承勋给的，你如果不要嫁给他，这一切都不会有。 脑子里响起秦夫人说过的话，向挽歌左手握紧，情绪，努力压制。 “挽歌。” 火势越来越大，傅承勋也走到了向挽歌的面前。 他一把抱住了面无表情，呼吸都虚弱了的她。 向挽歌却只是看着他。 他紧张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他告诉她，不要怕，他来了。 她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思绪越来越飘忽。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想。 不要怕，他来了？ 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她这辈子，觉得最为可怕的人。 她这一生，如果可以选择，她真是希望，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他。 …… 医院。 祁宁刚从抢救室出来，傅承勋就冲了上来。 “她怎么样？” 祁宁拿下口罩，面色疲惫。 在此之前，他已经在抢救室里，待了足足五个小时。 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定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浓烟入体，我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问题。” 傅承勋表情松了松，迫不及待的问：“那她醒了吗，我进去看看她。” 他话落，准备进急救室。 “站住。” 刚走了几步，祁宁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她还没有醒。” 傅承勋脚步顿住。 他回过头看祁宁，祁宁面色依旧凝重。 傅承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就那么看着祁宁，眼里有悲痛，有害怕，也有不安。 祁宁：“走吧，去我办公室，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 傅承勋立于原地，视线落在抢救室的方向。 祁宁思绪难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层响起。 “不要看了，她这一时半会的是不会醒的。” …… 办公室。 祁宁站在傅承勋的对面，心情沉重。 “她这次绑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她的心脏……不行了。” 心脏不行了？ 傅承勋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什么叫做，心脏不行了？” 祁宁视线落在他身上。 “她的心脏问题，一直都很严重，出了苏晚的事情之后，就已经是支撑不住的状况，又有了绑架这件事情，知道了一些曾经的事情……傅承勋，她的心脏，已经完全不能支持正常的功能了。” 傅承勋眸色深沉，久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语气艰难。 “还能坚持多久？” 祁宁静了许久：“不超过两个星期。” 傅承勋眼睛闭了闭。 祁宁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再说话，他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将里面放着的一份资料拿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傅承勋开口问他：“我该怎么办？”的时候。 他才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这是我从她心脏开始恶化的时候，就收集的一些跟她配型合适的心脏，但是你知道的，心脏捐献这个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捐献者需要极大地勇气，我虽然找到了这些配型合适的，但是却没有一个是愿意的。” 傅承勋视线落在手上的那份资料上，沉默半刻，他沉着声音道：“我去想办法。” “这是个很难的事情。” “我可以做到的。” 傅承勋话语坚定。 祁宁本来想说，向挽歌的情况很糟糕，只是两个星期，他们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傅承勋这样，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对了，找到秦夫人跟何明了吗？” 昨天，傅承勋调查出了所有的真相，那个助理的口供，还有秦思璇的亲子鉴定结果。 刚想去找秦夫人，何明，向挽歌就被绑架了。 索性，有惊无险，只是，秦夫人跟何明，暂时的失踪了。 “放心吧，最多一天，我就会找到他们的。” 这句话，傅承勋说的阴狠毒辣。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误会了向挽歌。 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伤痛。 现如今，一切的真相都清楚了，他定然会以他的方式，还给她一个清白。 傅承勋的能力，祁宁还是相信的。 有了他那一句话，接下来，也就没有再多问其他的。 “嗯。” 傅承勋往外面走，走到一半，突然道：“给我也安排一个检查。” 祁宁垂下的头又抬起来。 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带着一丝警惕，他问：“什么检查？” “配型检查。”傅承勋一字一句的道。 第440章 下下辈子，我一点一点的还给你 祁宁：“……” “我说傅承勋，你不会是想要把你的心脏给向挽歌吧。” 傅承勋抿着唇，不语。 祁宁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疯了吧。 “傅承勋，我说，你不是有神经病吧。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把你的心脏给了向挽歌，你会怎么样？” 傅承勋淡淡的说：“有人工心脏。” 祁宁单手叉腰，看着说完那句话就走了的傅承勋，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 “这，都是神经病。” …… 病房里面。 傅承勋视线落在昏迷不醒的向挽歌身上，目光悲痛。 祁宁说，她暂时还不会醒，这个暂时是多久？ 傅承勋在心里问自己。 他伸出手，握住向挽歌的左手。 她的手很细，放在手心，仿若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他视线落在向挽歌脸上。 她的脸很苍白，可以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眉头紧紧皱起，即使是昏迷状况下，也可以看出来，她很痛苦。 痛苦？ 是啊，她怎么能不痛苦呢？ 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去到监狱，失去重要的右手，抑郁症……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她的痛苦，都是因为他而起。 如果，他当年可以再多一点心思，如果他可以多相信她一点。 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想着那些过去，傅承勋眼里都是沉沉的悲伤。 他紧紧地握着向挽歌的手，拉到自己的脸边，试图以自己脸颊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挽歌，我查到真相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知道你的那些委屈跟绝望。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真相，我也知道，我对你的愧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你恨我，恨到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可是怎么办，我爱你。 即使知道因为我，让你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绝望。 即使知道，我这迟来的爱与真相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从前，厉泽尧跟我说，爱上你，我这辈子就完了。 他很少说话，可是一说话，就这么准。 是啊，即使爱上你这辈子就完了，可是我还是爱上你了。 我能怎么办，好像不能怎么办了。 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这辈子都要为了你而活了。 所以，挽歌，醒过来吧。 恨我也好，要怎么的都好。 醒来让我补偿你，这辈子还不完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点一点的还给你。 有泪从傅承勋的眼睛里流出，落在向挽歌的手上。 他伸出手，蒙着脸，眼泪却越来越汹涌。 挽歌，我错了，你还没有看着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惩罚。 你还没有惩罚我呢？ 还是说，你觉得你不醒来就是对我是最大的惩罚？ …… 苏泽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承勋握着向挽歌的手，哭的压抑的一幕。 站在原地，苏泽一下子不知道是要进去还是要怎么的。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傅承勋发现了他的到来。 他松开向挽歌的手，放到被子里，起身之时，在向挽歌额头留下一个淡淡的吻。 “傅总。” 病房门口，傅承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什么事？” “秦夫人跟何明找到了。” 闻言，傅承勋本就冷峻的脸，在这一刻，更加冷的害怕。 “在哪里？” “安排在城郊的一个秘密地方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做，请傅总决定。” 傅承勋眸色沉沉。 声音冷的骇人。 “叫人看住了。” 苏泽看着傅承勋。 “秦夫人说，她想要见你。” “她有什么资格见我。” 苏泽犹豫了一下：“她说，看在秦小姐的面上，你能不能……” 苏泽剩下的话没有说。 但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傅承勋心里很清楚。 隔着玻璃窗，傅承勋侧眸，看病房里面，依旧沉睡着未醒过来的向挽歌。 “我给她机会，谁给挽歌机会？告诉她，不要再拿秦思璇做她自己的保护牌，什么人都无法掩盖她犯下的那些罪孽。” 苏泽了然：“好的，傅总，我会去安排的。” 看到傅承勋转身，又要进病房，苏泽再次开口。 “还有一件事情，傅总，沐一航来了。” 沐一航？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 “他来干什么？” “他知道向小姐的事情了，他想要见你一面。” 傅承勋回过头，幽深的视线落在苏泽身上。 “他说的是要见我，不是要见挽歌？” “嗯，沐先生说的的确是要见你，不是见向小姐。” 傅承勋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抬起头，问苏泽：“他现在在哪里？” “楼下花园里。” 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挽歌，有事情，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傅总。” …… 楼下花园，傅承勋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惬意轻松的沐一航，眸色暗了暗。 他迈步走过去，在沐一航对面坐下。 “苏泽说，你找我。” 沐一航一身白色大衣，气质绝然。 看似温和，脸上带笑，实则眸中却是冷淡一片。 “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他看着他，语气淡然随和的样子。 傅承勋掀起眼眸，薄唇轻启。 “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你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一副冷酷绝情，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 静了一秒，他开口。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可以走了，我没有那个时间跟你在这里消耗。” “傅承勋，何必这么着急呢。” 傅承勋冷眼看他：“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要见我，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 沐一航沉默了好一会。 “她怎么样了？” 她？ 不需要多想，傅承勋就知道沐一航说的是向挽歌。 “情况很严重。” “严重？”沐一航神色凝重。 “嗯，祁宁说，最多不过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内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捐献者，她可能……” “两个星期？怎么那么快，我上一次来看她，还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 第441章 我不值得，你的意思是你值得吗？ 傅承勋目光森冷：“你能知道她在医院，又怎么会不知道，苏晚出事了。” 苏晚的事情，厉泽尧虽然全部都压了下去，也没有什么报道，但是沐一航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这样的事情，他估计早就知道了。 “不就是个苏晚，能让她的情况糟糕成这样？” 沐一航怎么会不明白傅承勋话里的意思。 他双手交握，眉色冷冽。 “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我有义务要告诉你？” 傅承勋声线凝结。 “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是你逃避的一件事情？” 沐一航极淡的一句话，却让傅承勋的表情，在瞬间发生了改变。 “我没有逃避。” “没有逃避，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 四目相对，傅承勋眸中风雨欲来，暴怒就在一瞬间。 而沐一航，眸色依旧淡淡，这样一来，更显了他的高深。 “当年的事情查出来了，她是被冤枉的，真正害死秦思璇的凶手，是秦夫人，他们不是亲生母女，秦思璇的亲生母亲，是秦夫人丈夫的小三。” 简单的几句话，算是回答了沐一航刚才的那个问题。 沐一航之前曾跟秦夫人合作过，但是，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去查过。 此刻知道这些，心里有些许的惊讶。 “这个秦夫人，还真是不简单，耍了这么多人，特别是傅总，这么多年，一直被这样的一个人设计着，心里不好受吧。” 沐一航明显的嘲笑挖苦，傅承勋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没有资格笑话我。” “噢，是吗？” 沐一航双手摊开，看起来，十足十问心无愧的样子。 “不要忘了，你也跟秦夫人，一起联合，算计过她。” “我的算计，只是希望能够让她明白，你这样的人，不值得她爱，这算是算计吗？我都是为了她好。” “我不值得，你的意思是你值得吗？” 傅承勋微嘲。 “她会恨我，同样的也会恨你，你的算计，你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的接近，沐一航，不要觉得，你是完全无辜的，你跟我，从本质上，都是伤害了她的人。” 沐一航不在意的笑。 “那又如何？” 傅承勋眼眸半眯。 “你不在意？” “不在意。” 沐一航的回答，让傅承勋陷入了缄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突然问：“你爱她吗？” “爱。” 这一次，沐一航回答得没有一刻的犹豫。 傅承勋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沐一航注意到他的表情，却只是把视线落在远方。 “我爱她，但是傅承勋，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或许就像你说的，我从一开始，的确就是利用她。可是我的利用，是在她对于没有任何感情的前提下，或者换句话说，我们之间，只是不对等的交易关系，她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而我也想要从她哪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价值。” “可是后来，她因为你，受伤了，难过了。” 沐一航脸上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但是也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正常。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双腿交叠，姿态悠闲。 “我想要怎么办，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傅承勋声音很冷。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明显是不想再跟沐一航多说一句。 他走了几步，沉默的沐一航突然道：“傅承勋，我们做个交易吧。” 傅承勋脚下步子停住。 “你把她让给我，我保证，两个星期让她完好无损，健健康康。” 傅承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沐一航，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她离开。” 留下这句话，他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沐一航坐在原地，盯着傅承勋消失的背影，眸中色彩，越来越暗。 …… 祁宁办公室。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祁宁抬起头，就看到傅承勋一脸愠色走了进来。 “怎么了，挽歌怎么了？” 第一反应，祁宁就是问向挽歌的情况。 毕竟，现在这当口，能够让傅承勋这副模样的，也只能是向挽歌了。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 “沐一航有没有来找过你？” “沐一航？” 祁宁问。 “嗯。” “来过。” 祁宁如实的答。 “他手上是不是有关于心源的消息？”傅承勋问。 祁宁本来是不想跟他说的，但是他主动的问了起来，祁宁也就没有什么好再接着隐瞒的理由了。 “嗯，他来找过我，说他手上的确有适合挽歌的心源。” 傅承勋眉心皱起。 想到刚才在楼下沐一航说的那句话。 ——你把她让给我，我保证，两个星期，让她完好无损，健健康康。 是了，他手里有心源，两个星期，的确可以让她完全好起来，可是。 他的前提却是让他把她让给他。 只要一想到，要把自己的挚爱，交给别人，傅承勋的心就疼得难受。 “他怎么跟你说的？” 祁宁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他说，只要你答应他的要求，他立刻就能把心源交给我。” 傅承勋突然怒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让步，不会。” 傅承勋能激动成这般，祁宁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沐一航的要求是什么。 他本来想说，依照向挽歌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好起来了，也怎么都不会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苏晚的死，失去的右手，秦夫人的设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横亘在他们中间，这辈子都过不去的事情。 可是想到傅承勋的偏执，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部都吞了回去。 “你不想用他的心源，那就抓紧时间找心源吧，挽歌的情况，不需要我多说你也知道的。” 傅承勋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在得知沐一航手里有心源的时候，他才会这般的激动。 心源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沐一航这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找的了。 此刻，他还能如此坚定的说，绝对不会把向挽歌让给任何人。 可若是在两个星期以内，他还是无法找到合适的心源，那么又该如何？ 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的笃定？ 第442章 你想多了，我没有折磨我自己 那是向挽歌，是他伤到极致，却也深爱到骨髓的女人。 他真的能做到看着她彻底的离开他的生命吗？ …… 傍晚，落霞透过窗户透了进来。 在十五分钟前，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向挽歌，终于转醒。 祁宁带着一众专家来查看她的情况。 在确定她的情况之后，医生都离开了。 只留下祁宁一个人。 而在这久的过程中，向挽歌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个字。 她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生气。 祁宁跟她说话，她也是一句都没有应。 最后祁宁无奈，也只好起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面，傅承勋拦住祁宁。 “怎么样？” 祁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字都不说，表情冷淡，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傅承勋想要进去，被祁宁一把拉住。 “你干嘛。” “我进去看看她。” 祁宁嘲讽的道。 “傅承勋，你是没有脑子，还是怎么的，她连我都不理半句，你觉得，你现在进去，她会理你吗？实不相瞒，你现在进去，只会更加刺激到她的心脏，让她的情况更加危险。” 傅承勋下颌紧绷。 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看她。” 最后，傅承勋妥协道。 祁宁也不勉强他。 病房里。 向挽歌背靠着病房门的方向，傅承勋在病房门口，她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愿意看着那个方向。 昏倒之前的那些真相，那些事实，让她彻底的对傅承勋恨得透骨。 这么些年来，她爱他，从最开始的一腔热血，再到后来的痛彻心扉。 她原以为，她对他的恨，早已经到了极致。 可是在秦夫人说出那一切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恨根本没有尽头。 她入狱，她的右手，她所受的那一次次折磨，都是因为，她嫁给了他。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从入狱的那个时候，后悔不该嫁给他。 秦夫人说的那些，让她突然觉得。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正如秦夫人说的，她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了他，嫁给了他。 …… 傅承勋原本以为，向挽歌会一直不见他的。 可是在护士进来换了吊瓶，出去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傅先生，向小姐想要见你。”的时候 傅承勋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反应过来护士说的是向挽歌想要见他的时候，他第一想法就是想要冲进病房。 但想到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吓到向挽歌，他竭力的压住心里的激动。 试图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得不要那么害怕。 他尽量的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仿佛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她一般。 她平躺着，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看着他。 他的谨慎也好，小心翼翼也好，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收入眼里。 她没有讽刺，也没有嘲笑，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傅承勋在她病床前坐下，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握她的手。 伸到一半，突然就顿了下来。 半响，他收回手，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她定然是不想让自己碰到她的吧。 各自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向挽歌看着他，目光淡淡，没有别的感情。 傅承勋看着她，神色暗淡，眼中带着深沉的悔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担心她会抵触，所以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昏迷了多久？” 病房里，一道沙哑，语气有些艰难的声音响起。 傅承勋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在那一刻，更加的剧烈。 她主动跟他说话，情绪平静，没有太多的起伏。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不安。 “三天了。” 他回答她的话，心中却是一直忐忑的，也一直带着小心翼翼。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似乎是想要从她这平静的态度之中，看出一点其他的。 向挽歌却像是感觉不到他的视线一般，她接着问：“我的情况，是不是又糟糕了？” 不然，何至于昏迷这么长时间。 傅承勋情不自禁的握住她手，感觉到她没有挣扎，握得更紧了。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向挽歌没有看他，只是把视线落在窗外。 “刚才来了那么多心外科的专家，我的情况……是要换心脏了是吧。” 傅承勋依旧握住她的手，只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在这两个星期以内，找到合适的心源的。” “合适的心源？呵呵。” 傅承勋盯着她的脸，想要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还未想清楚，她却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秦夫人跟何明，找到了吗？” “找到，被我扣下来了。” 向挽歌笑：“为什么不交给警察？” “这件事情，你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知道，你想要亲自解决。” 这一次，向挽歌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我是这样的吗？” 她没有情绪的激烈起伏，也没有骂他，打他，对他恶语相向。 从开口的那一刻，就平静得没有一丝的起伏。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她，却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这样的她，像是带了一个面具，带着伪装，怎么都看不透，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微凉：“你要是怨我，恨我，可以骂我，但是，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她终于动了动眉眼，侧过头来看他。 “我没有折磨我自己，你想多了。” 他想多了。 她竟能这般平静的说是他想多了。 傅承勋在笑，可心口处，却因为她的话，一阵一阵的疼的厉害。 “我能去见见他们吗？”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向挽歌清凉的声线响起。 傅承勋收起那些纷杂的思绪。 “你现在身体很差，不能出去受刺激。” “我就是想要见见，不可以吗？” 她尾音上扬，带了一丝淡淡的自嘲。 傅承勋试图以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道：“你现在身体不好，等你做完移植手术，身体好一些，我就带你去看。” 第443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向挽歌抬眸，清冷淡漠的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傅承勋轻描淡写的话，让她在心里无声的笑了。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身体好的那一天。” 她没有生气，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怅然。 他紧了紧她的手，语气里多了一丝笃定。 “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会找到心源，祁宁一定能成功的给你做了移植手术。” 向挽歌目光沉静，没有反驳他的话。 只是看着他，静静的笑。 傅承勋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你会好起来的，你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你还没有让那些个伤害你的人受到惩罚，我还没有让整个江城的人知道你的清白，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 她笑，视线落在窗外。 “傅承勋，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什么？” “我在想，我这一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我这一辈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突然的感慨，让他心里像被刀子刺到一般的难受。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 想说对不起，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恍然，他对她，那么多的愧疚，那么多的错事。 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的呢。 向挽歌却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的沉默，一直到向挽歌该休息的时候，傅承勋才起身离开。 “你刚醒，多休息一会。” 向挽歌没有说话，视线从傅承勋站起身，到他离开，都没有离开窗外一秒。 …… 第二天一早。 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病床边多了一个人。 她原以为是傅承勋，可是，细细的看了之后，才发现是祁宁。 她笑，面色带着淡淡的恬静。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祁宁本来低着头看书，听到她的话，抬起头。 “醒了。”说着，他收起了手上拿着的书。 “可能是前面几天睡得有点多，这些天，总是想要抓紧时间多珍惜一下醒着的时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宁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说这些话做什么？” 向挽歌动了动唇，想说，她现在的情况，说这些，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是。 注意到祁宁脸上复杂的神色，她最后还是没能把那话说出口。 “也没有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他是真的关心她，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她不想他们再为了她的事情，伤心痛苦。 “你感觉怎么样？” 向挽歌点头：“没什么感觉，不需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祁宁视线落在她身上。 如果是在很早之前，她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必定能够笑嘻嘻的跟她说，他才不担心呢。 但现在，想到她的情况，他根本无法做不到不担心。 “祁宁，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弟弟那里，就麻烦你告诉他，我……” 剩下的话，向挽歌没有说完，祁宁就打断了她。 “说什么呢，你自己的弟弟，自己的话，自己跟他说，我才不要替你转达。” 向挽歌心里苦涩不已：“祁宁，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我们都需要接受事实的不是吗？” “事实就是，我能够把你治好，只要两个星期以内，傅承勋能找到合适的心源，我就一定能够治好你。” 向挽歌眸色暗淡了下来：“祁宁，你我都是医生，我们都知道，心源到底有多么的难找。” “再难找，他傅承勋都必须要找到，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难道连最后这么一点能够为你的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了吗？” 一而再再而三提到傅承勋，向挽歌的面色有些不大好。 “祁宁，我不给你压力，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什么？” “如果两个星期还是不能给我找到合适的心源，就给我安人工心脏吧。” 祁宁情绪很激动。 “你说什么，人工心脏？” 向挽歌一直很平静，祁宁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关于她说起人工心脏时候的痛楚。 但是没有，她说的极为轻松，就像是这个话题就跟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的轻松。 “对，人工心脏，从我醒过来到现在，我想了很多很多。这么短的时间，要想找到心源，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祁宁，正如我说的，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解决，我还没有交代我弟弟那边，我还没有帮苏晚报仇，我还没有为我过去的那些事情，做出一个应该有的结果，我什么都还没有做，我还不能死。” “可是你知道，移植人工心脏意味着什么吗？人工心脏是什么概念，你还记得吗？” 祁宁愣愣的看着她，语气轻轻地。 向挽歌点头：“我知道，安了人工心脏，也就意味着在自己的体内安了一个机器。可祁宁，我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找不到心源，这就是唯一一个让我活下去的方法。” “活下去？”祁宁看着她：“你知道人工心脏，代表着什么吗？一年，两年，五年，你知道移植了你能活多久吗？” “五年的关键期一过，我就能一直活下去。” “可万一五年的坎你都过不去呢？” 向挽歌低下头，脸上带起淡淡的笑。 “那也没有办法，但是五年，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祁宁目光暗了下去。 看着她许久。 “你知道沐一航手上有心源这件事情吗？” 沐一航？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再次听到，向挽歌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有，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祁宁想了想：“他对你，应该还是有感情的，或许你们可以见一面，说不定，他会无条件的就把手上的心源给你。” 向挽歌笑声淡淡：“祁宁，你错了。” 祁宁未语。 “我认识沐一航，从开始到现在，也算是了解了一些这个人。” “你觉得他不会给你？” 向挽歌低下头，视线落在白的晃眼的被子上。 “他如果真的想要给我，那又何需要等着我来说呢是不是，祁宁，其实你刚才说的话就错了。” 第444章 没有万一，我不会的 “他对我，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感情，他对我，只是利用。他手里有心源，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或许，换句话来说，他只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让傅承勋对他屈服，让傅承勋对他示弱。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傅承勋，我只是他算计傅承勋，连带着算计在内的一个人而已。” 她分析得清楚明白，明明是心酸的事情，她却表述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松。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傅承勋最后会低头的。” 再次提到傅承勋，向挽歌这一次没有回避。 “他不会的。” 她说的异常笃定。 倒让祁宁沉默了。 “沐一航一年前带着目的来了江城，为的就是去报复傅承勋。此刻，他决然不会让傅承勋那么容易的就如愿。傅承勋又是那么骄傲的人，他不会对沐一航妥协的。” 祁宁沉默。 向挽歌说的这话，虽然残酷，但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不管怎么样，人工心脏，我是怎么都不同意的。” 向挽歌不明白。 “为什么？” 因为他无法接受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她体内跳动的，是毫无感情的机器。 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对她的感情，深深切切，虽一直未说出来，但是心里却是希望她一切都好。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说服自己，去给她换上人工心脏呢。 “反正就是不会。” 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这一句。 向挽歌目光清凉，说出的话却带着温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的体内，装着一个机器，但是祁宁，万一，之后的时间里，你们都没有找到心源呢？” “没有万一。”祁宁看着她。 “没有万一，傅承勋要是找不到，就拿他的心脏来抵吧。” 向挽歌目色没有变化，从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一直盯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收回视线的同时，浅浅的笑了。 “这个时候了，还能见你这般待我，我很感动。” 祁宁心跳的频率有些快。 他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好了，我该去查房了，你好好休息，我查完房来看你。” 向挽歌无奈：“去吧，不用随时想着来看我，我没事的。” 祁宁没有多说：“那你休息，我走了。” …… 祁宁走了之后没有一会，江云笙跟唐璐就来了。 会见到这两个人，是向挽歌没有想到的。 她尝试着坐起来，江云笙见状，连忙过来扶她。 “云笙，璐姐，你们怎么来了。” 江云笙没有说话。 唐璐笑着开口，说了几个字，声音却变得哽咽：“我们来看看你，挽歌，怎么样，难受吗？” 向挽歌笑：“我没事。” 三个字，却让江云笙跟唐璐的眼眶都红了。 她们是傅承勋找来的，傅承勋说，向挽歌的情况很差，也把向挽歌心脏的事情告诉她们了。 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向挽歌就…… 这样的情况，向挽歌还能这么淡然的说出我没事几个字。 饶是她们来之前，再三的告诉自己，不要说那些难过的事情，说开心的。 听到这话，也再也忍不住了。 特别是唐璐，她别过脸去，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向挽歌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 “好了，坐吧你们。” 江云笙对于情绪的控制比唐璐好一些。 她拉开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这样坐着难受吗？” 向挽歌摇头。 “不难受。” 唐璐也坐了下来。 向挽歌展颜笑：“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我刚才还以为我是看错了呢。” 这个情况，还能见到她们，对向挽歌来说，自是惊讶的。 江云笙回答。 “傅总说，你在医院，一个人可能会有些无聊，所以让我们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说到傅承勋的时候，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向挽歌。 向挽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璐姐不上班吗？我记得，你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的。” 问到这个，唐璐笑的一脸无所谓。 “我辞职了。” “辞职了？”向挽歌有些惊讶。 “对，家里人安排了相亲，那个人还可以，家里人满意，我也觉得还可以，但是那个人不是很喜欢我我现在的工作，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也无可厚非，所以就辞职了。” 向挽歌没想到是这样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璐姐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没什么想要不想要的，只是觉得，到了某一个阶段，就应该做某一个阶段的事情，从前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多，后来，家里的压力，自己思索之下，还是觉得，人生嘛，就是应该这样。” 很普通，很平淡的生活，唐璐说出来，眉眼间却染上了笑意跟明显的幸福。 向挽歌不由的看待了。 或许，这才是婚姻，这才是幸福吧。 两个合适的人，即使不是主动认识，也能在往后，给予彼此幸福。 人的一生，有冲动跟一个人结婚，一辈子走下去的几个瞬间其实不多，甚至有人，一辈子都遇不到那个能让自己有这样冲动的瞬间。 所以，唐璐说这个的时候，向挽歌是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那种幸福。 “璐姐，要幸福。” 她由衷的祝福，让唐璐觉得有些愧疚。 “抱歉挽歌，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话。” 向挽歌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璐姐，何须说什么抱歉的话呢，在我看来，你们能幸福是最好的，你一个人这么多年了，现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我替你高兴。” 唐璐握住向挽歌的手，脸上都是欣慰的表情。 “能得到你的这句祝福，我也很开心。” 向挽歌莞尔淡笑：“到如今，我能给璐姐你的，或许也只是这么一句祝福了。” 唐璐握紧她的手：“不会的，不会的，你要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好好地来参加我的婚礼，等着带你去见那个即将跟我度过下半生的那个人。” 这种时候，向挽歌不想说过多扫兴的话。 对于唐璐的话，她只点头。 唐璐当她这是答应了。 “所以，要乐观一点，知道吗？” “好。” 第445章 躺得久了，想坐一会 接下来的时候，唐璐跟向挽歌又说了好多。 多数时候都是她说，向挽歌听着。 这时间，江云笙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在一边。 后来，唐璐接了个电话，提前离开了。 问江云笙，江云笙说，她想要再陪一下向挽歌。 最后唐璐也就没有勉强。 唐璐走了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病房里面，都处于一种沉默的氛围。 许久，江云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向挽歌的面前。 “喝点水吧。” 向挽歌接过，身体微微往后靠。 江云笙看了她许久，红唇轻启。 “苏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苏晚。 向挽歌眸色闪过一瞬的痛意。 “嗯。”她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江云笙也默了一秒。 “在你昏迷的那几天，厉泽尧还是会每天都会让人去海边。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本来你现在的情况，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想了想，觉得在苏晚的这件事上，怎么都不该瞒着你。苏晚，她可能真的没了。” 最后两个字，江云笙说的很小声。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向挽歌。 这么长时间，向挽歌几乎都接受了。 苏晚，那个明媚了她监狱生活的女孩，最后还是彻底的离开她了。 “我都知道了，你不需要那么担心。” 江云笙目光复杂：“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惊讶了很多，没有想到，苏晚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那些事情。” 向挽歌尝试着扯起唇角，可觉得连笑都是那么的艰难。 “怪我。” “不怪你，苏晚她是个直率的人，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吧。” 向挽歌面上淡然，心里却早已疼的麻木了。 涉及到苏晚，向挽歌情绪就无法不低落，江云笙也没有再往下说那些话。 “你现在啊，什么都不要想，就保持着好心情，相信傅总，相信你的医生。” “我知道。”即使心里觉得，她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向挽歌还是这么回了江云笙。 这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她又何必让她伤心呢。 “这样就好。” 各自都没有说话。 江云笙在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开口。 “你跟傅总呢。” “我们怎么？” “你心里对他……” 江云笙剩下的话没有说完。 向挽歌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价值吗？” 江云笙是明白人。 “我应该是恨极了他的把。” 向挽歌靠在后面的病床上。 神情漠然：“云笙，我们不聊他。” 江云笙想了想，也好。 “嗯，那说说你弟弟吧。” 她弟弟？ “你弟弟是离开江城了吧。” “嗯。” “是苏晚送走的吗？” 向挽歌点头。 “嗯。”对江云笙，向挽歌没有隐瞒。 “你没有联系他吗？”江云笙想，这样的情况，向煜却不在，只有一个可能，向挽歌可能根本没有联系向煜，没有告诉他。 向挽歌默了一秒，再开口，声音温淡。 “不告诉他才是最好的。” “你不想让他担心吗？” 向挽歌点头：“苏晚将他安置好了，自然，很多的方面都不需要我操心了，我这一生，已然这样了，我只希望，在将来，他能够过得好，至于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姐姐。” 向挽歌说到这里，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表达的意思，却足以让江云笙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去找你弟弟了？” 向挽笑：“或许比起去找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当然，这是在我的身体能好的前提下。” 江云笙不知道向挽歌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但她这般神情，倒是让她失去了询问的冲动。 向挽歌，从来都是做什么便是什么。 …… 江云笙大概待到了中午才离开。 这一趟，虽然说是因为傅承勋才来的，但是她们之间，提到傅承勋的时候，却是很少。 江云笙离开之前，问了向挽歌一个问题。 ——如果你能好起来，你能做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他在一起吗？ 向挽歌没有说话，只是勾唇淡笑。 江云笙看着她，许久，她未发一言，带着沉默孤身离开了。 …… 向挽歌自江云笙走了之后，就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一直到临近下午，傅承勋来了的时候。 两个星期是她最后的期限，这也意味着，这两个星期里，她的身体，会以极其快速的速度差下去。 正如今天，好几次，向挽歌都觉得心脏疼到极致，似乎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般。 所以在傅承勋来之前，她打了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 傅承勋来的时候，她正好挂断了电话，坐在病床上发呆。 其实说坐已经有些勉强了。 刚才的那通电话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她全身无力，左手放在心脏处，整个人的状态都差了很多。 傅承勋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前，手里拿着他刚才亲自去买的晚餐。 “怎么不躺着？”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看着她的眼里，都是爱意跟温情。 向挽歌只在他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 “躺久了，想要坐一会。” “是吗？”傅承勋没有戳穿她此刻苍白到极致的脸色。 向挽歌微淡的点点头。 傅承勋在她身边坐下，拿起放下的东西。 “这是我刚才去买的粥，我问了文姨，她说，你很喜欢这个，我问了祁宁，他也说你可以吃。” 向挽歌摇头：“我没有胃口。”这话她说的一点都不掺假。 傅承勋看着她，没有柔和：“多少吃一点。” “我真的吃不下。” 向挽歌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傅承勋定了数秒，最后还是没有为难她。 “好，不想吃就不吃，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向挽歌极淡的嗯了声，垂下眼眸。 傅承勋将手上的东西，又重新放到桌子上，不想陷入沉默，他再次开口：“早上的时候，江云笙跟唐璐来了吧。” 向挽歌微抬头，看着他：“嗯，来了，待了很久。” “嗯，跟她们聊了之后，心情有没有好了一些？” “好了很多。” 第446章 他跟她，亲手构造出来的一种和谐 平静的对话，没有任何敏感的话题。 在俩人之间，一直都有着一种默契，不去谈关于心源的事情，也不去谈关于秦夫人，苏晚等人的事情。 似乎，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没有其他的矛盾了。 但傅承勋知道，这只是他跟她，亲手构造出来的一种和谐。 俩人这样的氛围最后还是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向挽歌再次晕倒了。 在傅承勋自顾自说着话的时候，她突然沉默了下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后来，完全的失去意识。 整个病房，在傅承勋的感知里，就是兵荒马乱。 护士，医生，祁宁，一群围着向挽歌。 护士不断的跟医生报告病人的情况。 “祁宁医生，病人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祁宁带着口罩，但眸中强自稳住的情绪，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心情。 “傅承勋，你出去。” 傅承勋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没有听到祁宁的话一般。 他紧紧攥住向挽歌手，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开她呢，这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祁宁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耽搁了，向挽歌的情况，已经处于病危了。 看着越来越不规则的心电图，慢慢地趋于一条直线，还有那越来越衰弱的心跳，最后，整个病房里面的机器都响了起来。 祁宁眼睛涨的生疼。 “准备，电击。” 护士又忙了起来，电击一次两次，病床上的人，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再来。” 这个时候，祁宁的声音都颤抖了，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绷的一种情况。 护士不停的帮他擦汗水。 傅承勋就坐在那里，握着向挽歌的手越来越紧。 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没有任何生气的她，看着在电击下，依旧没有恢复生命体征的她。 看着看着，他眸中突然闪过暴风雨一般的怒火。 “救不活她，我就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可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眼里，却涌现出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他哭的压抑，惊了整个病房的人。 包括祁宁。 在前一秒还嗜血一般残忍的说，要他们所有人陪葬的人，这一刻，哭的像个孩子。 他不断的说：“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都还没有补偿她，还没有开始偿还她，她怎么能就这么就离开了我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宁怎么都不敢放弃。 他一次一次的做着电击，一次的又一次的做着按压恢复心跳的动作。 整个病房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不再叫的机器，还有心电图上，终于恢复生命体征的仪器。 祁宁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依旧握着向挽歌手，无声痛哭的傅承勋，他不知怎的，竟然伸出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傅承勋的背。 傅承勋维持着那个动作许久，方才抬起头来。 祁宁面色疲惫，眼眶也有些红。 “她暂时脱离危险了。” 傅承勋语气艰难：“辛苦你了。” 祁宁没有再说话，对着傅承勋比了一个动作。 办公室内。 祁宁看着傅承勋：“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会再发生一次刚才的情况，手术的事情，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等了。” 傅承勋抿着唇。 祁宁视线落在他身上，虽然觉得这么催着他，有些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的问：“心源，有进展吗？” 傅承勋缄默了好一会：“没有。” 祁宁双手放在太阳穴揉着：“傅承勋，要不，我去找沐一航吧。” 沐一航那里有心源，怎么说，也是一个希望不是。 傅承勋抬起手，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不用。” 祁宁知道他介意的都是些什么，但是现在的这个关头，早就不是顾忌那些的时候了。 “傅承勋，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又找不到合适的心源，你告诉我，我不去找沐一航，难道就这么看着她死吗？” “沐一航的目标是我，就算你真的去找他了，他也不会给你。” “我就不行，他对向挽歌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能够做到看到她死去。” 说完这句话，祁宁就站起身，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白大褂。 “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走了几步，傅承勋骤然开口。 “我去。” 祁宁瞬间停住。 他回过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傅承勋低头沉默一秒，抬起头，神情漠然：“我去。” 祁宁说那些话，不是为了为难傅承勋。 他多少知道一些傅承勋的父亲跟沐一航姑姑的事情，沐一航这般偏执的要为他姑姑报仇，傅承勋这次去，沐一航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 “傅承勋，你……” 祁宁动了动唇，还没说出什么，就被傅承勋打断。 “之前，我一直不肯放下心里的那些芥蒂，一直不肯跟沐一航低头，但是在今天，当我看到她呼吸微弱，整个人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 “沐一航不会轻易的对你松口的。” “我知道，但我做好准备了。” 祁宁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沐一航手里的那个心源，是他现在，看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让向挽歌活下来的希望。 …… 某大厦顶楼。 傅承勋站在风口边，身后传来声音，他回过身。 视线落在姗姗来迟的沐一航身上。 “你来了。” 他薄唇轻启，吐出情绪难辨的三个字。 沐一航还是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 “对，我来了。”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让那个心源给她？” 沐一航斜睨着傅承勋，突然低低的笑出来：“之前，不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吗？怎么这会，倒是答应得这么爽快。” 傅承勋目色冷冽。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沐一航双手摊开。 “你倒是把我的心思揣摩得够彻底。” 傅承勋没时间跟他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第447章 若是我要，你的傅氏集团呢 “说吧，你我之间，说这些，只会显得虚假。” “是吗？”沐一航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承勋神色清冷。 沐一航静了一秒。 “傅承勋，其实很多的时候，我在想，我们本来是可以成为好友的。” “好友？”傅承勋讥诮：“你这么恨我，我也很讨厌你。我们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有都没有机会成为好友。” 沐一航不以为意，接着往下面说。 “傅承勋，我一直很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我姑姑被你逼死，你难道就没有一刻的后悔吗？” 傅承勋视线落在他身上，语气森冷。 “你姑姑不是我逼死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如果不是你逼她，她会跳下去吗？如果不是你，她至于走到那一步吗？” 傅承勋眸色散发着冷光。 “沐一航，破坏我父亲母亲婚姻的是你姑姑，把我跟我母亲赶出家里，让我们只能投靠我舅舅的也是你姑姑。沐一航，凡是都有一个原因，我傅承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在我看到我母亲伤心痛苦的那一刻，我就告诉我自己，一定要让那些个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别说你姑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就算她真的是我害死的，那么又如何？我只不过是在为我，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沐一航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 “傅承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你父亲自愿，如果不是你父亲跟我姑姑山盟海誓甜言蜜语，我姑姑怎么会，是你父亲骗了我姑姑，我姑姑是受害者。”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沐一航，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维护自己的亲人，你维护你姑姑，自然不顾及别人，你来江城，这般费尽心思，不过就是为了报复我吗？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如愿，才会把心源给她。” 沐一航抬起手把玩着手指。 “你这样一来，似乎格外的爱她一般，能够为了她来跟我低头？” “对，我爱她，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伤害过她让她伤心过，痛苦过，绝望过，现在，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告把她留下来，不论是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留在我的身边，我只想要救活她。” 沐一航没说话，只是看着傅承勋。 许久，他低声开口，语气沉沉：“傅承勋，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除了把她让给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嗜血的一句话，从沐一航的口中说出来，却又一种多了一丝随意，一丝漫不经心。 傅承勋眸色暗沉的看着他。 “不可能。” 沐一航倒也没有生气：“你不是说你什么都可以做到的吗？我提了两个要求，你全部都拒绝了，傅承勋，这就是你的诚意？” 傅承勋薄唇抿成刀刃：“两个问题，看起来是分开的，实际上，却是一个道理，我死了，你就会没有任何顾忌的接触她，我拿你没有办法，这不是如了你的两个愿？” 沐一航笑声低，目光里，却是冷的刺骨：“你倒是想的很清楚。” “沐一航，我既然来了就是带着诚意来的，除却你刚才说的，随便你提要求，我都可以去做。” 沐一航好看的眉眼往上挑。 “若是我要你的傅氏集团呢？” 傅承勋眉眼多么意外。 “傅氏集团那么大，你确定你敢要？” 沐一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傅承勋，你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沐一航了，不过是一个傅氏集团，我有什么不敢要的？” 傅承勋缄默一秒。 “你为什么要傅氏集团？” “当年你为了夺回傅氏集团，害得我姑姑伤心伤神，后来在拿回傅氏集团之后，更是把我姑姑逼死。我姑姑失去了一条性命，我却只是要傅氏集团，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傅承勋双眸眯起，盯着沐一航，许久。 他点头：“我给你。” 三个字，傅承勋说的冷的透骨。 沐一航没有想到他真的会答应，那一刻，眼里都是惊讶。 还未待他说什么，傅承勋就接着道：“我给你，在她成功的移植手术之后，我就会立刻办理手续，把傅氏集团给你。” 沐一航陷入了沉默。 “你真的愿意为了她，把傅氏集团给我？” “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沐一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可信度。 傅承勋却没有了跟他多说的心思，他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我话说在那里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么，明天早上把心源送到医院来。” 他背过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说：“沐一航，我能等，你也能等，但是她却是不能再等了，在今天，她心脏骤停，祁宁带着医生抢救了好久，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留下这些话，他没再耽搁一分钟，脚下步伐快速，很快离开。 …… 医院。 祁宁办公室。 “你疯了吗？傅承勋，傅氏集团是你多年的心血，你要把它给沐一航？”祁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情绪激动，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傅承勋坐在原处，没有因为祁宁的情绪而怎么样。 “明天祁宁应该会送心源来，你做好给她做手术的准备。” 祁宁还是难以接受：“傅承勋，不是我说啊，傅氏集团啊，整个江城，哪家公司敢跟傅氏集团比，虽然说钱，地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但你就这样就把傅氏集团给了沐一航，你知道接下来你需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傅承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我不在乎。” 三个字，傅承勋说的掷地有声。 祁宁目色复杂的看着他。 傅承勋头微微往后仰，靠在身后。 “对于我来说，让她好起来，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我都不在意。更何况，不过一个傅氏集团，沐一航想要我便给他。” 祁宁白眼翻了翻。 不过一个傅氏集团…… 这样的话，也只有傅承勋能说得出来了吧。 没了傅氏集团，对傅承勋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那么些年的心血就全部都没有了。 第448章 被我爷爷，弄走了 “你这样，你母亲那里怎么办，你不需要跟她商量吗？” 傅承勋薄唇轻启：“我母亲从不在乎这些东西。” 祁宁想也是。 那位傅夫人，一直对向挽歌都很好，即使知道傅承勋要拿傅氏集团跟沐一航换心源来救向挽歌，估计也不会阻止的吧。 想到这里，祁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今天，当初你但凡相信她一点，现在的这些事情，也不会有了。” 向挽歌一切悲剧都是从入狱开始。 如果不入狱，她不会受了那些痛苦，也不至于心脏到现在这样。 而傅承勋呢，爱的太晚。 “傅承勋，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为了她，跟沐一航交易，你们也照样的不会有未来。”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绝情，但祁宁明白向挽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她而言，傅承勋，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人。 傅承勋黑眸缩了缩，静了数秒，他慢慢启唇：“我知道。” …… 次日一早。 祁宁跟一众医生准备着手术，向挽歌自昨日昏迷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们都知道，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向挽歌病房外面，傅承勋坐在沙发上，他反反复复的看着时间。 距离跟沐一航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但是沐一航却一直没有丝毫的消息。 祁宁站在他边上，正准备问问的，可是话都还没有出口，傅承勋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接起，里面传来沐一航疲惫的声音。 “傅承勋，我们的交易取消吧。”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傅承勋的心在那一刻，沉到谷底。 “为什么？”默了许久，他问。 那边沐一航许久没有回应，傅承勋一下子就怒了。 “沐一航，我问你为什么，说好的，我把傅氏集团给你，你把心源给我，你为什么反悔？” “不是我反悔，是那个答应给心脏的脑癌患者，被我爷爷，弄走了。” 弄走了？ “你什么意思？” “我爷爷瞒着我，把那个人弄走了，我找不到了。” 傅承勋拿着电话的手骤然握紧，手上青筋横现。 在半秒的沉默之后，他一把将手机摔到对面的墙上，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跟悲痛。 祁宁不知道电话内容，见傅承勋突然暴怒，他疑惑不解。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怒气？” 傅承勋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头垂着，俊脸掩在暗处。 祁宁沉默的看着他，再开口，声音多了一丝不确定跟恐慌。 “是不是心源没有了？” 傅承勋没说话。 祁宁却在那一瞬间明白了。 是了，还有什么能让傅承勋发这么大的怒火，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崩塌。 心源没有了。 向挽歌现在的情况，没了心源，也就意味着…… 她活下去的机会几乎是越来越渺茫了。 祁宁跟傅承勋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最后，以傅承勋一句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 “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心脏配型检查报告？ 祁宁坐直身体，眸中情绪千变万化。 “出来了。” “结果。” “配型合适。” 四个字，让傅承勋眸中暗下去的光再次燃了起来。 “给我安排手术。” “不行。”祁宁想都没有想就拒绝。 傅承勋声音极冷：“祁宁，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又如何？”、 祁宁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没有时间了又如何，对她，你的确薄情至极，她倾尽一切爱你，最后呢你却将她伤到这般地步。我心疼她，为她不值，可是傅承勋，我还是一个医生，我不能在你健健康康的情况下，把你的心脏取出来给她。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你欠下她的，她是不是要原谅，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我不能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她曾把你看的比生命都还要重，若是她醒过来，恨我怨我，那么又该如何？” 傅承勋脸色晦暗不明：“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他：“我们同时手术，你把我的心脏给她，给我安人工心脏，在她好起来之后，你不要告诉她，心脏是我的。” 祁宁摇头，面上都是否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只不知道的真相吗？没有的，她会知道心脏是你的，现在她对你这般恨，这般怨，你可想过如果她将来知道在她体内跳动的心脏是你的，如果她知道，在她危难的时候，是她最恨的那个人把心脏给了她。你让她如何？她会恨不得亲手了结自己的。” 祁宁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在划傅承勋的心。 是他，是他让她由爱变成恨。 是他，把她伤得这么深。 是他，对不起她。 “我知道，可是，祁宁，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做不到，看着她离开。”说到这里，他话里带了一丝悲痛。 “祁宁，虽然现在说这样的话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相信她是无辜的，没有早一点看清楚对她的感情。” “你这又是何必呢。”祁宁声音很低很低。 “祁宁，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绝对公平的爱情。” 向挽歌的生命里，有三个人。 他，曾经得到过她的爱，可是他却不懂得珍惜，伤她，虐她。他向挽歌，却怎么无法弥补当年对她的那些伤害。 沐一航，一开始带着目的的接近，到后来慢慢地丢了心。他爱向挽歌，却放不下当年的那些仇恨，所以最后，失去了那个心源。 祁宁，他爱向挽歌，超出爱情，近乎亲情，他从不说自己的感情，只是默默的待在距离向挽歌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都爱向挽歌，可是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让向挽歌离开，沐一航利用向挽歌，祁宁怕向挽歌的疏离隐瞒自己的感情。 所以爱情，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第449章 我很安心，无论结果怎么样 他欠下向挽歌，是深入骨髓的愧疚。 所以，就让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一点一点的还吧。 给心脏还不完，那么等她醒来，他再慢慢地还。 祁宁坐在那里，看着傅承勋坚定的目光。 最后的最后，他拍了拍傅承勋的背，而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挽歌，不要怪我。 我还是对傅承勋妥协了，我还是答应他移植心脏了。 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看着你离开。 相信我，我会找到两全的办法的，我会让你们一直都好好的。 相信我，原谅我。 …… 手术前面一晚上，傅承勋去看了向挽歌。 她醒过来了，但还带着氧气罩。 整个人都是十分虚弱的样子。 他走进去的时候，她目光落在他身上，清冷淡漠。 病床前坐下，傅承勋坐下的同时，握住了向挽歌的手。 “难受不难受？” 他问她，语气柔和，眉目间透着浓浓的爱意。 她却只是淡淡的凝着他的脸。 傅承勋察觉到她的视线，扬起她的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因为带着氧气罩，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傅承勋伸出手，将她的氧气罩拿开。 “你想要跟我说话？”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她没回话，静了好一会，终于发出虚弱的声音。 “想要好好认清楚你的样子。” 他没答话，只是看着她。 她虚弱的扯起一抹笑，出口的话，却是冷到了极致。 “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傅承勋心里揪着痛。 面上却是一派温和的样子。 “说这样的话，这辈子还这么长，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她手上微微挣扎，不想让他碰到他。 “傅承勋，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他什么都顺着她说，似乎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相处得很融洽的样子。 “我若是就此离开了，下辈子就再也不要再见了，如果我活下来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他笑，眼里有星光。 “那是自然，你会好好地活下来的，不会有事的。等你做完手术醒过来，别说一个要求了，就是好多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不再看他。 目光空洞的落在天花板上。 这一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如果手术失败了的话，她跟傅承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什么都是过往之事了。 …… 次日。 手术前。 祁宁亲自过来病房里面接她去手术室。 他来的时候，她正在护士的帮忙下，换上手术服。 看到他进来，她笑了，不再是清冷淡漠的笑，这笑里，是满满的真心。 “祁宁。” 他第一次毫不避讳的握住她的手。 “嗯，紧张吗？” 她摇头：“是你，我很安心，无论结果怎么样。” 她的这句话，让祁宁愣了一下。 “你很信任我？” 向挽歌笑的从容淡然：“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祁宁，你是我的好朋友，无论结局好坏，我都是无条件信任你的。” 无条件信任他？ 这句话触动了祁宁的心思。 他目色复杂的看着她：“挽歌，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的，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信任。”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虽然毒舌，虽然很少对我说什么温情至极的话，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那个让我觉得很信任的人啊。” “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值得你这般的信任呢？ 祁宁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向挽歌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祁宁？” 祁宁啊了一声，见向挽歌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他才回神，自己刚才差点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嘀咕。” 向挽歌也没有多想。 “这心源，倒是找的很快，一定耗费了你很多的精力吧。” 她提到给她心脏的事情，祁宁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 “没什么，都是傅承勋在负责。”他不看她，随口说了个谎。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沉默了一下，她问：“他不在医院吗？” “他去处理那个给你提供心源的人的事情了。” 谎话这东西，有了一次，再说起来，祁宁也能做到说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向挽歌对傅承勋从来都是这样，不过是一句话，她就缄默了。 祁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手术室吧。” 看向挽歌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祁宁说道。 向挽歌点点头。 祁宁走上前，摊开手。 “来吧，我这位特殊的病人，我抱你去手术室吧。” 向挽歌抬头看祁宁。 想了想，她嗯了声：“那就辛苦祁医生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他们之间，的确是应该这样相处自如，不顾及太多的。 在去往手术室的途中，向挽歌问起了那个给她心脏的人。 “给我心脏的那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 因为什么死的？ 不，他没有死。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祁宁却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脑癌。” “那个人多大了？” “三十左右。” 向挽歌有些怅然：“这么年轻啊。” 祁宁编的多了，心口有些难受。 想到那个人是傅承勋，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挽歌。”祁宁慢声开口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向挽歌应了声。 “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即将安上别人的心脏，心里是什么感受？” “感受？”向挽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庆幸但又心酸。” “为什么？” “人生，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猝不及防呢。” “你是说那个给你捐献的人？” “嗯。”她的声音很小很虚弱，但是这个嗯，却让祁宁的心脏缩了缩。 只是一个陌生人，她都能这般的伤心怅然难过。 那如果她知道，心脏是傅承勋给的，她会崩溃的吧。 仅仅是想想，祁宁就觉得，这辈子都不能让向挽歌知道，给了她心脏的人是傅承勋。 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除却祁宁之外，还有好几个心脏权威专家，都是傅承勋之前安排的。 第450章 她看着他，我想看看那个给我心脏的 在麻醉之前，向挽歌问祁宁。 “祁宁我想去看看给我心脏的那个人好吗？” 祁宁心一紧。 “为什么想要去看？” “就是好奇啊，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么大爱的决定，把心脏给我。” 祁宁尝试着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的破绽。 “这样啊，我知道你是很感谢那个人，但是去看，可能不太行。”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嗯，捐献者那边，希望你们在术前是没有见过面的，不然的话，有些不大合适。” 向挽歌是医生，以前也遇到过一些这样的情况，所以在祁宁这么解释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 “好吧，那等做完手术，我好了之后，我再去感谢他的家人吧。” 祁宁知道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说服向挽歌不要去拜访。 他只好认可的点点头。 “嗯，到时候再说吧。” 麻醉打入体内，向挽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确认病床上的人彻底的失去意识了，祁宁才将隔绝两间手术室的门打开。 那里傅承勋已经换好了手术服，坐在病床上。 祁宁在病床前站定，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语气格外的严肃。 “傅承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傅承勋微微抬头，深邃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我为什么要后悔？” 这般严肃的情况下，祁宁带不起一丝轻松的心情：“傅承勋，我们是要做心脏移植手术，不是什么简单的无关痛痒的事情。” 傅承勋声音低沉，面色从容平静：“我知道。” “如果这个手术做了，你的心脏将会在她的体内跳动，而你的体内，只会有冰冷的机械。像是一个定时定点的闹钟一样，告诉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药，什么时候复查，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你都不在意吗？” 傅承勋唇角溢出淡淡的笑：“想想，我的心脏会在她的体内跳动，这似乎，也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祁宁这样的人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都冷下了脸色：“傅承勋，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不要忽视我的话，我此刻，不是你跟向挽歌的朋友，我只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傅承勋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点头：“我早就决定好了，你不需要担心，做吧，我有能力为我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祁宁脸色凝重，到了这一刻，他早已明白。 无论他说什么，傅承勋都不会就此停下的。 他静了数秒，看着傅承勋在器官捐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傅承勋笑着对他说：“祁宁，她就交给你你了，如果她在我先醒过来，请你帮我处理好那些事情。” 祁宁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器官捐献书。 “谢谢你，祁宁。”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宁喉间一动，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回过头，目光定定：“傅承勋，向挽歌相信我，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好，那你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人工心脏在你的体内存留很久，我一定会给你重新换上鲜活跳动的心脏。” 傅承勋笑了，很淡的笑，但却发自真心：“那么，我是不是该再跟你说一句谢谢？” 祁宁没答话，只是看着他。 傅承勋，不管是你，还是向挽歌，你们都必须得给我好好的或者，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 …… 向挽歌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的时候，见到了很多很多的人，祁宁，唐璐，江云笙，文姨，沐一航，甚至是莫洵都来了。 睁开眼的那一刻，窗外有阳光照了进来，她下意识想要抬起手去挡那久违的阳光。 可手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很多的仪器。 哦 她刚做了手术，心脏移植手术。 最新开口的是祁宁：“睡了那么久，终于舍得醒了。” 然后依次是江云笙，唐璐，文姨，沐一航，莫洵。 “欢迎你重获新生。” “挽歌，恭喜你。” “向小姐，你终于醒了，在你睡着的这时间里，都没有喝我炖的汤了呢。” “醒来了，那是不是可以好几天不睡觉的陪我唠嗑了。” “挽歌，好久不见。” 向挽歌视线一动不动。 这时，祁宁说：“傅承勋母亲在国外遇到了一点小意外，他很着急，所以没有等到你醒过来就走了。不过他说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啊。 可是他在与不在，又如何呢？ 难道祁宁以为，他在与不在，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心底无声低笑，向挽歌抿抿唇，嘴唇干的不行。 “我最后，还是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 一丝轻松，一丝调侃的话，是向挽歌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病床前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笑了。 “能开玩笑，说明情况，还是很好的。”祁宁说。 唐璐接上话：“那是当然了，我们的挽歌最为坚强了。” 祁宁笑声清朗：“好了，我们大家先出去吧，让她再休息一下，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术后反应，但是总归是要好好地休息的。” 江云笙点点头：“那我们先出去吧。” 一行人简单地跟向挽歌说了几句，就朝着外面走去。 唯独沐一航，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祁宁走了几步，回过头。 “沐先生，我们都要出去了，你不走吗？” “我再待会。” 祁宁想了想：“沐先生，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沐一航抬眸，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待一会，不会影响到她的休息。” 祁宁：“……” “祁医生这样防备我，好像显得有些多余了不是。” 这次，祁宁直接话都没有说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走廊外面。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莫洵一个人。 “那个沐一航留在里面了？” 祁宁点头：“他说他陪着挽歌待一会。” 莫洵瞬间炸毛：“凭什么他在里面陪着啊，我们老傅现在都还在……” 莫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宁一个眼神打断。 见莫洵不再多说，祁宁才朝着前面走去。 莫洵在后面跟上。 “我说，真的就让他在里面待着？” 祁宁偏头，语气平静：“不然呢？” 莫洵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第451章 手术醒来，恍若隔世 “祁宁啊，老傅还在重症病房里面待着，沐一航这样接触向挽歌，让老傅知道的话，他估计会被气死的吧。” 祁宁脚下步子不减：“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他这一时半会的，是不会醒过来的。” 莫洵：“……” 想了想，莫洵问：“他这个情况，还要多久才能办醒过来？”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应该能醒，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那我也说不准。” 莫洵本来还轻松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瞬间凝重：“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祁宁：“这个难说。” 莫洵：“不是吧，祁宁，要是他有事的话，那么这一切，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如果傅承勋出事了，那么一命换一命，又有什么意思？ 好好地傅承勋，换来一个向挽歌？ “或许在傅承勋看来，这是值得的。” 祁宁想到那天手术之前傅承勋说的最后一句话。 ——祁宁，如果我的手术有什么意外，请帮我转告她，对不起，我爱她。 对不起，我爱她。 六个字，在那一刻，祁宁清楚的感受到傅承勋心里的悲痛与快乐。 也是那一刻，他开始想，他们这几个人，谁是最爱向挽歌的。 …… 重症病房。 祁宁检查着傅承勋的生命体征情况。 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 莫洵也跟着他一起进去了，看他做着那些检查，忍不住的问。 “一个机器，在他的体内，真的能够让他醒过来吗？” 祁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傅承勋身上。 “我让你进来，是来看看他的，你要是不想看，可以现在就出去。” 莫洵：“……” 好吧，术业有专攻，他还真的不知道，一个机器，是怎么支撑人生命的。 检查完，将所有都记录下来。 祁宁拍了拍莫洵的背。 示意出去了。 莫洵跟在他后面。 “向挽歌那边，真的不告诉她吗？” 祁宁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信不信我，如果你现在告诉她，她绝对会找一把刀，直接刺死自己，然后傅承勋的心脏取出来还给他。” 祁宁的话说的有些惊悚。 莫洵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不会吧，都放在她体内了，她再如何排斥，应该也不会那么做。说不定，还会因为老傅给了她心脏，对老傅好一些。抛弃那些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祁宁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讽刺：“她要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么过去的那么些年，我可能是瞎了。” 莫洵：“……” 好像也是，向挽歌这个人啊，从来都是爱憎分明。 让她知道她体内的心脏是傅承勋给的，那么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是祁宁说的那样的一种解决。 “那这怎么办，能一直瞒着她吗？我看刚才你说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祁宁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什么不对劲？” “她这么大的手术，醒来的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但是唯独老傅不在，你觉得她不会多想吗？” “不会。” 祁宁说的很自信：“你也不看看，傅承勋这么久以来做的那些事情，她要是还巴巴的念着傅承勋，才是不对劲呢。” 莫洵站在原地，认真的想了想祁宁说的话，突然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这也倒是。”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祁宁却早已走到前面去了。 莫洵许久没有动，却突然想到。 “这么说来，向挽歌一直都不会原谅那些过去的事情了，那么，老傅这心脏给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祁宁在前面，摆了摆手。 没有说一句话。 只余下莫洵一个人站在原地，觉得这些事情，真特么的闹心。 …… 凌晨一点，重症监护病房里，护士医生忙来忙去。 病床上，傅承勋终于转醒。 一切的生命体征都显示正常。 祁宁在一番的检查之后，走到傅承勋的身边。 他躺在床上，脸色虽然不好，但眸中却是一如既往的深幽。 “恭喜你。”祁宁唇角扯起一抹笑，语气温和。 傅承勋的身体还很虚弱，他看了祁宁许久，终于说出了转醒后的第一句话：“她醒了吗？” “嗯，醒了，在你先醒过来，手术很顺利，你的心脏在她的体内也很好，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现象。”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我去看看她。” 祁宁只觉得，这人怕是疯了。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就是去看看。” 祁宁脸色沉沉：“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傅承勋，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记住你才做了手术，现在在你体内的是人工心脏。” 他的话阐述了一个事实，傅承勋静了数久。 “祁宁。” 祁宁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这个时候离开这个病床一刻的，傅承勋我不是为了负责，是为了我作为一个你主治医生负责。” 傅承勋面色不大好。 “我不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的情况比你好很多，我已经说了，你去国外看你母亲去了，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等身体康复吧。” 傅承勋下颌紧绷，情绪有些波动。 祁宁低下头看他，想了想，说：“你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她的情况，我可以去找她录一段视频拿过来给你看看，但是你要想去看她，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傅承勋沉默不言。 祁宁的态度很坚决。 最后，傅承勋还是妥协了。 “你记得给我带视频。” 祁宁点头：“放心吧，你先休息着，有什么情况跟护士说。” “嗯。” 祁宁走了。 傅承勋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部都是向挽歌的样子。 想到她往后都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想到现在在她体内跳动的是他的心脏，他就忍不住的弯起唇角。 他的挽歌，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 在之后的几天，祁宁每天都先去看向挽歌，然后录一段视频，再带去给傅承勋。 就在这样的往返重复下，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第452章 辛苦你了，祁宁 向挽歌恢复得很好，在移植手术做了后，傅承勋的心脏在她的体内很合适，没有并发症，也没有排斥反应。 移植手术之后，她的情绪似乎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子。 她每天都积极地配合治疗，对每一个来看她的朋友，也是温情满满的样子。 而在另外一个病房的傅承勋，也在慢慢地康复着。 体内的人工心脏在安上之后，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也恢复得很好。 这天，祁宁一如往常来到向挽歌的病房。 他穿着白大褂走进去，看着坐在病床上，正在活动自己左手指的她，眸中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语气里，多了一丝散漫。 “呦呵，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向挽歌语气温柔，面上笑容温淡：“我每天心情都很好。” 祁宁想了想：“好像是。” 他翘起二郎腿，姿势格外的悠闲：“每天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做，轻松惬意，你也的确应该开心。” 向挽歌抬眸，脸上笑意更加明显：“这话，我怎么听出了一丝不悦？” 祁宁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有些幽怨：“我每天都要看你的情况，为了让你尽早的康复，我花费了数不清的心思。” “我知道。”她弯着眉眼，带起一抹笑意。 “辛苦你了，祁宁。”她说。 没有说谢谢，谢谢说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跟祁宁，早已不需要随时把谢谢挂在嘴边。 “怎么样，感觉？” 轻松的话说完了，祁宁这才问起了她的病情。 “没有什么感觉，很好，没有排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祁宁点头。 向挽歌的情况，真的恢复得很好。 这样的好，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都没有想到，傅承勋的心脏，在向挽歌的体内，会是这般契合的状态。 “恢复得很好，这样一来不需要多久，你就可以出院了。” 向挽歌淡淡的笑：“那真好。” 祁宁沉默了一瞬间，突然问。 “一个月了，傅承勋没有来看你，你倒是也从来不提他。” 向挽歌笑，眸色色彩斑驳：“提他做什么，要是他想来看我，自然不需要我提，如果他不想，我提了，他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吗？” 祁宁未曾想，她是这样的回答。 表情顿了顿，他说：“你觉得他是不想来看你？” “无论是怎么样，我都不在意。” 祁宁：“……” 话题到这里，本是应该停下了，但祁宁想到还躺在那边病房的傅承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是有事，这段时间都去处理事情了，你不要多想。应该这两天，就能来看你了。” 向挽歌没有接话，自顾自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手指。 祁宁心知她不想谈论傅承勋，话到这里，也知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你醒来这么多天，有联系过你弟弟吗？” “没有。” 祁宁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是不想让他担心，那么现在呢，现在是因为什么？” “我有我的思量。” 祁宁想要问什么思量，可话到了嘴边他又缄默了。 她想要做什么，选择什么，似乎她一直都是想好的。 他问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想吃什么吗？我中午去给你买？” 他淡淡开口，换了一个话题。 向挽歌微微抬眸，目光里带着暖意：“你已经够操心我的事情了，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吃的文姨会做了给我送过来。” 祁宁声线淡淡：“昨天江云笙来的时候，你不是跟她说，文姨做的太营养了你想要吃一点清淡的吗？我看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这个要求还是能满足的。” 向挽歌无声低笑：“你倒是什么话都能放在心里。” 祁宁愣了一下，而后无所谓的笑：“我倒是不想放在心里，可偏偏，本人记忆力超群，什么都记得。” 向挽歌抬起左手，放在额头上，话里多了一丝妥协：“是是是，你记忆力不凡，那你去帮我买份清粥吧，我不是很有食欲，你去帮我买了我就打电话给文姨让她不用给我送吃的来。” “嗯，行。” 祁宁站了起来：“那我走了，中午再过来。” 向挽歌嗯了声：“好的，你去吧。” …… 从向挽歌病房里面出来之后，祁宁直接就去了傅承勋那里。 他过去的时候，莫洵也在，而本应该好好地躺在病床上的人，此刻却在苏泽的帮忙下，把病房换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祁宁双手环抱，倚靠在门边。 “傅承勋，你是不是忘记我说的话了？” 傅承勋换衣服的动作顿住，静了数秒之后，他沉着声音道：“我要去看她。” 祁宁声音冷冷的：“你是为了去看她，都不要命了吗？” “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祁宁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傅大总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体内的是人工心脏的事实。” “我知道。”傅承勋低沉着声音道：“我最近恢复得很好，我就是去看看她，看看我就回来。” 祁宁拗不过，而且他衣服都换好了。 “你现在就要去？”他问。 傅承勋点点头：“嗯。” 祁宁单手扶额，表情极其的无奈：“你现在的情况，去到她的面前，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之前找过的借口我都一一的记了下来，待会见到她，如果她问起来我会按照你之前跟她说过的去告诉她。”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心脏的问题，如果她看出了你身体的不对劲，你要怎么解释？” “在国外照顾我母亲，连日以来许多事情，操劳过度。” 祁宁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想的周到，借口都找好了。” 傅承勋抿唇没有说话。 穿好鞋，卡其色大衣。 他走到门口，在祁宁面前站定：“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祁宁知道阻止不了他。 索性也不多说了。 “她说想要喝粥，你让苏泽去给她买一份，你在这里等着，待会给她带去。” “喝粥？” 第453章 不能做到，坦然的放她离开 “嗯。照顾她的文姨这段时间给她吃了很多大补的东西，她昨天说有点腻了，我答应中午去看她的时候，给她带一份清粥，既然你要去，那么就你带给她吧。” 末了，祁宁说：“还省得我跑一趟。” 傅承勋黑眸沉沉，没再说什么，带着苏泽，莫洵走了。 …… 中午。 向挽歌先是给文姨打了个电话，告诉文姨，今天不需要给她送吃的了。 电话打完，她就坐在床上，等着祁宁给她送吃的。 病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正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左手去把玩自己的右手。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抬头，同时出声：“这么快就来了啊。你……” 没有说完的话，在看清楚来人时，没了下文。 他站在门口， 修长的身躯，卡其色的风衣显得整个人都气宇不凡，成熟稳重。俊逸的脸上完美无瑕，黑眸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 时隔半个月，这是向挽歌第一次见到傅承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半个月而已，傅承勋好像瘦了很多。 想到这里，她双手握紧，指尖泛白。 是了，傅承勋去照看的是顾暖阳，自然是劳心劳力，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傅承勋的狠，从来都只是对她一人而已。 在她沉思的这片刻，傅承勋已经迈着步伐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她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起手术前，好了很多很多。 他心里有些欣慰。 “挽歌。” 最先开口的是傅承勋，声音温和，带着满满的暖意。 她微抬眉眼，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承勋握住她的手，语气低低的：“刚到没有一会。” “直接来的医院吗？” 傅承勋嗯了声：“嗯。”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傅承勋拿起带来的粥。 “这是我让苏泽去买的，祁宁打电话给我说你想要吃这个，来尝尝看是什么味道？” 他伸出手，想要将靠在床头的她扶起来。 站在一旁的苏泽见状，立刻上前：“我来。” 瞬间，向挽歌的视线就落到了苏泽身上，眼里多了一丝打量。 苏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抿了抿，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傅总这些天太劳累了。” 没有什么问题的解释，向挽歌目光定了数秒，收回。 自己坐直了起来。 而傅承勋担心苏泽再说错点什么，让苏泽先出去了。 一时间，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了他跟向挽歌两个人。 向挽歌坐正身体，将病床上的小桌子升起来。 “放在这上面吧。”这一次，她主动开口，声线淡淡。 傅承勋眸色变化，看她不拒绝，态度从容自然，心里激动万分。 “嗯。”他点点头，将手上的粥放到桌子上。 “只是吃这个，你能吃饱吗？会不会太清淡了一些？” 向挽歌自然而然的勾起唇角：“我的食量向来小。” 傅承勋看得失了神，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些破坏气氛了，他轻轻地咳两声。 “也是，不过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瘦吗？’ “嗯。” 她缓缓地笑：“可是这些天，祁宁都告诉我，我胖了。” 他低笑出声：“他那是看错了，你本来就瘦，即使胖了一点，看起来也还是偏瘦的。” 她眼里荡起浅浅的笑：“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再多吃一点文姨做的大补的饭菜。” 他心里微动，手忍不住的颤抖：“等你出院了，我让文姨制定一份食谱，帮你好好地补补身体。” 她脸上都是旖旎的笑：“好。” 傅承勋没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是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在手术之前，她对他的态度虽然也没有大吵大闹，但跟现在的态度却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她，跟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会带起不轻不重的笑，说的话也不再每一句都带着刺，而是真的很温情的一些日常话语。 沉默许久，他紧了紧了她的手：“挽歌。” 向挽歌侧眸，眸中带着淡淡的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傅承勋目光一瞬不瞬，深邃的眸中满满的深情。 “你还是怨我的吧。” 她笑，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我……” 他想说如果你还是怨我恨我，大可不必表现得这么自然的为难自己。 他想说手术之前你让我放过你，现在手术成功了你还是想要离开的话我可以让你走，只要你是开心的。 可是心里做了无数的准备，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她能够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他是应该满足的。 即使在她的心里，还是怨，还是恨，他也可以承受。 一辈子那么长。 他可以慢慢地弥补她的过去。 说到底，走到现在，他依旧不能做到的就是坦然的放她离开。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温和带着淡淡疑惑的女声响起，傅承勋收起复杂的思绪。 双手握住向挽歌的手：“没什么，你下午想吃什么，我让文姨做。” 她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吃梁记的小蛋糕，可以吗？” 蛋糕？ 他应了下来：“我问问祁宁，如果可以吃我等会去给你买。” 她失笑：“我手术了半个多月了，可以吃的，你去帮我买吧。” 他难得严肃了起来：“等我问问祁宁。” 她也不再勉强，她以前是医生，这点她还是知道的，但是傅承勋要问过祁宁，她说了他不会相信。 “对了，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她应该这几天会回国。” 傅承勋谎话说的没一丝问题。 “这样啊。”向挽歌点点头。 突然想到给自己捐献心脏的那个人。 “之前我听祁宁说，你一直在忙着处理给我心脏那个人的事情，我想去见见那个给我心脏的人的亲人，可以吗？” 他身体一僵，出口的话却是平静温和：“你现在身体还很差，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说。” 第454章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她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我现在好了很多了，我想要了解一下那个人的情况，怎么说我也是因为那个人才能活下来的。” 他眸色暗暗的有了变化：“我知道，你放心，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你现在先安心的把身体养好。等身体好一些，出院了我再安排你跟那方面见面好吗？” 傅承勋话语虽轻，但每一个字却是不容置疑。 向挽歌明白他的性子，强势霸道，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她见，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好，那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多去看看他的家人。” 他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我会的。” 她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着碗里的粥。 两个多小时之后，祁宁突然来了。 双手插兜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傅承勋，但说出的话，却是对着向挽歌的。 “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向挽歌极淡的摇了摇头：“你早上就过来问过一次了。” 祁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问多少次，还不都是因为担心你。” 担心你体内的心脏听到他主人的声音傅，做出点什么反应！ 向挽歌早就习惯了祁宁这样多余的担心：“那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很好，跟早上一样可精神了。” 祁宁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指着连接着她生命体征的机器：“我看到了，不需要你说。” 向挽歌撇撇嘴。 祁宁在病床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傅大总裁，来了多久了？” 出其不意的一句话，祁宁说的意味深长。 傅承勋却装做听不懂他的话：“来了有一会。” 祁宁摊开手：“那傅大总裁还要待多久？” “你怎么对这个这么上心了？”向挽歌看着祁宁，眸中带着莫名其妙。 祁宁没有看向挽歌，只继续把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刚从机场回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言外之意，你待的时间够久了，可以回自己的病房了。 傅承勋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虽然不是很想走，但考虑到很多，最后还是站起身。 离开之前，他对向挽歌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向挽歌点头：“嗯，你去吧。” 傅承勋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情的吻。 “那我走了。” 向挽歌笑的眸色浅浅：“嗯。” 傅承勋走了，祁宁没有多待，短短的待了一会他就走了。 “我等会有个手术，去准备了，晚上或者明天再来看你。” 向挽歌点头。 “去吧。” …… 向挽歌出院，是在新年的前一天。 在她出院之前，傅承勋先她一步。 虽然装的是人工心脏，但傅承勋的恢复速度比向挽歌好了很多。 接向挽歌出院的那天，很多人都来了。 刚回国不久的顾暖阳，江云笙，莫洵，还包括许久没有出现的厉泽尧。 祁宁那天也请了假，换下白大褂穿着自己衣服的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傅承勋将她抱起来。 从祁宁的角度看过去，向挽歌是在笑的，事实上向挽歌也的确在笑。 她双手放在傅承勋脖子处。 “我好了很多了，不用这样抱着我。” 傅承勋低下头，眸中一片的深情：“你再好，也是第一天出院，走路我不放心。” 向挽歌忍不住的笑了：“你这样，别人会笑话我的。” 他凝眉，语气低沉：“谁敢，我封住他的嘴。” “你这样，别人会觉得你很霸道的。” 他脚下步子不减：“别人怎么想，我不在意。” 这一次，向挽歌直接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一路回到别墅，被傅承勋放到沙发上，向挽歌才有机会跟其他人说话。 “暖阳阿姨。” 她慢声开口，对着这里唯一的长辈。 顾暖阳在她身边坐在，握住她的手：“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向挽歌笑，目色沉静：“劳烦暖阳阿姨担心了。”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我担心你是应该的，我还觉得愧疚，你这么大的事情，我却因为在国外一直都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了，怎么都要回来。” 向挽歌安抚出声：“我现在都好了，您不需要担心。” 顾暖阳笑：“对对对，好了就好。” “好了，你们说会话，我去看看厨房，今天晚上大家都留下来吃饭吧。” 顾暖阳去厨房了，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小辈。 在傅承勋一阵询问向挽歌身体情况的声音下，厉泽尧沉沉的声音混合了进来。 “老傅，我想跟她单独说说话。” 傅承勋握住向挽歌的手顿住。 他微抬头，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 “她的身体才好一些。” “我知道。” “这个时候，她需要休息。” 傅承勋的警惕让厉泽尧低低的笑出了声：“你这般紧张是不是有些多余了，难道在如今，我还能对她做什么吗？” 傅承勋薄唇抿成刀刃。 厉泽尧清楚他的担心：“放心吧，只是简单地说几句，不会有你想的那些，我不至于对一个刚出院的人怎么样。” 傅承勋把目光移到向挽歌的身上，征求着她的意见。 向挽歌微抬眉眼，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他想跟我单独说说，那就单独说说。” 傅承勋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向挽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吧，他不会把我怎样的。” 傅承勋最后还是出去了。 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只剩下向挽歌跟厉泽尧两个人了。 两人之间隔着远远的距离，谁都没有先开口，似乎都在做着无畏的对峙。 最后，还是厉泽尧先开的口。 “你倒是事事顺意，这样的情况下，都还能活下来。” 向挽歌微弯唇角：“事事顺意？原来在厉总觉得，我这样便是叫事事顺意？” “难道不是吗？” 向挽笑，长时间都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难受，她换了一个姿势。 “厉泽尧，要是我事事顺意，我当初就应该让苏晚不要回来江城，我当初就应该让她来了就立刻走。” 第455章 什么恩怨，于我又如何？ “可是你没有。” “对啊，我没有，我让她走她怎么都不走。”她说的极其平静，可有种感觉，哀莫大于心死。 当初，如果她强自的让苏晚走了，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苏晚的死，不只是厉泽尧，傅承勋的责任，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她。 苏晚为她来的江城，最后却被厉泽尧逼到这个境地，都怪她。 “向挽歌，我们的恩怨，你不知道，你只是个局外人。” 向挽歌笑，目光一片清凉：“你与她有什么恩怨，于我又如何？” 厉泽尧凝声道：“她也曾对不起我。” “可是厉泽尧，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对我来说，你们曾经的是是非非，于我来说只是她一直极力想要摆脱的一段过去，厉泽尧，她对于我来说，是痛苦的监狱生活里唯一有的一道光，我甚至有的时候都在想，如果早知道出狱之后会是这些事情，我宁愿我当初死在监狱里面，也好过让她来江城被你逼到没有生路。” 向挽歌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愤恨，但她的神情又是极度平静的。 厉泽尧站在远处，目光冷然。 “我不想要跟你说这些。” 向挽歌莞尔一笑，目光里却是无一星半点的笑：“巧了，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 “向挽歌，我找你只想问你一件事情，她最后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向挽歌抬起头，目光静到发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很重要？”向挽歌唇角扯起一抹低嘲。 “或许她还没有死。” “原来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她就说，厉泽尧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去医院，还一起跟到这里来。 原来是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她只是为了骗你，假死的？” 她问的是厉泽尧，可嘲讽的却是自己。 厉泽尧回答：“对。” 向挽歌脸上的嘲讽在这一刻更加的明显了。 “我也多么希望你的猜测是对的。” 厉泽尧眸中表情在那一瞬间有了变化，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向挽歌就先一步开口。 “但是你错了，厉泽尧。她是真的想死，你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有多么的难受，你也不知道，她当时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决绝。厉泽尧，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是那个亲手逼死她的人，此刻最应该高兴的那个人，不正是你吗？” 厉泽尧盯着她许久，似乎在确定她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向挽歌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讽刺却更甚。 “厉泽尧，她走了，接受这个事实吧，她是被你亲手送走的，是你的步步紧逼害死的她。” …… 傅承勋进来的时候，向挽歌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而厉泽尧，早已不见踪影。 他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身边坐下。 “泽尧走了？” 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向挽歌的思绪。 她侧眸，面前的人是傅承勋，是占据了她生命许多年的一个人。 可在那一刻，看着她的脸，她却慢慢的晃了神。 “怎么了，是他说什么话刺激到你了吗？” 向挽歌小弧度的摇头，收起那些扰人的思绪，她弯起一抹笑，声音静静的。 “没有，我们只是随便的说了几句。” 傅承勋眸色深沉。 厉泽尧特地来，怎么会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他没有多问，她既然找了借口，说明是不想多说。 他双手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怎么手这么凉？冷吗？” 她摇了摇头：“还好。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不用这么紧张。” 傅承勋表情凝住。 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她看似平淡的话，却让他喉咙难受。 是啊，以前的他从来不曾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她一直都是畏冷的体质，以前的时候他们的卧室温度就比其他房间的温度高了很多，如果他多留心一点，这样的事情早就知道了。 “我让文姨把温度调高一点。”他压低声音说。 向挽歌本想说不用的，但看他表情那么严峻，最后还是随了他的愿。 “对了，云笙跟莫洵，祁宁他们呢？” “在外面花园里。” “外面那么冷，让他们进来吧。” 他嗯了声：“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了，他们说过了，一会就进来。” 向挽歌嗯了声。 傅承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累了。 “要不要我抱你上楼休息一会？” 她淡声拒绝，脸上自然地扬起一抹笑：“傅承勋，我真的没有那么虚弱，手术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恢复得很好。你一直这样刻意跟小心，只会让我们之间的相处，显得奇怪。” 傅承勋的手僵了僵。 他抬起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晦暗不明。 她却只是笑着：“傅承勋，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视线凝了许久，最后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也有些沉：“好，你不喜欢，那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她微微颔首。 没再说话。 这时，江云笙他们走了进来。 江云笙走到向挽歌的身边，傅承勋适时起身，给她让出位置。 江云笙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 祁宁看着傅承勋。 有些事情要跟他交代，有他的，也有向挽歌的。 不能当着向挽歌的面说，所以他们去了书房。 莫洵闲着无聊，又插不到江云笙跟向挽歌的话题里面，最后起身，也跟着去了书房。 江云笙看着向挽歌，出口的话有些感慨。 “去医院看了你那么久，以后，总算是可以换个地方了。” 向挽歌淡然一笑：“你这话，是在告诉我，之前让你跑的太多了吗？” 江云笙煞有其事点头：“对啊。” 向挽歌恍然点点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补偿你吗？” 江云笙认真的想了想：“你彻底的好起来，就算是补偿我了。毕竟那样一来，我就可以不用再来这里看你了不是。” 向挽歌笑声收歇，目光里多了一丝感激：“谢谢你，云笙。” 第456章 因果循环，你相信吗？ 江云笙脸上笑意依旧：“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了我在意，给我了温暖。” 江云笙淡淡的笑：“你客气了。” 向挽歌眸中色彩暗自变化着：“你是唯一一个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主动帮我去看苏晚的人。” “我也只是去海边纪念一下她，没有做什么，你不需要这般在意。” 向挽歌心里有些感慨，语气里多了一丝怅然：“虽然只是纪念一下，但是你去做了，总好过我，从她出事以后，一病就是这么久，也没有时间去好好地跟她说说话。” “人都说，自己心里挂念的人离开之后，总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再陪在身边，或许苏晚就一直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也说不定呢是不是。” “是吗？”向挽歌声音很轻。 别墅外面突然飘起小雪，她的目光落在外面：“下雪了。” 江云笙也将视线移过去：“是啊，今年的江城似乎格外的冷，从你住院之后，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场雪了。” 向挽歌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她目色微动，话语有些飘忽：“云笙，你想听听我跟苏晚的故事吗？” 江云笙看着她：“你想说，我自然是荣幸之至的。” 向挽歌笑：“第一次见到苏晚，是在我入狱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那天的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小雪，我们那个空间又来了一个新人。她们一群人一群人的聚集在一起，都在讨论这个人又是因为什么进去的，我早已习惯他们这样，默默的蹲在墙角没有说话，可就在那个晚上，那个新来的人来到我的身边，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以后就交给我照顾了。当时我只觉得这是个笑话，一个新人，如何照顾我。可是后来啊，就是那个新人改变了我在监狱的生活，没有人再敢像以前欺负我一样欺负我们俩。” 江云笙问：“那个人就是苏晚？” “对啊，很难想象吧，她那么瘦弱，那么美的一个女子，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我从来不指望会遇到什么知心人，可苏晚不同。” 江云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向挽歌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说给江云笙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一般。 “她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啊。” 江云笙眸色复杂：“你还是放不下的吧。” “放下？”向挽歌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重复着重复着就淡淡的笑了。 江云笙思绪沉沉，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将心里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苏晚的事情对你打击那么大，你心里也有很多的芥蒂，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一起回来？” 而且，从醒过来之后，对傅承勋的态度就是很温和很淡然的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透着不对劲。 向挽歌收回落在外面的视线，低下头看自己手指的同时开口：“云笙，因果循环你相信吗？” 江云笙没回答她的问题。 向挽歌也不是真的想要她说出点什么来。 “我相信。” 短短的三个字，她声音突然变得很冷。 江云笙心思动了动，想要进一步去问的时候，向挽歌却突然换上一副淡淡的笑颜。 江云笙抬头，就看到傅承勋的母亲缓缓地走了过来。 …… 晚餐很丰盛，为了庆祝向挽歌手术的成功，也为春节马上要到来。 吃完饭，江云笙等人就离开了。 顾暖阳没有回老宅，在别墅住了下来，说是不放心向挽歌刚出院的身体，留下来照顾她。 傅承勋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向挽歌现在的确是需要人照顾的。 卧室，傅承勋帮向挽歌把睡衣找出来。 “我帮你。” 向挽歌笑着接过睡衣：“我自己可以。” 傅承勋不放心她。 “你可以吗？” 她笑意加深：“我可以的，你去书房忙你的事情吧，我洗完澡过来找你。” 傅承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勉强她。 “嗯，小心一些，手机带着进去，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 傅承勋走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一点一点凝固，站在原地待了许久，她方才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书房。 傅承勋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放着的却不是文件，而是祁宁之前留下来的一些注意事项。 1、一个星期一次检查，检查内容包括心电图，人工心脏工作参数的测试。 2、情绪管控 3、不能剧烈运动。 这些对于他来说，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祁宁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 ——你现在的情况还在恢复期，基于安全考虑，建议你跟向挽歌不要住在一个卧室。她很容易造成你情绪的激烈起伏，很容易出问题。 祁宁的意思很明显了，希望他跟向挽歌分开睡。 手术过后，向挽歌的情绪很平静。 但正是这样的平静，才让他一直都放心不下来。 他希望跟她一直都在一起，时刻注意着她情绪的变化。 但现在，似乎不太可能了。 “扣扣扣……” 书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淡淡的女声。 “是我。” 傅承勋收起纷杂的思绪，将祁宁留下来的东西收到抽屉里面。 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书房门。 门口，向挽歌穿着睡衣，兴许是觉得有些冷，她又在外面加了一件刺绣大衣。 她身材高挑，虽然瘦弱，但因为眉间那惯有的冷然，使得她整个人都多了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 傅承勋视线定了数秒，方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带到书房里面。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向挽歌摇头。 傅承勋让她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向挽歌目光落在他身上，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刚才在做什么，处理公司的事情吗？” 傅承勋嗯了声。 “过来找我，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吗？” 她淡笑：“还真是我想什么，你都清楚。”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玩着。 “我希望我是一直了解你的。” 第457章 轮回报应，好久不见 她笑意扩大，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住院的时候，问过你关于秦夫人跟何明的事情。” 他表现很镇定，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话：“想要见见吗？” 她苦笑，想到那些过去，眸中多了几丝冷意：“始终还是需要见一面的不是，从前的是是非非也好，恩恩怨怨也好，我作为故事的主要人物，怎么说也应该跟她有一个了断的。” 他没说话。 向挽歌也不急，她低着头，等着他的回答。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傅承勋终于开了口。 “我明天带你去。” 向挽歌得到满足的回答：“明天春节了，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有些沉：“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她笑了笑，没多说。 “对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应该是要回老宅去过的吧。” “去不去都无所谓，你不想折腾，我就让妈一直在这边。” 妈？ 向挽歌心思微微变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样一来，是不是显得我有些过分的不懂事了？” 他语气温和，透着一丝宠溺：“不会。” 她抿唇淡笑，不再说话。 他心里一直想着她明天要见秦夫人的事情，心里有些担心。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个时候去见秦夫人，会不会不好？” 她清楚他的担心：“放心吧，不会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很多事情我早已经想清楚了，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再去让我自己受到伤害了，我有分寸的。” 她的话语很轻，但无疑是让他一直的担心松了一些。 …… 次日早上。 顾暖阳起床，就看到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人穿着厚厚的衣服，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端庄的她这时候也顾不得仪态了，快步走到两人的身边。 “这是要去哪里啊？” 向挽歌先开口：“暖阳阿姨早。” 傅承勋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妈，我们需要出门一趟。” “我看不出来你们这是要出门吗？我是问，小歌这才刚出院，今天又是大除夕的，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今天去吗？” 傅承勋：“一点私事。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私事啊，要带上小歌？” 傅承勋皱眉，还未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向挽歌开口了：“暖阳阿姨，是我要出门的。” 股暖阳多多少少也想到了。 “孩子，你身体还未好，怎么就急着出门了，外面还下着雪，又是这样的日子，阿姨不放心啊。” 向挽歌唇角扬起一抹笑，带着手套的左手握住顾暖阳的手：“阿姨，我没事的，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外面天冷，我穿的也多。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只是去一会就回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暖阳就算是再不想他们出去，也知道拦不住。 “那你们出去小心一点啊，承勋，照顾好小歌知道吗？” “嗯。” “那我们走了，阿姨，再见。” …… 车子朝着城郊驶去。 向挽歌跟傅承勋坐在后面，从上车之后她就没怎么说过话。 只是看着车窗外的车子行人，景色失神。 傅承勋不喜欢她这样怅然若失的样子，主动的跟她说话。 “今天是除夕，外面没有太多人。” 向挽歌倒是也没有不应，在他话落下后，她淡淡的应了声：“嗯。” “想不想去买点什么东西？” 她摇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不过…… 她想了想：“我明天下午想要出去一趟。” 即使她没有说明白，傅承勋也知道她要去看谁。 苏晚是横亘在他们之间过不去的一个坎，也是她心里最为隐秘的伤痛。 “嗯。” 她想去看便去看吧，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这样能够让她心里的伤痛少一些，他都依着她。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处房子前。 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下车。 看着面前的这房子，向挽歌有些疑惑：“怎么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里较为合适。” 向挽歌拧眉想了想，没再多问。 两人一起走进去。 客厅。 向挽歌站定，侧过身，她目光沉静。 “好了。” 傅承勋没说话，深邃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向挽歌深呼一口气，语气尽量的放缓：“有些话，我想单独的跟她聊，单独的跟她说。” “我不放心你。” 她忍不住的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不成现如今，她还能奈何我什么吗？” 傅承勋神情依旧很严肃：“她被我囚禁在这里很久了，情绪各方面都积累了许久，你现在上去，我怎么都不放心。” 向挽歌有些无奈：“她肯定是没有自由的吧，肯定是捆起来的吧，你的担心，太多疑了。而且，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不是。” 傅承勋还是不放心，向挽歌却挽住他的手：“好了，我自己上去，你在这里等着，实在不行，让苏泽在门口看着，有什么他会立即通知你的。” 傅承勋黑眸沉沉。 定了许久，他还是妥协。 “有什么事情让苏泽叫我，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向挽歌自然是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在傅承勋不放心的注视下，向挽歌转身，在苏泽的带领下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 苏泽站在一间卧室的门口：“向小姐，就是在这里了。” 向挽歌面色淡然中透着一丝冷意：“辛苦苏特助了。” 苏泽摇头：“我跟您一起进去吧。” 向挽歌摇头，脸上带起一丝冷然的笑：“不需要，你在外面等着就好，我能处理的。” 苏泽只好顺从。 在苏泽打开车门之后，向挽歌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暗，刚进去那刻，向挽歌有些不大适应。 她微蹙眉头。 之后响起的一道声音，让她的视线移了过去。 “谁来了？” 尖锐的女声，向挽歌看过去的时候，脸上带起一抹笑。 她将灯打开，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秦夫人，好久不见。” 第458章 昔日往事，总要了解的 多日不见，此时的秦夫人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色彩。 整个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贵妇突然落魄了一般。 在看到出现的是向挽歌的时候，秦夫人的脸上是明显的难以置信。 本来人还是平静坐着的，在那一刻，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还活着的。” 向挽歌习惯性的弯起自己的唇角：“怎么，很惊讶？” 秦夫人还是难以置信，向挽歌也不着急，她迈步走到秦夫人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夫人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她似乎慢慢的接受了向挽歌还没有死的事实。 “是傅承勋救了你？” “你没有想到是吧？” 秦夫人勾起一抹讽刺：“的确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好运，他竟然能够那么及时的赶到。” 向挽歌淡淡的笑，没有发怒，没有疾言厉色，从动作到语气，她都表现得很平静。 “是啊，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活下来，更没有想到在后来，会有好心人给我捐献心脏，让我重新做回一个健康的人。” 秦夫人惊讶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你移植了心脏？” “没有想到是不是？说起来，你还需要感谢一下那个给我移植心脏的那个人呢。” 秦夫人微眯起双眼：“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那个人给我移植了心脏，如果我没有安然的活下来，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秦夫人本就苍白的脸在向挽歌的话落下后，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傅承勋的狠厉她是切身体会到了，如果向挽歌死了，傅承勋绝对不会让她还在这里。 “什么人给你的心脏？” 向挽歌摆手，姿态散漫：“不知道是什么好心人，不过说起来，我的命还真是硬，这样都还能活下来，看来上苍也不是完全没有眼睛的，至少，它还知道，我不能在那个时候死，至少它还知道，我的大仇还没有报。” 秦夫人眸中有着深深地恨意：“你还真是运气好。” “运气好吗？”向挽歌反问，声音里多了一丝感慨：“可我怎么不觉得这是运气好呢？这辈子，遇到你，遇到秦思璇，就是我最不好的运气。” 秦夫人咬着牙：“你怎么不说傅承勋？你难道忘记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了吗？遇到傅承勋，才是你这一生悲剧的开始。” 想到这里，秦夫人突然笑了：“还是说，你不恨傅承勋了？” 秦夫人句句提到傅承勋，企图以这样的方式让向挽歌情绪崩溃。 可是没有，从开始到现在，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你很希望我是恨他的？” “不是我希望，是你应该恨他。向挽歌，难道你拎不清这其中的事情吗？当初我设计你是真，但如果不是傅承勋对你这个妻子没有一星半点的信任，我又怎么会得逞？承认吧，向挽歌，你最应该恨的那个人是傅承勋。” 向挽歌面色没有变化。 此刻的她似乎就像是一个机器一般，无论什么，都不能刺激到她的情绪。 “这些，我心里自然有思量，不需要秦夫人劳心劳神了，时间紧迫，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地来理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吧。” 秦夫人脸色很差：“你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 向挽歌重复着这句话，左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再次伸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手术刀。 她笑的嗜血，眸色冷得刺骨：“我想要如何，现在这情况似乎容不得你拒绝，本就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吧。” 秦夫人被她眼里的冷意吓到了。 她努力的往后缩，可是她身上的绳子十分的紧，她就算挣扎也丝毫没有挪动一点位置。 向挽歌就一直站在原地，欣赏着她这没有任何意义的挣扎。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向挽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傅承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向挽歌拿着手术刀的左手突然弯了弯，直直的指向了秦夫人：“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敢对我怎么样，傅承勋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向挽歌低低的笑出声，声音却越来越讽刺。 “我说秦夫人，你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是在刷新自己智商的下限吗？” 秦夫人抿着唇，苍白着脸。 向挽歌清冷的双眸落在她身上，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清楚事实吗？傅承勋现在爱的人是我，你的女儿……噢，不，秦思璇早就是过去了。说句难听的话，今日得势的人是我，就算今天我真的把你怎么样了，傅承勋他也不会说一句话。” 秦夫人面色难看至极，她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向挽歌却突然收起了全身上下的冷意，她慢慢地走近秦夫人：“不过啊，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我说过我今天过来只是跟你算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多余的我自然是不会要半分的。” 秦夫人眸中有光闪现，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向挽歌：“到现在你难道还会放过我吗？” “放不放你是傅承勋的事情，毕竟人也不是我抓来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格外伟大一般。” 向挽歌像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讽刺一般。 “我当年入狱，你以傅承勋的名义毁了我的右手，又在后面设计暴动让我身体遭受重创，这些你可有解释？” 秦夫人怒目圆瞪：“我只恨没有让你死在监狱里。” 向挽歌低下头，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你还真是执迷不悟。” 她有些感慨：“既然这样，那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恨我，我也恨你，即使我不知道你对我这深沉的恨到底有什么成立的理由，但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道理再去问了是不是。”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恨你，恨你阻拦了我的计划，恨你没有死在监狱里。” 第459章 我有些累，想睡一会 如此恶毒的话倒也没有让向挽歌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她视线落在手上的手术刀上，语气平静。 “不重要了，人们不都说要活在当下，不要纠结过去的吗，我现如今便是这样。” 秦夫人不说话，一双染满怒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向挽歌也不回避，她抬起头。 看着秦夫人：“我们的恩怨，到今天，也就结束了。” …… 苏泽听到房间里面有惨叫声传来，第一时间打开门走进去。 却被面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傅承勋很快上来，大步走到向挽歌的身边。 “怎么样，你没事吧？” 此刻的向挽歌，手里依旧拿着手术刀，表情平静没有波澜。 听到傅承勋的话，她先是将手上的手术刀拿低一些，方才抬起头，淡笑着回：“我能有什么事。” 傅承勋放在她手上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听到这话，脸上担心的表情才慢慢地放松下来：“没事就好。” 向挽歌突然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傅承勋看落空的手，心里莫名有一种压抑感。 他没有多问其它的，声线温和：“好。” 向挽歌嗯了声，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傅承勋陪在她身边，只在越过苏泽的瞬间，说了一句：“处理好。” 苏泽应下，目送着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离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视线看着早就疼得龇牙咧嘴的秦夫人。 就在前面不久，向挽歌拿着手里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巧妙而又残忍的挑断了秦夫人双手的手筋。 看着秦夫人双手虚弱的耷拉在两边，苏泽第一时间不是去想秦夫人是什么感受，也不是去想向挽歌是什么感受，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傅承勋。 挑断手筋，情绪不受任何波澜，还能如此淡定的说出自己累了。 那个人是向挽歌，九死一生，移植心脏之后一直表现平静的向挽歌。 傅总也看到这一幕了，他在想傅总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呢。 见到这样的向挽歌，是心惊，还是心痛，亦或是满满的怅然。 …… 在回去的路上，向挽歌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在她的不远处，是傅承勋拿纸巾包裹起来的手术刀。 她目光看似空洞，实则蕴含着无数的情绪。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围绕在整个车厢。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最后还是开了口。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问我的吗？” 她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出奇的淡然。 傅承勋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你希望我问什么吗？” “看到那一幕，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他笑，平素冷峻的脸上在这一刻满满的都是柔情：“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不会说什么。” 向挽歌身体微僵，在半秒的缄默之后，她转过身看着他：“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 “不过分。”怎么会过分呢，秦夫人设计了她，毁了她右手，让她在监狱里面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她只不过是挑断秦夫人的手筋，不算什么。 她眸色染了几分怅然：“是吗？可是那一幕，似乎有些太过血腥。” 傅承勋伸出手，将她揽入与怀里，再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不会。” 她似是低低的笑了：“对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你想我如何？” 她顿了一秒，笑意更加明显：“我要的我已经讨回了，至于她也好，何明也好，你处理就好不必问我。” 他低下头，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 “好。” 她应了声：“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到了叫我。” 傅承勋还未说话，她却已经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他看着她，最后，还是缄默着收紧了环着她的手。 …… 别墅。 向挽歌再次醒过来，已是在床上了。 卧室里面没有人，也该是没有人的，这里是主卧，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傅承勋遗留下来的气息，但是现在住在这个卧室的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昨天晚上傅承勋没有来这个卧室，他说，她刚做完手术，两个人住在一起，他怕他动作太大不小心伤到她。 对于他提出来的分房睡她自然喜闻乐见，没有多说。 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放在一旁的大衣，她迈步走到阳台上。 傅承勋推开门来到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 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就有过很多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或站在某一处，一站便是许久。 他有的时候也在猜，她一个人站着的时候在想的都是什么呢，再或者说，她那一刻，想到的人和事里面有没有他。 可是时间久了，他慢慢的也没有那些想法了，或许是觉得没有意思，也或许是觉得，无论她想的是什么，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便是好的。 他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刚想开口问她在看什么，视线往下移，却注意到她没有穿鞋。 他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么没有穿鞋？” 他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微转目光，落在他身上：“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没有回答，弯下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天气这么凉，你身体底子又不好，不穿鞋的习惯得好好的改改了。” 向挽歌下意识的抿唇。 傅承勋将她放到床上，找来拖鞋。 向挽歌看着他的动作，看似平淡的面容，眸中却又数不清的的情绪。 “穿好了。” 傅承勋的声线很温柔，那温柔，像是一种有着某种感知的生物，慢慢地渗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声音有些急促。 “我没事，你不需要这样，我不习惯。” 他手悬在半空，顿了许久，他收回手。 “不习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我们还有着无数个可以磨合的日子。” 向挽歌全身僵住，她垂下眸看他。 他还是蓄满温柔的双眼，深邃，但却又温情满满。 似乎，他们之间，是一对无比恩爱的夫妻一般…… 第460章 所以说啊，母亲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 她不再凝视，慢慢地收回视线，站起身的时候，唇边溢出一道淡淡的声音：“我有些饿了，我们下去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好不好？”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 但看她一副似乎真的饿了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起身，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楼下， 顾暖阳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样，小歌，睡够了吗？” 向挽歌点头，自然地扬起一抹笑：“睡够了。” “嗯。”顾暖阳满意的点头。 傅承勋适时开口：“妈，晚餐怎么样了，挽歌饿了。” “好了好了，就等着你们下来呢，我现在就去让厨房上菜。” 顾暖阳过来的时候，把傅家老宅那边的佣人也带了过来。 三个在餐厅落座。 佣人接二连三的上菜。 因为特殊的日子，菜式也比往常丰富了许多。 顾暖阳很开心，似乎是因为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在举杯的时候，她眼里有泪光闪烁。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齐全的过年了，真好。” 傅承勋黑眸深深，没有说话， 向挽歌心有所定，清淡的双眸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思绪。 “谢谢你暖阳阿姨，对不起，这么些年来，让你一直挂心了。” 她不说还好，说了之后顾暖阳眼里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是我们，欠你的太多。” 是吗？ 向挽歌抿唇淡笑，不再说话。 傅承勋突然开口：“妈。” 顾暖阳擦了擦眼泪，也知道这样的情况说这些怎么的都有些不大好。 “好了，不说过去的事情了，来，举杯，除夕快乐。” 晚餐，顾暖阳一直在说话，这样欢聚的时候，看得出来顾暖阳很开心。 饭后，三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顾暖阳突然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来。 “挽歌，来这是给你的。” 向挽歌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红包。 没有想到顾暖阳竟然还给她准备了这个：“阿姨，怎么想起来给我准备这个了？” “本就该给你备着的。” 向挽歌因为这话有些失神。 傅家有个习俗，或者具体的来说，是顾暖阳的习俗。 在她嫁进傅家的那么些年，每一年顾暖阳都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要么是一些股份，要么是一些房产。 时隔几年，收到顾暖阳给的红包，向挽歌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她早已不是傅承勋的妻子。 顾暖阳大概也知道她的这些想法，她宽慰的拉着她的手：“不需要多想。” “谢谢你，阿姨。” “你这孩子，一直说谢谢，不是显得我们的关系格外的见外吗？” 向挽歌动了动唇，有些话到了嘴边，想说却又吞了回去。 因为向挽歌身体的原因，不过十点，她就跟顾暖阳道晚安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她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祁宁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在干嘛呢？” 向挽歌来到落地窗前，说话的声音有些暖：“在落地窗前看风景呢。” 那边的祁宁嗤笑一声：“我说，这大好的日子，你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风景，我想不通，什么风景这么迷人？” 向挽歌视线往下扫，那里，傅承勋一身蓝色大衣，手里拿着电话，仅仅是一个背影，都闲的气质不凡。 她笑，左手握紧电话，声线轻缓：“没什么，你呢，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来了？” 祁宁声音有些不大爽。 “这个时候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向挽歌视线依旧落在下方那个人的背影上，出口的话有些随意：“当然不是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都是可以的。” 祁宁哼了一声：“这才差不多。” “今晚过得快乐吗？” 向挽歌想到今天晚上收到的顾暖阳那份很有重量的红包：“过的很有分量。” 那端祁宁顿了顿：“什么意思？” 向挽歌把顾暖阳今晚给红包的事情跟祁宁说了一下。 祁宁啧啧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傅夫人对你倒是一直都很好啊。” 向挽歌声音有些感慨：“我母亲生前跟她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现在看来，母亲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的呢。” 祁宁补充：“你当初不是还跟我吐槽过，你母亲说，傅承勋不是你该嫁的人吗？” 向挽歌：“……” 向挽歌的沉默，让祁宁有了一丝的愧疚。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好像有些不大合适。 正当她沉默的时候，向挽歌突然拉长了话音：“所以说啊，母亲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初听了她的话，没有固执己见，那该有多好？” 祁宁安静了下来。 “抱歉，不该提到这个。” 向挽歌唇角勾起：“没什么该不该提的，经历过的事情，无论是伤的还是痛的，总归是自己经历，所谓不提不伤，不过是一些自我欺骗的想法而已。” 话题过于低沉，祁宁心里有些难受。 “好了，好了。说这么多没有意义的做什么，我们聊聊其他的，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有什么期待吗？” 期待？ 向挽歌眸色深幽：“希望心中所想能够如愿吧。” 祁宁沉了一秒：“心中所想，你心中所想什么？” “没什么。”她轻笑：“不过是一些小事情而已。” 小事情？ 小事情她又怎么会特地提出来。 说到底只不过是不想说而已罢了。 祁宁心里喟叹，出口的话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好吧，那我明天早上来找你吧，来看看你身体，顺便新年伊始，来找你要个红包。”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带了一丝戏谑。 向挽歌脸上笑意加深：“要给红包也是你给我不是，我现在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好意思给我要红包？ 祁宁尾音上扬：“是吗？那行吧，看在你这么不容易的份上，明天我来找你的时候，给你带一个红包吧。” “那真是谢谢你。” “哼，那先这样了，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身体还处于恢复期，就不要再熬着了。” 第461章 想什么呢，突然变得那么紧张 向挽歌应下：“行，那我挂电话了。” …… 电话挂了，过了一会，向挽歌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打电话来的是江云笙。 “云笙。” 她先开口，声音暖暖。 电话里传来江云笙的声音，淡而真诚：“挽歌，除夕安康。” 向挽歌扬起笑意：“除夕安康。” “怎么样，晚餐吃的还好吗？” “很好。”她回道：“你呢，是跟家人还是一个人？”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向挽歌有些意外：“你怎么不早说，如果知道你是一个人，你可以来别墅跟我们一起。” 江云笙淡淡的笑：“你有这份心我已经觉得很好了，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了，若是你真的叫我了，我看可能倒还觉得不好拒绝。” 向挽歌想到曾经江云笙喜欢过傅承勋那件事情，心里想着也是，就算她真的叫了，江云笙应该也不会来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但是有件事还是想要问问你。” “嗯，你说。” “昨天见你的时候，你说想去看一下苏晚，那明天要去吗？” 明天要去吗？ 向挽歌没有多想便点头：“去的。” 这件事情，就算江云笙不提，她也是一直放在心里的。 “准备明天的什么事情去？” “下午一些吧。”她想了想，明天早上祁宁要过来，顾暖阳待她是真，大过年的，她怎么的都要跟道一声新春快乐再出门的。 江云笙嗯了声，说道：“我陪着你去吧。” 向挽歌有些讶然：“我自己去就好，这么重要的日子，让你陪着，我总归心里过不去。” 江云笙满不在意：“你想多了，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日子，都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向挽歌叹了声：“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能够有心去看苏晚，已经帮我很多了。” “没什么帮不帮的，我跟苏晚好说歹说也是认识一场的，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也是合理的。” 江云笙一片好意，向挽歌心有所动，最后语气感谢：“那就麻烦你了。” “嗯，那先这样吧，我们明天见。” 向挽歌点头。 “再见。” “再见。” …… 挂断电话，向挽歌回过身，不远处，傅承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脱下外套，身上是白衣黑裤，简单的穿着，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合适他。 她目光沉静，保持着挂断电话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动。 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她走来。 “跟谁打电话呢？” 她抬起头看他眸色淡然：“祁宁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早上来给我拜年。” 他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回到卧室里。 “他来给你拜年？” 向挽歌想了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来给我送红包。” “送红包？” 她点头：“嗯，新春红包，不过，他那人一直都是比较小气的，估计红包也会给的小小的。” 说到最后，她话里都多了一丝幽怨。 他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更小气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 他噢了一声：“那需不需要我给你发一个大红包？” 她状似很认真的在思考：“不用了。” “为什么？” 向挽歌收起脸上的笑，定定的看着傅承勋：“我们之间，不是一个大红包可以解决的问题。” 傅承勋没有动作，嘴角上扬起来的笑甚至都还来不及收起，因她这话凝住。 她神色间比起刚才冷了许多。 他就那么看着她，连握着她手的手都下意识的紧了许多。 僵持了数秒，她突地笑了，声音里染了清脆的笑声：“好了，想什么呢，突然变得那么紧张。” 他一言不发，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她还是笑，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冷漠：“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等着祁宁的大红包呢，你快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他凝着她的眼，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的别的情绪。 可是没有，她笑的真诚，笑的坦然，仿佛刚才的话真的只是一个笑话一般。 沉默许久，傅承勋站起身。 说了句晚安，便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身来，然后快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她紧紧的抱住。 向挽歌身体有些僵，靠在傅承勋身上的面容更是一片静然。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她。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也是这个时候，向挽歌才注意到，傅承勋的手在颤抖。 她神色未变，心里却笑了。 …… 翌日一早，向挽歌醒来的很早。 醒过来时，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问问祁宁什么时候过来。 可是手机才打开，就看到上面有一串的短信电话。 祁宁的，沐一航的，唐璐的，江云笙的。 她拧眉。 就算是新春，也不应该一下走这么多人给她来电话吧。 想了想，她挑了祁宁的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接通，向挽歌刚想要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就听到祁宁格外激动的声音。 “挽歌，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向挽歌莫名其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打的电话。 “祁宁，没错啊，怎么一大早的，就说这么奇怪的话。” 那端祁宁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半响后：“你不会没有看到新闻吧。” 向挽歌只觉一句话都听不懂：“什么新闻，我为什么都听不懂你的话。” 祁宁终于明白，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我应该先把电话挂断，而你，需要去看看今天占据江城新闻头条的话题。” 祁宁说完这话，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向挽歌拿着电话，回想了一下祁宁说的话，带着疑惑，她点开了今天的新闻。 ——多年前，傅氏集团总裁夫人向挽歌害人一案背后的真相。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个标题，向挽歌眸子一缩，身体僵住。 顿了许久，她才打开这条新闻。 ——新春伊始，有一条重大的新闻要揭晓，就在昨晚，也就是除夕夜，有人揭露了当年傅氏集团总裁夫人向家大小姐向挽歌害人一案的真相。 第462章 在问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行一行的字，还有一个一个的视频，向挽歌连续点了几个。 终于明白了祁宁刚才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迟来的真相，秦夫人关于真相的录音，网上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有为了她受的那些委屈抱不平的网友，也有一阵感慨的人。 向挽歌就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她在问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欣喜？感动？开心？ 没有，这些情绪都没有，迟来多年的真相带给她的感受，只有淡淡的忧伤。 至于这忧伤从何处而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在乎真相吗？ 或许曾经是在乎过的，可是后来，一切，该失去的，不该失去的都失去了，她心里的那种渴望变得不复存在。 迟来的真相，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能让她的右手恢复吗？能让她没有那四年的牢狱生活吗？能让苏晚没事吗？ 不能。 悲剧之所以是悲剧，便是刻入骨髓的难以改变的沉痛。 …… 电话没有一会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祁宁的短信。 ——我很快就到了，具体的话等我到了我们再说。 向挽歌拿着手机，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嗯。 门口，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向挽歌脸上带起一抹笑。 “早。” 傅承勋目光深深，看向她的时候带了一丝暖意：“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昨天晚上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在柜子里面呢，我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换。” 他声音温柔：“去换吧。那是妈亲自去挑的衣服，你穿上她肯定高兴的。” 向挽歌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这好，却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难受。” “为什么难受？”他问。 她似乎是在思考答案，沉默了许久，她淡笑，转身的同时道：“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她说的随意，仿佛只是随口谈了一句。 ——我到了。 傅承勋收回视线。 新春第一天，向挽歌穿的衣服是顾暖阳亲自挑选的 一条很端庄很漂亮的裙子，上面有着手工刺绣，一看就是出自名师设计。 外面是一件淡蓝色大衣，跟傅承勋身上穿的前蓝色大衣是情侣款。 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祁宁已经到了。 正坐在沙发上跟顾暖阳说着话。 听到声音，祁宁抬头。 看她跟傅承勋一起下来，眸色顿了一秒：“呦呵，气色很不错啊。” 傅承勋面色如常，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祁宁点了点头。 向挽歌看着祁宁，话里带着笑：“来的这么早？” “来给你送红包。” 祁宁说着，将手里的红包过来：“诺，昨天晚上就念叨着了，拿去吧，不需要谢。” 向挽歌也不客气：“我才不谢你呢。新年红包本来就该你给我。” 顾暖阳看他们几个小辈说着开心，也没有再多待，让文姨陪着出去走了。 她们走了没一会，江云笙跟莫洵也来了。 看着沙发上正聊的起劲的几个人，莫洵偏头对傅承勋道：“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傅承勋视线一瞬不瞬，一直盯着沙发上的那道浅蓝色身影。 “什么？” 傅承勋静声许久：“我让苏泽提前安排的。” “你倒是细心，还让秦夫人录音了。” 傅承勋目色沉沉：“她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一点，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莫洵心里无声低叹，想到刚才见向挽歌时她平静的反应，问：“向挽歌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了吧。” 莫洵挑眉：“什么叫做应该？” “我们没有正面的谈过，但是我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了，今天早上很早祁宁就给她打电话，她没有说，我们各自都心照不宣。” 莫洵了然：“这样啊，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的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些吧。” 傅承勋突然轻笑：“不这样，她还能有什么反应？” 莫洵觉得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你们也该因为这个，好好地聊聊，或者说，她应该主动的找你说点什么。” 傅承勋明白莫洵的意思：“莫洵，这是一个迟到了多年的真相，对于她来说，外人如何看她，是不重要的，她在意的东西，早在这一路中，一点一点的丢失了。” “那么你呢？” 傅承勋目光依旧看着沙发那处：“我？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在想，现在的我，现在的她，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可想到最后，我却觉得没有意思了。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多呢，至少这一刻，她是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莫洵面色有些复杂：“怎么说，你也给了她心脏，真相虽然迟，但也还是给了她真相了，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或许，你们该好好聊聊。” “连你也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是有问题的吗？” “这个，主要看你怎么想。” 傅承勋脸上现出几分自嘲：“是啊，可是莫洵，我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他需要时间，让向挽歌一点一点的原谅他，一点一点的补偿她。 也需要时间，让她慢慢地接受他，真心的接受。 莫洵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也不要想太多，你身体总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愿意告诉你母亲，也不愿意告诉向挽歌，一切的一切，也只能是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第463章 海边交谈，你至于这般的排斥我吗？ 傅承勋嗯了声：“我知道。” …… 沙发那边，祁宁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动作无比悠闲。 “怎么样，需要我化身为记者，来采访一下你此刻的心情吗？” 向挽歌本是低着头玩手指的，闻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嘛？” “我不清楚。”向挽歌一脸认真。 祁宁：“……” 瞥了一眼站在那边跟莫洵说话的男人，祁宁声音里多了打趣：“好了，一天天的不累吗？就我们几个人，还这般动心思？” 向挽歌抿唇，眸色不自觉的变化着。 “说说吧，看到傅承勋为你精心准备的新春礼物开心吗？感动吗？” 向挽歌换了一个动作，手放在下巴处：“我该高兴吗？”她问，语气无波无澜。 “按理来说是应该高兴的。” “事实呢？” 祁宁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云笙，突然问：“江小姐，你觉得事实是什么样的？” 江云笙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背了那么久的冤屈，傅承勋告知世人真相，你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向挽歌扯起唇角，精致的脸上笑意盎然。 “原来我是应该高兴的。” 祁宁，江云笙都没有说话。 向挽歌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云笙，祁宁，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我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感受呢，在我的脑子里，都是那些过去的事情，那一件一件的事情，让我觉得心痛，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我终于明白，过去的伤口太深了。以至于我努力的想要表现得很高兴，可事实却是，连笑起来都是那么的艰难。” 祁宁的表情变得严肃：“其实，你可以选择别样的方式生活的。” 江云笙也忍不住的开口：“你心里很压抑，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情况。” 向挽歌笑，视线落在远处：“不会太久的。” 午餐是文姨做的，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吃过晚餐以后，向挽歌跟江云笙去了海边，祁宁傅承勋留在了别墅，莫洵去了厉泽尧那里。 看着坐着江云笙车子离开的向挽歌，祁宁看傅承勋：“不跟她一起去？” 傅承勋摇头，声音低沉：“她不想我去。” 祁宁失笑：“什么时候你傅大总裁也这般为他人着想了？” 傅承勋没说话。 就在祁宁以为他不会说话什么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她想一个人待着。” 祁宁顿了一下：“你知道她们去的是哪里？” “看苏晚。” “她跟你说的？” “她怎么会跟我提到苏晚，是我猜的。” 祁宁：“……” 好吧，还真是猜得十分的准确。 两人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祁宁：“好了，她不在，我帮你看看身体吧。” 傅承勋：“很正常，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你们是分开睡的？” “嗯。” “没有吵架吧。” “没有。” “这也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像是会跟你吵架的样子。” “……”傅承勋。 …… 海边。 江云笙将车子停下来，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 “需要我陪你一起下去吗？” 向挽歌：“不用。” 江云笙停了一秒，也算是明白她的意思。 “那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向挽歌嗯了声：“可能时间会有些长。”她语气有些抱歉。 江云笙无所谓的笑：“多久都可以，反正我没事。” 向挽歌笑的更明显了：“好。” 海边的风有些大，下车的那一刻，向挽歌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她一直朝着前面走，直到站在苏晚出事那天厉泽尧站的那个位置上，她站定。 这是苏晚出事后，她头一次来到这里。 记忆回到苏晚出事那天晚上，想到苏晚的话，想到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海里找她的那一幕，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她都还在记得。 她不顾地上的寒冷，缓缓的蹲下身体。 低下的水面起伏不定，她想，苏晚在下面一定很冷的吧。 这里是江城，苏晚在国外生活多年，对江城的冬天一直都是很讨厌的，可是这么冷的天，她却一直在水…… 眼睛酸的涨疼。 一滴泪从眼眶中缓落，向挽歌抬起左手，接住那滴泪。 骤然握紧拳头，她将头埋到膝盖里面。 情绪沉沉之时，有脚步声传来，向挽歌身体僵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抬起头。 沐一航一身墨色大衣，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向挽歌保持着那个动作许久。 慢慢地，她站起身，视线落在沐一航身上。 “你来了。” “嗯。”他的声音该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一丝温和。 如果不是真的知道这个人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向挽歌都要真的相信他如表面这样清风霁月了。 “为什么来这里？”她问。 脸上多余的复杂早已收起，只余下一脸的冷漠。 “因为知道你会来。” 她唇角扬起一抹讥嘲：“沐一航，你如今的道行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伸出手，向挽歌下意识的往后移了一步。 沐一航目色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你的头发。” 向挽歌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有一点头发卡到大衣里面了。 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头发拉出来，又往后退了一步，更加拉大了跟沐一航的距离。 沐一航将她这所有的动作收入视线里，蓦然低笑：“你至于这般的排斥我吗？” 向挽歌面色透着冷意。 “你说错了，我只是跟你保持合适的距离，这不叫排斥。” 沐一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带着笑意：“新奇的理解，你喜欢就好。” 向挽歌转过身：“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是来见见你。” “是吗？” “你出院那天，人多，我出现不方便，所以就一直等到今天才来看你。” “也是，傅承勋的母亲也在，你看到她是会愧疚的吧。” 提到顾暖阳，沐一航脸上的笑有什么凝滞。 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第464章 已是年后，挽歌 “我为什么要愧疚？” “你的姑姑破坏了顾暖阳的婚姻，造成了顾暖阳多年的悲伤难过，你看到顾暖阳，不会觉得心里硌得慌？” 沐一航薄唇轻启：“那我姑姑呢，我姑姑被傅承勋逼死，难道这一点不是吗？” 向挽歌目色偏冷：“沐一航，我们又绕到这个圈子里面了。” 沐一航摊开手：“也是。” “怎么样，出院以后来到这个地方，心情怎么样？” “沐一航，你不是了解我，你只是在利用我。” 四目相对，向挽歌眸色冷寂，沐一航依旧勾唇淡笑。 “这世间，多的是无情之人，挽歌，我想的只是让你我都走向一个好的未来，希望我们都能如愿。” 向挽歌面色无变化，视线落在远处的海面上：“沐一航，往后我们会是路人。” 他眸中含笑：“不会的。” 向挽歌定了许久，回过身。 “沐一航，你我，从来都是背道而驰。” 这是向挽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朝着来路回去的路上，身后传来沐一航低低的声音：“挽歌，年后了。” 年后了。 向挽歌身体僵了片刻。 而后回神，加快脚下的步伐，很快的消失在海边 …… 在回去的路上，江云笙开车，向挽歌坐在副驾驶。 江云笙想到在海边看到的沐一航，主动地问：“沐一航怎么会在海边？” 向挽歌视线从车窗外收回：“不知道，可能是他比较喜欢海边吧。” “这么巧？” 向挽歌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这世间，巧合也好，刻意而为也好，都是缘分的不是。” 江云笙在开车不好看她。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云笙低声道：“挽歌，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避讳。” 江云笙点点头：“也是，那我就直接说了。沐一航这个人吧，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都知道的。他心思深沉，看似温和无害，实际上却每走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向挽歌没说话，江云笙想了想，最后一句还是说了出来：“挽歌，你不该跟他走这么近的。” 向挽歌垂着的脸上有着丝丝的笑意，她依旧保持着那一个动作，出口的话带着漫不经心：“云笙，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江云笙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许久：“你是好人，沐一航不是。”最后她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向挽歌脸上笑意扩大，抬起头，目光深幽：“云笙，我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 五个字，她说的自然。 红绿灯路口，江云笙停下车，这才有空隙看她。 向挽歌倒是也不避讳，她直视着她的目光，声线平静，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云笙，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你说我是好人，但是你知道吗？昨天我去见了秦夫人，我亲自拿手术刀把她的双手废了，你知道吗？云笙，她叫的凄惨而痛苦，可是在一刻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心软，相反的，在我的心里有的都是嗜血的快意。” 江云笙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复杂。 因为向挽歌说的话的内容，也因为她脸上平静的神情。 秦夫人罪孽深重江云笙知道，挑断她的双手本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由傅承勋来做，或者是其他人来做都不会怎样。 但是亲手做这件事情的是向挽歌，是面前这个面容恬静，没有什么起伏波澜的人。 向挽歌见证着江云笙神色一点点的变化，最后，她笑了。 “云笙，我从不界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包括苏晚，包括沐一航，包括傅承勋等等这些的人。生而为人，总有无可奈何，总有不同的面孔。” 江云笙目光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红灯变换，向挽歌低低的开口说：“好了，走吧。” 江云笙收回视线，一路无言到别墅门口。 向挽歌打开车门下车，看着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作的江云笙，莞尔淡笑：“回去吧，云笙。” 江云笙看着她，许久没有动，目色微微流转，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向挽歌明白那些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她给了江云笙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云笙，我有我的思量，我也知道我现在做的是什么。” 江云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启动车子离开了。 向挽歌就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远处，像是在看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许久，她转身，准备进别墅，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站在别墅门口的傅承勋。 他没说话，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气质温和，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向挽歌眸色凝住一秒，而后迈步走过去。 “怎么来门口站着了？”她主动开口，声音温淡，脸上还是那抹不轻不淡的笑。 傅承勋伸出大手握住她的手：“听到声音就出来了，见你们在那边说话也就没有过去。” 她笑开了。 话里多了一丝感慨：“本来还想多待一会的，但是海边有些冷也就提前回来了。” 他带着她朝着别墅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这段时间天还冷，你真的想去多陪陪她，等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下来了，我再陪你多去。” “年后你工作那么忙，其实没有必要的。”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工作再忙，都没有你的事情重要。” 向挽歌微微抬头，眼神碰撞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傅承勋眼里的情深。 她愣了一秒，自然的收回视线，出口的话带着几丝笑意：“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可以自己去，你主要还是以自己的事情为重不是。” “可是我想随时跟你在一起。” 她失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承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向挽歌想了想，突然道：“要不这样吧，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了，等你开始上班，我也跟你一起去公司吧。” 第465章 多个谢谢，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她这话说的突然，傅承勋显然是没有想到。 他微蹙眉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合适。” 向挽歌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我没事。你看我，出院以来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一点反复的情况都没有，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在家里也是无聊，跟你一起去了，还能跟你一起说说话是吧。” 她语气很软，带着明显的撒娇。 这样的她，在傅承勋看来是极其难得的。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去公司可以，但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我知道。”她弯起眉眼，笑的很开心。 傅承勋伸出手摸着她的长发：“什么时候如果不想去了，再跟我说。” 向挽歌自然是点头的：“嗯，我知道。什么时候不去了，我会告诉你的。” …… 春节过后，傅承勋兑现之前的承诺，每日带着向挽歌一起出入公司，上下班。 总裁傅承勋对这位旧人宠溺到极致，有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日的向挽歌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了。 久而久之，公司里面的人对向挽歌都是满满的敬意。 财务总监办公室。 江云笙看着站在落地窗边的向挽歌，定了许久，她站起身来到向挽歌的身边。 “想什么呢，来了好一会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向挽歌手微微抬起，在玻璃窗上细细的勾画着。 “云笙，你说年后都一个月了，为什么天气还是这么冷啊。” 江云笙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向挽歌这段时间总是很喜欢谈到天气。 “对啊，这段时间还是很冷。” “我记得以前的江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江城？ 江云笙不知道她说的是多久以前，想了想，她慢声道：“谁说不是呢，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这样的情况都持续有一久了。” 向挽歌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江云笙身上：“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她是医生，虽然不上手术了，但是基本的医生技能还是有的。 江云笙淡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可能是这段时间忙的太多了，你之前送我的养生茶我一直都在喝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向挽歌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要不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看你的状况真的不是很好。” “休息？” 向挽歌点头：“我们一起去喜赞走走吧。” 江云笙神情满满的都是惊讶：“你说什么，去喜赞？”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嗯。这是我一直都想要去的一个地方，我们一起去。” 这个话题太突然了，江云笙有些接受不过来：“年后没有多久，我这个时候请假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再说了，你的身体去那样的地方可以吗？” 向挽歌点头：“我的身体没事，至于你，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让我来跟傅承勋说。” 江云笙没说话。 向挽歌开口，傅承勋自然是会答应准她假的。 可这个时候请假，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向挽歌看出了她的纠结：“还是说，你不喜欢那个地方？” 江云笙摇头：“没有，不是不喜欢，喜赞我自然是想去的，但是吧，我怎么说都是财务总监，这种时候公司事情那么多，我请假，傅总会不会生气。” 向挽歌忍不住轻轻地笑了：“我说啊，你就是工作太久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才在我说出这些以后有这样的思想，要我说，你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那么的辛苦。” 江云笙明白，以前的时候是因为喜欢着傅承勋，在自己喜欢的人公司工作，每日辛苦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再到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包括现在，虽然早就对傅承勋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但是让她洒脱的跟向挽歌一起去喜赞，她还是觉得有些做不到。 “你真的想去吗？”她看着向挽歌问。 向挽歌嗯了声：“好久好久没有出过江城了，反正闲来无事，我想去看看，听说那个地方能够净化人的心灵，我想去看看，所以，云笙，你要陪着我吗？” 江云笙思索了一下，最后她抬起头看着向挽歌：“我去跟傅总请假。” 向挽歌很欣慰：“你能答应我很开心。” 江云笙笑：“没有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你说的对，我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也该抓住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好好的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向挽歌看着江云笙，沉默了许久，她突然伸出手，抱了抱江云笙。 “云笙，谢谢你。” 江云笙觉得向挽歌有些过分客气了。 “怎么一直说谢谢？” 向挽歌这时候已经松开了她。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笑容淡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你能跟我一起去我想这一路一定会多了很多想不到的乐趣的。” 江云笙无声淡笑：“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只要你不觉得我无聊就好。” 向挽歌与她对视，目光中有些浅浅的笑意：“不会的，在现如今这样的情况还能有个人陪着我一起，我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格外感动的事情。” 江云笙心里无端的就想到了傅承勋。 她几次抿唇，最后还是开口：“去喜赞，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傅总，真的会答应让你去吗？” 向挽歌笑：“我是人，不是动物，他也没有什么理由一直把我留在他的身边的是吧。” 话虽这么说，江云笙还是觉得让傅承勋放向挽歌去喜赞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如果他不同意呢？” 第466章 这个电话，她知道是谁打来的 他不同意？ 向挽歌目光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天空，话里带着几分笃定。 “不会的，他会同意的。” …… 傍晚下班，向挽歌跟傅承勋一起走出傅氏集团，在这途中，不乏有很多员工上来跟他们打招呼，傅承勋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整一个严肃的冷面领导。 相比起来，向挽歌的表情就显得温和了许多。 每一个主动打招呼的人她都会笑着点头或者是软声回一句你们好。 这些员工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虽然称呼还是向小姐，可是心里却早已经把她当做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了。 苏泽跟在他们身后，正在跟傅承勋报告晚上的行程。 “傅总，晚上是夏氏集团总裁夏先生儿子的满月礼，夏先生邀请了你，请问要去吗？” 傅承勋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看向挽歌偏头看苏泽，似乎对这个话题还挺感兴趣的。 “你想去？”他牵住她左手的手紧了紧。 向挽歌点点头：“难得的有这么个聚会，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吧，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 傅承勋双眸落在她脸上，语气温和：“来公司一天，晚上再去晚会不会觉得累吗？” 向挽歌笑着摇头：“不累，来公司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闲着，不会觉得累的。” 傅承勋沉默一秒，而后吩咐苏泽：“安排晚上的行程。” “好的，傅总。” 苏泽应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距离晚会还早，向挽歌跟傅承勋先回别墅。 顾暖阳在向挽歌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回了傅家老宅。 用她的话来说是他们小辈在一起自由一些，她一个长辈在这里，只会让他们觉得拘束。 向挽歌对此没有说什么，在顾暖阳回老宅的那天，她站在门口看着傅承勋亲自开车送顾暖阳离开，这一站便是许久。 文姨站在她身边，看她一直不肯进屋，忍不住的问了句。 向小姐既然舍不得老夫人离开，为什么不开口挽留？ 彼时，向挽歌站的有些久了，许久未说话，再开口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感慨：“文姨啊，世间有没有什么可以两全的办法啊？” 文姨没有听懂，问了一句，向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没有听懂。 向挽歌没有说话，在文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她转身朝着身后的别墅走去，她走的很慢，很慢，心思也很沉很沉。 ……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傅承勋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向挽歌那一侧，把车门打开。 向挽歌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她就恢复了正常。 她迈开步伐，下车。 正逢这个时候，傅承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向挽歌看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她：“你先进去，柜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衣服，你看看喜欢哪个。” 她点点头，视线无意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那我先进去了。” 话落，她迈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别墅二楼。 向挽歌站在阳台上，视线往下移，傅承勋依旧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手里拿着电话，兴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突然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上来。 下意识的，向挽歌唇角带起一抹笑。 甚至在傅承勋的注视下，她还将唇角的那抹笑扩大。 傅承勋看了许久，对着她温和的笑了。 而后向挽歌看着他低下头，继续讲电话。 她收回视线，转身回卧室。 这个电话，她知道是谁打来的。 秦思璇，有多久没有想到这个人了？ 向挽歌想。 好像是从秦夫人得到惩罚，当年事情真相大白之后。 明天，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明天是秦思璇的生日，她知道。 早在前面几天她就无意看到傅承勋在准备这件事情了。 她也知道，傅承勋会在明天去到秦思璇的墓地，陪着秦思璇过生日。 秦思璇…… 向挽歌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三个字，可却突然的笑了。 傅承勋，男人都是像你这样吗？ …… 傅承勋从楼下上来回到卧室的时候，向挽歌正坐在床尾。 她没有说话，面前放了一堆的衣服。 傅承勋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待了许久，反应过来立即上前。 “怎么坐在地上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傅承勋竟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刚才的电话，是他安排了去帮他准备明天去看秦思璇东西的人打来的。 刚才在楼下看到她在阳台上看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些愧疚。 可是去看秦思璇是他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的一件事情。 他现如今爱的是向挽歌，但是秦思璇怎么都是他曾经爱过的人。 就算说是秦夫人有再大的罪过，秦思璇却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个受害者。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怎么说，也应该去看看她。 可现在看到向挽歌坐在地上，他突然有些不大想去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向挽歌抬头，眸中色彩有些沉，出口的话却是淡淡的：“傅承勋，我突然有些难受。” “哪里难受？”他眉色之间全失紧张：“我们去医院。” 她摇头：“我突然有些不大想去晚上的活动了。” 他目光深沉：“不去，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去医院。” 话落，他伸出手，作势要抱起她。 向挽歌却往后移了移。 傅承勋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就僵在了原处。 他看着她，目有所动。 向挽歌却淡淡的起身，没穿鞋的脚落在那些衣服上，都是些昂贵的衣服，踩上去的那一刻，她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傅承勋，我发现，还是不一样了。” 他未说一句，只是看着她，目光由开始的深幽到后来的隐隐透着悲痛。 向挽歌在笑，披散着的长发，雪白的裙子衬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清瘦：“傅承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明明心脏手术很成功，可是我却觉得，心脏处还是会有疼痛感，还会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第467章 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们去医院看。” 他还是这句话。 她却一点一点的笑开了：“去医院会有用吗？好像不会。”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没有更多的话。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可是看到那些衣服，看到我的右手，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他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的绝望难过。 她苦涩的摇头：“傅承勋，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们好好地治，总有一天，你会完全的好起来的。” 向挽歌站着，傅承勋蹲着，四目相对，半响。 最后还是向挽歌先移开视线：“傅承勋，我离开一段时间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挽歌转过身，看着卧室外面。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她接着说：“我跟江云笙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喜赞，去待个几天。” 他依旧没有说话，向挽歌觉得自己还是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的。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放心吧，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没别的，我会回来的。” 傅承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他看着她，从一开始的痛苦挣扎，到后来的满满清明。 “好。” 低沉的声音在卧室里面响起，向挽歌有些惊讶的回头，诧异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快。 傅承勋却已经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你想去，我便答应你。” 向挽歌未语。 傅承勋接着道：“你跟江云笙一起，我放心。” 他放心？ 是放心她的身体，还是放心其他的？ “但是你答应我，那里条件不比江城，你去了，记住照顾好自己。” 他一句一句，向挽歌一开始没什么反应，最后只点头。 “我知道。” “我公司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找你。然后带你回来，所以在我还没有到那里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好不好？” 向挽歌唇角扬起笑：“好。” …… 有些事情决定下来，剩下的也就快了起来。 在傅承勋应下之后，向挽歌跟江云笙定下了去喜赞的日子。 三月份的第一天。 要去喜赞这件事情，向挽歌没有告诉太多人，唯独告诉了祁宁一个人。 走的那一天，祁宁也来了。 在机场。 祁宁将之前准备好的药全部都递到向挽歌的手里：“这些药，该怎么吃，特殊情况要怎么处理我都写在里面了。到时候记得看清楚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向挽歌接过，语气有些无奈：“我这就是出去几天，你这样，不觉得大惊小怪了吗？” 祁宁毫不客气，直接给她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倒是不想准备，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底子是什么样的，现在说这些，到时候去了那边别哭着给我打电话。” 向挽歌脸上扬起清晰的笑，声音平静中带着笑意：“我才不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照顾好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祁宁哼了声：“好在还有江云笙小姐，不然你这喜赞之行，还真的是亡命之路。” 向挽歌：“……” “我说，祁大医生，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吗？即将跟我分开很久，你就不能对我说一点温情的话吗？” “算了吧，你出去走走我还得了几天的安生，去吧去吧，让我清静几天。” 向挽歌：“好。” 想了想，向挽歌又补充了一句：“祁宁啊，我出去玩本来还很开心的，怎么听到你这句话，我心里就不是很欢喜了。” 祁宁看她，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过的傅承勋。 撇了撇嘴，他说：“欢喜不欢喜，你自个都得受着这路，本来就是你选择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向挽歌眸中的光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她弯着眉眼，脸上是清浅的笑：“我知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祁宁表情微变，四目相对，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江云笙，语气礼貌客气。 “江云笙小姐，我们去那边坐会吧，她的身体有些特殊，我想有些事情跟你交代一下，怕跟她说了，她有事左耳进右耳出。” 江云笙礼貌一笑：“那我们过去那边说。” 祁宁最后瞥了一眼向挽歌，未说话跟江云笙一起去了另外一边。 向挽歌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他们的背影上，久久都没有回神。 最后还是广播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傅承勋站在她身边，她只需要微微侧头就看到他的脸。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一身黑白的衣服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冷色。 她没有说话，他却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去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轻笑：“这些话，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他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对你，无论说多少遍我都是不放心的。” 她习惯性的笑，但在这一刻，目色却是一片沉静，似乎什么都不能掀起她心情的波澜起伏。 “不放心为什么还那么爽快的答应让我去？” “你想。” 两个字，他回得极其自然，却让她微微的晃了神。 “就因为我想要去？” “嗯。” 她笑意扩大，未施粉黛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苍白：“你现在这样，我倒是有很多的不习惯。” 傅承勋握着她的手没有动：“没事，我前面就说过，慢慢地，你也就习惯了。” 她低叹：“近来总是容易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 “什么？”他一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就是以前还没有嫁过给你的时候，还有苏晚过来的那些时候。” 他神色微变，没有说话。 向挽歌不在意，她接着说：“我也是真正快乐过的，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以前小煜还在的时候，跟苏晚久别重逢的时候，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话到这里，她忽地低下头，语气里多了一丝喟叹：“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就像祁宁刚才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是。” 第468章 爱与不爱，从来都不重要的不是 她没有一个字是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傅承勋却只觉得喉咙间有些难受。 “挽歌，苏晚的事情，是我不对。” 如果，当初他多留意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是不是厉泽尧就不会发现，苏晚就不会被逼到跳海。 苏晚的死，是他们这辈子都过不去的一道坎。 她目光看向远处：“怪我，怪我，一切的源头都是我。” 傅承勋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相处得很融洽，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什么事情，明明这一行只是出去走走，他却突然有些害怕。 莫名的害怕。 “挽歌，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他握着她的手很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融入骨子里一般。 向挽歌目光收回来，双眸有些幽深。 沉默片刻，她无所谓的笑了：“我自然是会回来的，喜赞那个地方，也不适合我这样的居住不是。”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起来，也知道你不能一下子就原谅我以前做的那些错事，没事，我可以等，等着你一天天的原谅我，等着你接受我的补偿。” 向挽歌侧过目光，语气显得轻松：“说这些做什么。” 傅承勋手放在她的脸上，微凉的触感让向挽歌颤了颤。 “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压抑。没事，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从喜赞回来。” 向挽歌有一瞬即逝的呆愣，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扬起左手，将傅承勋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走。 “我明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傅承勋目光深邃。 转过头去，江云笙跟祁宁已经说完话，此刻江云笙已经站在安检处等着向挽歌了。 虽然心里有着许多的不舍，最后傅承勋还是放开了向挽歌。 得到自由，向挽歌往后退了一步，她依旧笑着。 却在这个时候说起了另外一个人。 “傅承勋，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做到，把爱从秦思璇身上移到我身上的，你说你爱我，却也能在秦思璇的生日去到她的墓地陪着她。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你理解错了，其实在以前还是在现在，你都不爱我。你只是以为你是爱我的。” 她说的很平静，傅承勋久久没有回答。 她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不过这似乎不重要，爱与不爱，从来都不重要的不是。” 她在笑，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 …… 一直到向挽歌跟江云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面，祁宁才收回目光。 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傅承勋，他摊开手，声线平淡：“真的就这么让她走？” 傅承勋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会回来的，她答应我的。” “你在意的是她会不会回来？” “对于我来说，只要她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四目相对，祁宁顿了许久，最后无奈的摇头。 “行吧，那你当我没有说。” 两人一起往机场外面走。 祁宁想到向挽歌转身的那一刻，傅承勋面色的变化：“她刚才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吗？”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 他抿抿唇，视线落在祁宁身上：“祁宁，你觉得我爱她吗？” “谁？” 祁宁下意识的问。 话出口却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了，这时候傅承勋问这样的话，还能是谁。 “应该是爱的吧。” “应该？” 祁宁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神色认真，似乎不说出点什么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祁宁扶额，忽然有些想笑：“傅承勋，这样的话你不是该问你自己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是很清楚。” 傅承勋脸上透着一丝冷然，未语。 祁宁笑，声音里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什么是爱，从来没有人能够清清楚楚的定义。主要看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 看着祁宁的背影，傅承勋脑子里，一直是这个问题。 …… 在前往喜赞的航班上，从上飞机的那一刻，向挽歌就只是沉默的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 江云笙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江云笙看着她：“怎么了？” 向挽歌没有笑，她红唇轻启：“云笙，这一行，谢谢你。” 江云笙愣了愣，总觉得向挽歌想要说的不只是这一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向挽歌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飞机起飞了，向挽歌看着江云笙，喃喃道：“起飞了。” 她的反应太过不正常，江云笙想问，但又觉得，如果她想说，也不会等到她开口问。 想了想，江云笙最后还是没有说，这一行那么久，她再找机会也是可以的。 但江云笙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 江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城傅氏集团突然涉及到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巨大数额，傅氏集团总裁涉嫌单位行贿罪。 一夜之间，傅氏集团财务部负责人以及公司高层被带走，傅氏集团总裁傅承勋也被相关工作人员带走。 而傅氏集团因为高层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夜之间停了所有的工作，而傅氏集团也被查封。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距离向挽歌江云笙离开江城的日子仅仅半个月。 来到喜赞之后，向挽歌跟江云笙就完全断了跟外界的联系。 江云笙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事发之后的一个星期。 那天是她每个月给家里人转钱的日子，自来到喜赞之后那是她第一次打开手机。 她打开手机的时候，向挽歌就站在门口，喜赞的天很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向挽歌的心里，却冷的透骨。 她看着江云笙打开手机，看着江云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接起来，看着江云笙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笙终于放下了手机。 她走到向挽歌的身边，向挽歌还是很平静。 “处理完事情了吗？” 第469章 都是算计，她明白 江云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一瞬不瞬：“挽歌，有些话，我想要问问你。” 向挽歌扯起一抹笑：“到吃饭的时间了，有什么等我们吃完饭再说。” 她伸出手去拉江云笙的手。 可就在她的左手快要附上的时候，江云笙突然把手往后躲了躲。 向挽歌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江云笙还是像刚才那般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向挽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 “不吃饭也行，我们坐着说吧。” 她淡淡的说。 话落，朝着房间里面的桌子处走去。 江云笙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最后还是迈开步子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向挽歌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抬起桌子上的杯子，给江云笙倒了一杯水。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不是你？” 江云笙也不拐弯，直接问出了最为致命的一点。 向挽歌放在杯子上的手顿了顿。 没有说话。 江云笙又接着问：“是你对不对？” 向挽歌抬起头看着她：“是我，但也不只是我。” “啪……” 江云笙动作太快，向挽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印。 她没有抬手，事实上，她也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恰恰手里的杯子是她前几天买的跟江云笙同款的纪念杯子，她不想放下。 似乎，只要她不放下，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江云笙情绪很激动，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向挽歌，即使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她还是很愤怒：“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我的？” 向挽歌许久没有回话。 “云笙。”许久，她抬起头，语气有些艰难：“我只是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不想让我牵涉其中？” 江云笙被她这话气笑了，她言辞激烈，一句一句都带着挖苦讽刺：“你不想把我牵涉其中，所以把我骗来了这里，所以安排了有问题的人去顶替我的位置，所以让傅氏集团被查封，所以让傅总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向挽歌舔了舔嘴唇：“我错了？” 错？ 江云笙本应该第一反应就是回答对，你错了。 可是看到向挽歌那双寒凉的眼睛，她突然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挽歌的入狱，向挽歌的冤屈，向挽歌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折磨，苏晚的死。 一切的一切，都跟傅承勋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如今，向挽歌以这样的方法来报复傅承勋，让傅承勋陷入危机。 要说两清，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 想到这段时间傅承勋对向挽歌毫无保留的好，想到傅承勋为了向挽歌去做的那些改变。 江云笙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这样的难受不是因为她曾经对傅承勋的感情，而是因为傅承勋跟向挽歌这走到绝路的感情。 她走到向挽歌的身边，目光里带着悲痛：“为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疼，向挽歌却没有任何怨江云笙的意思。 她目光沉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对不起。” 江云笙摇头：“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挽歌，我承认，我刚才的情绪是有些冲动了，但是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向挽歌笑了：“我知道。但不是公平的吗？当年我被他亲手送到监狱里面，虽然其中很多原因是因为误会，可是我后来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因为他，我如此做，也不过是一次抵一次，我们也不过是扯平。” 江云笙难以置信的看她：“你本就是要将他置之死地？” “我做的就这么多，至于他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那也跟我没有关系了。” 江云笙神色复杂：“所以，从你手术后所有的平静温和都是假装的，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设计他？” 向挽歌敛眉。 江云笙知道，这是默认。 各自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云笙最后还是开口：“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是傅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即使这件事情你把我摘的一干二净，但我依旧要回去。挽歌，我们就此分开吧。” …… 从江云笙走了之后，向挽歌就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 脸上依旧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她却只想着江云笙走之前说的那些话。 ——挽歌，冤冤相报何时了，从前我以为你放下了，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当年入狱的事情也好或者是苏晚的事情也好，都是你过不去的。既然你也报复他了，自此以后，你们便不要再见了吧。 自此以后，你们便不要再见面了。 是啊。 江云笙说的有道理。 从手术醒过来的那一天，从在病房里沐一航问要不要跟他一起合作的时候，她就开始了要报复傅承勋的心。 她当年承受的一切也好，苏晚的死也好，都让她恨透了傅承勋。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沐一航，即使心里无比的清楚，沐一航也不过是在利用她，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她开始伪装，开始装做很坦然，开始装做放下一切的样子跟傅承勋在一起，跟傅承勋朝夕相处。 却也一边配合着沐一航去设计一切。 曾经，江云笙说她是个好人，可就在刚才，她给了她一巴掌，也在知道真相之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难过吗？后悔吗？ 向挽歌问自己。 没有，只是有些心酸。 江云笙的怒火，不是因为傅承勋，而是因为她的布局。 是啊。 她到底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向挽歌了。 她最后，也还是变成了一个精心算计，冤冤相报的人。 …… 江云笙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 她跟江云笙住的是民宿，民宿老板娘是一个很亲切的中年女人。 看她在之后的日子一直都是一个人，主动的问起。 “姑娘，你的朋友走了好几天了，她是有什么急事吗？” 彼时向挽歌正坐在房间门口的躺椅上休息。 听到声音，她睁开眼睛。 面前身着朴素的老板娘正看着她，而她的脚边，有一只十分灵动的橘猫。 陪了她好几天的一只猫，她动作熟练的将猫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方才想起来老板娘刚才在跟自己说话。 第470章 往返来回，他还是来了 “您说什么？” 她目光清凉，语气却是礼貌客气。 相处多日，老板娘也习惯了她这性子。 “我说，你的朋友都走了有几天了，就你一个人，这几天你也没有出门，是在等什么人吗？” 向挽歌头发侧编在一边，身上墨绿色的裙子整个人都散发着文艺慵懒的气质。 老板娘以为她是个常年旅行的文艺女青年，又问了句：“你是不是还有从其他地方来喜赞的朋友？” 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的朋友？ 向挽歌因为这句话愣了好一会，意识到老板娘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淡淡的笑：“没有，我没有等人。” 现如今，她的身边，早已没什么人了。 老板娘有些讶异她的回答。 心里想她也没有等人，却来这里也很久了，为什么不离开？ 但因为涉及到隐私，老板娘最后还是没有多问。 “今天天气不错，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本着客气，老板娘问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在老板娘殷切的目光中，她最后还是点点头。 是啊。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本就不是她该想的事情不是。 她怅然若失也好，她日思夜想也好，现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选择的。 没有什么好多想的不是？ 江云笙走了那么久，她早就应该学会自己去接受这些事情了不是。 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她，她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不是。 出去走走吧，在这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那么纯洁的地方，她不该这样任由自己的身心腐烂。 向挽歌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 江云笙走了的第五天，向挽歌终于走出民宿。 她去了大昭寺，为什么去大昭寺，向挽歌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人走八廓街的路上。 身边不时的僧人走过，向挽歌每看到一个，都会停下来瞩目一会。 多了几次，也有人看向了她。 这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对于向挽歌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她羡慕的点。 无论是她们平静纯洁的心灵，还是他们心里的信仰。 曾经，她也有信仰，曾经她也把爱当做心里的信仰。 可是后来，爱一点一点的消散，只余下所有的恨意。 她走的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走一步，身后的人也走一步。 她停下来，身后的人也停下来。 往返几次，向挽歌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路上，她静静的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她的眸光早已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归于平静。 他一如之前机场一别时候的冷峻淡然，一身黑白相间的大衣衬得身形修长俊逸。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刻的他，神色之间似乎多了一丝疲惫。 终于，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傅承勋迈开步伐，朝着她走了过来。 向挽歌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想法出现的那一刻，她又笑了。 逃？ 为什么要逃呢，这一刻，该逃的人不是她。 终于傅承勋在她面前站定。 “挽歌。” 向挽歌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微勾唇角，脸上的笑意忽明忽暗：“难以想象，你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双眸幽深暗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说过，我会来接你回去的。” 她凝着他的脸：“可是现在跟当初的时候早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什么不一样？” 向挽歌脸上笑意凝住，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呵……”他莫名低嘲：“我是犯罪嫌疑人跟我来接你回去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向挽歌目色慢慢凉了下来，他接着说：“还是说，你现在见到我觉得心虚？” 向挽歌无端的想要低笑：“你觉得我应该心虚吗？” “这应该问你自己。” “我不心虚。” 她看着他，目光微凉。 他目光深不可测，情绪深藏让人无法揣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有指明，向挽歌却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从苏晚死的那一刻，从我醒过来的时候。” 苏晚的死，算得上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说在之前，她只是想要离开，想要去一个没有傅承勋的地方，那么从苏晚死的那一刻，所有的恨意，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无法抑制的在她的脑海里生长。 日复一日，想要报复的心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手术成功醒过来，在沐一航提出合作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利用傅承勋对自己的感情，走进傅氏集团，将江云笙支开财务总监的位置，让沐一航的人在财务上动手脚。 一切的报复，开始的早，也开始的暗无声息。 傅承勋笑，低沉的声音有些冷：“那么早，这倒是难为你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假意迎合我，对我笑，对我温情相待了。” 她轻声感慨：“的确是为难，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为难好像也是值得的，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吗？” “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一把掐死你吗？” 向挽歌抬起头，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明明是很激烈的话语，他却说的平静淡然，脸上神色也没有表情的起伏。 “你会吗？” 她问。 “你就那么恨我？”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恨？ 向挽歌抿唇：“有一段时间，我也以为我是不恨的。傅承勋，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爱你已经让我承担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所以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一些，我告诉自己不要恨你，也不要爱你，努力的做到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受到你的伤害了。可是后来呢，你一次次的把我逼到绝路，我也就算了，你害死了苏晚，傅承勋，你不会知道对于我来说，苏晚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你不会知道，在被你残忍送到监狱的那些年，如果没有苏晚，我可能连那四年可能都挺不过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苏晚的死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第471章 爱是什么？你告诉我 傅承勋眉眼间有悲怆的情绪涌现。 苏晚的死他没有一个字可以反驳。 的确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厉泽尧找到，也的确是他，才让苏晚陷入了危险。 “你若是放不下你可以跟我说，我努力的去做到让你原谅我，为什么要答应沐一航？你明明知道沐一航只是利用你。” “利用也好，其他的也罢，我都不在意。”向挽歌看着他，一字一句。 “重要的是他提出的条件让我十分的满意。” “就因为他能帮你报复我？” “对。” 她毫不犹豫。 路上行人已经对她们侧目。 她突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转头，朝着人少的地方走。 傅承勋跟上去，在人少的地方一把抓住她的左手。 “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结果？” 向挽歌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傅承勋力道极重，根本容不得她将自己的手抽出去。 无奈至极，她抬头：“对，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傅承勋眸色深沉，隐隐的有几丝痛苦在里面。 向挽歌脸色冷然，语气有些讽刺：“傅承勋，没有必要对我摆出这样的神情。我做的这些远远不及你曾经对我做的那些。让我含冤入狱，害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的右手，我的家。所有，一切，我让你以这样的方式还给我都远远不够，难道，我该愧疚吗？” 她的指控，每一句都落到实处。 傅承勋握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 “你对我，一点爱都没有了吗？” 向挽歌笑：“爱？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一顾，拿着刀子往我心上刺，现在你来问我，我对你是一点爱都没有了吗？傅承勋，爱是什么？你告诉我。” 她语气悲凉，看似在问傅承勋，实际上却是在问自己。 “傅承勋，你知道吗，我也曾满怀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可它一次又一次给我我在乎的，最后又一次又一次地拿回去。浮生若梦，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过往一切，都像是在还债一般，不然，我向挽歌的人生又何至于因为你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呢！” 傅承勋就那样看着她，保持着一个姿势。 向挽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觉得她算计人心还是觉得她狠毒至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终于开口。 没有生气，没有再接着讨论刚才的话题，他手指磨着她的掌心，语气低沉。 “还记得你在江城机场问我的那句话吗？你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你问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自以为对你的爱，只是一种潜意识的想法，或许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爱。你还说到了思璇即使没有明确表示，但我明白。” 向挽歌没有想到傅承勋会在这个时候提到那日在机场她无意说出的一句话。 她舔了舔唇没有说话。 他接着往下说：“当时我没有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看出来，说那句话时候你眼里的认真，你想要的不是一个片面的答案。我没有回答，我告诉自己，认真的去想这个问题。从你离开江城一直到公司出事，我每个白日夜里都在想，你在喜赞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开不开心，心脏有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当我发现我所有的思绪都是关于你的那一刻当日在机场的那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挽歌，我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外人只知道傅氏集团总裁这个身份的光彩，却不知道我每天要处理无数的文件，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应酬，我不是闲来无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表达。 又过去良久，他突然抬头双眸注视着她语气也比刚才沉了几分。 “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无论你在意或者不在意，我爱你，即使知道我给了你无穷的伤害即使知道你恨我恨得痛彻心扉即使知道爱上你便是穷途末路的开始我还是爱你。” 向挽歌全身僵硬，面色却是冷若冰霜。 “你爱不爱我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不爱你，甚至是恨你。” “我知道。从你醒过来对我好言好语温柔相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压抑。我知道你的痛苦，甚至我也一直在想，你到底会什么时候彻底的离开我。” 向挽歌眸子缩了缩。 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是啊，他是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她就算伪装的再好，他也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说到底，她能这么成功，还是因为他的在意。 “后悔吗？”她问。 后悔爱上她，后悔在她醒来后无条件的对她好，无条件的相信她吗？ 傅承勋低笑出声：“你觉得呢？” 四个字，向挽歌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最后她还是淡淡的笑了出来。 “我这话倒是问的有些毫无意义了。” 傅承勋依旧看着她：“报复了我，你快乐了吗？” 她莞尔一笑，似乎说的是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你来就是要问我快不快乐？” “你应该很快乐，再也没有我的生活，你那么恨我，是不是觉得我挡住了你人生的景色。” “人生景色？” 她重复着他这句话，却觉得很讽刺。 异地重逢，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他们就这么聊了这么久。 她平静，他也淡然。 有的时候，向挽歌都觉得要佩服傅承勋了。 是什么让他在现在的情况下，还能来到这里找她，还能做到如此平和的跟她说这些话。 “傅承勋，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还能来这里找我？” 江城那边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她跟沐一航的计划万无一失，按道理，这个时候的傅承勋应该是完全没有人身自由的。 “我的律师给我争取了两天的时间。” 他的话让她顿了顿，而后浅浅笑开：“原来只是两天的时间，我还以为，傅先生真的有通天的本事逃过这一劫呢。” “你知道沐一航的证据是什么罪名吗？” 她爽快回答：“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有一句话我该对你说。你害我半生，我如愿的报复。我们之间，恩恩怨怨，到这里告一段落。此后，你我再也不会相见。” 第472章 先生对你，是真心啊 说完，她不想再跟他多说，挣扎着要走。 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 傅承勋手上力度没有小半分：“我跨越无数的山河湖海，是来跟你告别再也不见的吗？” 向挽歌难以置信的抬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傅承勋手上突然使力，她整个人都被他拉入怀里。 宽广的胸膛让向挽歌愣了许久。 回过神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傅承勋，你放开我。” 傅承勋没有动作：“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辈子都不想跟我再相见的。” 向挽歌眸色冷得透骨：“傅承勋，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实。站在你面前的我，恨你恨到极致，甚至不惜联合外人，毁了你的公司，毁了你。这样，你还要跟我纠缠吗？” 傅承勋冷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纠缠。可是怎么样，就算是什么都知道，我还是做不到放你自由，任你天高海阔。” 向挽歌没有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多出来的人瞬间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走吧。” 他将她抱在怀里，带着她朝着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她们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这一刻，向挽歌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傅承勋要做的是什么。 她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傅承勋，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我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傅承勋根本没有管她的拒绝：“挽歌，这里，不是你可以长时间待下去的地方。” “我就算在这里待着，也好过跟你一起回去，傅承勋，别人都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可是我却是因为你，彻底的讨厌上江城。我宁愿在这里生活得艰难一些，我也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他脚下步伐没有停顿：“我说了，我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去的。” 向挽歌脑子一片混乱：“傅承勋，你要我回去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你能顺利逃过这一次吗？不能是吧，既然不能，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满是悲伤，满是难过的地方，你不明白吗？” 傅承勋因为她这句话脚下步伐顿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你身体不好，不适合待在这边。” 这是整个人被塞到车里之前，傅承勋对向挽歌说的最后一句话。 …… 最后，向挽歌还是回到了江城，一如离开之时一样，傅承勋说好了去接她回来，最后她还真就是被他带回来的。 只是，傅承勋最后还是没能把向挽歌送到别墅。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刚下飞机，傅承勋就被人带走了。 也是那个时候，向挽歌才知道，傅承勋说的一天，真的就只是一天。 最后向挽歌是被傅承勋身边的人带回别墅的。 虽然说是带回到别墅，傅承勋却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文姨依旧在别墅，在看到她回来的那一瞬间，老人一下子跑到她面前，声音哽咽的说：“向小姐，你回来了。” 傅承勋派了送她回来的人早已经不在，只余下文姨跟她。 从喜赞到这里，向挽歌早就失去了挣扎的意义。 她对着文姨点头：“嗯。” 文姨眼角带着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向挽歌垂眸沉默，半秒，她抬起头看文姨：“文姨知道江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吗？” 文姨颔首：“向小姐说的是最近关于傅先生的事情吧，我也没有想到，傅先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向挽歌抿抿唇，她突然问：“文姨，你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自然是觉得傅先生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现在这么多证据都报道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判断。” 向挽歌眸色偏暗。 她没有再说话，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文姨跟了上去，温声问她：“向小姐回来之后去见过傅先生了吗？” 向挽歌不想说关于傅承勋申请了一天的自由去喜赞接回她的事情，只淡淡的回了句：“见过了。” 文姨低声叹了一句：“也不知道傅先生能不能安然的度过这个难关。” 向挽歌脚下的步伐顿了顿：“文姨啊。” “向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他做的，文姨还是这样的想法吗？” 她这话问出口，文姨停下了脚步，向挽歌转头，就看到她一脸复杂的盯着自己。 向挽歌眸色暗自变幻，抿着唇没有说话。 文姨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沉重：“向小姐，你跟傅先生虽然有着很多的恩怨是非，但是自你生病之后，傅先生都是真的对你好，大事小事，你想要的，不想要的，他恨不得全部都满足你。傅先生对你，是真心啊。” 这般话语，向挽歌怎会听不出里面有着的情绪。 她笑。 没有继续跟文姨说话，朝着里面走。 在文姨看来，他对她似乎很好啊。 好到她只是说了那么一句，文姨就这般反应。 她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文姨知道，傅承勋此番之事，全部都是出自她的算计，她又是怎样的想法。 会不会指责她没有心，会不会说她狠毒？ …… 回到别墅，向挽歌没有吃饭，什么都没有做。 上楼，卧室，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这一觉一直到次日中午。 因为提前交代过文姨，这中间，一直都没有来打扰。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向挽歌有些恍然。 她不在喜赞了，她被傅承勋带回来了。 依旧是这个别墅的主卧，依旧是去喜赞之前的所有布置。 坐在大床上，向挽歌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从喜赞回来，这是她第一次打开手机。 满屏的消息，各种人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她晃神了许久。 最后，她拨通了祁宁的电话。 电话刚拨通，就被人接了起来。 “挽歌。”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祁宁的声音，向挽歌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终于，在短暂的沉默，她淡声开口，每一个字都透着平静：“抱歉，祁宁，现在才接到你的电话。” 第473章 我答应过，要去接她的 电话里许久都没有声音。 向挽歌也不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宁终于开口，声线有些沉：“我昨天接到傅承勋的电话，说是你回来了。”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他让我去看看你的身体，我给你打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的情况。” 他每一个字，说的很缓慢。 向挽歌握着电话的手暗自收紧：“嗯，我昨晚到了之后就睡着了，手机也忘记开机了，抱歉。” 祁宁沉默一秒：“我来找你吧。” 回来了，有些东西，有些人自然是要见的。 “嗯，好。” 挂断电话，向挽歌看着手机屏幕上，沐一航的电话，顾暖阳的电话，莫洵的电话，唐璐的电话。 最后，她还是暗了电源键，熄灭了手机屏幕。 …… 祁宁到别墅的时候，是文姨的开的门。 “祁宁医生。” 祁宁点点头：“向挽歌呢？” 文姨指了指餐桌的位置：“在吃饭。” 祁宁点头：“好了，文姨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找她就好了。” “好的。” 文姨走了，祁宁迈开步子朝着餐厅走去。 那里，向挽歌身着浅色连衣裙，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身后，低着头认真吃东西的她面色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如何。 这样的一幕，是出乎祁宁所料的。 他站在原地许久，不自觉的就晃了神。 “祁宁。” 终于，低低的女声传来，祁宁回神，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向挽歌正浅浅的笑看着他。 他迈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怎么这个时候才吃？” 向挽歌脸上是温淡的笑意：“昨天回来，一路奔波有些累，所以就起晚了一些。” “身体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摇头，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你这般上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多余？ 祁宁试图扬起一抹笑：“要不是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才不要每日担心呢。”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早点恢复到正常人的情况，那样你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恢复到正常人的情况？ 祁宁因为这句话，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看着她，目光一点一点由浅入深，由明转暗。 “挽歌，你的身体我能治。但是你的心呢，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一些，才能让你重新做回到当年那个张狂，骄傲，自信，开心的向挽歌呢。” 向挽歌抿唇，语气有些艰难：“我现在很好。” 祁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吗？” 向挽歌抬头，本想说好的，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语气却哽咽了。 祁宁坐在她的对面，她的痛苦，她的强作镇定，她的悲伤痛苦。 最后他还是不忍心再逼她。 “傅承勋的情况你知道了吧。”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凉声道：“嗯。”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亲手设计的，如今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祁宁想了想：“想听我说一下傅承勋被人带走，我去看他时候他说的话吗？” 她低着头：“他是不是跟你说，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狠。” 祁宁低笑，轻缓的声音传来：“当时，傅氏集团的事情闹得很大，江城所有的地方都有人报道，谈论。傅承勋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被带走。我是第二天去看他的。那个时候，苏泽一夜未睡，早已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我去看他的时候，苏泽也在，于是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问他，有没有后悔？他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 向挽歌全身僵硬，这些话都是祁宁自顾自的说，她的情绪，却随着他的话慢慢转变。 “他说什么？”她问，声音有些沙哑。 祁宁看着她：“他说：她还在喜赞，我答应过，要去接她的。” 向挽歌呼吸一窒。 心脏莫名开始疼了起来。 傅承勋三个字，对她，终究是有着不同于别人的影响，即使到了这一刻，也是如此。 祁宁那句话说完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是坐在她对面陪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挽歌终于开口。 “祁宁，说说吧。” “说什么？”祁宁问。 “说说你是怎么看的，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祁宁低笑，声音里带着淡嘲：“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向挽歌抬起头，透着凉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祁宁双手交握：“挽歌，生而为人，很多事情，其实我们都有感觉。我如此，傅承勋如此。当初你醒过来，对傅承勋毫无芥蒂，一起生活，一起说笑。从那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傅承勋，我们都知道。苏晚之死，最后还是让你做了决定了。无论是你跟着傅承勋去傅氏集团，还是……” 祁宁停了片刻：“还是你故意接触江云笙，这一切都带着目的。那日，我跟傅承勋一起去机场送你跟江云笙离开。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还记得我在机场问你的那一句，会后悔吗？你当时眼神坚定，脸上满满的冷意。错还是对？你问这话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是是非非，总结说来，都只是你跟傅承勋恩怨纠结。如果这样的报复能够让你好受一些，能够让你对苏晚的愧疚少一些，那么这就是对的。” 向挽歌视线停留在餐桌上，看似在看上面的菜，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我的一生因为他走到如今，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因为他，受到了伤害。就连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有好心人给了我心脏，我可能连坐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祁宁，我只是让他破产，让他像我当年一样进去那个地方。这样的报复，或许连两清两个字都算不上。” 她句句平静，语气悲怆。 祁宁却在她说起心脏的那一刻，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心脏…… 是啊，此刻在向挽歌心里的心脏是傅承勋的。 如果说向挽歌的设计，报复不足以让傅承勋还清欠下她的。 那么这颗心脏呢，这颗心脏又该如何来算呢。 第474章 纠葛多年，两人都在改变 挽歌，如果，如果你知道，你的心脏是傅承勋的，如果你知道，你那么恨，恨到不惜一切都要报复的人的心脏此刻就在你的体内，你又是怎样的痛苦绝望呢。 “所以你现在开心吗？” 向挽歌莞尔淡笑：“开心？祁宁，我是应该开心的啊。” 祁宁神色凝住。 是应该开心的啊。 但事实是，她不开心。 “你又是何苦为难你自己呢。” 精心设计，最后却还是只得来这么一句话。 向挽歌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祁宁也没想到她会哭。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左手，轻轻的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泪：“真是的，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我该笑的不是。” 她声音很轻，祁宁心里难受的不行。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傅承勋。 向挽歌。 纠葛多年，两人都在改变，却是背道而驰。 向挽歌曾深深地爱过傅承勋，可是这份爱，最后还是被伤害给覆盖。 傅承勋曾对向挽歌有着无法磨灭的伤害，后来，他爱上她了。 他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填平阻碍着他们的山川湖海，可向挽歌终究不是当年的向挽歌了。 山川湖海可填，伤到绝望的心，却如何都填不了了。 …… 虽然向挽歌说着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祁宁还是不放心的给她做了一番检查，直到结果显示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向挽歌送他离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祁宁问她。 向挽歌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直到祁宁又问了一遍，她才开口：“傅承勋让人看着我，目前我想要离开江城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点，祁宁知道。 傅承勋，就算失去了人身自由，依旧有着一群忠心耿耿的人。 如果他不想要放向挽歌离开，那么向挽歌凭着自己的能力是如何都不可能离开江城的。 “就算在江城，你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傅承勋现如今这样，她母亲必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要怎么应对，如实相告还是选择隐瞒？” 提到顾暖阳，向挽歌脸上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没有好隐瞒的，如果她真的来问了，如实相告就是。” “万一她怨你呢？” 向挽歌低低的笑，脸上有种千帆过尽的沧桑与被悲凉：“祁宁，走到如今，我早已不在意别人是怨还是恨。” 从在喜赞，江云笙毫不犹豫选择提前回来江城的那一刻，或者是更早决定跟沐一航合作的那一天，她就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她不想面对也还是避无可避的。 祁宁眉头皱起，沉默片刻，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带着安抚也带着支持。 向挽歌偏头淡笑。 “对了，有一件事情。”她突然开口。 祁宁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事情？” “之前一直在忙着处理那件事情，都忘记我心脏的事情了，我现在恢复得很好，手术之前我说的，想去看看给我捐献心脏的捐献者家属，也该付出行动了。” 她突然提到捐献者家属，祁宁身体僵住，脚下步伐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向挽歌意识到，也跟着他一起停了下来，神情还是淡然，语气里却是多了一丝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祁宁额角有细汗渗出，出口的话却是镇定的：“没什么，怎么又突然提到这个事情了。” 向挽歌收回视线，继续朝着前面走：“也不是突然吧，我一直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之前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现在有了一些了结了，就想要去见见那人的家属，怎么说，都是给了我心脏的人，让我获得重生的人。” 祁宁手脚冰凉：“可恨得很想要去看？” 向挽歌侧眸，语气了多了一丝感慨：“祁宁，这段时间我想了太多，也设计了太多，这件事情，是我唯一能够保持初心的。我想去看看，至少亲自去说一声谢谢。” 他哪里是要你的谢谢啊，祁宁心里道。 “我去联系。”最后他说了这四个字。 但这句话最后也只是个借口。 不管是出于对傅承勋的考量，还是现在的情况，这件事情的真相怎么都不能让向挽歌向挽歌。 向挽歌没有怀疑，听到祁宁这么回答，她点点头。 “好了，就到这里吧。” 车子停在不远处，祁宁停下来，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语气淡淡然。 向挽歌左手放在右手上，不自觉的磨砂着：“嗯，好。” 祁宁注意到她无意识的动作，抿了抿：“你的右手……需要我联系专家再试试吗？” 向挽歌低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浪费精力了。” 祁宁缄默了一秒，脸上表情忽明忽暗：“万一呢，万一能够有办法呢。挽歌，有些伤痛，我们总需要慢慢地去抚平的。” “我知道。”她声音很淡，也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但是祁宁，这只手从毁去的那一天我就没有再抱任何的希望了，如今过去这么久，我也习惯了。就算专家有办法，也不可能让我再站到手术台上。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能回到手术台上，那么右手能否好一点并没有丝毫的意义。” 祁宁目色复杂的看着她。 向挽歌却先一步移开了脸：“好了，走吧。” 祁宁最后还是没有接着说：“那我走了。” 向挽歌笑着点头，祁宁朝着车子处走去。 突然，他转头看向挽歌：“如果你想去看看傅承勋，可能跟我或者跟苏泽说。” 向挽歌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笑颜扩大，一言不发的看着祁宁走进车子，开着车离开。 …… 下午。 向挽歌独自一人待在卧室。 卧室门被人敲响，文姨的声音传来：“向小姐，老夫人来了。” 彼时，向挽歌正因为头疼难受，听到这话，她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 “暖阳阿姨来了？” 文姨点头：“嗯，她在楼下。” 向挽歌眸色有所动。 第475章 一言一行，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 静了片刻，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文姨下去了。 向挽歌回屋穿衣服，拿着手机方才下楼。 楼下，顾暖阳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而是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 看得出来，她很着急。 向挽歌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调整呼吸，直到让自己的情绪看上去处于很平静的状态，她才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暖阳阿姨。” 在距离顾暖阳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站定，她轻声开口叫着，语气恭敬礼貌平静。 顾暖阳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回过头来，她还是如往常那样的温婉：“小歌。” 向挽歌迈步走过去，顾暖阳握着她的手：“回来了。” “嗯。” 顾暖阳上下看着她，见她安然无恙，神色之间松缓了很多。 “你没事就好，承勋这段时间遇到点麻烦，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受到影响，后来听说你在喜赞，我才放心下来。” 向挽歌目光落在顾暖阳身上，沉默一秒，她问：“暖阳阿姨，你知道他是为什么才会这样的吗？” 顾暖阳牵着她的手朝着沙发处走去：“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但是我去看过他了。” 在顾暖阳的带领下，向挽歌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顾暖阳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的态度，她抿抿唇，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没有说什么吗？” 顾暖阳无声低叹：“没有，他只告诉我不要担心他，他能处理好，让我有空多来看看你。” 向挽歌的心思有些沉。 傅承勋在出事之后就知道是她联合沐一航设计的。 她原以为 傅承勋早就告诉顾暖阳了。 可是…… 他是那么跟顾暖阳说的吗？ “小歌，小歌。” 顾暖阳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向挽歌莫名的有些难受，那种看到顾暖阳，听到她的声音，心就开始隐隐作痛的难受。 “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她摇头：“没有想什么，阿姨你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让文姨去准备。” 顾暖阳淡声拒绝：“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胃口也不好，你不需要考虑我。” 向挽歌有些压抑，顾暖阳只有傅承勋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这次傅承勋出现那么大的事情，顾暖阳作为母亲又怎么可能做到平静呢。 “阿姨，你再不想吃也要吃一些，我让文姨做的清淡一些，我们一起吃一点。” 顾暖阳本来想说吃不下，但听向挽歌这么说，最后还是答应了。 文姨听了向挽歌的安排，真的做的很清淡。 顾暖阳跟向挽歌对面而坐。 看着脸色也不是很好的向挽歌，顾暖阳语气带着担忧：“小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我看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向挽歌抬头，扯起一抹不轻不重的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几天连续阴雨绵绵的天，睡的不是很好。” 顾暖阳颔首：“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一顿饭，就在这样浅浅的交谈中结束了。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顾暖阳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 “小歌。” “嗯。” “跟我一起去老宅住吧。” 向挽歌惊诧抬头，方才反应过来顾暖阳这句话的意思。 她静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阿姨，我住在这里就好，去老宅怎么说都不合适。” 顾暖阳单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动作带着安抚：“你这还是，有什么不合适的，之前我一直想着让你回老宅住，毕竟那里才是家。但我又怕你难过，怕你不愿，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到。现在，承勋遇到这样的事情，再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怎么的都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暖阳的态度让向挽歌心里堵得慌。 如果，如果顾暖阳知道傅承勋现在所有的都是因为她，那她还会这样吗？ 估计恨她，怪她都来不及。 “不了。”最后，她还是低声开口：“阿姨，我在这里就好，这么久了，我也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再去老宅也是折腾。” “可是……” 顾暖阳还想劝一下她，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向挽歌淡淡然的态度给弄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那你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我知道。” 顾暖阳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几次来回。 向挽歌抬头之间，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阿姨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小歌，阿姨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承勋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母亲的，很担心，算阿姨请你帮个忙，去看看他好不好？” 向挽歌有想过顾暖阳要说跟傅承勋相关的事情，但却没料到，她会说让她去看看傅承勋。 她低头沉默。 让她去看傅承勋，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 一种她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讽刺的行为。 顾暖阳不明真相，看她沉默，只以为她是还在介意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 “小歌，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承勋还有怨，但是看在他前面那段时间对你的好，去看看他吧。” 向挽歌眉目清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声问：“是他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顾暖阳轻叹：“他又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呢，是我自己想说的。” 向挽歌目色变化，也是，傅承勋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保持沉默了许久，向挽歌终于抬起头：“我会找时间去看的。” 不论是出自对顾暖阳的某一些心情，还是其他的，她也该去见一下傅承勋。 那日从喜赞回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 …… 次日一早。 祁宁准时的来到别墅。 向挽歌提前了时间来到别墅门口。 “来了。” 祁宁走到她面前，见她身上衣服单薄，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天气还凉，怎么就穿这么一点？” 向挽歌无声低笑：“不少了，没事，我不冷，走吧。” 祁宁握住她的手，动作出自本能。 直到向挽歌回过头看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好像有些不大合适。 第476章 我让你走，那我呢 “我让文姨给你拿个衣服，你这样出去一圈，万一回来又感冒了，还不是我遭罪。”他声音很淡，有着一丝无奈。 向挽歌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再开口的时候，脸上都是缄默的笑意：“好。” 文姨就站在不远处，不需要祁宁开口，她已经转身上楼去帮向挽歌拿衣服去了。 祁宁收回手的时候，顺势双手插兜，出口的话语有些随意：“怎么突然想要去看傅承勋了？” 向挽歌敛眉低笑：“我想去看他很奇怪吗？” 祁宁轻嗤一声：“你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吗？如果可以的话，你怕是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他了吧。” 向挽歌忍不住的笑意显得有些苍凉：“是吗？” 祁宁说话向来都是一针见血，盯着她的脸，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对祁宁向挽歌也没有想要隐瞒的心思，她淡淡的道：“嗯。” “谁来过？” “傅承勋的母亲。” 祁宁沉默了一秒：“她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向挽歌抬头看着远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她怎么会为难我呢。” 祁宁没明白她的意思。 “傅承勋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是我设计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之所以会过来这里，只是因为她之前去看傅承勋的时候，傅承勋曾经交代让她来看看我。所以她来了，还提出了让我去老宅住。” 这是祁宁没有想到的，瞬间，他也沉默了。 傅承勋，那样狠厉冷情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即使是这样了，也还是在为向挽歌做所有的考虑。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些伤害，傅承勋这所有的安排都是极为感动人的事情。 可是…… 祁宁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挽歌，突然在想，这一刻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 车子平稳的停在拘留所。 祁宁转头看向挽歌，她身上穿着文姨拿出来的外套，黑色的外套，无端的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要我陪着你一起进去吗？”他问。 向挽歌摇头：“不用。” 经历了这么多，她不是连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住的人。 “我很快就出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就好。” 祁宁点头：“嗯。” 向挽歌笑着转身。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向挽歌做了一系列的登记。 最后被带到一个地方。 坐下，手放在膝盖上，向挽歌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勋在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间屋子。 在看到来的人是向挽歌时候，傅承勋眼里所有的冷静化为灰烬。 他想要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因为情况的原因，他不得不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时间到了我来叫。”留下这句话，多余的人全部都走了出去。 里面就只剩下傅承勋跟向挽歌两个人。 “你……怎么来了。”良久的沉默之后，傅承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向挽歌保持一个动作，脸色淡然，但却唯独没有笑意：“我来你很意外吗？” 她话语讽刺，傅承勋顿了一秒：“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别说你，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傅承勋，很有意思的是吧。我是亲手把你设计进来这里的人，可是你的母亲却对我百般好言，让我看看你。” 他看着她，眸色逐渐加深：“我母亲对你好是真的，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向挽歌扯了扯唇角：“是啊，她对我好，所以，在她让我来看看你的时候，我最后还是来了。” “你若是真的不想来，可以不来的。” 她低嘲出声：“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呢。你把我从喜赞带回来，不许我离开江城，不就是为了让我来见你，不就是为了满足你那自私的心理吗？” 傅承勋眼睛里都是血丝：“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向挽歌坐在他对面，一句一句，冷得刺骨：“你不会知道我在这里有多痛苦，你不会知道，在那个别墅，我每日噩梦连连，我每天都睡不好，只要想到你，我就心痛到不行。就是这样，你还是要让我待在那里。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傅承勋，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死你才甘心？” 他目光一动不动：“我就让你这么痛苦？” 向挽歌笑，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 这是这么久，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没有任何声音，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掉眼泪。 傅承勋心痛到不行，想要起身去帮她擦去眼泪，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却又活生生的止住了步伐。 而向挽歌呢，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傅承勋面前哭，可是也不知怎么的，眼泪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兆的落了下来。 傅承勋，你可知道，从回到别墅的那也一刻，我就每日痛苦不堪，但凡是看到跟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难受到不行。 这么多年，我跟你纠葛不断，沉浮几次。 当年，我爱你，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你。 后来，我知道你爱秦思璇，不爱我。我也曾对自己说，放过你吧。可是怎么办呢，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希望你过的很好很幸福，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在我这里，每到深夜时，身边的人只有我一个人。 很偏执是吧，我也觉得很偏执。 可是怎么办呢，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爱惨了你。 时光来回，我终于伤够了，痛够了，想要离开了，你却以所谓的爱把我禁锢在这里。 “傅承勋，算我求求你，不要再说爱我了，让我走可以吗?” 带着祈求的话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傅承勋看着她，一句一句，沉到发冷：“我让你走，那我呢？” 向挽歌没有听到傅承勋的意思，她目光定定的盯着他。 “向挽歌，如果我想，我大可一早就阻止你这样的行为，如果我想，现在的这一幕根本不可能出现。” “可事实是，你现在连自由都失去了不是吗？” 第477章 你跟傅总，名副其实还是夫妻 他未说话，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沉寂许久，他轻启薄唇：“你还是恨我吗？” “不恨了。”向挽歌淡淡的道：“从开始设计这场报复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如果这场设计成功了，那么我们便两清了，无论是你曾经对不起我的那些，还是后来发生的那些。” 他突然笑了：“两清是吗？” 向挽歌没有说话，傅承勋却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向挽歌，记住了你说的话，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了。” …… 一直到傅承勋离开，祁宁进来看她有没有聊完，向挽歌都还没有想明白。 ——向挽歌，记住了你说的话，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了。 没有说，要不要让她走，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在想什么呢，傅承勋都走了，怎么还坐在这里？” 祁宁的话让向挽歌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他，目光里难得的出现了一抹迷茫。 祁宁将她的反常都收入眼里，以为是跟傅承勋的谈话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是不是他说什么过分的话了，让你至于这样？” 向挽歌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摇头之后又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好的说话，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看得懂什么？” 向挽歌定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要说什么呢？ 说傅承勋的反应很奇怪，说傅承勋最后说两清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没有什么好说的。 …… 向挽歌看望傅承勋过后的第三日，别墅里面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就是苏泽。 彼时，向挽歌正在跟祁宁一起说话， 因为担心她的情况，这几日祁宁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 苏泽在文姨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向挽歌许久没有见到过的人。 傅氏集团的金牌律师。 “苏泽，你们怎么来了？” 最先开口的是祁宁，语气轻快，带着淡淡的笑意。 苏泽先是对着向挽歌客气的弯了弯腰，方才转头看祁宁：“祁医生，是傅总让我来找向小姐的，有些话，需要跟向小姐说说。” 祁宁目光有些莫名：“有些话要说？” “是的，祁医生。” 祁宁视线落在苏泽身后的律师身上：“傅承勋让你跟她说话，我能理解，那这位呢，你带着律师来，是要做什么？” 苏泽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沉默了一秒，他恭敬的道：“向小姐，在话题正式开始之前，我觉得，您有必要看看这份文件。” 说话间，苏泽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 向挽歌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苏特助，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苏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或许，向小姐自己看看也就明白了。” 向挽歌动作顿了许久，最后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苏泽手里的文件。 当年，向家大小姐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入狱，在入狱之后，傅氏集团总裁也就是向家大小姐向挽歌的丈夫傅承勋委托律师到监狱跟向挽歌办理离婚手续。 向挽歌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这段婚姻，原本到这里便结束了，世人也觉得这段婚姻已经结束。 但是没有人知道，当年傅承勋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向挽歌，一直都是傅承勋的合法妻子。 …… 整个客厅一片寂静，除却向挽歌怒火中烧，直接甩到地上的文件。 祁宁第一次见她情绪起伏这么大，看了看地上的文件，他最后还是走过去。 当文件上的内容全部看完时，一向淡然的祁宁也变了脸色。 他视线落在沙发上的向挽歌身上，她微微低着头，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搭在沙发边上的手隐隐的在颤抖，祁宁想要上前去看看，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怎么都迈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泽将地上的所有东西捡了起来，并且带着律师走到向挽歌的面前。 律师在苏泽的示意下，对着向挽歌恭敬的道：“向小姐……不，傅太太，刚才……” 律师的话突然中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向挽歌身上。 “我不是。” 在律师的那个称呼出口之后，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无比，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透着冷光的视线阴冷的落在律师身上。 “我不是什么傅太太，我跟他当年就离婚了，我不是，我早就不是他的妻子了。” 连着好几个的不是，祁宁站在一边，突然觉得喉咙有些难受。 “挽歌。”他叫着她的名字。 “至少听律师说完好不好？”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左手握成拳头，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苏泽对律师点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面说。 “傅太太，虽然你不能接受，但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当年你入狱之后傅先生让我拟了这份离婚协议书送到监狱里面给你签字。但是在我拿着带着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去找傅先生的时候。傅先生却没有签字。因此这些年来，你跟傅先生在法律上还是夫妻，你们的婚姻一直都是存在的。” 向挽歌紧紧地抿着唇。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一份协议书的真假，我有什么理由要相信这荒谬的话语，傅承勋为什么不签字，他那么恨我，恨不得让我死在监狱里面，他为什么不签字？” 她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会的，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傅先生的心思我也不清楚，但是当年，他的确没有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傅太太若是不信，可以去相关的部门查查，你跟傅先生，名副其实还是夫妻。” 律师的话在客厅响起，礼貌客气。 向挽歌突然笑了。 “就算我们是夫妻又如何，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分开之后，在一定的期限内我可以单方面的提出离婚，傅承勋让你们带着这张纸来是怎么的，要挟我吗？还是说，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心甘情愿的在江城待下去？” 第478章 放弃辩诉，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句句嘲讽，但脸色却是沉的吓人。 祁宁看着律师，等着律师回答。 其实不要说是向挽歌，就连他也是那样想的，傅承勋瞒了那么久，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跟向挽歌一直没有离婚这件事情，却在这个时候让律师来，除却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向挽歌留下来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律师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向小姐，这是傅先生名下的一部分资产，在你手术后傅先生让我准备这份财产转移书。经由傅先生本人的决定，将这上面的所有资产由他的名下转移到你的名下。” 祁宁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挽歌，傅承勋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向挽歌面色平淡：“他到底想要如何？” “傅先生说了，你一心想要离开江城，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不拦着你。但是不拦着你的同时，这份离婚协议书他也照样的不会签。至于他给你的这些财产，傅先生说，你是她的妻，他就算是落魄了，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苦，他说，这些财产足够你好好生活，不靠着任何人等着他。” 向挽歌没有说话。 她就是盯着律师，盯着苏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挽歌终于开口：“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给他，我不需要。” “这些手续都办完了，就算傅太太不要，这些也是在你名下的东西。” 向挽歌转过身：“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这些东西只会让我觉得格外的讽刺。至于他说的放我走，你去转告他，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那本就不存在的夫妻关系，我会在时间允许的时候立即提出诉讼，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 律师还想说什么，苏泽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律师，你先走吧。” 律师无奈，只好先行离开。 苏泽视线落在祁宁身上，犹豫了一下，又把视线移到向挽歌的身上：“夫人。” 两个字，却让向挽歌的身体僵住。 有多久没有从苏泽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当年，她嫁给傅承勋，苏泽作为傅承勋的特助，每次见面，他都客气礼貌的叫着她夫人，那个时候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傅承勋身上，仅仅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她也觉得是一种对她身份的认可。 现在再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里只觉得物是人非。 “苏泽，连你也要叫这两个字来剜我的心吗？” 苏泽低下头：“抱歉，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你跟傅总没有的离婚，我理应这样称呼你。” 向挽歌依旧背对着苏泽：“你故意留下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对吧。” 苏泽沉默，算是默认。 “夫人，傅总这次的情况很糟糕，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向挽歌心里无声低笑，是了。 苏泽是傅承勋的特助，傅承勋陷入这样的境地，他必然是要想方设法的来帮傅承勋脱身的。 她不应一句，苏泽也不气馁，他接着往下说：“夫人，傅总放弃了辩诉的机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 “他说，这是你想要的。” “……” “他还说，如果这样的结果能够给你们走到尽头的感情留有一点余地，那么他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交换。” 余地，她们之间哪里还有余地？向挽歌悲哀的想。 “夫人，傅总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虽然现在会所这些话显得有些讽刺，但是，他后悔了。从爱上你的那一刻，他就竭尽所能的去想，怎么才能修复你们之间的裂缝，怎么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怎么才能让你忘记那些过去，他真的有努力。即使他的方式有些偏激，有些霸道，可他真的在尽力。” 向挽歌动了动唇，终于没有再接着沉默下去：“苏泽，裂缝有了，要如何的去修复呢，又怎么可能修复得了呢，就算是修复了，能回到当初吗？” 一切的一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忘不了监狱里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也忘不了右手之痛跟苏晚之死。 “夫人，傅总在努力了。有些伤痛，现在不能平复，或许在未来能呢？” 苏泽这话说的有些苍白，向挽歌扯起唇角，脸上的笑苍白得吓人：“苏泽，你来说这么多，却一直没有说出最后的目的。” 苏泽脸色微动。 静了许久，他道：“夫人，算苏泽求求你，去帮傅总作证吧。” 向挽歌笑了，她转过身：“苏泽啊，你有想过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吗？” 苏泽头垂得很低，整一个都是恭敬的姿态：“我知道这对夫人你来说不公平，但是夫人，傅氏集团总裁不能没有傅总，傅总也不能就这样冤枉。” 向挽歌视线落在苏泽的身上，她依旧含着笑，但是眸底，却是冷得刺骨。 “那么我呢，我当年的冤枉呢，我失去的东西呢，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的苏晚呢？” 她语气缓慢，声音静而沉，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咄咄逼问，但就是这么淡然的语气，去让苏泽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夫人……” 向挽歌抬手制止：“好了，苏泽。” 苏泽目色复杂的看着她。 “不需要再接着往下说了。”向挽歌静静道：“你要表达的意思我很清楚。但我告诉你，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去做你让我做的那个事情。从我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报复，事到如今我不会因为任何改变我之前的决定。他傅承勋不是有本事的吗？他如果可以毫发无损的出来，那么我决然不说什么，但你如果想要我去说什么，我绝对不会。” 苏泽面色暗了下去，看着向挽歌，几次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对着向挽歌跟祁宁点了点头，离开了别墅。 苏泽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祁宁收回目光看向挽歌。 她低着头，看出清楚表情。 祁宁想了想：“心情很复杂？” 向挽歌垂着的手抖了抖，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正常。 第479章 那么痛苦，开始全新的生活也好 “我有什么好复杂的。” 祁宁看着她：“你很多年前就有个习惯，每当难受或者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心里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一般。” 向挽歌低叹：“祁宁啊，有些时候我在想，你为什么就能那么了解我呢。” 祁宁未语，只是凝视着她：“没有想到傅承勋没有在那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向挽歌偏过头，视线落在远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祁宁，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祁宁。 “难道不是吗？当年秦思璇死了，他把我送进监狱，迫不及待的让律师做了离婚协议书拿到监狱里面给我签字，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祁宁低笑：“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向挽歌没接话。 祁宁看着她的侧脸：“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当然是离开了。” 她这话说的毫不迟疑，似乎这个回答，她早就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回答。 祁宁顿了片刻：“真的走？” 向挽歌收回视线，脸上有一抹不浅不深的笑，她说：“祁宁，这话问的好像没有任何意义了。” 祁宁愣了愣，而后，笑了：“也是。” 她从出狱的那时候，就一直想要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她弟弟，不是因为傅承勋，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估计她这个时候早就离开了吧。 “有想过要去哪里吗？” “想了。先去看看我弟弟。” 祁宁讶异她的回答：“先去？” 向挽歌点头。 “不陪着他在那里吗？” “不合适。苏晚将他安排的很好，我没有必要陪着，而且，跟他在一起，有些过去的人和事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她未明说，祁宁却大概的明白了。 沉默了有一会，他问：“想要什么时候走，我帮你订机票。” 向挽歌抬头：“不必了，祁宁，我总得学着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的不是，我自己来就好。” 祁宁面色微变。 “我都不需要吗？” 她笑：“祁宁，我希望未来，是全新的。”即使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有什么光明，让她能够走下去。 祁宁神色慢慢的变得复杂。 最后，他点点头：“也好，过去让你那么痛苦，开始全新的生活也好。” 向挽歌没有说话。 祁宁走到她对面坐下：“决定什么时候走了，给我发个消息，知会一声就好。” 向挽歌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祁宁的神情，他没有笑，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不舍在里面。 坐在原地顿了许久，向挽歌还是起身，走到祁宁的身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宁仰着头。 向挽歌先是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伸出左手，抱了抱祁宁。 祁宁身体瞬间僵住，向挽歌清凉中带着一丝怅然的声音传来：“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我这个麻烦终于还是要离开你了，你要感到高兴，以后不会那么累了。” 他看着她，眸色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沉。 “是啊，你走了之后，我就又是以前那个闲散的医生了。” 可是想到再也的见不到她了，他突然觉得这是莫大悲伤的一个事情。 “我曾经让自己做了一个错了选择，现在终于能够矫正一点，祁宁，我的心里是感慨的。” “我知道，这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笑的很淡，透着一种过尽千帆的悲凉：“我还有什么理由回来呢。” 这一句反问，却让祁宁失去了说话的本能。 “是啊，那么便去吧，去了也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里让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不回来也是好的。 …… 那天祁宁走的时候，问向挽歌，真的不再去看看傅承勋了吗？ 向挽歌倚靠在门边，闻言，只是把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逐渐扩大。 “祁宁，江城的天气终于回暖了，这一寒冬，终于是过去了。” 就是这么一句感慨，却让祁宁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后的最后，祁宁也没再说什么。 决定了离开，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的安排着，顾暖阳还是回每日过来看看她，祁宁从那一天之后，就只是偶尔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却没有再来到别墅。 至于江云笙苏泽等人…… 顾暖阳每次过来，都会提到关于傅承勋的事情。 于是向挽歌知道，这段时间，江云笙一直都在跟苏泽，莫洵，厉泽尧等人一起查傅承勋的这件事情，试图帮他洗清冤屈。 而苏泽，从那天来别墅之后，也没有再来过，但是他还是每日都给向挽歌发消息，每条短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请夫人帮傅总作证。 向挽歌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会打开短信，可是一次次的往返，到后面，她索性不理会苏泽了。 每次收到的短信，甚至看都不看，直接就让它沉沉的待在手机的信息收件箱。 一切的一切都在各自的层面进行着，而向挽歌则不动声色的订下了去往向煜所在地的机票。 这天晚上，向挽歌一如这几日养成的习惯一样在阳台上坐着吹风。 却意外的看到一个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一低头就会看到。 视线在空中相撞的那一刻，向挽歌眸色淡淡，没有起伏。 过了没有几秒，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向挽歌在静了许久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但也仅仅是接起，未说一句话。 “怎么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在许久的相对无言，电话里终于还是传来沐一航淡笑的声线。 向挽歌视线落在下方拿着电话的他身上：“这里，还能有其它的什么人吗？” “呵呵，挽歌，你这话让我觉得，你像是后悔了一般。” 她不笑，未施粉黛的脸上是透着冷意的寒凉。 “你觉得我应该后悔吗？” “自然是不该的。” “那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做什么？” 第480章 所谓合作，也只是合作 沐一航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我难得来，你确定不下来见我一面吗？” “我想不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见面的理由？” “怎么说，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有些不大合适吗？” 话这里，他顿了一下：“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沐一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显山不露水，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向挽歌冷哼一声。 挂断电话，她还是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是了，她马上要离开，这座城市的人和事，在不久之后终将成为她这辈子都不想在记起的伤痛。 包括沐一航。 但是，在那之前，她跟沐一航，这个跟她合作，对她一直有着莫名意义的男人，怎么都该再见一面。 楼下，沐一航在挂断电话之后就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 10分钟过去，别墅门口传来声响，向挽歌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俊逸的脸上习惯性的带起一抹笑，那笑落在外人眼里，温和淡然，透着无尽的平易近人。 终于，向挽歌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她身上是淡蓝色的家居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之色。 沐一航凝着她的脸许久，最后还是主动的打破沉默：“怎么看起来似乎不高兴的样子？” 向挽歌敛眉，视线落在他身上：“在你看来，我是应该高兴的？” 沐一航唇角噙起一抹笑：“难道不是吗？压在心里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还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难道你不应该开心吗？” 向挽歌声音有些低：“可是开心不开心，从来都不是看外表的不是。” 他没说话，依旧带着笑看着她。 向挽歌接着往下面说，话语有些冷：“就像你一样，虽然脸上经常带着笑，可是心思却比任何人都沉，算计你是你的特长，伪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是你的特长。” 沐一航双手放在西装口袋里，声音漫不经心：“可是这不重要。” 向挽歌想了想：“也是，的确是不重要。” 不管沐一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一起合作了，她最后还是借助了他的手来报复傅承勋。 “这段时间怎么样？我听说，傅承勋为了去接你来江城，特地争取了一天的自由时间？” 向挽歌红唇抿唇一条线。 沐一航笑意越来越明显：“其实我还真是搞不懂傅承勋心里的想法。” “你搞不懂？我觉得你应该是很懂的。”不然何至于一开始就找上了她，不然一开始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会跟他合作，说到底，沐一航这个男人的心思，从来都是缜密得让人害怕。 他温声笑：“他什么都知道了，还要去喜赞找你，还要去把你带回来，他是想要再那个时候凸显他的深情吗？” “你现在说这些，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的？” “什么身份？你的爱慕者？” 向挽歌唇角的嘲讽清晰可见：“我的爱慕者？呵呵。” 她话尾的呵呵充满了讽刺，沐一航听得出来，但是他不在意。 “跟我一起回临城吧。”他看着她，笑意收敛，表情很认真。 向挽歌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沐一航，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好笑吗？”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没有开玩笑，你跟傅承勋走到这一步，早已到了绝路，你们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你跟我一起去临城，我会给你我的所有。” 向挽歌不知道沐一航是在什么样的心理之下说出这些话的。 “沐一航，你之于我，跟傅承勋之于，从来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至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 “不伤害？”向挽歌重复着三个字。 突然，她抬头看沐一航：“祁宁曾跟我说，在我病危的时候，你手上握着一个心源。” 沐一航身体一僵，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向挽歌继续道：“你本可以成为我的救命恩人，但你没有选择无条件的把心源给我，你选择拿那个心源去跟傅承勋做交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最后，我靠着别人的心，活了下来。” “我当时以为，一切我都能掌控。” 向挽歌垂眸，无声的笑：“所以说，沐一航，你不爱我，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复仇，你如果真的爱我，你不会在当时选择那样。” “你这是在怨我吗？” 怨？ 向挽歌缄默片刻：“不怨。我跟你说这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给不给我心源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给，我感恩戴德，你不给，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毕竟从来没有谁有义务无条件的为了别人去考虑，更何况是我跟你呢。” 她看得极为通透，每一个句都说的平静淡然，这样的平静淡然，甚至透着一丝冷酷无情。 沐一航目色逐渐变深：“你是不是就从来不在意？” “在意不在意，都不重要。” “那为什么你选择跟我合作？” 向挽歌的舔了舔嘴唇，话说的多了，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突然失去多聊的兴致。 “因为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沐一航，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我以为你是能够理解我的。” “不，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理解你。沐一航，你姑姑破坏人的婚姻，害的顾暖阳跟傅承勋艰难生活的那段时间是真实的存在，即使现在你姑姑已经不在人世，但这个事实依旧是无法磨灭。傅承勋可能或多好少对你姑姑的死有一些责任，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很多事情，其实是无可厚非的。” 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是向挽歌第一次以这样正面的回答去解释当年沐南溪跟傅承勋一家的纠葛。 她恨傅承勋，被傅承勋几度伤害是事实，但是有些是非真理她还是清楚的。 顾暖阳跟她母亲关系好，两家认识的时间也早，所以向挽歌算是比较了解那段过往。 第481章 想走就走，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的 她虽然跟沐一航合作了，但是这不代表着，她是认可沐一航这报复的。 沐一航视线专注，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脸。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话是在变相的帮傅承勋辩解吗？” 向挽歌没说话。 她不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解释的人。 如果她说了那些话之后，沐一航是这般理解的，那么她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起合作，而且顺利达成了我们想要的。”沐一航是聪明人，向挽歌持续的沉默让他知道，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不会在江城待，也不愿意跟我去临城，那我安排你出国吧。” 向挽歌转过身来，直直的看沐一航：“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沐一航表情顿了顿，而后笑:“我们是一类人，你不该放弃我，我也不该放弃你。” 向挽歌眉目清冽，透着明显的冷意：“我们，从来不是一类人。”她说：“沐一航，在当初选择跟你合作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仅仅是各取所需，事情结束，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沐一航缓慢的收起脸上的笑：“这么决绝？” “决绝二字，用到你我的身上不合适。”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沐一航，到这里吧。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话落，转身。 沐一航又怎会看着她就这么久离开。 他攥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向挽歌低头看落在自己手腕上修长的大手，定了数秒，她静声道：“去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从前。” …… 客厅。 向挽歌坐在沙发上喝水，文姨几次查看外面的情况，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小姐，外面那位先生一直没有离开。” 向挽歌神色未动，继续喝水。 “文姨，你去休息吧，不需要管他。” 跟沐一航，她该说的也说了，他还要选择逗留不离开，那也是他的事情。 文姨表情有些纠结：“小姐，今天苏特助给我打电话了。” “他说什么了？” “苏特助说你要离开。” 向挽歌心里无声低笑，这苏泽，倒是安排妥当，连她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话都提前跟文姨说了。 既然这样，她倒是也没有否认：“嗯，过两日就走。” “向小姐是真的要走？” “嗯。” “为什么？” 向挽歌又喝了一口水：“想走就走了，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的。” “那么傅先生呢？” 提到傅承勋，向挽歌握着水杯的手下意识的颤了颤。 “他是他，我是我。文姨这话，糊涂了。” 文姨看着她的脸，纠结再三，还是开口：“小姐，你真的对傅先生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向挽歌目光落在没有水的水杯上，显得有些幽深：“没有。” 文姨久久没说话，向挽歌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最后将手上的水杯放到桌子上，起身。 至于文姨心里的想法，是觉得她无情至极，在傅承勋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离开。亦或是觉得她是头木头，怎么都感化不了也好，她都不在意了。 …… 之后的几天，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来找向挽歌，她也喜欢这样静静的时候。 所以一直到离开的前一天，向挽歌都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可以如愿的离开江城，离开这座让她承受了无数痛苦悲伤的城市了。 可是在她离开的前一晚，慕念惜来了。 慕念惜，这个长相跟秦思璇极其相似的女人，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呢？ 消失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向挽歌相信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文姨进来说，有一位叫慕念惜的小姐想要见她的时候，向挽歌想都没有想就回了句不见。 文姨在听到这句话，便下楼去回复了。 但没有一会，文姨又回来了。 “怎么了？” “小姐，她说，她知道一件事情，你肯定很感兴趣。” 这次，向挽歌沉默了一秒：“什么事？” “关于你心脏的事情。” 向挽歌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收紧，她抬头看着文姨：“让她进来。” 文姨应了声，去叫慕念惜了。 在这过程中，向挽歌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关于她心脏的事情，从喜赞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让祁宁去联系给她心脏的捐献者的家人。 但是祁宁却说，那边的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见面，说是不想她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向挽歌想着那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而她的身体里，却是那亲人的心脏。她去必定会刺激到他们的情绪。 所以即使很想要去见见，亲自的感恩，在这情况下，她也不得不放弃了。 可就是现在，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慕念惜竟然说知道她心脏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向挽歌总觉得慕念惜能够说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慕念惜在文姨的带领下，慢慢地走了进来。 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搭配时下最新款的高跟鞋，微卷的头发披散下来，整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无限的魅力。 那一刻，向挽歌似乎看到了很多前的秦思璇。 当年的秦思璇在工作的时候，也经常穿这样的衣服，看起来妖娆，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娇美。 “向小姐。” 慕念惜低低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向挽歌脸上神情淡漠：“许久不见，你似乎越来越像秦思璇了。” 慕念惜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含着笑看她：“这话我听起来，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是吗？”向挽歌说话直接：“我以为你会生气呢，毕竟顶着一张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脸。” 慕念惜表情顿了顿：“你知道？” 向挽歌淡淡的笑：“我曾经也是医生，其实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说真的，我还真是觉得奇怪，是什么让你宁愿做手术也要弄一张跟秦思璇一样的脸？” 慕念惜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因为向挽歌的这话，陷入了一种久远的回忆。 “我也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报恩吧。秦阿姨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相反的，我也应该听她的话，做一些她 第482章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安排 又是因为秦夫人。 向挽歌放在身体一侧的左手指缩了缩：“你之所以去整容，就是因为秦夫人，你们一起联合沐一航，成功的出现在了傅承勋的面前。” 慕念惜笑了笑：“原本是天衣无缝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傅先生爱上了你，对于我的出现，他没有任何得的反应。阿姨为此还生气了好久，感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朝三暮四的。” “爱上了我？呵呵。” 她突然的低笑，让慕念惜脸上淡淡的笑意沉了几分。 “为什么笑？” 向挽歌老毛病又来了，她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细细抚摸：“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话听起来，无端的就有些讽刺的想要笑。” 慕念惜注意着她的动作：“你的右手彻底的不能好了？” “多少年了，要是能好早就能好了。” 她带着一丝感慨，似乎早就接受了。 “你很恨傅先生的吧。” 又是这句话。 向挽歌想笑，实际上她也的确笑了：“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每一个来见我的人，似乎都会问这么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恨，你怎么会跟沐一航合作呢。” 向挽歌目光微凉：“沐一航倒是不避讳，这个也跟你说。” “我也觉得奇怪，他好像喜欢跟我分享一些事情。” 向挽歌交叠在一起双手顿了顿：“你是要告诉我，他可能对你有意思吗？” 慕念惜面上露出笑意：“他喜欢的是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喜欢？可是我却觉得他不是喜欢，而是从头到尾的利用呢。” 慕念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可是后来，我慢慢地知道了。” 向挽歌无心去揣摩慕念惜话里的意思，她既然来到了这里，有些话不需要问她也会说。 果然，慕念惜又接着说：“你知道吗？我去看我秦阿姨了。” 话题转得有些快，向挽歌微微眯起眼，却不说话。 “她过得很糟糕。” “在那样的地方过得很糟糕也算是正常，我那四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 慕念惜看着她：“或许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安排。傅承勋不爱你的时候，可以让你痛苦绝望，现在爱上你了，他也能以不一样的方式去爱你。比如说，对我阿姨毫不留情。” 向挽歌终于还是在慕念惜这些话的来回转换之下忍不住的开了口。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谈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慕念惜莞尔淡笑：“在你看来，这是无关紧要的话题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些话说起来，似乎很是让人感慨。” 向挽歌眸色冷然：“我马上要离开江城，这些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离开江城，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离开这里，是出于一种逃避的心理吗？” “逃避？”向挽歌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之上：“逃避着两个词怎么得都有些不太合适，我决定离开，我自我认为这是救赎，是解脱，不是逃避。” 慕念惜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从前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听说你的性子格外的与众不同，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向挽歌视线凝了一秒，抬头：“你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或许你可以猜猜看看。” 向挽歌忍不住的冷嗤：“我又不是会未卜先知，你让我猜我便能猜到。” “你可以试试，或许你就能猜到呢。” 向挽歌目光越来越冷：“我本来不想见你，但你说知道我心脏的事情，我才让文姨带你进来的，慕念惜，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别说是你秦夫人的那些事情，就仅仅是你这张脸就让我觉得难受。你要是再继续顾左右而言他，那么你可以走了，我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来跟你废话连篇。” 慕念惜看着她：“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向挽歌语气淡然：“我自认，我没有必要跟你虚与委蛇。” “难道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看清楚，你这样的性格，是真的很容易吃亏的。” “是吗？”向挽歌脸上带着冷意，出口的话却多了一丝漫不经心。 “女人，从来都是性子软软的，比较让人喜欢。” “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是你觉得，我这样的性子，不会有人喜欢吗？” “喜不喜欢，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毕竟，你现在心里的心脏都不是你自己的，你应该也是不在意外人怎么想的吧。” 终于，慕念惜提到了心脏。 “你要说什么，直截了当一些好，慕念惜，我不喜欢这样兜兜转转，我也没有心思去猜你心里的那些想法，这样只会让我觉得疲惫不已。” “我怕我接了当的说，你会受不了。” 她会受不了？ 向挽歌红唇轻启，扯起一抹不轻不重的笑：“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受不了，估计也不会来这一趟了。” 慕念惜也没有否认：“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我觉得，由我来引导向小姐知道比较好，毕竟，这样才有发现真相的乐趣不是。” 向挽歌心神一愣，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她对面的人：“慕念惜，你口中的真相是说我心脏的事情吗？ “你不喜欢我谈论其他的事情，我就跟你聊你心脏的事情。怎么，你又不愿意了？” “我的心脏，是一个好心人捐献给我的，我很清楚。这其中没有什么是需要你来告诉我的。” 慕念惜眸色流转，脸上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向挽歌左手下意识抓紧自己的右手。 慕念惜将她这微小的动作收入眼里：“不是对吧，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你也就不会让我进来了不是。”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向挽歌压低声音，在这长时间的一来一回之中，她早就没有耐心。 “向挽歌，你从来都是很聪明的，从你手术之后到现在，难道你不觉得你体内的这颗心脏来的过分奇妙了吗？” “我命大，有好心人愿意给我心脏，我为什么要去怀疑？” 第483章 真相大白，合适就要给我吗 话虽这么说，向挽歌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泠然。 “好心人？”慕念惜勾唇淡笑：“好像也是，的确不排除有这样的好心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机，之前还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这样的一个合适的心源，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好心人恰好出现，又恰好愿意把心脏给你？” 向挽歌浅声开口，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运气好，我也没有办法。” 慕念惜因她这话表情顿了顿，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就开口：“向挽歌，想要聊的人是你，一直回避的也是你。” “我没有回避。”向挽歌声音凝静。 “没有回避吗？可是你一直连我的话都不能正面的回答。” “我能回答什么？我的回答重要吗？慕念惜，你这又是何必呢，来这一趟，不就是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吗？一直这样消耗我的耐心，是想要看我失控？如果你是这么觉得的，那么你就错了，我这短短的几十年所经历的，早足以让我消散所有的耐心了。” 慕念惜脸上的笑逐渐消失，眸中泛着深沉难测的光：“你倒是平静。” “平静不好吗？” 慕念惜未语。 “向挽歌，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 向挽歌定神看她，问出了那一句：“我的心脏不是陌生人给的？” “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的。” 向挽歌周身僵住，心里一紧。 在那一刻，她在脑子里，将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但怎么都想不到到底会是谁。 可是，慕念惜的那句话，显然已经承认了。 她的心脏的确是认识的人给的。 “是谁？”静了许久，向挽歌开口，声音静静地，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倒是出乎慕念惜的预料：“你这反应，倒是让我意外，很好奇，你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问你是谁？”向挽歌的声音有些冷，这一刻，她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去跟慕念惜聊其他的事情。 慕念惜又含着笑意了，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那抹笑，显得突兀又不合时宜。 “还记得你手术后那段时间的事情吗？” 向挽歌沉默不语。 手术的那段时间，她细细的想，那些天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好像没有，她安然的住院等着康复，身边不时的有人去医院看她，这些人里面包括祁宁，江云笙，唐璐，苏泽，莫洵。 她认识的人不算多，除却因为去国外照顾身体抱恙的顾暖阳的傅承勋一直没有在之外，其他人都在。 等等…… 傅承勋。 对，傅承勋一直不在。 向挽歌突然抬头看慕念惜，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人给的？” 慕念惜一动不动的欣赏着她脸上的所有，包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你那么聪明，其实细细的想想，那本就是破绽百出的一件事情。” 向挽歌低头，不看慕念惜，清冷的双眸在这一刻，被满满的空洞占据。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脏，有些一直没有解释的迷茫，似乎慢慢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慕念惜看着她，在她的沉静之中，她再次开口：“傅承勋，那么爱你的男人，在你没有手术之后的时候，巴不得每一秒都陪着你的人怎么会在你手术后那么长时间不去看你呢，那是因为他跟你一起做的手术，向挽歌，他把自己的心脏给了你，而自己的体内却装上了人工心脏，在你康复的时候，他同样的在医院的另外一间病房康复。” 慕念惜话落，向挽歌早已经是闭上了眼睛。 心脏处传来清晰的痛，向挽歌感受着，却觉得整个人如同置身严寒之中。 坐在她对面的是慕念惜，是跟秦思璇有着同样的一张脸的女人，可是这一刻，向挽歌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慕念惜，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都那么可怕呢。” …… 慕念惜走了，在告知了她真相之后。 而在她走了没有多久，祁宁来了。 因为他收到了沐一航的短信。 ——傅承勋给他真相的事情，我告诉她了。祁宁，我不会看着她离开这里，即使是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留下来，我也不惜任何的代价。 走进别墅。 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 文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祁宁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挽歌。” 没有任何回答，祁宁心里一紧，刚走到开关边上，准备打开客厅的灯，向挽歌就开口了：“我在。” 祁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打开灯，走到沙发前，在向挽歌面前蹲下。 她的表情很平淡，眸中空洞无光。 祁宁心脏一缩，莫名的有些难受。 “怎么坐在地上？”他问，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 向挽歌没有说话，静了许久，她终于将目光从地上移到祁宁的身上：“祁宁，我体内的心脏，真的是傅承勋？” 她状态差到极致，祁宁本来想否认的，但是在她那样的目光之下，他突然说不出欺骗的话来了。 是啊，沐一航以那么残忍的方式告诉了她，就算他此刻去否认，去解释，又能如何呢。 “你听我说，我可以跟你解释这其中的原因。” 祁宁的承认，终于让向挽歌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崩塌。 她表情痛苦而绝望：“解释？祁宁，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解释，你的解释能改变我体内的心脏是傅承勋的这事实吗？你的解释能改变你骗了我这么久的事实吗？” 祁宁双手握住她的手，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再顾及其他。 “挽歌，你听我说，你当时的情况很严重，沐一航手里的那个心源没了，我们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没有办法，傅承勋的配型跟你正好合适……” “合适就要给我吗？”祁宁没有说完的话被向挽歌骤然打断，她声音很大，近乎是厉声开口，也是这个时候，祁宁才看清楚，她的脸上有泪。 第484章 走到绝路，她不见了 她是真的很绝望。 祁宁看着她：“挽歌，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我做不到，看着你就那么离开，我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向挽歌直视着他，表情凄然，脸上还挂着泪：“做不到看着我离开，所以就把他的心脏移植给我？可是祁宁，我怎么能要他的心脏，你让我如何接受，余生多少年，在我体内跳动的心脏，是那个伤我半生，让我痛不欲生的男人的呢。” 祁宁试图站在傅承勋的角度去跟他聊天：“他曾经对你有伤害，但是现在他是真的爱你。给你心脏，是他自愿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要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向挽歌悲痛到眼泪无法止住，她拉住祁宁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我怎么活下去，我最恨的他，折磨我半生的他，我努力要用余生放下的人，心脏却在我这里，你让我好好地活下去，祁宁，你可知，这比让我就此死去还让我痛苦。我那么努力努力，想要跟过去的事情说一句再见，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我的行为就是一种讽刺，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这辈子都是摆脱不了。” 祁宁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的难过，她的悲伤，她的绝望，她对这颗心脏的排斥。 他看着她无声的流泪，看着她仿佛要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流干。 最后，看着她哭累了，睡着了。 祁宁将她送回到卧室，叮嘱一直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的文姨好好地照顾她。 而他，立即离开了别墅。 关于向挽歌知道心脏真相的这件事情，必须要马上告诉傅承勋，毕竟这件事情是傅承勋跟向挽歌的事情。 怎么说，他都应该知会傅承勋。 向挽歌情绪波动这么大，肯定暂时不能让她离开江城了。 见见傅承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来安抚向挽歌。 祁宁刚见到，刚跟傅承勋说完向挽歌知道了心脏的事情。 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向挽歌的电话。 他接起，刚想问她什么时候醒的，但是话还没有出口，电话里就传来文姨紧张着急的声音：“祁宁医生，我联系不上其他人，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你为什么是拿挽歌的电话。” “向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电话里传来这一声的那一刻，祁宁第一时间把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脸上。 “她，不见了。” …… 傅家老宅。 顾暖阳坐在沙发上，在她的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神色肃穆，身边站着顾悬。 细看之下，五官跟顾悬或者是顾暖阳都有相似之处。 这个男人，就是顾暖阳的弟弟，顾悬的父亲，顾西南。 在一阵沉默中，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手表：“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回来？” 顾暖阳神色不太好，没有说话。 顾悬也看了一眼时间：“爸，表哥他应该是去别墅那边了。” “向挽歌不见了，他还去别墅做什么。”顾西南的声音有些冷。顾悬想了想：“向挽歌不见了，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的征兆，表哥他担心。” “我自然知道他担心，不然怎么会改口去请我帮忙。” 傅承勋出事之时，顾西南便联系过，但是傅承勋拒绝了顾西南的帮忙，可是在几天前，传出向挽歌失踪的消息之后，傅承勋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其中，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向挽歌，顾西南作为一个长辈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傅承勋这样，顾西南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向挽歌就让他这么上心，要是早这么深情，那些年又是何必。” 顾悬没有说话，倒是顾暖阳听不下去了。 “好了，他想要做什么都随了他吧，出来了就好。只是这小歌，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去哪里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些天了，万一……哎。” 顾暖阳的情绪很低落，顾西南虽然想数落傅承勋，但还是比不过想要照顾顾暖阳的心。 “好了，那丫头当年去监狱都没有事，现在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不是听你说那丫头一直想离开江城的吗？可能是离开了，姐你就不要多想了。” 顾暖阳轻叹一声：“只希望是这样吧。” 别墅。 祁宁跟在傅承勋一起走进去。 从出来之后，傅承勋就一路沉默着来到这里。 祁宁缓声开口，说着那一天的情况：“那一天，她睡下之后，我就去找你了。我本以为，她那样的情况，是绝对不会离开别墅的，而且在那之前她哭了很久，我以为，她那一觉会睡到天亮，或者是能等到我回来的。可是……” 剩下的话祁宁没有说。 傅承勋薄唇紧抿，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温度：“知道是谁告诉她真相的吗？” “慕念惜，确切的说是沐一航。秦夫人出事以后，慕念惜一直在沐一航的手下做事。而你给挽歌移植心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恰恰沐一航就是其中一个，说到底，还是我们失算了，没有想到沐一航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傅承勋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那本叫百年孤独的名著。 是她留下来的。 从手术成功回到家里之后，她就很喜欢看这一类的书，有的时候一看就是一天他会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看书? 她总是会漫不经心的回答：“书里的世界很精彩，跟我所经历的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我很喜欢。” 他下意识的去把那本书拿在手里端详：“祁宁，我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她了。 这是话傅承勋说的很轻，但祁宁却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他想要安慰一下傅承勋，可是仔细搜索，却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语。 那天晚上向挽歌知道真相之后的所有表现都还历历在目，她是真的很痛苦，傅承勋的心脏对于他来说，不是生命的救赎，而是一种折磨。 “都怪我，当初如果早早地做准备，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第485章 两年之久，她叫新予 傅承勋没说话，祁宁在他对面坐下。 “当初如果早一点准备了，她后来病危，我也能够救她。” 傅承勋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磨砂着书脊：“为什么她要那么的排斥呢，活着不好吗？” 祁宁低叹一声：“活着是好，但是你的心脏对于她来说，意味着的东西太多了。她难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 傅承勋眸色深沉幽深：“说到底还是她怨我，如果她不怨我，这些情况也就不会有。” 祁宁抿了抿唇，想了想，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这些似乎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向挽歌，不论她去了哪里，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让苏泽查了这么多天，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世界那么大，如果她真的不想让他查到，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查不到的。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向挽歌的精神状况不好，这样一直等下去，真不是一个选择。 “我让苏泽联系警方配合调查了，如果还是没有消息，那再想其他的办法。” 祁宁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不过…… 他看着傅承勋，纠结之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傅承勋，她消失不见的时候，是晚上。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你有没有想过她……” 剩下的话祁宁没有说完，但他知道，傅承勋应该是明白的。 果然，他这句话刚落下，傅承勋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不会的，她不会的。” 她不会的，监狱生活那么艰难她都挺过来了，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她不会选择极端的方式的。 虽然不说，但祁宁知道，向挽歌的性子，做出那样的事情，原本就不能多难的事情。 但傅承勋这般笃定，他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在傅承勋摆脱困境出来之后的第五天，向挽歌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傅承勋，祁宁等人的情绪，也由一开始的平静，到了现在的焦灼。 他们不得不接受，向挽歌的确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无论是什么人去查，都查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在这期间，傅承勋联系了欧洲那边的人，包括向煜那里，都没有人知道向挽歌的消息。 最后的最后，他们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向挽歌的的女人，真的从江城消失了。 傅承勋跟当时的厉泽尧找苏晚一样，一直在寻找向挽歌，但从最开始的坚定，到后来的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 那天顾暖阳来到别墅里。 外人眼里杀伐决断，冷漠的傅氏集团总裁，却像个孩子一样，趴在顾暖阳的腿上泣不成声。 从头到尾也只重复着一句话。 ——我找不到她了。 …… 两年后。 布拉格的一家花店。 “晴一，我饿了。” 花店门口，坐着一个女人，长发及腰，话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眼里满满的都是星星。 被叫晴一的是一个8岁左右的小女孩。 闻言，晴一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女人的面前。 “阿予，现在才下午三点。” 晴一看着面前，满脸纯真笑意的女人，这个人，是她的母亲，但是她很少叫她母亲，因为在她们之间，更多的是她在照顾这位母亲而不是这位母亲在照顾她。 因为她的母亲，只有两年的记忆，反应或者是生活能力都比其他人差很多。 换句话说，她母亲的心智有些不大健全。 她叫新予。 新予听到晴一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我饿了。” 满满的都是委屈的话，让晴一皱起一张小脸：“不可以撒娇，没有用。” 新予好看精致的脸在那一刻垮了下来：“可是我们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吃的都是些我不喜欢的，晴一，一一，我们晚上可以不可以吃点好的啊，我是真的好饿。” “阿予，我说过了，你是成年人，不能撒娇，不能这样软软的跟人说话，你要有自己的想法，要学会自己做主，不然你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会有人欺负你的。” 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觉得有些怪异。 8岁的小女孩像个成年人一样教育面前的女人，而在她面前的女人，却只是一幅似懂非懂的样子。 “可是晴一说过，我只需要在外面面前那样，我们现在又不是在外面，我们在我们的店里。” 她说的认真，小晴一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她摊开手，妥协：“好吧，那阿予记住我说的，在外人面前，你要少说话，尽量表现得像个成年人一样好吗？” 新予点头，脸上漾起温暖的笑：“我知道了，这些话你说过好多遍了。” 晴一水汪汪的大眼睛落在店铺里面：“那我们去吃饭吧，好人叔叔走之前，给我们留下了钱。阿予你想吃什么？” 新予想了想：“想吃蛋糕。” 晴一小大人似的嗯了声：“那我们走吧。” 两人关了门，新予找来晴一的外套跟她自己的外套。 这一幕，让晴一的心里有些感慨，妈妈有进步了，以前的时候，都是她给妈妈拿衣服，这还是第一次妈妈给她拿衣服呢。 …… 蛋糕店。 新予跟晴一一起挑选着，有店员走过来问：“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新予所有的心思都落在面前各式各样的小蛋糕上，晴一抽出心思回了一句：“不需要了，姐姐，我们自己看看。” 晴一五官本就精致，再加上她软软糯糯的语气，礼貌客气，店员心情很愉悦。 又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新予，店员感慨，这位母亲也那么漂亮，母女二人，站在店里真是一道很美丽的风景。 “妈妈，你喜欢哪个？” 见店员走开，晴一抬起头问新予。 “那个，晴一呢。” 晴一看了一眼新予指的蛋糕：“我跟你一样。” 新予点点头，在晴一的鼓励之下，她自己一个人走到店员前面。 “你好，我们要两个那个，麻烦你给我们拿一下，谢谢。” 她跟外人说话的时候，不会笑，只有客气疏离礼貌。 这是晴一说的，这样有助于保护她自己。 “好的，麻烦你等一下。” 第486章 你好叔叔，我也是呢 从蛋糕店出来，新予牵着晴一的手，在外人看来，她们只是一对相处融洽，母亲爱女儿，女儿爱母亲的普通人。 “晴一，我们现在要回家吗？” “嗯。” 晴一看了一眼新予手中的蛋糕，然后说：“妈妈，你的本子没有带吗？” 新予找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自己的本子：“可能是被我忘记在店里了。” 晴一就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个本子。” 新予想了想：“要不我们去店里拿？” “不去了，很快就到妈妈吃药的时间了，我们需要回家。就一会，我去对面买，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能离开好吗？” 新予点头，拿紧手上的蛋糕：“嗯，那我在这里等你。” 晴一去了，只是在对面。 本来她可以带上新予的，但只是这么一段，让新予一个人待着借此锻炼一下她，比起跟她一起过来有更多的意义。 话虽这么说，但晴一还是很快速。 便利店里，晴一站在卖笔记本的地方，依据新予喜欢的，很快就挑好。 正当她转身准备去付钱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笔直修长的大长退。 视线往上移，晴一表情顿住了。 在她面前的是在布拉格很少见到的东方面孔，男人眸色深邃，五官如刀削斧凿一般的深刻，下颌线条明显。 晴一8岁，但因为跟新予特殊的生活，她的心智比起同龄人成熟了许多。 所以在异乡看到跟自己一样的东方面孔，她下意识的就开口：“叔叔，你是？” 她说的是中汶，带着淡淡的疑问。 傅承勋深不可测的双眸落在面前的小女孩身上，定了一秒，他低声开口：“我是。” 晴一有些惊喜，她对着傅承勋点点头：“你好，叔叔，我也是呢。” 傅承勋嗯了声，又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他顿了顿开口：“你一个人？” 晴一一下子反应过来：“啊，我得赶快走了。” 傅承勋平日里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在此刻，他突然有些好奇：“是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吗？” 晴一点头：“嗯我的妈妈在等我，所以我得走了，叔叔再见，希望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话落，晴一迈着小步子走到收银台前，付了钱之后便快速的朝着店外面走去。 透过缝隙，傅承勋看到小女孩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他脸上的神情莫名多了一丝疑惑，是什么样的妈妈，会让孩子一个人来到便利店买东西，而自己却坐在马路对面等待？ …… 马路对面，新予看着晴一走到自己面前，她从位置上站起来。 “妈妈，我买到了。” 新予笑：“晴一买的本子很漂亮。” 晴一也跟着笑了：“那我们走吧。” “嗯。” 新予伸出手，晴一将小手放上去，母女两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晴一怎么去了好一会？” “说起这个，我在店里遇到一个跟我们一样有着东方面孔的叔叔。” “噢，是吗？” “嗯，那个叔叔长得很好看。” “是吗？”新予突然认真的问：“那晴一的好人叔叔呢？” 晴一想了想：“好人叔叔跟刚才的那个叔叔不是一种类型的。” 新予表情出现疑惑，有些不太能理解。 “什么不一样？” 晴一偏着头，想了半天，自己也不能理解，到底哪里不一样。 索性，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眨了眨眼睛，问：“妈妈明天想吃什么？” 新予果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大堆想吃的。 晴一应着，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她的妈妈啊，总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带走思绪，这样的妈妈，还真是可爱呢。 …… 新予跟晴一住的地方临近查理大桥，距离她们的店只有20分钟的路程。 很近，当初选择这个地方，就是考虑到新予的情况。 “妈妈。” 吃完蛋糕，给新予接了一杯水，晴一才拿出刚买回来的笔记本。 “嗯。” “我有几件事情要跟你说说，妈妈你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新予乖乖的点头，接过晴一手里的笔记本跟笔。 “学校马上要开学，我明天得去拜访一下老师。照顾我们生活的jeny阿姨跟管理店员的西米姐要临近中午才回来，所以妈妈你明天早上不能出门。” “啊，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晴一可以带上我一起去见老师吗？” 晴一摇头：“不行，妈妈你明天下午要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新予想了想：“你一个人可以吗？” 晴一忍不住的笑：“阿予，我一个人做过很多次了，你又忘记了。” 新予反应有些慢：“好像是喔，我们晴一一直都是很棒的。” 晴一咧着嘴笑得有些萌萌的：“好了，妈妈接着往下记。明天早上，妈妈需要把被子拿出去晾好，把我们的衣服折叠好。” “好。” “那晴一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晴一一起吃中午饭。” “大概临近中午我就回来了，所以妈妈要好好地在家，不要到处乱跑喔。” “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晴一这才放下心来。 她的妈妈，记性不好。 刚开始的时候，每天睡一觉，她都会忘记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两年过去了，终于，妈妈能够记住一些东西了，知道自己叫新予，知道她叫晴一，知道她们是母女。 但其他的事情，依旧需要借助于笔记本。 …… 次日一早，新予起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将之前所有的东西都忘了，但是这样的情况她早就习惯了。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笔记本，将上面记录的所有东西一一念了一遍。 方才起床洗漱，换衣服。 晒被子，叠衣服。 这是晴一安排的。 新予做这些事情的动作很慢，以至于一直忙到家里阿姨来了，她都还在做这些事情。 “新予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呢。” 家里阿姨请假有一段时间，新予的记忆又出现了断片。 阿姨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记性，无声的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件给新予看。 新予看了之后才点头：“是阿姨啊，请进。” 第487章 我有晴一，我就是反应有些慢 jeny走进去：“新予小姐更漂亮了。” 新予有些不大好意思，被人这般直白的夸奖，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谢谢阿姨。” jeny笑：“晴一小姐不在家里吗？” 新予摇头：“不在，她去见老师了。” jeny点头：“晴一小姐真的很优秀。” 新予眼里有星光闪烁：“她很棒的，而且，她出去之前还给我安排了任务。” jeny咦了一声：“是吗？那新予小姐要我帮忙吗？” 新予摇头：“不要，晴一说了，我要好好地完成，等她回来要检查的。” jeny笑了：“好，那新予小姐加油喔。” 新予嗯了声，转身便去了卧室。 晴一中午回来的时候，新予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正坐在沙发上看导航。 这也是晴一之前让她学习的一项东西之一，她每天醒过来都会忘记之前接触的人，但这些常识的东西不会忘。 晴一说了，她得学这些东西，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妈妈。” 晴一走到新予的身边，看她拿着手机正在端详，问：“你在做什么？” 见晴一回来了，新予放下手上的手上，欣喜不已：“你回来了。” 晴一在她的身边坐下，将小书包放下，方才开口：“嗯，妈妈刚才拿着手机是在做什么呢？” “我在复习我之前看的导航，你说过，导航学会了，我就能认路了。” 晴一小脸上是欢喜：“是吗？妈妈今天早上有记住什么东西吗？” “我啊，我记住了我的晴一啊。” 她说得认真，晴一小手放在她的手上：“除了我之外呢？” 新予想了想，然后摇头。 晴一也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没事，妈妈这样也很好。” 新予轻轻嗯了声，也没有说什么。 …… 吃过饭新予跟晴一一起出门去看她的心理医生。 这是从新予有记忆之后，每个周都要见的一个人，但是对于她来说，每一次见面都是第一次，因为她记不得。 母女俩人一起走进去，心理医生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着她们。 “你好。” “新予，晴一。”心理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儒雅绅士。 新予没说话，晴一很礼貌：“麻烦您帮我妈妈看看了。” 心理医生点头：“不麻烦，小晴一，你去那边等着，我给你准备了甜品。” 晴一嗯了声，转身看着新予：“妈妈，你跟医生聊聊，我在那边等着你。” “好。” 晴一去那边了，新予才收回视线。 心理医生含着笑看她：“新予小姐越来越好看了。” 这句话，今天新予已经听到过两次了。 她忍不住的弯起唇角：“晴一说，我们每个周都见面，对不起喔，我记不得你。” 心理医生扯起一抹温和的笑：“这样很好，至少新予小姐没有烦恼不是。” “烦恼？什么是烦恼，是伤心吗？” 心理医生对着她指了指，示意她坐下聊：“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好像又有一些联系。” 这个问题对于新予来说有些困难：“对不起，医生。我的反应能力有些慢，理解能力也有些差，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这句话。” 心理医生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你不明白不重要，这世间，很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迷局。” 新予似懂非懂。 心理医生又问：“新予小姐最近能想到什么关于从前的记忆吗？或者说，会不会做梦梦到一些什么？” 新予好看眸子半眯，脑袋微微偏向一边：“没有。” “那生活里呢，有没有什么瞬间，让你觉得，那一幕很熟悉。” 新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双眸澄清，带着缓缓地笑意：“医生，我记不得任何东西，我们见过很多次，但是每次我见你都是跟第一次见到一样。”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新予小姐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脑海中有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新予努力的想了想：“抱歉，医生，我没有。” 心理医生对于她的话，倒是也没有太意外。 这么久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情况。 “好了，没有就没有吧，新予小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地生活就好了。” 新予点点头，手放在膝盖上，她抿抿唇，几次想要开口，但又有些不敢出声。 心理医生看出了她的心思，温淡的笑：“新予小姐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 “为什么我要一直来看心理医生啊，我觉得，我过的很快乐啊，我有晴一，我就是反应有些慢，智力没有其他人高一些，为什么我要看医生啊。” 心理医生双手交叉，看着她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笑。 “新予小姐可以把跟我的每一次见面都当做是一种寻常朋友的聊天，这样是不是就好了很多。” “普通朋友？” 新予似懂非懂，但在看到心理医生点点头后，她也点点头。 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么几个字：心理医生，是朋友。 街道一边的一家咖啡厅里面。 两个俊逸的男人对面而坐。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比较轻松，似乎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是难得的惬意。 而另外一个男人，脸色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这两个人，就是来布拉格谈一个合作案的傅承勋跟莫洵。 “老傅，跟这边公司的合作案差不多了，公司的负责人想要做东，请我们吃饭，就在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吧。” 傅承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看向莫洵，是一贯的淡漠。 “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 提议就这样就被拒绝了，莫洵有些失望。 “老傅，就是双方合作方，一起吃个饭，再说了，人家负责人都说了，不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要是不想合作，那就不合作好了。” 傅承勋懒懒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搭理莫洵，淡淡的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莫洵撇了撇嘴。 有些无奈。 “老傅啊，你怎么能这样呢？这里是布拉格，是多么烂漫的地方，你应该多参加一些活动，或许，就能遇到你命中注定的人了呢，你说是吧。” 第488章 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莫洵口中的命中注定，让傅承勋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注意到傅承勋的不对劲，莫洵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让傅承勋的情绪有些不对了。 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能够让自己这位好友的情绪出现较大波动的事情，或许，也就只有那个人了吧。 “老傅，你是不是又想到挽歌了？” 傅承勋没说话，但在提到挽歌二字的时候，他的眸光明显的闪了闪。 莫洵想了想，接着说：“其实，这么久都过去了，人嘛，总是要往好的地方想的。或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挽歌早已经原谅你了。或许，她也放下那些事情了。” 傅承勋对莫洵说出的话恍若未闻。 放下？原谅？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他完全找不到她。 他对不起她，伤了她，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是挽歌，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至少，再让我见你一次。 你可知道，两年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光。 不想再接着说，傅承勋将目光再次回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突然，大街上，出现了两道醒目的身影，几乎是只是一瞬间，傅承勋就从位置上站起来。 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特别是那个大人。 这两年里，无数次的出现在了他的梦里，想象里。 因为那道身影，像极了他的妻子。 而看到傅承勋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外面走去的莫洵，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整整两年了，他第一次看到老傅还有这样急迫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莫洵随手将咖啡的钱，放在了桌上，紧追着傅承勋离开了咖啡馆。 再说傅承勋，从咖啡厅里面出来后，傅承勋没有再看到刚才的那两道身影。 他回忆着刚才那道身影移动的方向，朝着前面找去。 终于，在街道的尽头，他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紧急跟过来的莫洵，站在傅承勋身边，顺着傅承勋的方向看过去。 当看到正前方，有两个女的，一个小孩子一个大人。 小女孩长的很精致，正在跟牵着她的女人说话。 而那另外的那个女的…… 当女人将挡住脸部的头发撩起来，露出大半个脸时，莫洵突然惊呼。 “挽歌……” 在出声的那一刻，莫洵就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傅承勋。 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承勋刚才会那么急切的离开咖啡馆。 原来…… 想到之前在咖啡馆里面讨论的话题，莫洵觉得，他今天应该去买彩票。 虽然说，他不缺那点钱，但是这么好的运气，不能白白浪费掉啊。 而傅承勋呢？ 一言不发，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脸上表情依旧是那般的淡漠。 可是，如果细看之下，能够看出，他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早在面前的这一幕的冲击下，紧紧地握了起来。 两年了，整整两年之久，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他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他怕，怕自己说的话，或者是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吓到她。 两年了，他在梦里，幻想里，见到过无数次她。 可是，都没有这一刻这样，来的真实，他知道，他真的见到她了。 …… 从心理医生那里出来，新予跟晴一一起走在路上，母女两人说着话。 “妈妈，医生说的重要的你记下了吗？” 新予点点头：“记下了。不过晴一啊，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来看医生啊，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晴一：“妈妈不想知道自己以前，都有什么样的经历吗？” “以前？” “嗯。” “好像不想耶。”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有晴一，我就觉得很好。” 自家妈妈，说出这样依赖自己的话，晴一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妈妈，真的是把她当成全部了呢。 “看心理医生，只是让妈妈跟心理医生聊一下，看看妈妈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没什么，不影响我们的生活，妈妈只当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情就好了。” “晴一的话跟医生的话是一样的喔。”她眨眨眼睛，笑起来的瞬间好看得其他万物都失色。 晴一看着自家美的绝艳的母亲，也跟着笑了笑。 两人牵着手，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 晴一顿住了。 看着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的男人，晴一歪着小脑袋。 这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叔叔吗？只是这个叔叔，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而一直专心致志在晴一身上的新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晴一，你什么时候开始去学校啊。” “还有几天。”晴一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个叔叔，还在看着她们耶。 新予噢了一声：“那等你上学了，我可以让阿姨带我一起去接你吗？” “妈妈，我觉得我们现在讨论那个有点早，我们需要讨论另外一件事情。” 新予莫名，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在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们。 “晴一说的是那边的那位先生吗？” “嗯。妈妈，那就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个叔叔。” “这样啊。”新予了然的点点头：“那晴一要过去跟他打招呼吗？” 晴一没说话。 那位叔叔的视线一直在她们身上，不对，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在妈妈的身上。 “妈妈，我觉得，我们不需要过去打招呼。” 新予有些莫名，正想开口问什么，抬眸之间，却看到那个男人吵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傅承勋在心里想过无数次，跟向挽歌重逢时候的样子，他想过，她会怨恨的看着他，对他说难听的话。或者是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躲开。 可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她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甚至时不时跟身边的人说话。 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没有任何的起伏，更没有任何的关于曾经的那些爱恨情仇。 似乎，所有的一切，她早已放下了。 第489章 重逢之时，多少痛与伤 似乎，她是真的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了。 在原地愣了片刻，傅承勋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两年了，他失去了她两年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更何况，是在现在这样，毫无征兆的重逢前提之下。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小心谨慎。 新予跟晴一对视一眼，见对面的男人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新予有些害怕的握紧了晴一的手。 晴一感受到她的害怕，也握紧了她的手。 也在这个时候，她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的傅承勋：“叔叔，我想你是认错了” 傅承勋目光没有移动，依旧紧紧的盯着向挽歌：“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他在过去的两年里，每一天，每一个夜里都会想到她。 这个他从不爱到深入骨髓的女人，这个被他伤害过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晴一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一直低着头不看傅承勋的新予：“抱歉，叔叔，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她不是你说的挽歌，她叫新予，是我的母亲。” 傅承勋双眸睁大，幽深的双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你说什么？” 晴一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叔叔，这位是我的母亲，她胆子比较小。不喜欢跟外人说话，您刚才的态度可能吓到她了。” 傅承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落在站在晴一身后的新予身上。 “你说她胆子小？” 晴一点头：“我母亲一直都是这样，抱歉叔叔，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要走了。” 晴一说完，就准备跟新予一起离开。 但是还步子还没有迈开，傅承勋便沉着声音开口：“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 晴一回头疑惑的看傅承勋，傅承勋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新予：“挽歌，两年了，你还是一句话不肯跟我说吗？” 新予终于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她在看傅承勋，但又好像没有看。 “晴一，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个人。” 她说的小声，但是这话却让傅承勋顿住了。 “这个人？你用这个人来称呼我？” 新予咬着唇，不说话。 “挽歌，你恨我也好，怎么的也好，可为什么装做不认识我？”他语气悲痛，忍不住的上前，想要抱抱她。 新予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她恐惧的晴一皱着一张小脸挡在了她的面前：“这位叔叔，我母亲不认识你。” 晴一的这句话说的有些重，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傅承勋最后还是站住了。 晴一停了一秒，接着道：“我想你应该是真的认错了，我母亲不认识你，而且她还很排斥你。我们没有必要再接着说下去，再见，叔叔。” 话落，晴一带着新予一起离开。 傅承勋看着那两道离开的身影，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追上去的，可是想到刚才向挽歌的所有表现，他的步子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处。 她不认识他了，整个人的状态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身边还多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叫着她母亲。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出现在布拉格，过去的那两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睹着这一切的莫洵在这个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老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样一个怯生生的人，怎么会是当年那个嚣张狂妄冷漠的向挽歌呢。 傅承勋许久没有答话，再开口，沉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沙哑：“我怎么可能认错呢。她的右手，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一点，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一点呢。” 莫洵灵光一闪，对了。 向挽歌与人最大的区别是她的右手是没有感觉的。 而刚才那个女人，是了。 牵着小女孩的是左手，而右手从头到尾都是没有知觉的软软在身侧。 这么一点时间，傅承勋竟然连这些都观察到了，莫洵有些惊讶：“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你观察得很仔细。” 傅承勋唇角溢出一抹嘲笑：“仔细？我要是仔细就不会这几年一直没有找到她了，我要是仔细，当初就不会让她离开我了。” 莫洵心里喟叹一声：“谁又想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傅承勋薄唇抿唇刀刃，未说话。 莫洵想了想，又觉得傅承勋的表现有些不大正常：“既然确定她是向挽歌，为什么不追上去？” “她很害怕我。” 害怕？ 莫洵心里咯噔一声：“我远远地看着她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大对，是不是……” 剩下的话莫洵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傅承勋明白。 “我不知道。” 这是傅承勋在转身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莫洵愣了愣，立刻跟上去：“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不会吧，那可是向挽歌啊。” 傅承勋脚下步伐没有停顿：“我现在跟上去只会让她更加排斥我，我现在要做的，是查清楚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再开口，声音多了一丝沉重：“我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呢，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 回到家里，jeny在厨房做饭，见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晴一小姐，新予小姐。你们回来了。” 晴一点点头，偏头看了一眼新予，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麻烦您给我妈妈倒一杯牛奶送到卧室里面来。” jeny也发现新予的状态有些不对，连忙应下来：“好的，晴一小姐。” 晴一带着新予回了卧室，新予还是仅仅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害怕。 “阿予。”静了一秒，晴一开口，叫着新予的名字，不再是妈妈。 “嗯。”新予应了一声，但神思还是有些恍惚。 “怎么了，阿予，我们回到家里了，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新予低下头看晴一，动了动唇，她先是将晴一的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晴一，这是心脏对吗？” 晴一点点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新予握着她的手，语气突然有些沮丧：“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一直觉得这里难受。” 第490章 我怎么见，她根本不愿看到我 心脏难受？ 晴一很紧张：“我带妈妈去看医生。” “不是要看医生的那种疼。” 新予喃喃道：“就是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脏总是会觉得难受。但是现在就好了。” 见到那个叔叔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晴一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未曾深想：“妈妈要是觉得难受，以后我们都不见那个叔叔，这样妈妈就不会觉得难受。” “嗯。” 新予想也没有想就回。 母女俩人又聊了一会，晴一突然想到今天那个叔叔的样子。 “妈妈，那个叔叔好像真的认识你，他会不会是跟你的过去有关？” “过去？” 晴一点头：“嗯，会不会是妈妈以前的……” “我记不得他。” 这是新予的回答。 晴一小脸皱起：“妈妈一直记不得事情，可是我又在想，万一他不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人怎么办，所以我想了想，我们还是等好人叔叔来看我们，问过好人叔叔之后再说吧。” 新予搞不懂晴一说的这些话，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她伸出手摸了摸晴一的小脑袋：“我不在意啊，就算我知道他是谁了，我也照样的记不住他，所以这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晴一思索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那我们就暂时不聊这个事情，我们等好人叔叔来看我们，我再问问他。” 对于晴一口中的好人叔叔，新予却不是很欢迎：“我的笔记本上写着，这个好人叔叔很喜欢牵我的手，而且每次他牵我的手，我都会很排斥，晴一，我不想见到他。” 晴一没有想到新予会在笔记本上记这样的事情，她失笑：“妈妈怎么这样的事情都记录在本子里，要是好人叔叔知道了。他该多难过。” 难过？ “为什么他要难过？” 晴一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因为，好人叔叔喜欢妈妈啊。” “喜欢？就像我喜欢晴一，晴一也喜欢我这样的喜欢吗？” 晴一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是又不是。” “那是什么？” 晴一默了一下：“那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喜欢。” 新予不能理解，但这丝毫不妨碍当jeny进来叫她们吃饭的时候，她积极地拉着晴一去吃饭。 这或许就是她什么都记不住的好处吧。 …… 布拉格某酒店。 傅承勋坐在沙发上，套房的灯光没有全部打开，他的脸显得有些忽明忽暗。 苏泽站在他的面前，将查到的所有结果告诉他。 “傅总，查到夫人了。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的确是夫人，但是现在的夫人叫新予。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叫晴一，晴一是夫人的养女，她们有一个花店，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员工在管，夫人跟那个叫晴一的，她们只是会去店里。” 傅承勋双手交握在一起，深幽的双眸里都是沉沉的光：“她为什么不认识我？” 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为什么，她看他的目光那么陌生，甚至还带着明显的害怕。 “傅总。”苏泽的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犹豫：“夫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她记不得从前的事情，而且每睡一觉，她都会忘记之前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而且心智也比正常人差。” 即使傅承勋早就猜到可能是向挽歌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让她记不得他了。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心智差，差到什么程度？” “害怕跟外人接触，而且反应能力，接受能力都比正常人慢。” 苏泽的回答让傅承勋的身体一瞬一瞬的僵住。 他的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悲伤，下颌线紧绷，像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查不到。”苏泽如实说。 果然，在他这句话落下之后，傅承勋脸上满满都是暴风雨欲来的恐怖：“苏泽，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苏泽抿抿唇，再次重复：“对不起，傅总，我能查到的就是夫人在布拉格之后的生活，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布拉格，又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查不到。一切都像是断片了一般。” “断片了？” “对，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将那一部分抹杀了。” 砰的一声，是杯子落地的声音，苏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抹杀？那是她的人生，什么叫做抹杀，就算她记不得了，那也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 他的声音冷的嗜血，苏泽低着头。 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傅承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向挽歌忘记了过去已经让他难以接受，而这其中，又有一段查不到的内容。 是人为还是怎么的，都极大地让傅承勋怒到极致。 “傅总，需要我安排你去见夫人吗？” “见？”傅承勋沉着声音道：“我怎么见？” 想到之前，见到向挽歌的时候，她脸上惊慌的表情，还有那陌生到让他觉得心寒的目光。 她是他的妻，是他失去之后终于再见到的人，可是他却连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那傅总想要见见夫人的心理医生吗？” 傅承勋许久没有开口。 苏泽斟酌之下还是道：“傅总，或许你可以从心理医生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夫人的事情。” 傅承勋在沉默过后，低声开口：“安排明天早上的见面。” 苏泽点点头：“好的，傅总。” …… 咖啡厅。 傅承勋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英国男人。 是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心理医生，只是，这似乎也只是看起来。 “先生，你要见我？” 傅承勋双眸半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你是新予的心理医生？” 新予两个字，傅承勋说的很生硬。 但是想到这两个字，是向挽歌的新名字，他心里似乎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是的。” “我想要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傅承勋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直接说正题。 对面的心理医生目光落在他脸上，似乎一直在打量。 “请问先生，你跟新予小姐是什么关系？” 傅承勋早早地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抬手示意。 苏泽上前，将向挽歌身份信息递给心理医生。 第491章 她记不得，他可以让她重新认识 他抬手示意。 苏泽上前，将向挽歌身份信息递给心理医生。 傅承勋薄唇微动：“她是我的妻子，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之间在两年前分开了，我也是这次来布拉格才知道她在这里。” 心理医生抬了抬脸上的眼镜，目光在傅承勋跟手上的那份文件上来回：“你真的是新予小姐的丈夫？” 傅承勋微点下颚，没有说话。 心理医生放下手上的文件，双手摊开，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笑：“这是新予小姐在我那里接受治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别的人找到我，说是想要了解她的情况。” “以前没有人？” “先生想要试探什么？” 都是明白人，傅承勋冷下去的双眸里都是精光。 “她身边只有一个晴一，那只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怎么能够让她来看心理医生？” 如果不是有别的人，她怎么会定期来这里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笑了：“虽然你是新予小姐的丈夫，我也很想帮你解决这些困扰，但是很抱歉先生。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让新予小姐来我这里治疗的。每次陪着她来做检查的，只有晴一。至于费用，是一个账户，定期给我转账。” 傅承勋脸色冷然，左手落在桌子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麻烦你给我一个账户信息。” …… 跟心理医生见完面，苏泽开着车。 “傅总，莫总已经先行回国了，他让我转告你，这边慢慢来，国内的事情他会处理。” 后座的傅承勋视线落在窗外，没有说话。 苏泽想了想，道：“傅总，接下来你想要去哪里？” 傅承勋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沉吟一秒，他回：“你先回酒店。” 先回酒店？ 苏泽嗯了声，在停车的地方将车子停下。 在他下车离开驾驶位的同时，傅承勋也打开车门下车。 然后他坐进驾驶位，在苏泽的目光之中驱车离开。 布拉格的街道上，傅承勋已经在同一个位置停了数久。 而这个过程，他的视线一直正正的落在对面那家装修典雅的花店。 花店门口，新予坐在椅子上，在她的面前是一些还没有完全整理好的花枝。 晴一坐在她身边，另外一边是花店的员工，是一个华人。 正在教她们处理一种新的处理花枝的办法。 “晴一，你看。” 新予将弄好的花束拿到晴一的面前：“好看吗？” 她问，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晴一点点头：“很好看，妈妈现在做的越来越好了。” “是啊，新予小姐现在做的越来越好了。” 员工也出声夸奖，新予笑的很欢喜：“是吗？那我们今天多弄一会。” 店里不时的有客人，在这条街上，她们是唯一的一家花店，也是比较特别的一家花店。 所以在店开了没有多久，他们的生意就一直都是属于比较好的。 员工起身去忙了，晴一也进去了。 一下子就只剩下新予一个人了。 她依旧很欢喜的在处理着那些凌乱的花枝，嘴巴一张一合，似乎一个人在寻思着一些什么。 傅承勋就那么看着，眼眶突然觉得涨的生疼。 他曾以为，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他以为，他早在两年前就彻底的把她丢了，可是就在昨天，他见到她了。 可是，她记不得他了。 连看他的眼神都是那么害怕的样子。 但是，傅承勋又想，这又有什么呢。 她记不得他，他可以让她重新认识他。 她记不得那些过去的事情，没事，过往让他们各自都伤了，痛了，记不得也好，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傅承勋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边的人身上。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外国小伙，站到了新予面前。 隔着远远的距离，傅承勋只看得到她跟他在交谈。 他没有上前，就那么看着，单不知为何那个外国小伙突然对新予动起手来。 外国小伙动作极为轻佻，她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声叫着晴一的名字。 傅承勋双眸盛着滔天怒意。 他大力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快步朝着那边跑去。 “啪……”的一拳，直接打在了那外国小伙的脸上。 新予是真的被吓到了，看一个陌生人突然上前来帮自己，她有些懵的站到一边。 晴一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看到面前的情况，她顿了顿，立刻走到新予的面前：“妈妈，怎么了？” 新予手在颤抖，明显是在害怕：“那个人，他拉着我的手不放。” 晴一顺着她颤抖的手指尖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外国小伙被傅承勋狂揍的情况。 “竟然敢欺负我妈妈，看我不打他。” 晴一很生气，一副要冲上去的样子，明明只有八，九岁，但那个护着新予的样子却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新予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一瞬也不松开。 “晴一不要去，我不要晴一也跟我一样受到欺负。” 晴一摸了摸她的手心：“妈妈没事就好。”话落她把实现落在那边早已经把外国小伙揍趴下的傅承勋身上。 她惊讶出声：“是那个叔叔。” 新予看着她：“那个叔叔？” 晴一点头，正想跟新予说，那端傅承勋已经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傅承勋下意识的想要握住新予的手，但是想到她睡一觉就消失的记忆，还有她对自己的陌生与害怕，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新予反应有些慢，她盯着傅承勋看了许久，再开口，声音礼貌：“谢谢你，我没事。” 傅承勋看着她的视线很灼热。 她很客气，也很礼貌，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怯生生的。 似乎现在的她跟每个人说话都是这样，脆弱小心谨慎。 想到过去的这两年她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傅承勋就觉得眼眶有些难受。 “没事就好，那个人你们不需要担心，我的人会来处理。” 新予点点头，没有说话。 晴一也在看傅承勋，可是比起新予的毫无防备之外，她的目光显得小心谨慎多了。 第492章 他的名字，写在笔记本上 “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晴一问。 昨天才见过这个叔叔，今天就这么恰好的出现在他们的花店。 她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叔叔…… 新予也看了过去：“叔叔，我们晴一认识？” 晴一没有说话，傅承勋幽深的目光显得深沉难测。 静了许久，他淡声开口，声音充满了磁性：“我想要买花，开着车就恰好来到你们的店。” 他最后还是没有再说那些从前，也没有说昨天的事情。 昨天是他唐突了。 晴一带信不信的看着傅承勋：“这么巧的吗？叔叔要买花，就正好开着车来到了我们的家里？” 傅承勋黑眸半眯，未语。 这个小女孩很聪明，颇有一些当年向挽歌的影子。 索性晴一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谢谢叔叔帮了我妈妈，叔叔不是要买花吗？请进。” 傅承勋目光落在新予身上。 她还是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当中完全走出来，但情绪也明显的比刚才好了很多。 此时，她站在晴一身后，不说话，一双无害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我可以让她给我介绍？” 他缓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柔和。 晴一顺着他的目光回身看新予。 她的小脸上有纠结，但想到刚才是这个叔叔帮了妈妈，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可以，但是我妈妈说话反应有些慢，希望叔叔能够多担待。” 傅承勋唇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他怎么会介意呢，他开心还来不及。 过去的两个日日夜夜，他夜夜想着她，却连见她一面都觉得是奢侈的。 现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她完完全全的记不得自己了，但是只要能看着她，即使是这样，他也满足了很多。 至于其他的…… 傅承勋告诉自己，她是他的妻，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重新开始，重新认识。 过往伤痛已成过往，无论是他，还是她。 剩下的整个余生，他都会用自己的所有去弥补她，照顾她。 晴一坐在花店的桌子面前，视线落在那边正在浅浅交谈着。 店员西米好奇的问晴一：“晴一，那位先生是？” “刚才在店外面，妈妈差点被欺负了，是那个叔叔帮了妈妈。” 西米噢了一声：“这样啊，那那个先生还是个好人啊。” 好人？ 晴一小脸偏过去，看着西米：“在大人的世界里，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也是这般草率的吗？” 西米没有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 晴一小手放在桌子上，整个人也趴了下去：“也不是什么意思，就是潜意识的觉得，这个叔叔好像不是表面这样的。” 昨天妈妈回去就说，看到这个叔叔她的心里会难受，这让她在想，让妈妈继续跟这个叔叔接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西米是一个很朴实的女生，听到晴一的这句话，只当晴一是下意识的把人想的太复杂了。 “晴一啊，你想多了，我看那个先生人挺不错的，新予小姐说话本来就是比较慢的，但是那个先生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 晴一撇撇嘴，没有说话。 视线落在那边，突然感慨了一句：“好人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这个问题，我觉得我需要跟他好好地讨论一下。” …… 新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这个帮了她的陌生人有些奇怪，他明明是来买花的，可是当她跟他介绍那些花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也不说喜欢哪一个，只是让她都介绍一下。 这就算了，她还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在新予的认知里，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一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不会想其他的，只会在心里猜测，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问的。 她抱着自己的笔记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先生，请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您一直盯着我看？” 她问的很认真，倒是让一直盯着她看，不曾移开过目光的傅承勋愣了愣：“没有东西，只是觉得……你很好看。” 最后四个字，傅承勋说的有些小心。 他在想，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他有些轻浮？ 新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好看吗？”她低喃。 “嗯，很好看。” 如果是别人来说这话，新予会觉得这话很假，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刚才帮了她的人。 沉默一秒，新予第一次在傅承勋的面前，展现出很真诚的笑：“谢谢你，你也很好看。” 好看？ 两个字让傅承勋微微的弯起唇角，这是失忆后的向挽歌用来形容他的词，很稀奇，跟以前比起来，也很特别。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 他缓缓开口，嗓音温润，带着一丝笑意。 新予恍然：“对喔，我好像还没有问你叫名字。我叫新予，你叫什么？” “傅承勋。”三个字，傅承勋说的极其缓慢，深幽的眸光让人无法探查情绪。 “傅承勋？” 新予念着这三个字。 “很好听的名字。”她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傅承勋却说：“你的笔记本可以给我一下吗？” 笔记本？ 新予低下头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笔记本。 她有些犹豫：“晴一说过，笔记本上记录了我该做的事情，以及该注意的事情，不能交给其他的人。” 傅承勋失笑，那个晴一还真是让她对很多的东西都呈现出一个防备的状态。 “那你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下来，我叫傅承勋，承诺的承，勋章的勋。” 新予想不通，为什么要在笔记本上写下来，但这个陌生男人怎么说也帮了自己一次，她想了想，还是拿起笔，动作缓慢的在笔记本上写下傅承勋三个字。 “写好了，你看。” 傅承勋看着递过来的笔记本。 她重新翻了一页新的，上面只有傅承勋三个字，清秀娟丽的三个字，他看着她写字的左手。 是了，她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用左手写字了，她的右手，她最引以为傲的右手，因为他犯下的错，因为他，彻底的毁了。 第493章 记不得了，就翻翻笔记本 傅承勋眼眶有些胀痛。 如果不是她，是不是现在的这些，她都不需要承受了。 他给她的伤害，终究还是一辈子的留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里。 傅承勋久久没有说话，新予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的眼眶有些红。 她懵懵懂懂，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了，是觉得这里的话环境有些不舒服吗？你眼眶红红的。”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上前，不管不顾的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这两年来，她有多想念她。 告诉她，她离开之后，他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状况。 可是…… 他不能。 他的妻子现在太脆弱了，她记不得他了。 他唐突的动作只会如昨天一样，吓到她。 “没什么，你记住我叫什么名字了吗？” 新予点点头：“我记住了，你叫傅承勋。” 他笑得温和：“以后再见到我的时候，记不得了，就翻翻笔记本。” 她摇摇头，有些不能理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傅承勋被她这话问的顿了顿：“会的，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我每天都要买一束花，你们店里的花恰好都是我喜欢的。” 新予恍然：“这样啊，那我能问你一个事情吗？” 傅承勋望着她，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深情：“可以。” “你可以给你身边的人多推荐一下我们的店吗？晴一说了，我们的店需要有很多的客人，这样我们的生意才好。” “好。”他想也没有想就点头：“但是那样，你们会不会很忙？” “不会，我们店里人很多的。” 人很多？ 一个小孩，一个店员，算上她总共就三个人。 这算是很多吗？ 傅承勋抿抿唇：“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嗯嗯，可喜欢了。” 傅承勋沉默了一下。 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低沉：“你有没有想过，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的我？” 傅承勋嗯了一声。 这话问出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当中察觉出一丝一毫其他的东西。 “我没有想耶。”她回答的很淡然，眼里都是真情实感。 “我从来记不住其他的事情，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晴一，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啊，至于我记不住的东西，记不住就记不住了吧，或许那些本来就不是我应该记住的东西呢。” 傅承勋周身僵住，下颌紧绷。 面前的她，是忘记过去的她，是心智有些不全的她。 可是刚才的那番话，她却说得直接彻底。 记不住的东西，或许本就不该记住？ 是啊，曾经过往，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 “那过去的那些人呢？万一你的过去一直都有人在等着你。” “等着我？为什么是等着我，而不是来找我？”新予偏着头，问的认真。 傅承勋有那么一个瞬间，失去了说话的本能。 新予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她接着说，声音平静，带着淡淡的不解：“我一直都只有新予，如果我过去的人真的在意我，或许这两年早早地就找到我了，不会等到现在。” 傅承勋凝着她的脸，语气有些艰难：“对不起。” 对不起，我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你，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新予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傅承勋脸色透着痛意，却只是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怀。” “感怀什么？” 傅承勋盯着她无害的脸，静了一秒，他一句一句道：“你真像我的妻子。” “妻子？”新予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我怎么会像你的妻子，你不会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接近我们的。” 她的思想很简单，是与非也是很简单明白的，有这样的猜想是最为直观的。 傅承勋看她一瞬间变得有些防备的表情，心里痛的有些无法呼吸，但还是忍住所有的悲伤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刚才的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 他的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让新予松了下来：“那你的妻子呢？” “她生我的气了。” 新予半是理解，半是不懂：“那你每天来买一束花，是想让她原谅你吗？” “嗯，她现在很排斥我，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接触她。” 新予侧着头想了想：“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她才生气的吗？” 傅承勋表情僵住：“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新予笑的真切：“因为我跟晴一就是这样的啊，晴一做错事的时候我会生气，我做错事情的时候，晴一也会生气。” 有那么一瞬间，傅承勋的心里划过一抹失望。 她不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根据自己的生活随便说的这么一句。 “我的确是做了错事，她也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见到我了。” 晴一转头看他，眼里有惊讶：“这么严重吗？” “嗯。” “你是不爱她吗？”新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地问那么一句。 傅承勋幽暗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沉了数秒，他压低声音：“不是爱了就不会有伤害的。我对不起她，所以就算我爱她，也不能弥补我做过的那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看来你对你妻子做了很大的错事啊。”新予轻声总结。 傅承勋目光落在她脸上舍不得离开一秒：“我很愧疚，这是我穷极一生都无法弥补的事情。” 新予收回视线，觉得这个话题聊的有些久了。 她的本意是带着这位帮了她的客人挑花。 “你妻子喜欢什么样的花啊，我们刚才看了很多，你有喜欢的吗？” 傅承勋看着低着头，认真询问的女孩，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她喜欢木槿。” “木槿啊，好，那就木槿吧。” 她把本子放在一边，直接拿起刚包好没有一会的木槿：“这就是木槿。” 傅承勋接过她手里的花束，这时，西米走了过来：“先生，请跟我到这边来结账。” 第494章 好人叔叔，过段时间来看你们 傅承勋的视线依旧落在新予身上，只是对着西米轻轻地嗯了声。 新予笑着抱紧自己的笔记本：“你去结账吧，希望你的妻子能够原谅你。” 她的话让他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在跟着西米离开之前，傅承勋问：“你觉得，她会有原谅我的那一天吗？” 新予表情呆呆地，想了想，她说：“我不是你的妻子，并不知道你的妻子想的是什么喔。” …… 傅承勋走了，新予回到圆桌处跟晴一一起坐着。 她在笑，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客人答应我，说是会给我们介绍很多的客人，我们之后的生意应该会好很多。” 晴一抬起头，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新予：“阿予很开心？” “好像是的吧。” “好像？” “就是很久没有跟除了身边之外的人说过话了，有些诧异。” “诧异什么？” “诧异除了我们晴一之外，我也能跟一个人聊这么一会。” 晴一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昨天，她的妈妈因为那个叔叔的突然靠近心里难受，害怕，恐惧。 可是今天，也能因为这个叔叔帮了她，就能笑着跟这个叔叔说话，聊天。 她的妈妈，好像真的跟别的人不一样。 在妈妈的认知里，那些她记不得的人好像都是重新认识。 突然地，晴一的心里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难受。 万一以后妈妈一直是这样的情况，一直不能好，那么怎么办？ ……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晴一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拿着新予的笔记本，看着笔记本上傅承勋三个字发呆。 新予在接着研究导航，这是她经常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晴一从笔记本上移开视线，拿起自己的小电话。 看到上面的来电记录，她顿了一下。 随后接起电话，客气礼貌：“好人叔叔。”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晴一，吃晚饭了吗？” 晴一点头：“吃了，叔叔你呢？” “我刚在酒店吃过。” “酒店？叔叔不在家吗？” 那端的人嗯了声：“我在美国，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去看你们。” 晴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叔叔真的要来看我们了吗？” 那端的人轻笑出声：“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你们了。” 晴一嘟着小嘴，有些埋怨的意味在里面：“谁说不是，我们都有一个月多没有见到叔叔了。” “不委屈了，我过几天就来，手上的事情还剩下最后一点尾巴。” “嗯，那叔叔要说话算话。” “好。” 晴一没有说话，那端的人静了一秒，问：“你妈妈最近好吗？” “挺好的，只是她的病情还是一直没有好转，依旧跟以前一样。” 电话里传来沉重的叹息声：“她还是记不住人吗？” “嗯，除了我之外，她谁也记不住，包括心理医生她都没有记忆。” 那端又沉默了许久：“等我来看你们，我给她换给心理医生。” 晴一想了想：“嗯，这样也好，多换几个心理医生，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妈妈呢？” “她在研究导航，过段时间我要上课了，她想要尝试着一个人去店里。” “这样？” “嗯。” “那挺好的，先这样吧，我挂电话了，照顾好你妈妈。” “我知道，叔叔。” …… 电话挂断，晴一拿着电话，笔记本上的那几个字映入眼睛里，她才想起来。 刚才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之前她还想着跟好人叔叔说说这几天遇到的这个叔叔呢，可讲着讲着她突然的就忘了。 正在晴一纠结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坐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新予突然问她：“晴一，我看懂了。” “看懂了？” 晴一抬起头。 新予笑的很开心：“嗯，我都看懂了。等你开学了之后，我就一个人去店里。” 晴一倒是也没多说：“那到时候，我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帮妈妈写在笔记本上，妈妈如果记不得了，就可以看看自己的笔记本。” 新予嗯了声，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欢喜，为这小小的改变。 晴一心里又一次想，以前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呢。 …… 时间一连过了几天，每天傅承勋都会去新予的店里买一束花。 每天都是那一束木槿花。 他依旧会跟新予说话，而根本记不住他的新予每天都会拿他当做一个普通客人一般，给他介绍木槿花，听他讲关于他妻子，关于他们的故事。 这天，傅承勋一如既往的来到花店，但是却意外的没有看到新予，只有晴一跟西米两个人在店里。 看到他出现，西米先是客气的笑了笑，随后才叫背对着门口的晴一：“晴一，那个先生又来了。” 晴一转过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承勋。 愣了数秒，晴一迈着小步子走到傅承勋的面前：“叔叔。” 傅承勋手里拿着两个袋子，见只有她们在，黑色的眸子沉了沉：“新予不在吗？” “叔叔又是来找妈妈的？” 傅承勋本来想说自己是来买花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变得成了：“嗯。” 这个女孩很聪明，他没有必要在她的面前掩饰什么。 晴一小脸上荡起一抹笑：“叔叔对我倒是十分的实诚，只是可惜了，你却一直在骗我妈妈。” 骗？ “我从来没有骗过她一句。” “每天都来，每天都对我妈妈讲一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故事，这样的叔叔，不算是别有心思吗？” 傅承勋审视着面前的小孩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把她当做一个孩子。 “晴一是吧，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聊聊。” 晴一倒是也不拒绝：“好啊，正好我也想要知道，叔叔这样接近我的妈妈，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花店里面的圆桌处，晴一跟傅承勋对面而坐。 “叔叔，跟我说说吧，为什么要接近我妈妈，或者说，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傅承勋扯了扯唇角，声线有些沉。 第495章 再次重逢，便是恩赐 “我要带她回家。” 平地一声雷，晴一的表情在他的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就变了。 “这位叔叔，你有妻子，还要带我妈妈回家，你不会是想要享齐人之福吧。” 傅承勋：“……” 他直觉，这里的齐人之福不是个褒义词，果然晴一下一句就来了：“我妈妈才不要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呢。” 傅承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的表述比较清晰一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说的带她回家，是带她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晴一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盯着傅承勋，似乎在等着他接着往下面说下去。 傅承勋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我跟我的妻子，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当时我不在她的身边，她在知道一些事情之后，一个人离开了。我知道之后便一直在找她，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两年了，我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是就在前段时间，我见到她了。” 傅承勋虽然没有采取最直接的方式，但是话里的那些敏感的字眼，已经让晴一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你第一天的那些表现是真实地，我的妈妈……”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艰难，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我妈妈真的是你的妻子？” 傅承勋点头：“对，她是我的妻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应该叫我一声爸爸。” 晴一低着头，微卷的头发挡住了她一部分的神情。 傅承勋跟她接触不多，一时间也不能猜到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低声继续开口：“我每天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她是我的妻子，木槿花也的确是曾经的她很喜欢的一种花。我每天买一束花，也的确是在以某种方式来求得她的原谅。即使这样的方式，比起过去的那些伤害来说，微不足道。” 晴一再如何早熟，也只是一个孩子。 傅承勋说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她在听了那些话之后，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曾经对妈妈做过什么？” 这是晴一唯一想要知道的。 曾经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才让她的妈妈变成现在这样。 傅承勋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最后还是道：“我因为误会，把她送到了监狱，然后又阴差阳错的害死了她最为重要的朋友。” 晴一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竟然……” 在晴一的认知里，监狱，死，这些字眼都是很恐怖的。 她难以想象，她的妈妈曾经竟然经历过这些。 她突然很愤怒：“你对我妈妈做过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妈妈的面前？” “前尘过往，我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在往后的日子里，我都会好好地弥补她。” “弥补？叔叔，我一个孩子都觉得，伤害一旦造成，这辈子都是磨灭不了的痛，更何况你对我母亲还做过把那么多的错事，叔叔你觉得这样是能弥补的吗？”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直接。 傅承勋看着一脸防备的晴一，薄唇微动 “或许我说的话让你很愤怒，但是很抱歉，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跟你妈妈是夫妻，我爱她，即使在我们之间堆砌了很多的伤痛，我也还是爱她，她是我未来都舍不得再放开手的人。” 晴一小脸绷着。 “我妈妈都记不得你。” “不重要。” 这是傅承勋的回答：“过去让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她不想记住，没有关系。我可以陪着她一起忘记，我可以做到，每一天都把我们的相处当做是新的相处。” “你不会觉得累吗？”晴一下意识的问。 “我妈妈什么都记不住，这样的情况下你不会觉得累吗？在她那里无论你前一天让她记住了什么，第二天她都会完全忘记，对于她来说，你一直都只是一个陌生人。” “对于我来说，能够陪在她的身边，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曾经我失去了她，两年的时间让我觉得度日如年。” 晴一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小，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 她总觉得这位说是她妈妈是他妻子的男人，是很矛盾的一个人。 “从你的话语里，你似乎很爱我的母亲。可是为什么？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的伤害？” 傅承勋本来是不想提秦思旋的，可既然晴一问了他就不会选择隐瞒。 “我跟你母亲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爱你母亲。” 晴一就知道。 “你爱别人？” “对，那个人叫秦思璇。” “我就知道，我母亲被你伤害了，你现在来说这些，叔叔，我母亲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至少在我这里，我没有帮我妈妈做决定的权利。”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晴一说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但是我作为女儿，有必要保护我的母亲不受伤害，所以希望以后叔叔无论是做什么，还是说什么，都请照顾到我母亲的情绪。” 傅承勋黑眸中闪过意外，他以为这个孩子会说，让他以后都不要接触新予的。 “我会的。” 这是傅承勋给出的承诺。 在新予恢复属于向挽歌的那部分的记忆之前，他不会再主动提到一个不该提的字。 她若是想起来那些事情，他陪着她一起承受，若是她一直想不起来，那也没有关系，他陪着她一起忘记。 晴一很郁闷。 虽然觉得说这些话有些不大合适，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道：“叔叔，我妈妈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傅承勋薄唇扯起一抹浅浅的笑：“那又如何呢，对于我来说，重逢便是最大的恩赐。” “即使我母亲可能真的一辈子都记不得你，一辈子都把你当做陌生人？” 傅承勋心里微痛，面上却是维持着那抹笑意。 第496章 那么一刻，傅承勋变得有些怯步 “我可以。” 这是傅承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晴一站在门口，逐渐消失的男人的背影让她的心思有些复杂。 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妈妈这些事情？ 可是告诉了又如何，妈妈根本记不住，或许明天她又全部忘记了，这样，她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说是换句话来说，妈妈也不一定是想要知道的吧。 …… 第二天一早，是新予一个人来的店里。 晴一因为要准备开学的事情，不能跟着她一起来。 新予本来是可以在家里的，但她刚学会了导航，她想要试试，所以在跟晴一商量之后，她一个人来了店里。 她到店里的时候，西米已经到了。 看到她一个人，有些意外：“新予小姐，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晴一她要准备上学的事情，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西米难以置信的摊开双手：“新予小姐记得我？” “不记得。”新予有些抱歉。 随后她又摇了摇手里的笔记本：“但是我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你叫西米，是店里的员工。” 西米噢了一声：“这样啊，我还以为新予小姐想起来了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新予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我记不得你也没事啊，我的笔记本帮我记着了呢。” 她笑的很开心，仿佛记得也好，记不得也好，对于她来说，一直都不是一件可以困扰她的事情。 西米也跟着笑了起来：“也是，新予小姐一直都是这样乐观，很好啊，至少这样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新予认真的点头：“对啊。” 西米嗯了声：“那新予小姐今天想要做什么，还是想要包木槿花吗？” 新予偏着头看西米，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我之前很喜欢弄木槿花吗？” 西米额了声：“算是吧。” 新予有些好奇：“我为什么喜欢弄木槿花啊，这么多的花，我不是应该每一个都弄吗？” 她问的认真，西米想到那个每天都会来买一束木槿花的客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们店里有一个客人，他每天都会来店里买一束木槿花，这木槿花每天都是新予小姐亲手包的。” 新予状似了解的点头，而后她又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客人的木槿花都是我包啊？” 那是因为那个客人是这样要求的。 西米想要这么说，但又觉得跟新予说这些话有些不大合适。 “因为前些天，新予小姐的时间很充足啊。” “这样啊。” 新予视线落在那边的木槿花上，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弄那些木槿花。 “西米，我可不可以不弄木槿花啊，我今天比较喜欢薰衣草跟百合。” 她语气软软的，很认真，也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西米低笑出声：“新予小姐，你是我的老板，我才是员工，你对我这样说话，是不合适的喔。” “是吗？可是西米比我懂得多啊。” 她嘴巴很甜，西米笑的越来越明显：“怪不得每次晴一小姐都拿新予小姐没有办法，新予小姐你真的是太逗人喜欢了。” 新予笑：“那我可以去处理那些薰衣草了吗？” 她说着，还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 西米自然是应下：“晴一小姐没有来，为了避免累到你，今天只可以处理一点喔。” 新予将自己的笔记本放下，应声回答道：“我不累啊，我可以做到的。” 西米知道晴一一直都有意锻炼新予的某一些能力，所以在这么说了之后，她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好的，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我去处理一下今天的进货单。” 新予点头：“我知道了。” 西米去忙了，新予开始处理那些薰衣草。 她先是将包装纸都找出来，工具都找出来。 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 她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一直都是很认真的样子，似乎什么外物都影响不了她一般。 傅承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很认真的在处理薰衣草，将那些薰衣草整理出来。 她只有一只手，右手完全不能动，仅仅只有左手。 远远地看过去，她的动作有些笨拙，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傅承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一直站在那里。 她脸上未施粉黛，或许是因为太过认真，她的眼里透着明显的光芒，时不时她会勾唇淡笑，那是发自内心而洋溢在脸上的笑。 她很开心。 傅承勋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视线落在她拿工具刀的手上，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完完整整的堵住了一般。 后来，傅承勋终于明白自己心里那抹怪异的感受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的妻子，曾被他伤过的她，忘记了所有前程往事的她，可拿工具刀的手势，却跟当年她作为医生时候，拿手术刀的动作一模一样。 傅承勋突然觉得周身僵硬，喉咙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她什么都忘记了，却还是记得曾经的一些行为上的本能。 她记得以前拿手术刀的手势，傅承勋心里像是被漫天大雪覆盖了一般，寒凉一片。 他对她的伤害，他间接的害得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右手。 有那么一刻，傅承勋变得有些怯步。 她忘记了，但是他却清晰的记得。 他到底还是让她彻底的失去自己的右手了，他到底还是无法找到办法让她右手恢复了。 “傅先生。” 最先打破僵局的不是傅承勋自己，也不是新予，而是从另外一边过来的西米。 傅承勋轻咳一声，收起脸上复杂的神情，对着西米点点头。 同时，新予也听到声音，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是完全陌生的，似乎在询问，这位是？ 西米早就知道这样的状态，她对着傅承勋摇摇头：“傅先生进来吧。” 傅承勋走进去。 西米问：“傅先生还是需要新予小姐给你介绍吗？” 傅承勋不出意外的点头：“你去忙吧。” 西米知道没有再多说的必要，这些天来，她也习惯了，这位客人，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第497章 没有身份，也没有道理 她走到新予面前，对着新予说了几句话，便接着去忙她自己的去了。 而在西米话落了之后，新予也抬起头，将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身上。 她的表情带着疑惑，带着不解，也有一丝好奇。 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她走去。 新予站起来，先是对着他礼貌的点点头，方才开口：“你好，傅先生。” 傅先生三个字，让傅承勋身体僵了僵。 从前的她，称呼他为傅先生，不是讽刺，就是挖苦故意为之。 而现在，她是很单纯的说着这三个字，似乎这样的话语才是对他正确的态度。 “嗯。” 他应了声，声线柔和下来，带着一丝磁性。 新予看着他，这位在西米口中特殊存在的客人。 “你就是那个每天来我们店里买木槿花的客人吧。” “是我。” “你现在就要吗？”她没有接着往下面问，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傅承勋没答话，她接着往下说：“我这里还有一些薰衣草花，我想要把它处理完，如果你时间不是很紧张的话，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处理完再跟你介绍吗？” 这样的情况，傅承勋自然是格外的满意。 他来，主要目的就是要见见她，跟她说说话，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坐着等我一会吧。” 她笑着道。 傅承勋在她对面坐下。 新予因为情况的特殊，她很少接触陌生人，跟陌生人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情况少之又少。 此刻傅承勋坐在她对面，她莫名的有些紧张。 傅承勋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整个人都显得平和一些。 “我这个人很好相处，你不需要紧张。” 新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放平自己的心态。 她开始处理那些薰衣草花，时不时的跟傅承勋说话。 “你是叫傅承勋是吗？” 傅承勋点头，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直都舍不得离开一瞬。 “嗯。” “西米跟我说，你每天都来买一束木槿花。” 傅承勋轻声回答：“是的，每天。” “谢谢你喔，每天都来照顾我们的生意。” 傅承勋神色微微凝住。 新予察觉到他没有说话，抬起头，疑惑中带着礼貌的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傅承勋摇头，眉宇间尽是柔和：“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错。” 她什么都没有说错，只是他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在问出那句话之后，她会接着再问下去的，却不曾想到，她的下一句竟然是道谢。 她哦了一声，继续收回视线处理手上的花束。 因为单手操作，她的动作很缓慢。 傅承勋突然有些担心她伤到自己的手：“我帮你。” 他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手里的花拿到自己的手里。 新予呆愣，半秒后，她后知后觉的问：“你会？” 傅承勋抬眸看她：“嗯，我会。” 她拖长尾音，：“你会啊。” 她的表情有些不同寻常，傅承勋突然有些想笑：“怎么了，你很意外吗？” “嗯，你这样的人，不像是会处理这些东西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新予左手撑着下巴：“应该是那种上位者。” 上位者？ 他很讶异她还有这样的知识储备。 “是吗？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妻子，特地补了关于花的一些知识，只是为了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能够做到跟她有话题可聊，只是为了让他们的相处不是特别的突兀。 新予笑着回：“好吧，你好像有点特殊喔。” 特殊吗？ 傅承勋没有接着说下去，他不特殊，他只是想要多看看自己的妻子，多看看自己的爱人。 傅承勋包出来的薰衣草花束很好看，新予眼睛都瞪得有些大：“很好看耶。” 傅承勋将花束递到她的面前：“喜欢？” 新予点头。 他深邃的眸中沾染了笑意：“送给你。” 新予接过那花，回想起傅承勋的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本来就是我店里的花。” 她脑袋转得挺快，傅承勋笑意渐渐明显：“那下次我来，给你带其他的礼物。” 她摇头：“我怎么能要你的礼物呢。” “为什么不能要？”他反问。 新予虽然反应有些慢，但是这其中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你是我们的客人，我们之间是老板跟顾客的关系，我不能要你的礼物，没有身份，也没有道理喔。”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说，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怎么会是浅显的关系呢。 可是最后，他也只是笑着说：“有些时候，很多的事情是不需要道理的。” 傅承勋说的认真，新予突然在他深邃的眼里陷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她便恢复正常。 “好吧。”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浅咖色的裙子随着她这动作飘了起来：“好了，我的薰衣草处理完了，你想要木槿花是吗？我去给你拿。” 傅承勋视线落在她脸上，想要再多待一会，但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了。 拿了花束，付了钱。 傅承勋看着新予：“我要走了。” 新予笑的礼貌客气：“嗯，明天见。” “好。” 她表情有些遗憾，他问：“怎么了？”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什么可惜？” “你来我们店里买花那么久，我却一直没有记住你。” 她用词很谨慎，说的是可惜。 其实或许也不是什么谨慎，只是她习惯了这样的表达方式，可是在傅承勋看来，她的这句话却带给了他无限的怅然。 “我不介意。” 他抿了抿薄唇，道：“我记住你就够了。” 她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有些懵懵懂懂：“是这样的吗？可是关系不是双向的吗？” 她说到这里，话里多了一丝遗憾：“我记不住别人，别人却一直记得我，这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好像还挺心酸的。” 傅承勋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在感慨，但是情绪却不是低落的。 或许，这样的话也只是她随口说说而已。 其中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 第498章 让别的人 来给她幸福 “好了，傅先生慢走。” 他还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她已经先一步开口。 傅承勋最后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 布拉格酒店。 苏泽站在傅承勋面前，看着手边的那束花，他顿了顿道：“傅总，你跟夫人保持这样，已经有两个星期左右了。” 傅承勋许久没有回到，就在苏泽疑惑，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我知道。” 苏泽动了动唇：“傅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如果觉得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一句话，将苏泽直接堵死。 苏泽表情有些难看，咬咬牙，他接着说：“傅总，虽然我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分直接，但是我觉得，你一直跟夫人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傅承勋视线自始至终都是落在那束花上面。 “然后呢？” 傅承勋心思向来都是深沉难测，苏泽不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也还是耐着头皮说。 “夫人这记不住任何人的情况，说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傅总你应该做的是，带着夫人回国，祁宁医生也好，其他的医生也好，让他们来治疗夫人，而不是现在这样……” 最后的那句话苏泽没有说出来，但很明显，他要说的是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在浪费时间？” “这是你自己说的。” 苏泽小声低喃了一句。 傅承勋垂眸，天色暗下来，卧室里面没有开灯，轮廓分明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苏泽，我并不觉得，我现在是在浪费时间。” 苏泽无法认同：“那么一些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怎么不是浪费时间？” “她在我眼前，我能够清晰感知到她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这便是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快乐不是吗？” “可是傅总，您抛下国内的所有事情，一门心思都在夫人身上，夫人呢，每天见到你，都是看待陌生人，她根本记不得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苏泽声音有些大，一直到说完，他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合规矩了。 他有些忐忑，态度里是认错：“对不起，傅总，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了。” 傅承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 双手交握在一起，神色之间，都是深不可测。 “是啊，她记不得我。”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苏泽的话对不对，只是说着这一句。 苏泽心里来了复杂的心思。 他刚才的话，的确是不应该。 “傅总，我为我刚才说的话给你道歉。” 面对一个深爱，却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住的妻子，估计，傅总的心里每一天都是难受的吧。 傅承勋身体往后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声线低沉：“苏泽，你知道每天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苏泽没有说话。 傅承勋也不在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有走，如果当年，她一直不知道心脏的真相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苏泽是排斥想起那段时间的。 那是傅氏集团最危险的时候，也是傅总失去人身自由的那段日子。 “如果当初没有夫人的事情，傅总你是真的不会请顾先生来帮忙吗？” 傅承勋薄唇轻启，声音冷寂：“大概是不会的吧。” “是因为夫人？” “苏泽，她亲手把我送进去，要的就是报复我。我如果不顺着她的愿，她是不会停下来的。” “所以傅总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吗？”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绝望了，你不会知道，在那短暂的相处当中，我看着她强颜欢笑，看着她明明痛苦到极致，却总是笑着对我说一些轻松的话。其实从她手术醒过来的那些反常举动，我大概就猜到了。” 时间过去两年了，想起那个时候的那些事情，苏泽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傅承勋还在说，今天晚上的他，莫名的变得有些话多了起来。 “所以在进去之后，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我告诉自己，不就是几年的时间吗？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放下过去的那些怨恨，那么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后来呢，她走了，不见了。那一刻我才知道，苏泽，我这辈子都放不下她。我想不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有理由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温暖她的每一个寒冬。即使在外人看来，我伤她害她，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能怎么办呢，苏泽，我爱她，爱到我无法做到放手让别的人来给她幸福。” 苏泽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在两年前，傅总能够为了夫人，放弃公司，放弃自己，只为求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年前的那个时候尚且是如此，现在的傅总又怎么会在重逢之后，轻易的再离开夫人的身边呢。 “我知道了傅总。”苏泽最后开口。 傅承勋嗯了声：“你先回国吧。这边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苏泽应下：“好。” “公司有什么事情，找泽尧跟莫洵。实在解决不了，再给我打电话。” 苏泽明白：“那需要安排人来这边照顾傅总的衣食住行吗？” 傅承勋拒绝：“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好的傅总。” 傅承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向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苏泽看着傅承勋的背影：“向小少爷在欧洲那边很好，苏晚的家人待他很好，因为那边随时有人照顾着，所以我的人都只是根据这些来查。” 傅承勋沉默不语。 正当苏泽想要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傅承勋终于开口：“去查查贴身保护向煜的是什么人。” 苏泽想不通，这有什么需要调查的。 但是他没有深问：“好的，傅总，我会去查的。” 傅承勋嗯了声，苏泽又试探的问：“那夫人的事情，需要找机会告诉向小少爷吗？” 这次傅承勋回答得很快：“不需要。” 苏泽默了一下，回：“好的，傅总。” …… 第499章 既然这样，新予小姐坐在这里等就好 因为晴一开始上课了的缘故，新予开始每天一个人去店里。 晴一之后没有再见到傅承勋，但是也大概的知道，这位叔叔还是每天都会去店里。 有的时候，她都在想，这位叔叔看起来不像是有大把时间的人啊，怎么就能每天风雨无阻的去店里。 但是想归想，晴一倒是也没有多在意。 反正妈妈一直都记不住，就算那个叔叔每天都去店里，那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的不是。 这天，新予跟晴一一起起床。 晴一要去学校，新予则是去店里。 “妈妈，今天今天不是很好，要不你不要去店里了。” 晴一一边整理自己的小书包，一边说。 新予在那边摇头：“没事的喔，晴一，我今天必须要去店里的喔。” 晴一偏着小脑袋，微卷的头发被新予帮她扎成马尾在脑后。 “为什么是必须要去啊？” “这是个秘密。”新予眨了眨眼睛。 晴一撇了撇嘴，有些小郁闷：“妈妈现在跟我都有秘密了啊。” “呵呵。” 晴一摊开小手：“好吧，那我走了，妈妈去店里的时候注意安全喔。” 新予跟着晴一出来：“那晚上见了。” “好的，妈妈再见。” “再见。” 目送着晴一走了之后，新予回到家里，拿了笔记本，穿上外套，方才出门。 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早上好啊，西米。” 西米站在柜台，看她拿着笔记本笑：“新予小姐来了。” “嗯，今天下雨，西米你穿的有些少喔。” 她说完，还下意识的弯了弯眉眼。 西米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吗？那可真是遗憾，我今天早上忘记带外套了。” 新予沉默，想了想：“那我今天让你早点下班。” 西米嗯了声。 新予开心的哼着小曲去了桌子边。 西米看着她的背影，无声低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老板今天格外的开心。 在花店的工作是很清闲的，再加上今天天气又有些不大好，店里的客人比起往常少了很多。 西米没有事情做，来到坐在桌子前的新予对面。 新予抱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而且时不时的还会抬起头来看外面。 西米手边放着玫瑰花束，她突然有些好奇：“新予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新予懵懵懂懂的抬起头：“心事？” “嗯。你从进来，视线似乎就一直在笔记本跟店外面来回。” 新予表情有些纠结：“这应该不算是心事吧。” “哦？” 新予顿了顿，鼓足勇气跟西米说：“我告诉你，你不可以跟晴一说喔。” “好。” “你看。” 她把笔记本递到西米的面前：“我不知道，我的笔记本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句话。这个上面写着今天会有一个人来店里，那个人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今天必须要来店里。” 她说完还指了指笔记本上的那句话。 果然如她所说，有那么一句话在上面。 西米每天都在店里，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的，但是却知道，她这笔记本上说的那个人是傅承勋，那位每天都会来到店里的俊逸男子。 “这句话是你写的吗？” 西米想不通，为什么新予会突然在笔记本上写上这样的一句话。 那位傅先生这样来店里都快要有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新予抱着笔记本，语速放的有些慢：“我认得出我自己的字迹，这是我写的。” 西米想了想：“所以你是在等那个人来？” 新予点头，又觉得不说话有些不大好。 “西米，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的笔记本上出现这个东西，我就在想，是不是那个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所以我才要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 西米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那个傅先生特殊吗？ 好像是特殊的，从没有一个客人每天都会来到他们的店里，一连持续了快要有一个月。 但是又好像是不特殊的，毕竟，这么一段时间了，新予小姐还是没有记住那个人。 不过这些好像不重要。 “新予小姐既然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个内容，可能就是想要让自己坐在这里等着的吧。” “那他会来吗？”新予问，语气不自觉的带了一丝不确定。 西米笑了：“新予小姐很在意他会不会来吗？” “也不是说很在意，就是下意识的去做这样的猜想，不过，我既然在这个上面写了，应该是会来的吧。” 她并没有太困扰，仿佛她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因为在笔记书本上有着那么一句话。 西米拿起玫瑰花，开始修剪，一边开口：“既然这样，新予小姐坐在这里等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的考虑太多，至于那个人是来还是不来，那是那个人的事情。” 新予点点头，觉得西米说的话很有道理，也不再纠结。 西米抬眸看她，又忍不住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那位傅先生应该是会来的吧，毕竟，这么些天了，他可是一只都没有断过啊。 外面下了一整天的小雨，新予也就那么在店里坐了整整一天。 而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面一点一点的失望，一点一点的不甚在意。 因为她一直没有等到什么人。 店里形形色色的来了一些人，每来一个人，西米都会下意识的看看新予是什么神情，她一开始是真的很好奇，但是到后面，她像是彻底的放弃了。 西米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一天过去了，那位傅先生一直都没有来。 下午五点。 一般情况，这个时候就是花店关门的时间了。 可是今天，西米没有说，新予也没有提。 似乎她们都在想，再等一会，只是一会。 或许再等一会，那个人就来了呢。 西米的出发点是不想让新予失望，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好奇，这般在意的等着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最后都没有出现，那她的心里得是多么的难过啊。 而新予其实想的没有那么复杂。 她等，是因为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让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上这样的一段话。 第500章 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她想要知道，她昨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在笔记本上写上这句话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到了下午六点整。 街道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之前还有一些店铺还是开着门的，这回就连那些店铺的门都紧闭不已。 早已经是过了关店的时间了。 西米再一次把视线落在门口的时候，新予终于开口了。 她语速还是很慢：“西米，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西米收回视线，有些诧异：“新予小姐的意思是？” “不等了，都这会了，不会有人来了，笔记本上的那句话，可能就是我糊涂的时候乱写的吧。” 她说的轻松，一句话否定了笔记本上的那句话，也否定了这一天等待的意义。 西米无端的，心里有些难受。 她说：“新予小姐，我们再等一会吧，或许等一会就会来了呢。” 新予将自己的笔记本，装进自己的包包里，方才抬起头来看西米：“西米，不用骗我喔，这个时候都不会来，说明他不会来了，我虽然反应慢，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思考问题喔。” “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现在离开，新予小姐的心里，会很难过的。” “难过？” 新予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好像是有些难过，可是啊。“ 可是两个字让西米表情变了变。 直到新予的下一句话落下：“不过好像也没事，我睡一觉起来就全部都忘干净了啊，这样说来，其实我这每天都会忘记事情的特点好像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吧。” 西米觉得这种话真的是，心里难受得啊。 新予却只是笑：“西米，你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吧。” 她说着，将椅子拖放整齐，桌子上的工具收起来。 西米看了她一会，只得朝着柜台走去。 两人各自在一边忙着，准备离开。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车子，与此同时，是男人低沉的声音：“要关门了吗？” 连日来，西米早已经熟悉了傅承勋的声音，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立即抬起头来。 当看清楚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谁时，她脸上立即扬起惊喜：“傅先生。” 傅承勋对着西米点点头，声音有些低，他问：“新予呢？” “新予小姐在那边呢。”西米说着指了指那边的方向。 那边，新予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情况，还在认真的收拾着那些剩下来的东西。 傅承勋嗯了声。 西米忍不住的说：“新予小姐等了您一天了，快过去吧。” 傅承勋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周身也僵住了：“你说什么，她在等我？” 她记住了什么？她想到了什么？ 兴许是猜到了傅承勋的猜测，西米摇了摇头：“傅先生误会了，新予小姐没有记住什么，她只是在笔记本上写下她需要来店里等一个人。” “笔记本上？” 傅承勋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沉沉的意味。 “嗯，大概就是这样，好了，傅先生过去吧，新予小姐等了很久了。” 傅承勋没再多说，对着西米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而后朝着新予那里走去。 那边，新予在收拾东西。 身后有声音传来，她以为是新予，下意识的道：“西米，你弄好了吗？弄好了你先走吧，我等会关门就好了。” 傅承勋静了半秒：“是我。” 新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回头，当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个男人的时候，他有些惊讶。 “你是？” “我是傅承勋，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和。 “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她撇撇嘴，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 他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耽搁了。” “有事情耽搁了啊，好吧。”一天空等的惆怅随着男人的出现消失，新予脸上带着笑。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可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还没有吃饭？” 他问。 新予点点头：“嗯。” 他伸出手，下意识想要牵着她，可是手伸出去，又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我带你去吃饭。” 新予摇头：“不行，我要回家吃，晴一下课回家，我们需要一起吃饭。” 晴一，傅承勋眉头微皱，他忘记那个孩子了。 “那我送你回去。” 这次，他说的毋庸置疑：“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外面还在下着小雨。” 新予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想想，她等了这个人一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呢。 所以最后她还是点点头：“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新予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朝着西米走过去，那边西米正看着他们：“那我先走了，你关一下门。” 西米自然是笑着点头：“好的，新予小姐” “再见。” “新予小姐再见。” …… 在回家的路上，新予总是忍不住的把视线落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好几次，她终于开口：“有车子为什么不开车送我？” 他们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傅承勋听到这话，侧过头看他：“没什么就是想多走走。” 其实他想要说的是，他想要跟她一起走走，跟她一起多待一下。 但是，这话对于她来说可能会显得有些突兀，因此最后，他省略了一部分。 “这样啊，你的工作是很少需要走路吗？” 他未曾想到，她会问起这个。 “我的工作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 在她的认知里，工作在哪里，人不应该住在那里吗？ “因为这里有我很重要的人，对于我来说，工作没有办法跟她比。” 新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吧。”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想到自己笔记本上写的那句话，还有这等了一天的时光，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先生，我能问一问我们见过很多次吗？” “对。”他回答的很快，也很简单。 就是一个字，却让新予沉默了。 第501章 来或不来，我都在那里 她在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措辞才会显得她接下来问的那个话不会太过不合规矩。 “先生，那我能问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要在店里等你这句话？” 他脚下步伐顿住，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你想知道？” 新予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真的想知道。” 傅承勋视线一瞬不瞬：“可是，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新予脸上是明显的惊讶，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寻思着什么。 店里到新予她们的家里很近，一会就到了。 车子平稳的停在家门口，傅承勋侧眸看过去。 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压低声音，嗓音温和：“在想什么？” 新予抬起头，看他看着自己，她看了一样车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抱歉啊，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 傅承勋偏头看她，目光里流淌着显而易见的深意：“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无论是今天让你等了一天这件事，还是其他的。” 新予摆摆手：“没事啊，反正我本来也就是在店里的，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那里，只是你来了，我就不至于空等。” 她说的很轻松，傅承勋却静默了下来。 现在的她跟以前有了太多的差别，失忆后的她对什么事情都看的很淡然。 这是她下意识回避的一种方式吗？ 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吗？ “新予。”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新予下意识的回答：“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新予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吧。” “你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一点好奇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觉得，想了也没有必要。” “为什么觉得是没有必要的？” 新予单手放下下巴处，脸上表情有些小纠结：“我本来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我心智不全，反应慢，还每天都会忘记事情。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有晴一，有花店，我过得很幸福。” 过得很幸福？ 傅承勋心思有些沉。 是啊，那些过去给她的只有伤痛，只有绝望。 现在的她，没有烦恼，生活的圈子也是绝对单纯，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幸福的吧。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 新予突然问，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傅承勋下意识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新予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却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 最后他也只是收回手，同时说了一句：“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新予点点头，没有多问。 “好了，我该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虽然很不舍，傅承勋也只能点头。 “明天见。” 新予开门的动作因为他这句话顿了顿：“你明天还会来吗？” “嗯。” 她左手放在头上，样子有些遗憾：“可是我记不得你。” “没关系，我记得。” 新予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对许久，她笑了：“好。” 傅承勋的车子一直停在门口，看着新予的背影消失在面前，他也舍不得离开。 如果可以，他想跟着她下去，想送她到家里。 看看，她生活的屋子是什么样子的，看看现在的她都喜欢些什么样的家具。 可是，这种念头最后也只能是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不合适，他没有身份， …… 家里。 新予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晴一已经回来了。 看到她回来，立刻放下手上的拼图，来到她面前：“妈妈。” “嗯，晴一已经回来了啊。” 晴一点头：”妈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点事情，所以就耽搁了。” “事情？”晴一不解：“什么事情？” 早上的时候，新予不想跟晴一说，可是现在，她却迫不及待的跟晴一分享这个事情。 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 新予缓声开口：“有一个事情我想要跟你说。” 晴一看着她：“什么事情啊，妈妈。” 新予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翻到特定的那一页：“晴一，你看，我在笔记本上面写了这个。” 晴一偏过身体去看。 当看清楚笔记本上的内容是什么的时候，她小表情顿了顿，随之而来的是惊讶：“妈妈你怎么会在笔记本上写这个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困惑，我从来不会在笔记本上写日常，也从来不会在笔记本上写关于其他人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会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 晴一抿着小嘴，一个字都不说。 她当然知道新予笔记上说的那个人是谁，但让她神思复杂的是，新予会在笔记本上写关于傅承勋的事情。 “妈妈，你等到那个人了吗？” “等到了。” “你们……说什么了？” 新予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在店里聊了会天，然后他送我回来。” 这样啊。 晴一没答话，新予接着说：“我就是搞不懂，我昨天到底是为什么要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我们聊过之后，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每天忘记事情，次日醒来，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关于新予昨天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写下这句话的，彻底的成为了一个未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在昨天的那个新予那里，她是想要记住傅承勋的。 “妈妈，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嗯，他跟我说，他叫傅承勋。还跟我说，他每天都会告诉我他的名字，只是我自己忘记了。” 晴一本来想问，那这三个字有没有在她的心里有什么别样的感觉。 可是还新予话刚落下，沙发后突然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 两人齐齐回头。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休闲装，俊逸的脸庞，温和的眉眼，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只是，这一刻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ki 第502章 好人叔叔，他叫…… 见她们转过头去，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带着自然地和煦温淡：“阿予回来了。” 新予惊讶自己的家里竟然有一个男人，她下意识地看向晴一。 晴一早就知道她记不得：“妈妈，他就是好人叔叔，他叫沐一航。” “好人叔叔，沐一航？” 新予重复着这两句话，语速有些慢。 “嗯，就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的那个叔叔，对于我们来说，是特别的那个叔叔。” 晴一解释着，那端，沐一航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阿予。” 他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而后在她们的对面坐下。 新予打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一航，好人叔叔？ 晴一每天都会跟她说这个人，说是怕她忘记了，所以每天都要说。 晴一还说，她们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这个人在负责。 他经常会来看她们，每次来，都不久待。 “你是沐一航？”她带着疑惑的开口，声音里多了几丝不确定。 沐一航看着她，眸光中沾染了些许笑意。 “阿予这是又把我忘记了。” 他说的是又，在常人看来这好像是一句调侃的话，可是在新予这里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么一件事情。 新予小心抬头，眸光中多了一丝歉意：“很抱歉，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沐一航脸上带着笑意：“阿予这次怎么这么客气，还说起了抱歉。” “客气？” 新予不觉得这是客气，她自认，待人处事，这些应该是正常的情况的不是吗？ 沐一航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阿予，我们之间，说这样的话，的确是客气了。” 新予这次没有说话，她下意识侧眸去看晴一的表情。 可是晴一只是坐在那里笑，一句话都不说。 新予收回视线，有那么一句话，在那一个瞬间，有了另外一个说法。 “沐先生，我能问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她记不住事情，记不住人，可是这位沐先生说的话，总让新予觉得有些奇怪，有些话下意识的也就问出了口。 沐一航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半秒，他说：“我曾经想要跟阿予成为夫妻。” 成为夫妻？ 新予小心斟酌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夫妻？” “对，我曾经想让阿姨成为我的妻子。” 这次，不只是新予的表情有些惊讶了，就连晴一也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到了沐一航身上。 原来好人叔叔一直想要娶妈妈啊。 可是妈妈不是那个傅叔叔的妻子吗？如果好人叔叔娶了妈妈，那妈妈岂不是犯了罪了。 晴一想的是这个，而新予则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严肃的道：“我们不可以的，我对沐先生没有那样的感情，没有感情，是不可以结婚的喔。” 她话说得直接，沐一航倒是也没有生气：“阿予怎么知道自己对我没有那样的感情呢，说不定，在阿予记不得的事情里，有阿予对我深刻的感情呢。” 新予皱起眉头：“可是那些我都记不得，不论是有还是没有，那些我都想不起来。” 沐一航笑的和煦：“阿予这么排斥我说的那个话题？” “也不是排斥，就是觉得跟沐先生说这些话有些奇怪，毕竟在我这里，你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话有些残忍，但新予觉得这就是事实。 沐一航眸中色彩有些沉，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温暖和煦的样子：“那我们不说这些，阿予的情况特殊，我们等阿予能够记住事情了，再来说这些。” 等她能够记住事情了？ 新予不知道沐一航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说这句话的，但这的确是她听到的唯一一个这般明确的表达希望她能够记住事情的人。 她突然有些感慨：“沐先生还是第一次这么说的人呢。” “是吗？阿予接触到的人没有这么说吗？” 他看着她，目光显得温柔深情，隐隐的又带了几丝高深莫测。 新予摇头：“没有呢，没有人跟我说过，晴一总说，我能记得也好，不能记得也好，反正我只要记得她就好了，至于其他人，我也记不住，但大概也没有人跟我说过的吧。” 沐一航笑了：“那我这样说，希望阿予能够记住关于我的事情。” 新予想了想：“这可能有些难，毕竟，我的情况维持这样已经好久了。” “没事，我等着阿予能记住的那一天。” 新予未说话，明眸大眼睛看着沐一航。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这样的特别不是其他的，而是一种从心里深处发出的一种疑惑。 这个男人是爱她吗？ 厨房里面jeny走了出来，看到之前沐一航打破的那个杯子，明显的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破杯子了。” 沐一航抬眸看jeny：“抱歉，jeny，我刚才不小心。” jeny眼里惊讶更甚，像是没有想到这杯子竟然是沐一航打破的。 “没什么，沐先生，我这就去收拾，晚餐好了，您带着新予小姐跟晴一小姐去吃饭吧。” “好的，辛苦jeny。” …… 餐桌上，新予跟晴一坐在一边，她的对面坐着沐一航。 晴一一边吃饭，一边跟沐一航闲聊。 “叔叔这次来多久啊。” “晴一想要我待多久啊？” “我啊，我当然是想要叔叔一直留下来啊，这样，就有人照顾我妈妈了。” 沐一航一脸遗憾的样子：“原来晴一想要把我留下来，就是想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妈妈啊。” “叔叔不愿意吗？” 晴一手里拿着叉子，问的一脸认真。 似乎在说，叔叔你怕是巴不得留在我妈妈的身边的吧。 沐一航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留下来估计很难。”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 晴一感慨。 沐一航却突然抬头看新予：“阿予觉得可惜吗？” 新予一直在认真吃饭，忽地听到这话，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嗯？” 这样子，明显的是没有听到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沐一航跟晴一对视一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题。 第503章 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这次新予不再懵了。她点点头：“没什么好可惜的啊。”她回。 “我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了，我今天就是一个人去店里的，沐先生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晴一只是随口说说。” 她一副看的很开的样子，却没有让沐一航收回视线。 “新予这般享受一个人去店里的感觉吗？” 享受？ “沐先生这句话我有些没有听明白。” 沐一航看她一脸真诚不解的样子，忽地没了接着往下说的心思。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 新予偏着头看晴一：“晴一啊，我刚才是说错什么了吗？” 晴一笑：“没，妈妈吃饭吧。” 新予这才点头，继续吃饭。 …… 饭后，新予去房间记录这一天中重要的事情去了，只剩下晴一跟沐一航两个人在客厅。 晴一坐在沙发上，沐一航站在落地窗前。 修长的背影，沉默了许久的男人，让晴一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沐一航终于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低沉：“晴一，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晴一偏头看过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抱歉，叔叔。” “不要说抱歉，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 晴一抿了抿唇，八岁的女孩子，在这样的威压之下，还是有些害怕：“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叔叔，关于傅叔叔的事情的。” “傅叔叔？”这一次，沐一航的声音直接冷了下去。 晴一手心开始冒汗：“傅先生。” 沐一航声音越来越讽刺：“你倒是叫的亲密，傅叔叔？要不是我这次来，你还准备瞒着我多久？” 晴一低着头：“对不起，叔叔。我原本是很早之前就想跟您说的，但是后来有一些事情连着发生我也就忘记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能忘记？晴一，你是不是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晴一脸色一白：“对不起。” 沐一航没有说话，依旧背对着她。 晴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之前碎了的那个杯子，她的手就忍不住的颤抖。 “叔叔，我知道您很生气，也知道现在来问这些话有些不大合适，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您跟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次，沐一航转过身来，一双眸子不再满满的暖意，而是吓人的冷光。 “你想要问什么？” 晴一咬了咬唇：“傅先生说，他是我妈妈的丈夫。” “所以你在质疑我以前说的那些话，所以你是在因为傅承勋说的话，怀疑我？” 晴一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一个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叔叔，你以前跟我说，我妈妈很爱你，你也很爱我妈妈，现在呢，突然出现一个叫傅承勋的，他说他是我妈妈的丈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解答我这些疑惑的答案。” 沐一航眸子半眯，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威胁的气息。 “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叔叔您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您之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又何必，给我一个解释都不愿意？” “我说了，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只是想要知道关于我妈妈的过去，她现在什么都记不住，我有理由守护着她。” “守护？” 沐一航突然迈步走到晴一的身边，居高临下，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讽刺：“记住了，守护她的只有我，能守护她的也只有我，这两年里护她周全的也是我。” 晴一小脸紧绷：“可是你骗了我。” 在晴一的认知里，她一直觉得，沐一航，这个在她跟妈妈最辛苦的时候出现的男人，是真心的爱妈妈，这个男人也是对于妈妈来说很重要的人，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的那些认知都是错的。 妈妈的过去是一个未知，而那个傅先生，眼前的叔叔，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这一切的一切，晴一想不明白。 “我骗你不骗你重要吗？这两年对你们好的人不是我吗？让你们生活的无忧无虑的不是我吗？是我。” 他声音很低，带着嗜血的冷意，这样的沐一航跟晴一以往看到的那个沐一航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害怕之余，心里想的是，她以前都看错了吗？ “晴一，不要问那么多，记住了，我曾经给过你的，还有，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晴一抬起头，沐一航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那些阴沉。 “告诉阿予，你想要跟我一起去苏格兰生活，让她一起走。” 晴一脸上是明显的震惊：“您说什么？” 沐一航垂眸：“他来了，你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晴一难以置信：“就因为他来了，你就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妈妈送到其他地方去？” “我曾经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再见到她。” “为什么？” 晴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为什么会那么着急的让他们走，为什么那么不想傅承勋见到她妈妈，曾经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占据了晴一所有的心思。 可是沐一航却丝毫没有要跟她多说的样子。 “你只需要告诉她那些话就行，离开这里，只会为了她好。” 这是沐一航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晴一一个人站在卧室。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最后，晴一还是迈步走到了新予的房间门口。 “妈妈，睡了吗？” 里面传来拖鞋落地的声音。 一会，门从里面打开。 新予一身浅蓝色的睡衣站在晴一的面前：“晴一，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没，我今天晚上想跟妈妈一起睡，可以吗？” 她问的有些小心，毕竟，早熟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新予说出过这样的话了。 新予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她很欢喜的让出道来：“进来进来，当然可以了，我也想跟晴一一起睡。” 晴一咧开嘴笑。 小手放在新予的手中，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母女两人躺在床上，床头的灯没有关，晴一跟新予都睁着眼睛。 第504章 记不住他 是一种遗憾吗 “客人睡了吗？” 新予先开口，声音轻轻地。 晴一想到沐一航，心思有些沉，又靠近了新予一些，方才低声嘟喃：“睡了。” “这样啊，那这位客人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走啊。” 晴一埋在新予的怀里：“妈妈，我想跟你聊另外一个话题可以吗？” “另外一个话题？” “嗯，我想跟妈妈说说关于傅……”话到这里，晴一顿了顿，最后她还是称呼为：“傅叔叔。” “傅先生？” “嗯。” 新予有些想不到：“晴一怎么会想要谈这个人啊。” “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妈妈跟傅叔叔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啊？ 新予在心里想：“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笔记本上写下关于他的事情。” “妈妈很在意？” “不知道。” 新予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但是要真的说起来，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好像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冥冥之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措辞很谨慎，但就是这样的谨慎，让晴一的心思有些复杂。 妈妈并不是完全忘记了，她的潜意识里是有概念的。 “妈妈会觉得，记不住他是一种遗憾吗？” “遗憾，应该不会吧。” 她说的是应该，遗憾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好像有些严重了，新予想。 晴一点点头，突然觉得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流淌 但是沐一航说的话，她没有办法违背。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道：“妈妈，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说。” “什么事情？”她的语气很认真，新予却没有深想，只当她是要她说什么小事情。 “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新予整个人顿住，床头灯很暗，却也无法掩饰她眼里的那些惊讶。 “什么？” 晴一靠在新予的怀里：“妈妈，我想要跟叔叔苏格兰生活，这里的生活我有些不大喜欢了。” 苏格兰？ 新予觉得自己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突然想要去苏格兰啊，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多好，我们有自己的花店，你熟悉这里的环境，我也熟悉这里的环境，我们就待在这里不好吗？” 晴一不敢看新予，她低着头，小声问：“妈妈很不想离开这里吗？” “也不是很不想，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对啊，在自己生活的很熟悉的地方待着不是很好的吗？晴一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呢？” 在新予的认知里，她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差的人，她好不容易熟悉了现在的一切，能够自己一个人尝试着完成一些事情了，现在让她离开这里，意味着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她有些不大能接受。” 晴一大概的也知道新予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她沉默了许久：“妈妈不想离开我明白，可是妈妈，我们不得不离开。” “不得不离开？” 新予思索着这句话，想到那个突然到来的客人：“是不是那位沐先生让你说这些的，是不是他让你来跟我说要我们离开的。” 晴一也不想再瞒着了，她左右也只是一个孩子，所能承受的并不是完全：“妈妈，叔叔对我们有恩，如果不是他，我们不能活到现在，我没有办法做到去拒绝他，我没有办法了，对不起妈妈，我们真的不得不离开这里。”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新予的心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她伸出手，抱住晴一：“不哭，晴一不哭。” “妈妈，沐叔叔让我来跟你说，我们明天就要走。” “明天就要走？” “嗯，他说，这边的一切我们走了之后，他会来处理，我们明天早上必须要走。” 新予没说话。 她原本以为，就算是真的要离开，应该也会有一点时间的缓冲。 不过想来好像也是。 如果不是明天早上就要走，晴一又何至于今天晚上就跟她说呢，左右她一晚上就忘记了。 新予许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安抚晴一的意味在里面。 “好了，晴一，不哭了，走就走吧。” 晴一抬头看她。 她笑着：“既然晴一也说了，那位沐先生对我们有恩，那就走吧。” “可是妈妈，你会不会舍不得……” 晴一本来想说，会不会舍不得傅承勋，但是她又想到，妈妈记不住。 “妈妈你现在有很不舍的人吗？” 新予想到下午见面的那位傅先生：“没有。” 晴一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这样，妈妈的心里不会难受。 “那我们就明天早上走。” “嗯。” “时间不早了，那妈妈早点睡觉。” “嗯，晴一晚安。” 晴一闭上眼睛睡下，黑暗中，新予无声的叹了一句。 但最后，这声叹息也随着她入睡，慢慢地遗忘了。 …… 次日。 傅承勋下午来到花店，手里拿着他给新予买的礼物。 停下车子，傅承勋刚下车，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店里，正在将店里的那些花往外面车子搬。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他搜寻了一圈，结果都没有看到西米，新予。 “这里的店主呢？” 他拉住一个人问，声音冷的嗜血。 那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店主把店转了，现在这个店已经不是花店了。” 店主把店转了？ 傅承勋的心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把店转了？ 他站在原地愣神许久，想到昨天送新予去的那个地址，上车，驶离花店。 “先生，这里的住户已经搬家了。” 耳边还是房东的话，傅承勋手里的礼物已经落到了地上。 花店转了，人也搬家了。 一切的一切变故让傅承勋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梦一般。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妻子，他的挽歌，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再一次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她的生活。 如果之前，傅承勋还只是让苏泽慢慢地去调查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那么现在，他就是完完全全处理暴发的边缘。 苏泽打来电话的时候，傅承勋刚跟厉泽尧打完电话。 第505章 消失两年，原来是他 “傅总，我马上到您的住所，请问我是需要去花店找您，还是？” 傅承勋声音冰冷刺骨：“去查花店的那个员工，西米，一定要查到她。” 那端苏泽没有应，沉默半秒，他才问：“发生什么了吗？” “挽歌跟晴一不见了。” “不见了？” “花店转出去了，人也不在家。我想应该是那个背后的人，现在西米是突破口，一定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查到西米。” 苏泽没有想到他这才回去没有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知道傅承勋现在的心情是十分着急的，也没有多说。 “好的，傅总，我这就去查。” 挂断电话，傅承勋拿着手机。 …… 苏泽的能力很强，下午的时候，傅承勋就见到了西米。 西米很显然也没想到要见她的人就是傅承勋。 “傅先生。” 傅承勋背对着西米，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了西米强大的压迫感。 西米反应再如何迟钝，也能知道，现在的傅承勋，跟往日去店里的那个温润男子不一样。 “不知道傅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傅承勋在短暂的缄默之后终于转身。 面色沉如霜，眸色深邃中透着明显的冷意：“她们呢？” “傅先生这话的意思是？” “我问你，她们呢？” 男人声音越来越冷。 “抱歉，傅先生，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想清楚了，你这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能让你因为这句不知道在整个布拉格待不下去。” 西米面色僵了僵，但她还是如刚才一般的说辞：“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傅承勋双眸幽深不见底，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西米，似乎想要确定她这句话的真假。 西米也惧怕，直直的迎了上去。 相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傅承勋先打破了沉默。 “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背后的人？” 西米笑着反问，像是想不通傅承勋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傅承勋声音很沉：“是谁雇佣你来花店工作的？” 西米有些惊讶：“傅先生怎么就确定，不是新予小姐跟晴一小姐雇佣我的？” “晴一再成熟也只是一个孩子，新予……她的情况特殊。” “傅先生还真是聪明。” “说，那个人是谁？” “其实我不知道，傅先生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来问这些？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 傅承勋阴沉着脸：“不是别人，那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让西米的表情在瞬间改变：“傅先生说什么？” “新予是我的妻子，她原来叫向挽歌。” 西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出口的话却不像是正常的惊讶：“不应该啊。” 傅承勋跟苏泽对视一眼，苏泽问：“什么叫做不应该？” “傅先生怎么会是新予小姐的丈夫呢，新予小姐是有未婚夫的啊。” 未婚夫三个字让傅承勋垂在身侧的手在瞬间握成了拳头。 “你再说一遍。” “没错啊，新予小姐的确是有未婚夫的啊。这间花店是新予小姐的未婚夫置办的，我也是新予小姐的未婚夫雇佣来的。” “那个人是谁？” “我记不太清了。不对，不是记不清，是那位先生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名字叫什么。” “从来没有说过？” “对的，从来没有说过。” 问到这里，傅承勋跟苏泽的表情都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不对劲，新予跟晴一到底哪里去了？又是什么人在一夜之间带走了他们。 还有，未婚夫又是怎么一回事？ 新予就算不叫向挽歌了，也还是傅承勋的妻子，这其中，又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傅承勋沉默不语，苏泽又接着问了一些关于昨天到现在的事情：“新予，晴一有跟你说过她们会离开布拉格吗？” “没有。”西米如实答。 “那是谁通知你不需要来去店里上班的？” “是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联想到之前西米说的那些，苏泽想了想接着问：“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 “自然是可以的。” 西米说出电话号码，苏泽打过去。 一个两个，电话失踪都是处于关机的状况。 “傅总，电话是关机的。” 傅承勋不知何时转过身背对着他们，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不会通的。” 这个背后的人设计的如此严密，两年了，他藏了向挽歌两年，却在他刚接触向挽歌一个月不到，就转移了她们，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 “西米，你好好想想，关于那个人的信息，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吗？” 苏泽又问。 西米又认真的想了想：“抱歉，我还是想不到。” 苏泽看了一眼傅承勋，傅承勋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在西米这里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行吧，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吧，如果后面想到了什么，请及时跟我们联系。” 西米点点头。 看了一眼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有走几步，西米突然顿了下来：“沐叔叔？对，就是沐叔叔。有一次我听到晴一打电话，称呼那边的那个人为沐叔叔，她们母女平时联系的人本来就很少，如果我没用猜错的话，这个沐叔叔就是新予小姐的那个未婚夫。” 西米的话刚落下，傅承勋的心里就宛如惊涛骇浪。 他只觉得周身瞬间僵住，思绪呆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直接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他似乎也感觉不到一般。 “沐叔叔？”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这句话的。 西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是看他这样子，还是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有一次晴一在店里打电话，我无意之间听到她称呼那边的人为沐叔叔，因为她们很少接触其他的人，所以我猜测这位沐叔叔应该就是你们问我的那个人。” 沐叔叔三个字宛如在傅承勋的心里刺了一下。 沐叔叔，还能是谁呢，除却沐一航之外，还能是谁呢？ 沐一航，两年了，整整两年了。 第506章 不要担心，他的身体没什么大事 傅承勋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大意。 他不应该在这两年里忽视沐一航，他应该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的。 如果他早点关注了，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发现不对劲，如果他早一点关注了，是不是就不会跟他的妻子整整的分开两年了。 西米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傅承勋记不得了，因为，在西米离开之前，他身体因为过度劳累，体内的人工心脏运转出现了一点问题，连夜被送进了布拉格的医院。 …… 再次醒来，病房里面多了一些人。 顾暖阳，祁宁，莫洵。 当年向挽歌消失在江城之后，顾暖阳便知道了傅承勋把他心脏给了向挽歌的事情。 顾暖阳哭的很伤心，不为别的，也不是可惜傅承勋的那颗心脏给了向挽歌，而是心疼。 心疼向挽歌，也心疼傅承勋。 他们的这份爱，归根结底，还是太过沉重，太过伤痛了。 这几年傅承勋的身体一直都是顾暖阳在亲自照顾，生怕什么地方不对，让傅承勋的身体遭受什么不好。 苏泽也担心傅承勋的身体，这几年来关于傅承勋的事情，都会告诉顾暖阳。 就这次傅承勋突然晕倒的事情，苏泽也立马告诉顾暖阳了。 傅承勋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病床前站着的这一行人，立刻就把视线落到了苏泽身上。 眼里都是责怪之意。 顾暖阳见了，在床边坐下。 “别看人苏特助，你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还想瞒着我？瞒着我们？” “妈，您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这情况我本就不放心，要不是你跟我说，挽歌她……挽歌她在这里，不然我才不放心你在这里。” “我没事，妈您自己身体最近也不好，在江城那边养着就好。” “我身体再不好，也能健健康康，不至于突然一下子晕倒，哪里像你。” 傅承勋：“……” “顾阿姨，不要担心，他的身体没什么大事。” 祁宁声音不轻不重的开口，表情也是风轻云淡的，倒是没在时光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嗯，这就好。” “不过我说，挽歌那里，你在布拉格这么久，有什么进展吗？” 提到向挽歌，傅承勋的眸色暗了暗。 “是沐一航。” “沐一航？” “对。两年前应该就是他带走了挽歌。” “怎么会是他？” 祁宁有些难以接受。 这么些年来，他们找了那么久，可事实却是沐一航带走的向挽歌，他们这都没有注意到。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但是敢确定的是这两年的确是沐一航陪在她的身边。” “那小歌呢，她还好吗？” 顾暖阳关切的问。 傅承勋沉下双眸：“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她怎么了？”祁宁问。 “她忘记以前的所有事情，心智也有些不大好，还每天都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跟人。” 这样的症状，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特别是祁宁。 “会不会是她当年的抑郁症造成的后果？” “不知道。我有去找过她的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只说她这样的情况是极度稳定的，可能这辈子……都是这样了。” 顾暖阳叹了一声：“只要平安都好，其他的慢慢来。” 傅承勋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立刻查到沐一航带着她们去了哪里。 “苏泽，我昏迷的时间，有查到沐一航的行踪吗？” 苏泽摇头：“没有，沐一航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而且他行事特别小心，我查了各种，但还是没有办法查到他带着夫人跟晴一小姐去了哪里。” 傅承勋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沐一航能够以一己之力藏了向挽歌这么久，除却他们的疏忽之外，更多的是他这个人本就是一个极其擅长心计的人。 “往他身边的人来查，通话记录，日常来往接触等等。” 苏泽应下：“好的，傅总。” “我说这沐一航是不是有神经病啊，从他让人告诉挽歌心脏的真相时候，我们就应该警觉。” 傅承勋抿唇不语。 顾暖阳知道沐南溪跟沐一航的关系，想到这些，只觉得是冤孽。 “我们跟这临城沐家是不是上辈子有什么苦大仇深啊，怎么这辈子，他们沐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破坏我们的生活，破坏我们的感情。” 傅承勋没说话，顾暖阳想到这两年的时间里他的生活，他对向挽歌的思念，最后还是止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留在这里吗？”顾暖阳问。 傅承勋沉默了一秒：“不必了，启程回江城吧。” 其余人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 次日，其余人都回了江城，除了傅承勋跟苏泽。 在登机前往临城的前十五分钟，傅承勋给沐氏集团的负责人，沐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 布拉格到临城的航班降落在临城机场，傅承勋孤身一人走出机场，就有人迎了上来：“傅先生。” 傅承勋深邃的双眸情绪深藏。 来人跟在他的身边：“傅先生，董事长安排的车子在这边，请跟我来。” 傅承勋脚下步子未停，但是却没有朝着那人说的车子处走去。 这时，另外一人走了过来：“傅总车子在那边。” 傅承勋微点下颌，对着沐老爷子安排来的那人说了句：“告诉沐董事长，稍后我会按照行程跟他见面，至于这时间，我希望沐董事长，好好地想想，跟我这次见面，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留下这句话，傅承勋侧身，上了不远处的法拉利跑车。 车子快速的汇入人流，站在远处的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董事长，傅承勋的态度很强硬，根本不上我们的车子。” “……” “好的，董事长。” 傅氏集团临城分公司。 “傅总，根据您的安排，我们公司已经停了跟沐氏集团的所有合作，沐氏集团的所有商品也在我们的渠道全部下架。”苏泽低声开口。 傅承勋坐在办公室，对苏泽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 第507章 当年如此，现如今也是如此 ”沐老爷子应该很快就会想要跟我见面。” “傅总有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不过就是一个沐家，若是沐一航执意如此，那我必将不计任何代价。” 苏泽自然是明白。 “那需要主动的联系沐一航吗？” “联系沐一航？” 傅承勋冷哼一声。 “我这时候联系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苏泽沉默一秒：“傅总这意思是？” “两年过去了，如果是他是会简单地交代，是会简单地把挽歌的消息告诉我，那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苏泽大概明白傅承勋的意思。 因为沐一航不会轻易的妥协，所以才来找沐家老爷子。 沐一航这个人，率性而为，心思深沉。 单就沐一航这里来说，要想改变他的决定很难。 但沐一航的背后是沐家，是思虑向来周全的沐家老爷子。 当年，沐南溪跟傅承勋父亲的事情。 沐老爷子失去了女儿，但最后沐老爷子也没有找上傅承勋。 至少沐老爷子的考量是全面的。 当年如此，现如今，也是如此。 …… 苏格兰。 苏格兰别墅。 晴一走在花园里，不远处新予正在看着院子里的那些木槿花。 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总体上来说，晴一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特别是这个别墅。 苏格兰建筑中融入了阳光和活力，采取更为质朴温暖的色彩，使建筑外立面色彩明快，既醒目又不过分张扬。 这里比她们之前住的地方大了很多，条件也好了许多。 沐叔叔家庭应该是很好的，从他这些年对她们的照顾以及给她们的东西。 就说现在这个别墅，若不是身家过亿，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给她们母女购置这样的一个别墅。 想到这里，晴一又忍不住想到了一个人。 自布拉格一别就再也没有消息的傅承勋。 他是妈妈的丈夫，之前在布拉格他每天都会去花店，那她们走了之后呢？ 他有没有去打听，她们去了哪里？有没有觉得伤心难过找不到她们了。 来到苏格兰，更多的顾虑她没有，她们依旧如在布拉格那个时候一样，生活平静舒适没有烦恼。 妈妈依旧跟往常一样，记不住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有的时候她甚至是想，或许妈妈这样的状态是很好的，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记不得遇到过的人，对于她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样，不会困扰，不会难过。 “晴一。” 在晴一失神的这一会，新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朵木槿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这朵花开的好好看，送给你。” 她很开心，晴一伸出手去接过。 “谢谢妈妈。” 新予在她身边坐下，面前是之前起身之前留下来的笔记本。 “晴一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站在那边叫了晴一好几次，晴一都没有听到呢。” “没想什么，可能是妈妈声音太小了吧。” 关于那些心烦的事情，没有必要跟妈妈说，晴一想。 “是吗？”新予笑笑，低下头开始看笔记本上的内容。 这是来到苏格兰之后，她经常做的一件事。 “妈妈这段时间似乎格外喜欢看笔记本。” 新予嗯了声：“笔记本上有我记录的东西，我喜欢看。” “这上面有妈妈在意的东西吗？” “也不是在意，就是想要知道，之前的日子，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是什么。” 新予一边看笔记上的内容，一边说，话语有些慢。 晴一没说话，手里是沐一航昨天给她买的漫画书。 “妈妈有想过要把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笔记本上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妈妈有特别想要记住的人或者事，可以写在笔记本上。” 新予皱着眉：“人或者事？” 晴一点头。 “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是需要记录的啊。” 现在是早上，她自然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晴一视线无意落在那漫画书上，想到今天的任务了。 “也是，妈妈不记录也没事，反正重要的，也就是那么几样，我可以告诉妈妈。” 她说着，开始做着来到苏格兰之后，每个早上都会重复的事情。 “妈妈，这里是苏格兰，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家，跟我们一起生活的还有一个人，他叫沐一航，我叫他沐叔叔，他喜欢妈妈，爱着妈妈。但是妈妈你跟他并不是夫妻关系，我们住的这个房子，也是他的。” “这是我必须要记住的事情吗？” 晴一想了想：“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妈妈只需要记住有沐叔叔这个人就行了。” 沐叔叔？ 新予的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斟酌了一下用语，她说：“晴一刚才只说那位先生爱我，那么我呢，我爱那位先生吗？” 晴一沉默了一下：“不爱。” “不爱？” “对。” 这个问题，晴一每天都会回答。 她的妈妈从来都是一个样子，每天早上说了沐叔叔之后，她问的第一个问题都是这个。 一开始的时候，晴一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日复一日，连续几天，她突然明白了。 妈妈不爱沐叔叔，无论是那些忘记的过去，还是现在进行着的日子。 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妈妈对沐叔叔从来都是客气礼貌，不曾有一刻多余的感情。 爱与不爱其实很明显。 新予呼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她有种莫名的轻松。 “嗯嗯，好的，我记住了。” “嗯，我要跟妈妈说的就是这一点，你接着看自己的笔记吧。” 新予应了声，接着看自己的笔记本。 时光在这样惬意下慢慢地流逝。 母女俩各自看着各自的东西。 突然，新予将笔记本抬高：“晴一，我的笔记本怎么少了一页啊？” 她问着的同时，将笔记本递到晴一的面前。 晴一看着明显有着撕页痕迹的笔记本，有那么一瞬间，暗下了眸子。 对于晴一来说，关于妈妈的往事，沐叔叔，还有那位傅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第508章 我们以后，都要定居在这里吗？ 可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 沐叔叔很反感那位傅叔叔。 那是来到苏格兰的第二天。 妈妈的笔记本随手放在了客厅，沐叔叔从楼上下来，无意注意到。 拿起，翻看。 可是，这一切的平静在看到妈妈笔记本的某一页时，一切的平静都不见。 那是妈妈在布拉格的时候的一点记录。 ——今天，要去店里，见一个人。 补充：那个人叫傅承勋，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西米说，他每天都会来店里。 那天早上，沐叔叔突然发怒，在妈妈回来之前，将那页纸以极其残暴的动作撕下来。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开始知道。 沐叔叔，是真的很忌惮傅叔叔啊。 如今，几天前的旧事被妈妈重新提起来。 晴一的思绪莫名的变得有些复杂。 她很少说谎，但这件事情，早在几天前沐叔叔就交代过。 “可能是妈妈写错什么东西，不想留在笔记本上，所以随手撕走了吧。” 这是沐叔叔交代的回答，不允许提到关于傅叔叔的任何一个字。 “我会有这样的习惯吗？” “嗯。” 晴一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心里却想着：妈妈，您就不要再接着问了，再问下去，我可能要不知道怎么说谎了。 不知道是听到了晴一的心里话，还是别的，总之，新予没有接着往下问了。 接近中午，照顾他们生活的佣人来到花园：“新予小姐，晴一小姐，吃饭了。” 佣人阿姨是一个华裔中年女人。 晴一收起漫画，顺口问了一句：“沐叔叔回来了吗？” 阿姨点点头：“嗯，回来了，在餐厅等着二位。” 晴一嗯了声，那端新予已经收起笔记本：“走吧，我饿了。” “嗯。” 两人朝着客厅走去，新予想到那位沐先生，问了句：“晴一，我跟那位沐先生的日常相处是怎样的？” “怎么问这个了？” “没有，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这样一来我等会跟他相处，才知道要怎么表现才不会显得突兀。” 这样啊，晴一笑：“妈妈想要怎么的就怎么，叔叔向来都不是很在意这些，而且啊，无论妈妈是什么态度，沐叔叔那里，都是温和样子。 新予哦了声：“好吧，那我就不多想了。” …… 两人回到餐厅，沐一航已经坐在餐桌面前了。 看到她们进来，他先一步站起身，走到新予的面前：“阿予。” 说着，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新予被吓到了，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是还没有等她使出力气，沐一航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的手。 “阿予还是不喜欢我的接触啊。” 他话里带着一丝伤感失望，脸上却还是那副和煦带笑的样子。 新予低着头，有些忐忑，想到晴一跟她说的那些，她小心措词：“对不起，沐先生，我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不习惯？” “嗯。”对她来说，他是一个陌生人啊。 沐一航眸色未变，整个人看起来温润体贴：“没事，阿予不习惯可是慢慢来。”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只要他能看见她，只要她不回到傅承勋的身边，一切的一切他都能接受。 新予有些不明白，她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像是新生一样，没有任何的记忆，这样的情况，慢慢来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她却没有问。 或许这就是她跟正常人的区别吧，她反应慢，心智也不是很完全，或许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在他人那里，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用餐的时候，沐一航习惯性的跟新予说话。 “阿予今天早上都做什么了？” 新予先是看了一眼晴一，方才回答：“我们在花园里面待着，花园里的那些话都开的好好啊。” 她说起来的时候，忍不住的笑意，是真的很喜欢那些花。 沐一航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是吗？那等下一年，我让人再多种一些。” “下一年啊，我们以后都要定居在这里吗？” “嗯，怎么了，阿予不喜欢这里吗？” 新予摇头：“倒是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里太大了，我们住在这里，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沐一航忍不住的失笑：“不大，我想要给你我能给的所有。” 他动辄就是情话，也没有考虑到其他的人也在。 新予除却有些不大自在之外，也清楚的感受到晴一说的。 ——妈妈，沐叔叔是真的很爱你。 很爱她吗？ 新予有些想不明白。 这位沐先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为什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一个……与常人有着很大区别的人呢。 饭后，晴一去做作业去了。 新予本来是想要回卧室的，但她刚起身，就被沐一航叫住。 “阿予，我刚才吃得有些多，你能跟我一起走走吗？” “啊？” 新予有些懵。 未等她深想，沐一航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 新予还是如之前一样，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可是还不待她有什么动作，沐一航已经先一步开口：“就一会好吗？” 新予想要拒绝的，可是想到晴一说的那些话，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这是沐一航花了很多钱买下的一幢别墅，无论是设计，还是从环境周围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 “阿予，很害怕吗？” 这是两人走在花园里，沐一航说的第一句话。 害怕吗？ 新予没有否认：“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对啊，对我来说，沐先生是一个陌生人呢，跟一个陌生人牵手，这其中的感觉，是复杂的呢。” 她失忆之后，说话温柔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心智的原因，在某一些话上，总是会加上一些俏皮的词语。 沐一航从前觉得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从前的她。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她这样其实很好，至少这样，在她叙述一些很残忍的话语的时候，就能减少一些伤害力。 “阿予这样说来，倒是让我觉得，应该努力的让阿予好起来，至少好起来之后，阿予不至于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 第509章 让你开心，许你安乐 “你很在意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吗？” “我自然是在意的，阿予，你是我的一切。” 他句句深情，新予突然有些好奇。 “沐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他偏着头看她：“阿予想要问什么？” “沐先生为什么会对我有这般深重的感情？” “阿予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他含笑看她。 “就是很好奇。我是一个连正常人都算不上的人，我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女儿，为什么沐先生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 沐一航握紧她的手：“对于我来说，这些我都不在意。” “为什么不在意啊？”新予反问：“我觉得这在我看来是很重要很关键的事情啊。”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阿予，这世间本就有很多的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我爱你，情深意切。” 新予没说话。 沐一航接着往下面说：“阿予，我是真的想要一辈子照顾你，陪在你身边，让你开心，许你安乐。” 问沐一航之前，新予是不清楚的。 现在问了之后，新予发现她更加不懂了。 “晴一跟我说，你很早就认识我了？” “嗯。” “那我有一个疑惑。” “什么？” 新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爱你？” 她的话直接，心智不是很正常的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直接，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 沐一航就看着她，清风霁月的脸上，在这一刻，多了一丝常人无法看穿的深沉：“阿予，你会爱我的。” “会爱？” “一辈子那么长，我们需要相守的时光还无数，在未来，你对我会有爱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你以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吗？” 沐一航脸上表情顿了顿，而后开口：“是。” 新予了然地点点头：“原是这样，你对我这般情深义重，我很感谢你。” 她说感谢，却不多聊其他的任何。 “我想跟晴一说话了，沐先生，我可以先回去吗？” 沐一航本不想放开她的手，但不想勉强她。 从两年前，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再勉强她。 只要她或者，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这一切便是好的。 “嗯，去吧。” 他松开她的手。 新予依旧笑的很美：“那我进去了。” 沐一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刚才她的那句话还在耳边。 ——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你以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吗？ 以前？ 他又哪里跟她有什么以前呢。 她的以前里，他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想到这几天连续接到的那些个电话，沐一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 临城。 几日以来都是连绵小雨的天气，犹如傅承勋这几天的心情一般。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沐家老爷子，沐一航的爷爷，傅承勋却只是把视线落在窗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沐老爷子一眼。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很无礼，可连续几日以来，没有一点沐一航的消息，已经让傅承勋所有的耐心消耗殆尽。 “傅先生。” 这是沐老爷子对他的称呼。 面前的这个晚辈，优秀，年轻，性子也冷漠。 如果抛却那些经年累月的事情，沐老爷子对这个晚辈还是很欣赏的，但是当年沐南溪的事情，再加上现在沐一航的一意孤行，都让沐老爷子无法以一种平和的态度去看待傅承勋。 “沐董事长，这么些天，你给我的就是一个无法联系到沐一航？” “一航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傅先生应该明白，我掌控不了他。” 傅承勋声音压低，透着刺骨的寒凉：“他是你沐家人，沐董事长现在跟我说这些话，算得上是推卸责任吗？” 沐老爷子怎么的也是经历过一些风霜的人，傅承勋的施压并没有让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从很多年以前，他在经济，还有个人交际方面就一直不让我插手，所以他在国外到底有多少的势力，我也不清楚。” “所以沐董事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会置之不理？” 这次，傅承勋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那毕竟是傅先生的妻子，一航不懂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知道的。” “沐董事长，有句话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傅先生有什么直接开口。” “三天，这是我最后的忍耐，若是这三天我还是不能从沐董事长这里得到沐一航的容身之处，那么，后果是什么，沐董事长可以自己想清楚了。” 留下这句话，傅承勋起身，直接离开。 外面，苏泽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傅总。” “走。” 坐上车，车子朝着机场驶去。 今天是傅承勋回江城的日子。 沐一航跟沐家的关系出乎他的预料，而沐一航为了向挽歌这般的孤注一掷更是出乎他的预料。 再在临城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 江城。 厉泽尧跟莫洵一起来到别墅的时候，傅承勋刚到别墅，长途奔波，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倦容。 “回来了。” 莫洵先开口，声音的一如既往淡然。 傅承勋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能查到吗？”莫洵问。 傅承勋手放在太阳穴处轻柔：“查不到，沐一航已经许久不跟沐家人联系，沐老爷子那边也是那样。” “那现在怎么办？” “沐家那边继续施压，至于沐一航，依旧跟之前一样，继续查。他接触的人，他这些年来生活或者生意的所有，一一询问，看看最近有没有跟沐一航有来往的人。” 站在一边的苏泽应下。 从头到尾，厉泽尧都没有说话。 这时间静下来，傅承勋突然想到这段时间向煜那边的情况：“苏家人照顾向煜一直照顾得很好，苏晚当年安排的很好。只是，查不到关于向煜其他的事情，苏家那边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这些年，厉泽尧生活在江城，但是关于瑞士苏家的所有事情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傅承勋查不到的，不代表他也查不到。 厉泽尧低着头，眸色深沉幽暗。 第510章 不爱到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向煜从巴登到苏家，是她的安排，她是苏家最受宠的女儿，苏家人善待向煜，也是情理之中。” 厉泽尧使用的是代称，但是这个她是谁，在场的人都明白。 自从当年苏晚出事后，厉泽尧就再也没有正面提起过苏晚的名字。 就算是必须提到，他也从来不叫她的名字，只是称呼她。 “苏家复杂，向煜长久待在那里，怎么的都有些不合适。现在知道挽歌还在，我想了想，还是想办法把他接回来吧。” 向煜是向挽歌最在乎的弟弟，把向煜重新接回到向挽歌的身边事无可厚非的事情。 因此在傅承勋话落，莫洵只点点头。 “嗯，这样也好，向煜接回来，说不定能够对向挽歌现在的情况有帮助。” 傅承勋也是这样想的。 只有厉泽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想要接回向煜，应该不简单。” 傅承勋视线移过去：“为什么？” “苏家这段时间局势动荡，情况很不好，这时候接回向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听说，向煜对苏家来说很重要，苏家人好像极为重视他。” “因为苏晚？” 傅承勋问。 “不完全是。” “什么叫做不完全是？” 厉泽尧抿抿唇：“具体的我现在也还在查，细节等我查到了，我再告诉你。” 对于厉泽尧，傅承勋还是相信的，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嗯。” “现在最重要的是向挽歌那里，要怎么才能找到她们，或许，你该再往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提到这，傅承勋的面色里多了几丝冷峻：“沐一航这样孤注一掷，那么我就看看，是他能藏一辈子，还是我能坚持找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世界这么大，要是他真的是执意要躲，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莫洵道。 傅承勋单手放在太阳穴，另外一只手放在沙发上：“不会的，我让苏泽去查了世界上但凡有些名气的心理医生。挽歌还在生着病，沐一航不可能不让她看心理医生，只要等着，早晚我都能等到的。” 莫洵差点忘了还有这一点：“对啊，沐一航虽然偏执，但是对挽歌却是真的爱。挽歌生着病，他一定会带着她去看医生的。” 厉泽尧抬起头。 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静了数秒，他问：“有没有想过，找到她之后呢，你在布拉格停留那么久，却还是没有能让她的心里留下一个你，你这样大费周折，又怎么肯定，她能抛下沐一航，跟着你一起回来呢？”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残酷，倒是也是事实。 “我有想过，但是现在看来，那好像是不重要的。” “不重要？”莫洵疑惑不解。 傅承勋站起身，来到窗子边：“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幸福。可是现在，留在她身边的是沐一航，那个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她的男人。我又如何能够看着她这样呢。” “可是她忘记了从前的所有，她根本记不得沐一航的那些伤害。” “记不得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傅承勋语气深沉，厉泽尧盯着他的背影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说。 沐一航给向挽歌的伤害是伤害，那么傅承勋自己呢。 他给向挽歌的那些伤害也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那这又算是什么呢。 可是话到了嘴边，厉泽尧最后还是没有说。 “嗯，行了，你奔波许久，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厉泽尧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觉得，他是不能理解傅承勋的，从不爱到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现如今的向挽歌，是他的一切吗？ 那么曾经，是怎么做到那般伤害的？ 想到这里，厉泽尧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么永远消失的女人。 18岁的苏晚站在讲台上，挑着眉对他说：厉泽尧是吧？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22岁的苏晚坐在床上，看着站在阳台上对她怒目而视的他的说：厉泽尧，我就说，早晚有一天，你会跟你最讨厌的那个我在一起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作为人生的跳板改变你现在的生活。 23岁的苏晚坐在苏家的大厅里，穿着红色艳丽的长裙，趾高气扬的对他说：厉泽尧，看清楚了，是我苏晚不要你的，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苏晚的丈夫。 曾经过往，本来是应该慢慢忘却的事情，可是却在厉泽尧的心里越来越明晰。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想起这些代表着他耻辱的过往？ …… 回到江城之后，傅承勋所有的心思都落在找向挽歌的事情上。 原本还要花更多的时间的事情，终于在傅承勋回到江城后的一个星期有了进展，因为这其中又加入了顾家跟厉泽尧的势力。 在拿到沐一航在苏格兰的地址时，傅承勋没有任何犹豫，迫不及待的去了苏格兰。 顾暖阳本想要陪同的，傅承勋担心她的身体，最后还是让她在家里等着。 从江城到苏格兰飞机降落在机场，傅承勋带着苏泽走出机场大厅。 门口，安排来接他们的车子早已到了。 “去这里。” 上车之后，苏泽说了地址，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 苏格兰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热闹到了极致，可是此刻傅承勋却无法理会外面的任何事物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分开许久的向挽歌，还有…… 沐一航。 两年，傅承勋不知道对于沐一航来说，这两年时间是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两年，几乎是度日如年。 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向挽歌，日日夜夜，他煎熬，痛苦。 而给他这一切痛苦的都是沐一航。 在来苏格兰之前，厉泽尧曾经问过，如果能就此顺利的带走向挽歌，他会不会放下跟沐一航的纠葛。 当时他没有回答。 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够放下呢。 两年痛苦轮回，沐一航，欠下他的已经太多。 …… 那处别墅的位置并不难找。 第511章 她还说过，那个先生很爱我 因为考虑到向挽歌身体的原因，沐一航这处住址，有些偏，倒是处很适合养身体的地方。 车子停下，司机说：“二位，就是这里了。” 傅承勋跟苏泽一起下车。 视线落在面前的别墅面前，很大，低调却不失格调的苏格兰风格。 视线落在别墅里面，视线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 傅承勋对着苏泽使了眼神。 苏泽会意，上前，走到傅承勋的前面。 按响门铃。 没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佣人。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苏泽礼貌：“请问这里是沐一航沐先生的家吗？” 佣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苏泽想了想，试探的问：“请问有叫新予跟晴一的两个人住在这里吗？” 他这话刚落下，佣人的脸色就变了她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找错了，去别的地方找吧。” 说着，佣人准备朝着身后走。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苏泽叫住：“我们没有找错，这里就是沐一航的家，是沐一航让你对我们这般说的吧。” 佣人的背影顿了顿，正想不理会他们进屋去，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亮，带着一丝欢快的声音：“阿姨，我听到有其他人说话，是来客人了吗？” 傅承勋站在门口，听到这声音，身体僵了僵，他眸色深幽，盯着声源处。 没有几秒，新予一声白色长裙，长发披散，轻笑着走了出来。 佣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新予会出来，想到沐先生交代的，不能让陌生人看到新予小姐，她脸上都是担忧，现在可怎么办？ 新予直接朝着大门走去。 “真的有客人耶，阿姨，你怎么不给客人开门啊。” 她问的真切，没有一丝假意在里面，傅承勋却因为这句话，情绪有了一瞬间的改变。 她果然是没有记住他一点点。 在她这里，他又成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佣人不想让新予跟他们说话，对着新予就是劝慰：“新予小姐，他们是找错人了，不是我们的客人，你快进去吧。” 新予偏着头，看看傅承勋跟苏泽，又看看有人：“是这样的吗？” 佣人动了动唇，还未开口，傅承勋就先一步开口：“新予。” 他叫着她的名字。 这个时候，无需说其他的，这就是他认识她的证据。 佣人脸色变了变，新予自然是听到那一声了。 她有些不大高兴的看了一眼佣人：“阿姨，你这样说谎是不对的喔，这位先生明明就认识我的。” 佣人还想说什么，新予却已经走过去，给傅承勋他们开门去了。 “你们好啊。” 她很礼貌，虽然眼里对他们都是陌生的光芒，但还是很客气的。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她问，话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傅承勋没有废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结婚证，还有他跟新予的合照。 “我是你的丈夫，你原来是叫向挽歌，但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我现在是来接你回去的。” 新予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她接过傅承勋手里的结婚证，以及照片。 照片是不久前她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拍的，照片上的她正在处理花枝，表情认真，虽然没有看镜头，但是新予也能认出来，那的确是她。 至于结婚证上。 那是一个脸色很冷的女子，虽然跟她有着一样的脸庞，但是新予总觉得，结婚证上的人不像是她。 结婚证上的另外一个人。 新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男人…… 顿了许久，她将照片，结婚证全部都递回傅承勋的手里：“先生，你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但是那结婚证，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跟你结婚证上的那个人并不相像。” 傅承勋双眸沉沉，一瞬都不愿离开她：“我怎么会认错呢。” “可是我明明是这么爱笑的一个人，你那个照片上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极其不好相处的人。” 话到后半句，新予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傅承勋也皱起了眉，出口的话却是温和至极：“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新予沉默了。 她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没有在开玩笑。 突然一下子有一个人站到她的面前，跟她说，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这跟新予认知里的那个恐怖故事是一个概念的。 怎么说来都是有些惊悚的样子。 “我真的是你的妻子？” 她问。 声音里都是难以置信。 “嗯。”傅承勋点头，又靠近了她一些。 “那为什么晴一说跟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傅承勋知道她说的是沐一航。 “他不是好人。” 五个字，他将沐一航这个人总结的彻底。 新予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的眼里突然多了防备：“晴一不是这么说的，晴一说那位先生是个好人，而且，她还说，那个先生很爱我。” 傅承勋没成想，在新予的认知里，晴一给她传授了这样的思想。 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那句话。 他的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跟晴一的话一对比，他的话就像是一个笑话。 即使他很拒绝，但他也同样的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嗯那就是在相处几年，唯一能够让让新予记住的晴一面前，他说的任何话都将变得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新予相信晴一，无条件相信。 晴一对新予来说，就像是当年的苏晚对向挽歌一样。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大合适。” 他主动道歉，为刚才的话，因为现在的局势。 新予看待一个人一直都是很简单的，来到苏格兰以后，她从来没有出过门。 晴一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我很相信晴一说的话，你说你是我丈夫，那么为什么晴一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而是提另外一位先生。” 她的问题问出了最关键最重要的部分。 站在一边的苏泽下意识去看傅承勋的表情。 第512章 这么说来，晴一也认识你？ 这个问题，不回答，必定不能改观新予心里的想法。 但一旦回答，必定涉及到当年的那些事情。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能极度的考验傅总的心理。 整个氛围处于一个极度安静的状态，谁都没有说话。 都在等着傅承勋的回答。 终于，傅承勋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都是低沉，没有回避：“我们之间在两年前出现了一些问题，后来你离开了，这两年我们都没有见面，晴一是你在这两年收养的孩子。” 关于晴一是自己收养的孩子这一点，晴一是一直记得的。 “这么说来，晴一不认识你？” “也不能说是不认识，你们之前住在布拉格的时候，我们见过很多次，但……因为一些原因，她不是很喜欢我。” “这些原因跟我有关吗？”新予问。 傅承勋本来还想着说太多她可能理解不了。 但听到她这么问，他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她反应慢，但却很聪明，只需要稍加带领，她就能找到其中不对的地方。 “嗯。”他点头，话到这里，他早已没有想要再接着隐瞒下去的心思，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只要是她想要问的，他都会回答。 新予点点头。 正想接着问是什么原因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声响。 是下课回家的晴一。 从车上下来，看到傅承勋，她是明显的惊讶。 “傅叔叔。” 傅承勋点头，看着晴一带着疑惑的目光走到新予身边。 “妈妈。” 新予还是笑容可掬，她摸了摸晴一头：“回来了。” 晴一嗯了声。 视线再次落在傅承勋身上：“妈妈，你跟……傅叔叔聊过了？” “嗯。”新予点点头。 晴一想到了，两人的表情以及神态都有些奇怪，想来应该是已经说过了。 “妈妈都知道了些什么？” 新予视线落在傅承勋的身上，压低声音对晴一说：“他说我是他的妻子。” 晴一没有说话。静了数秒：“妈妈相信吗？” “他手里有结婚证跟我的照片。” 晴一低着头，这话是信了。 又沉默了好一会，晴一最后还是对着傅承勋说：“傅叔叔进来说吧。” 傅承勋跟苏泽走在身后，新予将声音压低问晴一：“一一，他说，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一一？ 晴一表情有了一些变化。 妈妈只有在极度慌张与害怕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她开始知道，即使妈妈记不得傅叔叔，她的心里也还是对这个有着潜意识的印象的。 “对，我知道。” “那一一为什么从来不曾对我说起过？” “妈妈这是怪我吗？” “不是，只是奇怪。” 晴一想了想：“妈妈，我不说，是因为你们之间的事情远远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这其中有着太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妈妈如果真的很想要知道，可以等一会问傅叔叔。” 说话间，已经来到客厅。 新予紧张的握住晴一的手。 晴一反握住，小小的手却在这一刻，竭尽所能的新予温暖：“妈妈，就是简单的说说话，问问你想要问的，聊聊你们过去的事情。不要害怕好吗？” 新予点点头。 晴一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傅承勋跟苏泽也坐到对面。 佣人站在一边，脸上都是担心，明显的是不支持她们这样的，但却没有办法。 傅承勋目光一直落在新予身上，她比起在布拉格的时候胖了一点点，虽然还是很消瘦，但看得出来，这些日子沐一航有好好的照顾她。 “新予，跟我走好吗？” 沉默许久，傅承勋先开口打破僵局。 声音温和中透着无尽的深情。 新予却在听到这话之后摇了摇头：“不可以的。” 傅承勋预料之中的答案。 她如果这么简单就跟他走，那便不是新予了。 “是因为我对于你来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吗？” 新予终于抬起头，与傅承勋对视。 眼里有忐忑，有小心翼翼，当然也有坚定：“你说我是你的妻子，可是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走呢。” 傅承勋抿唇未语。 沉默了许久，他抬起头：“我必须带你走。” 晴一跟新予一起看着他。 “傅叔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说一下，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沐叔叔待我们也很好。” “他待你们好我知道，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让你们留下来，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理由。” 晴一没有说话。 新予双手绞在一起，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她道：“傅先生是吧，你能跟我说一下，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晴一下意识转头去看新予。 她本以为，妈妈不会问的。 “妈妈。” 新予握了握晴一的手：“晴一，我总是的需要知道的不是？” 傅承勋看着新予，顿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需要的时间有些久，你做好准备了吗？” 新予深呼吸一口气：“嗯。” 晴一没说什么，既然是妈妈想要知道的，那便让她问吧。 傅承勋一直觉得，自己跟向挽歌这一路走来有很多戏剧化的事情。 她爱他，从一开始的倾尽所有到后来的满身伤害。 他爱她，从一开始的漠视讨厌到后来不自觉的深陷。 当年秦思璇还在活着的时候，他的心思全部都在秦思璇身上，他也一直觉得，他不会爱向挽歌这样的人。 从某一种程度看来，他跟向挽歌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 他们的性格，他们的为人，又或者是他们的经历。 当年他嫁给他，他心里除了排斥便是排斥。 对于向挽歌，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爱，婚姻三年，他对她慢慢的都是讨厌。 人与人之间，好像都是这样，一开始的时候是一种情感，再后来，什么时候变的自己都不知道。 婚姻三年，他对她的漠视，讨厌，不理。 他一直觉得，他婚姻所有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 因为母亲跟父亲的关系，他一直都很排斥婚姻，甚至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永远的爱一个人，当年爱秦思璇，他都不觉得，他可以一辈子的爱。 第513章 恩恩怨怨，多的说不清 三年婚姻，他一直觉得是她强加给他的。 所以很讨厌她，先入为主，连带着讨厌她对他的所有爱慕，所有好意。 三年来，战战兢兢的婚姻，终于在秦思璇死的那一刻，完全爆发。 他难以接受他的妻子，是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更难以接受，一直对他，对秦思璇都是漠然的态度的妻子，竟然会突然下手，害死了那个他以为他足够爱的女人。 所以，他把她送到了监狱里，把向家颠覆。 他埋怨，他恨，他三年的妻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她入狱之后，母亲说，让他不要那么心狠，可是他如何才能做到不心狠呢？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她害死了了真心爱着他的人。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没有想过后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所以在她在监狱的那四年，他从来都不对她有任何的关注，好几次苏泽或者妈妈在他面前提起她，他都从来不会说什么。 仿佛，在他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 四年过去，她出狱了，可是整个人却跟以前有了绝大的差别。 她变得卑微，当年星光熠熠的沙漠，变得暗淡无光。 他看着她，为了100万的手术费，把自己卑微到那个地步，甚至不惜到黑市卖自己的器官。 那个时候他是愤怒的，是不敢置信的。 明明不过是四年的牢狱生活，怎么就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就彻底的打败了当年那个骄傲张狂不可一世的向挽歌。 那个时候他还不曾知道，她在监狱里的那些遭遇，那些折磨。 他也不曾知道，那四年里，他的漠视给她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傅承勋自己都不清楚。 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有了改变的时候，已经是看到她卑微难过，自己会有心痛感觉的时候了。 可是那个时候，苏晚来了，那个对她来说，明媚了她整个牢狱时光的人。 对向挽歌来说，苏晚有多么重要呢？那或许是向挽歌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的眷恋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唯一一个人。 所以在苏晚出事的时候，她才会那么难过，那么崩溃。 其实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傅承勋能理解当年向挽歌手术成功后，联合沐一航对他的报复的。 苏晚离开的那么惨烈，而且这件事还跟他有关，她本就因为当年的事情，对他有着极大的怨恨。 苏晚的死，压死了她对他的唯一一丝温情。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报复了。 这两年，有很多人问过他，对于当年的事情，有没有怨过。 怨？ 他怎么会怨呢？细数这么多年来对不起她的始终都是他而已。当年秦思璇的事情也好或者是苏晚的事情也好。 她欺骗了他，即使是她的报复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他依旧还是欠着她的，那些不能偿还的，还是不能偿还。 她的手，她在监狱里的难熬时光。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多的数不清。 可是有一点，他爱她，即使这份爱来的有些迟，即使在过去他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她不能接受，他还是爱着她的。 正是因为爱着她，所以在知道这两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沐一航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愤怒那么怨恨自己。 沐一航，一个伪装成性，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阴郁不已，满心算计的人。 当年，她出狱后的种种，无论是他做的，还是秦母做的，多多少少都跟沐一航有着一定的关系，或引导，或暗示，或离间。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沐一航想要报复他。 或许沐一航还是爱她的，但是这份爱终究是比不过他跟他之间恩恩怨怨。 不然当年，她病危，沐一航又何至于在那个时候还想着跟他做交易。 沐一航从来不是一个完全无辜的人，也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当然，换做是其他人，带走她两年，藏了她两年，他照样不会任之这样下去。 从知道当年带走她的是沐一航的那一刻开始，傅承勋就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 如果，只是如果。若是当年带走她的并不是沐一航，而是祁宁。 他还是像现在这样的表现吗？ 祁宁，她身边的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爱着她从始至终不掺杂任何其他感情的人。 答案也是一样的，他照样不能接受。 这样的爱在他人看来，或许有些偏执，甚至还有那么一些自私。 可是爱情，真的就一定是，大公无私任其天高海阔吗？ 如果是，那么他承认，他的确是自私的。 因为他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在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他对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就深爱成疾，但是，他爱她，爱到自私，爱到疯狂，爱到无法接受他的生命里没有她。 用他好几年以前的话来说就是。 她过去许多年的悲哀都是他给予的，他无法做到放她走，那么就让他在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点一点为自己曾经做的错事，慢慢的去补偿她，慢慢的抚平她的伤口。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觉得是能够接受的方法。 他们的过往太多太多，许许多多都是难受的，悲哀的，痛苦的，绝望的可是傅承勋在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字的含糊其辞。 他说得很清楚，包括他对她的那些伤害，他强大的占有欲，甚至一点都不介意，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新予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毕竟这样叙述以来，在这些过往当中，他对她好像完全都是伤害，都是折磨。 可是那又如何呢？这本就是他们的经历，即使他曾经做错了，即使他曾经伤她彻骨，这也的的确确是在他们之间，真切发生过的事情，他不否认，只要是属于他们的过往，他都坦然接受，坦然的告诉她。 第514章 那些过去，更多的都是悲哀 傅承勋说了很多，新予跟晴一两个人都又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再到后来的心里凉凉。 晴一犹记得那一次在布拉格的时候，傅承勋说的那些话。 那个时候傅承勋没有全部说出来，她只是了解了一部分。 那个时候只觉得他们的那些过往太过于复杂。 现在看来，那些过去，更多的都是悲哀。 对的，就是悲哀。 她的妈妈，在过去竟然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 监狱，失去自己的手，还失去了自己最爱的朋友。 她甚至是难以想象，当时的时候母亲应该是多样的绝望，才会一个人离开。 之前晴一还在心里默默的想，默默的期待着。 傅承勋会不会学会来找她们，毕竟他是母亲的丈夫，怎么说也是母亲半个亲人。 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没有一个亲人会那样伤害母亲，傅承勋是母亲的丈夫，却正因为是母亲的丈夫，就此给了母亲那么多的伤害。 这一刻晴一甚至希望，傅承勋从来没有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面的，那么她们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布拉格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即使是有一个好人叔叔，即使好人叔叔对她们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单纯，那么她们也不在意，不知道并不在意。 可是他来了，无论是布拉格，还是现在的苏格兰。他都找来了，而且还把这些事情告诉母亲了。 晴一下意识的去看坐在身边的母亲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一刻晴一甚至是希望母亲是听不懂这些话的。 若是听不懂，她是不是就不那么的伤心？可是不是的。 晴一一直都知道，母亲虽然反应慢迟钝，心智有些不全，但是她不是傻子，这些话，她只需要一些时间，就可以反应过来，这些话本身就是一些很残酷的事实啊。 从傅承勋话落下，一直到晴一想了这么多，新予都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的坐在一边。 可是晴一知道，妈妈的情绪并不如刚才那般的平静了，妈妈一般情况都是淡然平静的，可这一刻，她的眉头紧紧的锁起，似乎有着万千的思绪。 傅承勋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新予，自始至终，他都是平静的，沉稳的，但其实他知道这些事实对于新予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客厅的气氛一度静到一颗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一半。 不知道过了多久，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这些真的是我们的过往吗？真的是你我之间这次发生的事情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故事情节只可能在小说里面出现，电视剧里面出现？” 晴一视线落在新予身上，傅承勋也是一样。 静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深沉，带着隐隐的悲痛。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也知道，曾经的我做错了许多，给了你无穷无尽的伤害，但这些过往也的的确确是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情。” 新予睁着眼睛，一双清亮的眸子显得又有些空洞。 “是吗？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你讲述的只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那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你记不得曾经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新予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这些都是真的了。 她的从前，真的是一个那么可悲的人吗？ 对的，没错，在听完这么多傅承勋口中说的属于他跟她之间的过往，新予心里第一感觉就是觉得可悲。 在跟晴一说话的时候，她或许也难免的会聊到一些关于过去。 或许在失去记忆的这些时候，她也会去的去猜测，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可能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原来她是有丈夫的，而她现在的这些，还有她的右手，都是因为她的丈夫。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问，有些好奇自己以前是什么职业。 傅承勋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是医生很厉害的医生。” “什么？妈妈以前是医生？” 晴一的第一反应就是特别惊讶。妈妈以前是医生，那失去的又是右手？岂不是意味着，妈妈失去了她最在意的东西。 傅承勋没有选择隐瞒她们，而是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们。 “你的右手虽然不是被我弄没的，但是也跟着我有着极大的关系，在你失忆之前，因为右手的事情，也是久久不能释怀。” 新予低着头，事情落在自己的右手上，那一刻傅承勋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向挽歌，那个时候的向挽歌也是这样，习惯性的把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也习惯性的去抚摸自己的右手。 “好像也能理解。”她低声喃喃，声线很低却足以让在座的人都听清楚。 傅承勋以前就看不懂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她失忆了，忘记过去的所有，他更是不能看懂。 “新予。”他叫着她现在的名字，语气有些悲怆。 “对不起的话说的太多太多，你我之间纠缠太多，羁绊太多。这两年里，我也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偿还于你？可是那个时候我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好吗？” 新予一直低着头。 “跟你回去？”她轻声开口，语气平缓。 傅承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再次开口。 “傅先生这么跟你说吧，虽然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过去的时候，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离开你，来到了这里。” “我是你丈夫，新予要称呼我为傅先生吗？” 新予突然抬手，一个劲的摆手。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虽然我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但是让我一时接受你是我丈夫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艰难，特别是……” 说到这里，新予停了停，似乎是在思考要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比较合适。 “我们的过去，似乎傅先生一直都挺对不起我的，我也好像真的挺惨的。” 傅承勋眸色沉沉。 第515章 你们走吧，我们不会走的 静了好，一会，他低声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无法接受，但是你跟晴一必须跟我走。我不可能让你们再跟沐一航待在一起。” “傅叔叔好像格外不喜欢我们跟沐叔叔在一起。” 傅承勋也不否认：“对，我很讨厌他，而且他从一开始接近你们就不是单纯的。” 晴一看着傅承勋：“是吗，可是这段时间沐叔叔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对你们好是一回事，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又是一回事。” 新予看着傅承勋：“曾经？可是曾经也伤害我呀。” 傅承勋双目沉沉：“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都没有什么可信度，可是沐一航他不是良善之辈，新予，我现在让你们离开，都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的就不是我们想要的呢，怎么知道离开就是为了我们好呢？” “沐一航他不是好人，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傅承勋情绪有些激动，新予跟晴一一直没有松口说离开，而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说不定沐一航，马上就要回来了。 新予低着头，傅承勋情绪的起伏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变化：“这么跟傅先生说吧，我们是不会跟傅先生走的，傅先生离开吧。” 她的话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苏泽甚至忍不住地开口：“夫人，傅总跟我，我们一起耗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你们在这里，傅总他是真的想要把你接回去，你这样跟沐一航在一起他怎么的都是不放心的。” 晴一视线落在苏泽身上，都没有见过苏泽，这一刻也忍不住问：“您是？” 苏泽很有礼貌：“晴一小姐，我是傅总的特助关于夫人跟傅总的过去，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傅总也是真的爱夫人，您劝劝夫人吧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晴一不知道苏泽口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话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她不会以她的观念去改变母亲的想法，决定。 晴一的想法一直都是很简单的，对于她来说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妈妈是怎么想的。 所以在苏泽话落，她只是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对新予说一个字。 新予态度很坚决，她绝对不会离开。而且在之后，她就站起身，背对着傅承勋等人。 “好了，你们走吧，我们不会走的。” 傅承勋坐在原地没有动，显然，新予不答应，他是不会走的。 双方各自僵持着。 本以为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可最后，还是等来了从外面回来的沐一航。 “这么热闹。” 四个字，是沐一航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久了，这是我曾经在两年之前那件事情过后，第1次见到沐一航。 他还是那般的清风明月，看似云淡风轻，没有一点心急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脸上带起淡淡的笑，仿佛他们真的就是久违的故人见面。 是啊，他们的确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可是这故人却是别样的的故人。 从沐一航进来，傅承勋就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把阴森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只是一眼，就想要把它从自己的视线里面清除一般。 “原来是傅先生来了，这么些年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真是劳烦傅先生这么远道而来了。” 傅承勋眸色深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沐一航。” 他叫着他的名字，更多的话没有，但是那摄人的冷眸显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沐一航却像是看不到一般，他缓缓的走过去，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佣人，方才在傅承勋的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傅先生。” “的确是好久不见，沐一航，我倒是一直小看你了。” 沐一航唇角噙着一抹笑：“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应该是我一直小看你了。”小看了他的能力，竟然能够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傅承勋目光中冷光闪烁。 “你能置整个沐家于不顾，就不怕寒了你爷爷的心？” 沐一航双手随意的摊开：“寒不寒心的，好像也轮不到傅先生来说吧。” 傅承勋下颌线紧绷，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两年，沐一航，到这里应该是个结束了。” “结束一？” 沐一航含着笑重复，仿若听不懂傅承勋说的话一般：“什么结束？”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是我的妻子。” 沐一航还是那副模样，可是细看却能发现，这个时候的他眼里没有一丝星光。 “妻子？傅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整个江城人，没有人不知道你跟她离婚多年，也没有人不知道你傅先生心心念念想娶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好多年以前。现在傅先生来我这里说这样的话，是存心的觉得我沐一航是容易糊弄的人吗？” 苏泽看着沐一航：“沐先生，傅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傅总跟夫人当年没有解除婚姻关系，这么些年了，向小姐在法律上一直都是傅总的妻子。” 苏泽说着，把结婚证递到沐一航面前：“这就是证据。” 沐一航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淡了下来。 视线落在苏泽手上的那结婚证上，沐一航 视线顿了许久。 在寂静良久之后，他终于将视线移开，脸上又恢复了那抹淡淡的笑意。 “那又如何？”这是沐一航看完结婚证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云淡风轻，跟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傅承勋黑眸深沉。 “她是我的妻子，沐一航，从法律上讲，你这两年的行为属于非法圈禁。” “非法？傅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从来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无论是在布拉格还是来苏格兰之后。” 沐一航巧舌如簧，傅承勋脸色沉的骇人。 “沐一航，你敢说你没有故意隐瞒？”如果不是故意隐瞒，两年，整整两年，他又何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 沐一航换了个姿势看着傅承勋：“与其说是我故意，为何不承认是你从来没有认真的找，认真的去查？” 第516章 只剩下了，他独自复述过一遍的意义 “沐先生，请你好好说话，夫人还在这里，你说这样的话是为了挑拨傅总跟夫人的关系吗？” 苏泽是第一个不能接受沐一航那么说的人。 这两年，特别是一开始的是，傅承勋为了找向挽歌几乎是到了癫狂的地步。 若不是因为后来，顾暖阳出面对他进行劝说，再加上一系列的缘故，估计怕是到了现在她都还是两年前的那副样子。 沐一航看都不曾看苏泽一眼：“谁在这里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吗？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傅承勋，两年前的事情，需要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吗？” 四目相对，傅承勋突然明白了沐一航这般嚣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了。 是了，两年的时间，即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沐一航对新予的了解，远远的胜过了他。 他心里很清楚，新予不会跟他走。 也清楚，他的到来，最多只是在今天能够在新予的心里留下一些记忆，今晚过后，新予的记忆里，照样不会有他这样的一个人。 曾经过往是是非非，到了明天，也就只剩下了他独自复述过一遍的意义。 对于新予来说，她什么都记不得。 记不得，就可以依照以前那样的生活，他的到来，最后也还是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傅承勋突然失去了所以聊下去的心思。 他骤然起身走到新予面前，一把握住新予的手。 “我们走。” 沐一航未曾想到傅承勋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他几乎是瞬间就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新予身边，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 “阿予，不要听他的。” 两个男人，气氛几乎是剑拔弩张。 晴一跟苏泽站在一边，着急紧张。 可两人紧张的点却不一样。 晴一担心这两个大男人下手没个轻重，伤到新予。 而苏泽则是担心傅承勋跟沐一航打起来。 傅承勋的身体比起沐一航来说，终究是差了一些，特别是上次在布拉格他突然的晕倒，让苏泽等人都难免的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里面，唯独新予，是从始至终都冷静的。 她垂着头，未看傅承勋，也不曾理会沐一航。 短暂的对峙，她抬起头，先是看沐一航：“沐先生，请放开我。” 沐一航没有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放开她。 那一瞬间，沐一航突然慌张了。 她这样的表现，不会是真的要跟傅承勋走？难道他的猜测错了，即使是失忆了的向挽歌，也还是爱着傅承勋的，所以在傅承勋说出那些话之后，她就要选择跟他走？ 想到这里，沐一航突然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她跟傅承勋走。 两年，他苦苦经营两年，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新予不知道沐一航心里想的这些，但见他许久没有动作，还收紧了落在她左手上的力道。 稍微想了想，她也知道，沐一航这是误会了。 她视线落在沐一航身上，声音还是很轻，很淡。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走的，你先松开我的手。” 沐一航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先放手？” 新予突然低声笑了。 “我原以为这里只有我是心智不全，反应慢的，沐先生的这句话，让我怎么有了一种你跟我是一类人的想法。” 她这话带着淡淡的调侃，沐一航却是半分都笑不出来。 若不是因为紧张，害怕，他又何至于呢。 “好的，先放开我。”她再次开口，沐一航定了一秒，最后还是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新予终于转眸，把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她唇角带起淡淡的笑，有那么一瞬间，跟当年的向挽歌有着说不出来的相似感。 “跟我回去好吗？” 新予低头看被他握住的手，定了数秒：“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说得很清楚了？ 傅承勋内心苦涩：“新予，我说了那么多，沐一航他不是好人，他从当年起，就带着目的接近你。” “带着目的接近我也好，其他的也好，我都不甚在意。傅先生，这么跟你说吧，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并不觉得傅先生是一个好人。所以无论是你们之间的谁，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夫人。” 苏泽忍不住的开口：“傅总费了很多的心思才找到你，你这样，傅总会很难过的。” 新予移过目光看苏泽，客气礼貌：“辛苦苏特助特别的来一趟了，谢谢你。” “夫人……” 苏泽还想说什么，沐一航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苏泽，你是听不懂她的话吗，她说了她不会跟你们走的。” 新予跟晴一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双方都僵持着的时候，傅承勋终于开口。 “苏泽，我们走。” 苏泽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傅承勋：“傅总，你说什么？” 傅承勋没有再重复，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新予后，转身，直接离开。 苏泽搞不懂，为什么傅承勋这么容易的放弃了。 但想不通是一回事，既然傅承勋说走，自然有傅承勋的打算。 “好的，傅总。” 在回答了这么一声之后，苏泽跟了上去。 客厅里面不该在的人都不在了，沐一航视线落在新予身上，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当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新予先开口，声音低低的，没有太大情绪的起伏。 “沐先生，我能跟你聊聊吗？” 沐一航知道，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 “嗯。” 新予走到沙发上坐下。 在晴一担心的目光中，她只是笑着给了晴一一个放心的表情。 沐一航在她对面坐下。 “沐先生，我能问一下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沐一航讶然。 晴一看明白，定了定，她说：“傅叔叔没有说你跟妈妈的事情，只是随便提了几句。” 随便提了几句？ 沐一航无声低笑，傅承勋，你还真是占有欲不得了啊，那些过往，但凡关于我的，竟然都选择一笔带过。 第517章 突然发现，好像不是那样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无意撞到，算得上是阴差阳错的解了你的困境。” 这样啊。 “那为什么傅先生说，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不怀好意？” “他说的你相信吗？” 新予想了想：“沐先生，我觉得，凡事应该都是有因必有果。总不至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乱说吧。” 沐一航视线不曾移动一刻：“是吗？那你在乎吗？” 新予沉默一秒：“好像也不是什么在乎不在乎的，我只是我想要搞清楚，过去都发生了什么。还想知道，我们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沐一航知道，她这般说，就一定是想要一个结果。 “是，他说的没有错。” “那后来呢？我们为什么会处在一个地方？” 这一次沐一航没有回答。 新予看着他，思索了一下，试探问：“是你把我带到布拉格的吗？” 沐一航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阿予。” 他没有直接回答，新予却大概明白。 “真的是你把我带到布拉格的啊。” 沐一航看着她，目光深情：“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江城给你太多太多的痛苦，带你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一直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是自愿的吗？” 她反应慢，沐一航话落下许久，她才慢慢地问了这么句。 沐一航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她：“是不是自愿的，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吗？” “重要。”新予应声：“我想了解。” 沐一航没说话。 新予低着头缄默了一秒，又问：“那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了？还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 沐一航抬头看她：“你生病了。” “这病，跟你有关吗？” “……” 新予了然：“好的，我明白了。” 晴一跟沐一航都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这句话，是意味着什么。 “妈妈。”晴一一直都是格外的担心她。 此刻更是。 新予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谢谢沐先生回答的不回答的。晴一，我们上楼吧。” “阿予。” 沐一航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新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怎么了吗？” 她脸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就是这副神情，却让沐一航心里无法放心下来。 “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必须要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新予目色淡然：“我没想什么啊，我本就只有一天的记忆，对于我来说，你也好，傅承勋也好，不管我们的过去都发生过些什么，那都是过去的我才有的记忆。无论是恨你们也好，还是选择原谅你们也好，这都不是现在的我该做出的决定。” 沐一航眸色沉沉。 新予接着说：“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多想，那些事情，等我什么时候想起那些属于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吧。” 她话语真切，却让沐一航在那一刻，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最后他也只是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阿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不要想起！ …… 卧室。 晴一看着从回卧室就抱着笔记本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的新予。 她担心道：“妈妈，你没事吧。” 新予回头看她：“妈妈没事。” “可是妈妈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 “有吗？”新予问，表情有些呆呆地。 晴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新予面前：“妈妈，我知道你心里很复杂，也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是你没有必要全部放在心里，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女儿，理应跟你一起分担你的喜与忧。” 新予抬手，摸了摸晴一的小脑袋，语气有些感慨：“我们晴一还真是懂事啊。” 晴一只是看着她，不说一个字。 新予又叹了一声：“今天接受的东西有些太多了，好像有些承受不过来了。” “没事，妈妈今晚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新予眸色暗了暗。 “晴一。” “嗯。” “我突然想要努力一下。” “努力什么？” “努力过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晴一脸上的表情僵住。 “妈妈，你的意思是？” 新予低下头看自己的笔记本。 “我现在只是反应慢一些，这一点不是很重要。但记忆这一回事，我不想一直这样了。” 晴一小脸上都是复杂的神情：“妈妈是因为今天的这些事情才有这样的想法的吗？” “是的吧。但是好像又不完全是。” “嗯？” 新予低声叹了一句：“以前老是回避，总觉得可以无所谓。可是现在突然发现，好像不是那样了。” 晴一不说话。 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终究还是在妈妈的心里留下了些什么。 “妈妈想要如何改变？” 新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 “就从今天开始吧。” “从今天开始？” “对，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把前一天发生的重要的事情记录下来。” “每一天？”晴一不是很认同，这样虽然能够改变妈妈记不住事情的情况，但是这样一来，妈妈就会比以前累了很多。 “嗯，虽然这样比较复杂，但是也没事啊。反正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每天就是做做记录也挺好的。” “这是妈妈想要的吗？” “嗯。” “那以后我陪着妈妈一起记录。” 晴一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只要是母亲想要的，只要是母亲想做的，她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得到晴一的支持。向挽歌开始记录了起来。 晴一坐在一边看着，莫名的心里就有了一些思绪。 笔记本上最先记录下来的是两个人，沐一航，傅承勋。 这两个人，分别做了批注。 前者一个省略号，后者，丈夫。 接下来就是关于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以及傅承勋讲的那些话。 晴一下意识去看新予的表情。 她在很认真的记录，情绪虽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却让晴一红了眼。 第518章 我们一起 互相温暖彼此好吗 妈妈现在是记不住，那如果有一天，妈妈想起来了呢。 如果想起来了，那又如何，那个时候，妈妈该是多么的难过呢。 晴一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突然想要问：“妈妈，今天见到傅叔叔，你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新予正在认真的写着，听到晴一的这句话，抬起头来。 “晴一的意思是？” “只是想要知道妈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予低着头没有说话，晴一接着说：“妈妈是真的不想要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跟那位傅先生走吗？” “嗯。” 新予拿着笔，脸上表情认真：“没有。” “那沐叔叔那里呢。” 晴一的这个问题让新予陷入了沉默。 晴一本来是不觉得如何的，但是看她这样，突然的就明白了一些。 “妈妈是想的吧。” “嗯。” “因为沐叔叔？” “对，我总觉得，他太过神秘，许多的话他不愿意跟我清楚的说。我问他很多事情他都是含糊其辞。这让我莫名的有了一种恐惧感。或者这么说，我看到他，我是排斥的，甚至，我不希望我的生活里，有他这样的一个存在。” 晴一大概的算是明白了。 “那为什么之前沐叔叔问的时候，妈妈不说？” “不是不说，应该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吧。毕竟，我现在这个情况，离开了估计我们的生活都是艰难的，说不定你还要照顾我，我舍不得，晴一，妈妈想要给你最好的。” 晴一眼睛有些红。 “妈妈这么说来，都是为了我了。” 新予看出了她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慌：“晴一怎么哭了，这只是我的想法，你是我的孩子，这些原本就是应该我给你的。本来我反应慢，以前还没有现在好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以后我也不希望你太难。” 晴一眼泪流下来，她趴在新予的腿上，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我从来不觉得照顾你是困难的，当年你还没有失忆之前给我的恩德，值得我这辈子都无怨无悔的陪在你的身边。” 晴一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名字，布拉格的天桥下，是她常在一个的地方。 因为那里行人多，有助于她……乞讨。 那日，她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她这辈子的良人。 她漠然的看着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路人走过去，突然有一个女人站到自己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是吗？那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我们一起互相温暖彼此好吗？” …… 时至今日，晴一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当新予的手温暖的落在他手心的时候，她感受到的温暖。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辈子，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爱着她，愿意要她的人了。 “妈妈，你给我的温暖，给我的身份，给我的名字，对于我来说都是最为宝贵的东西。我照顾你，是我应该的。” 新予手放在晴一的背上，有规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 终于她开口，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安抚：“虽然我记不得过去的那些记忆了，但是现在看来，那些过去无论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对于你来说，都很重要。” “很重要，所以妈妈，不要这样，什么都为我考虑，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们就离开。” 新予看着晴一：“离开，好像很难。” 她跟正常人说到底还是有区别，晴一呢，怎么都只是一个孩子。 她们这样，怎么离开呢。 晴一很懂事，在新予的这句话出口，她大概的就知道了。 “没事的，妈妈。我有钱，这几年沐叔叔给我的我存了很多下来，如果你是真的想要离开，我们可以拿着这些钱暂时先离开，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新予沉默了。 她在犹豫。 可最后，在晴一期望的目光下，她最后还是点点头。 …… 次日清晨，新予跟晴一一起下楼，意外的在客气看到了沐一航。 从昨晚决定每天都要记录事情之后，新予就决定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前面的笔记。 所以，在看到沐一航的那一刻，她礼貌的叫了一声：“沐先生。” 沐一航没有多想，只当是晴一跟她说过了。 “阿予，饿了吧，走，吃早餐。” 他说着，动作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可是手刚伸出去，新予却先一步将手往后移了。 沐一航伸出去的手就那么久顿在原处。 持续几秒，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看着新予：“阿予这是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晴一端详着沐一航，生怕他生气。 “妈妈有些感冒，今天早上起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的状况，沐叔叔不要在意。” “感冒？”沐一航虽然介意，但总归还是关心新予的。 “没事吧？中午我让医生来看看。” 晴一点点头。 刚才的话虽然是借口，但也有真的，比如说新予是真的感冒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思绪太过纷杂，也或许是因为苏格兰突然变化的天气，总之许久没有感冒的新予从起床开始，就有些不舒服，一直持续低烧的状况。 早餐结束，沐一航并没有出门。 而是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新予只是低烧，医生打了退烧针之后就睡了。 沐一航却一直陪在身边，没有再去苏格兰的分公司。 “叔叔，要不你还是去公司吧，这里有我就好。” “不必。” 沐一航坐在床边没有动作。 晴一还想说什么，但见沐一航态度这么坚定，最后，她也只得离开卧室。 …… 别墅楼下，傅承勋身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 他面色冷峻，即使只是最简单的穿搭也让人觉得这人身上的矜贵气息不容忽视。 在佣人第五次来告诉晴一傅承勋来了的事情之时，晴一还是忍不住站起身。 “傅叔叔。” 对面而站，晴一客气礼貌。 傅承勋极淡的嗯了声：“你妈妈呢？” 第519章 叔叔这样，好像陷入一个循环了 “妈妈生病了。” “什么？生病了，怎么会生病了？” 晴一将傅承勋脸上的担心全部都收入眼里，抿抿唇，她诚实道：“或许是昨天的事情太多，昨晚没睡好，今天起来一直都不大舒服，沐叔叔不放心，叫了医生来给妈妈打了一针退烧针，刚睡着没有一会。” “沐一航找来的医生靠不靠谱？” 晴一想了想：“沐叔叔对妈妈的身体一直都是很上心的，这一点叔叔不需要担心。” 傅承勋抿唇不语。 晴一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叔叔来这里是？” “我来接你们回去。” 晴一：“……叔叔，妈妈昨天说了，不会跟你走的。” “她昨天没有想明白。” “今天也是一样。”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晴一：“……” 她一张小脸皱起：“叔叔这样，好像陷入一个循环了。” 傅承勋因为这句话微微的晃了晃神。 曾经什么时候，向挽歌也跟他说过一句一摸一样的话。 “妈妈为了记住昨天的那些事情，开始记录了，她会记得之后的所有事情，叔叔，妈妈不会跟你走的。” “我可以等。” 这是傅承勋的回答。 晴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那沐叔叔呢，沐叔叔不会放手的，即使这样，傅叔叔还是要等着吗？” “沐一航？”傅承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两年多的时光，原本就是他偷的，如今，也是时候让一切回到原本的轨道了。” 晴一突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又那么一瞬间她想要问，既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当初不对母亲好一点呢，既然早知道有今日，为什么曾经要那般的伤害母亲呢。 可是到了最后，晴一也只是淡淡的对着傅承勋点点头，回到别墅。 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 苏格兰近期出了一条新闻，沐氏集团分公司，沐一航在苏格兰亲手打下的集团博悦，以电子产品开发的企业涉及高层人员职务罪，博悦现任总裁沐一航偷税，涉及的数目极大，目前苏格兰国税局正在针对这一点展开一系列的调查。 而作为公司负责人，沐一航这段时间几乎是早出晚归，整个人的状态也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这件事情涉及的太多，如果苏格兰方查到证据，那作为公司负责人的沐一航则是少不了牢狱之灾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两年前江城傅氏集团的那件事情有着极大的相似，沐一航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发生的一个周之后，沐一航终于还是拨通了傅承勋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就被人接起来了。 是傅承勋。 他没有说话，沐一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无尽的景色，声音里一如既往的沾染着些许的笑意：“傅大总裁最近倒是忙碌。” “没有你忙。” “在我还未完完全全站稳的博悦集团上下手，这倒是难为你了。” “不为难。你也说了，你的博悦集团并没有完全站稳。” 沐一航脸上笑意依旧：“这一幕，倒是跟两年很像。” “不像。”傅承勋冷声道，语气沉的骇人：“你当年利用了她，我却是凭着我一人之力。” “是吗？这样说来，傅大总裁好像的确还是很厉害。” “厉害倒不至于，只是同为生意人，你的做法太唐突了。” “唐突？傅承勋，几年过去了，你说话的态度，还是让我这般的讨厌。” 傅承勋面色冷峻，握着电话的手在这一刻更加的紧了几分：“我也不喜欢你，正好了。” “傅承勋，你主导了这一切，不就是想要让我进去吗？” 坐牢，这是当年他跟向挽歌设计傅承勋。 如今，傅承勋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这么重的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了。”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 沐一航忍不住的笑了。 “是啊，我的确应该清楚，能让你如此不择手段的，怕也只有她了。” “沐一航，不择手段这四个字怎么的都落不到我的身上，她是我的妻子。” “可是她记不得你。” “重点不在这里，无论她记得不记得，她都是我的妻子。” “可是傅承勋，她恨你，你可知道当年她为什么不顾一切的逃离你吗？因为你让她觉得可怕，什么是可怕你知道吗傅承勋，就是看到你这个人，都让她觉得心惊胆战，即使这样，你还是要把她带回你的身边吗？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吗？” 沐一航的声线最后还是沉了下去。 傅承勋冷笑出声：“沐一航，别这么说，你我之间，半斤八两。” 沐一航面色紧绷。 “如果不是她失忆了，记不得当初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这两年又会有吗？” 傅承勋的这句话让沐一航双手握成拳，但他却是笑了：“傅承勋，我只是让她离开你，我只是让她如愿离开江城。” “只是让她离开？那为什么她会失忆，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沐一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正在查，我倒是希望，你真的只是让她离开我，离开江城。” 沐一航紧紧地抿着唇。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沉到极致：“傅承勋，我不会放她走，更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是吗？那也没有关系，反正你入狱了之后，我照样可以把她带到我的身边。” “傅承勋……” 这次，沐一航近乎是着急到咬牙切齿了。 傅承勋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至于你，她没有记忆，说到底也不过是睡一觉就忘记了的人。” 沐一航双眸猩红。 不可否认，傅承勋这次，真真是握住了他最重要的命门。 他说的话，更是每一句都是真的。 可是，那又如何？ “傅承勋，她是人，不是物品。” 傅承勋仿若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她是人，不是物品？沐一航，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些讽刺吗？你若是真的如你说的那样。” 第520章 总不能是，一直忘记吧 “这两年你做的又是什么，两年前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会去查，像查布拉格医生那里那样，细致的去查。” “沐一航，她如今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她如何，遇到我，已经让她孤独绝望伤心到了极致了。可是你两年以来所做的一切，跟我当年做的错事，没有什么区别。” 沐一航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也不着急。 “傅承勋，一个博悦而已，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在意，她我绝对不会放手。” 利落的说完这话，沐一航就挂断了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沐一航紧紧地握着手机。 晴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沐一航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犹豫了一秒，晴一走过去。 “沐叔叔。” 沐一航收起复杂的思绪回过头看到的就看到晴一站在他的后面。 “怎么了？” “刚才医生来过了，说妈妈的身体好了很多了。” 沐一航点头：“那就好，这几天让佣人好好地照顾好她，她身体本就不好，不要再有什么其他的。” 晴一嗯了声，又道：“叔叔，我今天早上听佣人奶奶说了一个事情。” “什么？” 沐一航一边问，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跟我说，叔叔的公司出了一些事情。” 沐一航表情微顿：“嗯。” “要紧吗？” 沐一航淡淡道：“没事，不需要担心。” “可是叔叔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沐一航视线落在晴一身上，顿了顿，她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要说这些事情？” “我听说，当年叔叔也曾以同样的手段跟妈妈一起对付傅叔叔。” 晴一人虽小，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都是一个表情。 沐一航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晴一，有没有人说，你一点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状态。” 晴一双手放在后面，对沐一航说的，没有否认：“没有办法，从小的生活，造就了我这样的性格，那些年，没有人告诉我一个小孩子是该有个什么样子，现在我大概的好像能够明白一些了，不过好像也改不过去了。” “是吗？” 晴一抿唇，接着：“是傅叔叔吧。” 沐一航没有太意外：“嗯。” “因为妈妈？” “嗯，他想要我放手。” 晴一沉默了。 沐一航突然想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说你的看法。” 晴一低着头，一张小脸隐了起来：“这位傅叔叔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呵！他左右是不肯放过阿予。” “那么叔叔呢。” “什么意思？” “叔叔你呢，也是不肯放过妈妈吗？” 沐一航眸子半眯，隐隐的有些怒火在里面升腾。 “晴一，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晴一手握紧，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是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叔叔，有没有想过，妈妈谁也不想留，你们这样做，只是在加剧她的痛苦。” “她跟你说的？” 晴一当然是不会承认。 “不是。” 沐一航没有说话。 晴一也没有说。 “晴一，我有我给予她幸福的方式，我也相信，我最后能够让她开心的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 “够了。” 晴一还没有说完，就被沐一航打断。 “好了，你走吧。” 晴一站在原地没动，沐一航却只是看着她：“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 博悦的事情越来越大，沐一航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国内沐家的人听说这件事情，分批次的给他打了电话。 特别是沐老爷子。 老爷子活了一世，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所以打电话给沐一航，第一句话就是让沐一航保全自己，如了傅承勋的愿。 但沐一航坚持了那么久，他又怎么会愿意呢。 电话里，他只淡淡的道，他能处理好。 能处理好，其实沐一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处理好。 傅承勋这一次，新仇旧恨，积累了那么多，他又怎么能够简单地脱身。 这天。 新予一如既往的下楼，吃早餐。 沐一航没有去公司，在家里陪着她。 新予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没有事情可做。 两人坐在花园里，新予抱着笔记本。 沐一航手里端着咖啡，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暖意。 “沐先生，你手上的咖啡凉了。” 沉思间，耳边响起了新予的声音。 沐一航回神，才发觉自己不自觉间又失神了许久。 他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含着笑意看着她：“在写什么？” 新予握着笔。 “今天早上晴一跟我说，明天早上要跟她一起出去买蛋糕，我怕我忘记了，所以想要记下来。” “是吗？”他看着她，声线柔和：“这样不会觉得累吗？像以前那样，顺其自然不好吗？” 新予想了想：“觉得该记住一些东西了。总不能，一直忘记吧。” 沐一航看着她，不知道他这话里想要记住的到底是那些过去的时光，还是说是特指那么一个人。 “沐先生。”他未说话，新予却突然开口。 “嗯。”他轻声应着。 “能跟我说说两年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沐一航神色凝住一秒。 “怎么又问到这个了。” “就是好奇，好奇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 沐一航视线有些深沉：“过去的，反正你也记不住了，就不需要再提了。” “可是我是真的想要知道啊。我现在知道的只有，傅承勋是我丈夫，他曾经因为一个女人伤害了我，我伤得很严重，身体或是心灵。我做了心脏手术，活下来之后联合你报复了他。然后还知道你一开始是为了目的才接近我的，我知道的只有这么一点，却不知道细节。我为什么要在报复了之后离开，为什么我会失忆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傅承勋找了我整整两年都没有找到，你却是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这些我都想明白，我想要听听这些，你能跟我说说吗？” 沐一航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真的知道。 这么多天了，她思考了那么久，想出的这些问题全部都是最为关键的。 也是他最不想提及的。 “不知道不好吗？像以前一样，每天都是新的开始，难道不好过知道那些前程往事吗 ？” 说到这里，就是真的都不愿告诉她了。 新予反应了一下，明白了沐一航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 “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呢。” 沐一航没有说话。 索性新予也没有一直再在这个上面纠结。 “那我们聊聊我吧。我还有别的家人吗？” 沐一航看她很想知道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隐瞒。 “嗯，你有个弟弟。” “弟弟？” “对，他叫向煜，你们姐弟关系一直都很好。” 新予点点头，动笔在笔记本上记下来这一点。 “那他现在在哪里，是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城市吗？他跟谁一起生活？” “他不在江城，在瑞士。” “瑞士？” “嗯，苏晚的家。” 苏晚。 新予动手去翻阅笔记本。 果然在笔记本上找到了这个人。 苏晚，生死之交，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新予手放在那个笔记本上，许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 “苏晚，是真的没有在了对吧。” 苏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沐一航知道，即使她忘记了从前，或许也还是会觉得难受的吧。 “嗯。” 新予又沉默了好一会。 “是她把我弟弟送到那里去的？” “嗯，苏家在瑞士很有势力，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你弟弟在那里很好，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 “那他知道我的事情吗？” “不知道。” “为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 新予静默了。 沐一航视线落在她身上。 其实，向煜是知道的，但也只知道她自两年前消失的事情。 但他觉得，这个没有说的必要。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我弟弟吗？” 新予这句话说的很小声。 沐一航明白她的忐忑，小心翼翼，期待。 “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再带你去。” “真的吗？” 她惊喜的问，显然因为他的这个回答很高兴。 “嗯，真的，我不骗你。” “谢谢你。” 她高兴的站起来：“我要把这个告诉晴一去。” “去吧。” “嗯，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再回来陪着你。” 说完，她很高兴的朝着客厅里面跑去。 沐一航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失神了。 新予抱着笔记本开心的来到客厅，晴一正在看漫画，看她那么高兴，主动的迎上去。 “妈妈，怎么了吗？” “晴一，我还有个弟弟，我的亲弟弟。” “弟弟，小舅舅吗？” “嗯，说起来你的确是应该叫他小舅舅，他在瑞士，沐先生答应了，等我身体好一点，就带着我去找他。” 晴一也有些意外：“沐叔叔说要带着你去找他？”这么说来，沐叔叔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新予点头：“嗯，他是那么跟我说的，晴一我很开心，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看到我的亲人了。” 晴一大概的也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喜悦。 但是现在她需要搞清楚的是，沐叔叔公司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 “妈妈，我们一起去问问沐叔叔。” “问什么？” 晴一想了想：“一点事情，妈妈你跟我去，我问就好。” 晴一想的是，她委婉一点问，不要让新予知道。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神一般的巧合。 花园里。 沐一航的特助宋榭正在跟沐一航说话。 “沐总，公司高层最近都蠢蠢欲动，人人为了自保。这样下去，可能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傅承勋那里不停下来，您的处境会很糟糕。” “我知道。” “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沐总，你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傅承勋想要的不过是新予小姐，只要你把新予小姐交出去，你就可以免了牢狱之灾，也可解了现在所有的困境。” “住口，谁让你说这些的。” 沐一航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却是冷了下去。 宋榭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顶着脑袋说：“沐总，值得吗？她如今这般模样，连一个普通人都算不上，你这样为了她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说。” “可是都到了现在了，沐总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让自己走上绝路吗？” …… 新予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的站在原地。 那边，沐一航跟宋榭的对话全部落入她的耳中。 半响，她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开花园。 晴一看了一眼那边，又看了一眼妈妈。 心里只觉得懊恼。 不该带着妈妈一起出来的。 这些话都让妈妈听进去了。 卧室。 晴一担心的看着新予：“妈妈。” 新予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开口。 “妈妈。” “晴一，刚才他们是说，傅承勋为了我，不惜要让沐一航入狱吗？” 晴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沐叔叔必然也有错，不然傅叔叔也不至于那么简单就坐到了。” 这样说，也不知道妈妈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可是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不然他也不至于动手。” “妈妈，你这样想，只会让自己压抑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晴一抿唇，担心新予会因为这个，难受。 “妈妈，沐叔叔跟傅叔叔两个都是偏执的人，跟你没有关系。” 这一次新予没有说话。 半响，她低声开口，声音淡淡的：“晴一，我们走吧。” …… 沐一航在家里呆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说是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沐一航想了想，也没拒绝，在跟新予道别之后，他离开了家里。 找他聊事情的人是他的律师，聊的自然也是关于这次的事情。 很复杂，关键依旧是傅承勋哪里。 沐一航听得没有心思，他不会放手新予，这个想法绝对不会改变。 第521章 小镇很偏，而且很少有外来人 手机突然响起，沐一航对着律师摆手示意暂停。 是家里佣人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沐先生，新予小姐跟晴一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 沐一航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谬。 “什么叫做不在了，两个大活人你跟我说不在了？” “刚才我出门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客厅里面没有人，我以为她们睡下了。可是刚才我突然想起来，新予小姐今天还没有吃药，我去给她送药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们都不在。” 沐一航这时候终于发觉了不对经。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眉头紧锁，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宋榭继续跟律师沟通，沐一航独自一人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别墅。 别墅。 看着佣人递过来的那张纸条，沐一航许久都没有动作。 “先生，这是新予小姐房间里面看到的，应该是她留给你的。” 沐一航视线落在那上面，很清秀的字体，即使是左手写字，她也能写的无比端正好看。 可是这一刻，看着那上面的字，沐一航只觉得双眸被灼痛。 ——沐先生，我带着晴一走了，不要找我们。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虽然不知道我们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我是真心的感谢你。这句感谢也是我站在新予的角度来说的。我不希望给你添麻烦，也不希望在未来当我想起过去的事情的时候，会痛恨现在的我所做的一切。我跟晴一会好好地，我们会有新的生活。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沐一航手指骤然缩紧。 好好地，会有新的生活？ 她们怎么会有新的生活，她的身体情况，晴一只是一个孩子。 沐一航不知道这样荒唐的事情是新予做的决定，还是晴一做的决定。 但是这个行为在他看来是极为不合适的。 “马上让人去找。” “好的，沐先生。” 凌晨一点，距离新予跟晴一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几个小时了。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沐一航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的。 最后，她索性拿着车钥匙，自己也出去开始找。 外面人很多。 沐一航的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 可是无论如何找，他都看不到新予跟晴一。 苏格兰，对于晴一跟新予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一座城市。 沐一航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到底会去哪里。 早上六点，找了整整一夜，近乎绝望的沐一航接到了傅承勋打来的电话。 内容自然是很简单，问他决定如何。 沐一航看着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流，最后还是开口。 “新予不见了。” 那端许久没有声音。 “昨天晚上不见的，我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 傅承勋静了良久，再次开口声音冷到极致：“沐一航，昨天晚上不见的，你现在才告诉我，要是她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电话挂断之前傅承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电话挂断之后，傅承勋立刻拿了车钥匙朝着酒店外面走。 苏格兰，傅承勋不了解。 也不熟悉这边各种关系。 最后他只得给厉泽尧打电话。 厉泽尧听完他的话，立即联系了苏格兰所有的人脉，帮傅承勋找新予。 傅承勋无法做到在酒店等，也开着车出去找。 偌大个苏格兰，傅承勋知道，要想找到她们是很难的。 这难免的让他想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也是这样，她突然的离开，他倾尽一切却还是没有办法找到。 两年后，他好不容易跟她重逢。 此刻傅承勋心里无比慌张。 新予现在的情况比当年的时候差了不少，当年她尚且还属于一个正常人，现在，她记不住发生过的事情不说，心智反应都比常人差了很多。 如果，她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此刻，傅承勋只能在心里无数次的祈祷，祈祷她们不要发生什么事情，祈祷他能找到她们。 苏格兰街头，两个不同的男人，各自在一处寻找着。 沐一航一边找一边打电话，每每看到一个跟新予有些像的背影，他都会下车上前查看。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绝望。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一直没有任何的收获。 手下的人时不时打来电话，都是说没有消息，没有找到。 沐一航恼怒到极致，手机被他重重的丢在副驾驶。 …… 乡下。 晴一站在看着从卧室走出来的新予，立刻迎了上去。 “妈妈。” 此刻是早上，新予没有任何的记忆，只记得晴一：“晴一，早啊。” 她笑着跟晴一打招呼。 晴一走上去，牵住她的手。 “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 晴一这才放心了一些。 计划了那么久的离开，在新予知道傅承勋跟沐一航的事情之后，终于还是付诸了行动。 按照两人之前的安排，她们来到了苏格兰临近的一个小镇上。 这个小镇很偏，而且很少有外来人。 从新予说想要离开的时候，晴一就一直在找了。 一天一夜，她们来到了这里。 住在了一家之前早就联系好的中年夫妇家里。 晴一之前一直不知道，来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里很普通，她们可以在这里过着悠闲避世的生活。 不需要去想从前，也不需要去想未来要怎么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些人一直找不到她们。 吃完早餐，在新予看完笔记本后，她们一起出门散步。 “晴一，我的笔记本上记录了我有一个弟弟。” “嗯，妈妈之前跟我提过了。” “突然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晴一抬头看新予：“妈妈想要去找小舅舅吗？” “不，不去。” 她想也没有想就拒绝。 晴一不明白：“妈妈既然挂念着，为什么不想去找呢？” “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如果我现在跟你一起去找他，那必定又要跟过去的那些人有纠葛，我不想了。” 这个倒是。 第522章 喜欢这里，我们便在这里 “其实吧，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我也过了两年，所以现在也不影响什么，只要他过的好，我找不着他，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嗯。” “所以啊，以前就让他们过去吧，在这里的生活，我很喜欢。” 她笑的很开心，晴一也跟着笑：“妈妈喜欢就好。” …… 来到小镇之后，晴一跟新予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这里有一所小学，本来按照晴一的智商，足以上初中了，但是晴一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过分的异类，所以她就跟同龄人一起上下学。 晴一上学的时候，新予就一个人在家里。 这天，新予一如既往的坐在院子里看书。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正想放下书起身，院子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一刻，一道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 “新予，这位先生说他是来找你的。” 新予视线看过去，对突然出现的男人带着审视。 笔记本，她每天都在看，但是笔记本上只有文字，没有图片。 所以在看到男人的时候，新予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他是沐一航还是傅承勋？ 她还在沉思，那边的人已经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紧紧地抱住了她。 新予身体本能的僵住，他抱得很近，她根本挣脱不开。 许久，她终于开口：“傅承勋？” 傅承勋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将她稍稍的松开了一些。 “怎么知道是我？”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 新予挣扎着，傅承勋怕伤到她，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新予转身朝着身后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种潜意识吧。” 傅承勋跟在她身后。 心里一顿，他问：“什么潜意识？” “你抱我的时候，我心里觉得害怕。” “……”有一种钝痛在傅承勋身体里面蔓延开来。 “新予，我找了你很久。” “我大概的猜到了，辛苦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很正常，如果不是这陌生的眼神，傅承勋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 新予笑：“我跟晴一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傅承勋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要的不就是她过得好吗？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新予在桌子前坐下，面前是她的笔记本。 “怎么会找不到呢。”两年前，他就没有找到她，这一次，他如何都是不能再把她丢了。 “这样啊，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你是我的妻子。” 新予抬头，眸中都是不解：“可是我忘记了，我什么都记不得，看到我面前的这本笔记本了吗？如果不是它，我甚至连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果我把这本笔记本丢了，你在我的生命里，就跟没有出现过一样。” 傅承勋看着她，双眸里都是温暖的爱意：“没事，我记得就够了。” “可你也同时记着你对我的那些伤害。” 他没说话。 新予语气很认真，她接着说：“这么跟你说吧，我无法跟你离开，无法代替过去的我去原谅你，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却给了我那么多的伤害，过去的我选择离开你，那么现在的我没有道理再回到你的身边。” “你不能走向我，那便由我走向你。我陪着你在这里生活，你喜欢这里，我们便在这里。” 新予摇头：“傅承勋，我不是过去的那个我，请你离开吧，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只是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 他的出现只是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傅承勋全身僵住，半响，他轻声开口，声线低沉。 “我知道，曾经我伤害了你，你不原谅我我理解，但是你跟晴一待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留下来，在这里照顾你们好吗？只是照顾，没有其他的，你也可以继续恨着我，不原谅，但至少不要让我离开好吗？” 新予看着他，只觉得他是一个格外固执的人。 这样的固执，甚至是有些让她觉得讨厌。 她突然不想跟他多说了。 “你走不走，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傅承勋，我不会在笔记本上记录你来到这里的事情，等晴一回来我就让她把笔记本丢了。” …… 从学校里面回来，晴一知道，傅承勋来了，再到现在新予说，想把日记丢了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她一直拿着笔记本，但是却没有什么动作。 “妈妈，这个笔记本你记了很久，真的要丢吗？” 新予在看书，听到晴一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丢了吧。” 心思全然在那本书的内容上面。 “妈妈……” 晴一想说这样不大好，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好吧，那我丢了，妈妈你以后也就不要记了吧。”这样记了又丢了，到头来，辛苦的也只是她。 新予点头：“嗯，我知道了。” 晴一拿着笔记本走出去，傅承勋站在院子的外面。 他一直没有走，晴一有些意外：“傅叔叔。” 纠结了一下，她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傅承勋神色隐在黑暗之中。 “晴一。” “叔叔吃过饭了吗？” “我不饿。” 晴一想了想：“叔叔，你这样，妈妈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不失忆至少还能好好地想想思考要怎么面对你，但是现在，她这情况，傅叔叔，她连记住你都是不愿意的。”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因为她生病了。” 晴一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是吗？可是就在刚才她让我把笔记本丢了。” 傅承勋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晴一身上。 沉默了好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说，要把笔记本扔掉了。” “对，妈妈说，你的到来让她觉得有些烦恼，她索性就完全记不得好了。” 傅承勋手指一点一点的伸出去，触及到那笔记本。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所以啊，叔叔，或许真的不该勉强。” 第523章 是一回事，坦然的放手又是一回事 或许真的不该勉强？ 是啊，这句话，从很早之前就有人对他说了。 母亲顾暖阳说，他跟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伤害她太多太多，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只能是错过了。 厉泽尧说过，他原本顺遂不已，但是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完了，甚至厉泽尧再很早的时候就说，让他不要爱上她。 祁宁，那个相对而言比较了解她的男人，也曾跟他说过，她不会原谅他。 记得那个时候，他决定给她心脏，祁宁曾说，你就算给了她心脏，她也不会因此就放下那些过去进而的去感激你，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没有想其他的，只想要让她活下来。 现在晴一，一个孩子，也来跟他说这些。 是啊，他明白的。 那个多人跟他说，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坦然的放手又是一回事。 不知道在多久之前，他也曾想过要放下她。 可是事实呢，他做不到。 他又何尝不希望她是幸福的呢。 可沧海桑田，形形色色的人，只要是想到在未来，她的生活里没有他，只要想到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别的男人，他就觉得呼吸都是疼的。 偏执也好，其他的也好，他就是做不到彻底的让她离开他的生活。 过去的两年没有她的生活，已经让他痛彻心扉了。 往后，他说什么也要在看得到她的地方。 哪怕只是无言的陪着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对于他来说，这也是满足的。 “给我。”沉默许久，傅承勋伸出手，将晴一手里拿着的笔记本接到自己的手里。 晴一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承勋墨色双眸落在那笔记本上：“这是她写下的东西，丢了可惜。” 晴一晶莹剔透的眼睛落在傅承勋的身上，虽然觉得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大合适，但她还是忍不住。 “傅叔叔，其实我想不通，你这样，有没有觉得有些……怪异。” 傅承勋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叔叔，从你说的那些话俩说，你曾经真的伤我妈妈够彻底，怎么就爱了呢，从讨厌到爱，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事情。” 傅承勋视线穿过晴一，落在院子里面：“晴一，这世间原本就有很多的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包括傅叔叔对妈妈的爱吗？” “你想不通，其实我自己都是想不通的。曾经我也一直觉得我不会爱上她，可是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 晴一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合适。 “叔叔，伤害造成了，就无法改变，你现在这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妈妈把笔记本扔了，之后也不会再记。” “我知道。” “即使这样叔叔也还是要在这里留下来吗？” 傅承勋无声的默默认。 晴一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 转身的时候，她想到了沐一航。 “沐叔叔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不知道。”查到他们主要得益于厉泽尧。 查到之后他也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沐一航那里，他更不可能说的。 “那沐叔叔公司的事情？” 晴一没有说完，她想，他应该是明白的。 “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晴一点点头。 想到沐一航这两年对她们的照顾。 “傅叔叔，虽然沐叔叔很多事情都没有仔细的说过，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妈妈也记不得了，但是这两年他对我们是真的好，如果妈妈知道，她的离开，并没有让沐叔叔解了面前的困境，我想她心里不会好受的。” 留下这句话，晴一便迈开步子朝着里面走去。 傅叔叔是聪明人，她话说到那个份上，他应该是明白的。 …… 翌日清晨。 晴一没有去学校，在家里陪着新予。 没有记录的习惯了，晴一自然也是不会再提醒她记录，母女两人就坐在一起，看看书，说说话。 跟她们一起居住的中年女人回来，看到她们坐在院子里，笑着说：“起来了。” “嗯。” 晴一应了声。 “刚才我出去了一趟，昨天来找新予的那位先生好像也在这里住下来了，就住在我们的对面。” 昨天的那位先生。 晴一下意识去看新予。 她一脸疑惑，没了昨天的记忆：“找我的吗？” “嗯。” 晴一点点头，但却并未多说。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妈妈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这样啊。” 新予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晴一起身，来到院子门口。 果然，对面的那户人家，傅承勋坐在院子里，正在打电话，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傅承勋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见是她，他点点头。 晴一弯了弯腰，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院子里，她有些心不在焉。 傅叔叔真的在这里住下来了。 这样的一个小镇，他怎么能在这里住下呢。 在知道妈妈的那些过去之后，她也做过很多的功课，知道了傅叔叔是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跟着她们来到了这里，而且还在这里住了下来，晴一不清楚要怎么说这样的一种感觉。 “怎么了，晴一。” 新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软声问她。 晴一扯起一抹笑：“没什么。” 既然是妈妈不想要记住的，那便忘记了吧。 或许，忘记了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中午，晴一去了学校，在新予好几次说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情况下。 跟她们一起住的那对夫妇是很普通的人，地里有着农活，新予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就跟他们一起出去了。 走在小路上，不时的遇到一些有野花的地方。 新予很开心，正是因为这样的喜悦，让她忽视了身后的人。 傅承勋一身休闲装，在距离他没有太多距离的地方，有他的挚爱。 她很开心，就算是在这样很落后的地方，她依旧过的很快乐，忘记了那些过去，对她来说，的确是一种解脱。 第524章 实话来说，他是怕的 以前的时候，傅承勋只想要每时每刻都把她禁锢在怀里，但是现在不是了，只要在能够看到她的地方，看着她，看着她的喜怒哀乐，看着她洒脱肆意的样子，他就无比的满足欣慰。 他来到这里，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想她。 电话响起，傅承勋下意识的就想要把铃声关掉，可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她却已经通过铃声发现了他。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都是疑惑，还有的便是隐隐的担心，仅仅是一眼，傅承勋就能猜到她此刻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泽。 挂断电话，他并未朝着她走过去，实话来说，他是怕的。 怕他的行为吓到她。 可是，她却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好啊。” 这是她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傅承勋全身僵住，在那一刻，他几乎是忘记了反应。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主动的跟他说话。 “你好。”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一句，状似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话来。 “你是来这边旅游的吗？” 这个小镇正在发展旅游业，时不时的会有有些游客进来。 傅承勋眸色淡了淡，她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能记住。 “不是，我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 她明显的有些疑惑：“可是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人啊。” “我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 “这样啊。”她了然。 “那你也是出来散心的吗？” “嗯。” “我也是。”她笑的很灿烂，眸中有着不深不浅的光芒。 “我也是，我的女儿去上学了，我一个人无聊，就出来走走。” “你一个人也会觉得无聊吗？” “会啊。” 他本想说，她觉得无聊，他可以陪着她说话，聊天，可是又怕自己说的这话有些不大合适，所以想了想，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说话，新予也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嗯。” 傅承勋应了声，又觉得这样说有些简单了：“这里有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亲人吗？” “嗯。”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是亲人。 “好吧。”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看着他。 傅承勋在那一刻，多么想要上前去抱抱她，没有别的，只是单纯的抱抱她。 可是步子却像是定在了那一处了一般。 “新予，走了。” 那边传来声音，新予转过头去，就看到中年女人正在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新予抬高声音应了一声。 “我先走了，再见。”她摆摆手，而后朝着那边走去。 傅承勋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那人的身边，笑着跟那人说话，整个的状态都是极为开心的样子。 他晃神了，现在的她，是过得真的很开心。 或许，这也是一种好事吧。 至少忘记那些过去，她可以过的很快乐。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苏泽，这一次傅承勋没有挂断，而是应声接起。 “喂。” “傅总。”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那端苏泽语气平缓：“你让我找医生了解夫人的情况，我了解到了。” “怎么样？” 苏泽没有回答。 莫名的，傅承勋的心思变得有些沉。 “直接说。” “既然这样，那我便直接说了，夫人的这种情况，是属于失忆中最为复杂的一种，正常人失忆，是属于逆向失忆，就是只会忘记过去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不会忘。但是夫人的情况很复杂，她不仅忘记过去的事情，之后的记忆维度也只有一天。我把夫人的这种情况联系了很多专家，最后得到了一些结论。” 苏泽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最后的这个铺底。 “傅总，医生说，夫人这样的情况很糟糕，如果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她的身体极有可能再出现其他的情况。” 傅承勋拿着电话，许久没有动作。 刚才他才看着她从他的面前喜悦的离开，他是怎么想的呢，她想，如果他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一件多么难接受的事情，至少她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苏泽的话犹如让他好不容易回暖的心又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 “什么其他的情况？” “失明，听力下降或者完全丧失记忆。” 苏泽话落下许久，傅承勋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于开口：“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几率为多少？” “医生没有说，根据个人情况来看。” 傅承勋手放在眉心，整个人的状态都差到极致。 苏泽担心他：“傅总，你没事吧。” 傅承勋好半天才应了一句：“没事。” “嗯，傅总，医生说夫人的病需要尽早治疗，不然到后面，情况会更复杂，你看？” 傅承勋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要如何才能把她带回去治疗呢。 她记不住他，在她那里，他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她又怎么会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呢。 “组一个专家医疗团，针对她的病情，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克制她失明，听力下降的情况。” 苏泽没有想到傅承勋会做这样的一个决定。 “好的，傅总。” “对了，祁宁医生一直想要见见夫人，需要告诉他你们的地址吗？” 祁宁？ 傅承勋抿唇，视线落在远处，那里早就没有了新予等人的身影。 “她的情况祁宁知道吗？” “知道，祁宁医生毕竟是医疗界的佼佼者，夫人的情况他也参与了探讨。” 傅承勋缄默良久。 “让他来吧。” 让他来吧。 祁宁，怎么都是她心里最为重要的人之一。 或许，他跟沐一航做不到的事情，祁宁能够做到也不一定。 …… 这天，晴一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傅承勋，他似乎是在等着她。 看到她，立刻迈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傅叔叔。” 这么多天过去了，晴一早就对傅承勋是一种平常心了。 “我想跟你聊聊。” “我？” “嗯。”傅承勋顿了顿，又补充：“关于你母亲的。” 第525章 纵身一跃，妈妈想的便是结束 晴一本还想，她跟他有什么能聊的。 但是提到新予，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叔叔想跟我说什么？” “你母亲为什么会失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傅承勋的话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的铺垫，以至于晴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露出了最为本能的反应。 ＂叔叔……叔叔怎么想到要问这个？＂她眼神有些闪躲，说话更是明显的紧张。 傅承勋阅人无数，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为什么要害怕，你在怕什么？” 晴一本想说自己不是害怕的，但在傅承勋的目光下，她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再多的掩饰都是拙劣的。 “叔叔，为什么要问这个？” “如果你母亲一切安好，我或许不会问。” 晴一瞪大了眼睛，眸中是震惊：“什么叫做如果我妈妈一切安好？” 傅承勋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很多的事情他就不会对晴一隐瞒。 “你母亲的身体，不像表面这样简单，我找专家团研究过，再这样下去，她听力视力都会下降，而且……她的记忆，极有可能完全丧失，到最后谁也记不住。” 这个谁，自然是指晴一，因为她是新予唯一能记住的一个人。 晴一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傅承勋：“不会的，怎么会，之前都没有医生这样说过。” “没医生这样说过？” “对，我们每次去检查，医生都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沐一航让医生骗了你们。” 傅承勋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也只能是这个可能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 “这几年里，沐叔叔一直对我们都很好的，他怎么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选择瞒着我们呢？” 傅承勋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好？什么是真的好呢，如果是真的好，他又何必这样呢？” 晴一挎着小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承勋垂下眸看她：“我现在必须要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失忆，两年前沐一航到底做了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医生对症下药，遏制住她病情的恶化。” 晴一抿着唇。 傅承勋突然走上前，摸着她的脑袋。 一向冷漠的人在那一刻，说出口的话竟然多了一丝温情。 “晴一，我知道你心里她有多重要，我也一样，我们是一类人。” “可是，当年的事情，我答应沐叔叔不告诉任何人的。” “答应？沐一航，晴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对晴一来说，最为重要的人就是新予。 能够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面的也只有新予，这辈子，她唯独希望的便是新予能够一直好好的。 在许久的心理斗争之下，晴一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的也不多，希望能够帮到你。” 那是新予收养晴一的一个月后，那个时候她不叫新予，还叫向挽歌。 那天，她们住的那个小屋子来了一个人。 在晴一的认知里，那是一个英俊非凡，身上带着暖意的叔叔，他叫沐一航。 那个叔叔来了，妈妈却像是见到了一个怪物一般。 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很崩溃。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那个叔叔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可是那个叔叔只是笑着说：“挽歌，这里只有我们了，其他人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可是沐一航，你让我害怕，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妈妈大吼，她是真的绝望。 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沐叔叔留了下来，并且帮助她们改善了很差的生活，一切的一切看似都风平浪静。 至少在那个时候，在晴一看来是风平浪静的。 直到有一天，妈妈一个人坐到了窗子上面，她目光悲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她看着沐叔叔，说：“沐一航，我这一生，真的很失败，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都是我的劫难。或许上辈子是我太对不起你们了，以至于这辈子，你们要这般的折磨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放下呢，要怎么才能结束呢，可是我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想到了这个结果。就这样吧，无论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亦或是你们这辈子欠了我什么，都到这里为止吧。希望往后各自轮回，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那天，是晴一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 她的妈妈，收养她一个月都不到的妈妈，纵身一跃，跳楼了。 那天，许许多多的兵荒马乱，去医院的路上也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也好，一切的一切。 两个月，足足两个月，妈妈终于醒过来了。 可是，她却忘记了从前的所有所有，她像个幼儿一般，看到人会害怕，别人跟她说话，她就躲到角落里。 妈妈记不得任何人，也不能记住之后的任何人，唯独除却她。 她清楚的记得妈妈醒过来，得知她情况的沐叔叔说了一句什么。 ——忘记了也好，过往伤痛对于她来说，太过痛彻心扉。忘记了，或许也是一种新生。 从那之后，她的妈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新予。 …… 晴一在叙述这些过往的时候，一直在小心的观察着傅承勋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而自晴一说完，傅承勋就一言不发。 他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但在这冰寒之下，似乎还有着一丝悲痛。 晴一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 可还未待她出声，寂静的空气中飘来一声极低的声音。 “她真的自杀过。” 晴一：“……” 傅承勋：“两年前，她离开后，我就想，她那么的绝望，或许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她那么恨他，沐一航还残忍的告诉她一些事情的真相，或许那一刻，她就不想要再活着了吧。” 一些事情的真相？ 晴一想要问是什么真相，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意思。 “嗯，那纵身一跃，妈妈想的便是结束” 第526章 专家说的，都是预测 但并没有，沐叔叔耗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最后还是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只是，她忘记了，忘记了从前所有，人也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傅承勋垂眸，出众的脸隐在黑暗之中。 “之后呢，沐一航没有想过让她恢复记忆？” “没有，沐叔叔说，忘记了也好，至少忘记了，妈妈不必再活得太过痛苦。” 傅承勋忽地冷笑出声：“怕是他心里想的还不止这一点吧。” 不然，何至于两年，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就是想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过去的那些事情，即使他知道，这样异常的记忆状况，会给她带来无数的隐患。 晴一没有多想，她现在最为在乎的是之前傅承勋提到的。 “妈妈的情况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恶化吗？” 视力听力下降，完全丧失记忆？ 这不论是哪一个，都让晴一忍不住眼眶红了。 短短两年，她对新予的感情已经深到不行了。 就算她再如何成熟，也只是一个孩子，在知道这些了之后，又如何还能静得下来呢。 “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傅承勋的声音很沉，话里都是笃定。 这一路走来，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右手一事，已经是他这辈子都挽回不了的定局，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的身体出其他的问题。 预测，专家说的都是预测。 既然是预测，那么他就有能力去改变，不让她的身体走向这预测。 晴一眼里的泪突然落下来，她站在傅承勋的面前，一边哽咽，一边说：“傅叔叔，妈妈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你一定要治好她。” 傅承勋视线下移，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很特别，也很倔强的一个孩子。 他的心莫名的就软了下来：“放心吧，我会让她好好的。”不惜一切代价。 …… 晴一回到家里的时候，新予正在看书。 见她回来得有些晚，问：“晴一今天怎么回来得有些晚啊？” 晴一眼睛有些红，她不敢距离新予太近：“一个同学的妈妈做了好吃的，我跟同学去吃好吃的了。” 新予了然的点头：“这样啊。” “嗯，妈妈呢，吃饭了吗？” “吃了。” “嗯。” 晴一把书包放下，突然想到傅承勋之前说的话：“妈妈。” “嗯。”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 “不舒服？” 新予偏着头看她：“没有啊，我最近没有感冒，晚上睡眠也很好。” “那就好。” 新予想了想：“晴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晴一摇头：“没有，就是想关心一下妈妈。” 新予噢了一声，突然笑了。 “过来。” 晴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新予拉着她的手，出口的话满满的暖意。 “晴一，你是孩子，我是妈妈，虽然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你，但是我才是妈妈，你不需要这么担心，你这样，妈妈会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的。” 晴一本来就因为傅承勋说的那些心里难受不已，此刻听到新予这句话，啪嗒一声，眼泪又止不住了。 她趴在新予的腿上，声音抽泣。 “妈妈没有对不起我，妈妈收养我，给了我家，是这辈子我所能感受到的最大的温暖。” 新予反应过来晴一哭了，觉得很诧异。 “怎么哭了呢？” “妈妈。”晴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着她。 新予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好了，不要哭了，妈妈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还哭了呢。” 她的手放在晴一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安慰着。 晴一情绪上来了，哭了好一会，方才止住。 “妈妈，我们要一直一直好好地。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新予淡淡的笑了：“这是怎么了啊，我的晴一今天怎么老是说这些话？” 她不理解：“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没怎么样啊。” 晴一依旧趴在她的腿上，出口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什么，就是在学校老师说了很多，我有些感触而已。” “这样啊。”新予没想太多。 “那没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我有些困了。” 话的末尾，她语调微扬，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晴一没有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妈妈怎么还是会撒娇？” “撒娇？我有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再加上时间原因，新予的智力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撒娇还是这几个月来头一次。 “有。”晴一认真的回。 “好吧，那我们要不要去睡觉啊？”她眨巴着大眼睛，晴一最怕她这样。 “要。” …… 次日早上，晴一起床的时候新予已经不在了，今天周末，她不需要去学校，自己洗漱好，她便出门去寻。 院子里，新予的面前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有些疲惫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晴一疑惑的走过去：“这位叔叔，请问你……” “一一。” 她的话还没有就被打断。 “妈妈。” 新予视线一直落在那人的身上。 “我记得他的眼睛。” 记得他的眼睛？ 晴一目光扫过去，的确，很特别的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谈不上暖也不算冷，似乎是自带的轻淡。 “妈妈，你记得他什么吗？或者说，他的这张脸你有印象吗？” 新予摇头：“没有，但是我真的记得他的眼睛。”她指着对面的人：“他说，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晴一视线再次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想了想，她问：“您好，我是晴一。请问您是？” 祁宁终于把目光从新予身上移开，他看着晴一，慢慢启唇：“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我来看看她。” 朋友？ 知道她们在这里的人只有傅承勋，那这位朋友？ “是他告诉我的，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但同时，我跟你母亲是同学，也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晴一有些诧异，祁宁竟然能够猜到她心里的疑惑。 “您好，叔叔。” “我叫祁宁，你叫我祁宁叔叔就好。” 晴一点头，抬头看新予的表情。 第527章 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新予还是看对面的祁宁，看了许久，她总结道：“你的眼睛真的很好。” 祁宁笑了：“失忆了倒是不吝啬对我的夸奖，以前的时候，从来不见你夸我一次。” 新予转了转眼珠子：“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你觉得呢？” 祁宁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到新予平常在的椅子上坐下。 “你记得我的眼睛是吗？” “嗯。” 祁宁低低的笑出声：“你这也是不得了，记不得我这个人，唯独记得我的眼睛。” “叔叔，我妈妈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记得，能够对叔叔的眼睛有印象，已经是很难得了。” “你这小姑娘，说话也是怪有意思。” 新予站在原地，想了想，走过去。 “你叫祁宁是吗？” “嗯。” “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祁宁轻轻地笑了起来，为什么他觉得失忆了的她有些莫名的可爱。 “这里我认识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除了来看你，还能是看别人吗？” 新予偏着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说的有道理。 “那你怎么想到要来看我啊？” “想来就来了。” 他话语闲散，像是随口说说似的。 新予带着晴一在祁宁身边坐下。 晴一想到祁宁是医生这事。 “祁宁叔叔，你能帮我妈妈看看她的身体情况吗？” 傅承勋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在晴一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就算现在新予的身体还是健康的，她也还是有着担忧。 祁宁因为这话失笑了。 “小姑娘，我不是中医，我是西医，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给她做检查？” 晴一小脸有些红：“那叔叔你来这里有什么用？” “我又没有说，我来这里就一定能够治好你母亲。” “……” 新予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想笑。 事实上，她也的确在一边低低的笑了，祁宁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嘴角那抹不轻不重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什么？” “你的性格很有意思。” “我的性格很有意思？” “嗯。” “你都记不得我，怎么说我的性格很有意思。” 新予单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记不得你，但是跟你相处我觉得很有趣，这算不算是一种好？” 祁宁没有说话，看着她的时候依旧在笑，但是眸中色彩却沉了几分，算是一种好吗？ 算的吧，至少，她不是排斥他的，至少，他还能对她的出现欣然接受。 “我在对面的那户人家放了一些机器，你跟我过去，我给你做个检查吧。” 祁宁起身，看着新予，淡淡的道。 “做检查？” “嗯。” 他是医生，来看她是主要的，更为重要的是看看她现在的情况，虽然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做个检查看看，总还是可以的。 本以为一口就能答应的事情，新予却拒绝了。 “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啊，不需要做什么检查。” “你觉得只是你觉得，你又不是医生。” “可是我不想做检查。” 祁宁眉头皱起，怎么失忆了还排斥起做检查了来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你不做检查，我无法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很好，不需要做检查。”新予还是很排斥，甚至因为这个站到了晴一的后面。 晴一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尝试着安抚。 “妈妈，只是做个检查，没什么，不要这样好不好？” 新予摇头：“不要。” 晴一有些无奈，想到傅承勋说的那些隐患，她还是耐着性子说：“妈妈，你这样晴一会伤心的喔。” 新予低着头看她，听到她说伤心，明显的有了些许的动容。 “我不做检查，晴一真的会伤心吗？” “嗯。我希望妈妈一直都好好的。” 新予抿着唇，秀眉皱起，显然的是在纠结。 “我说，怎么会那么害怕，你自己以前都是医生，你这样不是跟害怕自己没有什么差别了。”祁宁适时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解。 新予没有答话，沉默了好一会，她才道。 “好吧，我去做检查。”她不去，晴一会伤心，她不能让晴一伤心。 …… 晴一跟新予一起来到对面的那户人家那里，站在门口，晴一表情有些复杂。 这里不是傅叔叔住的地方吗？ 祁宁没有说什么，带着她们走了进去。 “傅承勋。”他刚开口，屋子里就出来一个人。 白衬衫黑色长裤，赫然就是傅承勋。 新予看到他，本着礼貌，最先开口：“您好。” 傅承勋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嗯，进来吧。” 他让出位置来让晴一跟新予走过去，自己则是跟祁宁一起走在后面。 “你出去好长时间，你们都说了什么？” 祁宁看都没有看他，只是朝着里面走：“你这么在意干嘛。” 傅承勋静了一秒。 “好奇。” “难得，也有你好奇的时候。” 傅承勋未说话。 在她的心里，祁宁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好奇，好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同样的记不得，但奇怪的是，她说她记得我的眼睛，而且对跟我说话，并没有太大的排斥。” “她记得你的眼睛？”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住。 祁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但也只是眼睛，其他的什么都记不得。” 傅承勋没有再说话。 重逢那么久，她从未有一日记得他。 沐一航陪伴两年，她也照样的记不得沐一航。 可是现在，祁宁第一次出现，她就这样。 莫名的，傅承勋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上升。 是羡慕，还是嫉妒，他自己都不清楚。 或许两者都有。 …… 新予跟晴一站在那屋子里面，看着面前各色的医疗器械，她们突然觉得，沐一航刚才说的真的是太轻描淡写了。 这哪里是一些简单的仪器，这分明的就是一个小型的手术室。 里面各种器械，该有的都有了。 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乡镇上的房子里面该有的样子。 “妈妈，这……” 第528章 这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人吗？ 晴一想要说，这应该是傅承勋准备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来，新予记不得傅承勋。 “这里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新予转过头问。 话里都是认真。 晴一扫了一眼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傅承勋跟祁宁，想了想，她说：“可能是祁宁叔叔准备的吧。” “这样啊，我看这些东西好像都很贵的样子。” 晴一没有想到新予第一反应是这样的，无声低笑：“妈妈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呢。” “奇怪？” 晴一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 晴一小手放在新予的手里，那边，祁宁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 “晴一，你跟傅承勋先出去，我给你妈妈做检查。” 晴一点点头。 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新予却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晴一。” 晴一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新予的手上：“妈妈，我就在外面等着，只是做个检查，又是祁宁叔叔，你不是说你记得祁宁叔叔的眼睛吗？那更是不需要害怕了啊。” ＂可是……＂新予想说她还是怕。 但是目光移动，看到祁宁，他正好整以暇，轻松的看着她，她突然又觉得，心里的那些恐惧在那那一刻又不那么的浓重了。 “那你要在外面等着我。” 最后，她还是不放心的说。 晴一点头：“我知道，妈妈放心，你做完检查出来，绝对可以看到我。” “嗯，那你出去吧。” …… 房间外面。 晴一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傅承勋身上。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傅承勋压低声音，慢声开口。 “你有话想要跟我说？” 晴一点点头。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道。 “这些是叔叔你安排的吗？”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久前。” “为了妈妈吗？”晴一下意识地问，问出来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了，这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人吗？ “叔叔，这样大费周折真的好吗？” “她不愿离开，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 晴一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一番，的耗费多少的资金。 “叔叔，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妈妈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你也会这样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吗？” “她记得也好，记不得也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生命里了。” 晴一不能明白这样深沉的爱情。 “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叔叔一直在这里，那么叔叔原本的生活呢，叔叔的家庭，叔叔的事业？”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至于事业，我从来不在乎那些，如果没有她，那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晴一缄默着。 她想，或许是她还小，才不明白这样的感情？这样赌上一切，不求任何回报的爱情？ …… 新予做完检查出来，晴一跟傅承勋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两人各自的沉默着，听到声音，傅承勋最先把视线移向那边，而后起身，步伐稍快的走了过去。 “怎么样？”他这话有些着急，一时间，没人说话。 傅承勋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着急了。 在新予这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只是检查，结果还需要几天。”祁宁适时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 傅承勋点头，目光落在新予身上，未曾想，她也正在看自己。 “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吗？” 失忆后的她对自己看到的事情，向来都是直言不讳，没有任何的避讳，祁宁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感觉。 他看着傅承勋，有些好奇傅承勋会怎么说。 “嗯。”一个字，听不出情绪如何，祁宁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傅承勋会顺着新予的这句话再说下去的。 新予笑着了：“谢谢你的担心，虽然我记不住，但还是很开心。” 傅承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新予。 “你不需要跟我说谢谢的。”他声音很低。 新予没有听清楚，问了句：“你说什么？” 傅承勋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新予噢了一声，没有多想。 “晴一，我们回家吧。” 她走过去，牵着晴一的手。 然后转身，看着祁宁：“祁宁是吧，再见了喔，明天来我们家玩。” 很简单地一句话，却让傅承勋心里有些异样。 祁宁笑：“知道了，回去吧，刚才不是一直叫着说想吃东西吗。” “嗯。”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傅承勋转眸看祁宁。 “她对你，不一样。” 祁宁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什么不一样。” “她对你格外的亲切。” “这很奇怪吗？” “……”傅承勋。 所以这人现在是在跟他炫耀吗？ 祁宁剥了个橘子，也不问傅承勋要不要，独自一人吃了起来。 “我跟她原本就是好朋友，而且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去里，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不，除了隐瞒了心脏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对我亲切一些本就是正常现象，难不成，我跟你，跟沐一航，还是一样的待遇吗？” 他话的最后带了淡淡的嘲讽，也不怕因为这句话，直接被傅承勋扫地出门。 “所以你这句话是在跟我炫耀了吗？” “炫耀？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傅承勋脸色有些沉：“祁宁。” 祁宁倒是一点都不怕。 “傅承勋，我说，你刚才是怎么了，她问，你为什么不顺势告诉她你是谁呢？” “没必要。” “没必要？” “她反正也记不住，我说与不说，没有什么区别。” 祁宁：“……” 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过啊，她这性子，倒是真的跟以前有很大的差别，要是早早之前，我可能都想不到，她有一天会这样的说话，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 傅承勋抿唇，眸色有些沉：“她的身体怎么样？” “大部分检查结果要过两天我才能分析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心脏在她体内适应得很好，刚才我看了一下，可以确定，这两年应该是没什么排斥的。” 第529章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傅承勋嗯了声。 没再说话。 祁宁想到沐一航了。 “沐一航的近况你知道吗？” 傅承勋眉眼低垂：“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祁宁：“……” 想了想，祁宁换了一种说法。 “他不会彻底的放弃的，这段时间因为他公司的事情，他暂时还没有找到这里来，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早晚有一天，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知道。” “那你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他来便来，我难道还会怕他不成。”这句话傅承勋说的很冷，那两年，说到底还是梗在了他的心。 “看不出来，你现在倒是看得看了。” “无关看得开还是看不开，他如果执意，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祁宁有些想不通。 “之前，不是准备好要给他致命一击了吗？最后怎么还是选择松手了？” 傅承勋没有说话。 好久，就在祁宁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低沉的声音传来。 “晴一说，如果她恢复记忆了，知道我这样对沐一航，她的心里会难过的，那两年，沐一航对她们很好。”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最后才选择停手的？” “嗯。” 他最为在意的便是她的感受，若是那么做了，会让她增加伤心难过，他便不会继续下去。 祁宁突然觉得，手里拿着的橘子有些不是滋味了。 现在的傅承勋是真的很爱向挽歌。 满心都是她的感受。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的伤害也好，其他的也好，都已经造成了。 “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专家的研究结果苏泽应该跟你说了，万一……” 祁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不会有万一。” 傅承勋目光深沉：“我一定会让她的情况得到控制的，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祁宁看着他。 “我听苏泽说，你准备成立研究基地，专门研究？” “嗯。” “这样会不会太大费周折了一点？” “在她身上，值得。” 祁宁叹了一声：“其实吧，我有些话想说，但又怕说出来让你不愉快。” 傅承勋抿唇，祁宁想要说什么，他知道。 “你想说便说，什么时候你也这样顾忌了。” 祁宁噙着笑意：“我倒是也不想顾忌呢，这不是考虑到你体内的心脏是人工心脏。” “……” “万一把你气的怎么样了，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不是。” 傅承勋：“……” “你要说便说，不说就可以准备去分析检查结果了。” 祁宁：“……” “好吧，那我说了啊。其实吧，我不开口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她当年那么决然的就离开了，现在你做这么多，她就算真的恢复记忆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可能，说句扎心的话，你前面作的那么狠，她不原谅也是情理之中。” 傅承勋视线落在远处：“我明白。” “那你这样，真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要求？” 傅承勋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门口，看着对面不远处的那个院子。 “祁宁，这两年我过的得怎么样你很清楚，两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再后悔。即使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太过苍白，但是我忏悔了。从前不爱伤了她，是我这辈子最为愧疚的一件事情，我也明白理解她不能原谅。但是祁宁，彻底失去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两年了，那样的折磨痛苦你不会懂。我这么久一直在想，能够重逢或许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她原谅不原谅，能不能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她好好地，只要我能远远地看着她，这就足够了。” …… 次日清晨，祁宁很早的就过去新予跟晴一住的地方了。 他到的时候晴一刚准备去学校，母女两人正在门口站着说话。 “说什么呢？” 两人抬起头，看着祁宁。 新予一如既往的记不得，晴一慢慢地解释。 “妈妈，这位叔叔叫祁宁，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医生。” 新予明白的点头：“嗯，你好啊。”她还是昨天那副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烁的星光。 祁宁双手环抱，靠在门上。 “还是只记得我的眼睛吗？” 新予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惊呼：“我真的记得你的眼睛耶。” 晴一：“妈妈，你昨天跟叔叔见过了，昨天你也是只记得他的眼睛。” “这样啊，好奇怪啊，我为什么只记得眼睛。” 祁宁淡淡的笑开：“奇怪什么，你本身就记不住什么。” “也倒是。”新予低声说。 “叔叔，你是过来找妈妈的吗？”晴一目光落在祁宁身上，慢声问。 “我来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做，过来找她聊聊天。” “这样啊，那麻烦叔叔陪着妈妈了，我去学校了。” “嗯，你去吧。” 晴一去了。 家里没有人，只剩下新予跟祁宁两个人。 祁宁斜睨着新予。 “一起走走吧，早上空气好。” “好啊。” 她一口答应，对他，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 两人在小镇的道路上走着，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后来，是祁宁先打破了沉默。 “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很习惯啊。” “只记得一个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新予沉思了一下：“很简单。” “很简单？” “对啊，每天不需要去考虑太多。” 祁宁低笑：“这倒是的确，你现在倒是获得格外的潇洒了。” “我以前过的很差吗？”新予笑着问，仿若那个问题只是他随口一说的而已。 祁宁接着朝着前面走，目光落在正前方。 “以前的你，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劲的作。” “作？”她表情有些疑惑，像是听不懂她说的话一般。 “本来好好的生活，大好的家世，大好的生活，非得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最后走到了那样的地步。” “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我以前喜欢的人你很不满意吗？” “他若是爱你，我怎么会不满意，可惜你明明知道他一开始爱着的就是别人，却还是要嫁给他。” 新予脚下步伐顿住，祁宁察觉到，也跟着她一起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以前的时候是这样的人啊。” 祁宁没有说话，好奇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听起来，好像格外的糟糕。” 新予带着一丝感慨的声音响起，祁宁顿了一下，笑了。 “你以前也说过的这样的话。” “我以前也说过？”她有些意外。 祁宁点头：“嗯，也是我们两个独自在外面散步的时候，说起来，你也是这样的，感慨了一句。” 她侧眸看他，说了一句：“我们的关系看来是真的很好啊，那么久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没有任何寓意，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祁宁眸中的光芒却有刹那间的停滞。 岂止是那一句话呢，他记得的可多了，可是啊。 她从来都不甚在意，现如今更好，直接忘记了。 “你在想什么？” 温软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祁宁收回飘远的思绪。 “没什么，就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跟我有关吗？” “哼，自恋，谁说跟你有关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新予有些遗憾：“好吧。” 祁宁下意识的扯起一抹笑。 “想不想恢复记忆啊？”他问。 这个问题从重逢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他都想要问。 “恢复记忆？” “嗯，从前的记忆，以及，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记得。” 她抬起手放在脑袋上，似乎，祁宁刚才说的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没有想过？” “嗯。”她回：“我的身边一直都是晴一，能记住的也只是晴一，晴一不会问我这些，我也不会去想这些。” “既然这样，那现在来想想。” “我也不知道耶。”新予想了一下，回答。 祁宁意外：“不知道？” “对啊，我对以前，还有发生过的都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那些对于我来说，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想起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人嘛，总会有一些好奇，我也好奇，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吧，想不想恢复记忆，我还真的不知道。” 她虽然说得乱糟糟的，但是祁宁基本上还是听明白了。 “其实我发现，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看似完全不一样，但还是有很多的共同点的。” “共同点？” 祁宁点头，但是却不再接着说是什么共同点。 “要一直生活在这里吗？”祁宁在前面走着，换了一个问题。 新予在他后面跟着，回答的声音不轻不重：“在这里不好吗？” “好不好要你自己看。” “那我觉得在这里是挺好的。” 祁宁嗯了声，不远处，傅承勋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目光沉沉。 他心里无声的笑。 “好了聊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再不回去，估计那边的傅承勋眼神都可以把他杀死了。 …… 新予的检查结果出来后，祁宁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傅承勋探讨。 “按照检查报告的结果来看，她的身体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她这个记忆。如果她现在的情况得不到控制，接下来，会出现更多的并发症。” 傅承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祁宁递过来的检查结果。 “要怎么才能治好。” “现阶段有的药物，并不能治好，我来之前做过预估，也跟专家商量过。我可以用药物暂时的控制她现在的记忆状况，让她能够慢慢地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吧，你知道的，是药三分毒，如果给她吃那个药，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将会出现问题。这样的后果，你能接受吗？” 傅承勋手放在膝盖上，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沉沉的气息。 祁宁大概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她的记忆，我仔细看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恢复的，过去沐一航没有好好地帮她治疗，可能其中也有很多隐晦的原因。” “他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他巴不得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祁宁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不好做过多的评论。 “我可以尝试着让她恢复记忆，但是吧。” 祁宁复杂的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那天我跟她聊过，试探的问了一下她的想法，她好像对恢复记忆这件事情不是很热衷，我在想，到底要不要让她恢复记忆。” 傅承勋单手眉心，轻揉着。 “你思考一下，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祁宁说。 傅承勋又沉默了好一会。 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还要沉几分。 “给她用药吧，暂时控制她记忆丧失的情况，至于以前的记忆，慢慢来吧。” 祁宁想了想，傅承勋说的有道理。 “嗯，这的确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但是有一点，这药会带来副作用，专家研究新药的事情必须要抓紧时间。” “我知道。”这段时间，他已经让苏泽去准备了。 “嗯，那我让那边把药拿到这边来，就准备给她吃药。” ＂嗯。＂ …… 晚上，祁宁去了晴一她们那边吃饭。 跟晴一把他跟傅承勋商量的结果说了。 晴一不懂这些，但是对祁宁还是信任的。 “吃药，能够让妈妈的记忆得到改善吗？” “目前看来，我是有把握的，但是每个人具体的情况不一样，具体的情况要等吃一段时间才看得出来。” 晴一皱着小脸看着那边的新予。 “傅叔叔怎么说？” 祁宁低头看晴一：“怎么想到要问他了？” “傅叔叔肯定是想要让妈妈恢复记忆的吧。” “他啊，恢不恢复记忆不是重要的，他在意的是你妈妈能不能好起来。” 祁宁说完这话，又觉得这句话把傅承勋捧得太高了。 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虽然他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吧，现在心里想的还是你妈妈的。” 晴一低着头，想着傅承勋之前说的那些。 “等妈妈的记忆稳定下来了，就算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叔叔怕是也会再告诉妈妈一次吧。” 那时候，就是真的在新予心里留下印记了。 第530章 也很喜欢，说这样的话 祁宁看着晴一，有些意外她竟然是这样觉得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傅叔叔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祁宁一瞬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傅承勋？” “我喜欢不喜欢好像不重要。” “不重要吗？”祁宁重复着这句话，唇角微勾。 晴一偏过头去看，正好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唇角。 “为什么笑？”她问。 祁宁视线落在那边的新予身上。 “你妈妈曾经也很喜欢说这样的话。” “我可以理解为，这话是在说，我跟曾经的妈妈很像吗？” 祁宁抱起双手，姿态慵懒：像却不像。 “为什么这样说？” “年少时候的她，比你多了一丝张狂，骄傲，眸中也比你多了些色彩，你呢，比较像当年出狱之后的她，沉静，淡然，性子淡到有些冷的地步。” 晴一一直看着祁宁，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表情的变换，他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还有那淡淡的悲伤。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晴一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也只是一瞬，她年纪小，还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祁宁却突然长叹一口气。 “小晴一，你这样的性子可不好，小孩子，性子还是要活泼一些才好。” 晴一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祁宁身上。 “不好吗？” “嗯，不好。”当年的向挽歌，已经足够让他觉得压抑，觉得痛心了。 晴一还这么小，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她是快乐的，开心的。 虽说她不是向挽歌亲生的孩子，但总归是她心里唯一记得的一个人。 晴一视线低垂，声音软软的。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妈妈情况特殊，我早点懂事，也能照顾她多一些不是。” “你还只是一个孩子，照顾她的事情有很多人可以做。” 晴一顿了好一会：“祁宁叔叔说的那些个人里面有傅叔叔吗？” 祁宁觉得有些好笑:＂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就觉得我这话里指的人是他呢？＂ “直觉。” “你一个孩子，说什么直觉不直觉的话。” “或者这么说，祁宁叔叔跟傅叔叔是一起的，这让我觉得，祁宁叔叔或许是站在傅叔叔那边的。” 祁宁轻笑出声：“你这奇怪的逻辑也是格外的有意思。”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晴一不明白：“那是什么？” 祁宁双手放下来，一只手伸到晴一的头发上轻揉：“你还是孩子，我说了你也不懂，但是有一点，你记住了，对于我来说，你妈妈的选择才是首要，至于其他人，傅承勋也好，沐一航也好，我都不在意。” 说完，他笑了笑。 迈开步子，朝着那边的新予走去。 只留下晴一站在原地，心里比没有聊之前还要困惑许多。 …… 苏泽在祁宁电话通知的第五天来到了小镇。 带来了祁宁说的那个药。 在新予第一次吃药的那天晚上，傅承勋也好，祁宁也好，都没有入睡。 生怕这药让她的身体出什么状况。 但一天两天的过去，便没有发生什么。 祁宁心里的担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这样就好，至少这药在她服用下来，是没有排斥作用的。 而傅承勋，国内连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傅氏集团的事情，厉泽尧几次希望跟他面谈什么事情，所以在祁宁陪着新予的前提之下，他回了江城一趟。 新予的情况比起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她依旧记不得傅承勋，所以傅承勋在这里或者是不在这里，对她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天，祁宁依旧如往常一样过去看望她。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晴一跟新予在聊天。 “妈妈，记得祁宁叔叔吗？” “不记得。” 晴一低叹了一声，话里带着几分失落。 “还是记不得啊。” 新予疑惑：“怎么了啊，我应该记住这个人吗？”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晴一表情很纠结，像是在思考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 祁宁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静了数秒，在晴一准备开口的时候，他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早上好啊。” 晴一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有些意外的看着祁宁。 “祁宁叔叔来了。” 新予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听到晴一的话，她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祁宁啊，刚才晴一还跟我说你呢。” “是吗？你们说什么了？”他装做不知道的问。 “晴一问我，记不记得你。” “是吗？” “嗯，不过很抱歉，我记不得你。” 她话里带着几丝抱歉，但脸上却是开心的笑，仿佛记不得人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祁宁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也不过是一瞬间。 “这样啊，记不得就记不得吧，记不得倒是好，我每天都可以跟你毫无忌惮的说着你过去的糗事，一件接着一件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话语显得沾沾自喜，仿佛这是一个很大的乐趣一般。 “糗事，我都有哪些糗事啊？” “你有哪些糗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记不得啊。” “也是，你记不得。” 他呵呵的笑，一脸得意的样子。 晴一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自然地交谈，仿佛一个不曾失忆，仿佛一个不曾被遗忘一般。 这么多天来，这一幕不只是出现过一次，晴一却慢慢地习惯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糗事，妈妈的过去，都是悲伤，都是惊天动地，祁宁叔叔怎么会轻易地去跟她说那么多呢。 这话，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缓和气氛，让他们的相处更为轻松自然而已。 晴一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感觉，祁宁对新予，跟沐一航傅承勋对新予是不一样的。 之前到底什么不一样，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其他两位，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爱，直白清楚。 祁宁，不说，看似一个普通的朋友。 是啊，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说过。 可若是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如此这般的上心。 第531章 你有立场，不需要说抱歉 “昨天晚上有好好地吃药吗？” 祁宁问道。 “吃了。”这次是晴一回答的。 “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啊。” 新予仰着头说：“我身体很好啊，为什么你们都要问我这个？” 祁宁拿起桌子上的瓜子自顾自的嗑。 “担心你的身体还不好吗？哪里有这样的，人关心你，你还要问为什么？” 新予撇撇嘴：“我这不就是问问吗？” “呵呵，你还真是。” “对了，你弟弟最近可能回江城看看你母亲，关于你的事情，我们没有跟他细说，你想要见见他吗？” “弟弟？”新予一脸懵，显然是记不得。 祁宁突然觉得有些费力。 “哎呦喂，难道我还得跟你解释一遍啊，不不不，我拒绝。太心累了，你只要知道你有一个弟弟，很在意的弟弟。” “我的弟弟啊。” “是啊，我都那样说了，难不成还是我的弟弟啊。” “这样啊。”新予拖长尾音。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啊。” “为什么不来找你？怎么还是这个问题。”祁宁有些无奈，每次提到向煜，她第一句问的都是这个。 “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啊。” “不得已。” “嗯。” “我们当年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你在出事之前，把他送走了。” “送走了？” “嗯。” 祁宁回答得有些敷衍。 关于苏晚，他还是不想提。 这个对于他们来说，都有些沉重的人。 意外的是，新予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好吧，那就算了吧。” “算了？” “嗯，他既然有他的不得已，那就算了。” “你不好奇吗？他是你的弟弟。” “好奇是一回事，但是吧，我总不能因为好奇，就去见吧，而且我现在的情况，见了我也记不得他，可能还会给他添麻烦。” 祁宁没想到她会思量这么多。 “好吧，不想就不想吧。”的确如她想的。 她记不得，向煜难过，说不定还会发生很多难过的事情。 “等你身体好一点，说不定他就来找你了。” “嗯，好。” …… 江城。 傅氏集团办公室。 傅承勋坐在办公桌后面。 在他的对面，坐着厉泽尧。 “向煜回来了，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傅承勋所有的心思都在面前的文件上，对厉泽尧的问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左不过是住在之前住的地方，或者是酒店。” “都不是，他住在向家。” 傅承勋手上的动作顿住。 “向家？” “对，很意外吧。” 傅承勋不说话。 “他一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向家。” “跟他一起回来的，是谁？” “苏家人。” “苏家人？” “对。” 傅承勋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单手放在眉心处。 “他不过是苏晚托付的一个人，为什么苏家人对他会这么在意？” “你也觉得不合乎情理？” “嗯。” 厉泽尧沉默了好久，方才开口。 “你要见见他吗？” “我们要不要见，是他决定，不是我决定。” 厉泽尧缄默。 “如果你想让他留下来，我可以出面。” “不需要了。” 不管怎么的，如果向煜想留下，那他自然会对向煜各种照顾。 但如果向煜不想要留下来，那他也尊重他的决定。 厉泽尧大概也猜到傅承勋的想法。 想到向挽歌，他问：“向挽歌的情况怎么样了?” “祁宁在照顾着，目前正在服药阶段。” “她还是记不起当年的事情吗？” “嗯。” 厉泽尧好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语气有些沉。 “抱歉。” 两个字，让傅承勋轻揉眉心的动作顿了顿。 “当年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死，向挽歌也不至于那样恨你。”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线。 “你有你的立场，不需要说抱歉。” 厉泽尧眉眼低垂，眸中有沉沉的暗光。 “终究还是我无形害了你跟她，对不起这几年我一直都想要说。往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 傅承勋嗯了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厉泽尧从位置上站起来。 准备离开。 傅承勋却突然开口。 “去查查，向煜在向家的处境。” 厉泽尧脚下步伐顿住。 回头看傅承勋的目光有些沉。 “这个，你不说我都会去查的。” 厉泽尧走了之后，苏泽进来了。 “傅总。” “怎么了？” “专家团的人已经来了，傅总你要见一下吗？” “来了？” “嗯，在会议室等着您。” “现在去。” 傅承勋起身，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会议室。 专家团看着到来的傅承勋，齐齐起身。 “傅先生。” 傅承勋走到位置上坐下。 “具体的情况知道了吗？” “知道了，傅总。” “有把握吗？” 专家们都互相看了看。 “怎么了？” “傅总，既然你问了，我们就实话实说。夫人的情况比较复杂，傅总让我们研发药物，这有些难，而且需要大量的实验，大量的时间。” “直接点。” 这是傅承勋针对专家的回答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需要时间，而且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夫人之后所有的并发症。” 傅承勋沉默了。 苏泽也知道专家带来的这些对傅承勋来说，是多么残忍。 “能不能想到更完美的办法？” “苏特助，研发这样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这其中有很多的未知，有很多的不定数。我们只能是尽全力。” 苏泽看傅承勋，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 “尽全力，即使只有一丝一毫希望，也要尽全力。” “我们会的。”专家回答。 虽然说，这项任务太难。 但是面前的人是傅承勋，是江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手段不断的男人。 他们就算觉得再怎么难，也要努力做到。 …… 向家。 向煜坐在沙发上，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是苏家养女，苏相思。 年长向煜四岁，是姐姐，是保镖，长相谈不上多惊艳，但却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长相。 “饿了吗？”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532章 苏家养女，苏相思 “饿了吗？”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煜收回落在相片上的视线，转头看苏相思。 “还好，相思姐饿了吗？” 晚上八点，实话说来，苏相思的确有些饿了。 “有点。” 向煜看了一眼时间，几年前还透着稚气的脸到现在，满满的都是冷峻平淡。 “这里的佣人被林萤辞退了，这是她故意为难我的，我们点外卖吧。” 苏相思点点头。 “别在意，这样拙劣的伎俩也只能是这样只有点小心机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向煜嗯了声：“我知道，相思姐。两年过去了，我早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苏相思目光落在向煜的脸上，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年前，初初到苏家的向煜，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如今短短两年，少年褪去了当年有的所有稚嫩。 变得稳重，成熟。 同样的，曾经那双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少年，也慢慢地变得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起来了。 “相思姐。”清醇的声音响起，苏相思收起复杂的心思。 “怎么了？” 向煜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我准备点外卖，相思姐想要吃什么？” 苏相思凑过去，看了一眼向煜搜索出来的那些东西。 都不是很喜欢。 “家里有食材吗？” “什么？” 苏相思站起身。 “我想说，你手机上的那些东西我都吃不惯，看看这里有没有食材，我自己做个我们吃吧。” 向煜跟着起身，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辛苦相思姐了？” “我哪里是那样矜贵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向煜无奈，最后只得跟上去。 厨房。 苏相思站在冰箱面前，看着里面的那些东西。 “有很多的食材，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吧。” 向煜站在身后，视线落在苏相思的背影上：“我都可以。” “这样啊，那我做一个意面，我们随便吃一下吧。” “好的。” 苏相思点点头，拿出需要的食材。 向煜在一边站着，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处理食材，有些尴尬。 “我来帮你吧。” 这样站在一边，好像显得他格外的……木楞。 苏相思袖子有些不太方便操作，听到向煜的话，抬起头：“帮忙就不需要了，你帮我把我的袖子卷起来一下，我有些不大好操作。” 说着，她把湿着的手递到向煜的面前。 莫名的，向煜有些不大好意思。 整个苏家，他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苏相思。 最为熟悉的也是苏相思，但那只限于尊重，像这样亲密的动作还未曾有过。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伸出手，帮苏相思的袖子挽起。 “可以了。” 他慢慢地说，同时收回自己的手，规规矩矩的站在苏相思的旁边。 苏相思倒是没想什么。 “嗯，你去那边等着吧，我一会的时间就做好了。” “嗯。”向煜听话的离开厨房，这两年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听苏相思的安排。 20分钟后。 苏相思端着两份意大利面来到餐桌前。 “好了。” 在向煜对面坐下，苏相思缓缓开口。 向煜看着面前的意大利面，嗯了声。 苏相思的厨艺很好，这一点，两年里，向煜早就清楚。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苏相思一边吃，一边打破沉默。 她们来到江城有几天了，但向煜一直没有去看望他的母亲。 “先在这里住下。” 苏相思想了想，问：“林萤对我们很显然，是极度排斥的。我们再在这里住下去，必定得改变现在的局面。” “我知道，这里是我的家，是我母亲，我姐姐我们的家，这里，应该是当年的样子。” 苏相思认可的点头：“你明白就好。” “但相思姐，现在，我还不能做什么。” “为什么？” “我想等我姐姐。” 姐姐，自然是向挽歌。 苏相思沉吟片刻。 “要去找她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在江城长待吗？” “等等看看。” “嗯。” 向煜想了想：“我们明天去看妈妈。” “明天去？” “嗯。”苏相思想着要准备的东西，问向煜。 “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木槿花吧，姐姐一直都说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木槿花。” 苏相思点点头。 碗里的意面已经到了底，苏相思起身，收走餐具的同时对向煜说。 “爷爷那边，你等会给他通个视频，跟他说一下你的打算，让他不要担心。” “好。” 向煜坐在原地，看着苏相思走进厨房，洗碗，收拾。 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苏相思有些像他的姐姐。 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而且她总是很照顾他，无论是做事上，还是身体上。 他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她似乎都能够提前帮他安排好。 …… 墓园。 深秋时节，落叶归于大地，秋风萧瑟，苏相思跟向煜一起来到了向母南念安。 南念安，曾经的向夫人，温婉大气，即使婚姻不幸，也从未因此变得怨天尤人的奇女子。 墓碑前，苏相思跟向煜都穿着黑色庄重的大衣。 向煜手里抱着木槿花，站定之后，他微微弯下腰，将手里的木槿花放在墓碑前。 苏相思心思细腻，想着向煜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跟南念安说。 所以便没有一直待在他身边，而是给了他一个独处的空间。 南念安墓碑不远处，苏相思坐在椅子上等着向煜。 她低着头，姣好的面容隐在大衣处。 实话说来，这是苏相思第一次来江城，但对这座城市，她有的，只有厌恶。 因为她最爱的姐姐苏晚死在了这里。 因为，这里有着一个让她们整个苏家都恨之入骨的男人。 有的时候，苏相思经常在想，当年姐姐苏晚的死讯传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让她平静下来的呢。 毕竟那个时候啊，她是真的想要让那个男人为她姐姐陪葬的呀。 曾经过往太过深刻，苏相思想起来思绪不自觉的就深陷。 或许也是因为想的太过入神，一向敏锐的苏相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第533章 活着受尽，一切的人间疾苦 脚步声不轻不重的传入耳里，苏相思从深陷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抬起头。 当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她几乎是在瞬间就冷了脸。 本就严肃不爱笑的脸色，在那一刻，称得上是寒霜遍布。 她是不是有的未卜先知的能力，刚想到那些事情，人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厉泽尧身着浅咖色大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冷漠，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比苏相思高出很多，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微微的往下。 “相思。”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厉泽尧，声音沉稳，简单地两个字，无法窥探情绪到底如何。 苏相思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自己的名字，只因为叫着她名字的人是厉泽尧，害死她姐姐的杀人凶手。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她冷着声音开口，不过是二十三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森冷刺骨。 “我想跟你聊聊。” “聊聊？”苏相思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讽刺的笑话一般。 “我跟一个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有什么好聊的。” 姐姐，苏晚。 厉泽尧眸色深沉，下颌线紧绷。 “不聊当年，也不聊她，聊向煜。” 她？ “她？厉泽尧，你是心虚的吧，不然何至于连我姐姐的名字都不敢说。有的时候我在想，你怎么不在我姐姐死后就遭遇劫难，凄惨的死去呢。可是后来我又觉得，死对于你来说太简单了，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活着受尽一切的人间疾苦。”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未说一句话。 苏相思看他这副样子，突然讽刺的笑了。 “厉泽尧，不知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我姐姐，或者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有我姐姐的亡灵纠缠？” 厉泽尧眉色凝重，对苏相思说的话从始至终，都没有作出回应。 苏相思厌恶厉泽尧到极致，此刻跟他说话，她都觉得是恶心自己。 所以在那句话落下之后，她便转身，准备去找向煜。 厉泽尧来这里的目的还未达成，怎么会轻易地放苏相思走。 他几个快步走到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为什么一直待在向煜身边？” 苏相思眉头皱起。 “让开。” “我心里的疑惑你不解释别想离开。” 苏相思勾唇冷笑：“厉泽尧，你不要忘了，我的身手是姐姐教的，你觉得当年你打不过姐姐，现在又会打得过我吗？” “你只有一个人。” 言外之意这般明显，苏相思怎么会听不出来。 “是啊，我的确只有一个人，但是厉泽尧，就算我死，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一个字。” “苏相思。”厉泽尧有些怒，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名字。 苏相思却笑了。 “苏？厉泽尧，你不配提我们苏家人的姓。” 她说完，准备离开，厉泽尧怎么会轻易作罢，正准备让跟着的人上来控制住苏相思，就看到了不远处，缓缓朝着她们走来的向煜。 向煜，向挽歌的弟弟，厉泽尧最后还是顾及了。 向煜走到苏相思身边站定。 先是低声问苏相思：“相思姐，你没事吧。” 苏相思摇头。 在确定她没事后，向煜才将视线落到厉泽尧身上。 “厉先生。” 很客气的一个称呼，好似没有更多的私人感情。 这是当年之后，厉泽尧第一次再见到向煜。 少年已不复当年稚气，长得相貌堂堂。 情绪也不再像当年时刻挂在脸上，取而代之是超乎同龄人的稳重深沉。 “向煜。” “不知道厉先生来这墓地做什么？”他问，语气淡淡，仿佛只是旧人相见，礼貌客气寒暄。 “向煜，你回来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或者，你也该见见傅承勋。” 向煜开口拒绝：“不必了，厉先生。我只是回来看看祭拜一下我母亲，很快离开。” 厉泽尧神色复杂，抿唇，道：“关于向挽歌的事情，我很抱歉。” ＂嗯，厉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们就先走了。＂ 厉泽尧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 向煜却点点头：“再见。” “相思姐，我们走吧。” 厉泽尧站在原地，看着并肩离开的一男一女，目色由浅变深。 …… 车子驶离墓地。 向煜的视线落在一边，神色有些落寞悲伤的苏相思脸上。 “相思姐，你没事吧。” 苏相思视线落在窗外：“没事，就是故人重逢，有些深埋于心的恨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向煜理解苏家人对厉泽尧的恨。 其实，别说是苏家人，他也照样恨厉泽尧。 只是，他不是当年那个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不懂事的向煜了。 有些恨意，再深，也要学会克制。 苏相思不说话，向煜怕她自己一个人难受，尝试着跟她聊天。 “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他想要跟我聊聊。” “聊什么，关于苏晚姐吗？” 苏相思摇头，声音很轻：“不是，关于你的。” 这倒是让向煜有些意外。 “我以为是关于苏晚姐的。” 苏相思冷哼了一声，语气更冷了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提姐姐，他连我们苏家人都不配提起。” 向煜明白苏相思对苏晚的感情有多深。 闻见她这样，也不好再接着聊苏晚。 “厉泽尧问我什么了吗？” “左不过是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还有我们苏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话。” “他选择直接来问倒是有些意外。” “什么都查不到，他自然要来问。” “他这样锲而不舍，怕是傅承勋在背后嘱咐的吧。” 苏相思嗯了声，但也不是完全认可：“厉泽尧这个人，对我们苏家从来没有放下过，可能这其中有傅承勋的缘故，但也不排除，他想要对我们苏家了如指掌的那份心吧。”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相思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 “随他吧，要查便让他查，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嗯。” 简单地聊了一下，苏相思糟糕的情绪有了一些缓和。 “看完念安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第534章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向煜身体往后仰，靠在座椅的后背上面：“见一下傅承勋。” “你想好了？” “嗯。” “有想要说的吗？”苏相思问。 “我姐姐跟他的婚姻关系还存在，这一点，是最为麻烦的一点，也是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一件事情。” “你想要怎么做？” “我姐姐遇到她，是这辈子最大的悲哀。相思姐，我怎么能让姐姐再跟他以这样畸形的关系继续下去呢。” 苏相思明白向煜的意思。 “那我让人去安排。”既然要见傅承勋，那必定，要提前准备。 向煜侧过头看苏相思。 “辛苦相思姐了。” 苏相思淡淡的笑：“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话，这些都是爷爷让我去做的事情。” 提到苏家老爷子，向煜沉默了好一会。 “相思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姐姐你一直都待在爷爷的身边，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对于我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苏相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想到要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相思姐你好像从来没有忤逆过爷爷，而且你对苏家，好像一直都很在乎。” 苏相思反问道：“苏家是我的家，是给了我二次重生的地方，我爱这个大家庭，爱姐姐，爱爷爷。” “相思姐没有想过，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一次吗？” 苏相思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了。 “我一直都是按照我的想法活的啊。” “真的吗？” “嗯。” 向煜默了一下，突然感慨。 “只有这样，才能快乐。” 苏相思淡笑，却没再说下去。 相比，向煜现在是想到了向挽歌吧。 …… 傅家老宅。 傅承勋跟顾暖阳对面而坐。 顾暖阳近来身体有些不好好，傅承勋很快要去苏格兰，在离开之前，回老宅陪顾暖阳吃这顿饭。 “什么时候要去苏格兰？”饭桌上，顾暖阳温声开口问起。 傅承勋眉色间没太大的变化。 “明天晚上。” “你一个人吗？” “嗯。” “不带着苏特助去？”顾暖阳问。 傅承勋摇头：“他留下来看研发的进度。” “针对小歌身体的那个研究吗？” 傅承勋嗯了声：“他做事认真严苛，留下来既能关注研发的进度，又能照看着公司的事情，我放心。” 苏泽的能力顾暖阳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专家团怎么说，能研发出药物吗？” 傅承勋淡声回答：“没有确定的答复，要再过段时间才能知道。” 顾暖阳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突然有些没有食欲了。 “我原以为，当年心脏一事，应该是她最后的劫难了，现在怎么还会这样，这孩子，怎么就那么……” 顾暖阳忍不住的落了泪。 面前的人是她的儿子，但也是向挽歌这一切悲苦的源头。 她惋惜，心疼。 但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说清楚这些。 傅承勋坐在对面，自然注意到了顾暖阳情绪的不稳。 他抿唇，未语。 “当初，如果你早一点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你听我的几句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傅承勋想到了那个时候，把向挽歌送到监狱，以及那对她不闻不问的两年。 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是啊，如果那个时候他再细致一些，再细致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可是，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我曾经做错了，现在就需要为了我做的付出代价，妈，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未来会有多难才会让她原谅我，甚至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这些结果我都预想过，但是我不怕，我可以等，现在或者是未来，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傅承勋很少说这些话，若不是看顾暖阳生着病还这样的挂念，他可能都不会说。 他向来是冷情的人，可就是因为这冷情，让他曾经铸成那么多错。 “我自然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只要想到，挽歌都这样了，还有可能要接着遭很多的罪，我就很难受。” 傅承勋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让顾暖阳宽慰的话。 还未张口，宁姨已经走了过来。 “老夫人，傅先生，来客人了。” 宁姨说的客人就是向煜跟苏相思。 在几天之前，苏相思联系上傅承勋。 希望能见一面。 傅承勋思忖之下，把约定的地点定在了傅家老宅。 “让他们进来。” “嗯。” 宁姨转身离开，傅承勋也用餐结束。 “妈，向煜来了，我们聊一会，你慢慢吃。” “向煜？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段时间了。” “他知道挽歌的事情吗？” 傅承勋应了声：“知道，但是他没有提要去苏格兰的话。” 两人说了这一会，向煜跟苏相思已经在傅承勋的带领之下，一起走了进来。 有了厉泽尧那一层关系，傅承勋自然是知道陪在向煜身边的是苏家养女苏相思。 而走进来的那个少年。 两年，傅承勋不得不承认，他们似乎都发生了一些改变，包括向煜。 当年那个常年生病，住在医院的少年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稳，平静的年轻人。 在傅承勋视线落在向煜身上打量的时候，顾暖阳也来到向煜面前。 “小煜回来了。” 顾暖阳对于向煜来说，是一个比较特别的长辈。 曾经他因为傅承勋连带着讨厌她的时候，姐姐曾经对他劝说，让他要尊重顾暖阳。 后来，他改变了对顾暖阳的看法，如以前一样尊称她为暖阳阿姨。 如今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向煜的态度不冷不热，尊重之中带着清楚地界限：“暖阳阿姨，好久不见。” 顾暖阳连连应声：“嗯嗯嗯，小煜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阿姨去看看你。” 向煜脸上带起不深不浅的笑。 “阿姨客气了，我很好，不需要阿姨挂念。我想跟傅先生聊一下可以吗？” 傅先生。 不是亲切的姐夫，也不是没有礼貌的傅承勋。 顾暖阳也察觉到向煜跟以前不一样了。 “宁姨，带我妈去吃药。” 第535章 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傅承勋先开口。 宁姨上前：“老夫人。” 顾暖阳知道他们这样让她离开，必定是要说什么话的。 “好，你们说着，我先上楼了。” 顾暖阳走后，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傅承勋，苏相思，向煜三个人。 苏相思跟向煜一起坐在沙发上，傅承勋则是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两年还好吗？” 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傅承勋。 他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向煜身上。 向煜也在看他。 “我好不好，跟傅先生好像没太大的关系。” “向煜，我跟你姐姐怎么都还是夫妻。” “夫妻？”向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你不配。” 三个字，里面的意味跟当年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姐姐一生的悲哀都是因为你，傅承勋，你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你带给她的那些痛苦。” 避无可避，向挽歌是他们各自在乎的人。 “从前我做错的，我会拿一辈子来偿还。” “一辈子来偿还？傅承勋，我姐姐不稀罕你所谓的一辈子。” “向煜……” “够了。”傅承勋的话，第一次被向煜毫不留情的打断。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当年我姐姐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你签字，我带走，从此以后，我姐姐跟你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傅承勋眸色沉了下去：“你是为了那份离婚协议来的？” “不然呢，傅先生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不会签字的。”傅承勋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意思传达。 向煜盯着他的眼睛：“我姐姐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协议我不会签，你来见我我觉得欣慰。＂ 向煜突然怒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傅承勋，签字，放过我姐姐。” “我不会签。”傅承勋双手交叉。 “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傅承勋，你……” 向煜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苏相思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跟着起身，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样的动作，两年来，向煜已经习惯了苏相思的安慰。 每次，她都是用这样的动作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见向煜没再说什么，苏相思收回手，目光落在傅承勋的身上。 “傅先生。”她跟向煜一样称呼他为傅先生，礼貌客气。 “这样没有意思，名存实亡的婚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向挽歌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傅先生还不如爽快的签字，这样，日后向挽歌恢复记忆，说不定还能因为傅先生这样的洒脱而感谢傅先生一些。” 傅承勋目光不曾移动，依旧看着向煜：“不会的。别说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就算她恢复记忆了，这份协议我照样不会签。” “傅承勋，你特么……” “向煜。” 向煜脱口而出的脏话被苏相思再次止住。 她目色清淡，宛如一个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的高手。 “傅先生，这么跟你说吧，向小姐不会原谅你的，你可以选择早点放弃，或许这样，对你，或者是对她都是好的。” “我要是真放弃，不会等到现在。” “这么说来，傅先生是一定不会改变心中所想了吗？” 傅承勋抬眸间，眼里都是淡然沉稳。 “苏小姐，向煜，你们来见我，我很欢迎，但如果是让我跟她离婚，那抱歉，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的。” “傅承勋，我姐姐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 傅承勋未说话，向煜的情绪已经处于崩塌的地步。 相对而言，苏相思的情绪显得格外的冷静。 “既然这样，那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我们先走了，傅先生再见。” 话落，苏相思转头看着向煜：“走吧，向煜。” 向煜目光落在苏相思身上，沉了许久，还是起身。 跟着苏相思一起离开。 傅家老宅外面。 向煜跟着苏相思一起坐到车子的后座，车子缓缓地驶离傅家老宅的门口。 ＂为什么我们就这样直接就离开了？＂车子离开了一段距离，向煜却还是不明白。 苏相思视线落在车窗外面：“他的态度坚定，我们再待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是我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知道。” 他们回来，就是希望能够让傅承勋跟向挽歌解除婚姻关系。 法律上的关系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但是为了往后，让他们的夫妻关系结束才是最好的。 “那为什么刚才相思姐要那么快的带着我离开。” “我说了，我们再留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的意义。” 向煜没有说话。 苏相思也静了好一会，方才收回视线。 “回瑞士吧。” “什么？”向煜有些难以置信。 “嗯，回瑞士，让爷爷做决定吧。” …… 苏格兰小镇。 距离傅承勋离开再到今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新予服药也有一个多星期了。 这天祁宁跟往常一样过来找新予。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这个秋千是前些天，祁宁闲来无事给她们母女做的。 放在这院子里，倒是格外的合适。 “新予。” 他走进去，轻声开口唤了一声。 原本以为，迎上来的会是一双带着疑惑的双眸，毕竟，现在还只是早上。 但意外的是，那人抬起头来，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难得有太阳的照射，她的脸沐浴在阳光之下。 她说：＂祁宁，你过来了。＂ 那一刻，祁宁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心惊，惊涛骇浪？ 或者都有。 他整个人都顿在原地，忘记了所有的本能。 那边的新予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 “晴一去学校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喔。” 祁宁远远地看着她，许久，他终于迈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叫我什么？” 他看着她，语气里，难得的多了一丝颤抖。 新予笑了。 “我叫你祁宁啊，怎么了？” “你记得我？” 她终于记起他了，在一个星期的服药期之后，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第536章 三种不同，表达爱的方式 新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没呀，是晴一出门之前跟我说的。” 祁宁：“……” 好吧，是他这些天无比期望她吃药的效果而有些魔怔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记起来了。” 他像是随口一说般。 新予仰着头看他。 “你很想我恢复记忆吗？” “你恢复不恢复对于我来说，哪里有这么重要。”他说。 新予半是清楚，半是疑惑的点头：“这样啊。” 她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看你刚才好像很高兴地样子。” “我开心是因为觉得，你如果恢复记忆了，我就可以回江城了，在这样的小镇，什么都没有，每天的生活无聊死了。”他幽怨的说，像是真的极为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一般。 新予有些不大好意思：“你离开了家，来到这里很难过吗？” “当然了，谁想在这个小镇待。” “可是我觉得在这里其实挺好的啊。”她很是满足。 “在这里，很安静，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惬意安详。” 他垂下眸看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对啊。” 祁宁突然失了言语。 好像也是。 当年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江城，离开傅承勋。 虽然记不得过去的那些事情了，但是她的心里应该还是这样想的。 “唉，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去了。”她晃着左手，手里面是一本书。 “这书是我在阁楼找到的，很好看，我想在家里看书。” 祁宁也是随便提提的，既然她不想出去，他也就不勉强。 “行，那你看书吧，我去那边躺椅上睡一会。” 昨天晚上跟国内的专家通电话到很晚，他这会有些犯困。 “好的啊。” 祁宁撇撇嘴，走到那边的躺椅下斜靠着。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依旧坐在秋千上的新予身上。 她真的跟以前有了太多的不同，这样的不同让他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向挽歌了。 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又觉得现在的她挺好的。 是了，关于记忆一事，他只是想要让她能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因为这个，而引发其他的身体问题。 至于当年的那些过往，她记得不记得，都好。 …… 新予看书看得认真，等她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一个祁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久。 目光看过去，那边的人合着双眸，像是陷入了熟睡当中。 新予拿着书离开秋千。 来到祁宁的身边。 定了数秒，她将手上的书放下，转身进了屋子里面。 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动作轻柔的将毯子铺在祁宁的身上，她刚想收回手，就听到祁宁低声喃喃。 很轻的声音，新予没有听清楚，只当没有听到一般。 拿着书，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呢。 院子门口。 傅承勋亚麻色大衣，修长的身躯立于门口。 刚才的那一幕，让他的脚步就那么就顿了下来。 知道祁宁心里对向挽歌有着很深沉的爱已经过了好些年了。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会祁宁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沐一航，祁宁。 三个人，却是三种不同表达爱的方式。 祁宁本是他们这三人里最有希望得到她的爱的人。 可是祁宁却从不曾将这份爱说出口。 在向挽歌面前，他一直都只是朋友的身份，她需要，他便帮她，她不需要，他便不打扰她的生活。 有的时候他也不理解祁宁这样。 可是在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之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不说，他可以一辈子都留在她的身边，光明正大。 两个人，可以从朋友变为男女朋友，却是决然不可能从男女朋友变为朋友的。 …… 傅承勋迈开步子朝着院子里面走去，新予本在认真的看书，听到声音，她慢慢地抬起头。 在看到走进来的傅承勋时，她小心翼翼的打量，打量过后小心翼翼的问。 “请问，你找谁？”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足以唤醒睡着的祁宁。 祁宁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傅承勋。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 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时，他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来了。” 将毯子细心的放在一边，同时开口。 傅承勋嗯了声。 祁宁看新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看他，又看看傅承勋。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漫不经心的介绍。 “熟人，他叫傅承勋。” 熟人，没有过多的话语解释。 倒也不是因为这人是傅承勋，而是单纯的觉得，反正向挽歌现在是谁也记不得的状态，多说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意思。 新予恍然的点头，目光转向傅承勋，静静地开口：“对不起，我的情况有些特殊，记不得你。” 礼貌客气，疏远中又不失平和。 傅承勋早就习惯了她这样。 “没事，我知道。”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温和。 “坐吧，都站着说话你们不累啊。”祁宁说完率先坐了下来。 院子里除却祁宁坐的那张躺椅，也就只剩下了新予的那张椅子。 新予有些不大好意思。 “你坐这里吧，我去坐秋千。”她说完，就抱着书去了秋千上。 傅承勋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若不是祁宁轻飘飘的一句：“再看，她都要以为你对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心思了。”，他可能都忘记收回视线了。 在那椅子上坐下，傅承勋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他不说什么，祁宁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时光无声流淌，那边的新予看书看得格外认真，几乎是没有把他们的存在当一回事。 在许久的沉默当中，傅承勋终于还是低沉着嗓音开口。 “祁宁，她是我的妻子。” 祁宁躺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惬意得不行。 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我知道。” “我看她也好，我怎么得也好，她记不得是一回事，可是他人那里，应该是要明白的。她是我的妻子，即使我们的过去有着许多悲怆不堪。但她是我傅承勋的妻子，这辈子都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第537章 我又怎会，跟你说这些 祁宁把玩着毯子的手在那一刻顿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傅承勋，向来云淡风轻的眼里，多了一丝其他的感情。 “呵，这话你刚才就想说了是吧。” 傅承勋没说话。 祁宁眯着眼：“傅承勋，你还真是够可以的，沉默了那么一会，感情就是对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呢。” “祁宁，我只是提醒。” 祁宁气到极致，反而笑了。 “傅承勋，我祁宁不需要你的提醒，该怎么看待你们的关系，我心里很清楚，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问心无愧。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想跟她发展成另外一种关系，或者换句话来说，傅承勋，你不需要对我有那么多的防备心，有些事情，如果我想要做，不会等到现在。” 傅承勋深幽的双眸落在祁宁身上。 自知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 “祁宁，你应该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重要不重要是你的事情，你没有必要跟我说。我来这里，就是希望她能改变现在记忆的情况，希望她能好，至于你跟她，或者是沐一航跟她，你们如何，是你们的事情。” 他说的随意，但傅承勋知道，这的确是他心里最为真实的想法。 两人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有一会，祁宁淡淡的开口：“怎么样，回去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不少吧。” 祁宁问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先不说新予病情的事情，单就是两年后再次回到江城的向煜，估计也给傅承勋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向煜来找我了。”傅承勋双腿交叠，提到向煜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新予。 “怎么样，这两年他还好吗？” “苏家人对他似乎格外的好。”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向煜是苏晚安排过去的，苏晚又是苏家小姐，苏家对向煜好一些也是无可厚非。” 傅承勋缄默，祁宁看过去：“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你知道陪着他一起来找我的是谁吗？” “谁？” “苏相思，苏家养女，但虽然是养女，苏相思在苏老爷子，在苏家的地位仅次于苏晚。” 祁宁还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是一个养女而已，向煜说到底还小，苏家安排这么个人陪着他，好像也算是正常的吧。” “如果只是简单地陪着，我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祁宁坐直身体：“听你这话，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文章？” “苏家似乎在竭力的培养向煜，而且，苏相思身手很好，陪在向煜身边最大的任务，是作为向煜的保镖，保护向煜的安全。” 这次，祁宁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苏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查到了吗？” 傅承勋摇头：“查不到，苏家瞒得很深。” “厉泽尧那里也不知道吗？” “如今的苏家对他恨之入骨，他虽然对苏家熟悉，但是查起来，还是很难。” 祁宁抿唇沉默。 “这苏家，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他们为什么待向煜好，这其中有什么样的隐情，我是不在意的。我在意的是这次向煜跟我见面，说的话。” ＂他说的跟那边那位有关吧。＂祁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瞥了一眼那边的新予。 傅承勋也没有隐瞒：“嗯，他来就是让我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祁宁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终究还只是个孩子，想法太过天真。” 要是傅承勋真的愿意放手，愿意签字，那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没答应，他们就离开了，当天晚上苏泽就查到了他们离开江城的航班。” 祁宁想了想：“没有说要来苏格兰吗？” “没有。” 祁宁双手交叉，动作以及姿态都闲的格外的悠闲。 “看来啊，是准备换人了。” …… 晴一晚上回来的时候，祁宁跟傅承勋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新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 “妈妈。” “晴一回来了啊。”听到声音，新予将手上的照片放下。 “妈妈在看什么呢？”晴一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新予指了指照片：“喏，看这个。” 晴一看过去，拿起。 “这个是谁啊？” 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看上去，似乎跟新予有些相像。 “祁宁说，这是我弟弟。” “小舅舅？” “嗯。” “祁宁叔叔从哪里弄来的照片啊？别说，小舅舅跟妈妈还长得挺像的。” 新予也看那照片：“好像是很像。祁宁说，可能过段时间我就能见到他了。” “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了？这么说来，小舅舅会来？” ＂应该是的吧，他也没有细说，只把这照片给我，然后说让我多熟悉一下，每个早上都让你记得提醒我这个人。不至于等到他来的时候，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晴一了然：“好，那我记下来，以后每天都提醒妈妈。” “嗯。” 吃过饭后，晴一叮嘱新予吃完药。 新予突然想到白天的另外一个人。 “晴一，白天家里还有一个人，他说他叫傅承勋，祁宁说是熟人，你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吗？” 彼时，晴一正在写作业，听到这话，拿着笔转过头来看新予：“傅叔叔回来了啊。” “傅叔叔？这么说来，他真的跟我们很熟悉了？” 晴一：“……” “算是吧。”她想了想，这么回答。 新予接着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也是跟祁宁那样，是朋友吗？” 晴一拿着笔，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再去解释一边吧。 所以在思量一番之后，她回：“差不多吧，祁宁叔叔跟傅叔叔，都是妈妈很早时候，就认识的人了。”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专门来找我的吗？” “不是。”晴一想都没有想就否认。 要是她说是，妈妈指不定又要多想。 “好吧。”心里的疑惑都解决了，新予也停了下来。 晴一看着心情没怎么受到影响的她，无声低叹。 第538章 需要多久，才能保住记忆 次日清晨。 晴一起床的时候，新予正在卧室里翻来覆去的找。 “妈妈。” “嗯。”新予闻声回过头。 “晴一醒了。” “嗯，妈妈是在找什么吗？” 新予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卧室的灯一下子亮一下子不亮的，我想找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备用的。” 她说着又回过头去找，极为认真。 而晴一却因为这句话，整个人顿在了床上，没有任何动作。 她抬起头看卧室里面的灯。 明晃晃的大灯，在她们来到这里没有多久才换上的，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一才试探的开口：“妈妈是从什么时候感觉这个灯光有时候暗，有时候明的？” 新予弯着腰在那边翻找，声音都有些听不太清楚。 “就是……前面几天吧，具体的我也记不住。” 晴一放在被子里面的手都是凉的。 她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起床，就是坐在床上。 找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的新予转过头来。 “晴一还没有睡够吗？怎么还不起床？” 晴一哦了声，反应过来，掀开被子下床。 “妈妈，我等会要去找祁宁叔叔一趟，就是一个跟我们关系很好的朋友，你在家里等着我好不好？” “祁宁？” 晴一点头：“嗯。” “你去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新予问，转而去了衣柜面前，将晴一的衣服找出来。 “没什么，就是昨天跟祁宁叔叔说好了，今天过去找他的。”晴一面色不变的说。 新予点点头：“好吧，那你去吧。” …… “什么，视力开始下降？” 祁宁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晴一之前一直忍着不哭，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住。 她一边哭，一边说：“今天早上起来，妈妈说她最近老是觉得卧室里面的灯光太暗，可是我们卧室的灯是前不久才换的，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是妈妈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怎么会那么快。”祁宁面色凝重，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叔叔，这样下去妈妈的情况是不是会越来越糟糕，到最后，她会不会……完全的看不见？” 祁宁抿着唇，不说话。 现在的情况，饶是他也不敢说什么打包票的话。 在两人讨论的期间，坐在沙发上的傅承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就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情绪深沉不已，外人根本无法窥探他现在的情绪到底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终于开口，声音沉的骇人。 “祁宁，她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保住记忆？” 祁宁无奈扶额：“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看个人的情况，你问我，我也无法做到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 “如果实在不行，就停药。” “停药？” “不停药还能怎么，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彻底失明吗？”傅承勋说这话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 看得出来，应该是极其愤怒的状态了。 “可是现在停药，也无法保证她的视力就能控制住。傅承勋，你这是没有任何理由做出来的决定。” 傅承勋怎会不知道祁宁说的这些呢。 可是他能如何，他害怕，害怕他不但没有帮她维持住之后的记忆，还让她完全失明。 他也怕他的研究团队不能研发出治疗她的药物。 他是真的怕。 两年前失去她的绝望，再次重逢之后她的脆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变得胆小了起来。 祁宁看着傅承勋，短暂间没有说话。 “停药我是不建议的，既然开始了，我也有一点的把握，这个时候停药，对她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傅承勋，我希望你能平静下来好好地想想我说的，现在更为重要的是督促国内的研究团队，因为只有他们研究出来相对的药物了，才可能从根本上治疗她的情况。” “万一他们研究不出来呢？” 傅承勋双眸沉沉，做了这个最坏的打算。 祁宁见他这样突然的就笑了。 “傅承勋，我都还在这里，你怕什么，如果他们研究不出来，我会想的办法，这个世界上像她这种情况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我可以去研究不同的案列，我可以去找每一个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人，我可以做的很多。” 傅承勋，你怕什么呢。 不止我能做的很多，你能做的也很多，若是怕了就不去做，那只会让他们在乎的那个人情况越来越糟。 沙发上，傅承勋双手紧握，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最后，他还是对着祁宁点了点头。 “祁宁，当面她心脏的事情我相信了你，你也的确让她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现在我再次选择相信你，希望你最后不要让我失望。” 傅承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着祁宁。 相识多年，祁宁自然知道他这副神情代表的是怎么样的在意。 他突然意识到，傅承勋是真的很害怕再次失去新予。 即使曾经他伤她痛彻心扉，但现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惨了她啊。 …… 自知道新予的视力情况开始下降了之后，晴一每天除却去学校的时间，几乎是一瞬不瞬的陪在她的身边。 祁宁也是一样，他每隔几天就会为新予做一个检查，监测她身体的各项数据。 傅承勋依旧跟之前一样，站在暗处看着她，偶尔的时候也会跟她说说话。 但都是一些寻常的话语，没有提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提过去的恩恩怨怨。 他们就像是很普通的两个人，说着最为寻常的话语。 一切的一切都在进行着。 至于记忆，新予还是什么都记不住，视力情况却是每天以微小的变化在持续着。 所有人都很慌，晴一每天躲在新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流泪。 祁宁每天晚上查资料到深夜。 傅承勋呢，每天打电话督促国内研发部的情况，联系了全球著名的医生，专家。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初。 第539章 他看着她，你是来还书的吗？ 那是一个早晨。 在前一天傅承勋为了找借口跟新予说上话，来她这里借了一本书。 早晨，他如昨天约定的过来还书。 天冷，他进去的时候新予正在院子里跟踩着昨夜新下的小雪玩。 她身体差，再加上视力的原因，本就玩的磕磕绊绊。 傅承勋刚想迈步走到她那边去，就看到她不小心摔了下去。 一瞬间，傅承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步跑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也顾不得，在此刻的她眼里，根本没有他的记忆。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他将她抱到沙发上，眼里都是担心，语气更是慌了许多。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傅承勋以为她这是摔到说不出话来了。 一下子更加着急了。 “我带你去给祁宁看。”他说着，就要将她抱起来。 可是还未付诸动作，一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的新予开口了。 “你是来还书的吗？” “……” 那一瞬间，傅承勋双手僵住，就连身体都忘记了做出反应。 他就维持着那个动作，看着新予的双眸深邃幽深。 新予眨了眨眼睛，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句：“你昨天说要来给我还书，原来来的这么快啊，我以为你要到下午。” 如果说，之前傅承勋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的话，那么此刻，再次听到她的这些话，他的内心终于确定。 “你记得了？” 他问，沉稳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颤抖。 新予抬眸看他，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 “奇怪，我怎么会记得，我不是一般都只记得晴一的吗。” 她低声喃喃，傅承勋却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里，力道重到仿佛要将整个人都融入骨血一般。 “你终于记得了，终于。”他语气很激动，抱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收紧。 历时几个月，她终于记得了。 终于，在她这里，他再也不是一个每天都重头开始的陌生人了。 新予被他抱得有些难受。 “你放开我。” 他没有动作。 她再次开口，语气有些委屈：“你这人，真是奇怪，这样抱着我，不觉得不合适吗？我们不过是邻居而已，你这样不合适。” 傅承勋脸上神情再次凝住。 静了许久，他终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她。 “我们是什么？” “邻居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你昨天来找我的时候，不是就是跟我说，你住在我对面，很喜欢我经常看的那本书，希望我能借给你看看吗？” 他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语气艰难。 “你只记得昨天？” “嗯。” 之前的都记不住，只记得从昨天开始的事情。 傅承勋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还是没能想起过去的事情，只是药开始起作用了，能够记住一些事情了。 或许是应该欢喜的，至少她能够记住一些事情了。 …… “检查出来了。”祁宁跟傅承勋对面而坐。 在知道新予的记忆有了新的发展时，傅承勋立即让祁宁做了检查。 “怎么样？” “她的记忆的确出现了改变。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怎么说？” 祁宁看着报告上的数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跟我最初的预料结果是一样的，她开始能够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些记忆会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一个数据库，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她之后在记忆这方面的，应该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除却……” 说到这里，祁宁顿了顿。 “除却还是不能想起曾经的那些记忆以外。” 傅承勋单手放在耳边，神色间有些疲惫。 “那她的视力问题呢？” “还在进一步的恶化。” 虽然很残忍，但祁宁没有选择对傅承勋隐瞒。 “是药的原因还是本身的原因？” 祁宁想了想：“本身的原因。” 傅承勋没再说话，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看着对面的那个院子，傅承勋突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祁宁，我的做法是对的吗？”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祁宁一下子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布拉格重逢之后，我便希望她能够改变不论是恢复以前的记忆，还是记住以后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的身体随着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祁宁看过去，傅承勋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提出质疑。 祁宁缄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错不错在于你心里怎么想，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无论你有没有让她恢复记忆，她的情况都会引起很多的并发症，这是避免不了的，就算你没有出现，她的这些情况，都会慢慢地出现。” 傅承勋眸光落在远处：“祁宁，我害了她的一生是不是？” 祁宁只觉得这些话在此刻说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些了？” “之前在国内，见到向煜的时候，他说，他姐姐这一生的悲剧都是由我亲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会有好好地一生，如果不是因为我，她能够嫁给一个好的人，有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谁说得准呢。”祁宁轻飘飘的说。 是啊，谁也说不准。 可是傅承勋的心里，总会有些更多的思绪。 “祁宁，你说，她现在记住了，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告诉她，关于我们的那些过去？” “这个看你。”祁宁没有过多的话语，说与不说，都是傅承勋的事情，他不想，也没有立场去多说什么。 傅承勋微微低下头，眸色深沉复杂。 …… 傍晚时分，傅承勋一个人迈进了新予晴一住的那个院子。 他刚走进去，就听到晴一跟新予在说话。 如今新予能够记住事情了，晴一恨不得把过去那两年没有说的，没有让新予记住的温暖时刻全部都让她记住。 “有一次，我跟妈妈一起去超市，妈妈看上了一个蛋糕，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妈妈身体原因不能吃太多甜食，所以我就没有让妈妈买，妈妈你那个时候超级可爱。” 第540章 我的未来，不知道啊 “可爱？”新予问，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词语。 “是啊，我不是没给妈妈买嘛，然后妈妈就生气了，晚上回到家也不跟我说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生气。” 新予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怎么听你说来，我跟个小孩子一样。” 晴一脸上表情都是认真：“是啊，那个时候的妈妈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新予没说话。 想了想，她问：“晴一，我那个时候是不是无形中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一个孩子，却要照顾她。 晴一摇头：“怎么会，我怎么会觉得妈妈是麻烦呢，当年在布拉格，你收养我，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那个时候妈妈也不曾想过我是一个麻烦啊。” 新予忍不住低叹。 “我也记不得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收养你了，可能是因为，你让我觉得亲切吧。” “我们注定要成为母女。” 新予忍不住伸出右手在晴一的鼻子上点了点：“是啊，我们注定是母女。” 远处，傅承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动容。 他又避不可避的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了。 当年，秦思璇死的时候，她曾经跟他说，她怀孕了。 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处于暴怒之下，对她说的话更是没有一句相信的。 现在想来，如果那个时候时候她说的是真的，如果，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怀孕了。 那么…… 如今看到晴一，他总忍不住的想，如果，如果当年他们的那个孩子也活了下来，现在，是不是也会跟晴一一般的懂事可爱？ 可是。 已经发生的事情早就成了既定的事实，他如今就算再如何的悔恨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收起心里那些复杂的思绪，傅承勋轻咳一声，朝着那边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同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他，两人都有些惊讶。 “傅叔叔，你怎么来了？”晴一最先开口，语气里是显然的惊讶。 新予还是那副带着淡笑的样子，但这样的笑，跟从前不一样，从前的向挽歌也喜欢带着淡淡的笑，但是对于向挽歌来说，那样的笑更像是一种任务，像是一种规定的，必须出现在脸上的机械动作。 可新予脸上的淡笑却是真情实意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傅承勋不由自主的看待了，反应过来，已经是晴一再次开口：“傅叔叔。” “嗯。”他点点头，终于将视线从新予身上移开。 “我过来看看你们。” “这样啊，还以为叔叔过来是要说什么要紧事。” “没有。”他下意识的回，忘记了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的。 在出门之前，祁宁让他告诉晴一新予，药还是需要再接着吃。 “好吧，那叔叔坐吧。”晴一说着，拿了外套出门。 “我去找一下祁宁叔叔，妈妈你跟傅叔叔聊一下，我等会就回来了。” 新予本想跟着晴一去，但想了想，她又点头：“嗯，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晴一去了。 只剩下傅承勋跟新予两个人坐着。 傅承勋深幽的目光落在新予有些忐忑的脸上，忍不住的开口：“晚上吃的什么？” 新予手放在腿上，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偏平稳。 “吃了炖排骨，晴一说，这是我跟她遇到之后，吃的第一顿中餐。” “噢？” 他挑眉，看样子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因为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想起过去的事情，所以就又吃了这个。”她若无其事的说，还拿过放在沙发上后的抱枕放在腿上。 那个抱枕傅承勋见过，是早期祁宁来这里的时候带过来的。 说是这个抱枕她在读书时代很喜欢，带到这里来，也是想要通过一些旧物看看，能不能让她再想起一些什么来。 “很想恢复以前的记忆吗？”在沉默过后，他问了这句之前也曾问过的一句话。 “恢复记忆？” “嗯。” 新予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傅承勋没有说话。 只是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想也想，不想也不想，从前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好像并没有怎么的，能恢复自然是更好，不能恢复，那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未来的不是吗？” 重要的是未来的不是吗？ 是啊。 重要的是未来的，可是在她规划的未来里是有他的吗？ 之前她记不得任何，他什么都不想。 但人总是贪婪的，如今她能记住了，他总希望她能够记起那些过去的事情，或者是记起他。 即使他们的过去，忘记远远比记住好太多。 “重要的是未来，那你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知道啊，我的未来，不就是跟晴一的未来是一样的吗？” 他凝着她的双眸，眼里都是深情：“你没有想过我吗？” “你？”新予难以置信。 傅承勋确切的说：“嗯，我。” 新予觉得有些奇怪，或者说是，在她的认知里，傅承勋只是一个邻居，一个邻居对她说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是有些怪异的。 “为什么？”她问的认真。 傅承勋依旧看着她：“你没有一刻怀疑过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的关系？”新予满眼里都是疑惑。 “我不该在这里，我的家在江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接触你，晴一为什么对我很熟悉，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新予亮如星辰的双眸随着傅承勋的话慢慢地陷入了混沌中。 “因为我？”她指着自己，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确定。 傅承勋郑重其事的点头。 “对，就是因为你。” “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 两个字，傅承勋说的沉稳而有力道。 新予却陷入了沉默。 傅承勋猜不透她心里在想的都是些什么。 正准备接着往下说，本来出门了的晴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此刻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们。 傅承勋在静了好一会之后，终于还是又再次开口。 “这些晴一都知道，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情是事实，至于其他的，你问晴一，我说了你可能有些不大能接受，让她告诉你。” 第541章 知你要来，在这里等着你吗 说完这话，傅承勋便从位置上站起来。 在经过晴一的时候，他讳莫如深的视线停顿了数秒，最后还是迈步离开。 “怎么回事啊，晴一。”新予被刚才傅承勋说的信息惊到了，傅承勋刚走，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晴一。 晴一脸上有为难的神情。 “妈妈真的想要知道吗？” “嗯，本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不问，但是现在他提了一个口子，却不再接着往下问了，我很好奇，所以想要知道。” 晴一咬着唇，静了许久，她走过去。 “本来也是该跟妈妈说的，怎么都是对于妈妈来说是很重要的过往。” 晴一絮絮叨叨，在新予热切地目光下，将知道的关于傅承勋，关于沐一航，关于曾经种种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新予。 而新予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平静淡然到后面的满目悲痛。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她什么都记不住，可这一次，她能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由别人来讲述她自己的事情。 新予心里很难受，那样的难受宛如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心口，让她连基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曾经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 晴一嗯了声：“妈妈跟傅叔叔的过往很复杂，虽然说是妈妈最后也报复了但总结来说，傅叔叔还是对不起妈妈的。” “他真的害死了我的朋友，苏晚。”苏晚两个字新予说的有些慢。 像是想要细细的品味，可就算是完全没有记忆，在此刻，新予的心里还是兴起了痛意。 “嗯，虽说不是直接，也不是有意，但那位苏晚阿姨的死真的跟傅叔叔有关。” 新予沉默了下来。 晴一说的那些话，让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震撼，心痛。 她未曾想过她的过往是这样的，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她宁愿她是不知道的。 “祁宁呢？” “祁宁叔叔是妈妈很好的朋友。” 当然，也可能不只是朋友。 但相处这久以来，祁宁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晴一也就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朋友？他来这里，是为了帮傅承勋带我回去？” “不是，祁宁叔叔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妈妈康复。” “可是为什么我看他跟傅承勋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一起的。” “祁宁叔叔还是傅叔叔的私人医生。” 新予没说话。 默了许久，她慢声开口，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晴一，日后不要让傅先生进来了，我不想见到他，如果可以的话，让他离开吧。” 晴一看着新予波澜不惊的面色，问了句：“妈妈的意思是？” “过往那么伤，那么痛，见到他，都会让我觉得痛苦折磨。” “妈妈……”晴一想说这些傅承勋的态度执着，光是她的两句话怕是不能改变个什么。 可她的话还没有出口，新予就幽声道：“如果可以，我想去布拉格一趟可以吗？” “去布拉格？” 晴一不解。 “我想见见那位沐先生可以吗？” “见沐叔叔？” 新予说的字单独分开晴一都懂，可是连在一起，她却不明白了。 在知道一切曾经过往，知道沐叔叔做的一切了之后，她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见面。 “嗯，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我失忆后除却你之外，一直陪在我身边唯一的一个人。就算是有着许多的目的，许多私心，但总归也是给了我们两年的平稳时光，见一面，怎么说也是应该的。” 晴一靠在新予的腿上，听着她的这些话，目光中都是担心。 “可是沐叔叔那样，我怕妈妈跟他见面之后，他又不让你走。” 新予摇头：“不会的。别说我现在有我自己的想法了，就算是没有想法，他也不会那么做的。” 说到这个份上，晴一自然是答应。 “好吧，那我跟妈妈一起去。” “嗯。” …… 次日中午，祁宁过来的时候，新予正坐在院子里。 冬天冷了很多，但是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特别大的暖宝宝，看到他进来，她笑着开口：“祁宁。” 祁宁信步走过去。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去？” “这不是知道你要来，在这里等着你吗？” 祁宁因为她这句话脚下的步子也连带着顿住了。 但也不过是瞬间，他便轻嗤：“是吗？我看你是觉得这雪好看吧，还说什么是在等着我，我才不相信。” “啊呀，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她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说到最后，语气里还多了一丝感慨。 祁宁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 “怎么的，有了记忆了，跟之前都不是一个样子了。” 新予低叹一声。 “没有记忆的时候，每一天都是全新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积累下来的欢喜，悲伤。怎么还能是跟之前一样呢。” 祁宁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她。 “这话，好像格外的感慨啊。” “呵呵。”她低笑：“也没有吧，现在就感慨，等到我自己想起那些从前事情的时候，的是多么难过你说是吧。” 你说是吧。 祁宁咀嚼着她的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思绪复杂。 “昨天晚上晴一跟你说了？” “说了啊，什么都说了。” 祁宁：“……” 抿了抿唇，祁宁声音有些沉。 “知道了也好，怎么的都是一段过去的不是。” “嗯。” 她的反应过分平淡，祁宁心里总忍不住的担心。 “你的身体情况特别，不适合想太多。” “我知道。” 她顺着话说：“我也没有想太多，他那般伤我，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可能，至于那些个重要的人，放在心里便好了。” 他，傅承勋。 祁宁有些意外，她是这么说的。 原本，至少她还是会提到傅承勋给她心脏的事情。 可一个字都没有提，这样一来，祁宁的思绪又忍不住的有些复杂的起来。 这其中，怎么都透着怪异啊。 曾经她因为知道了那个事情，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现在知道了，却是如此平淡。 第542章 去布拉格，见一面吧 突然，祁宁眼前闪过一道光。 他看着一切都没有任何什么异常的新予，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想到这里，他立即给傅承勋发了个消息。 ——傅承勋，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新予你当年给了她心脏的事情？ 那边许久没有动静，就在祁宁以为傅承勋不会回复的时候，手机亮了。 ——嗯。 祁宁那一瞬间骂人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是。 他就说，傅承勋这人向来都是与众不同，向来就是出乎意料。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傅承勋什么都告诉新予了，但却唯独不告诉她心脏的事情，这不是根本就不给自己活路还是什么，且不说，他说出心脏的事情新予会不会原谅他，这样不说，他们那本就悲惨的过去，岂不是完完全全都是他的罪过了。 傅承勋你还真的是。 新予无意抬头就看到情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莫名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他小声的问，语气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祁宁拼过头看他，心里突然有些复杂：“你哪里会说错什么？没有你想多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一份神情？”新予问。 她问着，声音比刚才又不解了几分。 祁宁摆摆手。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情。说说你吧，最近视力感觉怎么样？” 提到自己的眼睛情况，新予情绪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感觉好像一直都在恶化，前段时间我还能看清楚很多东西，这段时间却模糊的越来越厉害了。” 祁宁神色有些凝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糟糕的。” “是呀我知道。” 她态度如此坦然，都让祁宁有些意外：“你不害怕吗？彻彻底底的看不见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新予视线落在祁宁身上，脸上带起淡淡的夏：“不会呀，我总觉得，我现在能记起事情已经好了很多了，对于眼睛的问题，我只能说是顺其自然。” “新予，你相信我吗？” “你是我朋友，我自然相信你。” 跟当年几乎是一样的对话，祁宁问，新予同样的是相信。 祁宁知道，无论是从前的向挽歌，还是现在完全失去记忆的新予，她们都是信任他的，既然这样，那他一定会竭尽所能。 “你不要想太多，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想办法，你只需要好好的生活就好。” 新予点头，没在多说什么。 两人又各自沉默了好一会，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最后再次打破沉默的新予。 “祁宁，我想带着情晴一回一趟布拉格。” “回布拉格？” 祁宁有些意外，要回也应该是回江城，怎么回事，去布拉格呢？ 新予低下头，情绪有些纷乱：“祁宁，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现在这情况跟之前怎么说都是不同了我想去一趟布拉格看看过去两年我生活的地方，也看看……沐一航。” 沐一航这个名字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这段时间傅承勋也下意识的回避提到沐一航，他不会提，他自然更不会提，可他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会是从新予的口中。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抬头看着新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去看看。虽然从你们的话里面说来，他也有诸多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两年也的的确确是他在照顾我跟晴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见上一面，无论谈及的是怎样的话题。” 祁宁手放在唇边，像是在思考。 新予看了看他，又接着说：“祁宁，你应该是理解的吧，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想，理解我为什么想要跟他见面？” “听实话吗？”祁宁问。 新予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既然开口问你这自然就是想要你说实话。” “好，那我告诉你，我不理解，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见他放下过去放下他不好吗？你以为那两年是平稳的吗，只是对于你来说是平稳的，他的私心只是想把你藏起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现在去见他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告诉我自己有这样的必要的理由。” 新予低着头。 “祁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当年我失忆的时候，他在事情我只有从他那里才能得到答案。”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你还需要答案？” “我当年是在什么心理下跳下去的。” 祁宁他没想到，新予心里耿耿于怀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没错。 当年她出事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沐一航，这件事情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彻底的清搞清楚，沐一航当年到底是怎么找到在布拉格的她的，又为什么会逼得她跳楼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这些疑问的确只有沐一航能够解答。 “真的要去吗？” 在缄默了好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如何。 新予点点头：“对，我真的想要去。”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都是坚持。 祁宁本来还准备多奉劝她几句的，但在看待她这副神情，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件事情你跟傅承勋说了吗？” 几日来，第一次再听到傅承勋的名字，新予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愣怔。 而后，她淡淡的笑开。 “祁宁，你糊涂了。” 能够记住事情之后，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从前了。 就像此刻。 在他淡淡的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清楚的感受到当你向挽歌说话的时候给他的那种感觉。也是从那一刻他开始确信，无论有没有当初的记忆，她都不会再对傅承勋有一丝的仁慈心。 “怎么说他也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决定回布拉格，而且还是去见沐一航，怎么滴，要跟他说一声嘛。” “不不不，祁宁，你错了，他并不是我的神即使像你们之前说的那样，在法律上他是我的丈夫，但是在我心里，他只是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要做什么，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没有任何的义务需要去跟他报备什么。“我不是说报备，我只是觉得……” “好了，祁宁。”这一次祁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新予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布拉格也好，或者去什么地方也好，我自己能决定，不需要他。”祁宁目光深幽，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既然这样，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对于祁宁，新予没有拒绝。 “你跟我去也好去看看，然后我们回苏格兰，你就直接从布拉格回去吧。” “回去？” “对啊，回去江城吧。你来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必要再一直待下去了。” “你跟我说这样见外的话，我还真的是。”他笑着说，话里话外更多的像是在调侃。 新予却是满脸的认真。 “祁宁，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不真的，随便你。”祁宁还是那副样子。 随意慵懒。 新予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反正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么跟你说吧，你之所以跟我这么见外，只是因为你忘记了从前。” “我觉得这不是我忘记不忘记的原因。”新予皱着眉头。 祁宁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新予又不说话了。 她要怎么去解释心里的那种想法呢。 总觉得，祁宁对她，好像有些好的过分了。 可是那种话说出来，又会显得有些不大合适。 祁宁算是了解她，知道她即使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也不会问出来。 “好了，纠结那么多干嘛，我说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回江城。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待着啊。这里就是个小镇，而且还不是在国内，我连一顿地地道道的中餐都吃不到，我早就想回去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收拾东西走人。” “你这样留在这里，我压力大。”这话，新予，说的比较直接。 “你压力大是因为你想的太多了。要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想，就把我当做你的医生治好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等你病好了，我自然也就走了，你想那么多干嘛？”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样耽误别人不好，无论是时间还是其他的。 祁宁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说什么对不起，你跟我从来都不需要说对不起的。” 新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些好奇，在从前她是怎么跟祁宁相处的。 …… 祁宁本来是不打算给傅承勋说新予她们打算去布拉格这件事情的，但是不知道傅承勋是从什么地方已经知道了，祁宁刚回去，他就问：“她们决定什么时候去了？” 祁宁还准备再挣扎一下：“什么东西我没有听懂。” “我知道他要去布拉格请你你没有必要瞒着我。”祁宁：“……” “好吧，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从小镇出发，然后去布拉格。” “陪着他去吗？” “嗯，她现在的身体不放心她一个人。” 傅承勋没说话。 祁宁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果断的问。 “怎么了，你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她都不愿意告诉我，自然是不想我跟着去的。” 祁宁看着他：“听你这话，难道你就真的不去啦？你就真的看着他去见沐一航？” 祁宁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下意识的往上扬，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了他心里的不相信。傅承勋对新予穷追不舍，又怎么会真的就这样就放弃。 “她不喜欢，我光明正大的陪着她，那我就一个人去。到了布拉格之后，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我就知道。”祁宁撇撇嘴。 “那你就赶紧准备准备吧，我去睡会我困的不行。” 说完，祁宁就悠哉悠哉的回卧室了。 徒留傅承勋一个人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对面的那个院子发呆。 ——挽歌，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还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并不那么排斥我，才能让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 布拉格。 入住酒店，约沐一航，安排他们见面。 等等事情都是沐一航在安排。 傅承勋也来了布拉格，但是却没有正面出现过，多数时候他都是默默的陪在他们的身边。 跟沐一航见面的那一天，天空下着小雪，新予没有带晴一，也没带祁宁，她孤身一人去了。 祁宁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是想到傅承勋一直都在默默的保护着，所以他也没有勉强。 那天，是沐一航来接的人。 几个月不见，沐一航清瘦了很多如果细细的看，会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处于极度差的状态。 当然，新予记不得沐一航这些也只是晴一站在酒店窗户处看到的。 两人对面而站，最先开口的是沐一航。 “阿予。” 他没有叫挽歌，也没有沉默，而是像之前的那两年一样，叫她阿予。 新予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不错的一个男人看着她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深情。 在短暂的适应后，新予微微俯身：“你好。” “你好？”沐一航满眼的难以置信，如此疏离，如此陌生。 “你跟我说，你好？”她到底还是什么都记不住的。 新予有些抱歉。 “对不起，还是没能在记忆里找到你，不过，从今天以后，我应该能够清楚的记住了。沐一航，跟我过往有着一层又一层联系的人。” 沐一航看着她，许久不说话。 “沐先生？”她提醒的开口，沐一航终于回声。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嗯，好。” 新予坐进去，沐一航启动车子。 从接到祁宁电话的那一刻，沐一航就着手安排这一次的饭局。 从地点，到菜式，都是新予很喜欢的。 在吃饭的途中，沐一航一直在问她离开的这段时间。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们去苏格兰的一个小镇了，那个小镇比较偏僻。” 到了现在，新予自然也不会对沐一航隐瞒什么。 第543章 日日担心，没有记忆的我 沐一航神色间隐隐的有些痛意。 “傅承勋也在那里？” 她点点头：“嗯，在。” 沐一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从那一眼看出什么来。 “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吗？” 新予嘴里嚼着东西，听到沐一航这话，淡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你们又在一起了吗？他对你这样穷追不舍。” 这次，新予淡淡的笑了起来：“你想多了，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沐一航眸中色彩瞬间发生了改变。 “你们没有在一起？” 新予微微点头：“嗯，我们在那里也没有住在一起，我跟晴一在一起。而且，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来往。” 沐一航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狂喜。 “真的？” 相比之下，新予的态度好像一直都是平静的。 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抬头看沐一航的时候，眸中更多的是一种客气礼貌。 “沐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需要在意这个问题？” “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在意这个，在你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对，我很奇怪。”新予毫不避讳的说。 沐一航眸色有些许的变化，他未语，只是看着她。 新予像是没有看出他的沉默来，她接着说。声线很平稳：“沐先生，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起过去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我跟傅承勋最后走到什么地步，我跟你都是不可能的。我这次来布拉格找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搞清楚一些，在我心里是疑惑的点。” 沐一航淡淡苦笑：“你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说话倒是没有一丝的委婉，也不怕这样伤透了我的心。” 新予拿着餐具的手顿了顿，而后轻笑：“沐先生若是这么容易被伤害，估计也就不会有我们那两年了吧。” 她主动提到那两年，沐一航像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沉的回忆当中。 “阿予，那两年，你是真的快乐的。” “我知道。”新予回：“我知道我会快乐，记忆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每一天都犹如新生一般，在这样的情况我会快乐好像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吧。” “那两年，你过的很好，有晴一陪着你，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记住呢？”又为什么，要再去接触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呢。 “是啊，我为什么要记住呢？很多的时候我也会问我自己这个问题，但到最后的答案也不过是很简单。” “什么？” “我想像个正常人一般，至少，能够让晴一不必日日担心没有记忆的我。” 沐一航目光不曾移动一毫：“就是这样？”他想问，难道这其中没有傅承勋的原因吗？ “嗯。”新予点头，吃的多了，她有些饱，索性也就放下了筷子。 “这么跟你说吧，无论我记起还是没有记起，你，傅承勋，在我这里都是一样，不会因为什么而发生改变。”她说着，拿出一本书来。 “我吃好了，我们来说说见面我想要问的事情吧。” “你想要知道什么？” “那我就问，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你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我若是不告诉你真的，你估计是会的更加的讨厌我吧。” 最后这句话，沐一航语气苦涩，带着淡淡的自嘲。 新予抿唇，略微顿了依稀，她接着说：“首先，我想要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来到布拉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为什么会来到布拉格？ 这个问题沐一航在之前就想过她会问。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你？” “准确的来说是我的人。” 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新予看着笔记本上的第二个问题。 “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跳楼？跟你有关？” “对。” “你对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让我绝望到直接跳楼的地步。” “一定要知道吗？都过去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我想要知道，请沐先生如实的回答我。” 关于那些事情，沐一航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但新予的态度这么坚定，他不得不说。 “我囚禁了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新予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你囚禁了我？” ＂当时你的情况很糟糕，你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你每天都在说要去找苏晚，要去找你弟弟，我没有办法。＂ “所以我跳楼，是因为你的囚禁？” 沐一航闭了闭眼：“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 “你出事的那天，我们吵了一架。” “吵架？” 沐一航在她满是疑惑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说出了那天的具体细节。 “那是来到布拉格之后，我们第一次吵架，为了傅承勋。你情绪不稳定，也不待见我，一连许多日子，我的情绪早就堆积。恰好那天我接到国内的电话，说傅承勋一直在找你，我气愤上头，而你，却做了一件让我更生气的事情，你竟然决定把体内的心脏弄出来。那是你唯一的生路，我怎么会同意，所以我们大吵，说够了伤害彼此的话。我出门了，你可能是绝望了，所以就坐到了窗户上面，纵身一跃。” 原来是这样。 从沐一航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当年跳楼的真相，新予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很沉重，又有些隐隐的的痛意。 “我为什么要把体内的心脏取出来？”在沉默许久后，新予问了一个自己不解的问题。 沐一航眼里有诧异，他紧紧地盯着新予，企图从新予的眼里看出一丝其他的不对劲。 可是没有。 他突然明白。 “傅承勋没有告诉你？” “他该告诉我什么吗？” 沐一航莫名的笑了。 语气带了一丝讽刺：“他傅承勋这样是做给谁看呢，什么都说了，唯独不说这件事情，是当自己深情不已还是怎么的？” 新予：“……” 沐一航神色冷漠，看向新予：“你不是想要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你现在体内的心脏是傅承勋的。” 第544章 平静淡然，谢谢你的爱 “当年你之所以选择离开，也是因为知道了心脏的事情，你接受不了，一个你那么恨的人的心脏竟然在你的体内。” 新予：“……” 这个消息，对于新予来说，相当于是晴天霹雳。 她甚至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沐一航：“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第一反应就是问怎么会？可是这就是事实，你的心脏，的确是他给的。” 新予思绪很乱，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点里面，还包括这个。 她的心脏是傅承勋给的？ 那么傅承勋呢？ 他现在的心脏又是谁给的，亦或是他现在体内的人工心脏？ 可是，为什么他要给她心脏呢？ 他们之间那么多的伤害，为什么他要把心脏给她？ 在新予沉思的这会，沐一航一直沉默的坐在对面打量着她的表情。 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选择放下过去，放下傅承勋的伤害，看在心脏的事情上，原谅吗？ 两人各怀心事，一直持续了大概五分钟，新予才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我知道了。”没有过多的话，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沐一航猜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更猜不透她这轻飘飘的话里，隐藏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想要去看看，当初我跳楼的地方可以吗？” “你要去那里？” 沐一航没有想到，她最后会说这样的一句。 “嗯，我想去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沐一航想不明白，但既然她提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 地段很好的一处房子，新予跟在沐一航身后一起走进去。 里面很空，什么都没有，沙发等地方都积累了一定的灰尘。 “这里没有人住吗？” 新予一边打量眼前的屋子，一边问。 沐一航嗯了声：“当初你出事之后，我就带着你们去了后来住的地方，这里也就空了下来。” “那你没有想过把这房子卖出去吗？” 他回过头看她，目光深邃深沉：“这里有着我跟你的回忆，我不想。” 新予身体微僵：“回忆？可是我从你的描述当中听来，好像都是不好的回忆，这样也有值得留念的地方吗？” “我爱你，虽然我们的接触很少，我然我不是你第一个认识的人，也不是对你最好的人，但是我爱你。既然爱你，我就会想要保留一切关于我们俩的回忆。” 他如此直接的表达爱意，倒是让新予有些意外。 “谢谢你的爱。”她温声开口，平静淡然的致谢。 沐一航目光微动，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未等他开口，新予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那边走去。 “我当初，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吗？”她站在距离窗户还有这一段距离的地方，手指着那边，回头问他。 沐一航看着那窗户，记忆又回到了两年前她从那个地方跳下去的时候。 心里莫名的紧张后怕，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嗯。” 新予低下头，看着被攥紧的手，起先想要挣扎，在想到沐一航这突然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 “你在害怕？” 沐一航双眸落在她身上，里面有复杂的光芒流动。 “你当初跳下去，我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所以你担心我现在站在那里还会做出点什么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沐一航心里担心的。 新予低笑，将手从沐一航的手里抽出来。 “你想多了，我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我所知道的一切也不过是从不同的人口中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做什么的，放心吧。” 沐一航低头看空了的手心，心思有些怅然。 那边，新予已经走到窗边。 站在那里，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脑子里依旧什么东西都没有。 即使再次来到这里，也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她摇了摇头，转头看沐一航：“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这话，她率先朝着门口走去。 沐一航跟上去。 “不再多待一会？” “不必了。”她回答。 一边朝着前面走去。 “阿予。” “嗯。” “对不起。” 新予脚下的步伐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嗯。” 沐一航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悲痛：“你还是要离开吗？” “我本来也只是来看一下。”如今什么都不能想起来，自然是应该离开的。 “你还是很恨我？” “恨？如果我现在有记忆的话，应该是恨的吧。可是我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现在说这些有些多余。” 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沐一航声音越来越艰难：“当初逼得你跳楼是我的错，这么久，我也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弥补你，可是阿予，有的时候我有觉得，失忆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你忘记了那些痛苦折磨的过去，至少，你是开心的不是吗？” 走到车边了，新予停下脚步，回想着沐一航刚才说的话。 “沐先生。” 沐一航望着她。 “或许是像你说的那样，但究竟是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需要见面的时候了。” “阿予。” “现在，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 她客气疏离，将他一切想要说的，都堵住了。 沐一航心里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想要说的很多，甚至是自私的不想要送她回去。 可是这么久了，他在摸爬滚打中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论是失忆前的她，还是失忆后的她，从来都不是他说一两句话就能够完全左右的。 …… 酒店楼下。 新予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跟她一起下车的沐一航。 “我走了，沐先生再见。” “阿予。”他急忙叫住她。 但要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新予大概也猜到了他此刻心里的复杂，她乖巧的站在路边，整个人看上去平静温和。 “沐先生，虽然说我们之间有很多的恩怨，但是对于那两年，我怎么的都得跟你说谢谢，谢谢你照顾晴一，谢谢你照顾我。” 第545章 你是不怕，你什么时候怕过呢 “矫情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了，只希望日后我们各自都好吧。” 说完这话，她微微的勾起唇角，俯身，道别。 转身，走进酒店。 沐一航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告诉她，她是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执念，没有她的这段日子，他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煎熬。 可是那样的冲动到底还是没能一直持续下来。 她能记住了，不是那两年了。 转身，祁宁准备离开，但却在那一刻，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傅承勋。 “是你。”他眯着眼，看着傅承勋，眼里渗透着冷意。 “是我。”傅承勋双手放在蓝色大衣口袋里面，冰冷没有温度的双眸落在沐一航身上，为着寒冷的天气再添了一丝冷意。 “傅承勋，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再这里再见面。” “没有想到？这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吗？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的，我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见你的。” 沐一航冷笑出声：“傅承勋，你还真是一副深情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装这副深情的样子有什么意义。她连见你都不愿意，你连光明正大陪着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权利都没有，你有什么好自豪的？” “沐一航，我不出现是尊重她，并不是因为我怕了。”傅承勋面色冷峻不已。 “你是不怕，你什么时候怕过呢。” 沐一航出声嘲讽：“傅承勋，她能记住了，但是那又如何呢，她无法原谅我，照样的，她也是无法原谅你。” “我知道。”傅承勋将手从衣服口袋拿出来，手里多了一份材料。 “这是能要你命的东西，沐一航，我现在给你。” 沐一航伸手，接过傅承勋递过来的东西。 是关于公司税务的文件。 他抬起头，眉心皱起：“你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你不是恨我入骨吗？怎么就选择把这东西还给我了，傅承勋，你该知道，有些机会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 “我难道还需要你来提醒？”他冷嘲。 “沐一航，这是最后一次，晴一说，如果你真的怎么样了，新予会难过，所以，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她会难过？”沐一航不曾想晴一跟傅承勋说过这样的话。 傅承勋抿着唇，未说一句话。 沐一航勾起唇角，原来，她到底还是在乎着他的。 可是想到之前见面的种种，他唇角的笑又一点一点的沉淀了下来。 “傅承勋。” 傅承勋没说话。 “你这样，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我不在乎。” “不在乎？” 傅承勋面色冷然：“她能不能记起来，或者是能不能原谅，我都不在意，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好起来，开心，快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见证着一切。” “呵~”沐一航冷笑出声。 “傅承勋，你变了。” 傅承勋只是看着他，眸色暗自转换，却不开口。 “从前，你不管不顾，不惜伤害她，折磨他。可现在，你竟然也能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是啊。”沐一航自嘲：“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到底还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我的妻子，我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是情理之中。” “妻子？”沐一航看着他，顿了顿：“傅承勋，你真的想用这个名义束缚她一生？” “束缚？” “难道不是吗？” “沐一航，我从未想过要束缚她，这两年，真正束缚了她的是你吧。” 沐一航无法反驳。 “你应该知道，她最希望的是跟你离婚。” “我不会离婚的。”傅承勋开口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像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坚定的态度。 沐一航觉得这样谈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转身，准备离开。 “沐一航。”他走了几步，傅承勋突然开口叫住他。 “有话？”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沐一航修长的身躯在那一刻顿了顿。 “你问我，我就必须的说吗？” 他说完这话，就坐进去车子里面。 启动车子，离开。 …… 新予回到酒店的时候，晴一正跟祁宁坐在酒店的小桌子前吃饭。 看到她，晴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妈妈。”她缠住新予的手，很是依赖的样子。 “嗯，我回来了。” “妈妈吃完饭了吗？” “吃了。” “好吧。” 晴一拉着她来到桌子边坐下。 祁宁拿着筷子，看着她：“你吃过了，我们刚开始吃呢，你坐下，陪着我们吃一点。” 新予也没拒绝：“嗯。” 于是就她坐在一边，晴一跟祁宁吃饭。 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晴一：“妈妈今晚对吃的还喜欢吗？” 新予：“喜欢。” 祁宁：“你应该多吃一点，太瘦了从医学上来说，是一种奇怪的病症。” 新予无端失笑：“你们医生这么讲究的啊。” “不要说你们，你曾经也跟我一样，不要把自己从医生这个范围划出去行不？” “……” 新予身体往后靠了靠：“好吧，不过说真的，我还真的挺好奇，以前当医生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 ＂医生不就是那样吗？上班下班不分，每天累的不行，分分钟钟想辞职走人。＂ “……” “可是祁宁叔叔看起来很喜欢医生啊。”晴一适时插话，脸上小表情都是极度认真。 “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了？”祁宁转头看晴一，好整以暇的问。 “就是很明显啊，而且我觉得，我妈妈以前肯定也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对吧。” “……”还真的没有办法再接着反驳。 “还真是跟你妈妈以前一样，小眼睛那么尖。” 晴一笑眯眯的，话了多了几丝洋洋得意。 “当然了。” 新予也在笑，只是这笑在这一刻看来显得更加的沉静 第546章 三句两句，就要怼我 “是吗？我以前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啊。” 那，右手没有的时候，她得是多么难过，多么痛苦。 “嗯。” 祁宁不想多说。 她不能重新登上手术台，不能重新做回医生，是他最为遗憾的一件事情，也是最为痛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帮她的一点。 吃完饭。 酒店员工来收拾房间，祁宁看着一直有些不大开心的新予，想了想。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晴一听到这话就很开心，她看着祁宁，兴奋的说：“出去走走？好啊，我们离开布拉格好久了，我也想出去看看。” 新予本来兴致缺缺，但看晴一那么想要出去，她想了想，还是点头。 “好，走吧。” 就此决定，三人穿了外套，祁宁又找出来之前傅承勋为新予跟祁宁准备好的围巾。 “来，把这个戴上，外面天气冷，不要再冷感冒了。” 母女两人接过，祁宁伸出手，帮晴一整理好。 “嗯，可以了，走吧。” 三人一起出门。 去的地方是布拉格很出门的一条街道。 虽然天气冷是真的，但这街上人也的确是多。 祁宁跟新予牵着中间的晴一，晴一很开心。 虽然她还小，对故居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怎么说这里都是她在遇到新予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她还是很开心的。 “祁宁叔叔，这是你第一次来布拉格吗？” 祁宁另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青色大衣，修长的身躯，让他这一路都收获了很多的目光。 “我在布拉格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样啊，这里的人对像祁宁叔叔这样的人是很热情的喔。”晴一这话带着一丝调侃，再加上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祁宁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自在。 “早知道我就不穿这衣服了，也不知道这布拉格的人是不是没有见过穿青色衣服的男人。” “大概不是没有见过穿青色衣服的人，而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能把一件大衣穿的这么好看的人。” 新予压低声音开口，语气平缓。 这是出来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祁宁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是吗？以前的时候你老是说我长得丑，没有想到还能听到你夸我。” “是吗？我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新予满脸惊讶。 “当然了，你以前的时候可嫌弃我了，三句两句，就要怼我。” 新予笑开了：“我真的会吗？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不是我啊。” 相反的，她还觉得，经常怼人的是眼前的这位。 祁宁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忘记了。” “……” 新予：“好吧，但说句实在的，你穿这个衣服真的好看，我看这一路走来，有好多的小姑娘都在侧目看你。” “哪里，明明是在看你们母女俩。” 晴一摇着小脑袋：“怎么会是看我们，叔叔不知道同性相斥这个道理吗？” 祁宁：“……” “真是说不过你们母女。”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祁宁问。 “没有，刚吃完呢。” 祁宁想了想，也是。 “那有什么想喝的吗？” “喝的？晴一，你想要什么？” “妈妈，我想喝奶茶。” “……” 新予摸着晴一的脑袋：“大晚上的喝奶茶不好啊。” “可是我好久没有喝过了。”她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新予一下子就心软了。 “好吧。” “祁宁，去买杯奶茶，热的。” “嗯。” 祁宁扫视了一周：“那边有位置，你们去那边坐着等我，我去买，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 祁宁去买东西去了。 新予跟晴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妈妈，有没有觉得祁宁叔叔人很好啊？”晴一单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的问新予。 “他是很好。” “是吗？”晴一莫名的开始兴奋：“那妈妈喜欢祁宁叔叔吗？” 新予：“……”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傅叔叔，沐叔叔对妈妈的那种喜欢啊。”晴一回答。 突然提到沐一航跟傅承勋，新予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改变。 “怎么想到说他们了。”她低头，整理自己衣服的同时一边开口。 “就是好奇，好奇妈妈现在是怎么想的？” “哪一方面？” 晴一思考了一下：“感情方面。” 新予：“……” “没有什么想法啊，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 “可是这么几个人，妈妈就没有觉得，哪一个是适合跟你一辈子走下去的吗？”晴一私心觉得，祁宁叔叔就很好。 新予看晴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 “你一个孩子，每天怎么想的比我还多。” 晴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不是希望妈妈能够选择一个适合妈妈的人嘛。” 新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妈妈有你就够了，其他的人，都不需要。” “为什么啊，我觉得祁宁叔叔就很好啊。” “你祁宁叔叔跟我只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你没听他说吗？一天天的，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新予睨了一眼，含着笑开口。 “可是我就是觉得，祁宁叔叔应该是喜欢妈妈的。” 晴一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放弃的说。 她就是觉得祁宁叔叔是喜欢妈妈的，不然怎么会对妈妈的事情这么上心，不然怎么会在妈妈去跟沐叔叔见面的那段时间里，那般的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 “好了，你还小，这些东西不懂。”新予安抚的摸了摸晴一的小脑袋，那边，祁宁已经买完奶茶朝着她们走来，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不大合适。 晴一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 “来，各自买了一杯，都是热的。” 祁宁将买好的奶茶递到她们的手中，顺势在晴一身边坐了下来。 新予淡笑着。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苏格兰啊？” 晴一咬着吸管说话，口齿有些不清楚 新予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小镇。” “明天吧。”新予回答。 祁宁有些意外：“来了不想多待几天吗？” 第547章 你想多了，他还能怎么的为难我 新予垂下眸：“没什么好待的，该去的地方去了，该见的人也见了，回去的好。” 祁宁视线落在她头顶，她低着头，脸埋在围巾里面，神色看不真切。 晴一这时候看到那边有小朋友抓娃娃的机器，突然很兴奋的开口：“妈妈，我想去玩那个？” 新予啊了一声抬起头，就看到晴一指着那边的机器说。 她嗯了声，刚准备说，那我陪着你去。 祁宁就先她一步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晴一：“去吧，晴一，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你。” “好的，谢谢叔叔。” 晴一拿着钱，愉快的去了。 新予看着那道欢脱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祁宁注意到，主动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她说。 “感慨？” “是啊，你看晴一那么可爱，那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被我遇到了呢。” 祁宁被她的语气逗笑了。 “你这话，说的像是惋惜。” “本来就是，她这样的孩子，应该有一个安稳的家，而不是跟着我到处跑来跑去。” 而且如果她真的看不见了，晴一又要照顾她。 当然这话新予没有说， 这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想来大家都不会开心的。 “你们是母女，她跟着你是合情合理。你想什么呢。”祁宁随性开口，话里虽然没有明显的说，但是也带着淡淡的安抚了。 “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就是这个下意识地动作让祁宁觉得有些难受。 想到今天她跟沐一航的见面，他装做随意的问：“怎么样今天，跟沐一航的见面。” “还能怎么样，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他没有跟你说什么？” 新予脸上神情没有变化：“他该跟我说什么吗？” 祁宁觉得她这句话问的有些奇怪：“怎么这么说？”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新予想问，为什么不告诉她心脏的事情，为什么傅承勋不说，他也从未提起过。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没有问的价值。 他们选择不告诉她，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她多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是说，想要跟沐一航去看看你当初跳楼的地方吗？去了吗？” 新予点头，视线落在远处的晴一身上，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嗯，去了，但是好像没有想起什么，脑子里还是空白。” 祁宁了然：“这也算是正常，你要是能想起来，当初接触到我们这些旧人的时候，估计就想起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话虽这么说，但我之前总想着那是我彻底失去记忆的地方，再次回到那里，或许会有些其他不一样的感受，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的有些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一丝自嘲。 祁宁也搞不懂，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沐一航对你怎么样，话语间没有为难你吧。” 新予低笑：“你想多了，他还能怎么的为难我。” 祁宁身体往后靠，姿态慵懒，双手交握：“他那个人向来偏执，我还以为这一次见面他不会轻松的放你走呢。” “不会的。”新予淡淡的道：“我们的相处还算融洽，也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祁宁盯着她平静的面容，企图从这其中看出一丝其他的。 可是没有。 他收回视线的同时，也只好道：“那就好。” “嗯。”新予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你有没有跟他说，很快就要回苏格兰?” “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祁宁想笑：“你倒是真的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了那又如何呢？” “也是，这样生活才是最好的。” 祁宁洒脱的说。 视线落在那边的晴一身上，他突然起身：“走吧，我们过去看看陪着她玩一会。” 新予目光落在那边，点点头，起身，可是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突然头晕目眩，四周所有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手脚冰冷，她极力的稳住自己的思绪，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坐下。 “我突然觉得有些累，想再休息一下，你去跟晴一玩吧。” “有点累？”祁宁看着她，再次确认。 新予扬起浅浅的笑：“嗯，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祁宁想了想：“嗯，也好，那我过去陪着她玩一会，等会过来找你。” 祁宁走了。 新予背过身，左手放到自己的眼睛前。 晃动，只看得到虚影…… 新予不敢动，甚至，连情绪都深深地隐藏。 她试图让自己稳定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远处的灯火，行人，终于再次回到她的视线里。 又看得见了，新予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这段时间，她视线模糊的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随之而来的，她心里是满满的慌张，害怕。 可这种慌张害怕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缓解，可以改变。 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在刚才的那一刻，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新予的情绪很复杂，以至于有人慢慢地走近，来到她的面前她都还没有反应。 “新予。”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新予弄了头发，抬起头，就看到傅承勋开口的时候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原本应该在苏格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新予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自己的心情。 能够在这里找到她，能够如此平静的走上来，很显然的，这人一直都在他们的不远处。 在她晃神的这空隙，傅承勋已经在她面前蹲下来。 “怎么了，刚才我看到你闭了一下眼睛，是不是怎么了？” 他一句话里，一连两个怎么了，清楚的表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新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出声。 傅承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语气更加的着急：“新予，不要怕，我在，我在。”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哪里还能顾忌到，她是不想见到他的。 新予终于从沉沉的思绪当中抽身。 第548章 这种事情，你让她怎么告诉你 眼前的人满脸都是担忧，她在静了数秒后，淡淡开口。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 新予看了一眼依旧被紧握住的手，温声道：“先放开我吧。” “你先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她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或许，换句话来说，她觉得没有必要。 “怎么会是没什么？”傅承勋明显的不相信，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一声比一声沉，俊逸的脸上在这一刻都是焦灼担心。 新予突然觉得这样的谈话没有任何的意义。 “傅承勋，就算我告诉你，我眼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刚才，我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这么说，你满意吗？或许是满意的，可是满意过后呢，傅承勋，你能治好我吗？” 她很少对他说这么多的话，突然一下子这样，他心思莫名的就沉了下去。 “能的，能的。”他不断地重复。 “能？如果你也确信是能的，刚才又何必那么紧张呢，” 她一向这么聪明，失忆的时候跟现在，终究还是有了一定的区别。 “我组了研究团队，相信我，他们一定能够研究出来的。” 研究团队的事情祁宁之前跟新予说过，傅承勋的话并没有在她的心里起到任何的波澜。 “对不起，我知道有些话说起来不大合适，但是能不能请傅先生不要再这样了。” 她眸色平静，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扬起头跟他对视。 傅承勋是聪明人，她说的这样是哪样，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我只是想在你身边保护你。”他眸中有悲痛，现如今，连默默的跟着，她都不愿意了吗？ 新予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傅先生，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这街道上芸芸众生，我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你看他们需要人保护了吗？” “你身体不好。” “我身体不好，也不至于需要一个人来保护吧。” 傅承勋睨着她不施粉黛的面容，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甚至是淡然的。 那一刻，傅承勋突然有些明白。 “你是不是觉得，连多见我一眼，都是折磨的？” “说这样的话有些过分了，我还没有恢复记忆，现在我脑子里呈现出来的，只是你们大家给我描述的。可能我恢复记忆的时候，会恨你入骨，但现在，我仅仅的只是排斥，换句话说，我不知道有着那样过往的我们，还有什么继续来往的必要。” 她逻辑很清楚，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条理，傅承勋绝望的同时甚至在想，她以前读书的时候语文成绩一定很好吧。 “傅承勋。” 话题就此停住，祁宁带着晴一走了过来，明显的，祁宁没有任何意外，晴一则是睁大了眼睛：“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傅承勋还未说话，祁宁就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晴一：“……” 好吧。 “怎么一直跟着我们？你自己没有的什么事情要做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 祁宁：“……” 他能有什么事情？ 整个傅氏集团的重要文件等着他处理，他说，他能有什么事情？ 这人，还真是甩手掌柜当得好，只是可惜了那位苏特助。 怕是这段时间都要累死了吧。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只有新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兴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祁宁摸了摸鼻子，问：“要不，我们回去？” 这话刚落，新予便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吧。” 祁宁双手插兜，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对母女。 收回视线，斜睨着傅承勋：“怎么回事，不是一直都不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吗？刚才是？” 傅承勋深邃的脸庞上像是有冰霜覆盖：“祁宁，你还是医生吗？” 祁宁被这句话怼的莫名其妙：“傅承勋，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是不是医生你不清楚吗？你们两个作天作地的，要是没有我这个医生在，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连她刚才的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异样？什么异样？” 傅承勋瞥了他一眼，迈开修长的步伐，朝着新予跟晴一的方向走去。 祁宁跟在身后，一脸的莫名其妙。 “傅承勋，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话只说一半了？” “她刚才，眼睛应该是突然看不到了一会。” 祁宁震惊：“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跟她说，去陪着晴一玩会的时候，她拒绝你，应该就是因为她突然之间视线模糊了。” 傅承勋的这句话内容太多，祁宁反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事情你让她怎么告诉你？” 是啊，这样的事情要她怎么说？ 她一次一次的浩劫，一次一次的痛苦，已经让她连开口都变得艰难了。 “祁宁，我得回国一趟。” “回国？” 祁宁有些意外，他竟然选择这个时候回去。 “嗯。” “研究组那边的事情？” “嗯。” 祁宁沉吟半秒。 “也好，你留下来也没有太多的作用，回去也好。” “我直接从这里回去，带她们去苏格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这么一点小事情，难道我都还做不到吗？” “祁宁。”他突然叫他的名字。 祁宁转过头来：“怎么了？” “她对于我而言，有多么重要你应该知道。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她知道吗？” 祁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 “我知道，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地。” 傅承勋没再说话。 祁宁接着朝前面走。 “谢谢你。” 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祁宁惊讶回头，就看到傅承勋站在那里。 祁宁像是听错了一般。 “你说什么？” “祁宁，不管怎么，我都欠你一句谢谢。” 祁宁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笑。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谢谢，要谢也是她谢我。” “我是她丈夫。” 四目相对，祁宁难得的没有笑。 “傅承勋，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 第549章 她问着他，我该原谅吗 那边，新予坐在椅子上，神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宁说完那一声之后，她许久没有反应，祁宁无奈，又叫了一次。 “到吃药的时间了。” 新予抬起头，头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祁宁啊。” 祁宁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你来了。” 她声音很轻很轻，能记住事情以来，她的性格好像越来越像当年了。 “嗯，赶紧吃药吧。” 他说着，把药递到她的面前。 新予伸出手，摸索了几下，才接过祁宁手里的药。 “还真是每天都逃不过啊。”她有些感慨的说。 “好好吃药，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要接着吃。” “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啊，逃不过啊。” 祁宁睨她一眼：“赶紧吃吧。说不定吃着吃着也就有效果了不是。” 新予淡笑，最后还是将手里的药吃了下去。 “好了，可以了。”她状似无奈的说。 见祁宁满意的点点头方才移开视线。 “这里好像在慢慢地回暖了。” “嗯，最近好像没有前面的那段时间冷了。” 新予无声的笑了。 “哎，可能我都看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祁宁心情沉了下来。 “总还是看得见一些的，你不会完全失明的。” 新予怎会不知道这是安慰。 “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从布拉格回来，我的视力就越来越差，最近几乎快要完全看不见了，其实我知道，我可能真的要看不见了。” 祁宁低着头，许久未说话。 新予不想给他太多无形的压力。 “不过也没事，能记住发生过的东西，能够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是最好的了。” 祁宁思绪纷杂。 “能好的，前些天傅承勋打电话来说，那边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提到傅承勋，新予思绪有些沉。 “他还是在为我的事情上心吗？” 祁宁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嗯，他回去那边，也是为了督促那边的人快一些研究药物。” “我这情况，又怎么是那么简单。” “正是因为不简单，他才这样啊。” 新予低下头，左手无意识的放在右手上：“其实没有必要。” “什么没有必要？”他问。 “他没有必要把时间放在我的心上。” “你这么说，是还不愿意原谅他吗？” “我该原谅吗？” 祁宁未语，只是看着她。 新予接着往下面说：“在我还没有能够记住的事情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些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都记不住，再多的恩怨情仇也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我现在能够记住了，与此同时，那些事情对我的触动也越来越深，我无法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对他说原谅这样的话。” 祁宁视线落在她身上，纠结了一下，还是问：“是因为你觉得他从来没有对你好过，自始至终都是伤害的原因吗？” 新予保持着一个动作，说出口的话也是平铺直叙的。 “伤害也好，其他的也好，往后，我还是希望我的生活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挽歌。”他很少叫她从前的那个名字，一旦叫，必定是要说大事。 “嗯。” “你的心脏是傅承勋的。”这句话，祁宁在心里做了无数的心理工作，可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艰难。 “嗯。”她的反应很平静。 祁宁满脸的都是意外：“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前面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祁宁神色复杂，怎么想都想不到她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一次去布拉格，沐一航跟我说的。” “为什么知道了却从来没有说过？” 新予笑容很淡：“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我不会因为知道这一点，就放下从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跟他在一起，既然是这样，又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呢。” 祁宁没有办法反驳，但想到她瞒了这么久，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告诉他，也不告诉我，是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吗？” 新予抬起头，如今她的眼睛越来越差，也只能是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影。 “祁宁，其实我不告诉你，跟你这段时间一直瞒着我是一样的出发点，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想让过去那些沉重的过往再压在我们身上，我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也需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大家都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祁宁看着她，眸中有不自觉的光芒流转。 “我不告诉你，的确是不想让你压力过大，但换个想法，我又觉得，如果早知道沐一航会告诉你这些，还不如我早一点就让你知道。” 新予低笑，眉眼间都是喜悦。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祁宁却有些笑不出来。 “你现在还是很讨厌傅承勋？” “也不能说是讨厌，对于我来说，他更多的是一种淡然，一种看待陌生人的淡然。可是这其中又因为我跟他的那些纠葛，使得这份淡然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但总结来说，我排斥他，不想见到他这一点，倒是真真切切的。” 祁宁微微弯着腰，双手放在腿上。 “曾经你很爱他。” “是吗，他看上去的确很优秀，我当初会爱上她，好像也无可厚非。” “你甚至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他，放弃了很多大好的前程。” “这么说来，那放弃好像没有任何的意义，最后却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 祁宁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在想一个事情。” 新予问：“想什么？” “想你现在还爱不爱他。” 新予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祁宁，我现在只是能记住事情，并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有些不大合适吗？我怎么会爱他呢。” “挽歌。”这些天相处，他开始慢慢的增加了叫她这个名字。 新予也习惯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淡淡的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现在不爱，那么恢复记忆后呢，挽歌，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傅承勋的确是你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如果，如果你能够放下过去的那些伤害，他如今对你也好，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跟他放下过往，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 “失忆前的我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现在，我决然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即使他想了很多的办法来帮你？”祁宁再次问。 新予摇头：“我不会，而且我觉得，失忆前的我应该也是不会的。人们不是都说，伤过的痕迹是无法消退的吗？我想我他也是这般的。” 祁宁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他这般奉劝她又是为什么呢。 当年，不是还痛恨她为什么要爱上傅承勋，为什么要跟傅承勋在一起的吗？ …… 傅承勋回国待了两个多星期，专家组研究进度依旧还在原地踏步，新予的情况很复杂，傅承勋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在交代苏泽公司的相关事情后，傅承勋便连夜搭乘航班回了苏格兰。 或许是因为多日以来各方面的精神紧绷，也可能是天气的连续变化，傅承勋在回到小镇的第一天就感冒了。 但傅承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依旧风雨无阻的去看新予母女。 于是这感冒便不断的加剧，到后面，连祁宁都看不下去了。 “傅承勋。” 在傅承勋准备再一次拖着病躯去找新予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祁宁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傅承勋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声音，盯着昏沉沉的脑袋淡淡的问了句：“怎么了？” “你这感冒越来越严重了还要往那边跑？” 傅承勋站在原地，咳嗽了几声。 “我没事，她现在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万一磕了碰了的，不好。” 他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对面那人在考虑。 祁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他掀唇冷笑：“傅承勋，你这样事事考虑的都是她，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你当初又何必那么对不起她呢。” 傅承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因为感冒发烧不怎么好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你想要说什么？” “傅承勋，很多事情，就算是你在努力了，也是没有办法回旋的。” 傅承勋是聪明人，祁宁话中深意，他明白。 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的去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静默许久，他轻启薄唇：“从前，我伤了她无数次，也知道她不可能原谅我，但祁宁，即使我明白的太晚，我也依然深爱着她，即使知道，她不愿原谅我，我还是想陪在她的身边，至少，保护她，照顾她。” 祁宁淡然的双眸变得幽深：“傅承勋，你这又是何必呢，江城大好的未来，大好的生活你不要，来到这里等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人，有意义吗？” 傅承勋身体靠在门上，缄默许久，他缓声道：“值得不值得，他人又怎么说得清呢。” …… 院子里，晴一陪着新予在说话，门口传来声音，她抬头看去。 见是傅承勋，晴一顿了顿，起身。 “妈妈，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等我一下。” 新予背对着傅承勋，说了句好。 晴一进去了，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傅承勋跟新予两个人。 傅承勋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这些天来，他早己习惯远远的看着她，不走近，不让她烦恼，不让她厌恶。 可就算如此，看着她每况日下的身体，他总是会觉得害怕，恐慌，甚至是恐惧。 两年前找不到她的那种绝望如今再次浮了上来。 他再次痛恨，自己能力不能及的地方。 她能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但眼睛视物能力却越来越差。 如果，如果她最后还是失明了，那么他又该如何？ 她的一生因为他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痛苦绝望。 若是再次失去光明，那么，他欠她的更多了。 想到这里，傅承勋气血翻涌，忍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 兴许是注意到这声音，那边的新予突然转过头来。 “谁在那边？” 她问。 显然，已经看不清楚他了。 傅承勋心里压抑着沉痛，他慢慢的迈开步子朝着她走过去。 “天气还凉，怎么来这里坐着了。” 新予面前是一个模糊的虚影，但这声音，她还是很快的辨别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你。” “你每天都说来看看我，我是有多么娇弱，需要你天天来看。” 新予忍不住的冷了话语，这么多天，即使她那么清楚的表示自己不想见到这人，这人却还是一直锲而不舍的来找她。 联想到那些由他人述说的过往，新予只觉得心口处堵着一股气。 傅承勋双眸中有暗光流转，她在生气，因为他的到来，他知道。 她是真的很排斥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但你现在情况特殊，我不放心。” 不放心？ 接近什么都看不见的新予莫名的被这句话气到了。 “你不就是想说我瞎吗，是，我是瞎，但是我再怎么瞎，也轮不到你来担心。” 傅承勋无奈扶额，只觉得感冒带来的难受还不如新予这几句带了情绪的错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在我听来你就是这个意思。” 新予说着，突然大力的推开椅子起身。 “不过，随便你什么意思，我不在意，也不想跟你多说，你既然爱来，就一直在这里站着吧。” 她说完这话，摸索着回了屋子里。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完全都看不见，但是新予也在慢慢的练习闭着眼睛走路。 这样就算将来的每一天，她真的完全的看不见了，也不至于一切的生活都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傅承勋看着她摸索的样子，想要上前去帮她，可是想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已经迈出一半的步伐再次生硬的收了回来。 她不希望他跟在进去打扰她们的生活。 思及此处，傅承勋又不断的咳嗽微风吹过来他只觉得脑袋发昏，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晴一出来，就看到傅承勋脸色苍白无力的站在院子里。 第550章 给我温暖，已经是最好的了 “傅叔叔。” 她客气礼貌的叫了声。 傅承勋抬起头，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叔叔你脸色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晴一问。 傅承勋刚想说没事，一连串的咳嗽就先一步出来。 身体的反应总是最为诚实的。 “叔叔，你感冒可能有些严重，给祁宁叔叔看了吗？” 傅承勋淡淡摇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晴一抿了抿唇：“那叔叔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温差大，别站在这院子里又吹感冒了。” 傅承勋站在原地没有动。 五官深邃，因为感冒，脸色透着淡淡的苍白。 他目光越过晴一落在身后的屋子：“我就在这里，说不定她有什么需要我的。” “妈妈有什么需要的，还有我，叔叔还是回去休息吧。” 晴一话说的委婉。 实在一点，新予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傅承勋。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晴一正准备再开口劝，门口处就传来祁宁微凉的声线：“人都不待见你，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傅承勋目光不曾移动，晴一看过去，祁宁迈着修长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祁宁叔叔。” 祁宁嗯了声，视线回到傅承勋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傅承勋，是不是她的情况还不能得到控制，你也要把你自己的身体给搞垮？” 祁宁说话向来不客气，明明是劝人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平白的多了几丝其他的意味。 傅承勋下巴线条明显，薄唇抿成一条线。 “我没事。” “没事？傅承勋，你信不信，你再这样不听我的话，明天，你绝对连下床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没有那么严重。” 祁宁冷哼一声：“没有那么严重？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你心里没点数吗？” 傅承勋头昏脑涨，咳嗽声又不断地响起。 晴一看着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启唇：“傅叔叔，你还是跟祁宁叔叔回去休息吧，妈妈这里有我。” 傅承勋看向晴一，幽深的双眸情绪深沉不可测。 沉默了片刻，他最后还是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就过来那边找我。” “嗯，我知道了。” 傅承勋跟祁宁一起回去了，晴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方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沙发上，新予长发及腰，眼睛闭着，像是在休息。 晴一下意识地放缓动作，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走了？”温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晴一先是愣了一下，方才走到新予的身边坐下。 “嗯，走了。” “我刚才隐隐听到几句，他是生病了吗？” “嗯，傅叔叔感冒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新予轻轻地回了句：“嗯。” 晴一靠在新予的腿上：“不过傅叔叔这段时间，连续的奔波来，奔波去，再加上天气的原因，会感冒倒是也不意外。” 新予没答话。 她的反应过于平淡，晴一接着说：“刚才祁宁叔叔让他回去，他还不是很原因，说是想要在这里陪着妈妈。” 新予手放在的晴一的背上，出口的话温顺了许多。 “晴一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些应该告诉妈妈。” 新予静了片刻。 “晴一心里是怎么想的？” 晴一抬起头来，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新予：“祁宁叔叔说，妈妈以前很爱傅叔叔。” “可能吧，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她话语坦然，更多的是一种云淡风轻。 “那妈妈现在对傅叔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晴一想问的是，我会不会被他的这些行为给感动吧。” “嗯。” 新予笑着把手放在晴一的手上：“现在的我，不是那个经历了一切的我，我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代替那一个我去选择要不要原谅傅承勋，所以现在说这些话，总归是没有太大的意义。” “那叔叔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妈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做他的，跟我无关。” 晴一一知半解。 还想接着往下问，新予却不想再聊这个了。 “晴一，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渴望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晴一表情有些懵：“我还小，想那些有些远了，妈妈怎么想到说这个了？” 新予抿唇淡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小镇好像不大适合我们晴一。” 不大适合这个有着无限未来的孩子。 晴一不傻，新予说到这个份上，她基本上也是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妈妈，我不觉得这里不好，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新予有些动容：“你什么都考虑我，让我这个做妈妈的，有些懊恼。” “懊恼什么？” “没能给你最好的，反倒让你经常的担心我，以我为主。” 晴一笑呵呵的：“你是我妈妈，我本就应该以你为主，而且在我看来，当年，妈妈能够收养我，给我温暖，已经是最好的了。” 新予收紧了握着晴一的手，心里却有些复杂。 这个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让她觉得有些心疼。 …… 所谓病来如山倒，从来都不是唬人的说法。 正如傅承勋这一次。 从新予她们这里回去，傅承勋就病倒了。 高烧不止，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 祁宁虽然是医生，但是他烧的厉害，所以也只能是采取最为保守的降温方式。 一直到傍晚，傅承勋的高烧才稍微降下一些。 “降了一点，但还是很高，你今天就不要想下床了。” 大床边上，祁宁看着手里的体温计，没好气的开口。 傅承勋双眸紧闭，眉头紧皱，面色很差。 “她们那边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会过去看的。” “我晚一点过去。”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祁宁白眼翻了无数个：“傅承勋，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一次，就这样了，晚上你还想出去吹风，你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我没事。” 祁宁都快要被气死了。 第551章 亲人到来，姐姐我来晚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多说你也一句话都不听，那随便你吧。” 说完这话，祁宁转身，准备出去。 但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那声音…… 祁宁跟傅承勋对视一眼，问：“是我听错了吗？” “直升机。” 祁宁知道，但总觉得在这里出现直升机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们出去看看。”傅承勋说着，作势就要下床。 祁宁摆手：“我出去看，你给我躺好了。” 说完这话，祁宁就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傅承勋看着门口的方向，在祁宁出去了一会后，他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小镇上，许多人都听到声音过来围观，祁宁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圈人围在一起，在那些人里面，没有新予跟晴一。 祁宁看了一眼那边，最后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朝着站在院子门口的新予跟晴一走去。 “这里怎么有直升机？” 他刚走过去，晴一就好奇的道。 “你们怎么也出来了？”祁宁问。 “听到声音，我跟妈妈好奇，也就出来看看。”晴一乖巧的答。 祁宁点点头，视线落在新予身上。 她目光有些空，如果在白天，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睛的不聚光。 在祁宁的注视下，她缓缓问：“是什么人知道吗？” 祁宁摇头，声音轻缓：“不知道，那边好多人围着，也挤不进去。” 新予了然：“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 话落，新予准备转身，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直升机那里传来喧闹声。 祁宁等人看过去，只见人群簇拥之中，向煜跟苏相思左右，牵着中间的一个老先生，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祁宁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没有想到，这直升机里面的人竟然是向煜等人。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是时隔两年多，他第一次见到向煜。 从前那个生病羸弱到随时都可能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的男孩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目光清冽，英俊中透着淡淡冷气的少年。 在祁宁惊讶到半天都没有动作的时间里，对面的那三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最先开口的是向煜，他先是礼貌的对着祁宁俯身。 “祁宁哥。” 祁宁没说话。 这个被他亲手治好的男孩，还是像当年那样叫他祁宁哥，可是话里都是沉稳自持的意味，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终究还是长大了。 “向煜。”他慢慢开口，叫着少年的名字。 向煜笑了笑。 视线移动，落在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小心翼翼打量的新予身上。 他在笑，笑着笑着伸出手：“姐姐，两年未见了，你不想抱抱小煜吗？” 近乎是撒娇的一句话，跟前面表现出来的又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新予看着张开手，等着她拥抱的少年。 她看不真切面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只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少年在等着她的反应。 他叫她姐姐，祁宁喊他向煜。 这么说，他就是她那唯一的弟弟，以前格外在乎的那个人了。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新予还是试探的伸出手。 少年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手上力道很重，似乎这个拥抱，他早就等了很久很久。 “你是我弟弟？” 虽然心里知道，自家姐姐失忆了，但是听到这句话，向煜心里还是很难受。 “姐姐，你真的一点都记不住了吗？” 向煜慢慢拉开新予，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新予有些抱歉，她抿抿唇：“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得了。” 向煜胸口有些闷，脖子堵得有些难受。 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这样也好。” 过去的那些伤，多么的痛，忘记了也好，忘记了，一切的一切就重新开始了。 新予听见向煜这么说，神色略微顿了下。 转而明白。 向煜是她的亲弟弟，自然是知道她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所以现在来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姐姐，两年多没有见，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新予面色温柔了些许。 虽然她还是什么都记不得，可是有些东西是割舍不掉的。 比如说亲情。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亲弟弟，虽然记不得，但是自向煜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的觉得温暖，她知道，这是她们血缘的羁绊。 “抱歉，作为你的姐姐，却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新予斟酌着说，不知道以前他们的相处是什么样的，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的放慢语速。 向煜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姐姐，两年而已，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 以后？ 话说到这里，祁宁终于明白。 这一段时间，他经常想，向煜会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现在他终于来了，还带了人来，这苏格兰小镇，这与世无争的小镇生活，无论是他，傅承勋，还是新予母女，他们所有的人，终究也还是要跟这个地方说再见了。 新予在向煜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沉默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握住晴一的手。 “你是来这里，带我离开的吗？” 向煜毫不迟疑的点头：“本来应该早一点来的，不该让姐姐等那么久的。” 这时，站在向煜旁边的老人迈开步子，走到新予的面前，先是默默地打量，半响后，老人突然含着泪，说：“像，真的像。” 新予眼睛不太好，只隐隐的觉得面前的这位老先生好像情绪很激动。 “老先生，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还好，说了这句，那老先生更是止不住眼里的泪了。 “当年她也是这样，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这副面孔。” 别说新予不理解了，就连没有失忆的祁宁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能让向煜跟苏相思都这般尊敬的老人，除却苏家老爷子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只是，这位苏家老爷子，怎么会看着新予说这些没有任何逻辑支撑的话。 第552章 他看着他，我不该来吗 祁宁的这个问题到底是没有等到解释。 在苏老爷子说完那番话之后，苏相思走上前，压低声音，慢慢道：“爷爷，你不要吓到挽歌姐。” 挽歌姐，这是苏相思对向挽歌的称呼。 苏老爷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是有些失礼了。 “我有些失态了。” 新予看着苏老爷子，斟酌之下，她道：“请问你是我的……”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问，但是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苏老没有说话。 向煜回：“姐，这是苏晚姐姐的爷爷，至于其他的，我后面再跟你说。” 这个回答让在一边站在的祁宁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向煜会说点什么其他的。 看来，是他想多了。 “姐，你跟晴一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 “现在吗？”新予再次问。 向煜点头：“嗯，我们特地来接姐姐的。” 新予有些犹豫，但是想着这几日来心里落地的想法，最后她还是点头。 “好。” 晴一抬起头看她，压低声音问：“妈妈，我们真的要跟小舅舅一起走吗？” 新予愣了愣，而后嗯了声：“走吧，他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走了吧。” 晴一有疑惑：“为什么啊。妈妈之前不是说，很喜欢这里吗？” 新予笑：“喜欢也不意味着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啊。”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镇。 晴一想到前面几天的交谈，想了想，她问：“妈妈，是因为我吗？” 新予思忖，道：“也不完全是，我之前也在想着离开，现在我的亲人来了，离开也是应该的。” 晴一没说话。 虽然新予是这样说的，但是她想，这其中应该跟她有关系。 新予，晴一，苏相思进去收拾东西了。 门口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苏老爷子，向煜，祁宁，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人身后的傅承勋。 傅承勋在这里，向煜没什么意外的。 他没有主动的跟傅承勋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傅承勋。 傅承勋还发着烧，脸上透着苍白。 对峙许久，最先开口的是傅承勋。 “你还是来了。” “我不该来吗？”向煜反问。 傅承勋淡淡的笑：“向煜，你是她弟弟，我也是她的丈夫。” “名存实亡的婚姻，丈夫又有什么意义呢。” 傅承勋没有被向煜这句话刺激到。 “向煜，你不能带她走。” “为什么不能呢，她是我的姐姐，我们是亲人。” “我说了，你不能带她走。”傅承勋也不多说，就是这一句。 向煜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傅承勋，我姐姐已经被你伤害到如此地步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你说的话在我这里有什么作用吗？她是我姐姐，我今天也必须带她走。” 傅承勋没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将视线落在沐一航身边的苏老先生身上。 上了年纪的老人并没有让人觉得和蔼，相反的，老人身上都是威慑之气，看着他的目光也不和善。 “苏老先生。” 苏老看着傅承勋，年轻有为，除却对不起向挽歌之外，倒是个值得欣赏的年轻人。 “傅承勋？” “嗯。”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接小歌走的，你无论愿意不愿意，我们都会带她走。” “苏老为什么这样做，就因为苏晚吗？” 提到苏晚，苏老的脸上闪过一抹悲痛。 但语气却如常：“因为什么你不必知道。” “苏老觉得我会让你们带她走吗？” “由不得你。” 看着已经收拾好走出来的几人，苏老锐利的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你小子，事业有为，能力也很不凡，只不过，你伤害了她，就注定你配不上她了。” 苏老说这话的时候怨气很重，那样的怨气，不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对自己孙女故友抱不平的态度。 “收拾好了。” 苏相思先开口，向煜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向煜说着接过苏相思手里的东西。 祁宁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傅承勋说一句话的新予，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而傅承勋几乎是在新予出来的那一刻，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让你走的。” 新予眼睛的状况时好时坏，此刻，她能看清楚傅承勋的脸。 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看着她的双眸里，是化不去的深情。 她还未开口，站在一边的向煜先发火，他一把揪住傅承勋的领子：“傅承勋，你放开我姐姐。” 傅承勋依旧没有松手的迹象，他没有理会向煜，视线一直落在新予身上：“你不能走，不能走。” 新予低着头，精致的脸上思绪有些纷杂。 静了许久，她抬起头来：“放开我吧，傅承勋。” “我不放。” “傅承勋，你放开我姐姐。” 三方对峙，新予的手被傅承勋紧紧地握住，而向煜落在傅承勋衣领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祁宁站在一边目睹着这一幕，忍不住的开口：“你们都各自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好好说。” 没有任何人因为他这句话有什么改变。 似乎，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空气中响起新予低低的声音：“傅承勋，伤我无数次，你还要接着伤我吗？我的手很疼。” 傅承勋眸中闪过一丝痛意，他低下头，果然，新予的手已经被他握住一道红痕来。 他抱歉的说：“对不起。” 可是却没有要松开她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一松手，就是真的让她离开。 新予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傅承勋，从前的我应该不止一次的因为你的霸道而觉得痛苦吧。” 她虽然没有失忆，却一句话就道破了他们从前的相处。 “我此刻放开你，就是任由你在我眼前消失。” 新予却因为这句话低低的笑了。 她旁若无人的对上傅承勋的眼睛：“可是我不想留在你的身边，你还不明白吗？” 傅承勋死死地抿着唇，似乎他不回答，就不会是她说的那样一般。 “傅承勋，我没有恢复记忆都是这般，你确定还要这样吗？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恨你。” “姐姐，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向煜在一边冷冷的说，在他看来，跟傅承勋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新予没回答向煜，她目光清淡，唇角甚至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所以傅承勋，放我走吧。” 傅承勋没有反应。 新予不间断的说，她的声音很轻，很慢，却在一点一点的瓦解傅承勋心中所想。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失忆记不得你，你也要让我因为你的行为更加讨厌你吗？” “傅承勋，或许我是能恢复记忆的，也或许，等我恢复记忆之后，会跟你见面，对我们以前的过往做一个了结。但现在，我是真的不想见到你。” “你这般为难我，可知，我的心里有的只会是痛苦，折磨。” “傅承勋，真要这么自私吗？从前伤我多次不够，现如今，还是不愿给我一个安宁的生活吗？” 在傅承勋手松开的那一刻，新予立刻闪身，站到了向煜的身后。 等傅承勋反应过来想要再次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已然是不可能了。 因为苏相思，向煜挡在了他的面前。 “相思姐，带着我姐她们先上去。” 向煜话落，苏相思便带着新予等人先走了。 傅承勋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向煜，懊恼自己刚才因为那些话松手的同时，也对着向煜冷冷开口：“让开。” “傅承勋，你配不上我姐姐。” 向煜声音很冷。 傅承勋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挑衅，那端新予等人已经走到直升机处：“让开。” 他再次开口。 向煜笑，而后在祁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拳头，就对着傅承勋打去。 傅承勋也没有想到向煜会出手，他还在生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向煜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挨了下来。 祁宁惊了。 “向煜。” 向煜满脸都是怒气：“傅承勋，你说我该不该打？” 傅承勋嘴角有鲜血溢出。 他抬起手将嘴角的血抹去，没有说对还是不对，他只是看着向煜，重复刚才的那一句话：“你不能带着她走。” 向煜冷笑出声，又是一拳头打了过去：“这次呢，还是这样觉得吗？” 傅承勋不还手，直接被向煜打倒在地。 祁宁在一边看急了。 “向煜，好好说话不可以吗？” “祁宁哥，他那么伤害我姐姐，我怎么跟他好好说话？” 祁宁没有办法反驳。 向煜是新予的弟弟，此刻，他做的所有都是在为新予受到的那些伤害抱不平。 曾经的新予有多痛苦，伤得有多重，他清楚，所以，此刻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让向煜住手。 可是，傅承勋不还手，这一点让祁宁心情更为复杂。 “你不能带着她走。” 傅承勋站在原地，他依旧没有要对向煜动手的打算，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句话。 …… 最后，向煜还是把新予带走了。 与此同时，傅承勋挨了向煜无数个拳头。 两人就像是在较劲一般，傅承勋不放弃的重复着一句话，而向煜呢，傅承勋每说一句，他就打傅承勋一拳头。 直到最后，傅承勋被打到连站都无法站起来，向煜才停手。 而傅承勋，在彻底昏迷之前，嘴里也一直都重复着那一句话。 直升机离开了小镇，祁宁看着地上被向煜打到重伤的傅承勋，最后也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厉泽尧是在次日下午来到小镇的。 他来的时候，傅承勋还处在昏迷当中，祁宁忙前忙后。 厉泽尧的到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厉先生怎么来了？” 厉泽尧坐在傅承勋的床前，看着傅承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有点事情需要跟他说。” 祁宁嗯了声，没有再多说。 厉泽尧沉默了一下。 “向煜他们来过了？” 祁宁回：“嗯，昨晚来的，人也带走了。” “我还是来晚了。” “你知道他们会来？” “嗯。”厉泽尧说了之后又补了一句：“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 祁宁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们姐弟感情深，向煜带走她，也无可厚非，只是不知道，苏家有没有人能够治好她的眼睛。” 苏家有没有人能治好她的眼睛？ 厉泽尧在沉默了半响后道：“有的。” “有？”祁宁迫不及待的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 厉泽尧没有多说：“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祁宁想，有希望也总好过没有希望的好。 不过，就算向挽歌被带走了，傅承勋应该也不会放弃国内的研究小组。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短暂的沉默后，厉泽尧问：“他知道了吗？向家姐弟跟苏家的关系。” 祁宁准备出门的动作顿住：“关系，什么关系？” 厉泽尧眸色暗了暗：“向煜没有说？” 祁宁摇头：“没有，只是把人带走了。” 厉泽尧眸色变化，床上的转醒，话题就此打住。 “怎么样？” 祁宁走到床边，问刚醒过来的傅承勋。 “我要去找她。”这是傅承勋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要去找谁，不需要多说，已然是很明显。 “她已经走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找到她的。”傅承勋不顾祁宁的劝阻，从头到尾都重复说一句话。 “我不该放手的，我不该放手的。”他掀开被子要下床，祁宁无奈。 这时，一直沉默坐在床边的厉泽尧出声。 “承勋。” 傅承勋像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厉泽尧。 “泽尧。”他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厉泽尧嗯了声：“躺回去吧。” “我要去找她。” “你去了也没有用。” 傅承勋双眸微眯，像是察觉到什么，他问：“你什么意思？” 厉泽尧没答，几秒后，他开口：“向家姐弟跟苏家的关系，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 “向家姐弟，他们跟苏家的关系？” “嗯。” 第553章 原来如此，是这样 傅承勋怎么都没有想到，向挽歌，向煜的母亲南念安竟然是苏老爷子的女儿，苏晚的亲姑姑。 苏家对向煜的态度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厉泽尧一直都在查为什么苏家对向煜会那么看重。 也是最近，才查到这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苏家，众所周知，只有苏晚的父亲一个儿子，可是没有人知道，苏老爷子还有一一个女儿，只是那个女儿在很多年前，远赴国外留学时爱上了一个男人，后来不顾苏老爷子的反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苏老爷子气愤之下，跟这个女儿断了关系。 从此以后，苏家便没有了关于这位小女儿的任何消息。 后来，苏老爷子想念女儿，妥协了，去找自己女儿的消息，可是却再也没有找到这小女儿。 而向煜跟向挽歌的母亲就是当年苏老爷子失去消息的那个女儿，只是因为改了名字，嫁了人，所以才一直没有找到。 当年，向煜去到苏家，无意把向挽歌的照片拿到了苏老面前，凭借着向挽歌跟南念安的相似，苏家往下查，才查出来这其中的秘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年来苏家对向煜那么好的原因。”厉泽尧声音低沉，话落下许久，傅承勋都没有反应。 祁宁站在一边，也是同样的惊讶于这个事情。 “这么说来，向煜跟挽歌都要叫苏老爷子外公，苏晚跟挽歌是表姐妹。” 提到苏晚，厉泽尧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嗯。” 祁宁恍然：“怪不得，当年她们二人一见如故，关系那么好，原来，这其中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厉泽尧没说话，两人的视线丢落在傅承勋身上。 傅承勋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宁忍不住的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要去找她。” 虽然说出来有些残忍，但是祁宁还是如实的道：“你去了，他们也不会让你见她的。” 傅承勋抿着唇。 “这样吧，我们先回江城吧。” 厉泽尧在沉默后，淡淡道。 祁宁也觉得是应该这样：“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的身体也需要一段的修养，先回江城，剩下的再想办法。” 傅承勋不愿意。 “她不在我跟前我不放心。” 祁宁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苏老爷子是她的亲外公，向煜也在身边，他们都会对她好，好好地照顾她，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要我说，现在最需要好好地回江城好好休息的是你，本身你身体就比常人差，这样折腾下去，有点什么事情不要怪我无能为力啊。” 祁宁话说到这个份上，傅承勋在思考过后，终于应下。 …… 三个月后。 瑞士苏家。 “妈妈，吃药了。” 苏家花园里，晴一拿着药来到向挽歌身边，从来到瑞士之后，这里的人都称呼她挽歌。 一开始的时候，向挽歌有些不适应，可是听得多了，她好像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原本就是她的名字。 “嗯，好。” 她接过晴一手中的药，这是来到这里之后，苏老爷子为她找的医生开的药。 据说那个医生是苏晚当年的私人医生，很有能力，她开始服药以来，眼睛的情况在这三个月里，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但也仅仅是控制，她之前的视力还是没有恢复。 “小煜跟外公他们出门了吗？” 吃了药，向挽歌淡淡的问。 “嗯，小舅舅说，他跟太外公一起去一下公司，学习一下。” “嗯，好。” 向挽歌说着，伸出手去桌子上摸茶杯。 试探了几次，才将茶杯握到手里。 “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想要要去哪里上学了吗？” 这个问题，向挽歌问过晴一很多次，晴一一直跟着她到处跑，学业也该放在心上了。 晴一倒是没有太着急：“没事妈妈，我都好，在家里也挺好的，我每天都有按时看书，很多不懂的小舅舅跟相思小姨都会教我。” 这个向挽歌自然是知道的。 向煜苏相思对晴一都很好，一点都没有因为晴一是她收养的而对晴一有其他的看法。 “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我跟小煜说过了，他说这几天就会让你去上学。” 晴一身子趴在向挽歌身上：“真的要这么着急吗？可我想在家里多多陪陪妈妈。” 向挽歌无声低笑，眼里都是温柔：“外公派了这么多人照顾我，有人跟我说话，有人跟我照顾我日常，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晴一撇了撇嘴：“那些人怎么能跟我一样呢，我可是妈妈的暖心小棉袄呢。” 向挽歌忍不住的笑出声：“好好好，不能跟你比，在妈妈的心里，你才是最为重要的好吧。” “嗯，好。”得到这么个回答，晴一才笑了。 向挽歌心情愉悦，说的话也多了一些：“天气回暖了很多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去走走玩玩？” 晴一摇头：“没有。” “因为我？” “妈妈眼睛不好，现在出去不方便，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向挽歌想来也是如此。 “你要是真的想要出去走走，可以跟你小舅舅，或者相思小姨说，让她们陪着你去，我这眼睛……” 说到这里，向挽歌顿了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你总不能我不好，就一直等着我吧。” 晴一直起身来，对着向挽歌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的，妈妈会好的，我不要跟其他人一起出去，我要等着妈妈。” 向挽歌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个孩子，看起来是十分的懂事，但是还是太过依赖她了。 “晴一啊，你听我跟你说。” “妈妈你说。” 向挽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温柔一些：“我们是母女没有错，以前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也没有错，但是现在，我们有你小舅舅，有你太外公，有你相思小姨，这么多人都是我们的亲人，你该尝试着让自己像依赖我这样依赖他们，他们也跟我一样，是爱着你的你知道吗？” 晴一抿着唇不说话，小脸神情有些严肃，静了一会她问：“妈妈是觉得我有些太粘你了吗？” 第554章 这么说来，倒是跟我的故事有些相像 向挽歌淡淡的笑。 “你粘着我，我自然是喜欢的，但是我们晴一长大了一些，性子变一些也还是好的。” 晴一默了许久：“好。” 向挽歌：“好什么？” “妈妈既然希望，那我就依照妈妈说的。” 向挽歌嗯了声：“好。” …… 傍晚向煜跟苏相思一起回来，苏老爷子跟朋友一起去下棋去了。 跟着向煜苏相思一起回来的还有苏晚当年的私人医生，现在负责向挽歌身体的宁医生。 “姐姐。” 向煜走到向挽歌身边坐下，语气亲切。 “回来了。” 向煜嗯了声：“姐，宁医生来了，让她给你做检查吧。” 宁医生，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 “好。”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小姐最近有忘记事情的迹象吗？” “没有。” “那有没有要恢复从前记忆的倾向？” “也没有。” 宁医生一边问，一边查看她的眼睛。 检查结束，苏相思先开口：“宁医生，挽歌姐姐的眼睛怎么样？” “没有继续恶化，但也没有恢复，看来我得好好地研究研究。” 向煜皱着眉头，向挽歌眼睛的问题，一直都是困扰着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宁医生，我姐姐的情况，不会越来越糟糕吧。” “目前看来，我的药物是能够稳定下来她的病情，但是其他的我无法做出保证。” 宁医生如实回答，向煜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他刚想开口，向挽歌便抬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小煜。” 她声音很温和，明显的是在安抚向煜的情绪。 向煜了解她，虽然很着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相思姐，你陪着姐姐说会话，我送宁医生出去。” “好。”苏相思应下，向煜亲自送宁医生出去。 向挽歌目视着他们一直模糊着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苏相思在刚才向煜坐的地方坐下，握着她的手。 “挽歌姐。” 向挽歌应了声：“今天出去了一天，累吗？” 苏相思摇头：“我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没什么累不累的。” 向挽歌知道苏相思是苏家的养女，也知道苏相思身手很好，莫名的有些羡慕。 “相思身手这么好，倒是可以好好地保护自己。” “爷爷在我跟姐姐……” 苏相思说着顿了顿，大概是怕向挽歌不理解，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跟苏晚姐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身手，爷爷说了，小姑娘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弱不禁风的，容易遇到危险。” 提到苏晚，向挽歌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异样的情绪。 关于她跟苏晚的过去，有很多人跟她说。 每次说到，她都忍不住的有悲伤的情绪。 那个时候她跟苏晚还只是萍水相逢，她们都不知道彼此之间还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可是就算如此，她们却能那般好。 想到在自己的过去，曾有一个那么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离开了，她就忍不住的愧疚。 “虽然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但是还是怨自己，如果她当年没有去江城找我，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这样的假设是不存在的。 苏相思主动的伸出手，拍了拍向挽歌的背：“姐姐跟你是好友，她在意你，去找你，是因为你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挽歌姐不需要多想。再说了，真正需要为姐姐之死负责任的是厉泽尧，那么从一开始就对不起我姐姐的人。” 提到厉泽尧，向挽歌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但还是没有此人的任何记忆。 “厉泽尧是谁？”她问。 苏相思这才反应过来，向挽歌记不得从前的事情，并没有关于厉泽尧的记忆。 她想了想：“那是姐姐很爱的一个男人，也是害的姐姐宁愿死也不跟他有来往的人。” 向挽歌大概知道了。 “这么说来，倒是跟我的故事有些相像。” “挽歌姐是说那位傅先生吗？” 向挽歌嗯了声：“我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但也知道，傅承勋也伤了我很多，这么说来，我跟晚晚，倒是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所以啊，得知你还平安活着的时候，向煜可开心了，得到你消息的那一天，我看着向煜那么欢喜，突然有些羡慕，他等到他的姐姐，可是我的姐姐……” 剩下的话苏相思哽咽，没有说出来。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把苏晚当做亲姐姐。 苏晚离开两年多，她却连提起，都忍不住的泪目。 想到向煜，向挽歌突然有些庆幸，当年她跳楼后活了下来，不然现在，她的弟弟是不是也像苏相思这般，仅仅是提到她的名字，都会痛苦不已。 …… 苏老爷子的书房。 向煜跟苏相思站在办公桌前，苏老爷子坐在椅子上。 “小煜，相思。” “怎么了，爷爷。”苏相思问。 “傅家那小子来瑞士了。” 傅家那小子…… 自然是傅承勋了。 向煜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情绪就激动了。 “他还敢来这里，三个月以前还没有被我打够吗？” 苏老爷子顿了顿：“他想要见小歌。” “他还想见我姐姐，痴人说梦。” 苏老爷子说：“找你们来，是不想当着小歌的面说，那小子性子倔强，怕是需要你们出面跟他聊聊。” “外公觉得有必要吗？” “他在国内的团队在研究关于小歌病情的事情，这段时间似乎有进展，你们去见一面，看看他的研究结果。” 向煜没说话。 傅承勋国内在研究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苏相思毕竟年长向煜一些，很多事情，苏老不明说，她也知道。 “爷爷，我们会去的，一切都还是以挽歌姐的情况为重。” “嗯。你们明白就好，明天就约见面吧，看看他怎么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爷爷。” “还有，如果他研究出来的药真的能治好小歌，就听听看，他的条件是什么。” 听听看他的条件是什么？ 向煜心里有郁结：“万一他还是要让姐姐回到他的身边呢？” 第555章 自此以后，你们姐弟也算是多了一个 向煜心里有郁结：“万一他还是要让姐姐回到他的身边呢？” “如果是，那你们就不必在谈下去了。” 向煜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一个药而已，他傅承勋的团队能够研究出来，他们也不一定就不可以。 但是，让他姐姐再次回到那个魔鬼的身边，他绝对不会许可。 …… 餐厅。 苏相思跟向煜一起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跟傅承勋一起来的厉泽尧。 这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原以为只有傅承勋一个人，不曾想，厉泽尧也来了。 厉泽尧…… 苏相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指尖泛白。 他竟然还敢来瑞士，还敢来这里。 “来了。” 最先开口的是傅承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 厉泽尧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相思。” “闭嘴，厉泽尧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没有资格提到苏家的任何一个人。” 厉泽尧眸色复杂，定定的看了苏相思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淡淡的移开目光。 “承勋，我在那边等你。” 留下这句话，厉泽尧便走了。 苏相思尝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方才坐下。 “傅先生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因为见到厉泽尧，苏相思的情绪不大好，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多了一丝冷嘲热讽。 傅承勋没有跟她计较。 “向煜，我需要跟你好好聊聊。” 向煜没有大多的反应：“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要跟你聊的。” “有没有什么要聊的，聊过了也才知道。” 向煜冷眼看过去。 “如果不是我外公说，你以为我还愿意再见你吗？” 傅承勋抿唇，半响。 他说：“恭喜你们，苏家是大家族，自此以后，你们姐弟也算是多了一个靠山。” “是啊，傅承勋，你是不是有些失望，现在不能对我们姐弟为所欲为了？当年我姐姐出狱的那个时候，你那么逼迫她，那些事情，我可是一件都没有忘。” 傅承勋眸色沉沉，关于那些过往，他没有反驳，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向煜的指责他承认。 “你们能够过得好，我为你们开心。” 向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过得好？傅承勋，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跟我说这几个字。我姐姐被你害到如此地步，就算她从来不说，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过得好了。” 傅承勋下颌线紧绷，似在竭力的隐忍情绪。 “有些事情是我错了，但是我也在努力的去弥补，向煜，我是真的爱你姐姐的。” “你的爱我姐姐承受不起。” 向煜毫不犹豫的回，语气一如之前那般的冷。 傅承勋明白。 向煜恨他，很多的事情，他就算说再多，他也还是这个态度。 “你姐姐的眼睛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觉得呢？” “苏家的医生也没有办法吗？” “宁医生最多也只是能够稳住姐姐现在的情况。” “那她的记忆呢？” “傅承勋，难不成你现在还指望着我姐姐恢复记忆然后原谅你？我告诉你，别说我姐姐现在是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就算我姐姐真的恢复记忆了，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次傅承勋沉默了好久。 像是被向煜的话扎到心里了，他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向煜，我觉得你对我的怨气太深。” 向煜抬眸：“不应该吗？还是你觉得，你给了我姐姐心脏，我们就应该原谅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傅承勋，我告诉你，就算你给了我姐姐心脏，那也是你该做的，我姐姐这一生的悲哀都是从你开始，她的心脏后来会那样，也是因为你。” 傅承勋眸色转深：“我清楚都是因为我，我也没有觉得心脏给了她就怎样。” 向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么久了，他对傅承勋的认知还一直停留当年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 可是从当年过后，他觉察到爱上了姐姐后，好像就一直都在改变。 “向煜，国内的研究团队已经有了进展，我希望能带你姐姐回国。” 向煜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带我姐回国，傅承勋，你这是在做什么梦？” “我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向煜，只有回国，才能让你姐姐好起来。” “不可能。” 向煜激动之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傅承勋，我绝对不会让我姐姐跟你一起回国的。” “那你要让她的视力一直差下去，一直到她什么都看不到吗？” “不会的。”向煜嘴里喃喃。 “我会想办法，宁医生也会想办法，我们不是除了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傅承勋拧眉，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自知凭借着目前的情况，让向煜答应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但是想到向挽歌的情况，他不得不妥协。 “不回国也行，但在治疗期间，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这是傅承勋最低的一个要求。 鬼知道，分开的这三个月，他是多么的想念向挽歌，如果不是祁宁跟厉泽尧跟他说了很多权衡利弊的事情，他连这三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 向煜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要拒绝。 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苏相思便先他一步开口：“傅先生确定，你提供的药物，能够治好挽歌姐吗？” “能。” 苏相思抿唇不语，能够让傅承勋如此坚定的回答，必定是十足十的有了希望。 沉默了些许时间，苏相思从位置上站起来。 “好，我们答应傅先生的要求，同时也希望傅先生能够遵守自己说的话，提供药物，一直到挽歌姐彻底的好起来。” “好。” 留下这句话，苏相思便拉着眼睛都快要瞪出来的向煜先一步离开。 …… 车上。 苏相思几次把视线落在向煜身上。 从餐厅出来，向煜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相处两年，苏相思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苏相思也不着急，她温声开口，语气不轻不重：“你很少跟我生气。” 向煜没说话。 苏相思接着往下说：“这两年，许多时候都是我要求你，你也还算是听话，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的跟我生气，可以说得上是第一次。” 第556章 带来了药，能治好你的眼睛 向煜依旧保持着沉默。 苏相思低声叹了一口气：“看来啊，挽歌姐还是比我们任何人都重要啊，因为她跟我生气，还这么直接，哎。” 向煜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侧过身，没有任何笑意的脸对着苏相思。 “相思姐，我一直都是尊重你的，也一直都觉得，你的决定我该无条件的支持，但是今天你做的决定，抱歉，我真的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答应傅承勋？” 向煜语气有些重：“你明明知道我姐姐因为他有多痛苦，受了多少的折磨。” “我知道。” 向煜气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让他见我姐姐？” 苏相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他这样的一个问题。 “向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问了宁医生，她有准确的告诉你，能够治好挽歌姐吗？” “她总会有办法的。” “她这么告诉你的？她真的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吗？” 向煜没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 宁医生从来没有那么笃定的说过，而且她现阶段，也只是能够稳定。 苏相思凝着向煜，目光不曾移动：“没有，宁医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向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未置一语。 苏相思想了许久：“向煜，挽歌姐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右手，她现在没有记忆，难道，你真的要因为对傅承勋的恨就放弃治好她眼睛的机会吗？” “我没有放弃，我们……” 向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相思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觉得，宁医生既然能够稳定，也就能治好。” 向煜没出声。 苏相思也不在意，她知道，她说到向煜心里最深处了。 “你想的什么我都清楚，但是向煜，你能保证宁医生很快就能找到办法吗？你能够保证，在这段时间挽歌姐能够等吗？不能，你不能保证，我也不能保证，所以，在现阶段来说，答应傅承勋，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姐姐那么恨他。” “不过就是让他见一下，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相信我。” 向煜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一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前面的处理方法太冲动了，也知道苏相思说的话全部都是理智情况下说出来的。 “相思姐，你觉得姐姐会选择原谅他吗？”在沉默许久后，向煜问苏相思。 她低低的笑了。 “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都是你姐姐的选择，我们没有去评说的立场。” 向煜不说话了。 是啊，他这样防着傅承勋又有什么意思呢，最后能够做决定的都是姐姐，无论是原谅，还是一辈子都不放下，都是姐姐的选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姐姐，治好姐姐的眼睛。 …… 清晨。 向挽歌在佣人的搀扶下从楼上下来。 “晴一呢？”她一边走，一边温声问佣人。 “晴一小姐去学校了。”佣人回答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带着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样啊。”向挽歌点点头：“对，昨天小煜跟我说过的，看我这记性。” 佣人带着笑：“昨天向煜少爷还说，今天早上小姐起来肯定第一句话就是问晴一小姐，果然像向煜少爷说的那样，小姐跟晴一小姐的母女关系好的这般密不可分。” 向挽歌坐在沙发上，左手放在右手上细细把玩：“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却在我最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对于我来说，她自然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小姐心好，收养了晴一小姐还能对晴一小姐这么好，相信您二位一定会超过其他亲生母女那般亲密的。” 向挽歌笑：“嗯。” “那小姐你坐着，有什么再叫我。” 向挽歌嗯了声，佣人走了之后，她就一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发呆。 晴一去学校了，他们各自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来，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了。 百无聊赖的坐着，向挽歌突然有些口渴。 桌子上有水，她知道。 视线很模糊，她尝试着伸出手去摸索。 可不知道是她视力有下降了还是怎么。 砰的一声，杯子被她不小心的碰到在地。 而后一阵急促的声音，向挽歌看不真切，只隐隐的察觉到有人朝着她走来。 她想着是佣人，心里同时有些愧疚，又要麻烦她们来收拾了。 心里如是想着，她的手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而后响起的声音让向挽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没事吧。” 傅承勋焦急的问，因为担心，向来平和的声音多了几丝不稳。 向挽歌久久没有回答，他以为她这是被吓到 又开口：“伤到哪里了，告诉我。” 向挽歌默了好久，方才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来了。” 她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这声音，就算过了三个月，她也依旧无法忘记。 “国内的研究有结果了，我带来了药，能治好你的眼睛。” 傅承勋看着空了的手，知道她排斥，也不勉强。 向挽歌似乎是沉在了他说的话里，许久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挽歌。” 傅承勋声音温柔到了极致，丝毫没有平日里冷漠的霸道样。 向挽歌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三个月了，这是过了三个月她第一次再见到傅承勋。 她原以为，当初向煜下手那么重，傅承勋应该彻底的放弃，不会再出现了，没有想到，三个月后，他还是来了。 而且还是带着药，如此来到苏家。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静了良久之后，她淡淡的道，声音温温浅浅的，听不出情绪如何。 傅承勋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而后，他压低声音：“我知道这一时半会的让你原谅我很难，但是挽歌，你是我的妻子，从前分开两年，这些年分开三个月，我都在思念你。” 男人的话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情，向挽歌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第557章 大可把药放下人走 “你来，只会影响我的生活。” “我不会每时每刻都打扰着你。” “可是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打扰。” 傅承勋目光悲痛：“挽歌，真的要这样吗？” 向挽歌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从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是真的悔过了，难道这辈子你都不会再选择原谅我了吗？你就真的要这样判了我的死刑吗？”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紧：“傅承勋，我记不得以前我们的过往，我也没有理由代替过去的我去选择要原谅你还是不原谅你，所以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傅承勋心里宛如刀子在刺一般的疼痛。 是啊，她现在还没有恢复，他们所有的过往她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现在她还什么没有想起就这般的讨厌自己，傅承勋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想起来了，那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样？ “傅承勋，你走吧。” 向挽歌淡淡的道，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 傅承勋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你就算不喜欢我，讨厌我，也不该跟我怄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 “我没有跟你怄气，我的眼睛我外公，小煜他们会想到办法的，不需要麻烦你。” 傅承勋定定的看着她，却没用任何的动作。 莫名的，向挽歌有些恼：“傅承勋，你这样出现在我的身边，只会给我带来困扰，这句话我应该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 “只要你乖乖的吃我每天送来给你的药。”话到这里，傅承勋像是暂时妥协了一般：“我就不打扰你的生活，只是简单地把药送来给你。” 向挽歌觉得傅承勋可能是在把她当做傻子。 “我说了不需要便是不需要，傅承勋，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好，大可把药放下人走。”话虽绝情，但却是在理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把药放在这里，为什么要每天来送？ 傅承勋抿唇，眉眼深邃，半响，他缓缓启唇：“挽歌，三个月见不到你，我每天都在想，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在瑞士的生活还习惯不习惯，这样的话现在说来，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讽刺，毕竟在你这里，我是一个十恶不赦，伤你无数次的人。但每个没有你的夜里，我都会忍不住的想你，甚至觉得，见你一面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向挽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握紧，这些话，不应该是从傅承勋的口中说出来。 傅承勋，傅氏集团总裁，江城赫赫有名，冷酷霸道绝情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情的样子，竟然也能说出这些话。 “挽歌，我想见你，即使只是短暂的看着你一会，我的心里也是满足的。” 向挽歌低垂眉眼，思绪深沉。 她发现，她对傅承勋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或许是他的手段太过精明，她发现，她好像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承勋倒是也不着急。 佣人上来收拾碎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傅承勋自来熟的让佣人倒了一杯水来。 “先把药吃了，这个药能够治好你的眼睛。” 向挽歌心里郁结，不想看傅承勋，也执拗的不接那药。 沉了好久，她伸出手，摸索着，一言不发的接过傅承勋手里的药，又接过傅承勋手里的药。 喝完了，她别过脸，也不看傅承勋：“我喝了，你走吧。” 傅承勋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心里微痛：“你就那么的讨厌我吗？讨厌连多看到我一会，都那么的排斥吗？” 向挽歌侧过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原就跟你说了，无论你来还是不来，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什么区别，你既然希望我吃那药，那现在我吃完了，你是不是也就可以走了？” 傅承勋盯着她的眼睛，明明人还是那么个人，傅承勋却觉得这人伤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你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留下这句话，傅承勋便快步离开。 他不敢再接着留下去，他怕，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揽入怀里。 苏家门口，向煜懒懒的靠在门口，看到傅承勋走出来，他立即站直了身体。 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傅承勋身上。 傅承勋也看到了他。 “药已经吃下了。” 听到这句话，向煜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傅承勋会多待的，结果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会，他就出来了。 “那你走吧。” 恢复正常的向煜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迈步走了。 傅承勋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有一句话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向煜，如果当初我跟你姐姐没有那些事情，你对我这个姐夫，还会这么恨吗？” 向煜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却并未回头。 “就算没有后来你把我姐姐送到监狱里的那些事情，我依旧不喜欢你。傅承勋，你太自大了，你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姐姐为你付出了多少，她嫁给你，放弃的，隐忍的，太多太多，你欠下她的，并不是从送她入狱开始。” 傅承勋心里苦涩：“原来，我那个时候的不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向煜站在原地没有动。 静了许久，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迈步离开。 傅承勋就站在原地，想着向煜说的话，喉咙难受，眼眶莫名胀的生疼。 …… 酒吧。 厉泽尧看着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喝下去的傅承勋，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喝下去。 “泽尧，我到底要怎么做？” 酒过三巡，这是傅承勋自来到这里后，说的第一句话。 厉泽尧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你很爱她？”话出口，厉泽尧又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了。 若是不爱，这么些年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不爱，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为什么呢。 傅承勋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笑了。 “是啊，我爱她吗？连你都这般问，更何况是失忆的她呢，估计在她的心里问过无数次吧。” 厉泽尧抿唇不说话。 第558章 跌跌撞撞，明白的不明白的 傅承勋接着说：“今天我问向煜，如果没有当年我送她入狱的事情，他们还会这般的讨厌我吗？向煜的回答让我瞬间明白，我对不起她，从来都不是自当年入狱开始。” 厉泽尧是不认同的。 “那之前你不爱她，就算婚后冷淡了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会是情理之中呢？” 饶是傅承勋再不想承认，那些年他对她们那段婚姻的处理终究是存在问题的。 “那个时候，就算是不爱，我也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淡，我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对她，对我们的婚姻忠诚。” 厉泽尧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实际上却是很意外的。 这样的话，竟然也会从傅承勋的口中说出来。 他抬起酒杯，看着里面的投影，莫名的就想到那个人。 有多久没有想到那个人了呢。 当年海边，她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一点余地都不给他。 这两年多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拒绝去想到她。 可是现在，傅承勋的这些话，让他想到过去了。 如果，如果再回到当年，他还会吗？ 还会不顾一切的想要见到她，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吗？ 傅承勋喝得多，未曾注意到厉泽尧的失神，他还在接着往下说。 “第一次为人，跌跌撞撞，明白的不明白的，我终究还是伤了她，从开始到现在。” 厉泽尧从深沉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有句话突然就那么说了出来：“她还活着，就是好的，她活着，你们就还是有希望的。” 傅承勋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可却连准确的抬起酒杯都有些费力：“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哪里来的希望。” “办法总是想出来的。” 傅承勋没再说话，又接着喝。 这一顿酒喝完，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厉泽尧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跟傅承勋回去。 回到厉泽尧在瑞士的住所时，已经折腾到了快天亮的时候。 傅承勋醉得厉害，整个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厉泽尧将人安置好，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躺在床上，厉泽尧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张床上，有着太多太多关于那个人的回忆，他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 ——苏晚，两年了，整整两年多了，我还是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 …… 中午，傅承勋是被一阵急促的闹铃闹醒的。 从睡梦中醒过来，傅承勋脑袋疼得像是要炸裂一般。 可就散如此，他还是挣脱着睡意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洗漱完。 下楼。 佣人看到他下来，有些意外：“傅先生怎么这会就起来了？” 傅承勋目不斜视朝着外面走去：“我要出去一趟，等会让泽尧不要等我，自己吃饭就好。” 苏家。 傅承勋到的时候，正好碰到苏家人在吃饭。 说是苏家人，其实在家的也就是苏老爷子跟向挽歌。 苏老爷子对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向挽歌自是格外的喜欢，说起话来，更是不曾有停顿。 傅承勋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 “苏老。” 低沉的声音响起，苏老点点头。 “来了。” “嗯，抱歉，今天来晚了一些。” 苏老不在意的样子：“吃饭了吗？” “没有。” 苏老说了句：“坐下，一起吃吧。” 傅承勋心知苏老的这句话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但是看到坐在那里安静吃饭的向挽歌，他突然不管那些脸面的事情，直接坐下。 “那就不客气了。” 苏老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坐下，顿了顿，方才对一边的佣人道：“再加一副碗筷。” 从坐下之后，傅承勋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向挽歌的身上。 宿醉带来的头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有了一定的缓解。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她就像是解药一般，他心里所有的疾病，似乎只有她才能治愈。 “傅先生这样每日都需要来，不觉得麻烦吗？” 正当傅承勋看得移不开目光的时候，苏老骤然开口。 他收回视线，看着苏老：“不会。”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傅先生在国内的企业很大，难道傅先生不需要处理文件吗？” 傅承勋本想说，那些事情怎么会有向挽歌重要，可是又怕这话说出来，会让苏老觉得不合适。 所以在些许的沉默过后，他只淡淡的道：“国内的事情我朋友会帮我处理。” 苏老笑了，但也仅仅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话语。 后来的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而向挽歌更是，从傅承勋进来再到吃完饭，她都一个字都没有说。 实实在在的把淡然的性子实行了个彻底。 饭后，苏老上楼了。 傅承勋将带来的药给向挽歌吃下。 “专家给出的结果是一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你也就能恢复视力了，挽歌。” 傅承勋声音温和，带着无限的宠在里面。 向挽歌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多情绪的变化。 傅承勋知道她排斥自己，也不勉强她。 想到来的路上接到母亲的那通电话，他又说：“挽歌，眼睛好了，跟我一起回去江城一趟吧，我母亲打来电话，说是很想念你。” 关于傅承勋母亲，向挽歌之前听祁宁说到过一些。 知道那位老夫人是真的对她好。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想了想，她回了这么一句。 再好也是傅承勋的母亲，向挽歌私心里不想太多的接触。 而且，她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就算真的见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会因陌生的相处聊天而觉得尴尬。 虽然她没有答应，但傅承勋的心却暖了一下。 至少这一刻，她还是因提到顾暖阳而回复了一句。 “那我把母亲的电话告诉你，她一个人在国内时常会想念你，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打个电话给她，跟她聊聊。” 向挽歌是想拒绝的，从心里，她不想与跟傅承勋有关的人有太多的来往。 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未说出来，傅承勋已经拿起她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将顾暖阳的电话存了下来。 “好了，可以了。” 第559章 我药吃了，你可以走了吧 向挽歌抿抿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一个电话而已，她后面也可以自己删除，没必要在这里跟傅承勋作无畏的口舌。 “我药吃了，你可以走了吧。” 她还是跟昨天一样的话。 丝毫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傅承勋也习惯了她这样，知她不想多见他，也明白，一时半会的让她改变态度是不太可能的。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又来。” 向挽歌没有答话。 傅承勋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迈步离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傅承勋每天都来，但是每次都不会待很久。 向挽歌一直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喜欢跟他多说，也从来不会跟他多聊一个字当年的事情。 而在这一个月里，向挽歌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 傅承勋让人研究出来的药虽然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很多的精力，但是却真真正正的治好了向挽歌。 这天，傅承勋一如既往的来到苏家。 “傅先生，你来了。”佣人客气的打招呼。 傅承勋礼貌点头：“她在客厅吗？” “没有，在花园呢。” 傅承勋了然。 佣人试探的问：“需要我带傅先生过去吗？” 傅承勋淡淡拒绝：“我自己过去就好。” 佣人想了想，也没多说。 “那傅先生请自便。” 傅承勋朝着花园走去，还未完全走到，就看到那边，向挽歌跟晴一正在说着话。 两人都很欢喜，傅承勋站在那里，不自觉的就看呆了。 她很少在他面前笑，更何况是这样发自内心的快乐。 她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他给母亲打去的那个电话。 电话里，母亲问他跟她的现状，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还好。 母亲心思敏锐却很快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不对劲。 当母亲问，这样下去她还是不原谅他，他会怎么选择？ 是放下这些过往开始新的生活，还是一直沉浮在这段感情里？ 他久久没有说话，到了后来，母亲像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听到母亲说。 如果当初，你早一点爱上她，哪怕不是跟她爱你那样同等深的感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那通电话挂断许久，傅承勋都没有说话。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刚跟向挽歌结婚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他不爱她，怨恨她以那样强势的方式入驻他的生活，占据了他傅太太的身份。 他不喜欢她，也从不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喜欢她。 因为在他看来，她性子倔强，强势，没有一点女孩子有的样子。 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后来，情深不自知，还因为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彻底的伤透了她的心。 说到底，这一路走来，她们从来没有站在一起过。 她爱着他的时候，他不爱她。 可是如今他心里除了她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她却忘记了她们的所有过往，心里再也没有他的一丝位置。 错过二字在她们这里贯彻得彻底。 …… 收起复杂的思绪，傅承勋迈开步子走过去。 “妈妈，你眼睛好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 他刚走近，就听到晴一问。 向挽歌没说话，而是把视线落在突然到来的他身上。 或许是因为前面眼睛看不见了一段时间，她的听力变得格外的敏感，几乎在傅承勋出现在身后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 晴一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傅承勋来了。 她有些意外，今天似乎比往常来的早了很多。 “傅叔叔好。” 晴一礼貌的打招呼，这是她能够给傅承勋的最大的尊重。 “嗯。”傅承勋声音低沉，走到晴一身边坐下：“今天怎么没有去学校？” 晴一：“老师说，今天给我休息一天，因为我前不久为了学校的一个竞赛有些累。” 傅承勋伸出手，亲昵的摸了摸晴一的头发：“你很优秀，跟你母亲一样。” 提到母亲，晴一目光朝着向挽歌看过去。 母亲眉眼低垂，什么话都没有说，晴一又去看傅承勋，这位跟母亲有着万千联系的男人。 在那一刻，晴一突然想到了一次课堂上，年轻老师无意说的一句话。 ——曾有一个人，他对我说，你是我的满目山河，也是我的爱而不得。 年轻女老师是华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上扬，带起无尽的怅然。 那个时候，她不能理解老师说的这句话，可是现在，她好像有了一些明白。 对于傅叔叔来说，妈妈不就是那个满目山河，却同样爱而不得的人吗？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母亲的态度一直都是极为淡然的，按照正常情况，可能早就受不了这样不再来了。 可是傅叔叔却是一天都不曾间断，每日都过来。 就连小舅舅都说，这傅承勋，这样又是做给谁看呢。 做给谁看？ 或许谁都没有，在傅叔叔这场长达一个月的坚持当中，真真正正让他在意的，也就只有母亲。 “妈妈。” 晴一忍不住的叫了声，可话出口，她又想不明白了。 她叫妈妈是希望妈妈抬头朝着她这边看来吗？因为这里有傅承勋？ 晴一还未深想，向挽歌就先一步开口：“我的眼睛好了，你以后可以不必来了。” 你以后可以不必来了。 这是向挽歌说的第一句话，对谁而说，显而易见。 傅承勋坐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半响，他淡笑着开口，声线柔和：“你每天无聊，我来看看你，也跟你说说话。” 向挽歌压在心里的那股怒火，莫名的就上来了。 或许是因为傅承勋一直以来都轻描淡写的态度，也或许傅承勋避重就轻，一直不把她的话听在耳里。 “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傅承勋，你还看不出来吗？到底还需要我说多少次？” 她骤然的发怒，是傅承勋未曾想到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从前的向挽歌，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因为那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只有曾经的她才会有 可是下一秒，她的话又让他颠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第560章 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傅承勋，我什么都记不住都这般讨厌你现在的这些所作所为，你心里难道还是一点都不清楚吗？” 清楚？ 他应该清楚什么？ 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无论是她恢复记忆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向挽歌别过脸，甚至不愿跟他说一句话。 傅承勋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晴一这时候开口：“傅叔叔，我能跟你说说话吗？” 傅承勋侧眸看去，犹豫之下，还是点头。 晴一从位置山站起来，带着傅承勋朝着那边走去。 “叔叔，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一个月了。” 傅承勋看着身边小小的女孩子。 “你有话想要跟我说？” “傅叔叔本就是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只是您之前没有看明白而已。” “你想要说什么？” “妈妈对叔叔，可谓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话虽残忍，但却是事实。 “我知道。” 晴一有些讶异：“就这样？” 傅承勋苦涩一笑：“不然呢？” 晴一笑：“原以为叔叔会因为我说的这句话而生气的。” “生气？我又有什么立场去生气呢，你说的本就是事实。” 傅承勋的态度让晴一开始反思，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在失忆之前妈妈的心里是有叔叔的，可是现在，妈妈对叔叔，没有感情。” 傅承勋抿唇不说话。 这个孩子很聪明，心思很通透。 “或许有些话说起来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傅叔叔，你这样，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你一连的出现，只会让妈妈更加的厌烦于你。” 傅承勋又怎会不知道，可是要他就这样放手，他做不到。 “或许，叔叔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 “等着妈妈恢复记忆。” 傅承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是在告诉我，如果她一直不恢复记忆，那我就一直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叔叔，虽然有些让你难以接受，但是这是目前看来，最能缓解你跟妈妈关系的方法。” “缓解？在我看来这不是缓解，你在让我放弃。” 晴一收起脸上的笑。 抿唇，沉默了很久，她道：“叔叔，她是我妈妈，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想让她快乐，而叔叔的出现，让她难受，郁结。这不是我想的，所以，叔叔，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离我妈妈远一点。” 傅承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的。 这个孩子不是向挽歌的亲生孩子，却能这般的护着她。 “晴一，你要知道，如果我真的会放弃，那么几年前我就放弃了，不会等到现在。” 留下这句话，傅承勋便迈步离开，显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打算。 晴一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忍不住的开口：“傅叔叔，这样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傅承勋脚下步子顿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从当年，我们认识，她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这辈子都是至死方休。” …… 至死方休，在傅承勋说出这四个字的那一天，晴一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后来…… 这天，向挽歌刚从楼上下来，向煜便叫住了她。 “姐姐。” 向挽歌迈步走过去，她如今的身体跟正常人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来来回回，几次，这是向挽歌觉得最为舒服的一段时间，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 向煜手放在向挽歌肩膀上，如今，他早已比向挽歌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如果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可能还会觉得向煜是哥哥，向挽歌是妹妹。 “姐，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向挽歌摇头的同时无声低笑：“你不要每天都这般紧张，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向煜笑：“这不是担心姐姐的吗？怎么了，姐姐是在嫌弃我吗？” 向挽歌：“……” “好好好。” 她妥协的说着，脸上却是笑意不减。 虽然还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是向挽歌跟向煜的相处却是越来越自然了。 他是她的弟弟，是割舍不断的亲情。 “姐，外公说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妈妈，我们全部人都一起去好吗？” 回去看看妈妈？ 向挽歌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好。”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向挽歌低着头，问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 向煜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你跟傅承勋的夫妻关系，这次回去也一起了结了吧。” 再次从向煜的口中听到傅承勋的名字，向挽歌思绪有些沉：“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们还是夫妻。” “我上次回国，找过他，但是那一次，他态度很强硬，那份离婚协议书，他如何都不愿意签。” 向挽歌嗯了声：“你去找他，他自然是不会签字。” “本来是想直接帮姐姐解决了的，但是那人太过难缠，所以这次回去，姐姐还得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向挽歌明白向煜的意思。 “我明白，我会去跟他离婚的。” 向煜：“嗯。” …… 晚上晴一回来的时候，向挽歌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正一个人发呆。 “妈妈。” 稚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向挽歌愣了一下，回过头。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了。”晴一走到向挽歌的身边坐下，脑袋靠在向挽歌的腿上：“我听小舅舅说，妈妈没胃口，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向挽歌抿唇淡笑：“没有，就是白天佣人做了糕点，我多吃了一点，这回还饱着呢。” “这样啊。”晴一松了口气。 “那就好。” 向挽歌手放在晴一的背上：“晴一今天去学校怎么样，还快乐吗？” “很好，就是那些学业对于我来说都太简单了，有些无聊。” 向挽歌沉吟半秒：“那你有没有什么很感兴趣的？” “很感兴趣的啊？” 向挽歌点头。 “你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了很多，这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上也是没有必要的，所以你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很 第561章 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粘着她了 “这个啊，我想想看看。” 晴一想了好半天，突然想到。 “妈妈，我想要跟着宁医生学习一下，可以吗？” 宁医生？ 向挽歌低下头，看着晴一：“为什么？” 晴一一双水晶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妈妈，从我们在一起之后，你总是生病，身体也不好经常需要去看医生，每当陪着妈妈去看医生的时候，我总是想，如果我是医生，是不是就可以让妈妈免了很多的痛苦，再到后来，知道妈妈以前也是一个医生，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也能成为一个医生，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事情。” 向挽歌心情有些复杂。 “晴一，我虽然是你母亲，但很多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想法，不必事事都考虑我。” 无论她以前是医生还是什么，这都跟晴一没有关系。 她希望的是晴一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她现在还小，她不想要她想这么多。 晴一见她情绪不对，知道她是误会了。 “妈妈，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医学，看着祁宁叔叔，宁医生他们，我就忍不住的想要去多了解一些。” 向挽歌不是很相信：“真的吗？” “当然了，妈妈，我要是不是真的喜欢，也不至于现在就跟你说，我既然说了，就是真的想要了解。” 她言语认真，向挽歌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好多说。 “那这样吧，你现在还小，很多的事情现在说来还早，你喜欢，那我跟你小舅舅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宁医生带着你去学习一下。” “真的可以吗？”宁医生在医学上的造诣很高，跟着她学习，晴一很期待。 “嗯，但是的话，主要的还是要以你的学业为主，医学这方面可以等到后面再说。” “我知道，我会看着来的。” 向挽歌点头。 话到这里，这个话题算是告了一段落。 向挽歌想到向煜说的要回去江城的事情。 “晴一，妈妈跟你说个事情。” “怎么了？妈妈你说。” “过些天，我跟你小舅舅他们可能要回江城一次，你还在学校，暂时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所以，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 晴一啊了声：“妈妈你们要去江城啊。” “嗯，你小舅舅说，回去给你外婆扫扫墓。” 晴一很期待：“我也想要跟妈妈去。”江城，妈妈生活过的地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呢。 向挽歌眉头轻皱：“能不能下次？” 晴一想不明白。 “为什么，妈妈不想带上我吗？” 向挽歌：“不是不想带上你，而是你一直跟着我来来去去，总是请假也不好，所以这次就先不去了，下次，下次我再带着你去好不好？” 晴一有些失望：“可是，我有点不想跟妈妈分开。” 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粘着她了。 “晴一啊，前不久过了年，你现在已经十岁了，所以，要学着独立，不能太过依赖妈妈知道吗？” “可是妈妈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你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但是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时时刻刻在一起，所以，这次听我的好吗？” 晴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的灵动。 “那妈妈你们要去多久？” 向挽歌想了一下之前跟向煜说的：“不会太久，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那妈妈要记得，每天都给我一个电话。” 向挽歌点头：“我会的。” 江城机场。 初春时节，机场人声鼎沸，向挽歌一行人从vip通道出来。 苏相思挽着向挽歌的手，向煜身边站着苏老。 四人走出机场苏相思首先开可怕。 “安排来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好，那先回住处吧。”苏老应了声。 苏相思点头：“那我安排。” 从落地江城的那一刻起，向挽歌就莫名的难受。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出气都有些困难。 向煜注意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满脸的担心。 “姐姐，你怎么了？” 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向挽歌的身上。 苏老：“小歌，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相思：“是不是晕机了挽歌姐，你脸上不太对。” 面对所有人关切的问候，向挽歌想了想，说：“没事，就是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可能是太久没有坐飞机的缘故吧。”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然，给人一种清浅的感觉。 她这是 不希望大家为了她担心啊。 向煜还是一脸担心：“真的没事吗？” “没事，放心吧。” 向挽歌答。 江城，这是她曾经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虽然记不得了，但身体给出了最为诚实的反应。 刚下飞机，她就这般难受，大概这其中也离不开体内的心脏是傅承勋的原因吧。 “要我说，当时就应该把宁医生也带着来，这样小歌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要方便许多。” 向挽歌伸出手，挽住苏老的手臂：“外公，我没事，真的不需要担心。” 苏老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就好，如果还是持续的不舒服，记得跟我们说。” 向挽歌点头：“好。” 一行人坐上了苏相思提前安排好的车子，开车的人叫小六，是苏相思在很多年就认识的人，算得上是苏家在江城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走吧，小六。” “好的，二小姐。” 向挽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心思不自觉的有些沉。 原来大家口中的江城是这个样子的，曾经，她也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家？ “姐姐。”耳边是向煜低低的声音，向挽歌收起纷杂的思绪，转头。 “怎么了？” “我们住在酒店。” 向挽歌笑：“哪里都好，你们定就好，我都可以的。” 向煜想了想：“上一次我回向家了。” 关于她们跟那个向家，那个父亲的关系，向挽歌大概的知道了一些，都是向煜说的。 “他们不待见我们，那也没有必要回去。” 第562章 那人是谁，向挽歌知道 “他们不待见我们，那也没有必要回去。” 这是向挽歌的回答，她记不得当年是怎么相处的，但是就向煜的那些描述，她对那位父亲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那么一些排斥，那样薄情寡义的父亲，没有也罢。 向煜看着向挽歌，她眉心皱起，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姐姐。” “嗯？” “相信我，不需要多久，我一定可以带着你，再次光明正大的走进向家，回到那个充满了我，你，母亲记忆的地方。” 向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眸中闪过几丝冷然。 向挽歌默了一下：“好。” …… 酒店。 向挽歌跟苏相思住在一间，苏老跟向挽歌各自住在一间。 “挽歌姐，考虑到你身体的原因，我跟你住一间，这样，你身体不舒服，我也能及时知道。” 苏相思一边将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一边开口。 向挽歌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站在窗边：“你们都太过紧张了，我没什么大事。” 苏相思抬起头来，竟也难得的笑了出来。 “可能是我们太过紧张了，但是，紧张一些也是好的。” 向挽歌无声的摇了摇头。 突然有些好奇，曾经，与她交好的苏晚，是不是也是像苏相思这样，能干而会说话。 “能跟我多说说苏……”她本来想说苏晚，但是又觉得这样有些见外了。 “晚晚的事情。” 提到苏晚，苏相思手上的动作立即顿住了。 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悲痛。 静了许久，苏相思慢慢开口：“姐姐她……” 三个字，苏相思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向挽歌没有想到苏相思的反应会有这么大。 她一下子慌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相思，你不要哭啊。” 苏相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止不住。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苏晚的思念本就很深，现在又来到江城，当年苏晚离开的地方，苏相思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她什么都不说，就是站在那里一个劲的流泪。 向挽歌走到她面前，心里着急的不行：“相思，你不要哭啊，你这样等会我怎么跟外公她们交代呢。” 苏相思还是哭，向挽歌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站在一边给她递纸巾。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相思终于停了下来。 “相思。”向挽歌很担心，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握住苏相思的手。 苏相思看着她：“挽歌姐，我有的时候真的想杀了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向挽歌知道。 厉泽尧，逼死苏晚的那个人。 想到当年苏晚的事情，向挽歌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愧疚：“对不起，当年的事情也跟我有着扯不开的关系，如果当年她没有去找我，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苏相思摇头：“不是的，都怪厉泽尧，如果不是他，姐姐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姐姐又怎么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 向挽歌低着头，红唇抿得紧紧地。 “说到底还是跟我脱不开关系。”很多时候，向挽歌都是好奇的。 当年她跟苏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为什么，这个女子能够为自己做那么多。 如果，如果那时候的苏晚知道她们之间本就有着割不断的亲情关系，那她们之间，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呢。 苏相思坐在床上，目光中都是怀念。 “当年，如果不是遇到厉泽尧，姐姐会是最优秀的苏家继承人，她本就有着过目不忘的天才本领。” 过目不忘？ 向挽歌难以置信：“她那么优秀吗？”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苏家大小姐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存在，在姐姐就读的那个学校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姐姐的名号，她有多优秀，常人根本想不到，可是，就是因为厉泽尧。” 提到厉泽尧的名字，厉泽尧满脸都是恨意。 “姐姐，爷爷，我们苏家对他是那么的好，可是呢，他却贯彻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挽歌姐，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姐姐没有遇到他，那该多好。” 向挽歌能够从苏相思的话里听出来，她跟苏晚感情的深厚。 “相思，我记不得从前的事情，现在也是格外的不善言辞，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你，但是有一点我想我还是知道的，晚晚如果知道你每次提到她都是这么痛苦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苏相思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眼眶又开始泛红。 “如果，如果当年我能够放下手上事情，陪着姐姐来江城，或许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苏相思的假设不存在，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真的发生了。 “这样吧，我让小煜联系一下，我们看完妈妈之后，去当初晚晚出事的地方看看她吧。” “好。”苏相思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而且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一件事情。 向挽歌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苏相思的手。 “好了，眼睛都哭肿了，我去找点东西来让你敷一下，不然等会出去吃饭的时候，外公小煜看到又要担心了。” 苏相思点点头，在缓和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过激动了。 她一向性子都比较冷静，像今天这般失控，真的少。 …… 晚饭时候，向挽歌苏相思的房门被敲响，彼时，向挽歌正在跟晴一打电话，苏相思起身去开门。 “相思姐。”门外，向煜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见她来开口，轻声叫了一句。 苏相思表情淡淡，还未说什么，向煜却先一步发现了不对劲：“相思姐，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肿得那么厉害？” 苏相思有一瞬间的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间。 “没什么，就是这边风有些大，眼睛有些难受。” 风大？ 这样拙劣的借口，向煜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们就待在卧室，怎么会有机会吹风呢？ 好奇归好奇，既然苏相思没有要说的意思，向煜也不多问。 “外公让我来叫一下你们，可以下楼去吃饭了。” 第563章 目前看来，也没有什么要改口的打算 苏相思嗯了声：“我知道了，挽歌姐正在跟晴一打电话，我们等会下去。” 向煜点头。 “好，那我去叫外公，等会再楼下见。” 向煜离开，苏相思转身准备关门。 “相思姐。” 苏相思回头，看着去而复返的向煜：“怎么了？” 向煜双手插兜，目光落在苏相思身上。 “如果，我留在江城，不回瑞士了，你会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吗？” 苏相思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向煜说的是什么。 “什么？” 向煜停顿半秒，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如果我决定留在江城，相思姐会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吗？” 苏相思这次反应很快。 “你想要留在这里吗？”她问。 向煜摊开手：“我只是做这样的一个假设。” 苏相思这次笑了：“先不说你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爷爷不会让你回到这里来的，就算真的爷爷让你回来，我来做什么，我要陪着爷爷，照顾爷爷，怎么能跟你来这里呢。” 向煜定在原地许久，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迈步离开。 苏相思立在原处，好半天才关门房间里。 房间里，向挽歌还在跟晴一打电话，她们母女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那边，向挽歌听着电话里晴一说：“妈妈你们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吃饭，感觉饭都不好吃了。” 向挽歌忍不住的笑了。 “真的吗？那看来等我回去，我们家的厨师可以聊聊了。” 她话里带着调侃，假装没有听懂。 晴一声音软软糯糯的：“妈妈，聊天的时候可以问问，以后早上可不可以多做一些中餐。” 向挽歌笑出声：“好。” 这个孩子，还真是懂事听话。 “那先这样，妈妈跟你小舅舅他们先去吃饭，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那妈妈记得给我打电话喔，还有，明天去看外婆记得告诉她，她有个外孙女，叫晴一。” “好，我会记得说的。” “那我挂电话了，妈妈去吃饭吧。” “嗯。” 电话被那边的孩子挂断，向挽歌脸上笑意持续不退，苏相思看过去。 “晴一说什么了？” “左不过是一些让我们早点回去的话，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粘着我了。” 她一边收起手上的手机，一边朝着苏相思走过去。 苏相思拿着手机，两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这样好啊，你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女，但感情却是格外的好。” 向挽歌也是这样觉得，总归她们最后都成为了彼此最温暖的依靠。 “对了，刚才看到你跟小煜在说话，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叫我们下去吃饭。” “是吗？” 苏相思点头。 向挽歌也没有多想：“嗯。” 两人来到楼下，苏老跟向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来了。” 苏老先开口，满脸慈祥。 “嗯，走吧，外公。” “嗯，没事了吧，小歌，还不舒服吗？” “没有，好了很多了，外公不需要担心。” “那就好，那我们去吃饭吧。” …… 餐厅。 四人一起进去，这是小六安排的餐厅，环境很好，而且菜式都是她们喜欢的。 “二小姐，我提前订了包厢，请跟我来。” “好。” 四人一起走进包厢。 江云笙今天约了客户来这边谈合作。 突然，不远处出现一道熟悉而陌生的人人影。 “挽歌。” 江云笙低喃，低喃过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向挽歌当年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会再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呢。 “江总监，怎么了？” 身边是合作伙伴的声音，江云笙回神话里带着一丝歉意：“抱歉，走吧。” 合作伙伴一脸的笑意：“刚才看江总监一直看着那边的方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呢。” 江云笙摇头：“没事，走吧。” 一行人朝着之前预定好的包厢走去。 “对了，江总监，我听说傅总这段时间都不在国内。” 江云笙笑：“明总这句话是想要告诉我，我来跟明总谈还不够格吗？需要我们傅总亲自来吗？” 被叫明总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听到江云笙这句富有深意的话，脸上闪过尴尬的笑。 “当然不是，我只是这样一说，江总监不要想太多。您年轻有为，这么些年来又深得傅总的器重，江总监来跟我谈，是极为合适的。” 江云笙皮笑肉不笑，在这商场，一个个的人都是精得像狐狸一般，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没是，他们各自心里清楚也就够了。 “傅总回来了，但傅总很多事情要忙，这次的合作就让我跟明总来谈，明总若是想要见傅总，大可去傅氏集团前台预约。” 这话，看得清楚的人都知道江云笙有些不大高兴了。 那位明总心里清楚，表面上却还是笑脸相迎。 跟傅氏集团的合作是难得争取来的，他就算对江云笙的态度再不满，也得承受着。 包厢门口，江云笙刚想跟着一群人进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当看到上面的来电时，江云笙愣了一下。 “你们先进去。” 等走廊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江云笙方才接起电话。 “祁宁医生。” 电话那端，祁宁声音很淡，就像是今天的天气一般和煦：“江总监在忙什么呢？” 江云笙无奈抿唇淡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称呼，每次听你叫我江总监，我总觉得有些讽刺。” 那端祁宁啊了一声：“是吗？可是我觉得这个称呼多好，两年了，我叫得很顺口，而且，目前看来，也没有什么要改口的打算。” 祁宁向来如此，江云笙也习惯了。 “好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谈合作呢。” “你现在很忙啊，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挽歌回来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 “江总监，你看我说的可以吗？” 江云笙回神，看了一眼手上的合作案，只觉得脑子疼。 “明总，合作案我看了，具体的还需要我们回去，让部门的人再具体的去做测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可以的。” 第564章 失忆之前，我们算得上是朋友 明总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是吗？那我回去等着江总监的好消息。” “嗯。” “那……” 那人一脸的忐忑，江云笙摆摆手：“今天就聊到这里，你们先走吧。” 所有人都陆续离开，只剩下江云笙一个人。 江云笙单手撑着太阳穴，整个的状态都有些差。 记忆再次回到两年前。 在知道向挽歌的布局之后，怒不可遏的她打了向挽歌一巴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城，自那以后不再联系向挽歌。 一直到后来，从祁宁那里知道，向挽歌消息了，彻底的消失了。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经常想到向挽歌，经常想到那冲动之下的一巴掌。 她经常在想如果再回到当年，她还会打向挽歌那一巴掌吗？ 或许是不会的。 她或许是尝试着去理解她。 说到底，她还是欠她一句对不起。 现在知道向挽歌回来了，她却纠结犹豫了。 一起吃饭吗？ 怎么一起吃饭呢？ 她当初打了她之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异地，自此不再联系过她，或许，在向挽歌的心里是讨厌她的，不想见到她的。 江云笙心思很复杂，再想到前不久在外面见到的那抹身影。 如果之前她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么此刻，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向挽歌。 如今他们就在一家餐厅，她发现，她甚至是没有勇气去见向挽歌的。 想到这里，江云笙又忍不住的想到了傅承勋。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向挽歌回来的这件事，如果知道了，他们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江云笙想了很多，不自觉间，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很久。 她揉了揉眉心，拿着包包从位置上站起来。 …… 那边，向挽歌等人吃好饭，从包厢里面出来。 “二小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去把。” 苏相思应了声，转过头接着跟向挽歌说话。 “挽歌姐，吃的还习惯吗？” “习惯的吧，感觉还是挺合我口味的。”向挽歌笑着说。 “姐姐要是喜欢，我们后面几天也来这里吃吧。” 向煜提议。 向挽歌等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好。”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向煜目光不自觉的扫到不远处。 当看清楚站在那边的人的脸时，向煜下意识的出声：“江云笙？” 苏相思注意到他的低喃：“什么？” 向煜看了一眼苏相思，没有说话。 而是直接走过去，站在江云笙面前：“云笙姐？” 江云笙本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她回头。 当看到俊逸的少年正朝着她走来时，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 “向煜？” 向煜在江云笙面前站定，眼里是明显的意外：“真的是你啊，云笙姐。” 江云笙也有些意外，她之前没有看到向煜，以为只有向挽歌一个人。 她目光朝着向煜身后扫去，果然，看到了向挽歌。 “原来是你，向煜，好久不见。”江云笙声音虽淡，但心里是有些意外的。 两年前的向煜还在脑海里，可面前的人却是跟两年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 “嗯，我跟姐姐回来给妈妈扫墓，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笙姐。” 原来是这样。 “回来给你们母亲扫墓啊？那你们还要走？” “嗯。” 江云笙点点头，没再说话。 向煜纠结了一下，试探的问：“好几年没有见了，云笙姐要不要过去跟我姐姐打个招呼。” 对于向煜来说，江云笙算得上是一个朋友，毕竟，当年他们的处境艰难，江云笙是为数不多帮过她们的人。 江云笙眉目往下垂，眼里思绪有些纷杂：“不了吧，你姐姐应该不像看到我，她都不过来跟我说话。” 向煜一开始还不明白江云笙为什么要拒绝，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明白了。 “云笙姐，你误会了，我姐姐不是不想跟你说话，而是她……彻底的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情。” “什么？”江云笙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没错，我姐姐失忆了。” 江云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会失忆呢，什么都记不得了吗？我看她的状态挺好的。” “嗯，什么都记不住了。”向煜回，具体的细节还未多说，那边向挽歌等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煜。” 江云笙闻声看过去，向挽歌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平静淡然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在向煜回了句姐姐后，她将目光看了过去。 语气礼貌客气：“这位是认识的人吗？” 江云笙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个字。 她真的记不得了，从前所有。 “我叫江云笙，你失忆之前，我们算得上是朋友。” 在许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 向挽歌笑了：“这样了，你好啊，很抱歉，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介意啊。” 江云笙下意识的回答：“不会，忘记了更好，忘记了更好。” 忘记了更好，重复了两遍的一句话，向挽歌思绪飘得有些远。 这也是个熟知她跟傅承勋过往的人吗？ 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江云笙并不知道向挽歌心里是这样想的，她刚才说那句话，只是单纯的觉得，忘记了也好，她当年打了向挽歌，愧疚多年，她忘记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云笙姐，你什么时候有事情，我跟姐姐一起请你吃个饭吧，叫上祁宁哥，算是报答当年你们对我们姐弟的诸多照顾。” 江云笙连连摆手：“报答二字不合适，我也没有帮过你们什么，最后也还是让你们伤痛。吃饭倒是可以，祁宁也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 向煜嗯了声：“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联系云笙姐，现在我们先走了。” 小六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江云笙连忙说好。 向挽歌脸上是清浅的笑：“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江云笙看着她，许久不言，意识到向挽歌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她有些抱歉：“好，再见。” 第565章 也不想想，从前你是怎么对她的 看着那几人离开，江云笙许久都没什么动作。 向挽歌，她忘记了从前所有事情，忘记了关于傅承勋的所有事情，忘记了她们这些朋友。 江云笙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些什么，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见到向挽歌那一刻起就有了。 她在想，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如果，如果当年，沐一航不曾让慕念惜告诉向挽歌心脏的事情，她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人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跟傅承勋走到如今这番地步。 当年，她虽因向挽歌那般设计傅承勋动怒，但心里也清楚，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会因这一次得到缓解。 傅承勋用几年时间换来向挽歌可能存在的原谅。 而不是现在这样，忘却了一切过往，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她不知道向挽歌这一次回来会让从前的事情如何，也不知道傅承勋会如何做？ 总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 傅家老宅。 “承勋，你看我穿这个衣服去见小歌怎么样？” 顾暖阳看着沙发上，闭着眼休息的傅承勋。 “快看看，不要睡了，从回到老宅，那就一直闭着眼养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么的不喜欢看到你妈妈我呢。” 傅承勋睁开眼，看着穿着正式，一脸笑意的母亲，只觉得脑袋瓜阵阵的疼。 “妈，她刚回来，你这样吓到她怎么办。” 顾暖阳听到这话，瞬间便不乐意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歌看到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被我吓到呢。” 傅承勋眉头紧皱：“妈你是不是忘记了，她记不得过去的事情，她刚回来，你就去找她，怎么说都不合适。” 顾暖阳想了很多，觉得傅承勋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 “我几年不见小歌，十分的想念她，而且小煜也回来了，我怎么的都想要见一下她们。” 傅承勋沉默良久：“他们回来只是扫墓，妈，她们不久待。” 顾暖阳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们只是回来扫墓？” “嗯。”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就只是扫墓？” 傅承勋眉眼低垂，眸中色彩落寞：“苏老想要见见久年未有消息的女儿，这次向煜他们回来，主要就是带苏老来看看。” 顾暖阳在客厅走来走去，脸上都是焦灼：“那怎么办啊，万一我都还来不及见她们他们就走了那怎么办?” 说到这里，顾暖阳有些不满的看傅承勋：“我说你在瑞士那么久，就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次也不是跟小歌一起回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承勋靠在沙发上，母亲幽怨的语气让他有些怅然：“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办法，可她从始至终都不待见我。” 想到过往傅承勋的那些作为，顾暖阳忍不住的说教：“人家不待见你是情理之中，你也不想想，从前你是怎么对她的。” “……” 傅承勋久久不说话，顾暖阳虽觉得他从前做的实在过分，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又是给心脏，又是各处奔波，心理身体的双重折磨，她也舍不得再埋怨下去。 “算了，这样吧，你把小歌的电话给我，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傅承勋本还在纠结，但想到这段时间来他跟向挽歌近乎是陷入一种死循环的状况，他还是把向挽歌的电话给了顾暖阳。 得到电话号号码，顾暖阳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把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没一会，就被接起。 “你好。” 依旧是记忆里的那道声音，但却温柔了许多。 顾暖阳鼻子有些酸，她对向挽歌的感情是真的，也是一直都把向挽歌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时隔几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歌，是你吗？”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再开口，语速有些慢：“我是，请问您是？” 顾暖阳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傅承勋：“我是承勋的母亲，你的暖阳阿姨。” 向挽歌默了一下：“是您啊，您好。” “嗯，是我，小歌，我听承勋说，你跟小煜回来给你母亲扫墓，这样吧，我们见一面可以吗？” “抱歉，我……” “小歌，不要拒绝阿姨好吗？你离开的这几年，阿姨随时都想起你，现在你都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见一次好吗？” 向挽歌许久都没有说话。 “小歌，我跟你母亲是好友，曾经，承勋各种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排斥我们，但是阿姨是真的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一般来看待，所以，带着小煜来跟阿姨吃个饭好吗？”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回应，就在顾暖阳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里响起了静静的声音：“好，那等我们给妈妈扫完墓，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您。” “好好好。”顾暖阳激动不已，连连说了好几个好。 “那就这样，我先挂电话了，再见。” “好，再见。” 电话切断，顾暖阳高兴不已，傅承勋目光看过去。 “妈，她怎么说？” 顾暖阳走到傅承勋身边坐下，言语间都是难以掩饰的高兴：“她说，她们先去给她妈妈扫墓，后面再联系，也算是答应了。” 傅承勋眸色深邃：“你们要一起吃饭？” “嗯。” ＂就你们?＂ “是啊，就我们，要不然还有……”顾暖阳还未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说，你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去？＂ 傅承勋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暖阳却笑了。 “我说我的儿子啊，你就不能直接一点说吗？还这么委婉。” “妈年纪大了，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我送你去。” 傅承勋每一句话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顾暖阳笑了。 “你想要见她就直接说，好，带着你去。” 傅承勋嗯了声。 “那我先走了，到时候妈给我打电话。” “好，去吧去吧。” …… 从老宅离开，傅承勋坐在后座，苏泽开车。 “傅总，江总监谈的那个合作到了尾声了，她希望跟你汇报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傅承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现在去公司。” “好的，傅总。” 苏泽应了声：“还有，关于您交代夫人他们入住酒店工作人员的事情，我安排过了，那边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的。” “嗯，对他们说，她晚上睡眠不好，记得给她送牛奶。” 苏泽点头：“好的，傅总。” 半个小时后，车子平稳的停在傅氏集团的门口。 苏泽下车，帮傅承勋打开车门。 男人从车上下来，朝着公司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傅承勋突然停下脚步。 “去订木槿花，送到墓园去。” 木槿花，向挽歌母亲生前最为喜欢的花，傅承勋这样安排，意义苏泽明白。 “好。” 总裁办公室。 江云笙站在门口，抬手敲门。 “进来。” 听到声音，她推开门进去。 “傅总。” 傅承勋手放在鼠标飞快移动。 “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傅总让我去谈的合作，差不多了，请傅总看看。” 江云笙说着，将手里的合作案递到傅承勋面前。 傅承勋接过，看了看。 “嗯，可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准备签合同了。” 江云笙嗯了声：“好的傅总，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准备合同的事情。” “嗯。” 江云笙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意识到她没有走，傅承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云笙目光复杂，关于向挽歌回来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开口。 “傅总，挽歌回来的事情你知道吗？” 傅承勋显然有些意外她竟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遇到她了还是她主动的联系你了。” “我那天去谈合作的时候，遇到她们了。” “嗯，我知道她回来了。” 江云笙恍然，原来是知道的。 “行，傅总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江云笙走了没有多久，厉泽尧跟莫洵就来了。 “我说，你这也太忙了吧，这么多文件要处理啊。” 莫洵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傅承勋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一个劲的感慨。 “太忙了太忙了。” 傅承勋手里拿着文件，头都不曾抬一下：“你与其在那里感慨，还不如动手帮忙来的实际。” 莫洵连连摇头：“不不不，你可饶过我吧，我最近本身就累的不行，难得闲下来，你的任务你还是自己完成吧。” 傅承勋：“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洵。 无端被嫌弃了一番的莫洵离开办公桌，来到沙发上坐着。 突然明白为什么厉泽尧从进门开始就不说话了，果然，还是这人机智。 可惜了，虽然被嫌弃了一波，莫洵还是没有丝毫要消停的打算。 “我听说挽歌跟向煜回来了。” 傅承勋没有说话。 莫洵接着问：“你们之前不是都在瑞士的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她的眼睛好了。” “这个我知道。”莫洵无奈：“我问的是你们感情，感情上怎么样，她有没有一点要原谅你的意思，或者说有没有一点要恢复记忆的样子。” 这一点，无疑就是正正的戳到傅承勋的心里了。 他抬眸，目光阴冷：“莫洵，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莫洵倒是也没有生气：“动怒做什么，这不是想问问你们的情况嘛。” “你要是有那么多的闲心，我可以跟你爷爷说说，让你正式的接管莫氏集团。” 莫洵突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说傅大总裁，你可饶了我吧。” 傅承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莫洵这才放下心来。 坐回沙发上，他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苏家的人也来了。” 提到苏家，傅承勋跟厉泽尧的表情都有些微的变化。 “对了，苏家老爷子是不是有意培养向煜成为他苏家的接班人啊？” 傅承勋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 厉泽尧下颌紧绷，眼里情绪深沉复杂：“不会的。” 莫洵不这么觉得：“我倒是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先不说苏家本就人丁单薄，单就是当年苏晚……” 苏晚二字，让厉泽尧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莫洵下意识停下来，这几年里，苏晚几乎是成为了厉泽尧心里的一个禁忌。 “苏家原本就是要培养她吗？可她几年前出事了，现在苏家培养向煜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如今的向煜，也算得上是苏老直系的亲人了。”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言不发。 傅承勋抬头看了一眼，示意莫洵不要再接着往下说了。 莫洵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不再说话。 傅承勋也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他只从实际上出发。 “向煜不会接受的，苏家远在瑞士，向煜不会一直在那边，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在不远得将来，向煜会重新夺回向氏集团。” “向氏集团？如今的向氏集团基本上是被向云天败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你当年的那么一击，现在的向氏集团还值得他这么做吗？” “对于他来说，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他会选择这样的一个方式去报复。” “是了，报复。对于向煜跟向挽歌来说，向云天给他们的伤害甚至是比起你的伤害更重，向云天是他们的父亲，却在他们最为危难的时候对他们置之不顾，也正是因为向云天那么做，他们当时才会走到那一步。” “嗯。所以依据我的推测，向煜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向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那么向挽歌呢？ “向挽歌呢，她会留下吗？”莫洵看着傅承勋，笑眯眯的问了句。 傅承勋抿唇不语。 关于向挽歌，他也不知道。 从前她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这里，如今，她虽然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但还是那么的排斥他，想来在她的心里，也是想要离开的。 “既然向煜要留下来，要不我们想个办法，让向挽歌也留下来。” 傅承勋扫过去：“什么方法？” “这个嘛，就得好好地想想了。” 第566章 一个手续，你不需这样 …… 中餐厅。 向挽歌到的时候祁宁跟江云笙已经到了。 “挽歌，这里。”祁宁起身，对着刚进门的向挽歌苏相思招手。 “走吧，过去吧我们。”苏相思牵着向挽歌。 “嗯。” 祁宁，向挽歌算得上是很熟悉了，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在苏格兰相处的那些日子，已经让她很喜欢跟祁宁相处了。 至于江云笙…… 向挽歌从向煜的口中了解到她是傅承勋公司的人，同时，也是对他们过往有着很大了解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一点之后，她的心里对江云笙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她不知道她从前为什么会选择跟她成为朋友，她们之间，好像有很多的不同吧。 “挽歌，苏小姐。” 祁宁笑着开口，一句话，前面是熟悉，后面是客气礼貌。 苏相思点点头：“祁宁医生，你好，挽歌姐就交个你们了，我等会过来接她。” 祁宁含笑开口：“我知道，苏小姐放心吧。” 苏相思嗯了声，转头看向挽歌：“我先走随便走走，等会回来接你，” “嗯，去吧。” 苏相思走了，祁宁忍不住的打趣：“这苏家二小姐，倒是对你们很好。” 向挽歌在祁宁对面坐下，脸上是不深不浅的笑：“相思人很好，虽然话少，性子冷。” 祁宁认可：“看出来了，不过，跟当年的苏晚不太一样。” “苏晚性子跟从前的挽歌是一样的。”江云笙忍不住的道。 向挽歌有些意外：“你也认识苏晚？” 江云笙抬眸，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之前苏晚来到江城，因为一些事情，你把她送到我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向挽歌恍然：“这样啊，看来我们以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 江云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低声喃喃：“是啊，以前我们还是有很多温馨相处时候的。” 向挽歌总觉得这话里像是还有着其他的意思。 可江云笙很快转移话题：“给你母亲扫完墓了吗？” “嗯，昨天去过了。” 祁宁在一边适时插话：“怎么样，苏老爷子还好吧。” 提到苏老，向挽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时隔多年，这是外公再次见到妈妈的第一面，却是这样的场景，他老人家情绪很不好，向煜在酒店陪着。” 祁宁了然：“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向挽歌摇头：“没有太大的问题，外公身体一向都好，只是情绪不大好，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这样最好。” 闲聊了几句，菜也上来了。 “好了，吃吧。” 向挽歌看着眼前丰富的菜式，无声低笑：“我回来这么些天，不同的餐厅里，都会出现这几道菜。” 祁宁抬眸瞥了她一眼：“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几道菜。” 向挽歌唇角微扬：“你们每个人都把我的喜好记得这样清楚，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有些惆怅。” 江云笙：“惆怅什么？” “你们那么清楚我，记挂着我，我却什么都记不得关于你们的事情，有的时候想来，不免觉得有些抱歉。” 祁宁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突然这样，我还真是不习惯。” “什么不习惯？” “就是觉得，这样的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江云笙笑：“你以前，很少说这样的话。” 向挽歌略微惊讶：“是吗？” 祁宁笑意不减：“所以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就是觉得有些矫情。” 向挽歌：“……” “好吧，那我以后不说了。” 三人对视，同时笑了出来。 或许朋友就是这样吧，就算是很长时间不见面，就算是其中有人记不得从前过往，但是当说起这些来的时候，还是有着莫名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着。 三人吃饭吃的正愉快时，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 “祁宁医生，江总监？夫人？” 三人抬头，恰是苏泽。 “苏特助。” 江云笙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总在里面的包厢谈合作。” 江云笙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傅承勋也在这里。 而向挽歌这是能记住事情之后第一次见到苏泽，眼里带着淡淡的打量。 祁宁看出了她的小表情，压低声音：“他叫苏泽，傅承勋的特助，他口中的夫人就是你。” 向挽歌微不可见的点头。 是了，她现在还是傅承勋的妻子，她们还没有完全的离婚呢。 “夫人，傅总不知道您也在这里，我这就进去告诉傅总。” 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不用了，苏特助是吧，我与你家傅总差的只是一个手续，你不需这样。” 一个手续，什么手续不需要多说。 苏泽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鼻子。 “夫人，傅总没有想要跟你离婚的意思。” 向挽歌微愣，而后淡淡的笑了。 “分居两年，其中一方可以提出申请，我觉得，我们的条件还是允许的。” 苏泽：“……” 夫人，要是傅总那么容易就会跟您离婚，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当然，这话苏泽不会当着向挽歌的面说的。 “好了，苏泽，你去找傅承勋吧，我们这还吃着呢。” 祁宁觉得再说下去可能大家都不愉快了，索性开口让苏泽走。 苏泽也是明白人，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 饭局接近尾声，三人准备离开。 还未起身，就被一阵交谈声吸引了视线。 包厢那边，傅承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向挽歌下意识的看过去，可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有着某种安排，她抬头的那一刻，傅承勋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深邃，向挽歌眸色清凉。 向挽歌目光定了一秒，淡淡的移开，与此同时，拿出手机。 “我给相思打电话。” 祁宁江云笙也注意到了傅承勋，听到这话，都没有说话。 那端傅承勋正正的朝着他们走来，尾随的那一群人先行离开。 “挽歌。” 向挽歌低着头，但也知道叫着她名字的人是傅承勋。 第567章 慢慢的说，谈不完的我们后面又说 向挽歌低着头，但也知道叫着她名字的人是傅承勋。 静了许久，她掐断拨出去的电话。 抬头。 “傅先生。” “吃好了？”男人声音低沉，向挽歌惊讶。 这自然到没有任何问题的声音，确定适合在他们之间出现吗？ 她又低下头：“嗯。” “我送你回去。” 向挽歌：“……” 祁宁跟江云笙站在一边都未说话。 傅承勋没有动作，那句话落下后，就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向挽歌想到来江城之前向煜说的话，静了数秒，她对祁宁说：“祁宁，相思等会应该会来门口找我，你先出去，如果看到她了，让她等我一下。” 这话，是要跟傅承勋聊聊的意思了。 祁宁点头：“行。” …… 傅承勋找了一个很偏很安静的位置带着向挽歌坐下。 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提出想要跟他说话。 “刚才吃饱了吗？”男人声音温柔，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柔情。 向挽歌有些不大自在的回：“嗯，吃饱了。” “妈打电话你应该接到了吧，从知道你回来她就一直很开心，她是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看待。” 向挽歌抿了抿唇：“替我谢谢她。” “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她这么对你，是因为你值得。而且……”傅承勋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再说了，我从前那么对你，妈对你的好不足以补偿我伤害你的万分之一，你不需要说谢谢。” 提及过往，向挽歌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倒是傅承勋，眼神比起刚才又暗了几分。 向挽歌突然不喜欢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交谈。 “傅先生，我觉得我们又必要好好地谈谈。” 傅承勋脸上笑意不减，像是没有察觉到向挽歌突如其来的认真异样。 “我们之间需要谈什么吗？没事，你慢慢的说，谈不完的我们后面又说。” 沉默围绕在两人之间，傅承勋许久未说话，向挽歌也一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向挽歌终于还是开口。 “傅承勋，离婚吧。” 离婚吧。 这是向挽歌唯一能够对傅承勋说的一句话。 傅承勋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骤然收紧，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妈说跟你吃的时候就定在明天晚上，你看可以吗？” 向挽歌没有说话。 这样转移话题，实在是不像是傅承勋该有的行事方法。 “何必呢，傅承勋，你明明听到我说什么了，却还这样，不觉得讽刺之下，处处透着幼稚吗？” 傅承勋眉眼低垂，向挽歌每多说一句，他眼里的光芒就暗下去几分。 “小煜跟我说过，我们的婚姻关系，本来应该是在那位秦小姐死了之后就彻底结束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签字。虽不知你那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们总归是从那个时候就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你也回不去。我们之间有着清晰可见的鸿沟，伤口。这段不应该存在的婚姻因为你莫名的执念多留了几年，到了现在，也该是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男人低着头，一双幽暗的双眸隐在暗处。 在她的话落下，他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语气沉沉：“不该存在的婚姻，如今在你的口中，我们的过往只剩下了这句话了吗？” 向挽歌红唇微动：“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有些话说起来不够通透。但我还是想说，当年，我嫁给你，放弃了原本更好的机会，婚后你对我没什么感情也就算了，还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从这一点看你我的婚姻就从一开始就是一段错误，更何况是后来你害我入狱，让我失去了右手，间接害死了我好友，等等一系列，无论哪一件事情都让我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更何况，你我之间，有没有感情还都是一个未知数。” 她说的这一切，无论是入狱之前对她的冷漠不公，还是冤枉她入狱，害她失去右手等等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去多反驳一句。 可是唯独最后这一句。 他满目悲痛的望着她：“伤害过你的一切我都承认，但是你怎么能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从前过往我不否定，可在感情上，从察觉到对你的感情之后，我就开始补偿，即使我补偿的方法不对，但我也一直都在想着赎罪，我是真的爱着你的。” 向挽歌未曾想自己一句话，傅承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想了想：“或许我解析的有些不对。” “呵？”男人突然低嘲：“向挽歌，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向挽歌睫毛微动，不说话。 傅承勋却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什么神经一般，他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都是讽刺的笑：“向挽歌啊向挽歌，我一直都以为你只是不愿原谅我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一直告诉自己，你不原谅是对的，毕竟我从前那般伤你。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从来不曾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向挽歌，我还真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向挽歌抿着唇，脸色有些泛白。 虽然知道接下里的话可能会极度的惹恼面前的男人，她还是选择开口：“傅承勋，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不是真的爱呢，先不说我现在失忆跟从前性格有很大的区别，单就是当年的事情，难道就不可能是你恨到极致后知道真相而衍生的一种你以为是爱情的错觉呢。” “够了。”男人低吼，声音里都是怒火。 向挽歌抬头看过去，男人面色紧绷，青筋横现，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走。” 向挽歌心思有些沉，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许久。 她起身，拿着自己手机跟包，朝着餐厅外走去。 走了几步，脚步顿住：“我让小煜准备离婚协议书，到时候希望傅先生能够爽快签字。” 留下这句话，向挽歌便加快脚下的步伐，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男人因为愤怒摔碎桌子上所有东西的声音她也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快步离开。 第568章 那人性子，向来阴晴不定 餐厅外。 苏相思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脸上都是担心。 若不是祁宁拦着，她估计一分钟都等不得就要冲进去了。 “我说，怎么聊这么久都还没有出来？”苏相思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已经聊了很长时间了。 祁宁双手插兜，姿态悠闲：“苏二小姐不需要这般担心，傅承勋不会对挽歌怎么样的？” “那人性子向来阴晴不定，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对挽歌姐怎么样？” 祁宁失笑：“他性子再如何阴晴不定，这个时候也不会怎么样，放心吧。” 苏相思脸上还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她来回踱步，终于，在无数次往餐厅里面看去的时候，见到了向挽歌快步走出来的身影。 “挽歌姐。” 苏相思快步走过去，挽住向挽歌的手：“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没事，就是聊了一下。” “真的？” 向挽歌拍了拍苏相思的手背，话里带着安抚：“放心吧，没什么，走吧，我们。” “那我打电话让小六来接我们。” 祁宁：“不必了，我医院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我送你们去酒店吧。” 苏相思不太想耽搁祁宁，向挽歌倒是没有那么介意。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那就送我们一下吧，正好小煜前面还说想跟你见一面。” “行，那走吧。” 车子朝着酒店驶去，祁宁几次把目光落在后座的向挽歌身上，静了许久，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们聊的怎么样？” 向挽歌低着头，听到这里眸色暗了暗：“不怎么样，我跟他说了一下了离婚手续的事情。” “还是提离婚了？” 向挽歌抬头：“怎么了，不该提吗？” 祁宁语气状似无意：“我原以为，你们前段时间在瑞士，关系有了一定的改变。” 向挽歌唇角微扬，带起一抹淡淡的笑：“能怎么变？” “原本以为你们会复合。” 复合？ “祁宁，我以前很爱他吗？”不知道为什么，向挽歌突然有些在意这个答案，刚才傅承勋所以的表现还在眼前重复放映， 祁宁：“怎么会想要问这个？这么久了，你还很少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 “好吧，其实也说不来。一开始的时候，你的确是很爱他，甚至为了她放弃了很多更好的机会，在事业最好发展的阶段嫁给他。” “这么说来，我的确是很爱他的了。”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外面车水马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你在路上随随便便，擦肩而过遇到的人，可能是别人一生所求放在心尖上最为重要的人。 从前的傅承勋对于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她不曾有从前的记忆，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爱那个男人？ 或者说，现在她最为在意的是，在她失忆之前还爱不爱傅承勋？ …… 车子平稳的停在酒店门口，祁宁解开安全带。 “好了，到了，你们先上去，我去把车子停好，然后再去找你们。” 向挽歌跟苏相思一起下车。 两人朝着酒店里面走去，苏相思担心向挽歌，车上的那几个问题让她心里有了很多的担忧。 “挽歌姐，刚才怎么想要问那些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向挽歌如实回答。 苏相思疑惑：“不知道？” 向挽歌嗯了声：“没有从前的记忆，很多事情思考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清楚。” 苏相思想到了之前祁宁问的那个问题：“挽歌姐有想过跟傅承勋有其他的改变吗？” 苏相思问的委婉，向挽歌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 答了这么一句，她又觉得有些笼统：“至少现阶段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那挽歌姐有没有特别想要恢复记忆呢？” “这更是没有想过了，恢复不恢复记忆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真的吗？” 向挽歌低低的笑了。 “其实，从能维持记忆到现在，我也有了很多的想法。从某一种程度来看，我很感谢大家告诉我从前的那些事情。虽然我现在还是没有记忆，但是对于从前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总不至于所有的都是空白，虽然很多的处理起来还是很犹豫，但也还是有了一个自我的判断。” “自我的判断，挽歌姐是指还是想跟傅承勋离婚这件事情吗？” “嗯。” 苏相思一时没说话。 是啊。 即使没有记忆，但那些伤害却是真切存在的。 “其实不恢复记忆也是好的。” 苏相思低喃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听进耳里，无声低笑：“是啊，或许忘记了也好。” 苏相思突然很好奇：“你恨傅承勋吗？” “恨？” “嗯，现在没有从前的记忆，那些过往也只是听我们说，你的心里恨他吗？” 向挽歌低头默了好久：“恨可能也谈不上，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感谢那些给你不好经历的人，因为那样，你距离快乐幸福又近了一步。” 苏相思微顿，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无声的笑了。 “挽歌姐倒是难得这样幽默一次。” “是吗？”向挽歌粲然一笑：“那你可要抓紧时间适应了，我可能日后都是这样说话了。” “哈哈，好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朝着楼上走去。 听说她们回来了的向煜早早地就在房间门口等着了、 “姐姐，相思姐。” 向煜先开口：“回来了。” “嗯，祁宁送我们回来的，你之前不是说还想要跟他见一下的吗？他一会就上来了，你们聊着，我回房间跟晴一打一下电话。” 向煜自然是没有意见：“姐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向挽歌嗯了声，迈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苏相思站在原地，凝着向挽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开口。 “我们今天遇到傅承勋了。” 听到傅承勋，向煜神色瞬间发生改变。 “是什么，傅承勋？” “嗯，他也在那餐厅吃饭。” “他有找姐姐麻烦吗？” 第569章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没有脑子 “挽歌姐跟她单独聊了一会，我没进去，但是后来我问了一下，好像是聊了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离婚协议书。 向煜心下了然：“在回来之前我跟姐姐提了一下这件事情，估计她也放在心上了，所以在见到傅承勋，才会去聊这个事情。” “这么说来，也就想得通了。” “她们聊的怎么样，傅承勋答应了吗？” 苏相思忧愁摇头：“挽歌姐没有说，但是我初步猜测应该是没有答应，若是答应了，她应该会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告诉你。” 向煜想了想：“这次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姐姐跟他的婚姻关系一日不解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特别是姐姐，只要想到还是那人的妻子，我就为她不值得。” 苏相思大致的也能明白向煜的心情：“这样吧，我们后面再想想办法，主要是傅承勋这人太过固执，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极其的难处理。” 向煜眸色幽深，声音没来由的变得有些深沉：“他傅承勋还有什么资格这样禁锢我姐姐的自由，难不成到现在，他还认为我姐姐会有放下一切，原谅他，继续跟他走过余生的那些打算吗？” 祁宁上来，第一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朝着向煜走过去：“我说小孩，你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刚上楼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苏相思侧过身。 见是祁宁，礼貌点头。 而后跟向煜低声了一句便去找苏老爷子了。 向煜一直到苏相思彻底走远了才开口。 “我说这傅承勋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祁宁眉头动了动：“怎么了？” “祁宁哥你还问怎么了，难道不知道今天姐姐碰到傅承勋了吗？” “我知道啊，但是你这反应也太过了吧，不过就是遇到了，这里是江城，本就是人傅承勋的地盘，你这样气，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祁宁说着还拍了拍向煜的肩膀：“走，进去说。” 向煜沉着一张脸，最后还是跟着祁宁一起走进去。 “祁宁哥，你不会一开始就知道傅承勋会出现在那里吧。” 向煜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祁宁，眸色不断变化。 祁宁靠在沙发上，姿态悠闲：“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没有脑子。” “是吗？”向煜半信不信。 祁宁失笑：“我说，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熟知他们一切过往，如果不是你姐姐亲自说，我绝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向煜这次才多信了一些。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向煜走到祁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前还不确定，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你姐姐跟傅承勋离婚的事情？” 向煜点点头：“这是其中一件事情。” 其中一件？ 祁宁好整以暇：“不会还有一件事情，是跟向家有关的吧？” 他虽然很多的事情都不插手，但是眼力见还是有的。 前面那次，向煜跟苏相思来江城住在向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不清楚，现在却是对向煜的想法有了一些猜测。 对祁宁，向煜倒是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我不该吗？” “呵呵。”他只是笑，却未说一个字。 向煜手上放在膝盖上，提到向家，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森冷。 “当年，我姐姐入狱，我母亲病重离世，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他呢，没有一丝难过，而且还在我母亲离世之后，就把小三私生女接到家里，对我不管不顾，若不是姐姐出狱，可能我早就被他冷漠的态度害死了。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个丈夫，像是一个爸爸做出来的事情吗？” 祁宁没有说话，向煜接着往下说：“祁宁哥，你比我年长，应该比我都清楚，我们向家走到如今这一步多亏了谁，都是我母亲，如果不是我母亲，他向云天根本不可能有向氏集团，而如今，他却靠着向氏集团过的风生水起，还跟小三，私生女过的一派安然。这些，难道我们该忍耐吗？难道真的能够做到当做什么都过去了吗？” 祁宁看过去：“所以，这是决定报复了吗？” “向家，是有着我们姐弟，我母亲众多回忆的地方，这几年，让那群人占了那么久已经是极致，此刻，也到了拿回来的时候了。” 说是向家，其实还包括向氏集团。 祁宁明白。 两年多的时间，向煜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子了。 在苏家的这两年，他犹如脱胎换骨。 静了许久，祁宁问：“这些话，你跟你姐姐说了吗？” “没有细说，但是姐姐那么聪明，我想她心里应该有了一定的猜测。” 祁宁清楚向煜，向挽歌对那位所谓的父亲有多大的怨，对于他们的这个决定也没有多说。 “你们有把握就好。”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但细想又觉得有些多余，毕竟如今他们的身后是苏家。 对付向云天，拿回属于她们姐弟的东西，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一个医生，也不能帮到你们什么，如果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有祁宁这句话，就算他什么都不能做，向煜也还是感谢的。 “谢谢祁宁哥。” 祁宁摆手：“说什么谢谢，我还不一定能帮到你们什么，现在说谢谢，早了。” 向煜却不是这么想：“祁宁哥，我一直都记得当年，你帮我跟我姐姐的那些事情。” “帮？也没帮到什么，到最后还不是让你们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祁宁向来洒脱的性子，在说到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避无可避的有些感慨。 向煜一直清楚祁宁对自家姐姐的感情，听到这话，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祁宁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姐姐记不得过去的事情，记不得你，你会难过吗？” “难过？” “对，难过。你对她……隐晦而深切的感情，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就没一刻难过吗？” 祁宁低低的笑了。 “你想知道，我在苏格兰再次见到你姐姐的时候，你姐姐说了什么吗？” 第570章 本就应该，停留在最好的状态 向煜没有说话。 祁宁手搭在沙发上，动作随意：“在那之前，我听傅承勋说，她谁也记不得了，我自然的也就以为她是记不得我的。那天，我迈进她的那个院子里，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却满脸笑意，说着她记得我的眼睛。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慨，她虽不完全的记得，却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在那一刻，我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向煜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这样说来，好像就没有太多其他可纠结的了。 “祁宁哥，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要是当初跟我姐姐在一起的人是你，是不是就没有后来得这么多事情了，但是细细的想来，这样的假设又不大有必要，你跟姐姐的关系，本就应该停留在最好的状态。” 祁宁轻笑：“或许这也就是我从来不曾跟她说起这些的原因吧，我不想无端的给她压力，当然，我也很清楚，两个人可以从朋友变为恋人的几率很大，但从恋人变为朋友的几率却是基本上不存在的。” 向煜抿唇未语。 他不懂爱情，更不懂他姐姐，祁宁，傅承勋，沐一航，这一群人的爱恨情仇。 他心里想的从来都很简单，只希望姐姐能够过得好，只希望姐姐能够平安的度过余生。 …… 房间里。 向挽歌拨通视频过去，没一会就被人接起。 晴一软糯糯的小脸出现在了视频前面。 “妈妈。” 向挽歌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整个人都出现在视频里，方才笑着开口。 “晴一，吃饭了吗？” “吃过了，妈妈你们吃了吗？” “我们也吃了，跟你祁宁叔叔他们。” “祁宁叔叔啊。”晴一点着小脑袋：“好久没有见到祁宁叔叔了，妈妈记得帮我跟祁宁叔叔问好喔。” “我说过了，你祁宁叔叔说等过段时间，他有时间了，就去瑞士看你。” “这样啊，真好。” 祁宁对晴一这个孩子也还是有着一定的感情，在苏格兰的那段时间，他们相处自然，晴一又是个懂事的孩子。 “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话过多句，向挽歌听到晴一问。 她左手放在右手上细细把玩。 “晴一，那天你相思姨跟我聊了一下天。” “相思姨？相思姨说什么了？” “她说，我们的相处有些不太好。” 那端晴一眼睛一闪一闪的。 “什么，妈妈跟相思姨吗？” 这个孩子，明明知道了还这般。 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了。 “晴一啊，我觉得你相思姨说的挺有道理的，你想不想听妈妈说说。” 晴一抿着唇，一言不发。 半响。 “妈妈你说。” “你很聪明，在遇到我之前虽然生活艰难，但也算是独立。可是现在，你过分的依赖我了，这样不好，晴一，我是妈妈，你依赖我我很开心，这说明我们关系亲密，但这样离不开我，我开心之余还有担忧。” “可是，我只有妈妈。” 晴一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哭，也没闹，只是说了很普通的一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向挽歌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如果不是苏相思说这个问题需要解决不然对晴一不好，或许她可能就不准备往下说了。 “怎么会是只有妈妈呢，你还有小舅舅，相思姨等等。” 晴一低着头，从视频里看去没什么，但向挽歌知道，她这是哭了。 “晴一，妈妈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什么，我也知道，你比一般的孩子心里更为敏感，但现在跟你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抛弃你，身边这些爱你的人也不会抛弃你，你不需要随时患得患失，我们是母女，相依为命用在我们身上不为过，正是因为如此，我希望我们的相处是平等的，你这般害怕我不在你身边，这般害怕一个人，只会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说到最后，向挽歌低叹一声。 晴一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向挽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 “这些话本该的见了面再说的，哎。” 她叹息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像极了当初的那个她。 晴一虽过度依赖她，但很多的道理还是懂的，不但懂，她还格外的聪明。 向挽歌知道，有些话是真的不需要她多说。 电话那边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的哭声。 在向挽歌估摸着时间的时候，晴一终于抬起头，眼睛水汪汪，模样委屈极了。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 向挽歌本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情，晴一能够听进去她说的这些已然是足够了。 “好，知道了就行，以后注意一点也就好。”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向挽歌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你这些天有去宁医生那里吗？” “嗯，去了。宁医生还说起妈妈了呢。” 晴一是个明白的孩子，向挽歌转移，她自然也就跟着转移了。 “好，那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瑞士，到时候，我再带着你一起去拜访宁医生。” “好。” “那先这样了，妈妈挂电话了。” “妈妈再见。” “再见。” 向挽歌浅笑着将视频切断。 身后传来声音：“晴一的视频吗？” 向挽歌转身就看到苏相思倚在门口，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嗯。” 苏相思迈开步子来到她面前坐下。 “怎么样，是不是又问什么时候回去这件事情了？” 向挽歌低笑：“是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缺乏安全感了。” “我之前说的那些，你跟她说了吗？” “说了。” 苏相思有些意外：“已经说了啊，我想着怕是要等回去呢。” 向挽歌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在视频上跟她说也好，这样，我还能更直接一点，不至于舍不得。” 苏相思点点头，也算是认可。 “嗯呢，祁宁上来了，这会在跟向煜说话呢。” “他上来了啊，那我过去一下。” 第571章 我们还是，做一下检查的好 说着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 可不知是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快还是怎么的，在那一刻，她骤然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苏相思及时察觉，估计就倒在地上了。 “挽歌姐，你怎么了？” 向挽歌只觉得脑袋一阵的疼。 她在苏相思的搀扶下重新坐会到沙发上。 就这样沉默的持续了好一会，向挽歌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 苏相思满脸都是担忧：“头疼？” 向挽歌嗯了声。 苏相思立即拿出手机。 “我给向煜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向挽歌本来想说不必麻烦，但是想到自己情况的特殊。 趁着祁宁还在这里，过来看看也好。 五分钟后，祁宁向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怎么回事？” 祁宁先开口，语气里多了几丝着急：“怎么会突然觉得头疼？” 向挽歌摇头的：“不清楚，就是刚才突然一下子。” 祁宁眉头皱起：“那一刻，脑子里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浮现吗？” “其他的东西？” 祁宁点头：“关于过去记忆的一些零星片段有吗？” 向挽歌这下明白：“没有，祁宁，你可能考虑的有点多了，我应该只是单纯的觉得头疼，没有要恢复记忆的倾向，毕竟，刚才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 祁宁薄唇抿起。 静了好一会：“真的什么都没有？” 向挽歌笑：“祁宁，我没有必要骗你。” 她双眸清凉，说话的语气淡淡，不像是心里隐瞒了什么的样子。 祁宁看了数秒，终于还是明白，是他多想了。 “你突然出现头疼的情况，我还以为是你要恢复记忆了。” 他缓慢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 向煜在一边，他担心的不是向挽歌有没有要恢复记忆的征兆，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会头疼。 “祁宁哥，我姐从回来江城身体就一直有着不舒服的地方，现在又突然头疼，是怎么一回事？” 祁宁皱着眉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看这样吧，明天早上你们来医院，先做检查看看。” 向煜想了想，目前看来，好像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那我们明天早上去医院做检查。” “嗯，行。” …… 翌日清晨。 苏相思陪着向挽歌去医院，而向煜，则是跟苏老一起去处理另外的事情了。 从回来江城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向煜就下定决心要去做。 那便是夺回属于她们姐弟，属于她们母亲的东西。 即使她们最后不会留在江城，即使如今的向氏集团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向煜还是要把这一切从那所谓的父亲手中夺回来。 向挽歌跟苏相思刚到医院门口，祁宁就下来了。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做检查。” 祁宁说着，带着两人朝着楼上走去。 向挽歌跟在身后：“本来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是小煜怎么都不放心。” 祁宁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叫做没必要，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哪怕只是一点细小的反应也要放在心上，这一点向煜没有做错。” 苏相思也认可祁宁的话：“是啊，挽歌姐，这里不是瑞士，我们还是做一下检查的好。” 向挽歌说不过这一个二个的人：“我知道。” “等会去做检查，然后你们去我的办公室休息，我在这边等着结果。” 祁宁是这里的医生，很多的事情做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也才早上九点。 祁宁安排人去给她们买了早点，没一会就送到了办公室。 “谢谢。” 苏相思接过小护士买来的早点，道谢过后走回办公室。 “别说，这个祁宁医生还真是体贴，还知道买早点来给我们。” 向挽歌坐在那里正无聊着，看到苏相思拿过来的早餐，很愉快的过去。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体贴。” “一直？” “我听小煜说的，虽然他平时是比较毒舌的，但好像对我们是挺照顾的以前。” “这个倒是看得出来。往往这样的才是最好的。” 向挽歌淡淡的笑。 苏相思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向挽歌先是拿起一杯豆浆。 “不过啊，这位祁宁医生也有想的不周到的一点，那就是，我不是很喜欢吃中餐。” 说到这里，苏相思脸上带着笑。 向挽歌是明白人，明白苏相思的意思。 “入乡随俗。” 苏相思笑意更甚了。 早餐吃完，检查结果也还没有出来，向挽歌跟苏相思继续待在祁宁的办公室等着。 中途，向煜打来电话，问她们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向挽歌简单地说了一下。 向煜交代了检查结果出来了之后给他回消息才挂断电话。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向挽歌收起手机，苏相思拿着手机，好像在处理事情。 她起身，去开门。 “你好，祁宁医生不……”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在看到来人是谁时完完全全停下。 向挽歌下意识的皱眉，怎么会是他。 而傅承勋，因为到了人工心脏复检的日子，苏泽再三提醒，他虽然烦躁不想来，但耐不住苏泽那边，母亲顾暖阳那边。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向挽歌。 比起昨天那身浅色的衣服，今天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气色不是很好，但在衣服的衬托下稍微好了一些。 昨天的见面，满满的都是不愉快。 甚至在他的心里，因为那些个不愉快，暂时都不想再见面。 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再次见面会这么快，而且是在医院里。 那一刻，他的心里完全忘记了她昨天那些个气人的话，此刻满满的都是她为什么会来医院，是来看上班的祁宁，还是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是你啊。” 浅浅淡淡的声音，向挽歌脸上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傅承勋原以为先开口的会是他，却没想到她这般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股怒火在傅承勋的胸腔燃烧，昨天从分开到现在他的心里就没愉快过，可是现在她呢。 第572章 你放开我，让人看到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出口的那一瞬间，傅承勋就恨自己了。 她什么都在意，他话里话外却满满的都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昨天回酒店之后头疼，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小煜他们不放心，所以我来做个检查。” “头疼，怎么会头疼？”一听到她说不舒服，傅承勋心里所有的别扭就不算什么了。 他不顾她的反抗握住她的手，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 向挽歌手缩了一下，奈何傅承勋手上的力道过重，她根本挣扎不开。 “我没事，傅先生麻烦你放开我。” 她有些不大自在的道。 傅承勋却依旧紧攥住她的手：“你不舒服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向挽歌拧眉，这样亲密的动作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我真的没事，只是来做个检查，你放开我，让人看到不好。” 傅承勋原本还十分的担心她的身体，听到这话，脸上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叫做让人看到不好，向挽歌，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法律上还是我的妻子，在我签字离婚之前，你就一直是我的妻子。” 向挽歌看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她扯了扯唇角。 “不要让我觉得跟你沟通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好吗？” 她不喜欢这些人的注目，更不喜欢跟他以这样的方式去交谈。 傅承勋只觉得自己要被眼前的女人气死。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身体的情况，他真想跟她就一直这样耗下去。 “我带你去做检查。”他说着，就要带着她走。 向挽歌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没说什么，苏相思已经发现不对劲，来到了门口。 “原来是傅先生来了。” 苏相思说着，手已经拦在了傅承勋的面前。 “相思。” 向挽歌看着苏相思，眼里是求救的信号。 苏相思安抚着她。 “没事。傅先生这行为是在做什么呢，我实在是看不懂。”她看着傅承勋，脸上带笑，眸底却是一阵的凉意。 “苏相思，让开。”傅承勋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语气微冷。 苏相思动都没有动：“傅先生，麻烦你放开你的手。” 傅承勋没有动作，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祁宁来了。 他手里拿着向挽歌的检查结果，看到傅承勋，有些惊讶。 “你这么早就来了？” 傅承勋下颌紧绷，没有说话。 祁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好奇这情况。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副神情，傅承勋，你攥着人向挽歌干嘛，不知道人家生病了吗？” 祁宁话里带着责怪，直接二话不说，就拿着那检查报告打在傅承勋的手臂上。 “走吧，进去说，外面这么病人，医生，也不觉得尴尬。” 说完，祁宁率先朝着办公室走去。 向挽歌还在小幅度的挣扎：“松开。” 苏相思也站在原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善意。 傅承勋最后还是松手了。 办公室里。 苏相思揉着向挽歌的手腕，那里，被傅承勋勒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这个人，就让向煜跟我们一起来了。” 苏相思格外怨恨。 向挽歌看着手上的那一圈红痕不说话，低着头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找不到说处的模样。 祁宁找了消肿的药递过去，她皮肤一向敏感，不消炎估计几天都难得好。 想到这里，祁宁又不免数落傅承勋了。 “我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吗？你看看她那个手，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傅承勋手放在沙发边缘，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挽歌。 他刚才的确是没有轻重，无心伤了她。 想到她原本就讨厌自己到了极致，现在又这样，傅承勋只觉得懊恼。 他不该的，就算心里再如何生气她的态度也是不该的。 “对不起。” 寂静的办公室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歉疚。 祁宁惊讶的看着傅承勋，怎么都没有想到，高傲如他，狂妄如他，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他是真的在变了，从前的他不会这般轻易的就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向挽歌。 祁宁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向挽歌的身上，说句实在的，他很是好奇她这一刻是怎么想的。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 浅浅的声音响起，向挽歌的情绪很淡，甚至听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傅承勋眸色深幽，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他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人吗？ 傅承勋心里像是利刃凌迟一般的难受。 “好了，承勋你以后注意一点，这件事情先这样，我们先来说说检查结果。” 提到检查结果，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祁宁身上。 “怎么样，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头疼？”苏相思先问。 祁宁摇头：“检查结果上显示什么都是正常的，没有太大的问题，也没有要恢复记忆的倾向，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是没事的，不需要担心。” 这样下来，苏相思放心了许多。 “那要不要开点药？我看挽歌姐疼起来挺痛苦的。” “药我已经开好了，等会我带你去拿，然后跟你说一下该注意的事项。” 苏相思闻言，警惕的看了一眼傅承勋，又看向挽歌。 向挽歌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放心，去拿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苏相思还有些纠结：“那我很快回来。” “好。” 祁宁淡声道：“走吧。” 苏相思跟了上去，走了没有几步，祁宁突然转身对傅承勋道：“你人工心脏的复检苏泽提前打电话来过了，我也安排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带苏二小姐领完药就回来。” 傅承勋没有动作。 两人走了之后，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勋两个人、 向挽歌低着头，视线落在那落了红痕的手上，思绪莫名的有些飘忽。 第573章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过 刚才，祁宁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终究还是落到了她的心里了。 在此之前，她虽知道她的心脏是傅承勋给的，他体内的心脏是人工心脏，可她主观的不想去深思这其中对她们各自都是什么样的影响。 祁宁的话不刻意，但却无端的在她的心里留在了某些东西。 人工心脏？ 当年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傅承勋才做到给她心脏？自愿的换上人工心脏？ 他后来是真的很爱她吗？ 不然何至于说出那样的话？ 傅承勋不知道向挽歌心里想的是什么，从祁宁苏相思出去后，他几次尝试想要跟她说话，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他怕，怕他千句百句，她只是极淡的表现，更怕他的任何话语，在她那里都是多余的，没有任何意义的。 想到这里傅承勋唇角扯起一抹冷嘲，他傅承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畏畏缩缩的了，就因为面对的那个人是她。 “人工心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各自沉默的间隙，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她也不知道她希望傅承勋回答什么，就是简单地想要问问。 傅承勋轻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 傅承勋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侧着身，目光落在她手上。 “冷冰冰的仪器能够有什么感受，不过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罢了。” 向挽歌红唇紧抿，许久，她问：“后悔吗？” “什么？” 男人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可不知为何，向挽歌就是觉得，他该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把心脏给我，我却依旧没有对你生出一丝其他的感情，甚至，还将你忘记了个彻底。” 傅承勋的轻笑声传来。 向挽歌下意识抬起头，他的反应跟她预料中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到底，无论是从前的你也好，还是现在的你也好，你从来不理解我。” 向挽歌缄默，她不知道什么是理解，但就目前的她来看，她的确是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可是从前呢。 大家都说，从前的她爱他爱得痛彻心扉，爱得不惜放弃许多。 那样的她，也是不理解他的吗？ 或许不是理解与不理解，而是她试图理解他的时候，他没有给她那个机会，等到他终于把她放在心里了，她却没有那个心思了。 她的沉默倒也没有让傅承勋生气，他的耐性好了一些。 “给你心脏的那一刻，我从未想过，要以这个条件去要求你什么，或许没有人告诉你，当初如果不是沐一航插手，我会让这件事情永远的尘封下去，这辈子都不让你知道心脏的真相。向挽歌，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在爱上你之后我想的都是怎么去弥补，怎么偿还。” 他叫着她的全名，向挽歌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莫名的让她有些难受。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以至于向挽歌只觉得，那是因为她体内的心脏是他给的的缘故。 “从前过往，我忘得干净，但傅承勋，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对于我来说，不是弥补，不是恩赐，而是一种负担。” 她声线平缓，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种千帆过尽的感觉。 若是以往，向挽歌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去回避傅承勋的目光，可是这一次，她目光清明，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的恍惚。 面前的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脸，高贵优雅的气质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都十分优秀的男人。 她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从前的自己会那么爱面前的这个男人，优秀的人，总是会比他人更容易有吸引力的不是。 可现在的她，看着这张脸，却一丝心动都没有，有的只有疲倦。 “傅承勋，错过两个字，相信在你的心里是有的。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过。那天我跟你说婚姻的事情你那么怒，其实说句实在的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错了。爱也好，恨也好，或者是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也好。我们都是成年人，经历一切，心态不该像小孩子一般。伤口有了就是有了，那不是小学生用橡皮擦写在本子上的作业，错了擦去便是。我们的过往擦不去，即使我记不得了，你还记得，身边每一个认识我们的人都还记得。那些记忆在你我这里是怎么都无法抹去的。它时刻都在提醒我们，如果再回头，那便是无药可救了。” 他们之间，谈话有无数次，可这一次，傅承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一次跟其他几次的不一样。 “傅承勋，我们都不再年轻了，虽然我们的经历更多的像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但我们总归要成熟的去处理这些事情的不是。那一纸婚姻，是你禁锢住我的筹码吗？不是的，在我看来，那所谓的夫妻关系，只会不断的提醒我那些痛苦，提醒我从前为了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劫难，傅承勋，那对于我来说，是讽刺啊。” 她的声音很低，很平静，但却让傅承勋身体逐渐僵住，脸上的表情一步一步的凝住。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离婚的。”还是跟以往一样的一句话，傅承勋却说的有些慌乱为何慌乱，他不想想，也不要想。 向挽歌凝视着他的双眸，本该是应该继续的话题，她却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 傅承勋，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你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是我们能够有的最好的结果。 …… 苏相思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面的话题已经停了下来，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傅承勋的脸色比起她出去的时候沉了很多。 “挽歌姐，走吧。” 向挽歌从位置上站起来，没有再跟傅承勋说一句话。 她款款迈步，来到祁宁面前。 “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又联系。” 第574章 是不是,说的有些严重了 祁宁点头：“嗯。回去记得吃我开的药，不要忘记了。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又给给我打电话。” 向挽歌自然是点头。 “好，那我们走了。” 两人离开，祁宁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方才走回的办公室。 “怎么样，感觉如何?” 他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傅承勋。 男人低着头，英俊的五官显得晦暗不明。 “什么感觉？” 祁宁笑：“你知道我想要说的是什么。” 有些话在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说的太过清楚明白，大家都明白。 “祁宁，你该知道要我放弃她，无疑是让我在生与死之间割舍。” “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严重了？” 傅承勋低头自嘲：“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从来都觉得我是一个笑话，是啊，早先我那么伤害她，现在却来说这些煽情的话，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讽刺至极的笑话。” 祁宁总觉得他那话显得格外的凄凉。 “傅承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你给人的是个什么样的印象，你们又是这样的一路走来，我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时间回到当年，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可以如此的爱她。” “或许，你可以去想想，换个方式去爱她。” “你说的换个方式是放她自由吗？” 傅承勋说完这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应该放她自由的。” 祁宁抬眸，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有些话，对于傅承勋来说，或许是过于的直接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承勋，你们这一路走来到底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可曾想过她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她没有记忆都这般怨恨我，恢复记忆了，更是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我。” “你明白就好。” “可是这便是让我放弃她的理由吗？” 祁宁低低的笑出声：“总归你爱的太过偏执。” “偏执？或许是的吧，但是祁宁，我由来都觉得，这辈子，我不耽搁她，总会有人耽搁她，想到这里，我便怎么都不想放开她。” 祁宁抬起头，声音有些沉：“你怎么知道其他的人便是耽搁呢。” 傅承勋抿唇不说话。 祁宁接着往下说：“其实你心里终究还是霸道为主导，你始终不相信，离开你的她会过的更好，更幸福。” 傅承勋眉色冷凝，显然，祁宁的话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祁宁也是个知道程度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 之后的一个星期，向挽歌都只是在酒店里面待着。 向煜苏相思，包括苏老爷子他们都在忙着。 忙的事情是什么虽然他们都没有细细的说，但是向挽歌知道。 他们在以最快的速度去瓦解向家，以最快的方式报复那些个曾经让他们受尽委屈的人。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向挽歌没什么能做的，每天也就只是跟打打电话，偶尔的时候跟祁宁，江云笙见见面。 这天清晨，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阳台上一个人沉思。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本着不错过，她还是接通了。 可她却没有想到那通电话是沐一航打来的。 “阿予。”低沉的嗓音带给人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是叫自己阿予，向挽歌心里在那一瞬间莫名的变得有些复杂。 “嗯。” “我听说你回江城了？” 听说？ 向挽歌心里思忖着这两个字的意思，出口的话却是不动声色。 “嗯，我们回来给妈妈扫墓，顺便来处理一些事情。” 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声音。 向挽歌也保持着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一航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我来江城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他来江城了啊。 向挽歌第一反应就是感慨。 可感慨过后，她又纠结了。 她跟沐一航还有见面的必要吗？很多的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那端的人语气有些恳求。 “难道如今，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向挽歌笑了。 也是，见一面，总该是需要的。 “好，你说地址吧，我来找你。” 那端沐一航高兴不已，慌忙之下告诉了向挽歌一个地址。 向挽歌穿了件外套，拨通小六的电话。 “小六，我要出去一趟，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挽歌小姐，你下来吧，我就在酒店门口。” “好。” …… 在前往目的地的过程中，一想到等会见的那个人是沐一航，她的心里就有些复杂。 就连小六都察觉到了她的沉默。 “挽歌小姐，你情绪有点低落，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小六的话，向挽歌下意识的答：“没事。” 驾驶位上的小六有些疑惑：“挽歌小姐性子属于比较沉静的，像现在这样，把情绪写在脸上，并且如此的明显的时候，真的很少。” 向挽歌没有立即回话，她垂下眸。 “小六，你有没有爱而不得过？” 向挽歌的声音低低的，却足以让坐在前面的小六听到。 “挽歌小姐这么问，我倒是有些困惑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是吗？那我还真没有，我好像没有特别爱的人，更别说爱而不得了。” “好吧。”向挽歌突然想到沐一航。 他是真的爱她吗？ 对于他来说，她是他的爱而不得吗？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向挽歌的思绪。 向挽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傅承勋二字时，向挽歌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接到过傅承勋的电话，怎么这会，傅承勋突然给她打电话了？ 向挽歌带着疑惑接通电话。 “喂，傅承勋？” 在向挽歌的话落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傅承勋低沉的声音。 “嗯，是我。” 依旧熟悉的声线，向挽歌愣了一下。 第575章 死缠不放，现在突然答应离婚了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接到过傅承勋的电话，怎么这会，傅承勋突然给她打电话了？ 向挽歌带着疑惑接通电话。 “喂，傅承勋？” 在向挽歌的话落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傅承勋低沉的声音。 “嗯，是我。” 依旧熟悉的声线，向挽歌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傅承勋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 在向挽歌心里思绪百转千回的空隙，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傅承勋的声音。 “你不是要离婚吗？我答应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向挽歌在那一瞬间，僵住了身体。 如果不是身体切实的反应，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承勋刚才说什么，他愿意离婚了？ 之前一直死缠不放的人，现在突然答应离婚了。 “沐一航来江城了，我现在在去见他的路上。” 她语速缓慢，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大的疑惑。 “那我过去找你。” 向挽歌啊了一声：“你来找我？” 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下，而后向挽歌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 “怎么，你不想离婚了？” “没有没有。”向挽歌连声说。 ＂把地址告诉我。＂ 不过犹豫了片刻，向挽歌还是对着电话那端的傅承勋报了之前她跟沐一航约定的地址。 “你来这里吧。” “嗯。” 听着电话那端的傅承勋应下后，向挽歌才慢慢的挂断电话。 傅承勋真的答应离婚了？在一个星期不联系之后？ …… 到了跟沐一航约定的地方。 向挽歌看着前面的小六正准备从前面绕过去，她浅声对着驾驶位的上的小六道：“小六，不用过去了，你就在这里靠边停就好了，我找的人就在对面，我直接走过去就好。” 小六自然是不愿意的：“挽歌小姐，我还是送你过去吧，反正也就是一点点的路程而已，这样让你一个人过去，我回去，不好跟二小姐交代。” 提到苏相思，向挽歌的眉眼慢慢的柔和下来。 “小六，相思他们总是太紧张了，都不让我出门，现在好不容易出门了，我走走也好不是吗？况且就是在对面，我一会就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小六你回去吧，相思他们也快要忙完了，你应该去接他们了。” 看向挽歌的态度坚定，再加上苏相思他们时间的确是快要到了。 小六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还是让向挽歌先打电话，给沐一航，让沐一航出来接她。 向挽歌拗不过小六，也知道小六是真的担心她。 也没有再执着，给沐一航打了个电话。 这样，小六才让她下车。 站在红绿灯路口，眼看着马上就是绿灯了，沐一航还是没有出来。 向挽歌也没有多想，整个红绿灯路口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她还是迈开步子，朝着路对面走去。 马路中间，只有向挽歌一个人。 她低着头，神情认真而专注。 突然手机响了，向挽歌拿出手机，是沐一航。 “阿予，我出来了，你在哪里？” 向挽歌抬起头：“我在过马路。” 看着自己正前方，出现的熟悉的身影，向挽歌站在原地一秒：“我看到了你了。” 此时，沐一航也看到了向挽歌。 他收起电话，对着向挽歌熟稔的笑了笑。 只是突然，沐一航脸上的笑消失了，视线紧紧地盯着向挽歌的左边。 向挽歌疑惑的把头转向左边。 当看到一辆车没有理会现在是绿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驶来的时候，向挽歌算是明白，沐一航为什么是那样的一副表情了。 向挽歌看到沐一航大喊：“阿予。”一边朝着她跑来。 可是，沐一航隔她的距离太远了。 眼看着车子马上就要驶到她面前，向挽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她心里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执着的不要让小六送到对面，所以，上天不高兴了？ 要这么惩罚她？ 可是，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向挽歌始料未及。 在那辆车朝着她驶来的同时，在那辆车的另外一侧，一辆车以同样快的速度朝着那辆车驶去。 是一辆黑色的宾利车，距离隔得太远了，向挽歌无法看清楚驾驶位上的人。 只见那人左右驾驶着起飞的方向盘。而那辆车就像放出牢笼的野兽，径直的朝着向向挽歌驶过来的那辆车撞上去…… 终于，两辆车撞到了一起，向挽歌也看清楚了分别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两个人…… 傅承勋，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向挽歌呆呆的站在路上脸色煞白。眼神紧紧地盯着撞在一起的那两辆车。 这样的路口，这样快的速度，两辆车都被撞的很严重。 车头都冒着灰蒙蒙的烟，而里面的人…… 视线处于盲区，她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阿予，你有没有哪里有事？” 是沐一航，刚才那一幕，那么那么的危险，被吓到的不止是向挽歌，还有沐一航。 那一刻，看着那车子朝着她驶过来，他几乎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她的面前。 可是他跟她的距离太远了…… 向挽歌没有说话，她的视线还是紧紧地落在正前方的车子上。 沐一航自然也看到了向挽歌的目光，也知道，将车子撞开的是傅承勋的车。 “我知道你担心他，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向挽歌还是愣愣的表情：“我没事，沐一航，你快去看看傅承勋。” …… 医院。 向挽歌低着头坐在手术室外面，在她的身边，是一直在安慰她没事的沐一航。 而手术室里面的，是傅承勋。 有护士拿着手术许可书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向挽歌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好，请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 护士先是看了一眼情绪格外不冷静的向挽歌，方才开口：“病人在车祸中，承受了太大太大的撞击，有很严重的脑震荡，而且，这个先生以前受过很严重的伤，他的心脏功能也是不完整的，他体内的是人工心脏。” 第576章 飞来横祸，因果循环 向挽歌愣愣的看着护士。 “心脏？他的心脏怎么了？” “根据医生粗略的查看，他的人工心脏受损，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医生需要家属签字，才可以做手术，请问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在护士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向挽歌的脸色就彻彻底底的白了下去。 就连护士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沐一航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向挽歌，心里很担心向挽歌。 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傅承勋。 “阿予，先签字。” 向挽歌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人命关天的事情，沐一航也急了。 “相信医生，你先签字好不好？” 这一次向挽歌没有再犹豫，她果断的拿过护士手里的许可书。 干净利落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向挽歌，他的妻子，放心，从我签下字的那一刻起，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救他。” 字也签了，小护士连忙拿着签字书回了手术室。 …… 在小护士离开后，沐一航先是扶着向挽歌在一边的座椅上坐下。 “你知道傅承勋母亲的联系方式吗？现在的情况，她还是要在场，有什么也好应对。” 向挽歌慢慢的回了一句：“有。” 便拿出手机来拨顾暖阳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里面传来了顾暖阳的声音：“小歌啊，有什么事情吗？” “暖阳阿姨，傅承勋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吧。” 向挽歌的话落下后，电话那端的顾暖阳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向挽歌才再听到顾暖阳的声音，可是声调，却比起刚才时候多了一丝哭腔。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向挽歌目光死死的盯着一处。 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沐一航都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到了嘴边，沐一航还是只轻声了说了这样的几句话。 “阿予，傅承勋不会有事的。祸害遗千年，傅承勋他上一次给你心脏都活了下来，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向挽歌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是，他不会有事的，不会，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跟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跟他说呢，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答应离婚，我们的离婚手续还没有办，我还是他的妻子呢。他怎么能有事呢？他答应了要跟我离婚，可现在却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傅承勋对向挽歌的爱，对向挽歌的在乎程度，沐一航一直都知道。 四年前，傅承勋为了向挽歌，给了心脏，却隐瞒着她。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呢？ 他想，傅承勋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那个时候，他想，傅承勋，你不能这样的，这样的方式很不好，如果可以，一切的一切我们都摊开了说，我们公平的竞争。 四年后，傅承勋再一次为了向挽歌出了车祸，他看着她绝望，害怕的样子，听着她近乎绝望的说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对傅承勋说的话，他的心里也是害怕的。 也是这一刻，他才知道，傅承勋对于她，始终是不同的。 这份不同里，有没有爱，在这一刻，他不确定了。 回想起这么多年走来，傅承勋为向挽歌做的事情，再想想自己，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终究还是给了她太多太多的伤害。 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他在心里想：傅承勋，你不能这样的，这样的方式很不好，如果可以，你完好的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就算你醒过来，她就算是还在失忆也还是爱你的，也没事。不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她记住你一辈子。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顾暖阳终于赶到了，随着顾暖阳一起到的，还有向煜。 顾暖阳在看到向挽歌的那一刻，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步伐凌乱的快步走到向挽歌面前。 手指着手术室的方向，一边流泪一边问向挽歌：“小歌啊，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向挽歌说话，她只是紧紧地咬住唇，面色苍白。 “在来手术室这里的途中，我都听到医院里面的人说了，承勋是出车祸送来的，跟他一起送来的是一个女的，而那个女的，就是造成这场车祸的人，她开着车，想要撞的是你，可是，承勋为了救你，开着车，撞上了那个女人的车子。所以，他才伤成这样的。” 话到这里，顾暖阳情绪有些崩溃：“小歌，这孩子如今是真的爱你啊。” “傅老夫人，你……” “沐一航。”沐一航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护在身后的向挽歌淡淡的出声打断了沐一航未说完的话。 她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沐一航，意思很明显，她想要面对的是顾暖阳。这也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 而向挽歌呢，在沐一航的身体错开后，她目光沉静的落在顾暖阳身上，脸色虽然很苍白，但是，眼里，却有着一种坚毅的感情在里面。 “暖阳阿姨，对于你刚才说的，我现在就给你答案，那个跟傅承勋一起送来的肇事者，我不认识，但是从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出来，她认识我，针对的也是我。她丧心病狂，想要撞的人的确是我，也的确是傅承勋在紧要关头救了我。” 顾暖阳很心痛。 向挽歌的目光很坦荡，她回视着顾暖阳的目光：“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暖阳阿姨，我知道，你在乎傅承勋，所以，你恨我，怨我，我都能理解，因为傅承勋的的确确是因为我出的事。我也知道，你在想到我的时候，心里绝对是不好受的。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暖阳阿姨。” 顾暖阳沉默着看着向挽歌许久。 再开口，声音哽咽：“是啊，你就是你，小歌，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坦荡荡的你，在见到你之前，我在想，见到你之后，如果你有一句言辞推脱的意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给你一个巴掌，因为只有我知道。” 第577章 她对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承勋他为了你，前前后后，到底受了多大的损伤。可是，你还是一句推脱的话都没有，我该明白的，我的儿子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早在当年他给你心脏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却冒着生命危险，去撞击别人的车子，他明知道，以他的心脏，做了那件事情，他的命，极有可能就没有了。可是他还是做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了。” 顾暖阳的声音停下了许久许久，在场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向挽歌没有看顾暖阳，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手术室的方向。 顾暖阳很担心傅承勋，但养育傅承勋多年，虽然此刻担心傅承勋，但她作为傅承勋的母亲更是知晓傅承勋这么些年来，对向挽歌的心思。 所以，这些都是傅承勋愿意做的，他们没有权利代替傅承勋去责怪向挽歌。 最终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手术室门口的灯暗下去。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连续几个小时的手术，医生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顾暖阳站到医生的面前，向挽歌仍旧站在原地，沐一航陪着她，这一刻，竟然是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明明那么那么的想要知道傅承勋的情况，可是，她却连迈都不想迈开一步。 默默地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握在手心，却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她在害怕，或者说是恐惧。 她怕，怕医生说出来的那个结果不是她想要听到的。 所以，她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 车祸的撞击很严重，傅承勋的脑部受到巨大的撞击，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 但是，他的心脏…… 在之前的事情当中，傅承勋体内就是靠着人工心脏，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今天的车祸，让他的身体再一次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医生说，他们竭尽全力，救活了傅承勋，让傅承勋活着下了手术台。 顾暖阳问医生：“那我儿子脱离危险了吗？” 在顾暖阳的这句话落下后，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医生的身上。 无疑，这个问题，是他们最为担心的问题了。 “目前是暂时脱离危险了，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没有其他的不良现象，就可以暂时的转入普通病房了。” 虽然医生连续用了两个暂时，但是，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忽略医生的这两个暂时。 他们所关注的只是，这一刻傅承勋挺过来了。 至少，这一刻，他活下来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吧。” 顾暖阳转头，看着其他的人说道。 率先离开，向着傅承勋所在的重症监护室走去。 向煜看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的向挽歌：“姐，走吧，去看看他。” 向挽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重症监护室本来就只可以允许少数的人进去查看，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向煜看着向挽歌。 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去了傅承勋的重症监护室。 向挽歌看所有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又在原地站了几秒，最后，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沐一航说：“走吧。” 话落，也不再等沐一航，直接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可是脚下的步子刚迈出几步，向挽歌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向挽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 而在她的身边，是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刻，就紧紧地盯着她的向煜。 半响后，向挽歌慢慢的开口，声音沙哑：“我怎么了？” 向煜眸光复杂：“你在傅承勋的手术室门口晕倒了，医生说，是情绪起伏太大，再加上你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所以，一下子崩的太紧，身体就坚持不住了。” 向挽歌愣了半秒：“没事吧？” “没事。” 向挽歌慢半拍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这话后，就将目光移向了其他的方向。 从顾暖阳说了那些话到傅承勋暂时的脱离危险，再到现在，向挽歌的情况都很糟糕。 她不怎么说话，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一点生气的布偶。 向煜想起向挽歌昏迷期间，医生说的话。 ——她本来身体就有些不好，如果她再这样持续的保持着低落的情绪，那她的情况将会很糟糕，你们家属要好好地安抚她的情绪啊。 这满满的都是不好的话，都让他听了心惊胆战。 再看看向挽歌现在的样子，他的心里很不安。 “姐姐，我知道，你担心傅承勋，我也知道，你现在心里的忐忑害怕。” 想了许久，向煜还是开口了。 声音依旧低低地，语气却是小心到了极致。 “但是，姐姐，傅承勋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至少，现在他脱离危险了，这就是最好的，至于之后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让他彻底的好起来。” “……” 见向挽歌依旧保持着沉默，向煜接着往下说。 “可是，在那之前，你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了，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想办法让他好起来，你说对吧？” 向挽歌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空洞。 就在向煜以为她还是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向挽歌说话了。 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某一种未知的情绪。 “小煜，你说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向煜不料向挽歌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却是这样简单而普通的一个问题。 “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吗。”向煜很担心向挽歌，即使这样的话说了跟没有说一样，他还是忍不住的道。 闻言，向挽歌低低地笑了，可是，却笑的那么的苍白无力。衬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格外的弱小无助。 第578章 值不值得，是他评判 “不对，小煜，你说错了，我无法做到心安，也无法让自己轻松。我性子淡漠，又没有从前的记忆，我刻意的跟每一个想要接近我的人保持距离，特别是傅承勋，这个跟我过往有着无数牵扯，无数恩恩怨怨的男人，从你们的口中，我知道他从前如何的对不起我，如何的让我伤心难过，渐渐的，我明白，我是应该讨厌这个人的。可是一个那么让我讨厌的男人，却在我危急关头以命救了我，你说，我又不是从前的向挽歌，他又何必这样呢，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他评判。” “是吗？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值得，我又不爱他，他为我做这些干嘛呢？” 向挽歌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种故作伪装的冷漠。 “你说，傅承勋他是不是傻，若不是傻，他又怎么会看不清楚，我向挽歌不需要他为了我做这些。” “姐姐……” 向煜动了动唇，刚叫了向挽歌的名字，就被她打断。 “小煜，我一直都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理性，我不爱傅承勋，至少失去记忆，忘记所有前程往事的我对他是真的一点爱意都没有。我选择跟他说清楚，我选择跟他离婚，我一直都觉得，爱跟不爱，是很好分别的东西，没有必要去掺杂其他复杂的东西，可是在傅承勋这里，我不明白了。” 向煜没有说话，他不敢，也没有那个勇气去问自家姐姐，是不是现在，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对傅承勋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一系列付出后慢慢松动的心，还是迟来的动心？ 这些，他通通都不敢问，他怕，得到的是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毕竟那人，曾害了他姐姐的一生。 所以，他选择沉默。 向挽歌还在说，似乎，向煜沉默或是开口，她都不在乎，她想要做的，只是把想要说的，都说出来。 “刚才，暖阳阿姨说那些话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是暖阳阿姨，我会怎么做？我会那么坦荡的去说这件事情吗？不会。在我这里，那段忘记的过往像是一根刺一般横在我的心里，我无法做到去原谅傅承勋。” “姐姐……” “小煜，在此之前，我也曾细细的想过，我跟傅承勋这么多的过往，他伤我的，给我的，我伤他的，给他的，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想了那么多，我依然觉得他是欠我的，就散他给了我心脏，让我活了下来。” 慢慢的，向挽歌的眼里，终于有眼泪落下，她目光看向向煜：“可是现在，在他不顾一切，再次救了我的前提下，我突然不明白了。” 向煜伸出手，给了向挽歌一个很大的拥抱。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姐姐打击很大，姐姐要是想哭，就大声的哭，兴许哭出来，你会好受一些。” 向挽歌木讷的任由傅承勋抱着她。 “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呢？”话这么说，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像是决堤了一般，流个不停。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晚上，在医院的病房里面，向挽歌在向煜的面前，终究还是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声音说：“小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应该一直恨着傅承勋，可是现在，在他救了我之后，我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可以结束了。从前他欠下我的，给我那么多的伤害，这些，是不是可以随着他义无反顾救下我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那天晚上，向煜始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姐姐，是他珍之惜之的人。 可是她却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傅承勋那么个人哭的泣不成声。 他说他的心里没有想法，说出去，自己也不会相信。 他讨厌傅承勋，因为他，他们姐弟承受了太多太多，特别是她的姐姐，这一路走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但是，他也清楚，就算自己心里再有想法，再如何的介怀，他都不能有任何的表现，特别是在姐姐的面前。 因为他清楚，此刻，他的姐姐，是真的决定放下了。 或许，也不只是放下这么简单？ …… 第二天早上，向挽歌是被刺眼的太阳光给刺激醒的。 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不过，也只是片刻后，她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傅承勋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她在傅承勋离开手术室后昏倒了。 后来，她醒过来了，在病房里，哭了。 最后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也是，她再怎么懊悔，再怎么不相信，事情也都一一的发生了。 再说，她现在身体不好，昨天的晕倒，已经是一个红色预警。 她应该为自己好好的考虑。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先去看看傅承勋醒过来了没有，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去向医生了解傅承勋的情况，去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傅承勋好起来。 这么一想，向挽歌没有再犹豫，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可是还未等她双脚落地，一双有力的大手又将她整个人重新带回到病床上。 向挽歌目光沉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的沐一航，最终还是开口：“我想去看看傅承勋。” 沐一航将手上刚买回来的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转眸看向向挽歌：“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先喝点粥，喝完我陪你一起去。” 向挽歌有些执着：“我看完他回来再喝。” 话落，再次想要下床。 可是，这一次还是没有如她的愿。 在她有了动作之时，沐一航就强势的把她整个人又重新带回到了病床上。 向挽歌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很排斥，所以在沐一航放将她放在病床上后，并生生的往后退了好一些。 第579章 就连情绪，都掩藏得很好 沐一航将这一幕收入眼里，心里微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就在不久之前，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但是，你再这样不顾惜你自己的身体，你很快也可以跟他一样待在病房里，并且直接住下了。” 向挽歌愣愣的看着沐一航。 他语气如常，可是，脸色却有些阴沉。 向挽歌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了。 细想之下，他也的确应该生气。 自从傅承勋出事后，她的心情很低落，没顾及到自己，更没有顾及他。 最终向挽歌还是乖乖的坐在了床上。 “我早上去看过他，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医生说，在这一两日之内会醒过来。” 向挽歌点了点头，没说话。 “傅老夫人被你弟弟带回去了，她昨天晚上守着傅承勋一夜没有睡，你弟弟担心傅承勋没醒过来，她反倒倒下了。” 向挽歌抿着唇。 再开口，声音平淡，情绪上，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嗯，也该回去休息一下了，傅承勋在乎她，如果傅承勋醒过来，看到她反而倒下了，肯定会很担心。” 沐一航目光深幽的注视着向挽歌。 从他回到病房看到她醒过来到现在，她都是这样，不提傅承勋的情况，不提傅承勋心脏的后续办法，什么都不提，脸色一副淡然的样子，话很少很少，就连情绪，都掩藏得很好。 但是他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也很压抑。 “阿予，我知道你担心傅承勋，我也知道，傅承勋三番两次因你的一些些原因差点丢了性命，这让你的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担心。” 向挽歌微微抬起头，看着沐一航因为担心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头，最终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沐一航，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可是这样的关头，我如何做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坦荡。” 沐一航久久未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因为傅承勋的事情，她情绪很不好，眼睛红肿，唇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 “阿予。”他依旧固执的叫着她这个名字。 向挽歌低着的头微微抬起。 “傅承勋醒过来之后的事情你有想过吗？” 向挽歌抿唇不语，目光陈静。 沐一航回视着她的视线，终究还是将话说的更为直白。 “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向挽歌一直没有说话，沐一航想，他大概是明白了。 “我知道了。” 他语气沉沉，说完从位置上站起来。 正好这时向煜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我先走了。” 这时沐一航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向挽歌就坐在床上，目视着他离开。 “姐姐。” 向煜来到病床前坐下。 向挽歌收回思绪：“嗯。” “怎么我刚来，他就走了。” 向挽歌低着头：“可能他有什么事情吧。” 向煜倒是也没有多想。 “姐，你要去看看傅承勋吗？” 去看傅承勋，向挽歌当然是想的了。 “嗯。” …… 向挽歌跟着向煜到傅承勋病房里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顾暖阳带来的一个佣人在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也谈不上，傅承勋整个人都是昏迷的状态，说是照顾，还不如说照看。 佣人是认识向挽歌的，看到他们过来，佣人客气的叫了一声：“少夫人。”后，就离开了病房。 而向煜，在把向挽歌送到病房后，就离开了。 他知道，就算傅承勋现在还依旧保持着昏迷不醒的状态，他的姐姐必然也还是有很多的话要跟傅承勋说的。 而那些话，他在，向挽歌不会说。 既然这样他离开。 正好，他也该去见一见造成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了…… …… 向煜走了之后，向挽歌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傅承勋的病床边上。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承勋，依旧是那具轮廓分明面容深邃的面庞。 可是，这一刻，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苍白了一张脸，紧紧地闭着眼睛。 如果不是一边各式各样的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向挽歌都觉得，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想到这里，向挽歌不自觉的眼眶有些红。 在如此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慢慢的开口，声音轻，很轻：“傅承勋，从昨天你出事，到现在，我想的最多的，不是我们在苏格兰，不是在瑞士，而是在你出事之前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在此之前我不曾想，你会答应离婚，因为你一直都很坚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婚，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松口了。” “可是现在看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像也不重要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没有失忆，如果我还有着从前的那些记忆，那么我们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我是会原谅你，还是一辈子都报复你。” “我们的过往太多，太复杂，每个我熟知的人在跟我说起那些过往的时候，都会表情沉重，语气沉沉，我也知道，我们的过去终究还是太沉重，太悲痛。” “我也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你那么伤我，我应该恨你一辈子的，可是傅承勋，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说完这一句，向挽歌沉默了许久。 “细细想来，我们两清了。傅承勋，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 …… 在向挽歌待在傅承勋的病房里，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向煜则是来到了医院里面的另外一间病房。 在这间病房里面的是昨晚就被抢救过来的向心雨，而在病房的门口，有警察守在门口。 向心雨昨天公然开车撞人，这在法律上，早已构成了故意杀人未遂。 有警察在，也不奇怪。 走到两个警察面前，向煜沉声开口：“警察同志，我是向煜，里面的人要撞的人是我的姐姐，与她车子相撞的那个人是我姐姐法律上的丈夫，我可以进去跟她聊聊吗？”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有些为难的开口。 第580章 我只恨没,撞死向挽歌 “这有些不大合适吧，里面的这位如今已经是故意杀人未遂的重犯了，不方便让人接近吧。” 向煜沉吟片刻，再开口，声音低沉，但却带着一定的威压：“里面的人，要害的是我的姐姐，我去见一下，到底有什么不合适？”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位向小少爷，虽然离开江城许久，但是这次回来却是惊了江城。 报复父亲，赶走继母，名义上的姐姐，逼得这些人没有生路，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位做的。 公事公办固然重要，但是，这位向小少爷的面子却是不能不给的。 向煜进去的时候，向心雨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他进来，向心雨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向煜。” 与此同时，一个人费力的从位置上坐起来。 而向挽歌，从进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直冷眼旁观着向心雨的所有动作。 “向煜，你来做什么，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向煜冷冷的看着向心雨，看着她发怒，看着她眼里散发出来的恨意。 半响后，他冷声开口，声音冷到让人如同置身寒冬。 “向心雨，你到如今，还在执迷不悟，我以为，我给你们的教训已经够了，可你还是颠覆了我的认知。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盯上我姐姐并且生出了开车撞她的念头？” 向心雨半靠在身后的病床上，脸上表情狠毒。 “是，我也想问，我是怎么了，我也想问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就连开车撞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可是，向煜，你问我，你竟然来问我，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最为清楚的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报复爸爸，夺走属于我们的一切，我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是向挽歌，是你们姐弟俩。” 向煜没有说话，目光依旧森冷的看着她。 “夺走属于你们的？向心雨，你一个小三的女儿是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 向心雨紧紧地咬住下唇。 向煜接着往下说。 “从前的向家，是我，我姐姐，我母亲的家，是你跟你母亲，是你们两个破坏了我们的家庭。你们才是强盗。” “可是爸爸爱的是我妈妈，他不爱你们，对于他来说，你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向煜声音冷的刺骨。 “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早在当年我就看出来了。姐姐入狱，我重病，他却带着你们母女进门，从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就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向心雨被向煜眼里的狠厉吓到了。 可是她从小到大肆无忌惮。 “向煜，你不该回来，更不该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把我们逼到绝路，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起了开车撞向挽歌的心思。” 向煜的眼里显出杀意：“死性不改，向心雨，你还真是不辜负我的心思。” 向心雨瞪着向煜：“我只恨没有撞死向挽歌。” 如此恶毒的话，向煜只觉得心里后怕。 “你不会有机会了，不会了。” 说完这话，向煜转身，不再理会向心雨，在此刻的他看来，向心雨跟一个疯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知道你撞的人是谁吗？傅承勋。他现在都还在医院里没有醒过来，你这一次，是彻底的死定了。” …… 向挽歌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己明明是在傅承勋的病房里面的，怎么醒过来，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面。 正当她心里疑惑着的时候，病房的另外一侧传来了温和的男声：“醒了？” 向挽歌微微转眸，就看到了坐在离她不远处，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在处理文件的向煜。 “嗯，我不是在傅承勋的病房吗？怎么回来了？” 在向挽歌开口的同时，向煜已经放下了手上的笔记本，迈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在傅承勋的病房里睡着了，是我把姐姐抱回来的。” 向挽歌反应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睡了多久？” “好长时间了。” “那现在傅承勋的病房里有人在照看吗？” “暖阳阿姨回来了，她现在就在傅承勋的病房里。” 向挽歌了然。 有人敲响了病房门，是小六。 “向小姐，向小少爷，这是二小姐让我给你们送的午餐。” 看着门口的佣人，向挽歌点了点头，示意佣人进来。 在摆好午餐出去了之后，向挽歌才慢慢的从床上下来。 “是你打电话让我相思姐吩咐小六给我们送午餐的吗？” 向煜伸出手，一边牵着向挽歌过去吃饭，一边开口：“嗯，姐姐身体不好，吃的上面应该格外的小心。” 向挽歌想了想，也是，但是这样总有些太过麻烦。 “我们中午看过傅承勋后，晚上回去跟相思姐外公他们一起吃饭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这样麻烦，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向煜没有立即回答向挽歌。 将向挽歌带到位置上坐下，向煜思考片刻方才开口：“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 向挽歌疑惑的看着向煜，一瞬间，有些没有明白向煜话里的意思。 向煜自然也看清了向挽歌眼里的不解，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他今天去见过向心雨的事情告诉了向挽歌。 “向心雨，就是那个私生女？” “对，这次的车祸就是她做的。” 向挽歌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语气有些沉：“她恨我们？” “她有什么资格恨我们。” 向挽歌低头瞬间，眼里划过冷意。 “好好的处置她吧。” 简单地一句话，却将向挽歌的态度表现得很清楚。 向心雨，我向挽歌自认从失忆后，还算仁慈，若不是你惹我，我又怎么会想着要断了你的后路。 向挽歌的转变，向煜自然看在了眼里，他将盛好饭的碗递到向挽歌的手里。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姐姐不用担心。” 第581章 醒过来了，我去看看他 向挽歌明白，这些事情他自然会处理好，不需要她多说。 …… 吃完饭之后，向挽歌还是有些不放心傅承勋。 最后在向煜的陪同下，她们再一次朝着傅承勋的的病房走去。 但是，刚走到傅承勋的病房门口，向挽歌就看到有大批的医生争先恐后的朝着傅承勋的病房里面涌入。 那一刻，向挽歌脸上的淡定瞬间就消失了。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向煜的手臂。 “向煜，傅承勋他……” 向挽歌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向煜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安抚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下，放在手心里。 “不要自己吓自己，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过去看看。” 似乎是向煜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向挽歌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在向煜的带领下，慢慢的走进去。 向挽歌跟向煜走进去的时候，所有的医生都在围着傅承勋的病床，做着各项检查。 向挽歌看不到傅承勋，在医生的外围，顾暖阳双手紧紧地握在胸前。 看到向挽歌跟向煜进来，对着他们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病房虽然大，但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不知道傅承勋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压抑。 她给了向煜一个眼色之后，就迈步离开了病房。 向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病房让她觉得闷，压抑。 …… 病房外，向挽歌坐在长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身体。 向煜知道，她这是在害怕。 手轻轻的拍着向挽歌的后背，安抚的意思明显。 虽然向煜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向挽歌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着头，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小煜，傅承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他不会有事，他还有暖阳阿姨，暖阳阿姨上了年纪还需要他照顾，他又怎么会有事呢。” 向挽歌点了点头，声音很低很低：“对，他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他还有这么多的任务，他不能有事的。” …… 向挽歌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终于等到医生出来了。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傅承勋的的主治医生，向挽歌客气而小心的问。 医生看着向挽歌跟向煜：“病人醒过来了，除了心脏的问题，病人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了。” 在医生的这句话落下后，向挽歌久久没说话。 表情有些呆。 向煜自然知道，她这是还沉浸在傅承勋醒过来了这个巨大的喜悦当中。 遣散了医生，向煜看着依旧还有些呆愣的向挽歌，心终于落了下来。 “姐姐，傅承勋醒过来了。” 向煜的这句话，让向挽歌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看着向煜慢慢的开口。 “向煜，他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表情还是沉静淡然，但是，有些失控的声线，却出卖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向煜明白，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对，他醒过来了。” …… 虽然知道傅承勋醒过来了，但是，向挽歌却没有立即进去病房里面。 因为顾暖阳在。 顾暖阳是傅承勋的母亲，连日来的担心让顾暖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如今，傅承勋醒过来，顾暖阳面对着恐慌后的失而复得，必然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傅承勋说。 所以，这个时候，时间，理应是该给顾暖阳的。 至于她，其实，能不能在傅承勋醒过来的那一刻，见到傅承勋，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那么的重要。 只要他醒过来了就好。 但虽然这样，向挽歌还是没有离开傅承勋的病房外面。 她想，等顾暖阳说完了想要对傅承勋说的，或者是等顾暖阳累了，她再进去，看看傅承勋。 向煜虽然担心她就在门口等着，会很累，但是也明白她心里的执着，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向挽歌跟向煜并没有等太久，顾暖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见向挽歌跟向煜都看着她。 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擦掉。 走到向挽歌的面前：“承勋醒过来了，想见一下你。” 说完这话，顾暖阳就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向挽歌看出了顾暖阳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步伐也有些凝重，按道理说，傅承勋醒过来了，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但奇怪归奇怪向挽歌还是没有多问。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对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的向煜，慢慢的道：“我去看看他。” “需要我陪姐姐吗？” 向挽歌淡淡的摇头：“我跟他单独说会话，很快的。” 意料之中的拒绝，向煜并没有太意外。 “去吧，我就在门口等着姐姐。” 向挽歌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着傅承勋的病房走去。 但向挽歌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去了之后，向煜没有依言在门口等着她，而是，朝着刚才顾暖阳离开的方向走去。 …… 向挽歌走进去的时候，傅承勋是低垂着头的。 身上，穿着医院病服，额头上是之前包扎伤口的绷带。 听到轻微的走路声，床上的他抬起头来。 当看到走进来的是向挽歌时，傅承勋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甚至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再次低下了头。 对于傅承勋的这一反应，向挽歌没有在意。 她慢慢的走进去，在病床前坐下。 “你醒了。” 闻言，傅承勋身体一僵，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向挽歌。 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向挽歌，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给向挽歌的感觉就是他在看她，似乎又没有再看她一样。 向挽歌以为他是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不清楚，于是，也没有再开口，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傅承勋的情况好一些了再开口。 而向挽歌不知道的是，在她微微垂着头，保持着沉默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傅承勋，目光却一直是落在她的身上的。 那目光，带着某一种久远的记忆，更带着一种深沉而浓重的思念。 第582章 这样说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目光，带着某一种久远的记忆，更带着一种深沉而浓重的思念。 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妈妈说你是我的妻子？” 打破沉默的是傅承勋，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向挽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话里的意思…… 她反应有些慢的抬起头，看着傅承勋。 “你记不得我了？” 四目相对，向挽歌说不清楚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就那么静静地对望许久后，他最终还是淡淡的点头：“抱歉，我记不得你。我记得所有人，但却独独记不得你。” 向挽歌依旧静静地看着傅承勋，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神情里，发现那么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可是无论她怎么看，他的表情都还是一如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破绽。 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乱。 “我是你的妻子，但是我之前也出过事，我也记不得你。” “你也记不得我？好吧，这样说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记不得你你也记不得我。” “没什么问题？”向挽歌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难以置信。 傅承勋会说这样的话？ “你很遗憾我失忆了？”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向挽歌心思一直飘忽。 向挽歌低头认真的想了想，再抬起头的时候，神情认真，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他问，语气有了些许的变化，但却很细微，细微到，向挽歌都没有察觉到。 向挽歌再一次低下头：“我只是有些意外，你既然这般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情。傅承勋，那些过去，其实不重要的不是吗？我很感谢你，在我完全记不得我们过往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生命来救我，我们两个，这一次过后，就两清了。我们兜兜转转，认识了十年有余了，此后，就这样吧。” 向挽歌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如此直接。 只是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傅承勋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所以，她如此坦然的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所以，那些直接，而又有些伤人的话，她才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 因为，这些话，在失忆的傅承勋面前，在这样的傅承勋面前，不会有过多的伤痛。 向挽歌在说这些的时候，头是微微的垂在的。 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说出这话后，傅承勋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但是，傅承勋，我还是很庆幸你醒了过来，于我而言，我虽不爱你，但也歉疚，你因为救我出了这样的事情。” 最后，她抬起头，看着傅承勋，一句一句道。 傅承勋脸上有淡淡的笑：“看来，我能醒过来，对于你来说，的确很重要。” 向挽歌脸上无比认真：“当然重要，更何况，你还是因为我出的事情。” 傅承勋没说话。 他就那么看着向挽歌，像是要从向挽歌此刻脸上的表情里面，得到些什么他很想要得到的答案。 可是，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也看不明白。 良久之后，他慢慢的开口，声音飘忽，带着十分隐晦的试探。 “我听说，我曾经害了你很多，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还多次让你受伤，你恨我吗？” 向挽歌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傅承勋：“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个了？” 傅承勋嘴角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想到也就问了，怎么，不方便说吗？不方便说就算了。” 看傅承勋似乎真的只是随便问问的态度，向挽歌犹豫了一下。 “你想多了，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那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伤，之所以不怎么想要提，终究还是觉得，有些痛，心里知道就够了，没有必要再一次提出来。 “在刚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我的确是恨过你，我甚至在想，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这一切，随着你那天帮我拦下车祸的那一刻，我们就彻底两清了，我不恨你了，从前往事，我也放下了。” “放下了的意思是？”傅承勋有些急切的追问。 向挽歌也看出了傅承勋的不对劲，再次醒过来的傅承勋，似乎对她们以前的事情有些格外的关心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傅承勋如今记不得从前的事情。 所以，她仅仅是当傅承勋好奇。 “放下了的意思是，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傅承勋，你可以不必对我愧疚了。” “那我曾经对你的那些伤害呢？” 提及那些过去的伤害，向挽歌慢慢的将目光看向病房的窗外。 “傅承勋，那些过去的伤害，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但是，同样的，我也没有忘记我是如何艰难的才活下来的。你现在记不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所以，你还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傅承勋，如果你记得以前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决定。” 傅承勋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如果他没有失忆，他很清楚她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是一个爱了就是爱了，恨了就真的恨了，说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的人。 向挽歌没有在傅承勋的病房里面待太久。 傅承勋刚醒过来，不能说太久的话，他需要休息。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从位置上站起来，向挽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看到傅承勋点了点头后，向挽歌方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可是，还未走到病房门口，身后就传来了傅承勋低低的声音：“如果，如果我好了，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向挽歌回眸，眼底有复杂的光闪过。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也在看着她的傅承勋。 沉默了许久，向挽歌还是回答了傅承勋的这个问题。 “傅承勋，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们之间都有太多的东西，我放下，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跟你重新开始，因为我不是一个愿意勉强的人，更何况，我无比清楚，那样做，只会让你我都痛苦。” 傅承勋慢慢的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自己执着已久的答案，可是出口的话确实那般的随意。 第583章 走走是假，让她放松试探是真 “我就想到了，随便问问，也算是帮失忆之前的我问的吧，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去吧。” 向挽歌定定的的站在原地，盯着傅承勋看了许久。 见傅承勋一脸轻松，似乎刚才那个问题，真的只是随意的问问一般后，方才低声对着傅承勋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向挽歌才离开了傅承勋的病房。 在向挽歌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门口时，傅承勋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一样，躺在病床上。 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跟他在一起的。 向挽歌从傅承勋的病房里面出来。并没有看到向煜。 也没有看到顾暖阳。 她带着疑惑，准备去找找向煜。 可是刚走到走廊转角处，就遇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向煜。 “去哪里了？”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疑问。 向煜在她身边站定：“我去找傅承勋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 向挽歌噢了声。 “医生怎么说？”她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暂时不会有什么很难的问题，他心脏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医生还在进一步商讨治疗的方案。” 向挽歌点了点头。 “我明白。” 她虽然不懂这其中的细节，但是，顾暖阳说关于傅承勋的心脏问题时候，哭的那么的悲怆，语气那么的悲伤。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若真的是什么小事情，顾暖阳又怎么会那样呢？ 没有在傅承勋的面前主动的问起，是因为她担心，担心自己问了会让傅承勋的情绪更加的低落，更怕，从傅承勋的嘴中，听到更差的情况。 所以，她什么都不问。 向煜垂眸看着低着头的向挽歌，知道她在为傅承勋担心。 “姐姐，我们去花园走走？”他提议道。 向挽歌微微点了点头。 花园里面，向挽歌跟向煜并肩坐在长椅上。 暖暖的太阳光照下来，向挽歌觉得很舒服。 于是心情也好了许多。 “向煜，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好。” 向煜笑了：“嗯，姐姐好些天没有关注江城的天气了，从今天开始就基本上是清朗天气了。” 天气好，但更好的是她现在的心情，因为傅承勋醒过来了。 看着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的向挽歌，向煜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去看过傅承勋了，他看上去怎么样？” “刚醒过来，气色还是有些不怎么好，但是比之前昏迷不醒时候好了太多。” “你们在病房里面似乎聊了很长时间？” 向挽歌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目光锁定着她的向煜突然低低地笑了。 “小煜，你想知道傅承勋跟我都说了些什么，可以直接问，不必这样试探。” 向煜慢慢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姐姐，虽然他救了你，但是从前的那些伤害也是切实存在的，你们女孩子容易感动，我心里有不安，在情理之中吧？” “是……”向挽歌刻意拖长了声音回答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们没有聊什么，都是一些小事情，不至于小事情，都要跟你说吧。” 向煜看了向挽歌数秒，随后，慢慢的抬起头：“小事情倒是不至于。” “好了，不至于的话，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坐一会，难得天气这么好。” “好。” 垂眸看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的向挽歌，向煜默默地收紧了力道。 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消失。 小事情？ 姐姐表现得这么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想到之前，在走廊尽头布依的话。 ——承勋醒过来了，但是他却决定隐瞒小歌，说他失忆，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 之前，顾暖阳从傅承勋病房里面出来时候，神情不对劲，他存了心思，跟了上去。 问了之后，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于是，他知道，傅承勋这样的一个心思，也知道…… 傅承勋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他一直在想，姐姐在听到傅承勋说他失忆的时候，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失望亦或是其他的。 或者说，姐姐会不会怀疑什么。 但是他没有想到，向挽歌的表情很正常，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他摸不透她现在心里的想法，于是，他提出来花园走走。 走走是假，让她放松试探是真。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试探过后，得到的答案却是这样的。 或许，他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去看看他的那位前任姐夫傅承勋了。 至少问问他，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要瞒着姐姐？ 是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是彻底的放下了那段过去？ 抑或是其他的。 …… 晚上，向挽歌跟向煜在医院里面刚吃过晚餐。 病房里面就迎来了苏相思。 苏相思来了后，向煜便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给了向挽歌跟她。 “挽歌姐，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向挽歌淡淡的笑：“没事，只是小煜被我那天晕倒吓到了，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而已。” 听向挽歌这么说，苏相思也放心了不少。 “这样就好，那傅承勋呢？” 听到傅承勋，向挽歌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连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向挽歌淡淡的摇了摇头：“他的问题是心脏上的，以医院目前的医疗水平，医生的经验跟技术，他的情况，没有人敢轻易地定下治疗方案。” 苏相思有些担心，傅承勋是因为向挽歌的原因，才出事的，如果，情况不能好转的话，向挽歌一定会很自责的。 “挽歌姐，你身体不好，最为重要的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向挽歌了然的点头。 “我明白。” “挽歌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嗯，要回去瑞士吗？” 向挽歌低头默了半响：“相思觉得，我现在应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这个看挽歌姐你是怎么想的。” 向挽歌大概明白。 第584章 峰回路转，救赎与被救赎 “我细细想了很多，虽然我跟傅承勋从前有着很多纠葛，但这一次怎么都是他救了我，我怎么都该等着他的情况好一些，有个结果了再离开。” 是等好一些再离开，而不是直接留下来。 苏相思思索着向挽歌的这句话。 “这倒是让我有一点点的意外，我原以为挽歌姐的感情会因这一次的意外而发生一些的改变呢。” 向挽歌轻轻的笑出声。 “其实这些天，小煜虽然的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是像你这样想的。” 苏相思低叹一声。 “他这样想好像也无可厚非，毕竟，从前傅承勋那般对你，他又看着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总归还是害怕你又重新跟傅承勋走到一起。” “我明白。” 这些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从来不曾提及，觉得没那么多的必要。 “我或许这段时间我的很多行为让你们有了诸多的误会，但我从未那么想过。可能他出事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也担心他就此好不起来，但这些跟我是否决定跟他重新在一起，是没有直接的联系的。” “也是，挽歌姐其实从来都是比我们任何人都通透。” 苏相思笑的浅浅。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苏相思才离开。 苏老一个人在酒店，他们怎么都是不放心的。 向煜送苏相思离开，再回来，向挽歌站在病房的窗边。 “姐姐，吃饭了。” 向挽歌回头，见向煜拿着晚餐。 “好。” 她走过去，在向煜面前坐下。 “小六来接相思吗？” “嗯。” “你该送她到酒店的，这段时间本就很多的事情，怎么的都有些不放心。” 向煜明白向挽歌话里的意思：“向心雨不可能再有动手的机会，姐姐不需要多想，而且，相思姐不是一般人，她能保护好自己的。” 向挽歌放心了些许。 “那便好，始终是以大家的安全为主。” “嗯。”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对了，祁宁最近给你打电话了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祁宁的情况了？” 向挽歌低头沉默了一秒，而后，抬起头，看着向煜，一句一句的道：“小煜，祁宁有多少能力，你知道的。当年，他留在了国内，选择了医学。事实证明，选择医学是他最正确的选择，短短几年的时间，他成为了江城赫赫有名的医生，多年前，他成为江城第一个成功完成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也是从那个时候，江城的所有医生，在心脏这方面，都对他的成绩遥望。” 向挽歌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平铺直叙，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澜。 可是，在听完她这些话之后的向煜却不淡定了。 “你的意思是，要让祁宁再给傅承勋移植心脏？” 看着表情很惊讶的向煜，向挽歌动作停滞了数秒后，点了点头：“小煜，目前看来，只有这样的办法了，祁宁是我相信之人，我希望，这台手术，是由我最信任的人来做。” “可是，他现在体内的就是人工心脏了。”向煜担忧的道。 “我知道，所以，这段时间能努力一下吗？我们能不能好好地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心脏？” “这很难。” 向挽歌低下头：“我也知道很难，但是，总归还是要试试看，才知道。” 向煜许久不说话。 向挽歌也没有催促。 一顿饭吃到末尾，向煜终究还是点头。 “好，我让外公也帮帮忙。” “嗯。” …… 晚上的时候，沐一航来了医院。 向煜回酒店去跟苏老爷子说关于心脏的事情了，只剩下向挽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沐一航慢慢的走过去。 “阿予，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向挽歌收回思绪，看到的就是沐一航单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悠闲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她话里是显而易见的意外。 “我不可以来吗？” 向挽歌被这反问弄得愣了一下。 而后，淡淡的笑了。 “终于笑了。” 向挽歌微顿，脸上的笑慢慢收起。 沐一航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心里是在为什么担心。 他慢慢的走过去，在向挽歌的身边坐下。 “还是很担心傅承勋？” 向挽歌无声的点了点头，头微微偏了一些：“他是因为我出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沐一航没说话，他知道她无法做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也能理解。 “相信我，等医生的诊断结果下来了，就算是要找吻合的心脏，我也会尽全力帮他找的，所以，不要担心了，好吗？总这么想这样，想那样的，很容易发生其他问题的。” 向挽歌知道沐一航是在为她担心。 他担心她的身体会有其它的问题，所以，希望她爱护自己的身体。 也知道沐一航心里对傅承勋的芥蒂有多深，但却能在刚才，说出那样的一句话。 这其实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 这些她知道。 不管是沐一航还是向煜，其实他们这些人都在为了她担心，她知道。 所以，从那天后，她就算担心傅承勋的情况，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得那么明显。 也是从那一天之后，向挽歌开始计算着时间。 她在等，等着祁宁决定最好的办法，等着向煜他们找到心脏。 第一个星期，向挽歌没有任何的消息，傅承勋的情况也没有恶化， 第二个星期，向煜等人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 而傅承勋的情况，却有了一丝恶化。 那是在午后，向挽歌刚在酒店吃过午饭，就接到了顾暖阳的电话。 在电话里，顾暖阳泣不成声，声音充满了不安。 只因，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顾暖阳去给傅承勋买吃的，可是，当顾暖阳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在傅承勋的病房里面进进出出。 当时，顾暖阳就被吓坏了。 一直到后来，医生说，傅承勋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他的情况确实越来越糟糕了，刚才不是因为发现的时间快，估计，就要出大事了。 顾暖阳就算再如何坚强，也只是一个母亲，一个跟儿子相依为命的女人。 在听到医生的这些话，当下就着急的给向挽歌打电话。 她如今唯一可以信的就是向挽歌跟向煜。 因为，向挽歌有祁宁这个朋友，祁宁是心脏方面的权威者，当年向挽歌的手术就是他做的。 而向煜，在全球范围内，帮凌霄找合适的心脏。 挂断顾暖阳的电话许久许久，向挽歌都没有动。 她知道，她们都在与时间作斗争。 第三个星期，向煜那边终于还是传来了关于心脏的消息。 一个彻底陌生的男人，刚离开人世，自作主张签了器官捐献移植，但他的家人却极力反对。 向挽歌能理解这家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能理解。 但是，傅承勋没有时间去多等了。 在来回好几次的折腾下，向挽歌终于还是要到了那边家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向挽歌的声音很脆弱。 她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知道这些话对于你们来说很残忍，也理解你们刚失去亲人的痛苦绝望，但是现在，我的一个朋友正躺在医院里，他的情况几番恶化，唯有移植心脏才可以让他活下去。能不能，帮帮我，救救我的朋友？” 向挽歌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却带着某种坚定跟无奈的请求。 在她的这段话落下了许久，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家长的声音。 “我们同意了。” 于是，心脏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 这天，向挽歌来到了傅承勋的病房。 当时，顾暖阳正在给傅承勋喂饭。 看到向挽歌走进来，傅承勋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 而顾暖阳，见傅承勋没有任何的动作，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向挽歌，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将手上最后的一口粥喂到傅承勋的嘴里，顾暖阳站起身，慢慢的开始收拾东西。 “好了，小歌，你陪着承勋说说话，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傅承勋先是看了一眼向挽歌，后把目光回到顾暖阳身上：“妈要买什么，等下去买。” 顾暖阳看了一眼傅承勋，淡淡的出口拒绝：“不必了，趁着这回有时间，我走了。” 话落，没有等傅承勋再开口说话，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见顾暖阳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门口处，向挽歌慢慢的收回目光。 来到傅承勋的病床前坐下，向挽歌淡笑着开口：“阿姨照顾你很辛苦，你以后要对阿姨好一些。” 闻言，傅承勋也笑了：“你觉得我对妈不好吗？” 向挽歌抬头看了傅承勋一眼：“我只是这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傅承勋没有说话，对向挽歌的这话，他没有反驳。 “怎么样，感觉？” “挺好的。” 向挽歌心下清楚，怎么会是挺好的呢。 不过是宽慰人的话罢了。 “小煜她们找到合适的心脏了，很快就可以确定下来手术的时间了。” “这么快？”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实际上心思却是有些飘忽了。 向挽歌没有注意到，只当他是身体虚弱不想说话。 “所以，你好好准备一下，手术完就好了。” 傅承勋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 经过祁宁跟医院的心脏权威专家，一致商讨出来的结果是给傅承勋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手术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当祁宁在酒店，当着所有的人，将手术时间告诉向挽歌的时候，向挽歌沉默了许久。 再开口，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这么快吗？” 祁宁想了想：“他的情况，不能再等下去，我们确定下来的时间，就是三天后。” 向挽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是了，主刀的人是她的多年好友，是她信任的人。 既然她费尽心力手术时间也好，手术危险性也好，她都没必要过问了。 因为她信任他，所以，很多事情，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手术的前一天，向挽歌去了医院。 傅承勋的病房里，向挽歌笑着对他说：“明天的手术，你不要有什么压力，相信我弟弟，也要相信你自己。” 傅承勋淡淡的笑：“我知道，我也没有当一回事，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的事情而已。” 傅承勋的语气很淡很淡，似乎这真的是一件小事情一样。 但是，向挽歌又怎么会不明白，傅承勋这么轻松，不过是让他们不要担心而已。 不过，他竟然不想让他们担心，她自然也不会戳破他故作轻松的样子。 “是啊，不过是睡一觉醒过来的事情，所以，你要早点好起来，这段时间，暖阳阿姨那么辛苦，从你在医院这段时间，她一方面要照顾你，另外一方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你快早点痊愈，好好的补偿一下暖阳阿姨，不要再让她为了你担心了。” 傅承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也觉得应该好好的补偿一下母亲，这段时间，正在想，要怎么我补偿。” 向挽歌脸上也扬起浅浅的笑意，她一边伸手将傅承勋盖好被子，一边嬉笑着开口：“那你好好的想，现在想不到，手术过后，接着想。” “嗯，好。” …… 傅承勋的手术由祁宁主导，心脏权威专家在旁观察。 手术那一天，来了很多的人。 顾暖阳，厉泽尧，莫洵，向挽歌，向煜，苏相思，江云笙。 他们所有的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那场手术进行了很久很久。 中途，顾暖阳最先坚持不住，被厉泽尧安排到了最近的休息室休息。 江云笙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先行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她给了向挽歌一个暖心的拥抱：“放心，祁宁医生主刀，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向挽歌感谢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也不担心，有这么多的人，一起在等着，傅承勋是不会有事的。 这场手术，进行了整整6个小时，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有三个人，向挽歌，厉泽尧，向煜。 第585章 谁跟你说，我担心的是他了 向煜几次让向挽歌去休息一会，但是，她都拒绝了。向煜勉强不了她，最后也随了她了。 其实，向挽歌觉得她自己还好，累了向煜会扶着她休息一会。 在时间过去了六个小时后，顾暖阳再次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之前，祁宁预计的时间就是六个小时左右。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屏息等着。 终于，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站到了手术室门口。 没有一会，祁宁一身手术服走了出来。 整个人虽然很疲惫，但是，脸色却是比较轻松的状态。 多年好友，虽然从前记忆都没有了，但此刻，其实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向挽歌还算是了解祁宁的 所以，在看到祁宁的神情时候，她就知道，这场手术很顺利，若不是很顺利，祁宁脸上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但知道归知道，在祁宁说出结果之前，向挽歌还是没有松下来。 “怎么样了，祁医生，手术顺利吗？” 祁宁拿下脸上的口罩，先是看了一眼同样看着他的向挽歌，随后将目光回到刚才问话的顾暖阳身上：“手术很顺利，傅承勋也已经转入病房里面了，现在就等着观察一下后期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的问题估计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祁宁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刚落下，所有人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没事了，总算是没事了。 “谢谢你，谢谢你，祁宁医生。”所有人当中，情绪最为激动的是顾暖阳。 她对着祁宁连续说了好几个谢谢。 祁宁表情如常：“不必客气，这都是向挽歌让我做的，再说了，他好好的也是我这个私人医生该做的。” 闻言，顾暖阳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眼里充满了谢意。 向挽歌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了，稍后会有人带着你们去傅承勋的病房，但是他现在还是在观察期。你们只能轮流进去看他，至于哪些人去，你们自己好好的商讨吧。” 留下这段话后，祁宁仅是跟向挽歌打了个招呼后，就率先离开了。 “我带你们去病人的病房吧。” 在祁宁离开后，小护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客气的开口。 顾暖阳率先过去了。 向挽歌跟向煜站在原地没有动。 莫洵看着他们，笑着开口：“挽歌，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向挽歌淡笑着摇头：“我们就不去了，傅承勋现在是在加护病房观察，你们去看就好了。” 闻言，莫洵也没有勉强：“那你回家好好的休息吧，你身体不好，却坚持着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六个小时，你的这份心承勋如果知道，会很感动的。” 向挽歌慢慢的摇了摇头：“严重了，你心里肯定很担心傅承勋，去吧，去看看他的情况。” 向挽歌这么说了，莫洵也没有再多停留，快步朝着护士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向挽歌转过头，向煜正看着她，面色还是有些严峻 她突然就笑了，浅浅的开口叫着向煜的名字：“向煜……” “嗯，我在，姐姐”几乎是在她话落的瞬间，向煜就低声应道。 “傅承勋没事了。”她说，声音，带着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的意味。 向煜脸色不变，还是有些严峻的看着她，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向挽歌突然觉得有些摸不着这位弟弟的情绪。 “小煜，刚才，祁宁说了，傅承勋他的手术很顺利，只需要观察一下，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就没事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她的话才落下，向煜就道 “谁跟你说，我担心的是他了？” 在手术室门外等了整整六个小时，本就身体不太好向挽歌早就觉得很疲惫了，但是，在听到向煜这句话之后，还是强撑着精神，抬头问：“不担心他你担心谁啊？” 向煜垂眸看着明明已经累到不行，却依旧还在强撑的向挽歌。 突然地，心里升起一抹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你说我担心谁？除了那个心里只想着别人，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考虑自己的姐姐，还能是谁？” 向挽歌：“……” 看着上方，因为压制怒火，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生硬的向煜。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主动的伸出手，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担心我，你可以直接的跟我说呀，我的弟弟。” 向煜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这要他怎么说？ 里面做手术的人是傅承勋，是救了姐姐的人，虽然从前过往很多是是非非，但如果不是傅承勋，他的姐姐就…… 他怎么说，难道对她说，让她去休息，她更重要？ 这样的话，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傅承勋，他一定是说得出口的。 但是，偏偏里面的人就是傅承勋。 于是，他什么都不说，天知道，这六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着他的姐姐一直执着的等在手术室门口，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忐忑。 傅承勋刚出事那天，她晕倒在手术室门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这次手术时间又长，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关注着她的情况，就怕，她坚持不住突然倒下。 他那么那么的担心她，可是，刚才她竟然那么轻飘飘的跟自己说话。 他承认，那一刻，她生气了，但是，更多的是跟他自己生气，他气，气无形之中，让傅承勋这样，更气，因为自己对向家的那群人的报复，让姐姐陷入危险。 气他自己，看着她这么的受累，为难自己，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向挽歌看着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唇，什么都不说的向煜。 倒也没有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而觉得心里不悦。 她依旧挽着向煜的手，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一个生闷气的孩子一样。 “小煜，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虽然你语气不好，态度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些的恶劣，但是，我知道，你这都是因为在担心我。但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虽然身体没有那么好了，但是，也还不至于说是，这样的一点时间，都坚持不住，我真的很好，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最后这句好不好，向挽歌问的很轻。 在那一刻，向煜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都消失不见了。 “走吧。” “走？？” “你现在需要休息。” 向煜说完这话就带着向挽歌离开。 向挽歌抬眸看着神色还是有些紧张跟担心的向煜。 想了许久，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连续在手术室外面等了整整六个小时，向煜担心她。 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现在，之所以这么别扭，也都是因为她。 虽然她自己只是觉得有些疲惫，没有什么其它的大问题，但是，看到他那么担心，那么紧张，拒绝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罢了吧，傅承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有那么多的人陪着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既然向煜这么担心她，那么，她就随了他吧。 …… 傅承勋醒过来的时候，重症监护室只有厉泽尧跟莫洵。 顾暖阳近来劳累过度，厉泽尧还是替傅承勋考虑了，安排她回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告诉她。 “醒了？” 最先注意到傅承勋醒过来的是莫洵，他兴奋的叫着厉泽尧：“泽尧，老傅醒了。” 厉泽尧转眸看过去，病床上，傅承勋呼吸很微弱，眼睛睁着，苍白的一张脸比起往常倒是收敛了很多戾气。 “嗯。” 他轻嗯了一声。 “怎么样？” 莫洵问，语气很着急。 傅承勋动不了，只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声。 视线在病房里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傅承勋眸色暗了暗。 “她被向煜带回去了，想着你的情况特殊，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所以先走了。” 傅承勋心思沉沉之时，听到厉泽尧这么说。 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厉泽尧自然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而震惊。 “你那假装失忆的说法，也就只能是骗骗向挽歌。” 傅承勋没说话。 厉泽尧终究也还是考虑到了他现在刚醒过来，很多的事情不适合现在来说。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我会打电话让你母亲来看你，至于向挽歌那里，你手术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太久，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厉泽尧在这些事情上的安排向来都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傅承勋嗯了声，没有多说。 “那我们走了，老傅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又来看你。” “好。” …… 次日一早，傅承勋在医生全方位的检查下以及祁宁的许可之下，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从进入普通病房之后，傅承勋的视线就不停的朝着门口看去。 顾暖阳坐在一边，几次看他这样，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你那么想她来，为什么不给她打个电话？” 傅承勋目光深幽，薄唇抿成一条线。 半响，他淡淡开口：“我拿什么身份给她打电话呢，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记不得她的人罢了。” “可是你根本没有忘记她啊，承勋啊，妈妈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小歌说你失忆了，你这样做，不是不给你自己留后路吗？” 傅承勋视线看向窗外，下颌紧绷：“妈，从我当年给她那么多伤害，让她那么痛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这一路到底走得有多艰难了，到现在，就算我不这么做，我们也已经是没有后路了。” 顾暖阳终究还是恨心疼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又有了这一次的生死之后。 “那你可以选择跟她好好聊聊，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也记不得了，这样，相当于是完全否定了你们的过往啊。” “妈。” “怎么了？” “那天，我跟她为什么会见面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你们都不曾说过，我不清楚，怎么的，这其中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吗？” “重要？”傅承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那天，我原本也就是去跟她离婚的。” “离婚？”顾暖阳很惊讶，竟然是这样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签下那份协议的吗？怎么突然愿意了呢？” “是啊，我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的吗？为什么突然愿意签了呢，那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妈，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要我努力，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得到，不能实现的，或许是因为在商场，在其他方面的顺遂，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我终究还是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终究也还是有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比如爱情，比如我跟她。” 顾暖阳不明白这样的时候，她说什么才是合适的。 她沉默着，傅承勋接着往下说。 “意识到自己爱上她，我曾想，无论她要我如何，我都接受，只要她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除却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她幸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许她一世安稳。可是后来，她的报复，她站在我的面前说，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我。她的决绝，孤身一人离开，自此没有任何消息。她的淡然，忘却从前往事，不再愿意给我一点袭机会。我终于恍然。我们，那里还有什么值得憧憬的未来呢，我曾以为的幸福也只是我一人想象出来的，她那么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又怎么会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放下那些伤害，放下那么些痛苦，再跟我在一起呢。” “那天，在祁宁办公室，我们说了很多，我告诉她说我不会放手，她却格外坦然：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很平常的一句话，那么清凉的面容，那么淡然的声线，却让我的有些执着开始慢慢地瓦解，我开始反复的去想，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反复的去思考，我到底该如何做？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第586章 有些事情，忘记了反倒更好 “她那般清楚，那么通透，又怎么会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方式。一直以来，倒是我一直活在我的认知里。” 傅承勋向来少言少语，母子两人相处，又是极少多说这些的样子。 可此刻，却能说这么多，还是大病初愈。 顾暖阳是明白人，听了这么多，她多少还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了。 “承勋，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我从不曾放弃她。”这是傅承勋给顾暖阳的回答。 但在这次的沉默过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换一种方式，一种她喜欢的方式。” …… 傍晚时候，向挽歌在苏相思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医院。 “挽歌姐，我就不进去了，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就好。” “嗯，好。” 苏相思开着车离开了，向挽歌站定数秒后，终究还是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一路来到三楼，还未走到傅承勋病房前，就遇到了祁宁。 “来了。” 向挽歌笑着开口：“嗯，还没有下班？” 祁宁撇嘴，一脸的疲惫：“你以为我不想下班啊，vip病房里面还有着那位特殊的病人，我想下班也不行啊。” 祁宁说的是谁向挽歌自然是清楚的。 “情况怎么样，我听说昨晚就醒过来了。” “目前看来，各种还算正常，应该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嗯。” 她反应太过平淡，祁宁低低的笑出声：“之前那么担心，现在反倒这般平静了，别说，我怎么都有些不太习惯。” “我前段时间很担心吗？” “这话，有问的必要吗？”祁宁反问。 向挽歌：“……” “我担心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毕竟，他是因为我才有这些事情的。” “嗯。” “所以呢，没有其他的。” 祁宁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欲言又止。 许久，他终于还是道：“这样吧，你先去看他吧，有什么我以后再说吧。” 向挽歌自然是点头。 “那我先过去了。” “嗯。” 病房门口，向挽歌站定一秒，最后还是迈步走进去。 “在做什么呢。” 她步伐不急不缓，手里拿着买好的水果。 傅承勋彼时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这声音，瞬时睁开了眼睛。 显然，他因为她的到来很意外。 向挽歌转眸看到的便是一副高深的神情。 她又忍不住的笑了：“怎么，很意外我会过来吗？” “我以为你离开了。” “离开？” “嗯。” 向挽歌侧过身，在椅子上坐下：“还早呢，小煜在江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目前看来应该是还要待一段时间。” 傅承勋一瞬不瞬的盯着：“你是在江城这里等着他？” “嗯。” 她回的不紧不慢，傅承勋却觉得这样的一段对话格外的压抑。 所以，她留下来是跟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也是，在她的心里，怕是早就不把他当做什么人了。 相对无言，傅承勋不说话，向挽歌则是在给傅承勋查看手机上晴一发过来的消息。 晴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向挽歌：可能要延期了。 晴一：为什么？ 向挽歌：你傅叔叔因为我的原因，出了一些事，我得在这边等着他的情况好一些了才能回去。 晴一：这样啊，不要紧吧。 向挽歌：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晴一：那妈妈大概多久才能回来啊？ 向挽歌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一句话，抬起头，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定了数秒后，她道：应该快了。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向挽歌收起手机。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傅承勋目光落在她身上：“没。” 向挽歌嗯了声：“那就好，这些天你好好休息。” “嗯。” 向挽歌没再说话，傅承勋下移瞬间，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向挽歌疑惑：“我该跟你说什么吗？” 傅承勋薄唇紧抿，未语。 向挽歌笑。 “我好像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但我本以为你会跟我说点什么的，但是看你的状况，好像也并没有要问的打算。” “你希望我问什么？” “也不是希望不希望吧，只是心里有些想不通的，你就不想知道，那天你为什么会跟我见面，我们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些，你好像都没有要问的打算。” 傅承勋墨色双眸深而沉。 “我记不得了。”他自顾自的强调，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记不得也没什么要紧的，有些事情忘记了反倒更好。” 她语气不重，但每一个字眼都重重的砸在傅承勋的心里。 “你很希望我忘记吗？” 向挽歌未答，沉默半响，她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们这样的人从来就不说什么“希望”，我们说“顺愿”，大约是有些感情到了某一种程度，希望便太过浮躁，太过浅显。” “那如今一切的一切，顺了你的愿了吗？” “傅承勋，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此前一直不明白，到了现在，大概的有一些清楚了，这么些年来，爱恨情仇，你予我一份，我再还你一份，你来我往，我们终究还是还清了。你不欠我，同样的，我也从未欠过你什么。” 傅承勋冷嘲一声，嘴角带起苦涩：“是吗？我们的过往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吗？” 向挽歌不说话。 这个时候，有些话题不适合出现，但是…… 她最后还是说了。 “我们，早已经走到了尽头，无论是你记得也好，忘记了也罢，都改变不了我们的现状，原本，那一天我们就是准备离婚的。” 离婚。 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傅承勋只觉得刚换上的心脏又开始有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是啊，离婚是她想了那么久的事情，她定然不会放弃的。 那一刻，他多么想问一句，她是不是还很恨他，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需要现在给你签字吗？” 静默许久，他问了这么一句，像是一种认命后了的绝望。 向挽歌低着头：“不用，你现在刚醒过来，多休息一段时间，我也还要再在国内待，等到后面再签吧。” 傅承勋多想说，可以不签吗？ 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问出口。 走到如今，他们早已是穷途末路。 他如何说，她都不会改变心里的看法。 早在多年前，他所有不留余地的行为，便一手葬送了他们所有的未来。 …… 从医院里出来，向挽歌本打算跟苏相思一起回酒店的。 可车子驶出医院附近，向挽歌突然想到了不久以前向煜提到的傅宅。 “相思，去一下傅宅吧。” 她对苏相思淡声道。 苏相思显然的是很意外：“怎么突然决定去傅宅了？是要去看傅老夫人吗？” 向挽歌摇头：“傅承勋醒过来了，有些事情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疑惑，我没有从前的记忆，有些话从小煜那里知道，傅宅是我跟傅承勋婚姻的开始，也是我悲剧的开始，如今一切峰回路转，接近尾声，我想去看看。” 苏相思不是很理解向挽歌失忆的心情，也不能理解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但既然她提出来，她自然是不会拒绝。 两人来到傅宅门口。 “好了，到了。” 向挽歌抬起头，朝着外面看去。 有一定年头的宅子，看上去有些老旧，但实际上却是满满的特色。 “这宅子傅承勋后来又翻修过，听说是为了他的母亲。” 向挽歌点头。 “进去看看？” 苏相思提议。 向挽歌摇头：“我在外面看看就好，不进去了。” “在外面看？”苏相思诧异，在外面能看到什么。 “嗯，不进去打扰了。” ＂好吧。＂ 苏相思倒也不勉强。 两人就那么在傅宅外面待了一个小时左右。 这期间，向挽歌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外面的一切，看着傅宅。 不知道为什么，这第一次来到的宅子却给了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莫名的觉得有些压抑。 “走吧。” 终于，她开口，声音比起来时，有了些许的变化。 回去的路上，向挽歌意外的接到了沐一航的电话。 电话里，沐一航声音温淡。 “阿予。” “嗯。”她轻轻的应。 “我们见一面吧，我要回临城了。” 回临城了？ 向挽歌有些意外：“怎么要回去了？” “我来江城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早就该回去了，若不是因为傅承勋那里，担心你的情况，我现在应该早就回去了。” 向挽歌握着电话的手僵了僵。 傅承勋出事那一天，沐一航的确打来电话，要跟她见面。 只是后来，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就出了傅承勋那件事情。 “好。” “你现在在哪里？”沐一航问。 “我跟相思在回去酒店的路上。” “那我去酒店找你吧，这样也省的你再去来回折腾。” 向挽歌想了想：“这样也好。” 电话挂断，苏相思看向挽歌情绪有些不对：‘谁的电话啊？’ “沐一航。” “他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可能也不是有什么事情，就是他要回临城了，想跟我道个别而已。” “这样啊。” 向挽歌侧头看窗外：“相思，你说沐一航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沐一航？” “可能最初的时候是各种感情纠在一起，爱并没有那么深。后来，可能是真的爱了吧。” “为什么呢，从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时间越往后走，向挽歌对从前的自己就越好奇。 从前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 酒店大厅。 向挽歌跟苏相思到的时候沐一航已经到了。 意外的是祁宁也在。 两人对面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看上去，画面略微怪异了一些。 她们走过去，沐一航跟祁宁同时起身。 “这是又去哪里了，不是早就离开医院了吗？”祁宁先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平淡。 “随便走了走。”向挽歌淡淡的回，并没有说她们去了傅家老宅的事情。 “这江城有什么好走的。”祁宁小声嘟喃，似乎便不理解她的行为。 向挽歌笑了笑，没再说话。 转眸看向祁宁，她脸上笑意不减：“真的要走了？” “嗯。”沐一航应了声，又看了看苏相思跟祁宁，意思再明显不过。 向挽歌看得出来。 “相思，祁宁，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厅坐一会。” 祁宁自然是没有意见，苏相思有些不放心：“不需要我陪着你吗？” 向挽歌安抚：“没事，就在对面，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苏相思犹豫，沐一航这时开口：“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我在这边等着挽歌姐。” 咖啡厅。 沐一航点了一杯拿铁，问向挽歌要喝什么，她要了一杯白开水。 “你的习惯一直都没改变。”沐一航低笑声传来，向挽歌抬眸。 不明白他说的习惯是在布拉格时候的那些习惯，还是从前在江城那时候的习惯。 “从前的你也不喝咖啡，到哪里不是果汁就是白开水，还记得初识的时候，你在魅色喝酒的那一幕。现在想来，一个连咖啡都不喝的你一次喝了那么多酒，很为难吧。” 初识？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 “确切的来说不是，第一次见面是傅氏集团。” 向挽歌了然，未曾深问下去。 沐一航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深沉：“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你会在傅氏集团，为什么我会去傅氏集团。” 向挽歌目光浅浅：“那么多的过往，如果每一个提及到的我都要去细细的问，那跟我一起相处的人的是有多么的艰难。” 沐一航面色微顿，而后笑了：“是啊，是我有些不够坦荡了。” “人都有个基础，现在的你，比起上一次在布拉格见面的时候，好了太多，想必，这段时间让你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吧。” 沐一航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咖啡杯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的气质。 第587章 这个拥抱，是告别 “那一日，在布拉格见面，你说了很多。你说无论你跟傅承勋最后走到哪一步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你说让我放下不必要的执着。当时我只觉得悲凉，悲凉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懊悔，分开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是从什么环节出了错。” 向挽歌单手端着白开水，右手垂在一侧，脸上都是淡淡的笑。 沐一航接着说下去。 “比起你跟傅承勋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比起你心里对他的怨，我们的起点是很好的，我们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差距。可是，我好像错了，我太恨傅承勋了，那些堆积在我跟傅承勋之间的恩怨，还是让我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跟你接触。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利用你，没有跟慕念惜，秦母合作，让你伤心，或许你不会对我生不起一丝感情。” 沐一航话里有懊恼，有悔恨。 向挽歌听来却是十分平淡。 是的，很平淡。 她抿了一口手里的水，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稀松平常。 “都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也不必要再去做这些假设。” “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可是这么几年了，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放下，阿予，我一直想要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属于我的位置？” 向挽歌声音很轻：“沐一航，其实我不太明白你有这样的执着是为什么，我没有从前的记忆，就算此刻我真的给了你一个答案，那你觉得这个答案又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沐一航依旧是刚才那副神情：“我只想知道，你的心里怨不怨我？” 向挽歌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片刻，她又移开视线。 “沐一航，我这么跟你说吧，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我是有恨过你的。因为如果不是你的步步相逼我可能不会跳楼，也不会失去记忆变成那个样子。可是啊，人的一生何其长，在傅承勋的这件事情上让我明白了很多，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爱是这样，恨也同样如此。这段时间我想透的不仅仅是我跟傅承勋之间的感情，也有我跟你之间的感情，沐一航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感情，虽然你的方式可能也曾无形的伤害到了我，但那些都过去了，现如今，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够放下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坦荡的向前走，各自都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向挽歌话落下许久，沐一航都没有说话，他在想，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原地呢？在来见向挽歌之前，有想过她的回答，可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那一次在布拉格的交谈还历历在目，那一次她不像现在这般坦荡，也不像这现在这样对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如今，她却能如此清淡的说出这些话，沐一航终于明白，向挽歌是真的走出来了，也只有他，或者也还有傅承勋，只有他们还停留在原地。 “对不起。”他启动薄唇，说出这三个字。 向挽歌唇角扬起清浅的笑意：“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说这一声对不起，但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接受了，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说这一句话，往后，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四目相对，沐一航慢慢的明白了向挽歌的意思。 “好。” 相对沉默片刻，向挽歌先开口打破沉默。 “什么时候回临城？” “晚上就走。” 向挽歌噢了声：“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沐一航本不多说，但向挽歌问起来，他还是开口了。 “我年纪不小了，这么些年来，爷爷对我的容忍已经到达了顶峰，我也想了很多，这次回去，应该很快就会跟我爷爷安排的女人接触，如果不行意外，过不了多久我应该就会结婚了。” 向挽歌略微惊讶。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这是最好的。 他们本就该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了。 “那挺好的，如果真的结婚了，好好对待人家，夫妻相处最为考验一个人的耐心跟包容度了。” “嗯。”沐一航点点头：“那你呢？” “我？” “嗯。” 沐一航想到傅承勋，在不知道向挽歌决定的情况下，他好像什么都不好问了。 “我自然是小煜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我们姐弟还有晴一那孩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她的安排里没有提到一个关于傅承勋的。 这让沐一航有些惊讶。 “那傅承勋？” 他的话没有说完，向挽歌却很清楚他心里想要问的是什么。 “沐一航，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过后，我跟傅承勋的关系会有什么转变，或者是你们觉得，我可以因为他这次救了我，就放下从前所有，跟他重新在一起。” 沐一航没说话，算是默认。 向挽歌却淡淡的笑出声。 “我一直都觉得很多的东西很难说出来，我也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们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但我心里，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重新在一起。” “从来没有想过？” 向挽歌点头：“对，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这么跟你说吧，爱情不是交易，伤害也同样是造成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跟傅承勋，太过复杂，已经不是这么一点事情就可以重新修复的关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是因为记不得从前吗？你的决定太过坦然是不是也有原因是因为你记不得从前的你有多么的爱他呢。” 向挽歌倒也没有否认这样的说法。 “或许吧，但是那也只是一个假设的不是我现在，的确是想不起来从前的那些事情。” 她这般爽快，这般坦然，沐一航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再深问下去。 “傅承勋那里，你要等他出院了才离开吗？” “嗯。”向挽歌轻声应：“应该是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等他好起来再走吧。而且我们的离婚协议书还没有签呢总得等他好一些。” “离婚协议书？他会签吗？” 向挽歌视线落在窗外，语气很是笃定。 “他会的那天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们现在早就不是夫妻了。” “你们那天原本就是准备离婚的？” 沐一航表情显示着他的意外，向挽歌却只是笑着点头。 沐一航讶然，傅承勋叫竟然能够这般选择。 他原以为他会真的要跟她一辈子纠缠下去。 “很惊讶对吧，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他怎么突然同意了但是现在看来，那个答案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沐一航微不可见的点头。 是啊，傅承勋为什么会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沐一航才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嗯，好。” 沐一航从位置上站起来。 “阿予，我能抱抱你吗？” 很简单的一个要求，向挽歌大概明白这个拥抱对于沐一航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淡笑着起身，主动伸出左手给了沐一航一个大大的拥抱。 沐一航也伸出手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是告别。 他们各自都明白。 许久，沐一航松手。 “阿予，往后，不管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要幸福知道吗？前面的那些年，我也好，傅承勋也好，我们给了你许多的伤害，让你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很抱歉，虽然不直接，但我还是伤害了你很多，阿予，不要忘记我，同样的，也不要忘记我是真的爱过你。” …… 沐一航走了许久，向挽歌都只是一个人坐在原来的位置。 说完那些话，沐一航便直接离开，没等她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虽不直接，但是向挽歌明白，沐一航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往后，她的生命了，不会再有沐一航这个人了。 无论过去是爱，还是恨，是伤害还是保护，都彻底的过去了。 她有些怅然，怅然的同时又为沐一航高兴。 这样的选择才是最为正确的。 想到这里，向挽歌突然想到傅承勋了。 她在想，等签了离婚协议书，她走了之后，傅承勋也会像沐一航这样开始新的生活吗？ 向挽歌一边想，一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兴许是想得太过入神，她无意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对方是一个壮硕的男人，向挽歌不备，一下子就被撞到在地。 那一刻，向挽歌除却身体上的疼痛之外，还有随之而来剧烈的头疼。 那熟悉的疼痛感让她窒息。 视线模糊，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问她到底有没有事。 她想要回答她没事，可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脑子里蜂拥而至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的出现…… ——向挽歌，你害死了思璇还敢来闹她的葬礼，我本想等葬礼过后再送你进去的，既然你这么等不及，那么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去监狱。 ——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傅承勋，三年前我以为我可以感动你，可如今三年过去，我哪里感动得了你啊，我只感动了我自己而已。 ——向挽歌，你应该庆幸你最后看清楚了现实，不然我立刻让你弟弟死在医院里。 ——挽歌，你弟弟我已经送走了，你不要担心，如果不出意料，晚上十一点，他能准时的坐上去巴登的飞机。你放心，到了那边，我早就安排了人去接他，以后他的一切，都会有我最信任的人照料，你可以放心。 ——向挽歌，你的心脏是傅承勋给的，你真以为有人会在这样的时候，这么及时的给你心脏吗？ 一系列的声音，在向挽歌耳边回想，那些被遗忘的人，事情，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楚，明白。 …… 半个月后。 傅承勋身体好转，终于等到了出院的日子。 而就是在这一天，向挽歌接到了傅承勋的电话。 “你在忙吗？不忙的话，来医院，我们见一面？” 在回答傅承勋的这个问题之前，向挽歌先是看了一眼向煜。 因为之前，他们正在商量，什么时候跟傅承勋聊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现在吗？”她淡声开口，声音有些犹豫。 “嗯，怎么了，不方便吗？” 向挽歌迟疑了一秒：“这倒没有，这样，我等会就来医院。” 挂断电话，看着向煜从她接起电话那一刻，就有了些许变化的脸色，向挽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傅承勋打来的电话，说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医院一趟。” “嗯，既然有事情，就去一趟吧。” 话落，向煜转身，伸出手，对着小六比了一个上前的动作。 对于向煜的支持，向挽歌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 而且傅承勋突然打来电话，或许，有些事情，他也决定好了。 这样看来，似乎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 医院，傅承勋的病房里。 向挽歌看着坐在床上的傅承勋。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刚到病房，傅承勋就问起了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向挽歌讶然他竟然会这般直接，但是他主动提起，她没有必要再扭捏。 直接将包里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 却不想，傅承勋就这么看着她准备的离婚协议书，一看就是这么老半天。 终于，傅承勋将结婚证重新归还到了她的手里。 目光看向她，脸色虽然还有些病态的白，但是，此刻沾染着笑意，似乎，整个人都好了太多太多。 “我听许多人跟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兜兜转转，也知道你一直都想要跟我离婚，现如今，终于能满足你的心愿了。” 向挽歌目光重新落在傅承勋的身上。 “谢谢，傅承勋，我们这一路走来，许多难言的事情，现在，终于要有了一个了解了，你的签字将是我一个最大的收获。” 傅承勋慢慢的收起脸上的笑意：“这段婚姻对你来说这么痛苦吗？”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的对话，也不该在我们之间出现。向挽歌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回答道。 “傅承勋，虽然你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记不得，我们从什么事情开始认识，记不得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此刻签字，便是你我各自解脱的时候。” 第588章 此去经年，再也不见 向挽歌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正因为没有太大的起伏，才显示出她此刻的决心。 傅承勋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她那么讨厌，那么怨他，又怎么会因为这半个月的时间，有什么思想上的改变呢。 终究是他想的太过天真了。 以为他装做忘记了，以为她一直不恢复记忆，他们便可以一直这样拖下去。 却不曾想，她的决心，从来都不曾改变。 “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向挽歌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傅承勋，你该是知道的，这样的话在你我现阶段的情况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傅承勋目光中有悲痛闪过。 “是啊，你那么想要脱离这段婚姻，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向挽歌不再说话。 傅承勋盯着手上的那份协议书。 协议上，向挽歌什么都不要，他们没有什么财产上的问题，离这婚，应该是很简单的。 可是傅承勋却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就放下了那离婚协议书。 “这离婚协议书我不满意。” 向挽歌抬起头，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惊讶：“为什么？” “反正我就是不满意，你如果想要离婚，必须要用到我的离婚协议书。” 向挽歌见傅承勋从床头拿出离婚协议书。 “这是我让律师准备的，你看看，如果没有任何的异议，那就签字吧。” 向挽歌看着傅承勋递过来的那份协议书。 上面，傅承勋给予了她很多东西，股份，房产，等等。 向挽歌突然低低的笑了。 “傅承勋，你觉得这些东西是我稀罕的吗？” “你有苏家，有你弟弟刚夺回的向氏集团，你不在意这些。” “既然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没什么理由，这是我离婚的条件。”他怎么会不清楚她不想要这些东西呢。 可是那又如何。 他不能以丈夫的身份再陪在她的身边，最后也只能是选择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些他本就不在意的东西。 他只希望，她的余生过的好，过的安然。 向挽歌清凉的目光落在傅承勋身上。 她久久不言，像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去看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傅承勋眸色深邃，她审视了许久，都未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收回视线，看着手上的那份协议书，许久许久。 她终于还是从包里拿出笔。 在那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承勋的名字是提前写好的。 在她写完名字的最后一个笔画时，她跟傅承勋这多年来的纠葛，这段婚姻，终于还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说是句号，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一个感叹号。 这段彼此折磨，彼此伤害的婚姻，终于还是在这一天，彻底的结束了，除了留下无尽的感慨之外，再无其它。 而傅承勋，在向挽歌签字的那一刻，他就握紧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怕，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最后忍不住夺走她手里的笔。 怕自己不愿意再放她走。 最后那一笔，彻底的断了他的念想。 她跟他，到底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她跟他，自此天涯，终究还是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了。 从此往后，他再也不能说，他是她的丈夫了。 “好了，你走吧，剩下的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或许是因为怕再待下去，他的情绪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状态，傅承勋别过脸，不再看向挽歌，声音也淡漠到了极致。 向挽歌看着他，本想问一句，要不要她跟顾暖阳一起送他到家再走？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止住了口。 “好。” 她起身准备离开。 傅承勋依旧保持着别开脸的样子，向挽歌拿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她突然顿下脚步。 “傅承勋，从前往事，此后各自放下吧，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 傅承勋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病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他情绪完全崩塌。 紧握的双手，指甲陷入手心，轮廓分明的脸上，终于还是落下了一滴泪。 顾暖阳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坐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也是明白人，看到这一幕，再看看那张醒目的离婚协议书，心里也明白了。 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这般痛苦，顾暖阳也落泪了。 “承勋。” “……” 没有任何回应。 顾暖阳静了数秒，最后还是走上前。 伸出手，抱住傅承勋。 “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已经尽力了，要乖，只能乖造化弄人。” 造化。 如果当年，傅承勋能够在向挽歌爱着他的时候，也爱上她。 如果当年，傅承勋能够在向挽歌说她是冤枉的时候，好好地去调查一番。 如果当年，傅承勋能够在向挽歌出狱的时候，不那么偏执的对她。 如果当年…… 一切的一切，到如今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傅承勋哭了许久，后来顾暖阳想起来这一天，总觉得十分恍然。 这是她见到的傅承勋最为崩溃的一次，也是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 也是在那一天，顾暖阳听到傅承勋说。 “妈，对不起，我最后，最后还是没能留下她，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把她弄丢了。彻底的弄丢了。” “妈，如果当年我听你的，对她好一点，好一点……” “我知道，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是我亲手让她一点一点的远离了我的世界。” …… 向挽歌刚走出傅承勋的办公室，就遇到了祁宁。 “来了。” “嗯。” “他今天出院，你要送他回傅宅吗？” 向挽歌笑了。 “不了，我要回酒店。” 祁宁总觉得向挽歌的情绪不太对劲。 “你一个人来的？” “嗯。” “那我送你回去吧。” 向挽歌倒也没有拒绝。 “好。” 车子平稳的停在距离酒店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祁宁转眸看向挽歌。 “下去走走？” 向挽歌想了想：“好。” “跟傅承勋聊完了？”走在路上，祁宁漫不经心的问。 “嗯。” 祁宁定定地看着她，半响，他低声问：“你们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是啊，放下了。”放下过去的是是非非，放下过去的恩怨情仇，自此，再也没有任何的怨与恨了。 一句话，让祁宁整个人都沉默了。 向挽歌依旧朝着前面走，许久，她停下脚步，看愣在原地的祁宁，笑的自然。 “祝福我吧，祁宁，我离婚了，我彻底的跟傅承勋解除夫妻关系了，我终于如愿了，我终于可以开始我自己的生活了。” 祁宁这次，反应了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 犹豫了一下：“他恢复记忆了。” “我知道。” 她向来心思细腻，能够察觉到也是正常。 “知道他没有失忆为什么不说出来？” “为什么要说？” “挽歌……” 这一次祁宁还没有说完，向挽歌就淡淡的道：“我恢复记忆了。” 向挽歌的这句话回答的极其自然，平常到让祁宁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听错了。 事实上，祁宁也真的是这么看的。 他目光直视着向挽歌的眼睛，再次开口。 “挽歌，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 “哈哈，我知道你惊讶，但是我的确恢复记忆了。我想起从前的所有事情了。” 祁宁沉默了好久好久。 再开口，声音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你没告诉傅承勋？” ＂没有。＂ “傅承勋没有失忆，你也恢复从前所有记忆，你们还是离婚了?” 对于祁宁的惊讶，难以接受的第二次询问，向挽歌脸上慢慢的有笑意浮现。 “我是恢复记忆了，也想起从前的所有事情了，可是，这不重要不是吗？” 祁宁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极力的平静情绪。 半响后，向挽歌听到祁宁一句一句的开口。 “你具体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还有，为什么觉得这个不重要？” 向挽歌看着格外认真的祁宁，直视了好几秒后，她慢慢的移开视线，落在了窗外。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从回到江城，开始时不时的头疼的时候，又或者是看着你，傅承勋，小煜，你们这些过往的人，也或许是那天跟沐一航在咖啡厅聊过之后发生的那点小意外，总之，从我回江城，我的记忆就开始慢慢地发生改变了。” “那傅承勋呢？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有失忆的。” “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祁宁知道，向挽歌不是一般人，就凭着她当年在医学上的那些成就就说明她是真的很聪明。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的观察力竟然已经敏锐到了如此程度了。 从知道傅承勋没有失忆以来，他在向挽歌的面前，一直都是极力的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傅承勋自己更是，喜怒心思不外露的人。 可向挽歌还是从这其中，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不直接说，告诉他你恢复记忆了，告诉他，你知道他没有失忆？，为什么不告诉他？” 向挽歌笑了：“告诉他有什么意思呢，我是能够跟他在一起，还是说，我能放下过往，不离婚？” 向挽歌连番的问句，让祁宁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了，向挽歌也好，傅承勋也好，他们这些局内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最好的这个方式，既然这样，祁宁知道，自己多说，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这个决定，也好。 祁宁问她：“你跟向煜很快就要离开了，真的不告诉他？”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各自放下，各自觉得对方忘记了，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状态。” 两人对视许久，祁宁的唇角慢慢浮现了与她同样的笑容。 “既然这样，你开心就好。” “嗯，我会的。”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们吧。” 祁宁试探的提出想送她的想法。 但是，向挽歌却淡淡的拒绝了。 “不了，你医院事情多，就不需要麻烦了。”她拒绝的理由很平常，像是随口找的一般。 “没关系，工作上的事情而已，我跟同事调一下班。”他尝试着又说了一遍。 但是，话刚落在，她落在他身上沉沉的目光却让他觉得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那些想法有些…… 难以接受。 “祁宁，我们认识很多很多年了，我们，犹如亲人。”她的神情，语气都很淡。 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僵住了。 那一刻，祁宁算是明白了。 她那么聪明，现在又恢复了记忆，有些东西，从前不明白的，不代表现在也是不明白的状态。 是了。 她知道他心里所有的想法。 知道他得知她离婚那一刻心里升起的希望，他想不动声色的去改变他们的关系。 可是啊，她还是如当年一般，一点都不考虑，甚至，一点希望都不给。 亲人？ 祁宁心里无声低笑。 也好，亲人，总归是有个身份的。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终于还是到了酒店门口。 祁宁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 “到了。”向挽歌淡淡的道。 “嗯。” 向挽歌静了数秒。 “拥抱一下吧。” 祁宁微顿，最后还是张开臂，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下一个拥抱，也许要等很长很长的时间，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那个拥抱那么真实，向挽歌就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许久，她退开脚步，满满退离。 “好了，我走了。”深呼吸一口气，向挽歌对他露出笑容。 祁宁的唇角再次，慢慢浮现笑容。 “好，再见。” “再见，祁宁。” 她在笑，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 祁宁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沐一航，放下了他，放下你从前所有过往，放下了傅承勋。 看着那道转身离开的背影，祁宁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向挽歌，记住了，江城还有一个我。我是祁宁。” 向挽歌脚下步子顿住，半响，她抬手，依旧背对着祁宁，一边走，一边摆手再见。 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祁宁。 再见了我生活许多年的，江城。 再见，傅承勋。 我曾爱了多年，怨了多年的人啊。 第589章 时隔七年，小小番外 与向挽歌离婚的第七年。 傅承勋彻底的将傅氏集团所有事情交给了苏泽。 而他，彻底放空，一个人离开了江城。 这七年里，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的运作上，只是七年，傅氏集团便跟当年又有了很大的区别。 这五年里，傅承勋的性子越来越冷淡，有工作的时候他忙碌得连给顾暖阳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到之前跟向挽歌一起居住的别墅住着。 谁也不联系，谁也不见。 一开始的时候，顾暖阳十分的担心他的情况。 可是第一年过去，他生活很规律，按时吃饭，按时去医院复检，一切的一切都是正常发展。 除却…… 不肯再婚，不提向挽歌。 他不愿意接触任何一个异性，从来都是一个人，有豪门小姐对他表达意思，他也从来都是置之不理。 就这样过了三四年，顾暖阳也从一开始想要规劝变得淡然了。 她无比了解她的儿子，当年，向挽歌的离开，已经让傅承勋心如死灰。 他不会选择结婚，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向挽歌。 …… 离开江城的前一天，傅承勋接到了祁宁的电话，这七年来，祁宁也一直都是单身的状况。 他们都年近四十，快要到不惑之年。 虽然祁宁每次都说，不婚，是不想被束缚。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祁宁跟他一样。 他们的心里早已经是那个人，在那般长久的爱过之后，他们早已失去了再去爱别人的能力。 电话里，祁宁叮嘱他许多，都是一些关于他身体要如何小心的话。 他低低的应下。 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祁宁看似漫不经心的话从电话里传来。 “有规划好路线吗？” “不清楚，到时候再看。” 那端祁宁顿了顿：“不去瑞士吗？” 瑞士…… 傅承勋握着手机的手僵住，许久，他轻声回：“不去了。” 祁宁也沉默了片刻，方才道：“行，祝你旅途愉快，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许久，傅承勋都维持着一个动作。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挽歌，你从不曾回江城一次，是彻底的放下过去，彻底的忘记江城所有了吗？ …… 离开江城当年，顾暖阳身体不好没来机场送。 唯独有江云笙一个人来了。 “傅总，要出门多久？” 傅承勋脸上表情淡然。 “不知道，具体的看情况。” 江云笙也已为人母，曾经过往，到底还是距离他们很远很远。 “傅总有想过要去哪些地方吗？” 傅承勋视线落在远处，目光深邃。 “不知道，目前唯一确定下来的只有喜赞。” 江云笙有一点点意外，喜赞，是那个人喜欢的地方。 傅承勋为什么去哪里，结果显然。 静了许久，江云笙笑着道。 “去吧，喜赞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傅总去那里会玩的开心的。” “谢谢。” “傅总，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一切的一切，都会走向最好。” 类似祝福的一句话，让傅承勋微顿。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带着江云笙的那句话，傅承勋登上了离开江城的航班。 傅承勋第一站去了喜赞，没有再联系任何人，杜绝了所有外界的联系，一个人去了布达拉宫，一个人走在街头，在那里，他待了整整半个月。 第二站，他去了布拉格。 站在曾经的花店前，眼前有过往闪过，女子笑明眸皓齿，眼里不掺杂一丝忧伤的样子。 那一刻，傅承勋突然想到了沐一航。 七年过去，沐一航早已成家，育有一子。 到底，沐一航还是选择了跟他，跟祁宁都不一样的那条道路。 想起从前过往，傅承勋突然觉得，他对沐一航的那些恨好像也没有那么多了。 至少，从前，他曾让她那般开心的笑过，开心过。 第三站，傅承勋去了苏格兰。 小镇经过七年的时光，早已发生了很多的改变。 从前他们居住的房子已经发生了变化，站在那里，傅承勋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疼痛。 即使这些年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跟她有关的东西。 可有些东西早已是深入骨髓。 向挽歌，曾经你说，总有一日我会放下你，开始自己的生活。 你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感情是亘古不变的，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总归是执念罢了。 可是如今，七年过去了，七年一个孩子从婴儿到上小学，七年，一座城市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却依旧无法放下你。 我想我这辈子该是都无法不爱你。 很奇怪，我准备了很多年，现如今站在曾经跟你待过的地方，一步一步的走过我们走过的地方，我原以为我会无比的平静。 毕竟，七年已经过去了。 可是现如今，我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心脏抽痛的感觉。 我爱你，七年过去了，我依然爱着你。 傅承勋只觉得眼眶有些难受，他站定许久不曾有动作。 一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浅浅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这屋子的主人吗？” 那声音很淡很柔。 傅承勋整个人愣住。 如此熟悉的声音，曾在他的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声音。 他慢慢转身…… 女人站在距离他有着一米的地方，一身白裙，气质淡然。 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傅承勋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 挽歌，挽歌。 错觉吗？ 傅承勋问自己，甚至使劲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前人依旧对着笑。 笑着笑着，她突然迈步。 傅承勋还来不及想，身体就作出了最本能的行为。 他迈步，伸出手拉住她的衣摆。 “不要走。” “我有说我要走吗？” 很浅的声音，傅承勋却愣在原地。 向挽歌还在笑，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不真实。 可傅承勋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七年了，整整七年过去了，他有想过无数种再次遇到的情形，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终于还是再次见到她了。 终于。 第590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 “厉泽尧是吧，我喜欢上你了，跟我结婚吧。” 苏黎世大学，喧闹的教室。 前一秒所有学生都在低着头说话，后一秒就被这句话震的都惊在原地。 讲台上，女子明媚笑颜，脸上都是张狂之意，仿佛刚才那句话在她看来无伤大雅，犹如讨论天气一般稀松平常。 而在女子的对面，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俊逸五官上透着寒霜，薄唇抿成一条利刃，深邃眼眸此刻蓄满不悦。 “这位同学，请你自重。”厉泽尧冷着声道。 苏晚依旧笑的云淡风轻：“我不是学生，我会是你的妻子。” 如此狂妄不羁的话再次让所有学生都倒抽了一口气。 苏晚是谁？ 苏家大小姐，苏黎世大学最大赞助商家的小姐，也是传说中过目不忘，天赋异常的女人。 就是这么个女人，在前一秒却跟经济管理学院的教授厉泽尧表白了。 还是那么强势的表白。 厉泽尧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去。 他薄唇紧抿，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无视苏晚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苏晚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他就那么久离开，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跟了上去。 “厉泽尧，我叫苏晚。” 前方男人步伐未有一刻的停顿。 苏晚也不气。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在雇佣兵团长大，追上厉泽尧对于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你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厉泽尧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目光冷的刺骨。 “让开。” 苏晚噙着笑意：“我若不让呢？” 厉泽尧压抑着怒气，低眸：“苏小姐是吧，我有女朋友，我有喜欢的人，我们关系很好，苏小姐若是想找一个人玩，那么请苏小姐去找别人，不要来招惹我。” 苏晚不为所动，脸上笑意依旧：“女朋友，你是说你那位常年住在医院，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的人吗？” “苏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厉泽尧语气突然变沉了很多，似乎，苏晚太过直接的话直接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苏晚摊开手：“是吗？我的态度很不好吗？” 在厉泽尧看来，这就是一个蛮不讲理，嚣张跋扈的小姐。 他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小姐，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有女朋友，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我爱的人，请苏小姐以后见到我放尊重一点。” 话落，迈开长腿，很快离开。 苏晚目光移动，落在那道背影上，脸上都是张扬的笑：“厉泽尧，你终会答应我的。” …… 苏家。 苏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虽上了年纪，但老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还是让你无端生出敬畏感。 苏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爷爷一脸不悦的坐在沙发上。 “爷爷，我回来了。” 苏晚笑着打招呼，苏老却连个正脸都没有给她。 “今天在学校胡闹了？” 苏晚：“……” 她就知道，她这才到家呢，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暗自撇了撇嘴，苏晚认命的走过去。 ＂爷爷你又知道了啊。＂ 苏老爷子声音沉沉，带着不怒自威：“厉泽尧是经济管理的学院，你那样做，会让人觉得我们苏家的人没有礼貌。” 苏晚下意识反驳：“怎么会，我又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当着那么多人说那么狂妄的话，这本就是一件极为不合适的事情。” 苏晚想不明白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爷爷，你就是思想太过陈旧了。” 眼看着苏老脸上更加不好看，苏晚连忙换了一个说法。 “不是，我是说爷爷是不是想的有些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当众表白而已，没什么不合适的。” 苏老看着笑嘻嘻的苏晚，只觉得这个孙女性子越来越任性了。 “你第一次见到那位厉泽尧，怎么的就喜欢上了？” 苏晚瘫在沙发上，语气见怪不怪。 “我的爷爷啊，这有什么，那个厉泽尧有学识，长得又帅，我对他一见钟情不奇怪吧。” “一见钟情？” “嗯。” 苏老冷哼一声：“你不是那样的人。” 苏晚：“……” “我听说他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而已，又不是有妻子。” “晚晚。” 带着训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表情有些收敛。 “不要胡来好吗？” “我哪里有胡来啊。”苏晚反驳。 “好了，爷爷，我又分寸，知道要怎么处理，我有些累，先回卧室了，爷爷等会自己吃饭就好，不需要叫我了。” 笑眯眯的说完，苏晚便迈着步伐，唱着欢快的小曲离开了。 苏老看着那道欢脱的背影，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去查查这个厉泽尧具体的背景，我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人。” 跟随苏老很多年的沈叔应下：“好的，老爷子，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查。” …… 卧室。 苏晚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手机。 电话那端是苏家二小姐，苏老爷子收养的孩子，苏相思。 “小相思。”苏晚拉长声音，语气无比亲昵。 “姐姐。”电话那端传来冷冷凉凉的声音，苏相思笑着道：“怎么回事，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沉了，仅仅是一句话，我都感受到冷气了。” 她向来喜欢调侃，电话那端的苏相思早就习惯了。 “姐姐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晚声音很淡：“倒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最近遇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是吗？姐姐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苏晚笑：“很明显吗？” “嗯。” 苏晚倒也不否认。 “嗯，的确很开心，话说你什么时候才结束训练回来啊。” “应该要到年边吧。” “这样啊，那姐姐等着你回来再跟你说，到时候，保准给你一个很大的惊喜。” 电话那端的苏相思虽然好奇，但最后还是没有问。 “那等我回来姐姐再跟我细说。” “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苏晚才挂断电话。 思绪回到之前在学校厉泽尧的态度，苏晚唇角笑意一点一点收起。 厉泽尧…… …… 次日早晨9点。 厉泽尧如往常一般的走进教室。 第591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2 可是往常喧闹的教室今天却是异常的平静，察觉到不对劲的厉泽尧朝着教室后排看去，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教室后排，苏晚一脸笑意，本就惊艳的脸更加的动人。 但在此刻的厉泽尧看来，那就是麻烦至极的人。 “请无关的人离开教室，这里是上课的地方。” 他站在讲台上，即使不看台下，也依然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怒火。 讲台下，所有学生都把目光落在苏晚的身上。 昨天苏晚在教室里对厉泽尧的那番表白还停留在他们的心中。 此刻看到苏晚来到教室，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而被所有人目光包围的苏晚，从头到尾唇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苏黎世大学什么时候有了不允许赞助商来听教授上课的规定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从教室后排，一路传入厉泽尧的耳中。 他下颌紧绷，终于还是把视线落到了苏晚身上。 “苏大小姐，这里是教室，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胡闹的地方？ 苏晚笑意不减，脸上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胡闹的？我就是来听课的，厉教授，你确定，要这样一直拖下去？现在可已经上课5分钟了。” 有恃无恐的话语，厉泽尧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静默许久，开始了者一堂课的教学。 教室后排，苏晚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这人忍的很不容易吧，这般讨厌她，不喜欢她，还不是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所以啊，苏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有的时候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不是。 厉泽尧的经济学一直都是经济管理学院很热门的一门课，这不仅仅是因为厉泽尧英俊帅气，更多的是因为厉泽尧在经济学上独特的见解，以及一些非常有价值的观点。 教室里满满的都是人，一开始有一部分人心思在苏晚身上，可随着厉泽尧讲的内容，这些人也慢慢的收起复杂的思绪，将心思放在课堂内容上。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会有苏晚。 厉泽尧讲的这些内容，她很早以前就学过了。 而且她感兴趣的从不是这些。 从厉泽尧开始讲课，她的视线就落在厉泽尧身上，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上都是冷然，说话的时候语气不重，却是无端的能够牵动人的思绪。 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无时不刻不充满魅力的优秀者。 苏晚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这一失神，一节课也就过去了。 下课时间到，教室里的人还没有动作，苏晚就第一个起身。 讲台上厉泽尧早已经走出教室，苏晚加快速度。 终于在厉泽尧快要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拦住了他。 “厉泽尧，我请你吃饭。” 她懒懒的说，语气里带着轻慢。 厉泽尧垂眸，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许久，他冷声道：“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 “我跟苏小姐只是陌生人，还达不到坐在一起吃饭的地步。” 厉泽尧凝声说完，就直接越过苏晚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老师，苏晚倒是也不避讳，直接就跟了上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会是陌生人的关系呢，你忘记了我昨天说总有一天你会答应跟我结婚的，到时候我们会是夫妻，现在一起吃饭，算得上是提前熟悉了不是。” 又是如此不知羞的话，厉泽尧声音冷如冰霜。 “苏小姐，请自重。” “噗嗤……” 苏晚忍不住笑出声。 “我说厉泽尧，你昨天就是这么对我说的，能换一个词吗？” “那请苏小姐离我远一点。” “如果我不呢？”苏晚挑眉。 厉泽尧剑眉扫过去：“苏家便是这般教育人的吗？” 苏晚笑：“我们苏家的教育一直都很好，而且还是特别的鼓励我们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要努力的去追求。”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在厉泽尧看来，苏晚这句话十足十的讽刺。 “苏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又如何？” “苏小姐的感情竟是这般的随便吗？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也能随意的说出喜欢两个字？” 厉泽尧眼里的讥嘲苏晚没有错过。 她知道，刚才那句话算是厉泽尧客气的说法了。 他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想说她感情随便，是一个很不自重的人吗？ “有句话厉先生没有听过吗？一眼万年，厉先生便是那个第一眼见，就让我觉得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不可了的人。”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双眸含笑，头微微扬起。 厉泽尧却觉得那抹笑格外的刺眼。 “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的不得不说，苏小姐的爱，还真的随便到了极致。” 苏晚笑：“随便吗，我觉得还好。” 厉泽尧拧眉，他突然发现，跟苏晚沟通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女人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无论他对她说什么，她都照单接收，但是行为态度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出去。”他怒了，指着门口，赶人的意思直接而明显。 苏晚眨了眨眼：“我出去你跟我一起吃饭吗？” “不会。” “既然这样，我就不出去。”苏晚回的理所当然，那一瞬间，厉泽尧难得的有些气结。 他性子冷淡，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因为一个人发怒，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对苏小姐没有任何的感情，我有爱的人，别说是跟苏小姐成为夫妻这样荒诞的说法，就连跟苏小姐做朋友，我都不会。我这么说，苏小姐还要在这里接着纠缠下去吗？” 这次，厉泽尧话落下许久苏晚都没有说话。 就在厉泽尧心想，是不是他的话起作用了的时候，寂静的办公室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厉泽尧，你会答应我的，总有一天。” “……”厉泽尧。 …… 医院。 三楼的vip病房。 凌轻雪躺在病床上，脸上透着变态的白。 在她的身边，坐着厉泽尧。 第592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3 男人正在给她擦手，温柔细心，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限的温情。 凌轻雪视线上移，落在男人精美绝伦的五官上。 这是她深爱多年，也同样爱着她的男人。 有的时候凌轻雪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面前的人，有着常人羡慕不来的面庞，不但如此，他极有能力，年纪轻轻便是苏黎世大学的经济学教授。 能够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她怎能不幸福呢。 可是……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彻整个病房，厉泽尧也顿下了手上的动作。 “轻雪。” 男人声音慌乱中带着着急担心，凌轻雪缓下来，轻笑着开口：“我没事，泽尧。” “怎么咳嗽得那么厉害，前段时间不是都好了很多了吗？” 凌轻雪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我们好好地说说话好不好？” 她脸色苍白，嘴上说着没事，却每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好几声。 “泽尧，我病了有多久了？” 她缓缓开口，每一个都说的很轻。 厉泽尧抿着唇，半响。 “三年。” “三年啊，就病了三年了，时间真快。” 厉泽尧没说话。 “我最近总是会想起从前我们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一起读书，一起谈恋爱，一起许下相伴到老的誓言，从前，还真是美好啊。” 她话里带着笑，语气却是无尽的悲凉。 厉泽尧双手握紧她的手：“我们会的，会在一起，也会相伴到老。” 凌轻雪又咳嗽了几声。 “泽尧，我清楚我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你不需要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 厉泽尧薄唇紧抿，脸色冷凝，情绪极度隐忍。 “我血型特殊，合适的骨髓配型又怎么可能一时半会的就找到，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厉泽尧摇头：“不会的，不会，我会找到合适的配型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态度强硬，眼里都是坚定的信念。 凌轻雪知道他不肯接受，实际上心里却很清楚。 “泽尧，最近有一位姓苏的小姐对你很好？” 她换了个话题，带着试探的开口。 厉泽尧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你身体很虚，没必要把话语浪费在不值一提的人身上。” 凌轻雪红唇轻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愿多说，她再接着说下去，倒显得她有些刻意了。 …… 凌轻雪身体越来越差，极度容易累，很早便睡着了。 厉泽尧照顾她休息，叮嘱护士好好照顾，方才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的路上，厉泽尧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厉泽尧声音却冷到极致。 “我要见苏晚，地址陆纳餐厅。立刻马上。” 电话挂断，厉泽尧一把将手机丢在副驾驶，顺带扫过副驾驶上的那份文件，眸色一片幽暗。 半个小时后。 陆纳餐厅。 苏晚漫不经心的走进去，扫视一圈，立刻就找到了厉泽尧所在。 她勾唇淡笑，迈开步子走过去。 “厉教授。” 简单三个字，她叫得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刻意拖长的尾音，漫不经心的语气。 厉泽尧神色未变。 昏暗灯光下，男人逆着光，刀削斧凿一般完美的脸庞一半明一半暗。 男人没答她的话，苏晚倒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意。 她依旧笑，边在男人的对面坐下。 “厉教授这么着急的见我，我来了，你却这般沉默，厉教授这行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她一口一个厉教授，只让厉泽尧觉得刺耳。 许久，他压低声问：“你想如何？” “什么想如何？” “苏晚，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苏晚笑了，她歪歪的靠在的身后的沙发上。 “我本以为，厉教授应该很清楚我想怎样，毕竟，这段时间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厉泽尧眯了迷眸子，不语。 苏晚也不着急。 “厉教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答应跟我结婚的。” “苏晚，如果你觉得，手里握着可以救轻雪的骨髓配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威胁我，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错了。” “错了吗？”苏晚勾唇，双手交叉，动作表情都极为悠闲。 “我厉泽尧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呵……”苏晚笑开了眉眼。 “既然如此，厉教授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单纯的溜我玩吗？” 这一次，厉泽尧又沉默了许久，深邃幽暗的双眸中蓄满各式各样的情绪，苏晚想，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许久后，男人低沉的声音便响起。 “苏晚，除却跟你结婚以外，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救轻雪。” 苏晚抿唇淡笑，一双好看的眼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你很爱那个叫什么……凌轻雪的？”她一句话停顿了好一会，只因，连那个在医院里躺着的女子都要想好半天。 厉泽尧不说话。 苏晚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 厉泽尧如果不爱凌轻雪，此刻他就不会坐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厉泽尧深爱着凌轻雪，这也是为什么她在知道凌轻雪的病之后，就笃定，在跟厉泽尧的这场对峙战中，她苏晚是绝对有能力占据主导的。 “你该是爱她的，不爱她，又怎么会来见我。” 她缓缓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 从她开始问是不是爱凌轻雪的时候，厉泽尧的视线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的表情一直都平静淡然，没有太大的起伏。 即使是下结论说他很爱凌轻雪的时候，她也只是勾唇淡笑。 “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结婚？” 静默许久，他问。 苏晚掀起眼眸，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这话问的奇怪，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了。” “苏晚，我不是傻子。” 她依旧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傻子了，我苏晚再如何，应该也不至于爱上一个傻子的是吧。虽然你没有我那么聪明，没有我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跟其他的人比较起来，你也算是比较优秀的那一类了。” 第593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4 厉泽尧：“……” “苏大小姐还真是不一般，就是这样的话题，也不忘记再这般拐弯抹角的夸奖自己一番。” 苏晚挑眉，眼里都是笑意：“真不是我说，厉教授，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往后你若是了解我了便会知道，刚才不过是我正常说话的情况，要真是夸奖自己，我可有的说的。” 厉泽尧脸色越来越凝重。 “你就这么笃定我最后一定会答应你？” 苏晚不以为然：“你会的。” 厉泽尧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横现。 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度的隐忍。 苏晚知道，但是她选择看不见。 “厉教授，不必这般剑拔弩张，我们其实是可以好好聊聊的，既然你那么在意那个叫凌轻雪的，不如我们来聊聊她吧。” 提到凌轻雪，厉泽尧神情有一瞬间的柔和，他抬眸，深幽的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勾唇，接着往下说。 “你们相识多年，她却病得很严重，在医院多么，如今已然是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我知道你爱她，但是厉教授，你的爱再如何，还是比不过我手里能够救下她命的骨髓配型。” 她话语轻慢，却说着最为残忍的话语。 厉泽尧面色冷若冰霜：“所以，你觉得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威胁我？苏晚，你该明白，我有爱的人，我不会爱上你。” “没事啊，我爱你就够了。” 她双眸都是真切，仿若她真是那般想的。 厉泽尧盯着那双眼睛。 纠缠这么些日子来，他很少这般仔细的去打量苏晚。 无疑，苏晚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无论是家世，性格，能力，还是她的外表。 在厉泽尧的认知里，凌轻雪是温婉懂事，楚楚可人，小家碧玉的长相，而苏晚则是张狂，骄傲，优秀，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很惊艳的长相。 两人截然不同，这也是他一直不喜欢苏晚的原因。 这个女人，性子太过高傲，行事作风格外高调，这不是他喜欢的，相反，他很讨厌。 “苏晚，我不会抛下轻雪跟你结婚的。” 留下这句话，厉泽尧便愤怒起身，快速的离开餐厅。 只留下苏晚一个人继续坐在原地。 耳边还回响着厉泽尧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她轻笑出声。 “不会？这世间所有的誓言都是假的。” …… 那日，拒绝苏晚之后，厉泽尧又再次加大了找骨髓配型的力度。 虽然他心里不想承认，但是苏晚有句话说对了，凌轻雪的情况很糟糕，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她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而苏晚，那天的谈话仿若没有发生一般，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学校，去听厉泽尧的课，邀请他一起吃饭，即使每一次都被厉泽尧无视，她还是锲而不舍，风雨无阻。 于是慢慢地，一开始将这些看做一场恶作剧的人改变了想法。 他们都觉得，这位苏大小姐是真的爱上了厉泽尧。 若不然，何至于这般？ 这天，苏晚还是像往常一样坐进厉泽尧上课的教室。 讲台下的学生早已对她的到来习以为常。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学生热情的问她一句：“苏小姐又来了，希望苏小姐今天能够顺利跟厉教授共进晚餐。” 苏晚笑意绵绵：“谢谢。” 上课时间到。 厉泽尧从门口走到讲台上。 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不影响苏晚看清楚厉泽尧面色有些差。 她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凌轻雪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这段时间厉泽尧可谓是忙前忙后。 一个特殊血型的人，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骨髓配型又怎会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厉泽尧还能来上课，倒是也难得。 一堂课，终究还是没有上完。 中途，厉泽尧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一瞬间，苏晚看到他脸色骤变，甚至还未跟台下的人细细说清，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喧闹不已，似乎都很诧异厉泽尧会突然离开。 唯独只有苏晚，她自始至终都坐在位置上，直到下课时间到所有学生相继离开，直到夕阳西下，教学楼安静下来。 低头看手上的手机，苏晚不慌不忙的点头。 正在这时，空无一人的教室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苏晚笑了。 “厉教授回来了啊，这一趟，离开的时间可真是长呢。” 她话尾带着感慨，若是常人，必定会惊讶于她的气定神闲。 可厉泽尧不一样。 他面色冷峻，不透一丝笑意，一步一步，走到苏晚面前坐下，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苏晚也不介意。 “厉教授那般急匆匆的走，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哼。” 明显带着低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这么聪明，若不是算准了我会回来，又怎么会在这里一直等着。” 苏晚这次笑的更加明显了。 “你这是在夸我吗？” 男人没说话。 苏晚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怎么，这是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 这次，厉泽尧终于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苏晚习惯性挂着笑意，而厉泽尧，双眸深幽，一丝笑意没有。 静默许久，厉泽尧还是先妥协了。 “是不是我答应跟你结婚，你就会立刻救她？” 听到这话，苏晚没有一丝的惊讶。 她知道，她付出时间，过去那么多天也好，现在也好，总归是应该有一个回报的。 “只要我们结婚，我立刻让人签下骨髓捐献手术协议。” 她说话直接，厉泽尧终究还是沉默了好久。 “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去领证。” …… 次日。 苏晚拿着登记需要的材料，准时出现在医院楼下。 厉泽尧却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苏晚昏昏沉沉，昨晚为了说服爷爷，她很晚才睡，这会正困的不行。 可是，对于厉泽尧迟迟未到，她心里却没有一丝担心。 她知道，他会来的，即使他心里再不愿。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厉泽尧准时出现，上了她的车。 第594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5 “来了，厉教授。” 她强忍住困意，笑意盈盈的看着厉泽尧。 男人下颚紧绷，未置一语。 苏晚耸耸肩，没放在心上。 到相应的机构，登记，提交相应的材料，整个过程办下来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从登记机关出来，苏晚的手里多了一份可以证明她跟厉泽尧是夫妻的本子。 细细端详，苏晚突地笑了。 原来，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成为别人妻子的感觉？ 正在这时，面前停下一辆车，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直直的朝着他们走来，在厉泽尧面前站定。 “先生。” 苏晚侧眸看去，是一个跟厉泽尧年纪相仿的男人，举止恭敬，看得出来，应该是厉泽尧比较熟悉的人。 厉泽尧点点头。 苏晚笑：“厉教授，不给你的新婚妻子介绍一下吗？” 厉泽尧斜睨她一眼，却是一点介绍的心思都没有。 “于琛，送她回去。” 于琛，跟随厉泽尧多年，除却凌轻雪之外，这是唯一一个跟他有密切来往的人。 苏晚看着厉泽尧：“这般冷漠吗？” 厉泽尧看过去：“如你愿的结婚了，你还想如何，苏晚，我不爱你，要结婚的是你。” 苏晚静了许久，笑着开口：“ok，我明白了，没事，厉泽尧，我们来日方长。” 留下这句话，她微微勾唇，首先迈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于琛想要跟上去，却被她拒绝。 “于琛是吧，你还是跟着你家先生吧，毕竟，再过一会，就是医院那位的手术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赶不上了。” 于琛止步，犹豫了一下，那端，苏晚已经打开车子，率先离开。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于琛才转头看厉泽尧。 男人神色阴沉，外人看了定然觉得奇怪，但是于琛明白，自家先生这一刻的心情。 想了想，于琛道：“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苏小姐，这么做都是为了轻雪小姐，没事，在不久的将来，等轻雪小姐好起来，你跟苏小姐离婚解除这一层关系就好。” 厉泽尧周身被低气压笼罩，许久，他压低声音开口，语气沉沉。 “于琛，你该称呼她为厉太太。” …… 回到苏家，苏晚依旧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走进去。 苏老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手里那晃眼的证书，只觉得身体都一下子差了很多。 “胡闹完回来了？” 苏晚本想上楼的，可是听到自家爷爷这句话，怎么的都不敢了。 她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心里还是有些怂的。 “爷爷。”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 ＂登记了？＂ “嗯。” “那个厉泽尧呢?” “他一个朋友今天做手术，他去医院了。” 苏晚说的半真半假，苏老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 “你还想骗我，什么朋友，那是人的真爱，你不就是用那个人的生命来让厉泽尧跟你结婚的吗？” 苏晚：“……” 她就知道，什么都骗不了她爷爷。 “好吧，爷爷都知道还问我。” 她低着头语气里还带了一丝委屈。 苏老爷子：“过来坐下。” “哦。” 苏晚走过去坐下。 “晚晚，知道为什么爷爷能够看着你这般胡闹，最后却还是让你跟他结婚了吗？” “不知道。”苏晚如实的回答。 “因为当年，你姑姑就是被我逼走的，因为我不支持她。” “爷爷害怕我也会像姑姑那样吗？” 苏老爷子声音里都是怅然：“你姑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的态度不要那么的强硬，现在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爷爷。”，每次谈到这些，爷爷的情绪就会很低，苏晚知道，那位没有见过的姑姑，到底还是在爷爷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放心吧，爷爷，我跟姑姑不一样，就算是我跟厉泽尧结婚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有什么改变，当然，我更不会让自己受伤。” 她很自信，跟厉泽尧结婚，是她算计的预料之中，既是算计，她就有能力掌控。 苏老爷子听到她这话就放心了。 “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嗯。” …… 下午，苏晚接到了厉泽尧的电话。 彼时，凌轻雪的手术已经完成。 厉泽尧会打来电话，是出乎苏晚意料的，她原以为，今天一天，他都没有时间顾忌她这里的，毕竟，凌轻雪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呢。 电话里，厉泽尧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但出口的话却是让苏晚想不到。 “我让于琛去接你了，你收拾一下东西，他很快就到。” 苏晚想了想。 “我们要住在一起吗？”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再次打破沉默时，声音里已经比刚才多了一丝讥嘲。 “怎么，你怕了吗？苏晚，当初逼着我结婚，使尽一切办法的你可不像是这般胆小的人。” 苏晚：“谁说我怕了？” 几乎在厉泽尧话落下，苏晚就着急的反驳。 笑话，不就是搬去跟他一起住吗？ 她会怕？ 真的是，去就去。 “不是就好。” 四个字是厉泽尧在这通电话里的结束语。 挂断电话许久，苏晚都没有什么动作。 当初一心只想跟厉泽尧结婚，却从未细细的想过结婚之后的事情。 比如说婚后她如果离开苏家去跟厉泽尧去住了，爷爷怎么办，小相思回来怎么办？ 虽然说苏家什么都有，她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影响，他们都会好好照顾好爷爷，但是吧。 这么多年了，苏晚怎么都不习惯要跟爷爷分开。 她正思忖着，卧室房门突然被敲响。 苏老爷子走了进来。 “晚晚。” “爷爷，怎么了？” “刚才忘记问你，婚后要怎么住，厉泽尧来家里，还是你去厉泽尧那里？” 苏晚：“……” 她家爷爷是能未卜先知还是怎么的？ “刚才，他打电话来，说是让人来接我。” 苏老似乎也不意外这个答案：“这样也好，他一个男人，来我们苏家也不合适。” 苏晚嘴一撇，有些失落。 “可是我不想离开爷爷啊。” 第595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6 苏老毫不犹豫的抓住这个机会来数落她。 “舍不得？舍不得你之前还千方百计的要嫁给这个男人？” 苏晚：“……” “我这不是以为，他只会跟我领证，其他的都不会提的。” “他厉泽尧那小子要是真敢那么做，我分分钟钟就让你们离婚。” 苏晚笑呵呵的挽住苏老爷子。 “爷爷这么好，不会的。” 苏老哼了一声。 “结婚得这么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我甚至都没有正式见到那小子一面，今天我就不多说了。改天，你带着他来家里，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关于你们婚礼的事情。” “婚礼？” 苏晚顿在原地。 苏老爷子看着她：“嗯，你是我们苏家的大小姐，总不至于结婚了连个婚礼都没有吧。” 苏晚低着头，小声喃喃：“爷爷，我不想办婚礼。” “什么，你不想办婚礼？” “嗯。” “为什么？” 苏晚抓着头发一个劲的折腾：“也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办，所以我们等着看看好不好？” 苏老爷子怎么都理解不了。 可看她表情那般认真，最后也只好是答应。 “真不知道你这胡闹这一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卧室里只剩下苏晚了，脑子里是苏老爷子说的那句话。 折腾这么一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她觉得值得。 …… 苏晚收拾好下楼来，佣人帮她拿着箱子，楼下客厅于琛早已到了。 见她下来，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恭敬客气的开口：“太太。” 苏晚惯常的笑：“于琛来了，不好意思啊，让你多等了。” 于琛：“太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晚笑着点头：“行吧，那我们走吧。” 话落，她走到苏老爷子面前，也不管这么多人在，直接上前给了苏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爷爷，我走了，过两天我又来看你。” 苏老拍着她的背：“委屈了就回来。” “好，我知道的，爷爷想说的我都知道，我会的。” 苏老爷子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去吧。” “好。” 于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佣人手里接过苏晚的行李：“太太请。” 苏晚很淡的应了声，走在于琛前面。 从苏家前往厉泽尧住处的途中，苏晚一直都只是看着窗外。 于琛几次将从后视镜里看她，她都是那副神情。 苏大小姐，极负盛名，过目不忘，身手不凡。 怎么说来都是一个格外优秀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嫁给他家先生，明知道他家先生心里满满的都是凌轻雪小姐。 在于琛看来，苏晚是很爱他们家先生的，若是不爱，又怎么会去领证，又怎么会这般委屈的嫁给一个心里有着其他人的人。 可是这样的爱在于琛这里是不被认可的。 从他跟着他们家先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先生应该是跟轻雪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才是最应该成为夫妻的一对。 而苏晚，虽救了轻雪小姐，但却也是趁虚而入的第三者。 ……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幢别墅前，下车，目光落在眼前的别墅上，苏晚是有些惊讶的。 这别墅不大不小，却也坐落在最好的地段。 厉泽尧只是一个教授，却能够有如此好的住处，这倒是的确让她很是意外。 “请吧，太太。” 苏晚点点头。 于琛走在身后，苏晚步子有些慢，一边走一边打量。 “医院那位从前也是住在这里吗？” 于琛微顿，心里却是明白苏晚问的是谁。 “没有，轻雪小姐病了很多年，这里是先生在轻雪小姐病了住进医院才购置的住处。” “噢？这么说来，我是第一个住进这里的女人了？” “是的。” 苏晚笑容可掬，于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跟着沉默了下来。 苏晚没再说话，两人刚走到客厅，就有一个25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 “太太来了。” 苏晚侧眸看过去，是一个很客气很礼貌的人，说话的时候头微微垂着，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这时于琛开口。 “太太，温暖，跟我一样，跟着先生很多年，往后，这个家里就是她照顾你了，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她。” 苏晚点头。 温暖，佣人。 苏晚发现，厉泽尧的生活好像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 一个教授，住着豪宅，家里还有两个跟着好多年的佣人。 呵呵…… “温暖是吧，你好，我叫苏晚。” 温暖抬起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太太的大名温暖早就听说过了。” 苏晚：“……” 她依旧笑呵呵的：“是吗？那真是惭愧了，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的出名。” 温暖面容沉静，没有笑意，但也没有不尊重，简单的说来就是，她对苏晚不热情，但也不至于失礼到让苏晚找到责怪的理由。 苏晚依旧笑意绵绵：“那日后就彼此体谅了。” “太太客气了。” “好了，我有些累了，能带我看一下房间吗？” 温暖：“太太跟我来。” 三人一起朝着楼上走去温暖走在前面，苏晚走在中间，于琛走在最后。 在温暖的带领下，苏晚来到一间客房。 看着面前一切布置都属于客人居住的样子，苏晚淡淡的笑开了。 温暖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她笑的愉悦的这一幕。 那一刻，温暖突然觉得这位新晋厉太太性子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太太，这是先生安排的房间，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好。” 苏晚了然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很好，我有什么需要我会再跟你说的。” 温暖目色有异，没有想到苏晚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原以为苏晚会接着往下问的。 “好，那太太你休息吧，我们就先出去了。” 心不在焉的说完这句话，温暖跟于琛离开了这间房间。 客厅。 温暖看着于琛：“先生跟她真的领证了？” 于琛颌首：“嗯，从法律上讲，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第596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7 温暖眉头皱起：“那轻雪小姐呢，先生这样做，轻雪小姐怎么办？” 于琛抬起头，视线落在温暖身上。 “以后不能在太太面前问这样的话。” 温暖不解：“为什么，难道先生真的准备跟她一辈子都保持这段婚姻？” 于琛自己也不知道厉泽尧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先生是娶了她，既是如此，她现在就厉太太，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 温暖怎会不知。 “可是轻雪小姐那里，如果她知道先生娶了别人，那她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于琛声音沉了许多：“难过痛苦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我相信先生会想到办法的。我们就不要多想了，先等等看看吧。” 温暖想了想，似乎也就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我先走了，你照顾好太太，有什么事情给先生打电话，或者给我打电话。” 温暖了然：“我知道了。” …… 晚七点。 苏晚从卧室里走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刚换了地方还是怎么得，她睡了好久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这时间上就控制不住了。 睡多的后果就是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沉沉的，还以为是还在苏家。 “爷爷。”她一边下楼梯一边开口。 温暖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太太你睡醒了。” 苏晚下楼梯的步子顿住，看着温暖那张还不算很熟悉的身影，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在苏家了。 她跟厉泽尧领证了，现在在厉泽尧的家里呢。 想到这里，苏晚揉了揉还是有些难受的脑袋：“我这真的是睡晕了，没事，可以吃饭了吗？”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太太是要现在就用餐吗？” 苏晚嗯了声：“嗯。” 温暖答了一声，却没有动。 几次动唇的动作被苏晚瞧见：“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太太不需要等先生回来吗？” 苏晚笑意扩大，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你家先生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忙，不会回来的。” 别的要紧事？ 温暖跟着厉泽尧多年，自然明白这话里的要紧事是什么。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苏晚会是这般淡然的态度。 自己的丈夫在医院照顾别的女人，她却还是这般淡然的态度，之前外界的流传不是说这位太太很爱先生吗？ 餐桌上。 只有苏晚一个人，但桌子上的菜色却是丰富到不行。 “也不知道太太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做了一点，以后再按照太太的喜好来做。” 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却很随意：“没事，我不算是很挑食，这些都可以吃，以后也不用这般在意。” “好的，太太。” 苏晚一边吃饭，一边跟温暖说话：“温暖，你们家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副业？” “副业？” 苏晚嗯了声：“我看你们家先生生活条件十分的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教授应该有的生活水平，他是还有什么副业吗？” 温暖静默一秒：“没有，太太想多了。” 没有吗？ 苏晚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但却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那我嫁给你家先生好像还真是荣幸，毕竟，你家先生似乎比我想的还要有钱。” 她话里话外都是极其容易让人产生她很在意钱的错觉。 “太太家境那么好，嫁给先生应该不在意先生这些吧。” 苏晚唇角扬起：“谁说我不在意了，我可在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有钱人的生活啊。” 温暖一瞬不瞬的盯着不在说话低头认真吃饭的苏晚，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太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 晚餐过后，苏晚便坐在客厅玩手机。 厉泽尧一直都没有消息，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但她知道，那个叫凌轻雪的手术很成功。 也是，如果手术不成功，厉泽尧也不会是这般的平静。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苏晚终于再次有了一点困意。 她收起手机，刚准备起身上楼睡觉，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车声。 温暖也注意到外面的声音。 “太太，夫人回来了。” 苏晚自然是听到了，可是她丝毫没有要等着厉泽尧进来的打算。 “嗯，我先上楼了。” 留下这句话，她不理会温暖眼里的惊讶，快步上楼。 几乎是在她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厉泽尧身后跟着于琛，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进屋之后将大衣脱下，温暖上前接过大衣，适时开口：“先生回来了。” 厉泽尧周身都透着疲惫，极淡的应了声，他沉声问：“人呢？” 温暖跟着厉泽尧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问的是谁。 “太太累了，刚上楼。” “上楼了？” “嗯。” 厉泽尧黑眸深沉，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是在我让你安排的房间？” “是的，先生。”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男人迈开步子，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卧室。 苏晚刚谈躺下，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似乎一点都避讳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裙，径直朝着她走去。 苏晚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于是悄无声息的将被子拉高了一些。 “怎么，有胆量逼着我结婚，还怕我看见？” 冷嘲热讽的一句话，苏晚仰起头，抿唇淡笑的同时也握紧了双手。 “厉教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拉被子是冷，不是怕。我们都是夫妻了我怕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要真这么说，还是应该我来问问厉教授，既是夫妻，厉教授把我安排在客房，这是也要玩形婚那一套吗？” “你觉得呢？”轻飘飘的四个字，苏晚咬住下唇。 半响。 “我哪里来的觉得呢，如今都已经嫁给厉教授了，我难道还担心什么吗？” 厉泽尧双眸讳莫如深。 许久，他冷着声音道。 “苏晚，我娶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拿着可以救轻雪的筹码来要挟我，我不爱你。” “我知道啊。” 第597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8 “所以我们不会住在一个卧室，在外我会承认你是厉太太的身份，我也会尊重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一切想要的，但这些里面，绝对不会包括爱情。 苏晚明白。 她的表现太过平静，以至于让厉泽尧愣了一下才说出下一句话。 “你明白就好。” 苏晚淡笑：“好了，我想休息了，能请厉教授出去吗？” 厉泽尧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迈步离开了这间房间。 “厉教授晚安喔。” 苏晚挥着手，眼看着男人消失在房间。 缓缓放下手的同时，她收起脸上笑意。 手下意识的放在锁骨前，苏晚想到了一句话。 ——后来，你终于如愿，可陪着你实现这个愿望的人却早已不复存在。 …… 这一夜，苏晚睡得很差，辗转来回都无法入眠。 次日早上起来，也就导致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差。 温暖来敲门的时候，她才顶着憔悴的一张脸开门。 “太太……” 温暖话还没有说完，就倒抽了一口气。 “太太，您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晚倚靠在门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嗯，没睡好。” 温暖视线落在她身上，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切，太太精神状况这么差是因为先生吗？ 新婚夫妻，昨晚先生却半夜三更一人离开，太太一个人住在客房，这怎么都是格外伤人的举动。 她动动唇，想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先生不爱太太，有些事情，自然也就做的顺其自然了。 “早餐好了吗？” 苏晚便不知道温暖心里那些复杂的想法，她一边打着哈欠朝着楼下走去，一边问道。 温暖收起复杂的思绪：“准备好了，太太是现在要用餐吗？” “嗯。” 苏晚走了几步，又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家先生不在家？” “不在。” 苏晚想了想：“什么时候出门的？” 这次，轮到温暖惊讶了。 “太太不知道凌晨先生出去了吗？” 苏晚一脸莫名：“我该知道吗？” 温暖：“……” “所以说，你们家先生昨晚是去医院了？”苏晚问。 “大概是的。” 苏晚长长的哦了一声，没有接着往下问。 徒留温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独自发呆。 午餐很丰盛，但苏晚没有太大的胃口，所以随便吃了几口，便离开了餐桌。 “温暖，我要出门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温暖诧异：“我让于琛从医院回来送太太去吧。” 苏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出入还需要于琛送吗？温暖，你太多虑了。” “可是太太一个人出去……” 温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晚打断。 “好了，不要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走了，再见。” 说完，她就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 离开别墅，苏晚开着法拉利一路朝着目的地驶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小区前。 驾驶座，苏晚单手撑着脑袋，脸上毫无笑意。 或许是这车子太过张扬，很快就有不少的人围在车子周围小声讨论。 “这是谁啊？怎么开着这么昂贵的车子来我们这里？” “不知道啊，不过开着这么好的车，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 “真是奇怪，我们这样破旧的小区还能有这样的有钱人来。” 车窗外的人讨论着离开，一直到没有人了，苏晚才慢慢地推开车门下车。 有多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 苏晚在心里想。 大概是从几年前那个人彻底离开之后吧。 ——晚晚，以后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老是跟人起冲突，你身手虽好，但是也会有吃亏的时候。 ——晚晚，我爱你。 从前过往，汹涌逼人，苏晚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久违的疼痛感到底还是让她缓缓蹲下了身子。 “苏晚？” 熟悉的女声从耳边响起，苏晚身体僵住，头却垂得更低。 可那人却笃定了是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对方接着逼问，苏晚静了数秒，终于还是起身。 眼前的人一如几年前一般的厌恶她，就连眉眼之间都是难以掩饰的恨意。 苏晚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她一言不发，转身准备离开。 可步子刚迈出去，就被女人一把抓住。 “苏晚，你站住。” 苏晚不得不停下步伐。 她转眸看着女人，眸色冰冷：“宋乐溪，放开我。” “放开你？苏晚，你以为我愿意碰你这样的人，我就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有关系吗？苏晚，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当年我哥哥怎么死的了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宋乐溪话语尖锐，却是直直的扎在苏晚的心里。 “我忘记与否，需要跟你说吗？”心里痛到极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苏晚，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哥哥宋乐言因为谁死的，我哥哥宋乐言死之前心里念念不忘的是谁？你现在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平静的。”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却是一阵的笑意：“那是宋乐言自己做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做的选择？”宋乐溪被苏晚一番话气的只差没有直接扇她一巴掌了。 “如果不是你闹着分手，如果不是你任性让他去给你买那所谓的戒指，他会去做那样辛苦的工作，会遇到那样的意外？” 宋乐溪每往下说一句，苏晚脸色就更白一些。 “是他说，他可以的。” “是啊，我那傻哥哥，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苏晚红唇紧抿。 宋乐溪接着往下说：“这几年里，难道你就不愧疚吗？如果不是你无理取闹，我哥哥怎么会死？苏晚，就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苏晚指甲陷进肉里面，面上笑意却是不减：“我害死了你哥哥？宋乐溪，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求着我的是你哥哥，是他让我跟他在一起的，后来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第598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9 宋乐溪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都难以想象，苏晚会是这般的张狂。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我哥哥爱上你这样的人，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说完这话，她便快步离开了。 只剩下了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宋乐溪消失的地方，苏晚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沉痛。 ——阿言，你看到了吗？我是这般的罪大恶极，乐溪那么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 ——她这般恨着我也好，只有我表现得一点都不悔悟，她才会觉得，接受我的帮助是理所当然，才不会让自己的生活过分辛苦。 ——阿言，我结婚了。 …… 厉泽尧打电话回到别墅，是温暖接的电话。 “先生。” “嗯，苏晚呢？” 温暖不料厉泽尧会打电话来，更不曾想到他话一开口就是问苏晚。 “太太吃完早餐就出去了。” “出去了？” “是的，先生。”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正在温暖想，要不要问问轻雪小姐的情况，厉泽尧便再次开口，声音又沉又深。 “她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不过太太是苏家大小姐，事情多需要出门解决也是情理之中。” 厉泽尧没出声，温暖无法揣摩他的情绪。 许久，电话里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威压。 “以后，她要出门必须要问清楚是去哪里，温暖，有些事情是你该做的，跟她是什么家世背景没有任何的关系。” 温暖是明白人，厉泽尧这番话，已然是生气的边缘了。 “对不起，先生，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在太太出门前问清楚的。” “以后不要再犯。” “好的，先生，不会了。” 厉泽尧没再多说，只叮嘱了一句：“苏晚回来让她给我来电话。” “好的，先生，我会转告给太太的。” 电话挂断，温暖一个人拿着电话顿了许久。 …… 苏晚是晚上八点回到别墅的，彼时，厉泽尧已经到家。 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看上去像是极度不悦的样子。 苏晚迈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厉教授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今晚厉教授也要在医院呢。” 厉泽尧轻抬眉眼，视线落在她身上。 “去哪里了？” 苏晚微愣，而后粲然一笑：“厉教授这进入角色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管起我的事情了吗？” 厉泽尧本就不悦，她这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男人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一迈，直接走到她面前。 “苏晚，要嫁给我的是你，不是我逼着你的。” 男人愠怒的语气苏晚怎会听不出来：“是啊，不是你逼着我，是我逼着你，还是拿你白月光的性命逼着你。” “苏晚。”男人低吼，明显因为她提及凌轻雪而不悦。 要是换做别的日子，苏晚可能还会跟他多说几句，可是今天，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是没有人规定我必须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报备，当然，你的事情也不必告诉我。” 厉泽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苏晚摊开手：“厉泽尧，我们是夫妻，但是却是不一样的夫妻，你该是明白的。” 话落，她淡笑，转身，准备上楼。 厉泽尧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这是两人之间比较亲密的动作了，苏晚几乎是下意识就挣扎。 她不是一般弱女子，厉泽尧一时不查，竟被她挣脱开。 也是这个时候，苏晚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了。 可她还未来得及深想，厉泽尧却先一步开口。 “为什么嫁给我？” 又是这个问题。 苏晚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厉教授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正好长到了我的心上，我爱厉教授呀。” 带了语气词的一句表白，听起来像是极为自然，可在厉泽尧听来，这更多的像是小孩子玩闹时候才有的样子。 “苏晚，你不说，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 苏晚一副受伤的样子：“怎么厉教授总是不相信我呢，哎，看来我得反思一下我自己了。” 她说完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这一次，厉泽尧没有再拦着她。 …… 于琛进来，就看到厉泽尧一个人站在客厅。 “先生。” 厉泽尧视线从楼上移开，极淡的应了声后，来到沙发上坐下。 “我让你去查的东西都查到了吗？” 于琛在沙发前站定。 “查了。” “说说看。” “太太的身份，苏家大小姐，这自然不需要我多说先生您也知道。苏家，目前是苏老爷子做主，苏家的晚辈除却太太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苏相思。太太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加上苏老将她送到秘密基地训练过，太太的个人能力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 于琛犹豫了一下：“可能我的身手都不如太太。” 于琛是雇佣兵出身，身手如何厉泽尧心里很清楚。 “其他的呢？” “其他？”于琛不解，他刚才说的还不够详细吗？ “感情经历。” 厉泽尧出声提醒。 于琛恍然。 “先生原来是想问这个，太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在我查到的所有东西里面，她的感情经历是空白的。” 空白？ 厉泽尧墨色眸子半眯，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于琛点头。 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先生让我准备的，您看看，还有什么是需要补充的。” 厉泽尧接过于琛手里的文件。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他淡声道：“可以了。” “好的，先生。” 厉泽尧拿着文件未曾松手。 “先生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于琛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 “先生，今晚不去医院了吗？” 厉泽尧抬头，淡淡的扫过去，没有说话。 于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大合适了。 他忐忑的看着厉泽尧。 好在，厉泽尧没说什么。 “那我走了，先生早点休息。” 第599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0 于琛走后，厉泽尧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直到夜深才起身上楼。 但上楼之后的他去的并不是主卧，而是苏晚的房间。 卧室。 苏晚还是跟昨晚一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正当她想要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门口传来不算清晰的声响。 瞬间，苏晚整个人都充满了防备，她直直的盯着卧室门口处。 半秒后，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厉泽尧走了进来。 看到是厉泽尧，苏晚立即又坐回到了床上。 卧室没有关灯，厉泽尧也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她。 “怎么还没有睡？” 苏晚觉得这话真是问的格外的有趣。 “如果我睡了你岂不是就要白来一趟了。” 厉泽尧黑眸沉沉，未语。 苏晚倒是也不介意。 她看了看男人手里拿着的文件，好整以暇的道：“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要说，说吧，我听着呢。” 厉泽尧长腿一迈，来到床边坐下。 “苏晚，我跟你，需要谈谈。” 谈谈？ 苏晚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好啊，厉教授想跟我谈什么？” 厉泽尧面色冷峻，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可苏晚还是觉得，这人好像跟她一开始接触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 “之前，你想尽一切办法要跟我结婚，如今我们已经成为夫妻，你该是清楚，我不爱你。” 苏晚淡笑。 她以为是要说什么新鲜的事情呢，这话，厉泽尧已经说过无数次，她觉得，没有一次又一次强调的必要。 她没有说话，厉泽尧仅是停顿一秒，便接着往下说。 “虽然我不爱你，但是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是厉太太了，有些事情，我自然是会尊重你。我们来说说这段婚姻吧。” “嗯。”苏晚兴致缺缺，其实，她不太感兴趣，但看厉泽尧这般正式的样子，她还是配合的嗯了声。 “当初你提出的要求是，这段婚姻在你说停之前，我不能单方面结束。” “嗯。”她当初的确是这么说过。 “我既然答应你了，也就不会现在后悔，我们的婚姻会从领证的时候开始，到你说结束的那一刻，你既已是厉太太，我便会承认你这个身份。” “嗯。”苏晚挑眉。 这番话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会找个时间去拜访你的家人，至于婚礼，我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举行。” 苏晚红唇抿动。 虽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在此刻问出了那句话。 “医院那位知道你跟我领证了吗？” 厉泽尧面上表情凝滞，下一秒，声音冷冽。 “苏晚，我在说我跟你的事情。” 苏晚扯了扯唇角，觉得刚才的话问的没有任何的意义。 凌轻雪刚手术完，厉泽尧怎么会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呢。 而且，可能往后他都不会去说。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想问也就问了，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那么我们便不聊那个。” 她这么说，厉泽尧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刚才的就是我想说的，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把这份文件签了。” 苏晚看着递到面前来的文件，大致扫了几眼，便忍不住的笑了。 “厉教授这么大方，如果有一天我跟你离婚，会获得这么多的财产？” “这是对你的补偿，只要你愿意离婚。” 刚结婚，就开始讨论这样的话题，苏晚觉得可能也就只有她跟厉泽尧了。 “好吧，没什么问题。”她说了这话，就刷刷刷的在文件上签字。 仿若厉泽尧刚才话里的意思她根本不曾察觉到一般。 “好了，我签好了，厉教授看看？” 厉泽尧接过她手里的文件，没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苏晚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等等。” 他站住，没说话。 苏晚接着往下说：“我爷爷那里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回去一次吧，我结婚了，我爷爷却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这般说来，好像怎么的都有些不大合适。” 厉泽尧沉默一秒，道：“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我会抽出时间。” 苏晚了然的点头：“嗯，行。” …… 次日下午。 苏晚跟厉泽尧一起走进苏家。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他们刚到客厅处，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等着的苏老爷子。 苏晚将手里的包随手递给佣人。 “爷爷，我们回来了。” 她亲昵开口，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给了苏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老爷子脸上没有太多的笑。 “终于想起来回来了。” 苏晚撇了撇嘴：“哪里，我这不是刚离开两天吗？爷爷想我也不是这个法啊。” 她说话向来这样，苏老爷子早已习惯。 “好了，都是别人妻子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好好地过去坐好。” 苏晚笑呵呵的应下。 走到一边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苏老爷子才转眸，将视线落在从进门就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厉泽尧身上。 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淡的气息，头微微低着，一副黑框眼镜敛去了很多的锋芒。 苏老这一生阅人无数，仅仅是一眼，就能看出厉泽尧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在苏老打量的时候，厉泽尧压低声音开口。 “爷爷，您好。” 苏老爷子久久不应，厉泽尧也不着急，他就保持着进门的那个动作，站在那里，看似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却是极为的考验耐心。 而苏晚呢，从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起，她就自顾自的在吃桌子上的水果，整个过程没有看厉泽尧一眼，仿若那不是她的新婚丈夫，而是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苏老开口了，声音肃穆。 “坐吧。” 厉泽尧颔首，迈开步伐走到苏晚的身边坐下。 苏老视线落在他身上，声音沉沉：“你们领证的突然，之前也没有见过你，厉泽尧，经济学教授是吧？” 厉泽尧声音温淡，有条不紊：“是的，爷爷。” “除却这些呢，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吗？” “没有。” “孤儿？” 厉泽尧想了想：“算是。” 这个算是极有深意，就是一直满不在意的苏晚也看了他一眼。 第600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1 苏老更是将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叫做算是？” 厉泽尧眉眼低垂，心思深沉。 在苏老这句话落下许久，他最终还是启唇，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这些说来复杂，往后慢慢地，爷爷也就知道了。” 苏老爷子目色暗了暗。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呢，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苏晚缄默，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要办婚礼吗？”苏老问。 一直沉默的苏晚忍不住了。 “爷爷，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暂时不办婚礼。” 苏老有些不悦：“我在跟他说话，你插什么话。” 苏晚：“……” 厉泽尧视线落在苏晚身上，她神色间有些担心，也有些焦虑，因为苏老说的话。 她曾说过不想办婚礼？ 压住心里的疑惑，厉泽尧将目光落在苏老身上。 “关于婚礼，我自然是一切都听苏晚的。” 苏老爷子怎会不知厉泽尧这是顺着苏晚的想法说下去。 其实不办婚礼，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完全的如了他的意。 “你倒是会说话。”一句话，苏老说的意味深长，算是完全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便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话题，都是关于苏氏集团的事情。 苏老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晚虽然没有完全在公司打理，但是公司的事情她基本上也知道。 因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从小在苏老身边耳濡目染，她在管理方面有着很多常人没有的敏感。 轻缓的声线，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的却都是一些关键内容。 厉泽尧不由的将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她还是惯常的那副神情，可是眉眼之间却多了几分认真。 这是厉泽尧第一次见到苏晚认真的样子。 从认识到现在，她从来都是半真半假，说什么都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这般认真的样子…… 让厉泽尧恍然，这样的苏晚才是真正的苏晚。 聪明，睿智，有能力而沉着。 苏氏集团是大家族，但是到苏晚这里，直系只剩下苏晚一个人。 如果不出意外，往后坐上苏氏集团董事长位置的人就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厉泽尧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苏晚会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 …… 晚餐过后，苏晚跟厉泽尧留在苏家一晚。 住的是苏晚的房间…… 卧室。 苏晚站在衣柜边，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厉泽尧。 各自沉默数秒，厉泽尧先开口。 “你如果不想我跟你住一个卧室，可以去跟你爷爷说，给我安排客房。” 你爷爷？ 苏晚冷嗤：“刚才在客厅不是还一口一个爷爷的，现在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爷爷了？” 厉泽尧墨色眸子深沉不见地：“苏晚，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在这样的问题上多纠结吗？” 苏晚只差没有一句脏话出口了。 “现在怎么办？我不可能还真的去跟我爷爷说给你客房吧，我们可是新婚夫妻，我出去说了，我爷爷估计分分钟让机构的人来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所以呢？” 男人云淡风轻的将问题抛了回来，苏晚磨着后槽牙，只觉得糟心。 想了许久，她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 …… 10分钟后。 厉泽尧看着眼前两个小沙发拼凑起来，上面放了一床被子。 “好了，你就睡这里吧。”苏晚笑意绵绵的看着眼前的杰作，只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 却不曾注意到厉泽尧黑了的一张脸。 “苏晚，你再说一遍，谁睡在这里?” 苏晚侧眸，只觉得厉泽尧这话很奇怪：“当然是你了，难道还会是我？” “你知道我有多高吗？” “188cm” 苏晚答得没有一丝迟疑，这个她早在之前研究厉泽尧信息的时候就记住了。 厉泽尧近乎咬牙切齿：“你就让我在这两个小沙发上睡觉？” 苏晚看过去，小是的确小了点，但是睡觉还是可以的。 再看厉泽尧，一双眸子仿若要喷火一般的落在她身上，莫名的，苏晚就怒了。 “就是这里，你爱睡不睡，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还挑，你要是不睡，就站着一晚上吧。” 说完她便不管不顾的上床。 厉泽尧：“……” 这样的委屈厉泽尧又怎么受得了。 他快步走到大床边，直接将苏晚从被子里捞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去跟爷爷说，安排客房。” 听到安排客房，苏晚直接就攥住了厉泽尧的大手：“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都能安排那个地方给我睡了，还能不行？” 苏晚：“当然不行了。” “那我睡床。” 苏晚瞪大了眼睛。 “厉泽尧你还是人吗？我一个女的，你让我把床让给你睡？” “……” 双方僵持，苏晚不愿意让步的，但是现在的这情况。 她咬咬牙，最后还是妥协。 “这样，前半夜我睡床，后半夜你睡床。” “不行。” 厉泽尧毫不犹豫就拒绝。 苏晚的暴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厉泽尧，你特么到底要怎样啊，我都让步了，你还是不愿意？” 苏晚口中的脏话让厉泽尧脸色更沉：“苏晚，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 她真的是。 谁教她的还需要跟他说吗？ 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好吧，我不骂你了，你到底睡不睡啊？” “我睡前半夜，你睡后半夜。” 苏晚：“……” 这特么的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好。” 苏晚气冲冲的从床上下来，来到沙发上。 她真的是，都要困死了。 如愿得到大床，厉泽尧上床，躺下，闭眼。 苏晚的房间装修不像一般女孩子住的卧室那般少女。 她的卧室主色调是白色，其中有蓝色相间，很清雅的色系。 厉泽尧觉得一切都还在他接受范围之内，除却这张床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 那是属于苏晚身上的味道。 厉泽尧入眠有些困难，只要想到以前躺在这张床上的是苏晚，是他的那个新婚妻子，他就觉得莫名的有些热。 而沙发那边。 第601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2 苏晚早就困到不行，哪里注意得到厉泽尧到底有没有入睡。 她很快入睡，根本没有顾及厉泽尧。 …… 翌日清晨。 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卧室，苏晚缓缓转醒。 她翻了个身，下一秒。 “砰……” 激烈的疼痛让苏晚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睁开眼，手扶着自己的腰。 这特么的还是自己的腰吗？怎么感觉要断的样子。 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再看那小小的沙发。 苏晚只差没有咆哮了。 她咬着牙从地上起来，正好这时，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厉泽尧白衣黑裤走了出来，看到她扶着腰，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道了一句：“起来了。” 苏晚压住心里的怒火：“厉泽尧我们昨天晚上怎么说的，一人睡半夜。” “嗯，我知道。”男人云淡风轻的回。 “那为什么我是在沙发上醒来的？” “你自己不去床上，睡得那么沉，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厉泽尧不咸不淡的说。 苏晚瞪大了眼睛，脸上表情越来越沉。 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没有醒你不能叫一下我吗？”她心生郁结，只觉得这男人格外的有心思。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前半夜睡床了，感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我为什么要叫你？” “……”苏晚。 …… 客厅。 苏晚跟厉泽尧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苏老爷子已经起床了。 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他们下来，苏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 而后皱眉。 “晚晚的腰怎么了？” 苏晚手扶着腰，昨晚睡在那小沙发上，早上又摔到地上，她这会能够下楼已经是不容易了。 “没什么，爷爷，就是昨晚没睡好。”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老想多了。 他目含不悦，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年轻人，不可太过不节制。” 苏晚：“……” 厉泽尧：“……” “爷爷，你……”苏晚耳朵不可控制的红了。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老爷子打断。 “好了，吃早餐吧。” 老爷子朝着前面走了去，苏晚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 再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厉泽尧，她怒不可遏，狠狠地瞪了厉泽尧一眼。 厉泽尧：“……” 这顿早餐到底还是没有顺利的吃下去。 大概吃了五分钟，厉泽尧接了一个电话，而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苏晚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包括厉泽尧走之前说的那句：“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在这里待着，我晚一点来接你。” 餐桌上转瞬就只剩下爷孙两人，苏老爷子明显的不悦。 “他这是有什么要紧事，连个早餐都等不及吃。” 苏晚倒是满不在意。 “随便他吧。” 刚才厉泽尧接电话，因为隔得近，她清楚地听到电话那边是于琛。 也清楚的听到了几个关键的字眼。 医院，轻雪小姐…… 也是，能够让厉泽尧这般着急的也只有医院的那位了。 当然，这些话苏晚不会跟自家爷爷说。 “吃完早餐我跟爷爷一起去公司吧。” 不想在厉泽尧的话题上接着说下去，苏晚淡淡的转移话题。 苏老爷子有心接着往下说，但她这样，到底是没有接着往下说。 “嗯。跟我去公司也好，有些事情，你该是慢慢地上手学习了。” 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苏晚自然是明白。 她手里端着佣人泡好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又道：“爷爷，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不感兴趣，可是从前你任性，现在还要继续下去吗？你父亲走得早，苏氏集团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要我亲手把他交给外人吗？” “可是爷爷身体那么好，这些话，现在说来是不是早了一些。” “早与不早现在怎么说得清楚，你早些跟着我学习一些才是最好。” 苏晚还想反驳，可是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多说。 她既是苏家大小姐，有些东西，不喜欢她也得接受着。 …… 医院。 厉泽尧坐在病床前，眸色偏柔。 “怎么样，现在好一点了吗？” 床上凌轻雪脸色苍白。 就在今天早上，她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于琛被吓到了连忙给厉泽尧打了电话去。 厉泽尧来的时候医生刚给她做完检查。 这会已经好了很多。 “没事，我只是术后正常的反应，是于琛太过紧张了。” 厉泽尧面色依然没有放松下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记得跟我说。” 凌轻雪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泽尧，你对我真好。”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凌轻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泽尧，我真幸运。” “什么？” “遇到的是你，爱上的是你。” 凌轻雪不是第一次表达对自己的爱意，若是以往，厉泽尧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怪异感。 “嗯。” “我现在身体也在慢慢地康复着了，泽尧，等我好起来，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厉泽尧抿着唇，他跟苏晚的事情…… 犹豫了许久，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好好养病，一切都等你好起来了再说其他的。” 厉泽尧从来都是很少表达，凌轻雪没有察觉到其他的不对劲。 “好。” 厉泽尧这一日一直在别墅待到了临近下午才离开医院。 于琛陪同。 “先生，现在去哪里？” 前座，于琛出声询问。 厉泽尧手里拿着手机，想要给苏晚打电话。可是翻开通讯录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苏晚的电话。 因为这，厉泽尧神色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你有苏晚的电话吗？”他压低声音道。 于琛微愣，随后点头：“有的。” “给她打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里？” “好的，先生。” 于琛拿出手机，拨通苏晚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有一会就被接起，那端传来苏晚懒洋洋的声音：“于琛，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于琛看了一眼厉泽尧，遵循厉泽尧说的问了句：“太太，您现在在哪里？” 第602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3 “我在公司呢。” 公司？ “那我们过去接您。” 苏晚：“不用了，我晚上自己回去就好了。” 于琛又看了一眼厉泽尧，男人薄唇紧抿，未置一语。 于琛有些摸不透自家先生在想些什么，但是既然先生让他打了这通电话，必定是想要去接夫人的。 所以在斟酌之后，于琛还是道：“太太一个人，晚上开车也不安全，还是我们去接太太吧。” 苏晚从来都不是爱纠结的人，于琛这般执着她也就没有多说。 “行，那你们来吧。” “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太太你可以算着一点时间。” “好。” …… 苏氏集团，苏晚站在苏老对面。 “厉泽尧身边人的电话，说是来接我。” 苏老爷子抬眼看她：“他身边人对你还算客气吗？” 苏晚笑：“我是厉泽尧的妻子，他们不对我客客气气的，置厉泽尧于何地。” “那就好。” 苏晚正准备收起手机接着看文件，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她抬起手机看了眼，有些意外。 竟然是苏相思的电话。 “爷爷，相思的电话。” “相思？” “嗯。” “你去接电话吧，剩下的我来。” 苏晚：“好。” 苏晚拿着电话，拿着包包走出办公室。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端传来苏相思的声音。 “姐姐。” 苏晚笑：“小相思，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我听爷爷说，姐姐结婚了。” “是啊，我给你找了个姐夫。” 苏相思话里有些好奇：“姐姐怎么这般突然？我听爷爷说，那人是苏黎世大学的经济学教授？” “嗯，经济学教授。” 电话那端苏相思沉默了一下，突然问。 “姐姐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苏晚笑意渐深：“我爱他啊。” “爱？” “是啊。我对他一见钟情，爱的不得了，于是就跟他结婚了。” 那端苏相思显然是不相信的。 “姐姐不是这般随意动心的人。” 苏晚笑。 这小丫头倒是一向都是这般的聪明。 只是这样的聪明放到她这里，倒是让她有些怅然。 “姐姐若是不想说，我自然不会为难姐姐，只要姐姐心里开心就好。” 苏晚低头，心思有看一瞬间的纷杂。 半响，她握紧电话，语气认真：“相思，我这般做有我自己的原因，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我跟你生分了，而是因为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才是合适的。” 苏相思年纪虽小，但是在心性方面却是格外的沉稳，苏晚这些话，已经足以让她明白。 “好，姐姐不愿说，就可不说，只要姐姐是开心的就好。” 苏晚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我自然是开心的，当然，如果小相思能够回来待一段时间，我会更加开心。” 那端苏相思顿了顿：“这边的训练还没有结束，但也快了。” “好，那我等着你回来。”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的话，才挂断电话。 苏晚也走到了公司门口。 未曾看到厉泽尧的车子，兴许是还没有到，苏晚正想找个地方坐着等，身后就传来了男人不是很确定的声音。 “苏晚？” 苏晚回过头。 男人温润如玉的气质，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格外正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格外温和的感觉。 “何沅，好久不见。” 何沅，苏氏集团特聘律师顾问，也是苏晚的校友。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你这是多久没有来公司了。” 苏晚抿唇淡笑：“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 “噢？什么事情，是忙着谈恋爱了吗？” 谈恋爱三个字无端戳中了苏晚的笑点，她哼了声：“你想多了，我没有谈恋爱。” 何沅也扬起一抹：“是吗？” 苏晚嗯了声，而后笑的一脸荡漾：“我结婚了。” 四个字，平地一声雷。 何沅脸上的笑凝住。 “你说什么？” 苏晚倒是也不介意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结婚了，我现在在等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厉泽尧。” 厉泽尧三个字，让何沅表情更是凝重。 “所以我之前回学校听到的传闻是真的，你真的跟那个经济学教授有关系？” 苏晚不曾想她跟厉泽尧的事情在苏黎世能够传这么久。 “确切的来说，我们现在是夫妻。” 何沅没说话，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为什么是他？” 苏晚觉得这话奇怪：“怎么的就不能是他了？” “他有爱人。” ＂我知道。＂若是没有凌轻雪，她又如何才能让厉泽尧答应跟她结婚。 何沅脸上都是不解：“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 苏晚低头眉眼间都是沉沉的笑意。 “何沅，这世间不能解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没有必要问我为什么。” 何沅看着她，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做事，向来都是这般的没有道理。” 苏晚莞尔一笑：“没有道理便是最好的道理。” 何沅有些无奈她这般的淡然，但终究是没有多说。 正好这时，苏晚接到了于琛的电话。 “太太，我们到了。” “到了啊。” “嗯，就在太太对面。” 苏晚抬眸看去，果然看到了厉泽尧的车子。 “嗯，我看到了，这就过去。” “好的太太。” 挂断电话，苏晚笑看着何沅：“我得走了，下次见。” 何沅看着她：“嗯，下次见。” …… 兰博基尼车子里，厉泽尧视线落在苏氏门口，那里，苏晚与一男人对面而站，她脸上带着笑意，说话的时候，眉眼不自觉的弯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厉泽尧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或许是因为如今苏晚已经是他妻子的原因，看到自己的妻子跟一个异性站在一起，还是那般和睦的一幕，心里有些思绪也是正常。 思忖之间，苏晚已经来到了车子边。 她敲了敲车门，于琛从驾驶座上下来，帮她打开后座的门。 “太太请进。” 苏晚笑了笑。 坐进去。 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她依旧是不浅不深的笑意：“厉教授也来了啊。” 第603章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14 这算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客套话了。 若不是他一起，于琛又怎么会那么的执着要来接她呢。 厉泽尧下颚紧绷，面色偏冷，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晚撇了撇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嘱咐于琛开车。 于琛嗯了声：“好的太太。” 车子启动，苏晚拿着手机，一边看小视频一边开口。 “你今天在医院的事情都忙完了？” “……” 没有任何回复，苏晚也不介意。 “我以为你还要接着忙呢，倒是没有想到你能来公司接我。” 车内许久没有声音，苏晚自知无趣，不想再开口。 却不曾想，半响之下，男人终于开口。 “能让你觉得我在医院有那么繁忙，真是难为你了。” 苏晚刷视频的动作顿住，而后淡淡的笑了。 “我说，你去看望你的白月光，我这般想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是难为我呢？” “苏晚，你若是不想说话就不要说。”男人声音带着愠怒。 苏晚扯了扯唇角，这次倒是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车子一路行驶到别墅门口，苏晚刷了一路的小视频，这回倒是有些困了。 于琛打开车门后，苏晚立即下车。 却不想刚走了没有几步就被男人拦住。 “站住。” 苏晚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一眼厉泽尧。 “怎么了？你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厉泽尧抿着唇，一语不发。 许久，他下车，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今天跟你在公司门口说话的人是谁？” “啊？什么？” 苏晚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说话，可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苏晚无奈：“他叫何沅，是我的校友，也是苏氏的律师顾问。” “你们关系很好？” 苏晚：“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不说话，苏晚上下打量。 半响，他主动的放开她的手，先一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没什么。”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大步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于琛。 最后无奈：“奇怪至极。” …… 苏晚走进去的时候没有在客厅看到厉泽尧，只有温暖一个人在准备晚餐。 温暖抬头看她，语气恭敬：“快了。” “好吧。” “太太很饿吗？” 苏晚也掩饰：“中午吃的早，这会的确是有些饿了。” 温暖放下手上的动作，从烘箱里面拿出自制小饼干。 “这是我自己做的，太太可以尝尝看。” 苏晚接到手里来，有些惊讶：“温暖，你怎么会做这个？” “这是……”轻雪小姐喜欢吃的。 温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下来，苏晚抬头。 见她一脸紧张，仿若说错话的样子。 心里微微思忖：“难道这饼干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温暖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该在苏晚的面前提起凌轻雪。 “没有，太太，不过是一个饼干而已，您拿着过去那边吃吧，晚餐一会就好了。” 苏晚视线落在她身上，定格数秒慢慢离开。 “行，那你动作快一点，我是真的饿了。” 留下这句话，苏晚吃着饼干去了客厅。 欲言又止，又是这样的东西，苏晚不需要多想也能猜个大概。 医院里面那位喜欢的东西？ 她仔细的尝了尝，一般的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沙发上坐下，随手将那饼干放在一边，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兴致。 厉泽尧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女人姿态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笑的像个什么傻子一样。 他有些不悦。 这人，怎么说也是苏家大小姐，可是行事作风怎么会那么随便？ 在车上玩手机便是一路，这会又是抱着手机，他真是不明白，他的手机上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值得她花这么多的时间。 带着愠怒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伸手，趁着女人不备，直接拿过她的手机。 “随时抱着手机是不好的习惯。” 从手机被人抽走的那一刻，苏晚就坐直了身体。 她有些不悦的看着厉泽尧：“我坐着无聊看手机怎么了？” “无聊那我给你找事情做。” “什么事情？” 厉泽尧不应，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 “把你的电话存到我的手机里。” 苏晚看着递过来的两个手机，这才想起来。 是喔，她好像没有厉泽尧的电话，厉泽尧也没有她的电话。 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夫妻，竟然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有。 带着心里无尽的感慨，苏晚打开厉泽尧的手机，缓缓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备注苏晚。 刚想点保存，心里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单手杵着下巴，思索片刻，嘴角噙着笑意手指落在屏幕上。 然后拨通自己的电话，在响了之后挂断电话。 将厉泽尧的手机递还给他：“来，你的手机还给你。” 厉泽尧接过，没有看直接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放在桌上几乎是没有动到的饼干。 那瞬间，他眸色变暗，语气深而沉：“谁拿出来的？” 苏晚又拿着手机了，听到这话，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我刚才饿了，温暖给我拿的。” 温暖拿？ “那为什么不吃？” 苏晚笑了，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吃了你怕是会不开心的吧。” 厉泽尧眸色变化，苏晚直接说：“这应该是医院那位喜欢的吧，你身边的人还真是对她的一切都熟知于心啊。” “你心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苏晚心里无声的笑了，面上却是一阵委屈：“是啊，怎么说也是我丈夫的过往，还是这般深情的过往，怎么能舒服？” 厉泽尧凝着她的脸，委屈，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伤心，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在不舒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厉泽尧却觉得这她心里不是这般想的。 “你很介意？” “我介意很奇怪吗？” 苏晚笑着开口。 四目相对，厉泽尧目色深邃，苏晚眸色沉静。 厉泽尧的这句回答苏晚到底是没有等到。 “先生，太太，可以吃饭了。” 温暖出现的恰好，苏晚先移开视线。 “好了，吃饭吧。” 她起身，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直接朝着餐桌走去。 温暖还站在原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看到了厉泽尧紧落在苏晚身上的视线。 …… 晚餐过后，苏晚出去与散步消食去了。 于琛跟着厉泽尧去了书房。 书房。 “先生，真的要送轻雪小姐去美国吗？” 厉泽尧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眸色深沉而晦暗不明。 “这是如今看来最好的方法。” “其实……”于琛有些犹豫：“也可以不必这样的。” 在于琛看来，厉泽尧跟凌轻雪深爱着彼此，这般做，只怕是有些绝了。 厉泽尧怎么会不知道于琛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低眸：“于琛，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先生是被迫的不是，如果不是轻雪小姐，先生又怎么会……” 于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厉泽尧冷声打断。 “不是被迫，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于琛面色复杂。 “选择交换的是我，她虽要求我娶她，但最后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 厉泽尧说话间走到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正好看到了楼下缓步走着的苏晚。 “在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辈子我都只会娶一个妻子，也只会有一个太太，如今也是这样。我既然娶了她，她便是这辈子的厉太太。” 我既然娶了她，她便是这辈子的厉太太。 于琛的脑子里都是厉泽尧的这句话。 也是这个时候，于琛明白。 先生自始至终都是十分慎重的。 那位曾经的苏小姐，现在的厉太太，到底还是彻底的一辈子了。 “既然先生已经决定，那我便去安排轻雪小姐去美国的事情，只是轻雪小姐那边，估计是不会轻易的离开。” 厉泽尧视线依旧落在楼下那道身影上，于琛话落半响，他才张口。 “你去安排便是，剩下的我会处理。” 于琛明白。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安排。” ……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都是早早地去公司，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都没有跟厉泽尧直接碰面的机会。 一直到这天。 她一如既往的回到别墅，却见温暖正在指挥着人将她的东西搬到主卧。 苏晚被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给搞懵了。 “温暖，这是做什么？” 温暖客气的叫了一声太太，这才开口解释。 “太太，这是先生安排的，让把你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主卧去。” “厉泽尧的意思？”苏晚眯着眼，显然的觉得惊讶。 “是的太太。” “怎么突然要搬到主卧了，我在客房住的很好啊。” 温暖听到这话倒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太太，您跟先生本就是夫妻，住在一个卧室是情理之中，之前先生让你住宅客房，只是因为主卧的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现如今一切都购置妥当，您也是时候跟先生搬到一个卧室了。” 苏晚还是不能接受。 她跟厉泽尧为什么会结婚，他们心里都清楚得跟明镜一般。 她原以为厉泽尧是会一直将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进行下去的，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算得上使了手段才让他娶的她。 “真的是你家先生安排的？” 她还是不确定的语气倒是把温暖逗笑了。 “太太若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问先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晚自然是没有打这通电话的必要了。 她心绪不宁的跟温暖说了一句搬吧，便出门了。 可是出了门她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只能开着车子到处转。 这样一转就到了苏荷酒吧。 苏荷酒吧，她跟宋乐言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宋乐言还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后来宋乐言死了，宋乐溪将这家酒吧继续经营了下来。 车子减速，苏晚单手放在车窗上，视线落在里面，纠结过后，她还是将车子停下，打开车门迈步走了进去。 时间还不是很晚，酒吧里面还没有什么人。 苏晚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就有服务员走了上来。 服务员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她。 “小姐您好，请问要喝什么？” “一杯臻言谢谢。” “好的，小姐请稍等。” 服务员下去，苏晚撑着下巴打量，眼前的一切还是跟从前没有太多的区别。 苏晚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脑海里，有些过往不可控制的出现。 ——晚晚，我新调了一种酒，你给它取个名？ ——你的酒，为什么是我取名啊？ ——因为这个酒是我想着你的时候调的，我希望这个名字是你来取。 ——这样啊，那我想想，叫臻言吧，这个名字好听。 ——好，那就叫臻言。 温柔的声音，满是爱意的那张脸，苏晚眼睛逐渐的酸涩了起来。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送了酒上来。 看着眼前这杯酒，苏晚手握的很紧，半响，她抬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臻言。 阿言，后来，我喝过无数杯臻言，却是再也尝不出你当初调的那种味道了，到底，还是上苍对的惩罚是不是？ 我结婚了，阿言。 那个人，跟你有着九成相似的面孔。 阿言，能看着跟你相差不多的脸，我心里是欢喜的，还记得当初你说的吗？ 你会娶我，无论如何，你都会娶我。 可是啊，你到底还是食言了。 …… 苏晚到底是没有在酒吧久待，宋乐溪不想看到她，她知道。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苏晚叫了代驾。 车子在街头上行驶，苏晚目色却是一片悲凉。 到底，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失神的厉害。 还是请的那代价大叔提醒，她才注意到她手机响了。 苏晚低头看了一眼。 ——厉教授来电。 这是存了厉泽尧的电话以来，她的手机上第一次出现这人的来电，却是在这样的情况。 苏晚视线顿了数秒，到底是没有接那通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终于停下，那边的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之后电话都没有再响起过。 第604章 生而为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不同呢 电话响了许久终于停下，那边的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之后电话都没有再响起过。 前座大叔是个话多的，见她这样，含着笑问了一句。 “小姑娘，是不是跟自己男朋友吵架了啊？” 男朋友？ 苏晚靠着车窗，声音有些恍惚：“不是吵架，也不是男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还一个人出来喝酒？” “一个人出来喝酒是因为想喝酒，不接电话嘛。”她轻笑：“自然是不想接就不接了。” “你这小姑娘，开着豪车，性子倒是也与众不同。” 苏晚笑。 没有再说话。 与众不同吗？ 生而为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不同呢。 她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到底是有着诸多不如意的人。 …… 别墅。 温暖忐忑不安的站在厉泽尧身边，眼见着男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她尝试的开口。 “先生不要着急，或许太太只是没开手机铃声，所以不知道您给她打电话。” “她那个手机铃声，从来就没有静音的时候。” 带着薄怒的声音在整个客厅响起，这下温暖也大气不敢出了。 也不知道这位太太是怎么了，不回来吃饭，也不接电话，整个的状态就跟彻底的消失了一般。 于琛拐了拐她的手臂，示意她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比较好。 三人在客厅，就这么等，一直到11点，别墅外面才传来声音。 温暖先笑着开口：“先生，太太回来了。” 一直等在沙发上的男人却在这时候起身，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留下温暖跟于琛在客厅面面相觑。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于琛皱着眉头问。 温暖摇头：“我哪里知道。” “不是一直在等着太太的吗？太太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他突然上楼了？” 温暖还是摇头。 “算了算了，我先出去看看太太。” 温暖说着，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还没有等她走到外面，苏晚已经走了进来。 步伐缓慢，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 温暖跟于琛都惊了。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温暖几步上前，扶住苏晚，语气里是明显的惊讶。 苏晚抬起头，看着温暖，眸子眯了眯。 “温暖？” “嗯，是我，太太，您这是去了哪里了啊？” “我啊，我就是出去走走啊。”她唇角带着笑，语调微扬。 温暖叹了口气。 “那您是为什么还喝上酒了，先生给您打电话了，您没有看到吗？” “厉教授吗？我看到了。” “那您……” 温暖话没有说完，但苏晚明白她的意思。 她只是有点醉，头有点晕，但还达不到意识不清楚的地步。 “不过是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了，所以就没有接。” 温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现在也不是多问的时候。 “那太太您先上楼去休息，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苏晚摇着手。 “不需不需，我还没有醉到要喝醒酒汤的地步，我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话，她又垂下头，朝着楼上走去。 温暖有些担心：“于琛，这怎么办，还要帮太太准备醒酒汤吗？” 于琛也有些为难，想了想。 “还是准备着吧，万一等会太太又想喝了呢。” 温暖认可的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嗯，走吧，我去帮你。” …… 楼上，苏晚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厉泽尧正在阳台上抽烟。 听到声响，他没有动作。 等待数秒后，身后没了声响。 男人带着一腔怒火回头，只见那女人正正的倒在床上，丝毫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厉泽尧压抑一晚上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倾泄。 迈开步子，快步的走到卧室，直接将床上的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苏晚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又吹了风，这时候正是想睡觉的时候。 被厉泽尧这么一弄，她下意识的皱眉，勉强睁开眼睛。 “你干嘛呢你？”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厉泽尧怒火更甚，感情这女人是去喝酒去了？ “为什么喝酒？”他压低声音，手却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想喝酒，难道还要你许可吗？”苏晚皱着眉，语气有些冲。 “苏晚，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 苏晚不挣扎了，她看着厉泽尧，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真特么的好笑。 凑近，两唇相抵。 厉泽尧眸子缩了缩。 他一把拉开苏晚。 “苏晚，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她竟然吻了他。 是酒醉之下无意识的举动还是她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苏晚噙着笑，在此刻的厉泽尧看来，她宛如一个嗜人心魂的魔鬼。 “你在怕吗？厉泽尧。”苏晚一字一句。 四目相对，她眼里带着挑衅，他眸色一步一步变得复杂。 “苏晚，你不要后悔。” 这是苏晚被厉泽尧推倒前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夜无眠，抵死缠绵。 …… 翌日清晨。 苏晚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 周身疼痛，整个身体宛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吻了厉泽尧，厉泽尧问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反问他是不是怕了，于是被激怒的厉泽尧直接一把推到她，彻底将她们的夫妻之名变成了夫妻之实。 苏晚手放在额头，只觉得自己是疯了昨晚。 为什么要对厉泽尧说那样的话？ 如果不说那些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她昨晚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因为嫁给厉泽尧觉得他是自己丈夫所以愿意，还是因为…… 阿言。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苏晚从深陷的思绪中回过神，温暖的声音这时传了进来。 “太太，您醒了吗？” 苏晚揉着腰，尽量装作精气神的回：“嗯，醒了，怎么了？” “先生让我给您做了午餐，都是清淡补气的，您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宿醉过后还是吃点好。” 温暖句句都是都是关于昨晚宿醉之时，可在苏晚听来，却不自觉的耳朵红了。 第605章 可是那么，爱着医院里那位 “好，我马上起。” “那我在楼下等着太太。” “行。” 门外没有声音了，苏晚才慢慢的从床上下来。 话说这厉泽尧，怎么有点衣冠禽兽的潜质，昨晚她都要被他折腾死了，她甚至在想，如若是换做医院里面那位她也是同样的不怜惜吗？ 怕是不会吧。 毕竟啊，他可是那么的爱着医院里那位。 苏黎世大学。 铃声响起，厉泽尧准时下课，迈出教师的同时他拿出了手机。 翻找通讯录，视线停在备注为亲爱的晚晚那个号码上。 那是苏晚的电话。 这个备注也是苏晚。 这个备注也是苏晚那天恶作剧留下来的。 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这样的一个备注留在他的手机里像是一个异类。 犹如那个突然闯入他生活，改变了他原本一切计划的女人。 可是不知为何，他开始慢慢的接受，接受她是他的妻子，接受她在他生活里留下的所有印记。 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夜缠绵，厉泽尧的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轻触屏幕，准备将电话播出去。 可是还未等他动作，就有电话进来。 眉头皱起，半响，厉泽尧接起电话。 “喂。” “先生，轻雪小姐出事了。” …… 别墅。 吃过午饭，苏晚一人坐着无聊。 “温暖，要不我们去花园坐一会？” 温暖走过来：“太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吗？” “对啊。” 她哪里是坐的住的人。 如果不是腰疼全身难受，她这会早就在公司了。 温暖点点头：“那我陪着太太去花园坐一会吧。” 花园里。 温暖准备了果汁，还准备了甜点。 晒着太阳倒是好不惬意。 “温暖啊。” 惬意过后，就导致苏晚话有些多了起来。 “嗯，太太。”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照顾那位……” 苏晚本想说医院那位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合适，所以中途她又换了一个说法。 “那位凌小姐。” 温暖满脸诧异：“太太怎么说这个了。”话里还带着些许的紧张。 苏晚扫眼过去，轻笑：“你没有必要紧张，我就是问问，没有其他的意思。” 温暖看着她，确定她脸上没有其他不对劲的神情，方才放心的开口。 “先生跟轻雪小姐认识得早，我们也就跟轻雪小姐熟悉一些，所以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来往，但照顾算不上，我跟于琛主要就是照顾先生。” “这样啊。” “是的太太。” “那你们家先生跟那位凌小姐都是怎么相处的？” 温暖脸色越来越不好，总觉得今日的苏晚有些怪。 这些话，别人来问不奇怪，可是苏晚来问却是格外的不合适。 哪有人对自己丈夫前女友这般感兴趣的。 “太太，是不是先生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了？” 想了想，温暖试探的问。 苏晚侧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淡笑着移开视线， “你想多了，温暖，我真的就是好奇问问，如果我这简单的几句话让你这般紧张，那倒是也没事，我不问了就好。” 苏晚想，好像也不是那么必须要知道，问就是好奇。 好奇昨晚厉泽尧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跟她一起抵死缠绵的。 好奇，他们男人那里，是怎么那么清楚的把爱跟欲分的如此这般清楚的。 苏晚不再问，温暖的心里却并没有轻松下来，她看着苏晚闭着的面容。 半响，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太太，为什么明明知道轻雪小姐的存在，却还是能够义无反顾的嫁给先生？” 苏晚许久不说话，就在温暖觉得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轻缓的声音响起。 “因为他长在了我的心上。” 温暖讶然。 原来太太是这般的爱自家先生。 长在心上？ 这是多么热烈的爱意，才能用到这般词语来形容。 “难怪太太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嫁给先生。” 苏晚睁开眼睛，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微微笑，如果温暖这时候看过去，必定能够看到她眼里的怅然。 可惜，温暖没有抬头。 两人在花园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客厅。 温暖去准备晚餐，这样一来，就又只剩下了苏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晚上七点，温暖将所以饭菜拿到餐桌上，可别墅外面依旧没有什么声响。 “太太，要不您先吃饭吧。” 温暖没有接到厉泽尧的电话，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回来吃饭，于是招呼苏晚先吃。 苏晚倒是难得的没有动作。 “我等你们家先生吧。” “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太太您先吃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晚弯了弯唇角。 “也是，学校没有晚上上课的规矩，这个时候不回来，怕是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她说着，起身，朝着餐桌去。 温暖站在原地，再次懊恼。 真是，有一位心思通透的太太，照顾起来真是心累啊。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回卧室，洗漱，睡觉。 苏晚在心里问自己，难过吗？ 好像没有。 但是失落到底还是免不了的。 怎么说都是她的丈夫，前一晚能够在床上不知节制的索取，次日就能为了自己的白月光一晚上都不回来。 前后态度宛如不是同一个人。 可这样的失落是可控的。 简单的想了一会，苏晚便睡下，昨晚没睡好，今天她倒是一夜好眠。 …… 次日一早，苏晚起床吃过早餐便去了公司，整个过程都不曾问过一句关于厉泽尧的事情。 温暖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又怕弄巧成拙。 毕竟，厉泽尧是真的一夜未归。 在这样的前提下，她说什么，好像都显得有些苍白。 这一天苏晚在公司跟着苏老学习公司一切事务的处理，一直到傍晚才离开，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她竟然又在下班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何沅。 上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有人等着她，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借口了。 所以在何沅说：“一起吃个吧。”的时候，苏晚到底还是答应了。 昔日校友，如今又是苏氏集团的律师顾问，如果太刻意疏远了，倒是她小气计较了。 第606章 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两人吃饭的地方距离苏氏不远，是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俩人选了一个稍微偏了点的位置。 何沅先开口。 “想吃什么？” “都好。” 苏晚淡淡的应。 何沅拿着菜单倒是先一步笑了起来。 “那我可就随便点了啊。” 苏晚嗯了声，没再说话。 何沅点了餐，服务员离开，方才将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苏晚看着窗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那个厉泽尧对你好吗？” 苏晚视线微顿，半响她回头，目光落在何沅身上。 “何沅，不过一顿饭而已，我不想吃的太困难。” 何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我现在聊点这般简单的话题也会让你艰难了吗？” 很突兀的一句话，让苏晚笑意渐渐的淡了下去。 或许也算不得突兀，毕竟，何沅喜欢她，早在几年前苏晚就知道了。 那时候，她还在跟宋乐言在一起，心里满满的都是宋乐言。 何沅作为同校学生，两人有过几次接触，但她没有想到，何沅喜欢她，甚至在知道她跟宋乐言关系的前提下还是跟她表白了。 他准备了很久，无论是表白的场景还是方式，若是放在寻常小姑娘那里，怕是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可是她不是啊，她有喜欢的人，她心里只有宋乐言啊。 所以，她拒绝了。 不留情面，甚至不给彼此一点的余地。 自那以后，苏晚没有再见到何沅。 虽然还是在一个学校，但不知是刻意还是怎么的，她就是没再看到过何沅 当然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那多的心思去在意这些。 后来在见到何沅，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宋乐言彻底的离开了，何沅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苏氏集团的律师顾问。 再次重逢，谁也没有再说过那些从前的往事，一直到如今。 苏晚觉得何沅应该是讨厌她的，毕竟从前她拒绝他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客气。 可是重逢后，何沅像是忘记了此前的那些事情一般，如果不是刚才那句话，苏晚就要以为，她跟何沅是能够像普通朋友那般自然相处的了。 “何沅，你是公司的律师顾问，你我之间，只是如此。” 何沅低低的笑开。 “你还是如当初一般的讨厌我吗？” “你想多了，我不讨厌你。”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你拒绝我的态度那么强硬？” 为什么？ 因为她那个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宋乐言身上啊。 苏晚拒绝提到宋乐言，所以，在何沅的这个问题出口后，她只是若无其事的道：“何沅，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厉泽尧是吗？” 苏晚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我们的话题要围绕着厉泽尧？” 何沅沉默，苏晚想了想：“何沅，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嫁给厉泽尧？” “一开始的时候奇怪，可当我在学校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的奇怪就消失了？” 苏晚波澜不惊的情绪因为这句话有了变化。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何沅。 “你去见他了？” “你很激动？” 苏晚内心无奈，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何沅见过宋乐言，知道她跟宋乐言的事情。 如果他见了厉泽尧，那么便知道她嫁给厉泽尧是为什么了。 她尝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何沅，你该是知道，我不想让那段往事被人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嫁给厉泽尧，是不是就因为他有着一张跟跟那个人极其相似的脸？” 苏晚就知道，这才是何沅最想问的。 “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她的话让何沅变了脸色。 “你这是在胡闹，苏晚。” “胡闹？”苏晚低笑。 “为什么是胡闹，我喜欢厉泽尧，所以嫁给他，这有什么问题？” “喜欢？你喜欢的是那张脸，而不是那个人。” 心里最隐秘的心思被何沅毫不留情的说穿，苏晚垂在一侧的双手握紧，指尖泛白。 但面上，她还是一副笑意：“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不是他，苏晚，这还不算区别吗？” “不算。” 苏晚笑着答。 对的，只要她说不算，便是不算。 从宋乐言离开后，她再也不愿意接触别的人。 遇到厉泽尧，只会出现在回忆里的那张脸再次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欢喜，没有人会懂。 说她自欺欺人也罢，其他的也好，她就是想要跟厉泽尧结婚。 那张脸那么像她的阿言，一辈子都能看到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何沅被她气得表情都变了。 “你这般活在过去，到底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在惩罚死去的那个人呢。” “惩罚？不，这不是惩罚，何沅，我很开心。” 何沅定定的望着她，许久，到底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晚，你跟厉泽尧不合适，他总归不是他，你这样，只会让你走上一个谁也拯救不了的境地。” 苏晚手指一点一点松开，嘴角扯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吗？” …… 电话响起的瞬间，苏晚刚跟何沅分开。 她拒绝了何沅送她回去的好意，理由是她丈夫看到会不开心。 何沅刚刚离开，她的电话响起，恰好就是她那位丈夫。 接起电话，苏晚懒懒开口。 “厉教授，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啊。”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苏晚也不介意，她缓步走在街头。 “你在哪里？”许久，电话那边终于响起厉泽尧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莫名的疲惫。 苏晚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我啊，我还能在哪里啊，当然是在公司了。” “公司？” “嗯。” “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很早离开公司。” 苏晚：“……” 谎言被戳破，苏晚没有一丝的尴尬。 “我爷爷给你打电话了？” 她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那端厉泽尧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苏晚，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 “厉教授这话说的，正常人都不喜欢被人欺骗。” 她顾左右而言他，厉泽尧的声音却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第607章 是是非非，这是本质的区别 “立刻给我回家。” 这命令一般的语气让苏晚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她单手握着电话，语气还是如常：“厉教授这可就没有意思了啊，我不干涉厉教授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该管我的事情。” “苏晚，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电话被挂断，苏晚心里的那句‘忘记了又如何，他厉泽尧还不是整夜的陪在他的白月光身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拿着电话，苏晚脾气没来由的暴躁。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义正言辞的来说这些话的，她不管他的事情，他倒是对她指手画脚。 立刻回家？ 她就不，她就要慢慢地。 别墅。 苏晚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刚走到别墅门口，苏晚就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 厉泽尧脸色铁青的坐在沙发上，温暖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正好这个时候，温暖看到了她，连忙出声：“太太，您回来了。” 话落，温暖还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温暖的目光苏晚自然看到了，自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反应她也看到了。 听温暖说她回来了，男人没说话也没有看她，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苏晚默了默，既然他不愿搭理她，也不在意她回来了，那她也没必要过去自讨没趣。 翻了个白眼，苏晚迈开步子，准备上楼。 可她刚走了没有几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沉着声音开口：“过来。” 停下脚步，苏晚愣了愣，客厅里，除了温暖，也只有她了。 温暖就站在厉泽尧的身边，那刚才的那一声是对着她喊的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了。 侧过身，苏晚认命的朝着厉泽尧的方向走去。 走到男人的身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低沉的声音再次开口：“坐。” 厉泽尧的情绪苏晚向来捉摸不透，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在苏晚坐下之后，厉泽尧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看向了温暖。 “温暖，你跟于琛一起跟着我的时间一样，我之前问过于琛一次具体的时间，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厉泽尧的语气不急不缓，就连神情都没有苏晚进门的时候那般的阴沉了。 可正是这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却让温暖脸色都白了。 “五年了，我跟着先生已经五年了。” 厉泽尧接过温暖的话，有些感叹的道：“五年，是啊，都已经五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脾气了，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温暖低着头，眼眶里面有泪水在打转。 毕竟是个小姑娘，即使跟着厉泽尧的时间早，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一面的厉泽尧，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忤逆我的话，不准说谎，即使是很小的事情。” “说过，对不起，先生，温暖不该擅自做主改变每天的菜系。” 坐在一边的苏晚一开始不明事情缘由，直到此时，才明白厉泽尧让她坐下，以及一系列话语的目的。 就因为温暖改变了菜系就这般生气？ 怕是不至于。 感情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苏晚忍不住的被气笑了。 “厉泽尧，你若是对我有意见，直接说就好，何必这样为难温暖。” 男人一句话都不说，明显是故意的。 苏晚气恼之下，也不理会，直接拉过温暖：“走，温暖，别理这人。” 温暖比苏晚更清楚厉泽尧的性子，如今厉泽尧这般盛怒，她哪里敢离开。 “太太，我没事，是我做错了，先生这般不悦是正常的。” 苏晚拧眉。 她明白的事情温暖自然是明白的。 这是逼着她正视跟厉泽尧的事情？ 好。 苏晚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忍住怒气。 “厉教授要说什么，直接对我说就好。” “去哪里了？” “关你什么事？” “苏晚。”男人低声训斥。 苏晚却还是云淡风轻。 “我不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你问我这么多做什么？” “那是你不问，可苏晚，我问了你，你却在骗我，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 “感情这还全部是我的错了？” “说谎就是错。” 苏晚：“那厉教授跟白月光在一起一夜不归家，这算不算是错呢？” 两人各自揪着点不放，气氛陷入了僵持。 温暖站在一边，脸色忐忑，不敢说一句话。 苏晚不是妥协的人，甩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沉下了脸色。 两人暗中对峙许久，最后还是厉泽尧先开的口。 男人揉了揉眉心：“昨晚她病情出了点情况，需要人在医院看着。” 垂着头的苏晚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厉泽尧是不屑于跟她说这些的。 毕竟，她只是他无奈之下娶的妻子，而医院那位，才是他的挚爱。 这么一比较，苏晚莫名的有些心虚了。 “噢。” “我也没有去哪里，就是去吃了个饭。”她声音低低的，比起刚才，多了一丝妥协。 厉泽尧眸色深沉，对面的人低着头，但语气比起刚才好了一些。 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想到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医院，到底也还是没有多说。 “以后不准再撒谎。” 苏晚应的很小声。 厉泽尧起身上楼了，苏晚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思莫名的有些纷杂。 这男人，好像格外的介意别人说谎…… “太太。” 身边温暖的声音拉回了苏晚的思绪。 她啊了一声：“怎么了？” 温暖面色有些复杂，细看之下，还有那么一丝纠结。 “谢谢您。” 三个字传入耳中，苏晚晃神了一下，而后笑了。 “说什么谢谢啊，他那么为难你，本就是因为我而迁怒，原是我该对你说一句抱歉的。” 温暖一脸惶恐。 “太太千万不要这样说，先生怎么说我，都是我该受着的，太太刚才能帮着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而且……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不认可太太跟先生的这段婚姻的。 第608章 第一个啊，不会吧 可太太却能这般待她，温暖心里有些愧疚。 苏晚不知道温暖心里的那些想法，她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要提了。” 温暖嗯了声：“好的太太。” 苏晚此刻不想回卧室，跟温暖闲聊了起来。 “你家先生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吗？” “太太指的是？” 苏晚想了一下用词：“就是……你家先生历来都是这么暴躁的脾气吗？” “暴躁？” “对啊。”苏晚理所当然，见温暖皱着眉头。 “不会吧，你不会觉得他这脾气还不算暴躁吧。” 温暖尴尬的笑了笑：“太太，您是第一个说先生脾气暴躁的。” 苏晚啊了声：“第一个，不会吧。” 她觉得厉泽尧那脾气，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格外不友好，这暴躁一词对于他来说，还算是好词了。 “的确是第一个，先生性子神秘难测，话语又少，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我跟在先生身边很多年，他像刚才那般生气几乎是没有。” 苏晚质疑，内心腹诽的同时开口：“可我怎么觉得他这是信手拈来啊。” 温暖被苏晚这话逗笑了。 “或许只是对太太是这般。” 苏晚抬手，一脸嫌弃样：“算了吧，我慎得慌。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破坏了他跟医院里那位。” 温暖虽不知道厉泽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听苏晚这么说还是下意识的安慰。 “太太您不要想太多，先生既然跟您结婚，自然是认定了一辈子的。” 苏晚捞了个抱枕放在怀里，斜靠在在沙发上，语气也是越发的慵懒。“我倒是也不指望他能有这些想法，只盼着他不要一天天的没事找事。”找她麻烦。 温暖看着苏晚，刚才的话不像是故作大度才说出来。 可是不是说，太太很喜欢先生吗？ 难道是因为很喜欢才能这般大度。 …… 苏晚回到卧室里的时候，厉泽尧正在浴室洗澡。 她拿了衣服去了客房的浴室，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厉泽尧已经躺床上了。 她进来了男人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苏晚无语。 她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大床的另一侧躺下。 正当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男人凉薄的声线。 “吃药了吗？” 这话问的太突然，苏晚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男人眸色深邃床头灯昏暗，衬的他面色昏暗不明。 “我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随着这句话落下，苏晚终于恍然厉泽尧说的吃药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厉教授，你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我更是没有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当妈。” 避孕药她早就服过了。 厉泽尧定定的看着她，许久。 “好了，睡吧。” 男人闭上眼睛，这个话题到此是结束了。 苏晚撇撇嘴，闭上眼睛睡觉。 却不知，在她闭上眼睛后，男人又再次睁开眼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幽暗深邃。 …… 翌日清晨。 苏晚起来的时候厉泽尧已经起床了，她笑，这男人作息倒是比她规律不少。 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 楼下，厉泽尧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苏晚迈步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 温暖走过来：“太太，要喝牛奶吗？” 苏晚摇头：“不用，给我咖啡。” 她不喜欢喝牛奶，相反的，更喜欢在早上喝一杯咖啡。 温暖点点头，转头准备去给她倒咖啡。 可是还没有走出去，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给她倒牛奶。” 苏晚拿着培根，听到这话，手上动作顿住，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我不喜欢喝牛奶。” 温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厉泽尧却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温暖忍不住的开口缓和两人的气氛。 “太太家里的牛奶都是先生亲自指定的，口感很好，我去给您倒杯牛奶吧。” 如果是正常人，这时候必定跟着温暖的话就顺下去了。 可苏晚偏偏不是。 她脸色冷了下来。 “厉泽尧，我说过，我不喜欢被人管着，更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事情，无论大小。” 留下这句话，她刷的推开椅子，从餐桌上站起来。 直接出门。 温暖瞥了一眼坐在原处没有动的厉泽尧。 男人薄唇抿成利刃，脸色紧绷，眸色寒凉到似有冰霜浮现。 温暖咬了咬下唇，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先生，太太可能是这样习惯了，你不要跟她生气。” 男人一句话不说，周遭气氛依旧沉的吓人。 温暖想到昨晚苏晚还为自己说话，此刻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先生，太太可能只是不习惯你说话的方式，其实她心里……” “啪嗒。” 勺子重重的丢在杯子里，温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这动静止住了。 她大气不敢出，心里明白，先生这是真的生气了。 “我看她不是不习惯，而是从心里就下定决心跟我反着来。” …… 苏氏集团。 苏晚坐着无聊，面前的都是些她看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挑战，也没有任何的新鲜感。 “爷爷，我想去相思那里玩几天。” 百无聊赖之际，她对着坐在那边的苏老说。 苏老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的心很不平静。” 苏晚微愣，随后淡笑：“哪里有啊，我就是太无聊了，想去找小相思玩几天。” 苏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许久。 “跟你那个新婚丈夫吵架了？” 苏晚：“……” “爷爷，他叫厉泽尧，您老人家不要新婚丈夫新婚丈夫的，我这听着慎得慌。” 苏老哼了一声：“他可不是你的新婚丈夫，怎么的，觉得瘆得慌是因为心里后悔了吗？” 苏晚轻笑：“爷爷想多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苏老收回视线。 “你这丫头啊。”到底后没后悔，现在说来好像的确有点早。 “爷爷，我是真的想去，可以吗？” “你如果要去我自然不拦你当然，相思很快就回来了，你如果想要这么麻烦一波，我自然是也不会拦着你。” 苏晚郁闷。 “爷爷，是不是我想什么你都是知道的啊。” “” 第609章 医院那位，要见她？ “你是我带大的，我会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苏晚有些怅然。 “爷爷啊，我什么都不说你还是知道。” “所以，跟厉泽尧出了点问题就想着躲到其他地方去？” “我们也没有出问题。”苏晚小声喃喃。 “那为什么想走？” “就是，想要……” 苏晚想了好半天，准备好的理由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她做不到欺骗她的爷爷。 “算了，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吧，想这么多，没什么意义。” 无论是跟厉泽尧那里超出她想象的相处，还是其他的事情，都是需要她好好的去思考，好好的想想。 “嗯，去吧。” 从苏氏集团出来，苏晚开着车，正准备回去，电话来的猝不及防。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苏晚不想理会，可那边的人却耐心十足，最后苏晚还是接通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苏晚。” 没有任何回应，苏晚将车速慢下来。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那我挂电话了。” 这是苏晚预备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想，如果对方还是沉默不语，那么这通电话便是可以结束了。 数秒，电话里终于有声音响起柔柔弱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容易让人放下脾气。 很陌生的声音，苏晚确定自己不认识。正想开口问对方是谁时，女人已经自报姓名。 “我是凌轻雪，苏小姐我们能见一面吗？” 凌轻雪？厉泽尧那位白月光？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苏晚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从泽尧那里要来的，很唐突，但是我还是想要跟苏小姐见一面。” 那端的人很客气，这样的客气甚至让苏晚产生了一种错觉。 凌轻雪不是厉泽尧深爱着的人，反倒是像她的一个好友。 想法落定，苏晚忍不住淡淡的笑了。 “你为什么要见我？” “苏小姐成为了泽尧的妻子，我与泽尧认识那么多年，想见见苏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是吗？” 苏晚抿着唇，这位白月光，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她还未说什么，那端的人又再次开口。 “而且，我是从苏晚小姐那里得到骨髓移植捐献者的，怎么说，也该是见面好好的感谢一下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苏晚还是拒绝那就是她太过苛刻了。 “凌小姐是在医院的是吧，我来医院里面找凌小姐吧。” …… 挂断电话，苏晚开着车朝着别墅驶去。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 苏晚一路开过来有点堵车，所以抵达的时候，凌轻雪已经先到了，坐在轮椅上，远远她就看到了。 眉头不由得轻轻地感了一下。凌轻雪看着她从那边优雅走过来，身上一袭当季新款连衣裙，脚下踩着不高不低的高跟鞋。 长长的卷发直直的落在身后，颊边垂落的发丝倒更显得有些凌乱的美感。 凌轻雪微微笑了笑，苏家大小姐，过目不忘的本领，不凡的身手，无论走到哪里都那么耀眼，这样的女人要什么男人没有，为什么要夺走自己的泽尧? 在凌轻雪打量着苏晚的时候，她也在看凌轻雪，当初调查厉泽尧的时候，她曾见过凌轻雪的照片。 可是此刻看到，还是有些惊讶。 久病缠身，女人的脸色很差，病号服穿在身上，更显得柔柔弱弱。 “路上堵车，来迟了。” 苏晚在凌轻雪对面坐下之后就淡淡说了一句。 凌轻雪的手落在轮椅边上，一直没有做声，她在酝酿情绪，直到苏晚耐心都要耗尽了，她都还没有说话。 “凌小姐，既然决定跟我见面，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晚凝着面前的病美人，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很多。” 苏晚笑：“这算是一句夸奖吗？” “当然。” 苏晚笑：“那我真是要谢谢凌小姐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我如今已经是厉泽尧的妻子，你还是叫我苏小姐怕是有些不合适。” 对面，凌轻雪脸色白了白，语气却还是那般的平静。 “苏小姐是希望我叫你一声厉太太吗？“如果你愿意，我还是比较想听到的。” 苏晚抬手，无意识的磨砂着自己的指甲，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凌轻雪到底还是一点一点的收起了脸上的笑。 “苏小姐该是知道，泽尧不爱你。” 苏晚笑。“当然，我知道啊。” 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凌轻雪指甲紧紧地握紧轮椅扶手。 “苏小姐强求一段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 “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晚重复着这句话，脸上却是慢慢浮现出笑意。 “我也不知道啊。” 只是看着那张脸，她就开心了啊。所以就算知道厉泽尧爱着别人，她还是嫁给了他。 只是这婚后生活啊，总是让她忍不住的会有些暴躁。 “苏小姐。” 凌轻雪还是如此执着的叫着她苏小姐，像是在自我欺人，又像是在抗拒某些东西。 “嗯。”苏晚也不纠结这么个称呼了。 或者说，她也不是很在意。 “想听听我与泽尧的故事吗？” 苏晚掀起唇角。 “你跟厉泽尧的故事啊，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她这般直言直语，凌轻雪脸色又差了几分。 “我跟他，很早就认识，我们一起许下了很多的诺言，说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他也是真心的爱着我，我病了的这几年，他更是为了我的事情耗尽了心神。” “所以呢？”苏晚淡淡反问。 “他的心里是真的有我的。” “我知道。”苏晚回。 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凌轻雪，她又怎么能够顺利的嫁给那人呢。 “所以苏小姐以婚姻为筹码来跟泽尧谈这些事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苏小姐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呢。” 苏晚但笑不语，促狭的眼睛里都是深意。 这位凌小姐很是聪明啊。 这么一些话，若是她爱厉泽尧，还真真是句句诛心啊。 第610章 真心相爱，你这般过分了 只是可惜了。 她对厉泽尧还真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凌小姐跟我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呢？” “要说目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希望苏小姐能够明白一些事情。” “能够明白一些事情？”苏晚挑眉，声音里带了一丝深意。 “夫妻之所以为夫妻，是因为相互心里有着彼此，只有相爱，一段婚姻才会幸福。” 如此意味深长的话苏晚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笑，双腿交叠，整个人都是游刃有余的状态。 “如果不爱呢，不爱这段婚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凌轻雪眸色凉了下来，苏晚这般，跟她想象当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就是经过凌小姐这么一说之后，我倒是对我们这段婚姻能走多远，能够有什么样的结局有很大的兴趣。” 凌轻雪脸色苍白。 “苏小姐这话是，如何都要将这段婚姻进行下去了吗？” 苏晚笑的漫不经心：“我为什么不？” 凌轻雪咬了咬下唇，话语冷了下来。 “苏小姐，我跟泽尧是真心相爱，你这般会不会有些过分了些？” “过分？” 苏晚轻嗤。 有些话她本不想说，但这位凌小姐，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一回事。 “凌轻雪，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明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那些细节，厉泽尧跟我结婚，我没有逼着他，是他自己找的我，最后决定跟我结婚，所以你话里的这些过分一词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可苏小姐还是破坏了我们的感情的不是？” “破坏？”苏晚眸底有讽刺浮现。 “你是不是忘记了，如果不是我提供了骨髓捐献者，你现在连跟我说话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凌小姐这番话，未免太过河拆桥了一些。” “对不起，苏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泽尧。”突然转了话锋，苏晚抬头看过去，原本还一脸冷然的女人这一刻，满满的都是委屈，大度，眼角带着泪。 好一副可怜样。 苏晚不是傻子，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明白一些什么，那么就是她傻了。 转过头，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阴沉着一张脸。 周身散发着寒冷气息。 苏晚笑了。 是了，这位凌小姐还真的不简单啊。 算计她是吧？ 好，真好。 “泽尧，你怎么来了？”在她思索间，凌轻雪软着声音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 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站起身。 “凌小姐约我见面。” “是我，泽尧，我想见一下苏小姐，我想告诉她，好好照顾你，毕竟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了。” 多么大度的话啊，如果不是之前那些话语苏晚都要当真了。 男人抿着唇未说一句话。 苏晚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形没有意思。 “好了，凌小姐也没有必要这样，我看的心累，走了。” 她说完，直接看都不看厉泽尧一眼，迈步离开。 只是步伐间却慢了许多。 她在想，厉泽尧会不会开口让她留下来。 可是事实证明，她好像想的有些多了。 …… 病房。 凌轻雪几次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自苏晚离开，回了病房后，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只是沉默的坐在病床前。 可凌轻雪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泽尧，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静默许久，她到底还是鼓足勇气问。 男人听到这话，微微抬眸，向来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回答她的话，厉泽尧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凌轻雪面色一白。 “那日，你手机放在床头，我便将苏小姐的电话留了下来。” “这么说来，你翻我的手机了。” 看似平静，实际上冷若冰霜的声音让凌轻雪心头一震。 “对不起，泽尧，我……” “好了。” 两个字，制止了凌轻雪接下去的话。 凌轻雪刚在苏晚那里受了刺激，这会，又被厉泽尧冷漠的态度一激，眼泪直接就夺眶而出。 “泽尧，你这样，是真的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可是你现在的态度，就是在生气。”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手机。”厉泽尧声音平静。 凌轻雪却被刺激到了。 “别人，在你这里，我已经是别人了吗？” “轻雪。”他叫着她的名字。 半响。 “我已经结婚了。” “……” 他已经结婚了，到底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凌轻雪眼泪止不住，声音啜泣。 “所以，你要把我送到美国去，所以，你这是彻底的不要我了？” “我说了，我已经结婚了。” 虽然不喜欢苏晚，但是既然结婚了，他就得担起这婚姻的责任。 这是他的原则！ 凌轻雪情绪激动的道：“为什么？泽尧，你明明不爱她。” “是，我不爱她，但是她现在也的的确确是我的妻子。” “妻子？”凌轻雪嘲弄的勾唇，“对啊，你是为了我才跟她结的婚，是为了救我。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泽尧，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当初我直接死去。” 她不甘心。 天知道，她又多爱厉泽尧。 “轻雪，活着才是最好的。” 凌轻雪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要吻他。 厉泽尧没注意到她的神情，“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泽尧。” 她喃喃的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他。 厉泽尧被她这动作弄得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间、 “轻雪，你干什么？”他一只手抓着凌轻雪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床头。 凌轻雪被他制止的动作惹怒了。 她抬头，表情狰狞的瞪着他：“我想吻你，怎么了，不可以吗？” 厉泽尧皱了皱眉，松开她的手，“我结婚了。” 他这句话却刺激了凌轻雪，她发了狠似的拉住男人，脸就凑了上去。 “够了，”男人绷着脸，眼眸黑的发亮，声音里明显带着隐忍的怒意，他将凌轻雪推开 凌轻雪身体虚弱，因为这动作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一时间，她颓然的坐在床上，手捂着脸：“你变了。” “……” 厉泽尧在脑子里轻轻一过，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或许是，我结婚了，轻雪，我们以后，至多也只是朋友。” “那她呢？苏晚呢，你是不是会爱她？会跟她上床？” “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她是我妻子。” 凌轻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心里疼的像是在滴血一般。” 静默许久，她问。 “如果我不生病，如果苏晚不出现，现在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番结局了。” 如果凌轻雪没有生病，苏晚不会有机会来到他们的世界。 他会娶她，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这话，厉泽尧没说，走到现在，再纠结这些假设性的结局，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 苏晚没有想到苏相思会回来的那么快。 从医院里出来，接到苏相思电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恍然。 直到苏相思出现在别墅门口，她才确定，她的小妹妹回来了。 两个人久不见面，难免要闹腾一阵。 苏晚想着厉泽尧在医院和凌轻雪你侬我侬，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家，便让苏相思留宿在了别墅。 温暖给她们做了晚餐，之后就把餐厅交给了他们。 “姐姐结婚后就是生活在这里吗？” 苏晚点头。 “嗯，之后就是生活在这里的。” 苏相思点着脑袋。 想到了这段时间电话里了解到的事情。 “怎么没见姐夫？” ＂他啊，在医院呢。＂ “医院？” “嗯，陪着他的那位白月光呢。” 关于厉泽尧心里另有所爱这件事，苏相思是知道的。 “他对姐姐不好吗？” 苏晚笑。 “倒是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我也不在意，随便他吧。” 苏相思动了动唇，还想要说什么。 苏晚却是不想再聊厉泽尧了。 “来来来，好好吃饭，不要聊别人，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苏相思纠结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多问。 姐妹俩闲聊着，一直到很晚才睡下。 …… 厉泽尧回来的时候，温暖已经睡下，他直接回了卧室。 可是令他意外的，本该是他的卧室，多了两个人。 他拧眉，直接走到苏晚身边，扯了扯她的被子。 苏晚睡的不沉，感觉有人扯被子，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厉泽尧，楞了一下，“你要干嘛？” 她刚睁开眼，脑子还是晕的，根本忘了自己现在住的是厉泽尧跟她的卧室。 “出来。” 话落，男人转身，离开卧室。 苏晚本是不想折腾的，可是苏相思还在，她怕厉泽尧一直喋喋不休，影响苏相思的睡眠。 小心翼翼的下床，穿了衣服，她才走出卧室。 可却没有在客厅看到男人，注意到客房有光亮，她才走进客房。 果然客房的窗帘是拉上的，房间里只有从她身后投进去的那一点光亮，很暗，但不影响视物。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厉泽尧，离门很近，他大概刚洗完澡，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拭头发。 身上…… 什么都没穿，连浴巾都没围。 苏晚瞪大眼睛盯着他，男人经常锻炼，身材修长、如猎豹一般蓄势待发，匀称的肌肉循着骨骼。 厉泽尧面无表情的看向她，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某处，也没有半点尴尬，“看够了吗。” 声音冷冽骇人。 苏晚原本还觉得抱歉，被厉泽尧的态度一刺，顿时就破罐子破摔了。 双手环胸的倚着门，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怎么，跟我都发生关系了还不给看，难道是因为今天在医院跟你那位白月光待久了，现在看到我都心烦？” 她话里带着刺，厉泽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在苏晚还没有准备之时，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 “你在吃醋？” 苏晚微愣，而后笑了。 “厉先生还没有睡觉，就开始懵了？” 男人墨色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半响，他问。 “床上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妹妹。” “苏相思？” “嗯。” “谁让你带人睡我的床的？” 苏晚觉得好笑：“你人都让我睡过了，一个床也要介意这么多？” 厉泽尧彻底被她的话惹怒了，他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来，扔到床上。 动作粗鲁暴力！ 苏晚很顺从，摔在床上后，还撑起半个身子，挑衅：“厉泽尧你要来是吧？” 男人俯身压下来，高大的身影形成了一道不可撼动的禁锢，劲长的手指掐着她的下颚，“苏晚，注意你的态度。” 苏晚不是一般弱女子，厉泽尧身手好，她也不差。 一番较劲，她从他身下脱身，唇角噙着明显的笑意。 “我的态度怎么了，厉教授这么生气，怕不是在介意我带着我妹妹睡了那张床，而是介意白天在医院，我见了你的白月光吧。” “苏晚。”男人声音越来越冷，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再次带到身下。 “不要提她。” “怎么，我不配？” 她下唇带了红色，一张一合格外动人，可是出口的话却是越来越过分。 “厉教授，你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为了你的白月光出气呢？” 四目相对，厉泽尧眼里都是冷意。 苏晚甚至怀疑下一秒，他是不是要直接给她一巴掌了。 可是就在下一秒，一切的一切都来了反转。 薄唇落下，苏晚瞳孔放大。 反应过来，立刻使出全部的力气去推动男人。 可是男女力气差别大，就算她的身手很好，在厉泽尧这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男人还在吻她，修长的大手贴合着她的肌肤。 他的反应无一不清晰的告诉她，他认真的！ 苏晚不是傻子，她明白再下去发生的是什么。 她伸出手推他。 声音有些颤抖。 “厉泽尧，今晚不行。” “为什么？”他吻着她，声音有点模糊。 随着他的吻势深入，苏晚抗拒的挣扎起来“我来姨妈了。” 男人松开她的唇，却维持着压着她的姿势没动：“什么？” 第611章 是与不是，她心明了 苏晚眨了眨眼睛：“我来姨妈了，厉教授还不放开我，是准备浴血奋战吗？” 厉泽尧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为什么不早说？” 男人说着，从她身上下来。 苏晚顺势坐起来，语气里少不了什么埋怨：“厉教授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厉泽尧黑眸沉沉，没有再说话。 苏晚淡淡的瞥了一眼。 只觉得男人这波情绪来的奇怪。 “这么晚了，我是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 苏晚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你可以在医院陪着你的白月光啊。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只是笑着调侃：“也没什么，只是我妹妹来了，我以为厉教授是不会回来的。” 没有丝毫逻辑的话，厉泽尧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跟你妹妹关系很好？”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当然了，她是我妹妹，我跟她关系当然好了。” “好到可以带着她一起睡主卧。” 苏晚：“……” “怎么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这么一些话啊。” “哼。” “出去，我要睡觉了。” 简单的一句话，苏晚却是如获特赦。 “是了，我走了，晚安。”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门那边走去。 一分钟都不愿意再多待的样子让厉泽尧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再挑战着他的耐心。 …… 次日一早。 苏相思醒得早，她醒过来的时候苏晚还在睡，她也没有打扰，直接起床，洗漱好就走出卧室。 楼下客厅，温暖看到苏相思下来，立即就迎了上来。 “相思小姐。” 苏相思点头：“温暖姐姐好。” “相思小姐饿了吗？我马上准备早餐。” 苏相思摇头，刚想说不饿，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她转头看过去。 走进来的男人五官分明，面容深邃，一双眸子显得深沉难测。 不需要多想，苏相思大概知道是谁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男人很快走到她面前。 苏相思先开口。 “姐夫好。” 厉泽尧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你好。” “初次见面，以后，我姐姐就麻烦姐夫多多照顾了。” 厉泽尧抬眸扫了一眼苏相思，有些意外，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会说这样的话。 “她既然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话到这里，基本上是可以结束了。苏相思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苏晚好，她就觉得好。 虽然，仅仅只是刚才那一眼她就看出来，这位姐夫，好像不是一般人。 苏晚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坐在沙发上，温暖已经做好早餐。 “姐姐。” 见她下来，苏相思从沙发上站起来。 苏晚含着笑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起这么早？” “没有，我之前那段时间训练都习惯了。” 苏晚有些心疼。 “在那边很辛苦吧，我以前的时候就觉得那些训练太密集了。” “还好，这样一来，学到的东西也比较多。” 这个倒是。 苏晚想。 “好了，吃早餐吧，吃好早餐我带你一起回爷爷那里。” “嗯。” 苏晚将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 噙着笑意开口：“都说过话了吧。” “嗯。” “行吧。”苏晚牵过苏相思的手，没有要多说的打算。 早餐过后，苏晚跟苏相思一起回苏家，厉泽尧安排于琛去送，去被苏晚拒绝了。 “我们自己回就好，何必让于琛去麻烦。” 厉泽尧眸色深沉，还未说出什么，苏晚却已经带着苏相思走了。 于琛站在他的边上，小心揣摩着厉泽尧的心思。 “先生不跟太太，相思小姐一起回？” “我为什么要跟她们一起回去？” 于琛心里想，您是太太的丈夫，这种时候，按照道理本就是应该跟太太一起回去的。 可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就冷着声音说。 “她都没有打算让我跟着一起去，我又何必。” 于琛：“……” …… 苏家。 因为苏相思回来，苏老爷子也没有再去公司，一家人就在客厅坐着闲聊。 中途聊到了厉泽尧，苏老问：“他呢，怎么不跟你们一起过来？” 苏晚手里拿着个橘子，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他要一起来？” “他是你丈夫。” “是我丈夫就要一起来吗？” “……” “你这丫头，是要活生生的直接气死我吗？”苏老有些气恼。 苏晚其实明白苏老爷子的意思，但是吧。 她不明白。 “我们是夫妻，但是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没有人说我们一定要什么都一起的不是。” 苏老被她气的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哪里是夫妻相处。 “你啊，真搞不懂你。” 苏晚扯了扯唇角，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来吃饭。” 苏晚啊了声。 “为什么要叫他来吃饭啊。” “我说叫他来吃饭就是叫他来吃饭。”苏老声音大了一些，苏晚心里不想，但无奈之下，还是给厉泽尧打了电话。 厉泽尧没什么意见，只说会来，苏晚不想跟他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见她这样，苏老脸色才稍稍微微缓和了一些。 …… 下午，厉泽尧来了。 苏晚被苏老爷子指使，出去接厉泽尧。 苏家门口，苏晚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男人，只觉得脑瓜子疼。 “真搞不懂，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我来接。” 厉泽尧一句话都没有说，苏晚自知无趣，也没有说什么。 在前往客厅的过程中，两人并肩走着，沉默了一会之后，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厉泽尧沉稳的声音。 “轻雪走了。” 苏晚脚下的步子顿住，清冷的面容上，带着疑惑。 厉泽尧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头顶昏暗的灯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更彰显出他的神秘难测。 缄默了片刻后，他沉声开口：“昨天跟你见面之后，晚上她就一个人离开了，直到今天早上护士医生查房才发现。” 苏晚微愣，而后恢复正常。 “哦，是吗。” 话落，她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可是还未走远，她的手突然被紧跟上来的男人握住，带着怒火的呵斥还未出声，她整个人就被厉泽尧强硬的带到花园里的一棵树下。 整个人被男人按住抵在身后的树下，男人紧随其后的质问声响起。 “苏晚，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男人炙热的气息一下下的入侵到自己的脑海中，苏晚只觉得心乱到了极致。 就连脸颊的温度都不自觉的上升。 可男人偏偏还不知道此刻的动作有多么的轻浮不合适。 充满荷尔蒙的身体，还不停的往她这边靠过来，为了以防她逃走。 “咳咳咳……” 她不大自在的轻咳出声，上下审视着自己跟厉泽尧之间的距离。 默了默她尝试着以较为平稳的语气开口：“厉泽尧，你确定要跟我以这样的动作来讨论这件事？” 厉泽尧顿了顿，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对苏晚做出的动作。 他不自在的放开苏晚的手，退回到一个适合的距离。 身上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苏晚洗发水淡淡的香味。 明明是很普通的味道，可是在一刻，厉泽尧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这股味道该死的有着莫名的魅力。 恢复自由的苏晚，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正常。 “刚才这般的激动，是在怀疑我吗？” 清冷的声音拉回了厉泽尧的思绪。 他深幽的眸光落在苏晚的脸上，出口的话阐述了一个事实。 “苏晚，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苏晚笑：“这话是在夸奖我吗？如果是，那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但如果这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我想，我可能是能高兴的。” 厉泽尧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苏晚。 苏晚也不回避，就那么直视厉泽尧。 对视了几秒之后，终究还是苏晚先败下阵来。 她淡淡的收回视线，双手环抱。 “厉泽尧，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是我做的，我自然会承认，你刚才也说了，我是最有可能的人，既然我在这里告诉你不是我，那就不是我，你或许可以想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才见面她就走了，为什么你会第一反应就是我呢？” 厉泽尧看着她，苏晚也不再多说，有些话，点到为止。 “姐姐。” 后方响起青涩的女声，苏晚与厉泽尧闻声看过去，穿着家居服出来散步的苏相思。 黑灯瞎火，被自己的妹妹看到这一幕，苏晚再怎么淡然从容的性子，在这一刻，也有些尴尬了。 她抬起手将自己飘到前面的几丝头发挽到脑后。 装作很从容的开口：“我跟你姐夫说点事情。” 苏相思嗯了声。 厉泽尧先开口。 “我进去跟爷爷打声招呼。” 苏晚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她慢慢的收回视线。 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淡声开口：“怎么出来了？” “爷爷看你们好一会都不进去，让我出来看看。” “是吗？” “嗯。” 姐妹俩一起走着。 苏相思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开口。 “姐，其实刚才我来了有一会了，你们的话我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些。” 苏晚脚下步子顿了顿。 “你是我妹妹，听到了也没什么。” 苏相思心里释然，姐姐不介意这一点那就好。 只是…… “姐姐，凌轻雪就是姐夫喜欢的那个人吗？” “嗯，他们认识了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凌轻雪生病了，可能现在成为厉太太的就是她了。” “那姐姐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 苏晚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 她语气有些怅然：“为什么要嫁给他？或许就是因为我喜欢吧。” “喜欢？” 苏相思想说可是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喜欢啊。 可话到了嘴边，她到底还是没有说。 “他刚才那般疾言厉色，是怀疑姐姐什么吗？” 苏晚笑。 “凌轻雪不见了，在跟我见面之后，他怀疑是我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苏相思面色冷了下来，话里话外都是对苏晚的维护。 “他怎么能这样呢，姐姐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苏晚不介意：“随便他怎么想，我没有做的就是没有做，随便他怎么怀疑。” “可是这样，姐姐不是很委屈。” 苏晚唇角扬了扬：“委屈吗？我倒是不觉得，那位凌轻雪离开了也好，虽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也是希望她走的，这样一来，我也不算是特别无辜。” 苏相思抿了抿唇：“姐姐是想跟姐夫一辈子吗？” “谁知道呢。” 四个字是苏晚给苏相思的回答。 是啊，她也不知道。 嫁给厉泽尧，开始这段婚姻，她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一辈子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呢？ 她心思突然有些沉。 阿言，你怎么想呢，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 我曾以为他那么像你，可是现在，我发现，除却那张脸之外，他没有一点像你。 “姐姐。” 苏相思小声的叫她。 苏晚收起思绪看她：“怎么了？” “姐姐是因为乐言哥哥吗？” 苏晚：“……” 她就知道，这个话题也是避免不了的。 她的沉默让苏相思更加笃定。 “之前没见到姐夫，我还清楚，可是现在，姐姐，就是因为他长得像乐言哥哥你才嫁给他的吗？” 关于她跟宋乐言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 可苏相思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那些过往，像是她心上的一道伤疤，提一次伤一次。 “相思，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阿言回来了。” 她的阿言，是不是回来找她了。 于是有了那些如今看来有些荒唐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个吗？姐，你糊涂了，他到底不是乐言哥哥啊。” “我知道啊。”苏晚笑的肆无忌惮。 “可是他是那么的像他啊，仅仅是那张脸，我就觉得很开心啊。” 苏相思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苏晚无畏的表情，到底，有些话她还是选择了缄默。 第612章 她有心事，至于在想什么 在苏家吃过晚餐，又陪着苏相思苏老说了一段时间的话，苏晚才跟厉泽尧一同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苏晚视线落在窗外，心思莫名的有些沉。 离开苏家之前，苏相思说的那句话让她觉得恍然。 ——姐姐，乐言哥哥回不来了，或许，你可以尝试着看看别的人，比如说姐夫。婚姻不是小事，或许，姐夫就是那个可以带着你走出来的那个人。 厉泽尧？ 带她走出来？ 她心里扬起一抹微嘲。 她的妹妹啊，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厉泽尧几次把视线落在苏晚身上，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神情。 她有心事，至于在想什么，他不知。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苏晚先解开安全带下车，见厉泽尧坐在车里没有动作，她挑了挑眉，一句话不说，直接走进去。 回到卧室苏晚先是洗了个澡，这才收拾自己的衣服。 之前只是把装了衣服的行李箱随便的放在卧室，也该是收拾一下了。 中途温暖上来，给她送牛奶，看到她在收拾，连忙上前：“太太，这些交给我就好。” 苏晚正在在整理衣服，听到温暖这么说，笑了笑：“我有手有脚，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我自己来收拾就好。” “太太你身份尊贵，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温暖一边说，一边接过苏晚手上的衣物朝着衣帽间走去。 苏晚无奈，只好迈步跟了上去 苏晚跟厉泽尧的房间，是别墅的主卧，苏晚对这卧室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很大，衣帽间，浴室，各方面的东西都是应有尽有。 站在衣帽间门口，看着温暖有条理的把她所有的东西放在衣柜，目睹着原本清一色男式衣物的衣柜一点加上她的衣服，苏晚总有着说不出来的异样。 往后，她就要跟另外一个人一起生活了，日常的点点滴滴，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在心里无声的感叹，真是不习惯啊。 在苏晚失神的间隙，温暖已经帮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说是所有的东西，其实是没有多少的，只带了一些常用的东西。 “太太都收拾好了，我看您衣物都很少，我向先生说一下，让他给你添一些衣物。” 苏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本身就不是很喜欢衣服多，我这些衣服就够了。” “太太客气了，你如今嫁给了先生，有些东西，自然是应该都有的。” 苏晚笑，喝了一口温暖端上来的牛奶：“温暖，我以前在家里，经常穿的都很随意，对衣服这些，我真的已经习惯了随意，你们先生事情多，这样的小事情就不要跟他说了。” 温暖也笑了：“太太体谅先生是好，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衣柜里总是要有一些各色各样的衣物。” 苏晚口中的牛奶差点因为温暖的这句话一下子喷了出来，直到平复了下来，她才着急的解释：“温暖，你误会了，我……” 苏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说，总不能对温暖说，她并不是体谅厉泽尧，而是本身就不喜欢麻烦。 如今她跟厉泽尧已经是夫妻，虽然她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有着各自的目的，但就目前来看，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她跟厉泽尧都做了，为的就是让这段婚姻在常人看来是正常的。 如果她现在跟温暖说这样的话，不是让温暖多虑吗？ 可她的犹豫在温暖看来却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太太，您跟先生新婚燕尔，还有很多的不习惯，没事，慢慢的就习惯了。” 苏晚：“……” 如果可以，苏晚真想从一开始就不让温暖进卧室。 这这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没有再看温暖，苏晚迈步回卧室，一边走一边问：“你家先生跟你说医院那位的事情吗？” “说了。” 苏晚有些诧异：“你的反应太过平静。” 温暖想了想，回：“太太希望我如何想？” “你们家先生可是第一时间就质问了我呢，我原以为你跟医院那位认识那么多年，也会第一时间的质问我。” 温暖弯着腰，觉得苏晚说的这话过分的惶恐。 “太太，温暖虽然跟轻雪小姐认识很多年，但是如今您才是先生的妻子，有些分寸，温暖心里清楚。” 苏晚抿唇淡笑。 “是吗？” 一个你佣人都能如此。 厉泽尧，跟你的质问比起来，还真是，讽刺啊。 温暖瞥着苏晚的神情，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太太是因为先生在生气吗？” 苏晚笑了笑：“生气倒是不至于。” 温暖思忖着安抚。 “先生有些时候表达方式有些粗暴，但心里可能不是那样想的，太太您不要跟他计较。” 苏晚沉默一秒，还是决定换一个话题：“你觉得医院那位会去哪里？” “之前于琛说是美国。” 苏晚点了点头：“好吧。”美国也挺好的，隔得远了，谁也不闹心。 说话间，温暖已经收拾好了。 苏晚轻声道谢。 “好的，可以了，你早点休息吧。” “太太，您也早点休息。” “嗯，好。” 温暖走了之后，苏晚就上了床，正当她准备睡下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晚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到厉泽尧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 “来了。”她开口。 厉泽尧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去了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睡衣，然后径直去了浴室。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苏晚紧绷着的身体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看来今天晚上是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想到这里，苏晚又有些惆怅了。 男人是怎么做到爱跟性分开的。 明明那么爱那位白月光，却还是能跟他做那样的事情。 厉泽尧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晚一脸惆怅的坐在床上发呆。 “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想什么?”他凝声开口，一边问一边迈步朝着空着的一侧大床走去。 苏晚回神，看到的就是厉泽尧从另外一侧上了床，她不动声色的往床边又移了一些。 第613章 他看着她，我知道节制 有些不太自己的开口：“没想什么，不早了，休息吧。” 话落，她躺了下来，直接把被子一股脑的全部都拉了过去。 厉泽尧看着自己全部暴露在外面的身体，若不是穿着睡衣，估计这个时候就是坦诚相待了。 “你这样，是不准备睡觉了吗？如果你不想睡，我不介意来做点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厉泽尧低沉带着威胁的声音传来，苏晚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猛烈了，一下子床上仅有的被子都盖到了自己这边。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把被子又让出去了一些。 但整个人还是占据在大床的一角，怎么都不愿意往中间移一些。 “好了，睡吧。” 厉泽尧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从他上床就表现异样的苏晚，耐着性子开口：“苏晚，之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现在你这副样子，是要告诉我，你后悔嫁给我了吗？” 苏晚转身，看着坐在床上，阴沉着目光看着她的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 她故作自在的开口：“我这不是怕你晚上兽性大发，又对我做什么的嘛，我前面累成那样，今天晚上想休息一下。” 厉泽尧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节制。” 苏晚：“……”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的奇怪？ “明天让温暖再拿一床被子来。” 留下这句话，厉泽尧便伸手，将苏晚分过去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 苏晚讪讪的收回目光，平坦在床上，闭上眼睛的前一刻，还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 次日清晨，苏晚起床的时候，厉泽尧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起床洗漱完，苏晚迈步下楼。 客厅里只有温暖一个人，看到她下来，连忙迎上来：“太太，早。” 苏晚淡淡的点了点头：“厉泽尧呢？” “先生出去跑步了。” 苏晚了然一边跟温暖说话，一边朝着餐厅走去。 “好吧。” “太太今天要去公司吗？” “不去。” “那太太今天是要在家里吗？” “也不，我跟相思约定一起出去逛逛。” “这样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厉泽尧就回来了。 看到她在，淡声说了一句：“你先吃早餐，我换完衣服就下来。” 苏晚点了点头。 餐桌上，苏晚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早餐，有些莫名。 “温暖，今天的早餐怎么那么……” 苏晚想了想，觉得说浪费有些不太给温暖面子，于是换了一个说法：“丰盛啊？” “不是的，先生，以往先生的早餐都是有明确的规划，比如说周一中餐，周二吃西餐，但是现在因为有了太太，我不知道太太的饮食习惯与偏好，所以就每一种多做了一些，等了解夫人的喜欢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那之前那些天呢？” 之前不是还每天只做一样的吗？ “之前是想一样一样的看，可是太太吃的都差不多多，所以今天就一起都做了。” “……” 苏晚惊奇温暖的脑回路。 厉泽尧身边的人，还真是不一般啊。 “温暖，我对吃的东西一向都不挑，以后我的早餐就中西切换着来就好，不用过多麻烦。” “好的，夫人。” 厉泽尧的速度很快，苏晚跟靳泊宁才吃了一会，厉泽尧就下来了。 身边的位置被人拉开，苏晚侧眸，就看到厉泽尧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跟她一样，在看到一桌各式各样的早餐时，厉泽尧的反应也是皱了皱眉，但也仅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在用早餐的过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吃完早餐，厉泽尧才淡声开口。 “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苏晚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去书房做什么？”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苏晚：“……” 书房。 苏晚看着男人递过来的那张卡，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是做什么，拿这张卡来打发我吗？” “苏晚。”厉泽尧剑眉皱起。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苏晚：“……” “好吧，你为什么给我卡？” “这张卡是我名下，密码是666666，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就花这张卡上的钱。” 苏晚拿起那张卡，细细端详了有一会，方才淡声道：“厉教授历来都是这么大方吗？我倒是好奇这张卡里面有什么钱？” “够你花。” 苏晚扑哧笑出声。 “够我花是多少？”她花钱，可是从来都吝啬。 “反正就说够你花。” “可是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我们苏家又不是要破产了。”苏晚手轻轻一扬，那卡又回到了办公桌上。 厉泽尧因为她这动作，眉头拧得更紧了。 “苏晚，我不希望让人觉得，我厉泽尧的妻子还要时时刻刻花着娘家人的钱。” 男人说完这话，就迈开步子，绕过办公桌，朝着书房外走去。 苏晚：“……” 男人都是这般的在乎面子上的问题吗？ 苏晚到底还是拿起了那张卡。 既然他厉泽尧执意要给，她若是再不收下，岂不是显得格外的矫情。 …… 商场。 苏晚跟苏相思闲逛着。 “小相思，看上了什么就告诉姐姐。”苏相思看了一眼苏晚手里的那张卡。 “姐姐从出来就一直都拿着这张卡，这张卡有什么特殊吗？” 苏晚笑的意味深长。 “你猜猜看。” 苏相思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 苏晚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这妹妹的性子，向来都是比她都要沉静很多。 “厉泽尧给的。” 她不咸不淡的说，尾音上扬，带了一丝调侃之意。 “姐夫给的？” “是啊，他可慷慨了呢，我不接都不行。” “这么说来，姐夫对姐姐还是好的。” “是啊。” 苏晚长叹一声。 “不过啊，他可能只是对厉太太好，换了别的人来当这厉太太，他怕都是这样的对待吧。” 苏相思侧眸看苏晚，想了想：“姐姐这话，好像有些怅然。” 苏晚回视，静了数秒，笑了。 “不至于。” 第614章 便是真的,不在意 她只是随口一说，怅然啊，在目前看来是不至于的。 苏相思看着她：“姐姐，那位凌小姐找到了吗？” “不知道，厉泽尧没有说，我自然也是没心思去问，不过听温暖说，可能是去了美国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扬，扯起淡淡的笑。、 苏相思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她了解苏晚，知道她这般，便是真的不在意。 …… 下午。 苏晚开车送苏相思回到家里，方才回了别墅。 她如往常一般的走进别墅，却不曾想，别墅客厅坐着一个让她意外至极的人。 那是苏晚第一次见到顾茵，厉泽尧的母亲。 一身华贵的旗袍，长长的做成一个发髻挽在身后，从远处看去，厉泽尧废这位亲生母亲竟然格外的年轻。 只是目光锐利一些。 苏晚在看顾茵的时候，顾茵同样用审视的目光在看苏晚。 只是比起苏晚不动声色的看完便低下了头，顾茵的目光显得更直接。 很年轻，很稚嫩，也很张扬的一个女孩子，光是看外表就比自己的儿子小了不止一点。 但初见苏晚，顾茵又觉得这个女孩跟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有些不同。 在还未见到苏晚之前，顾茵觉得，不过一个豪门的孩子，估计也只是一个不懂事，只知道卖萌撒娇的人。 可是，当看到苏晚的那一刻，她觉得不是她想的那样，苏晚是苏家大小姐，但是身上气质不凡，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妈。”耳边响起厉泽尧的声音，拉回了顾茵的思绪，她看了一眼厉泽尧，随后朝着苏晚方向走去。 看着站在苏晚面前的顾茵，厉泽尧介绍：“妈，她就是苏晚。” 但顾茵并没有理厉泽尧，而是把目光直直的落在苏晚身上。 “你叫苏晚是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闻言，苏晚微微抬起头，跟顾茵对视。 虽然顾茵说话的语气不算苛刻，但是，苏晚感觉得到，顾茵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有很大的意见。 若不是有意见，又怎么会是刚才那番话语，刚才那番的打量呢。 苏晚没有叫顾茵妈，豪门里像顾茵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不主动开口，她是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如果不出她意料的话，但凡她开口，面前这位从见到她就不是很友善的老太太，说不定会回她一句类似于“别叫我妈，谁承认你了？”这样的话。 “泽尧那么爱轻雪，你却能赶走轻雪，这般顺利的嫁给他，看来是个有手段的人啊。”空气中，再次响起顾茵刁钻的话。 厉泽尧没有想到母亲会对苏晚说出这样的话，他皱着眉头，走到苏晚身边，目光看向顾茵：“妈……” 顾茵自然注意到了厉泽尧不悦的眼神，她没有理会厉泽尧，而是继续把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怎么不说话？” 目光看向顾茵，苏晚正准备说话，垂落在身侧的手就被厉泽尧握住。 她看了一眼厉泽尧，只见厉泽尧目光复杂的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她这是担心她出口顶撞他的母亲吗？ 收回目光，看向顾茵，苏晚淡淡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并没有因为顾茵之前的话而有什么变化：“您严重了，我并没有赶那位凌小姐走，至于我们的婚姻，是双方自愿的。” 顾茵是厉泽尧的母亲，就算她不喜欢她，就算她说话再如何，她作为厉泽尧名义上的妻子，作为一个晚辈，她没有必要跟她计较。 苏晚那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厉泽尧目光复杂，让人难以猜测他此刻在想什么。 而顾茵呢？ 没有想到她的那一番话出口后，苏晚竟然会那样回答，在她的想象当中，苏晚应该会出口反击，但没想到，苏晚竟然只是淡淡的回了那么一句。 这让顾茵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到此，对话也就结束了，顾茵不喜苏晚，虽说厉泽尧早已跟苏晚领证，她不喜也没用。 刚才她不过是想给苏晚一个下马威，让苏晚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没有想到自己刻意的刁难竟然被苏晚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 这让顾茵心里所有想说的话一瞬间也就没了意义。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既然你跟泽尧已经结婚，以后就要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好好地照顾泽尧。” 苏晚笑：“那是自然。” 话虽这么说，苏晚心里却忍不住的腹诽，这老夫人是觉得厉泽尧娶了一个什么，佣人吗？ 顾茵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这段对话到这里，基本上是结束了。 温暖上前来：“老夫人，先生，太太，可以吃饭了。” 厉泽尧嗯了声。 顾茵先一步朝着餐桌走去，苏晚跟在厉泽尧身边，压低声音开口：“你妈妈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提前跟你说。” 苏晚：“……” 感情这是突然袭击啊。 “你母亲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是因为那位凌小姐吗？” 厉泽尧垂眸看了她一眼。 “问那么多做什么。” 苏晚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厉泽尧的背影上，只觉得脑袋瓜子疼。 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为什么问那么多，还不是好奇，这第一次见面，她到底是哪一点招惹到老太太了。 餐桌上。 顾茵没有说话，厉泽尧更是。 苏晚只好暗自打量着顾茵。 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苏晚很好奇。 厉泽尧到底是什么人呢？ 饭后，顾茵把厉泽尧叫去了书房，想必是母子俩人有什么话要说。 苏晚则是拉着温暖在沙发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温暖，老太太是定居在哪里啊？” “老夫人住在英国。” “英国？” “嗯。” 苏晚若有所思：“是厉泽尧的家在那里吗？” “倒也不是。”温暖表情有些纠结：“关于先生的那些事情有些复杂，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您解释。” “复杂？” “对。” 苏晚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原以为厉泽尧只是一个普通的教授，如此说来，是她一开始看错了。 第615章 我就需要,从中摆出一个态度 也是。 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怎么会有跟随着自己很多年的佣人，又怎么会住在如此地方。 温暖虽未完全说清楚，但是苏晚心里已经是有了一定的猜测。 …… 跟温暖的交谈让苏晚的情绪有些低。 她在好奇，厉泽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从楼下回到卧室，苏晚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温暖的那些话，也因为白天跟苏相思简单的交谈。 所以在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浴室里有水声传来。 良久后，苏晚从位置上站起来去衣帽间，拿了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手放在浴室门把手上，苏晚刚准备转动手柄，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出现在苏晚面前的，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浴室里，弥漫着水汽，男人两只修长有力的双腿踩在掺了水的地板上，此刻正在随意的拨弄自己的头发，精壮有力的胸膛，再往下是一条浴巾随意的系在腰间。 苏晚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刺激的画面，当下转身，背对着男人，语气都有些支支吾吾：“厉泽尧，你在浴室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你是有什么怪癖吗，怎么不穿衣服？” 厉泽尧淡漠的眸子扫向苏晚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开口：“浴室的水声那么大，你是什么时候失聪的？” 苏晚：“……” 苏晚觉得，这样跟厉泽尧说话，简直怪异到了极致，所以，她没有立即接上厉泽尧的话，而是快速的跑到衣帽间，将厉泽尧的睡袍拿了出来。 将睡袍塞到厉泽尧的身上，见厉泽尧没有要穿衣服的打算，苏晚咬咬牙又帮直接把浴袍披上。 看着面前终于不再只有一块浴巾在身上的男人，苏晚总算是稍微满意了一点。 “这才差不多，总算是可以正常的沟通了。” 厉泽尧本来对苏晚早上不要卡的行为很生气的，但看着苏晚一系列率性而又搞笑的动作，他唇角下意识的勾起。 大手一伸，在苏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我夫妻，更加坦诚相待的时候在前面那些个晚上都有过了，你还在乎我仅仅围了一个浴巾？” 苏晚被厉泽尧亲密的动作，直接的话语弄得耳朵都红了。 她发自本能的去推厉泽尧：“你说什么呢，之前是之前，你不穿衣服像个什么样子，万一温暖或者是其他人上来看到了怎么办？” 厉泽尧手上力道不松，唇角的笑意却一点一点的扩大。 “你很在乎我的身体被其他人看到？” 瞬间，苏晚脸更加红了，她趁着厉泽尧不注意，一把推开了厉泽尧。 “我看你大概工作了一天脑子有点晕，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着的浴室门，厉泽尧低笑出声。 手机来电铃声适时地响起，他拿出手机，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朝着卧室的阳台走去。 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男声。 “泽尧。” 来电的人沈听，厉泽尧在英国那边的朋友，也是顾茵亲妹妹的儿子。 “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大姨去找你了。” “嗯。” “见到你那位新婚妻子了？” ＂嗯。＂母亲这次来，就是为了见苏晚一面，沈听知道也不算是意外。 “怎么样，场面激烈吗？”沈听话里多了几分好奇，也多了几分八卦的心思。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很激烈的啊，毕竟你结婚突然，取的人又是一个大姨从未见过的人。” “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怎么样，你的那位新婚妻子比得上轻雪吗？” 厉泽尧单手放在太阳穴，眸色深邃了几分。 “没意思。” “什么没一丝？” “拿她们两个人比较，没有任何的意思。” 电话里传来沈听低低的笑声。 “虽然知道你结婚是因为她手里有救轻雪的骨髓，但是听到你这般回答，还是有些诧异，你们婚后相处得很愉快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 沈听自小就知道厉泽尧这个人有多么的无趣。 此刻听到厉泽尧的这个回答也没有太意外。 “算了算了，你这人，反正自来都是这样。” 厉泽尧不说话。 那端沈听接着说。 “轻雪在美国，我会找人照看着，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不过她很伤心，你确定，不抽出时间去看看她？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厉泽尧目光幽深，沉默半响，沉声开口：“沈听，苏晚现在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但是……” 沈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厉泽尧打断：“我当初决定跟她结婚是经过考虑的，我既然选择了，那么很多事情，我就需要从中摆出一个态度。” 那端的沈听愣了许久：“你还爱轻雪吗？” 沉稳有力的声音自厉泽尧的口中响起。 “我与轻雪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时间放下不可能，但我会尽力的去放下。” 沈听叹了一口气。 “好，你竟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两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厉泽尧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厉泽尧并没有立即回卧室，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 苏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卧室里面看到厉泽尧，她本想着厉泽尧大概是去书房了，视线却在无意间看到阳台上有一道身影。 苏晚走近了才看清，是厉泽尧站在阳台上。 大半夜一阵一阵的风吹，苏晚冷的不行，直接没说话，抱着电脑去了床上。 厉泽尧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苏晚坐在床上玩电脑正玩得起劲。 见厉泽尧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厉泽尧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低沉偏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本来还在玩电脑，听到这话，微微抬头。 脸上荡漾着笑意：“厉教授希望我问什么？”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是问问厉教授的母亲要在这边待多久，还是问问厉教授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贵人？” 第616章 说与不说，反正我也不在意 贵人二字，她加重了语气。 都是聪明人，知道她问的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知道。” 苏晚耸耸肩。 “你既然都说了我往后会知道，那么更多的话也就没有必要了。” 厉泽尧眉眼深沉，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上了床。 …… 翌日一早。 苏晚起床的时候厉泽尧已经起床了，男人一身正装，早已收拾好。 见她醒过来，淡淡的留下一句：“醒了就起床。”便下楼了。 苏晚原本还想再睡一会的，但想到厉泽尧的母亲也在这里，她起太晚到底是不太好。 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她才下楼。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顾茵竟然还是在她先起床了。 客厅里，顾茵换了一套墨绿色的衣服，依旧华贵，气质上乘，厉泽尧坐在对面，母子俩人正在说着话。 见她下来，两人话题停了下来。 苏晚走过去，看着顾茵，纠结之下，到底还是叫了一声。 “早上好，妈。” 顾茵虽然不喜欢她，但到底还是看在厉泽尧的面子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妈说，去拜访一下爷爷。” 拜访一下爷爷？ 苏晚意外：“需要吗？” “你们结婚得突然，双方家长都没有见过，我这次难得来，怎么说都应该去看一下你爷爷，不然显得我们多没礼貌。” 苏晚红唇紧抿，她在心里是排斥的。 可是顾茵跟厉泽尧都说了，她排斥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 苏家。 苏晚跟苏相思坐在一边，那边，顾茵厉泽尧等人正在说话。 “那位就是姐夫的母亲？” 苏晚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嗯，从英国来的，估计过不久还要回去。” “她对姐姐的印象怎么样？”苏相思好奇的问， 苏晚若无其事的笑：“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谁会对一个逼迫自己儿子结婚的儿媳有什么好感。” 苏相思觉得，不是这样的道理。 “也不一定啊，姐姐家世好，人好，老夫人应该没有理由不喜欢姐姐吧。” 苏相思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苏晚还是知道的。 她伸手拍了拍苏相思的手背：“这位老夫人好像跟凌轻雪的关系还挺好的，昨天见我就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苏相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今天还要来这里，既然她对姐姐不好，为什么还要如此一番来到我们的家里。” 苏晚视线看过去，顾茵一脸笑意，正跟她家爷爷聊的融洽。 半响，她收回视线。 “这便是大人的心思了，小相思还小，这些没有必要知道。” 苏相思半懂不懂，但既然苏晚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那姐夫呢，姐夫有没有帮姐姐说过什么话？” “他啊，说不说都一样，反正我也不在意。” …… 顾茵跟苏老聊了很多，包括要不要给他们办婚宴等等事情，但是都被苏老回绝了。 当然这都是当初跟苏晚说好的事情。 顾茵也就没多说。 当晚，苏晚跟厉泽尧，顾茵是在苏家吃的饭。 饭后，苏晚被苏老爷子叫到了书房。 “他不是说他是孤儿吗？为什么现在又带着他的母亲来到家里？”书房里，苏老语气不是很好，在他看来，厉泽尧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 那次，厉泽尧说那些话的时候苏晚也在，自然知道自家爷爷现在必定是很生气的。 “我也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说，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你没有问？” 苏晚哎呦喂的叹了一声：“爷爷啊，我又不是什么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若是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想告诉我，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夫妻相处到你们这个份上，你不该反思？”老爷子话里带了几丝怒意。 苏晚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道：“好好好，我回去反思，回去就反思。” 苏老对她这番满不在乎的样子给气到了。 “算了算了，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不在意。” 苏晚撇了撇嘴，笑着开口的时候有些怅然。 “哎呦喂，爷爷，想那么多干嘛呢，反正我过的开心快乐就好了啊。” 老爷子哼了一声。 没有再说话。 “他母亲什么时候回去？” 苏晚摇头：“不知道啊，我没有问。” “你作为厉泽尧的妻子，她的儿媳妇，该问的还是要问。” “我问了人家怎么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催她走呢。” 苏老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人怎么都是长辈，对你跟厉泽尧的婚姻没有多做什么其他的说法，自然是不反对，你对人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待多久也是人家的意愿。” “好，我知道了。” 该嘱咐的也嘱咐了，苏老也没什么再说的了。 “行了，下去吧。” …… 翌日，顾茵离开，回了英国。 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不过，这倒是完完全全的如了苏晚的意。 顾茵走了之后，苏晚跟厉泽尧的生活又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本该有的样子。 她每天去公司，学习该学习的东西，管理着该管理的东西。 而厉泽尧，每日上下课，偶尔的时候晚归。 凌轻雪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再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看起来突然的一段婚姻，倒是被他们诠释出了另外一番样子。 可有些东西，到底还是只是表面。 这天，苏晚按照往常惯例，安排手下的人去给宋乐溪送钱。 可宋乐溪不但没有接受钱，还用酒瓶把她派去的人送到了医院。 无奈之下，苏晚不得不在晚上出现在了苏荷酒吧。 她去的时候酒吧人很多，宋乐溪正在吧台前算账。 几乎在她出现在酒吧门口的那一瞬间，宋乐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是宋乐言离世之后，苏晚第一次在宋乐溪人在酒吧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宋乐溪恨她，从宋乐言离开了之后。 自然，苏荷酒吧也是她不能出现的一个地方。 宋乐溪低下头，声音也是冷到极致。 “滚。” 苏晚：“……” 小小年纪，这么暴躁，真的是。 第617章 不欢迎我？ 可是我都来了啊 苏晚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忍住脾气。 “我来都来了，你确定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我？可是我都来了啊。” 她没脸没皮的说，宋乐溪脸上更冷了。 兴许是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宋乐溪还是绕过吧台，带着苏晚来到了后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晚在一边的地方坐下。 “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我不需要你来看。” “不需要我来看？” 宋乐溪不说话。 苏晚知道她不想理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多多的讨嫌。 “为什么拒绝我给你的帮助？” “为什么？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苏晚总觉得宋乐溪这话好像话里有话。 宋乐溪唇角带着讽刺。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厉太太了？” 苏晚眸色逐渐变得复杂了。 “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的吗？苏大小姐，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哥哥那么爱你，你竟然在他离开还不到五年就嫁给了别人，你是不是忘记我哥哥当年是怎么死的，苏晚，你就是这样没有心的人。” 提到宋乐言，苏晚的面色有些苍白，无论过去多久，那个人都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下的一个人。 “乐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有新的开始，我们大家都应该有新的开始。” 宋乐溪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她指着苏晚，声音尖锐。 “苏晚，只有你，只有你那么不近人情，那么的不在意生死，只有你，不把我哥哥的命当做命。” 苏晚无奈扶额，唇色开始泛白。 宋乐溪一直都是这么想她的，她知道。 “我结婚了没错，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是我也没想瞒着你，我得开始新的生活，我不能活在过去，至于我给你的帮助，你还是接受吧，不接受我的帮助，你的这酒吧，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的。” 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的，宋乐言的情绪比起之前更为激动。 “苏晚，你凭什么，凭什么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你真的觉得没有你我就坚持不下去了吗？你真的觉得，没有你，我宋乐溪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 苏晚觉得跟宋乐溪说话太费力了。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事实。” 宋乐溪似乎不想跟她再说一句话。 她手指着外面，脸色冷到极致。 “滚，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苏晚：“……” “滚啊。”见他没有动作，宋乐溪嘶吼道。 苏晚看她情绪那么激动，到底是没有再多待下去。 “那我走了，你想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 留下这句话，苏晚便快步离开。 …… 苏晚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 走进客厅，温暖还未睡，见她这个时候才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太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晚对温暖笑了笑：“临时有事。” 见厉泽尧不在，苏晚随口问了一句：“厉泽尧没有回来吗？” “先生回来了。” “在卧室吗？” “没有，在书房，先生让我转告您，等您回来去书房找他。” “书房找他？他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太太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晚想了想，也倒是。 跟温暖道了晚安，上楼，来到书房。 “扣扣扣。” “进来。”沉稳的声音自书房内传来，苏晚推开门。 倚靠在门边，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男人正在处理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轮廓分明的脸上多了一副眼镜，远远的望过去，似乎掩盖了很多锋芒跟冷意。 苏晚看着那张脸，慢慢地就失了神。 同样的一张脸，属于她跟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里。 兴许是她许久不说话，也不过去，厉泽尧有些不耐烦了。 “过来。”他凝声开口，语气有些沉。 苏晚回神，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 她迈开步子，走到厉泽尧对面坐下。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苏晚双手交叉，动作十分的悠闲。 “有点事情。” 男人眸底有不悦。 但到底是没有多问。 “我听温暖说，你想要一个书房？” 提起正事，苏晚态度认真了一些。 她嗯了声：“我有工作，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能一直在卧室吧。” “我让于琛安排了，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简单一点的。” “嗯。” 既然说到了，苏晚多问了一句。 “大概要几天？” “不知道。” “你让于琛问问看，我有点着急。” “你自己问。” 苏晚撇嘴。 “他比较听你的话，你问不是好很多。” 男人突然有些莫名的不耐烦：“我说你自己问就自己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我要开始看书了。” 明显赶人的话，苏晚这要是还听不出来，就是傻了。 她没有走出书房，而是皱着眉头走到厉泽尧的身前：“你这是怎么了，莫名的一股怒火，还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 话到这里，苏晚突然巧笑嫣然：“你不会是因为我晚归又生气了吧。” 男人神情定住，而后伸出大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将她一把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苏晚被厉泽尧这大胆而直接的态度给吓到了，刚想挣扎起来，高大的身躯突然凑到，低沉的声音带着热气传到她的耳中：“你说呢？” 苏晚努力的压住自己心里乱糟糟的感觉，强迫自己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意：“我说，你现在的态度，极有可能是。” “是吗？” 温热的气息传来，苏晚退无可退，只好把双手放在身前，防止厉泽尧更进一步。 “嗯。” “呵呵……” 冷笑声从男人的口中吐出，苏晚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男人却突然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姿势比起刚才…… 更加暧昧。 她虽然跟厉泽尧在那方面的经历不多，但也不是空白，几乎只是瞬间，苏晚就感受到了厉泽尧身上传来的灼热感。 第618章 你放开我，我不打扰你看文件了 看看面前书房的这个环境，再想到之前那几次，厉泽尧的好体力，苏晚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说一些有的没得的话去逗。 此刻这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吃她的可能更大一些。 “好了好了。是我想多了，我知道，你放开我，我不打扰你看文件了。” 苏晚觉得，承认错误是一种最好最直接的办法，虽然这话出来，显得她自恋而没原则。 但是……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大脸，苏晚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人们不是都说男人喜欢认错的女人吗？怎么在厉泽尧这里，一点都不按照剧情的设定来发展。 亲密的接触，苏晚身上时不时传来的头发香味，都让厉泽尧环住苏晚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身体上的反应一向都是最诚实的，坐在自己怀里的人又是自己的妻子，厉泽尧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再忍下去。 低头，轮廓分明的脸靠近苏晚，盯着苏皖的红唇数秒，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苏晚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看着男人的动作一点一点变得狂躁，不安分。 “厉泽尧，这里是书房。”就在厉泽尧将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的前一刻，苏晚抱着最后希望拉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低笑出声：“这里是我的书房，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进来。” 苏晚：“……” 卧室浴室，苏晚脸红着一张脸站在花洒下，想到刚才她跟厉泽尧竟然在书房那般神圣的地方，做了夫妻之事，她就羞的恨不得今晚直接就睡在浴室了。 今晚的厉泽尧，从情绪到方式，都跟第一晚有着许多的区别，第一晚的厉泽尧温柔带着诱导。 今晚的厉泽尧，狂暴而又掠夺性强。 看了看自己身上这难以遮盖的痕迹，苏晚就想扶额，这人是属什么的？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 幸好现在还只是初春，不然，她大概从明天早上起就不用出门了。 …… 次日。 苏晚下楼，温暖正在收拾客厅。 见她下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太太起来了。” 温暖笑意太过明显，苏晚只觉得奇怪。 “怎么了？” “先生交代，等太太下楼，就把厨房准备好的补汤端给太太喝了。” 温暖话刚落下，苏晚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什么补汤不补汤的，厉泽尧这是疯了吗？”她小声喃喃的话被温暖听在耳里，温暖笑了起来。 “太太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温暖都明白的。” “……” 苏晚抿了抿唇，决定换一个话题。 “你家先生呢？” “先生去学校了，叮嘱我一定要看着太太把补汤喝了。” 温暖说着，朝着厨房走去：“烦请太太等我一下。” 苏晚：“……” 咿，这个厉泽尧真的是毛病啊。 …… 在温暖的监督下苏晚到底还是把那补汤喝了下去，虽然她觉得没有必要。 来到苏氏集团，苏晚有些意外。 苏相思也来了。 “小相思，你怎么也来了。” 苏相思站在苏老身边，见苏晚走进来，迈步来到她面前。 “姐，你来了。” “嗯。” “我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就跟着爷爷一起来了。” “这样啊。” 苏晚了解。 “也好。” 这时苏老开口：“怎么这时候才来？” 苏晚跟苏相思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今天早上起晚了。” 苏老皱眉：“这样懒散的性子，是一个领导人最为致命的。” 苏晚跟苏相思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淡淡的笑意。 “爷爷，你这样把我当继承人培养，万一将来我到底是不能坐到你现在这个位置可怎么办啊。”苏晚调侃的开口。 苏老爷子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怎么会没有这样的能力。” 苏晚笑，看着对她有着那么多信任的亲人，她心里想，如果爷爷完全的把苏家给了她，那是不是可以说，也是完全给了厉泽尧。 这样说来，厉泽尧娶了她，岂不是得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呵呵。 苏晚想到深处，到底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姐姐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苏相思的声音，苏晚回过神来。 “没什么。”她说着起身，走到苏老身边。 “爷爷，反正我该学习的也学习得差不多了，我带着小相思出去走走，爷爷您忙着哈。” 她说着，对着苏相思勾勾手，苏相思起身。 苏老爷子对她们摆手：“去吧，反正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得到许可，姐妹俩人一起离开公司。 畅通无阻的道路上，苏晚开着车，苏相思坐在副驾驶。 “姐姐，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啊？”苏晚问，其实她也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我都可以。” 苏晚想了想：“去海边吧。” 苏相思没有多大的意见。 车子行驶半个多小时，在海边停下。 苏晚跟苏相思一起下车，海边有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并肩走着。 “姐最近跟姐夫怎么样？” “挺好的。”苏晚笑着说，她跟厉泽尧还能怎么样，过来过去也不就是那样吗？ 苏相思纠结了一下：“姐姐，我昨天见到乐溪姐了。” 宋乐溪？ 苏晚意外：“在哪里见到的？” “苏荷酒吧。” 苏晚脚下步伐顿住：“是你告诉她我结婚了的？” 苏相思摇头：“不是我，怎么，乐溪姐知道了吗？” 苏晚眸色变得复杂。 原本，苏相思说出那句话，她猜测除了她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 “昨天，我的人去给她送钱，可是她拒绝了，听你这么说，我以为是你。” 苏相思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不是我，姐姐，知道你结婚了的人很多吗？” 多？ 苏晚笑：“不多。” “那你心里大概的知道是哪些人吗？” “嗯。” “那这件事情？” “我会去处理的，乐溪那边本就艰难，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的。” 苏相思嗯了声：“那姐夫那里呢？” 第619章 我睡一会， 到了叫我 苏晚笑：“不多。” “那你心里大概的知道是哪些人吗？” “嗯。” “那这件事情？” “我会去处理的，乐溪那边本就艰难，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的。” 苏相思嗯了声：“那姐夫那里呢？” “什么？”苏晚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厉泽尧怎么能够扯上关系。 “姐，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姐夫？” 苏相思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苏晚几乎在她张口的那一瞬间就听明白了。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关于乐言哥哥，姐放在心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有的时候说出来或许是另外一种结果。” 苏晚不知道要怎么去跟苏相思解释在她的心里，宋乐言占据着怎样的一种地位。 “小相思，当年，爷爷带着你找到亲生父母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当年爷爷带着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双双离世。” “难过吗，当时。” “虽然没有跟他们一起相处过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苏晚低头，无声低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凉。 “是啊，没有相处过的人还是这样，更何况那是我曾真心爱过的人呢。” “可你一直活在过去，怎么的都不是办法的。” “没有啊，我哪里会一直活在过去，我现在也过的很好啊，你看我嫁人了，而且目前来看，一切的一切都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 苏相思看着她，有那么一刻，倒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说法。 “既然姐你心里有了决定，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 海边人不多，本是很愉快的散步。 但苏晚没有想到，会在这遇到何沅。 男人远远地朝着她们走过来的时候，苏晚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直到近了才认出来，是何沅。 “苏晚。” 她抬头，笑看着何沅：“真巧，何沅。” 何沅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抹笑意。 他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目光里带着询问：“这位是？” “我妹妹，苏相思。” 何沅抚了抚眼镜，笑了起来：“你好，我是何沅。” 苏相思不认识何沅，这是第一次见到，很温和的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酒窝。 “你好，我是苏相思。” 相互介绍了之后，何沅的目光又回到苏晚身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笑着开口，语气懒散：“没有事情做，就跟我妹妹一起来走走。” “这样，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们吃饭。” 苏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不用了，我们等会自己去吃就好，不麻烦你了。” 何沅一脸遗憾：“不是吧，这么巧遇到你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更何况我是你们公司的律师顾问，往后见面的时候还多，你确定要这么不给我面子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晚再拒绝就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多说就是见外了。” …… 一顿饭结束，苏晚开车先送苏相思回苏家。 可车子开到苏家不知怎滴出了点问题，只好让何沅送苏晚回去。 在回别墅的途中，苏晚坐在副驾驶上，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 “最近都做什么了，跟厉泽尧怎么样？” 苏晚表情一顿，随后恢复正常：“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公司需要学习的东西多，有些心累。” 何沅看了一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就好。” 心思通透如苏晚，又怎么会不知道何沅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微微低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谢谢你，不过应该没什么，我就是累，也不是不会是吧。” 何沅还想说什么，可苏晚已经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别墅门口。 苏晚侧身，轻声跟何沅开口：“我到了，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何沅摇摇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行，那我先下车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嗯。” 打开车门，下车。 苏晚刚准备转身离开，驾驶位上的何沅突然打开车门，走到她的面前。 “苏晚，等一下。” 苏晚转头，看向何沅：“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厉泽尧对你是真的好吗？这段婚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苏晚想了想：“当然是我想要的了，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又何必这样呢。” “你犹豫了。” “我说话时常犹豫，这样有什么问题？” “苏晚，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沉默过后才有的回答，一般都是不想说的话。” “……” 不愧是律师，这张嘴，真是不得了。 “何沅，不管这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都嫁给厉泽尧了，也不管厉泽尧如何，我都要为了我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任。” “可是你不爱厉泽尧。” 苏晚轻轻的笑：“何沅，这样的想法不该是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 何沅看着她，苏晚一句一句的补充：“爱情并不是婚姻的全部，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以爱情为主的。” 眼看着何沅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得复杂。 苏晚笑意不减：“好了，我上去了，你快回去吧。” “嗯。” 苏晚转身上楼。 何沅站在原地，许久，上车，离开。 却不知，从他们车子停在半山别墅一直到乘车离开，楼上有些人一直看着整个过程。 于琛站在厉泽尧身后，看着楼下的车子离开，试探的开口：“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前方一直沉默的厉泽尧回过头，视线如墨一般的幽深。 正当于琛猜测厉泽尧这态度到底是让他留下还是让他走的时候，男人低声开口：“去查一下这个人，包括身份，职业以及跟苏晚的关系。” 于琛顿住，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 于琛：“……” 感情这是对太太深夜被一个男人送回来产生不悦了吗？ 心里好奇归心里好奇，这话于琛是绝然不敢问出来的。 “好的。” 低声应下，于琛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 苏晚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下楼的于琛。 “于琛来了啊。” 于琛停下脚步，对着苏晚客气礼貌的弯了弯腰。 “太太回来了。” “嗯。，来找你们家先生聊事情？” “是的太太。” “要走了？” “嗯。” “行，去吧，有空再来。” 第620章 有些话题，他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 “太太再见。” “嗯。” …… 之后的时间里，苏晚每天按时去苏氏集团学习，回别墅。 跟厉泽尧的生活也是按部就班。 总体来说，没有什么烦恼。 除却宋乐溪那里，依旧不接受她的帮忙，酒吧经营也是越来越差。 这天，苏晚正想着这件事情烦不胜烦的时候，何沅突然找到了她。 苏氏集团门口。 何沅看着她：“我们聊聊。” “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直接说就好。”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她很排斥跟何沅单独相处，或许是因为曾经的那些事情，或许是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感情。 “你这么排斥跟我一起独处吗？”何沅唇角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苏晚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何沅看着她，静了许久，到底还是开口。 “厉泽尧派人调查我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苏晚整个人顿住。 她神情复杂，难以置信：“什么，厉泽尧在派人查你？” 何沅淡淡的笑：“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查你？”苏晚不明白，厉泽尧这是闲着没有事情做了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为了你考虑，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地跟他谈谈，查我，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宋乐言的事情。” 宋乐言三个字让苏晚表情变了变。 “不会的。”她近乎自欺欺人的说出这三个字。 何沅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应该是不希望厉泽尧知道你跟宋乐言的那些事情的吧，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厉泽尧是没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知道你嫁给他是因为他有一张跟宋乐言相似的脸，你说他会有多大的怒火？” 苏晚一句话都不说。 何沅是聪明人，有些话题，他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 …… 晚上苏晚回到别墅的时候，时间还早，她本以为厉泽尧这个时候还在书房，但她没有想到，她一进去卧室，就看到了坐在大床上沉思的男人。 苏晚直接装作没有看到，径直去了衣帽间。 拿了换洗的衣物出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朝着卧室走去。 手放在浴室的门把手上，苏晚正准备开门进去，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被一双稍微冰凉一些的大手握住。 随之而来是一道低沉的男声：“我们谈谈。” 谈谈，苏晚表示自己并不想谈。 “我要洗澡你让开。” “苏晚。” 男人沉着声音叫她的名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用成年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苏晚压住自己的怒火，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多的火药味：“厉泽尧，一言不合就，派人暗中调查我的人是你，你现在还来这里说是我怎么怎么的，厉教授不觉得自己前后左右都是不占理的吗？” “你知道了？” “呵呵。”苏晚冷笑：“怎么的，我不能知道吗？厉教授还真是厉害，派人调查我身边的人，也还是能做到这般的理所当然。” 厉泽尧知道她说的何沅。 想到于琛调查出来的那点东西。 ——先生，何沅是太太公司的法律顾问，两人便没有太多的交集。 厉泽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派人调查你身边的人是我的错，但是我们能平心静气的谈谈吗？” 苏晚还是不想谈，但是厉泽尧的手紧紧的压制住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她一时之间进也进不去。 最后苏晚还是妥协了。 “好，你要谈是吧，我跟你谈，你先放开我。” 厉泽尧看着她，犹豫一秒，放开她的手。 苏晚却在得到自由的那一秒，身体一转，在厉泽尧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旋身闪入浴室。 直到上锁的声音传来，厉泽尧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苏晚给玩了。 他脸色瞬间铁青。 “苏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开门。” 浴室里，苏晚暗自撇了撇嘴：“厉泽尧，我说了不想谈，就是不想谈，你不要想勉强我。” 厉泽尧咬牙切齿，声音更冷了：“你确定不开门是不是？” “不开。”清冷而坚定的女声自浴室内传来。 厉泽尧脸色阴沉，好，很好！ 15分钟后，苏晚刚洗好澡，穿好浴袍，浴室门突然传来被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晚暗叹一句不好，她怎么忘记厉泽尧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对家里的各种门必定是有备用钥匙的。 在苏晚懊悔的时间，厉泽尧已经打开了浴室门，此刻正沉着脸看着她。 苏晚见过很多厉泽尧冷着脸的时候，但是像现在这样的阴沉，却是第一次见。 厉泽尧生气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苏晚想了想，还是没有志气的开口：“你有钥匙啊。” “……” 男人一个字不说，视线深幽的看着她。 苏晚只觉得浴室危险的气息瞬间升腾。 苏晚觉得自己也是脾气的，他那么调查她，她就是把门锁了，暂时不想跟他多谈，他就这样的一副神情，搞得就像是她做错了一样，明明过错方就不是她。 “厉泽尧，我告诉你，我苏晚也是有脾气的，做错的是你，不是我，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 男人还是不说话，苏晚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但表面还是一副很有志气的样子。 “我说不想谈，就是……” “啊！”苏晚没有说完的话转换为一声惊呼声。 只因，她那句话刚说到一半，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厉泽尧突然上前，在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她整个人拦腰抗在了肩膀上。 “厉泽尧，你干嘛呢，放我下来。”身子倒悬着，苏晚只觉得难受到了极致。 她有些失控的捶打厉泽尧背部，但男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痛意一般，直接忽视她的所有动作，迈步步子，就朝着浴室外走去。 苏晚摸不透厉泽尧的性子，只觉厉泽尧刚才的脸色太过可怕，现在这么把她扛在肩上，不会是大半夜的要把她丢出去吧。 思及此，苏晚整个身子都缩了一下，挣扎的力道也更加大了。 第621章 还敢不敢,一言不合就锁门了 思及此，苏晚整个身子都缩了一下，挣扎的力道也更加大了。 “厉泽尧，你放开我，我并没有放那么大的错，你怎么能大半夜的把我丢出去。” “……” 见男人不理，苏晚不死心的接着喊：“厉泽尧，我是你妻子，你要是把我丢出去，我肯定告诉别人，你这个大学教授虐待自己的妻子。” “……” “咚” 身体被丢在床上，苏晚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散了。 但同时，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不是直接把她丢出去，虽然丢在床上也很疼，但是，总好过被丢到外面去啊。 “苏晚，我看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养出蛮不讲理，锁门这种离谱的事情。” 看着男人脸色越发深沉，苏晚小幅度的往大床旁边移，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男人的修长挺拔的身体瞬间压了下来。 苏晚一下就怂了。 “厉泽尧，你起来，不要压着我，我跟你谈，你想要谈什么我都跟你谈，怎么谈，谈什么都可以，你倒是放开我啊。” 男人眸色染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怎么谈都可以？” 苏晚见还有回转的余地，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你想要怎么谈都可以。” “我想跟你负距离的交流。” “……” 密密麻麻的吻扑面而来，苏晚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要僵住了。 “厉泽尧，你这个流氓，你放开我。” 苏晚使劲挣扎，身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了也没有把厉泽尧弄开。 反倒因为她的动来动去，将厉泽尧的欲望彻底引了出来。 “苏晚，我看你就是欠。”男人隐忍的声音传来，苏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欠了，身上的浴袍就被大手解开，整一身体裸露在外面，苏晚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 可还未待他张口说话，男人突然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他的裤腰处。 苏晚整张脸通红。 想要缩回手，可是男人却紧紧的攥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还敢不敢一言不合就锁门了？” “不了不了。”苏晚连忙回，这会只要厉泽尧放开她，她才不管他问什么都答应呢。 “以后能好好沟通了？” “能，当然能。”床上说的话，她以后想后悔就后悔。 看着男人略微满意的神情，苏晚讨好的问：“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男人沉默，许久后。 “到都到这一步了，你让我放过你，苏晚，你是存心让我憋死吗，不可能。” “……” 啊啊啊！ 厉泽尧，你特么不能停下还问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老子真真是信了你的鬼。 这一夜，苏晚被厉泽尧缠着做了大半夜，苏晚觉得自己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事后，男人餍足的睡去，苏晚只觉得，男人都是下半思考的动物。 明明心里有别人，还这样折磨她。 渣男，真的是渣男。 … 苏晚生病了。 在跟厉泽尧负距离交流过后。 次日清晨，厉泽尧去学校之前，她还好好的躺床上休息，中午时候温暖上来叫她吃饭，她却躺床上高烧到昏迷。 苏晚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因为很早就训练过的原因，她很少生病，就连普通的小感冒都没有。 所以当自己在医院里面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迟钝而缓慢的。 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但是嗓子干涩难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单字：“水。” 本来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苏相思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苏晚醒过来了，立即走到病床前。 “姐姐，你醒过来了。” 苏晚看了看苏相思，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 苏相思瞬间明白，她这是要喝水呢。 “姐姐，你是要喝水是吧。” 苏晚点了点头。 苏相思倒了一杯水，苏晚一口气喝完方才感觉好了一些。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苏晚试探开口：“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别说了，姐姐，你真的是有够吓人的，突然发高烧晕倒，要不是你们家的温暖上去叫你吃饭，估计你现在都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了。” 发烧了？ “只不过是发烧而已，怎么直接到医院里面来了，我吃点药就好了。” 苏相思摇头：“我听温暖说，她打电话给厉泽尧，厉泽尧没有任何犹豫就让送你来医院，估计也是担心你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吧，毕竟你是真的烧的有些厉害。” 苏晚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苏相思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 扫视了病房一周，并未见到有其他人，苏晚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苏相思连忙伸手搀扶。 坐在床上，苏晚看了一眼在打着点滴的手，只觉得脑海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姐姐，你为什么都不问问姐夫啊？” 苏相思小心带着试探的话在耳边响起，苏晚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咬牙切齿：“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到他。” “……” “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哪哪都得罪我了。”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意。 要不是他昨天晚上缠着她要了那么多次，她怎么会=怎么会发烧。 “噗……” 苏相思看着明显在置气的苏晚，突然就笑了。 “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苏晚莫名其妙：“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自此乐言哥哥走了之后，你的生活就单调的不行，现在你嫁给姐夫，倒是多了一些女人味了。” 苏晚皱眉，她这是在生气，怎么在苏相思那里就成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头疼得厉害，苏晚难受到不行，也没有那么心思去跟苏相思去计较。 “你是为什么会来啊？” “我接到姐夫的电话。” “厉泽尧的电话？” 苏晚语气有些微的诧异，厉泽尧怎么会给苏相思打电话？ 苏相思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姐夫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一下，他学校有事情，暂时走不开，要到晚上才能过来。” 第622章 还不忘在,言语之间挖苦她啊 “我接到姐夫的电话。” “厉泽尧的电话？” 苏晚语气有些微的诧异，厉泽尧怎么会给苏相思打电话？ 苏相思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姐夫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一下，他学校有事情，暂时走不开，要到晚上才能过来。” 苏晚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厉泽尧有些小题大做了，她不过是感冒而已，来医院已是有些夸张，怎么还把苏相思也叫来了。 看反应很平静的苏晚，苏相思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姐姐，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错了，或许你嫁给姐夫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苏晚抬头，有些莫名：“怎么突然想到要说这个？” “就是突然有感而发，姐夫对你啊，还是很关心的，前面那段时间未曾发觉，现在知道了，觉得开始对你们这段婚姻改观了。” 苏晚无奈扶额：“你想多了，他这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就算真的有了一丝多余的关心，怕也不是关心，而是愧疚吧。 毕竟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可真的是被他折腾得要废了。 苏晚摇了摇头：“姐姐，许多时候，许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姐夫对你，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利益原因那么简单，或许姐姐你真的应该换一种心态去跟姐夫相处。” 苏晚摆手：“算了吧，我现在就够累了，一切都随着安排走吧，我才没有那个闲心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呢。” 而且，厉泽尧那么爱那位凌轻雪，怎么可能这么快对她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苏相思还想说些，苏晚却是一副累及了的样子。 “好了，我头疼的不行，我睡会，你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士，不需要你照看，你回去忙你的事情吧。” 苏晚一边说，一边躺下。 苏相思见她这样，也没有再勉强：”行，那我就回去了，姐姐有事情就叫护士。” 苏晚在闭眼之前给了苏相思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了，那我走了。” “嗯。” 苏相思走了之后，苏晚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病房里面没有开灯，有些黑。 但还是不影响苏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子边的的人。 “厉泽尧？” 苏晚试探的朝着那道挺拔身影叫了一声。 下一秒，穿着西装的男人回身，借着窗外的光，苏晚看清楚了，真的是厉泽尧。 她一边揉着睡得太久，有些麻木的脖子，一边开口，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男人视线幽暗，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她，又是在黑暗之中，苏晚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在苏晚正天马行空之际，厉泽尧走到病房开关处，打开灯。 病房瞬间明亮。 “来了有一会了，感觉怎么样？” 厉泽尧在之前苏相思坐的位置上坐下，声音一贯清冷沉稳。 苏晚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如实回答：“除了头疼跟提不气力气以外，没有其他的情况。” 男人点了点头。 “你高烧过后，有这些反应都还算是正常。” 苏晚微微点头，看男人一身正装，想了想，试探开口：“你是直接从学校就来了医院吗？” 男人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苏晚有些惊讶：“那你吃过饭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苏晚就觉得自己饿的不行，想想，她好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厉泽尧抬头，看着苏晚，从她皱着的眉头猜出了她此刻心里想的。 “饿了？” 苏晚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又输了点滴，这会好饿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声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道：“我已经让于琛去准备吃的了，应该快来了，你再忍一会。” 苏晚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厉泽尧竟然已经安排过了。 于琛的办事效率很高，苏晚刚想了一会，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于琛带着晚餐走了进来。 “先生，太太，晚餐准备好了。” 厉泽尧点了点头：“放在那边桌子上。” “好的，先生。” 于琛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这箱，苏晚掀开被子，脚刚落在地上，身体就被男人打横抱起。 苏晚反应过来厉泽尧这是要抱她过去，有些尴尬的推了推厉泽尧：“你干嘛呢我不过就是发个烧而已，好手好脚的，哪里需要你抱。” 男人垂眸，面部轮廓分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是发烧而已，但发烧能把自己直接烧晕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苏晚：“……” 这人，她都因为他发烧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忘在言语之间挖苦她啊。 一路被厉泽尧抱到病房的沙发上，苏晚庆幸于琛是个有眼力见的，在看到厉泽尧抱起她的那一刻，就很自觉的出去了。 不然，她这张脸真的是没有地方放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清淡但却不失香味的饭菜，苏晚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饿的不行了。 她拿起餐具，迅速的就开始吃了起来。 但她刚吃了几口，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看着慢条斯理，也拿着餐具跟她一起吃饭的厉泽尧，苏晚一下子就忘了手上的动作：“你真的还没有吃饭啊？” 厉泽尧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意思很明显，在问她看不出来吗？ 苏晚讪讪，还是觉得让厉泽尧跟她吃这些清淡的东西有些不大合适。 “厉泽尧，这些菜式都太清淡了，我生病的人吃起来正适合，你吃，是不是有些委屈了？” 毕竟，厉泽尧平日的饮食不说丰盛至极，但是还是讲究各种搭配的。 现下跟她吃这些，怎么说都是有些不大合适。 厉泽尧手上夹菜的动作没有停：“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 他是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是这般跟她一起，她总觉得是他连累了他一般。 一顿饭之后，苏晚吃的很满足。 苏晚偷偷地看了一眼厉泽尧，男人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这顿饭有了什么其他的表现。 第623章 她很温婉，很善良 苏晚默默收回视线，心里想的却是，这男人心思可真是难猜。 吃饱了，不饿了，苏晚全身的无力感还是没有好转，她又被厉泽尧抱到床上，但可能是白天的时候睡多了，苏晚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看看坐在病床边，正在看书的厉泽尧，苏晚有些无聊。 这人，来看她还带着工作，这还不如不来呢。 太烦闷了，苏晚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玩起手机来。 可是手机刚拿出来，就被一双修长的大手夺走。 “你还发着烧，不要玩手机。” 苏晚无奈，手放在脑边轻轻揉着：“我玩手机跟我发烧有什么直接联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 苏晚想了想，决定不跟这个专横的男人计较，她尝试着用比较理智的话语跟他讲道理。 “我很无聊。” “无聊你可以睡觉。” “厉泽尧，我又不是猪。”她都睡了一天到晚了，哪里还睡得着。 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眸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苏晚看到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 “你无聊我陪你说说话，不要玩手机。” 苏晚没有想到厉泽尧会率先妥协，她愣了许久。 可男人已经语调缓慢的说了起来。 “你曾经不是在训练营待过吗？怎么体质这般不好？” 谈到这次的感冒，苏晚有些幽怨。 如果不是他缠着她要了那么久，她怎会感冒，还发烧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纵欲过度，身体发出抗议了吧。” 苏晚话刚落下，厉泽尧脸色就变了。 “那叫纵欲过度？苏晚，我看你是对纵欲过度这个成语有着太大的误解。 苏晚：“……” 好吧，这四个字放在她跟厉泽尧身上的确是有些夸张了。 但是，昨晚厉泽尧真的是太狠了，她觉得，她的腰都要断了。 想到这里，苏晚突然有些好奇厉泽尧以前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生理上的要求的。 心里这么想，苏晚当下就问了出来。 “厉泽尧，我看你欲望还是挺强烈的，在跟我结婚之前，你都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厉泽尧脸色阴沉，看着苏晚：“这样的话，是你一个女的能问的吗？” 苏晚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啊。” “是吗？我看你就是闲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晚有些失望，厉泽尧这态度，是不准备说了？ 不过，他不愿意说，是不是因为以前他都是去凌轻雪解决的？ 这么想来，苏晚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因为这几次的经验来看，厉泽尧的技术好像挺好的。 正当苏晚脑子里天马行空幻想厉泽尧跟凌轻雪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低调沉稳的声音。 “我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她。至于生理需求，我一般都是自己解决。” 苏晚诧异抬起头，没有想到，厉泽尧会这么跟她解释。 “自己解决？怎么可能，你不是那么爱凌轻雪的吗？” 苏晚有些好奇。 “厉泽尧，其实我对你跟凌轻雪的故事挺好奇的，能说说她吗？” 厉泽尧抬眸看她，有些意外，她能这么平静的问起他的过往。 沉默许久，他淡淡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淡淡的凉意。 “她很温婉，很善良。”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自然而然，发展到那个程度就在一起了。” “呵呵，你应该是极为爱她的吧。” 厉泽尧极淡的点了点头。 哇，苏晚心里嘘嘘，厉泽尧如此稳重之人，竟然会就那样就爱上了那个凌轻雪，说句实在的，她挺好奇厉泽尧为什么爱凌轻雪，说句实在的，她觉得凌轻雪那个人，一般。 苏晚抿了抿唇，想问厉泽尧但话还没有开口，男人却先她一步开口。 “你呢？”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苏晚双眸在瞬间闪了闪。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没啊，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厉泽尧冷哼一声：“时到今日，还说这样虚伪的话。” 虚伪？ 苏晚抿了抿唇，反驳道：“哪里有。” 厉泽尧黑眸中藏了许多的思绪，看到她的眼睛里，更多的是那样沉沉的光芒。 “当初你说要跟我结婚是因为爱我，可婚后你种种表现都证明你当初的话都是假话。” 苏晚惊讶，看着厉泽尧，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虚。 “哪里有，你想多了。” 她一再否认，厉泽尧倒是也不介意。 “苏晚，不管你当初是什么样的目的，现在你都是我的妻子，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你心里最好清楚，什么是该寻思的，什么是不该寻思的。” 半是要挟，半是警告的话让苏晚心颤了颤。 何沅说的那句，如果厉泽尧知道你嫁给他是因为他跟宋乐言有一张相似的脸，你想想看，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之前，苏晚不曾深想，现在看厉泽尧这样，心里只觉得有些后怕。 厉泽尧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知道了，估计会杀了她的吧。 毕竟，这人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但心里多少阴暗的心思还不一定呢，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嫁给他，估计，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苏晚忍不住的缩了缩，心里思索着，怎么都不能让厉泽尧知道。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厉泽尧突然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袖子：“在想什么呢？” 苏晚回神，连忙说：“没没没，没有想什么。” 厉泽尧视线停顿许久，没说什么。 苏晚不想让他多想，装做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晚上能出院吗？我不是很喜欢待在医院?” 厉泽尧看书看得认真，听到她这话，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等会看看医生怎么说。” 苏晚撇了撇嘴，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跟医生说说，我不想在医院。” 厉泽尧觉得她有些矫情：“生病了就好好的住院，有什么想与不想的，别使你的那大小姐脾气。” 苏晚眼睛瞪得可大了。 第624章 潜移默化，慢慢的来 她不过是不想在医院多待，怎么的就成了大小姐脾气了真是，没有任何的道理。 喝了药，想到又要在医院待一个晚上，苏晚的情绪就不是很高 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待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她也是一样。 不吃药还好，一吃药，苏晚又开始迷迷糊糊了，她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的被子被人掀开。 苏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待看清楚掀开被子的是厉泽尧的时候，苏晚才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 “厉泽尧啊，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苏晚一边揉脑袋，一边开口，声音比起平日的冷清多了一丝迷糊。 男人没有回复，直接在她身边的空余地方躺下。 这下，苏晚坐的更直了。 “厉泽尧，你你你，你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在医院睡吧？” 男人平躺着身体，视线却是落在她的身上的。 “你一个人在医院，万一有是突发情况，不好处理。” 言外之意就是他在这里陪着她了。 苏晚除了受宠若惊之外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厉泽尧，其实不用的，我生病半夜睡不安稳，肯定会打扰到你，而且这床太小了，万一我晚上挤到你怎么办？” 苏晚尝试着奉劝厉泽尧，这里是医院的病床啊，厉泽尧啊，让他陪着她在医院委屈，她怎么都觉得这是罪过。 可男人不但不理会她的话，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摆明了是不想再跟她说话的样子。 苏晚有些无奈，怎么觉得厉泽尧执着起来比任何人都是难说话的。 苏晚坐在床上，躺下也不是，下床也不是。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整个人往身后床上揽：“好了，睡觉，都生病了，还这样坐在床上，是嫌自己发烧生病得还不够严重吗？” 侧躺在男人怀里，苏晚的身体再度僵硬。 想到昨天晚上男人惊人的体力，苏晚又开始有些害怕了。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手慢慢放在她的后背：“苏晚，我不是禽兽，你是个病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苏晚：“……” 经过男人一番安抚，苏晚身体总算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但是放松是一回事，能否入睡又是一回事。 10点，苏晚靠在厉泽尧怀里，首度闭上眼睛。 10分钟之后，苏晚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头顶的厉泽尧，男人双眸紧闭，明显是快要入睡的样子。 苏晚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之前睡的太多，还是因为第一次跟厉泽尧这样躺在医院里，她就是无法入睡。 不能入睡就算了，心里还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轻轻地抬了抬男人的手臂，正当苏晚准备翻身下床冷静一下纷杂情绪的时候，黑暗中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 “要去哪？” 看着又再次横在自己腰际强有力的手臂，苏晚慢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委屈：“我睡不着。”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许久后，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想聊什么，我陪着你聊聊。” 苏晚摇头：“没什么好聊的，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厉泽尧定定的看了她许久。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将苏晚再次拦腰躺下。 “睡不着就好好地酝酿睡意，总会睡得着。” 苏晚反驳的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想了想，觉得一直折腾也不是一件事情，所以她也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很快就入睡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折腾来折腾去。 …… 翌日清晨。 苏晚算是完全的退烧了，虽然身体还是虚弱无力，但在医生的支持下，她如愿的出了院。 出院后，苏相思第一时间来到别墅。 一是看望她，还有就是告别。 花园里，苏晚有些遗憾的看着苏相思：“这么快就要走啊？” 苏相思坐在苏晚对面，手里拿着温暖刚帮她倒的果汁。 “嗯，那边训练还有一点，这次过去再学习几个月，就可以彻底的留在这里看。” “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我还是觉得舍不得你啊。” 苏相思轻轻的笑了起来：“姐姐现在都结婚了怎么性子还是这样，而且我几个月就回来了，很快的。” 苏晚埋怨：“哪里快了，我每天去公司都要学习，爷爷还准备把整个公司都交给我，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爷爷愿意把那些交给姐姐自然是信任姐姐能够胜任这件事情。” “哎，我自己都不信任我自己。” “我相信姐姐。” 姐妹俩又说了一下关于苏氏集团的事情，最后话题还是难免回到苏晚的婚姻生活上。 “姐姐跟姐夫这段时间相处得倒是挺好的。” 猝不及防提到厉泽尧，苏晚表情淡淡：“我跟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哪里有什么变化。” 苏相思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苏晚来了兴趣，突然想听听在苏相思那里，她是怎么想的。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不是我怎么想，是姐姐跟姐夫的确就是这样的，姐，不是我说，你也是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了，乐言哥哥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你需要开始你的生活。姐夫既然跟你结婚，自然也是抱着跟你一起走一辈子的，从他不去找那位凌小姐就看得出来，姐姐，我希望你向前走，而不是一直活在有乐言哥哥的那些过往。” 苏相思的一席话让苏晚陷入了沉默。 放下宋乐言，跟厉泽尧好好的生活吗？ 她能做得到吗？ 她冲动之下跟厉泽尧结婚，他们的这段婚姻会迎来好的归途吗？ …… 晚上，苏晚送苏相思回去，回到家里的时候，厉泽尧已经回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在客厅，也没有再书房，而是在卧室。 苏晚回卧室，准备换衣服，看到厉泽尧在卧室里面，着实惊讶了一番。 “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五官深邃，定定看了她片刻，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抵在衣帽间的墙上，随后铺天盖地一般剧烈的吻落下。 苏晚被厉泽尧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浑身僵硬，到了现在，她能够跟他接触，但是身体还是紧张僵硬得不行。 厉泽尧的吻从唇上落到她的额头，再到鼻子，最后回到她的唇上。 苏晚意识混乱，正准备开口问厉泽尧今天怎么这么热情，男人突然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到卧室的沙发上。 男人俯身落在她上方，一向幽深的眸中带着明显的欲望。 苏晚：“……” 苏晚将手抵在他胸前，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厉教授，今天怎么这么急切啊？” 男人视线昏暗，声音喑哑低沉：“你猜” 答非所问，苏晚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厉泽尧：“厉教授这话，我把你憋坏了？” 男人突然低头，惩罚一般的吻了一下她的唇，力道有些重，苏晚吃痛皱眉。 “厉泽尧，你吻那么重做什么？” “惩罚你口无遮拦。” 口无遮拦？ 苏晚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脸色瞬间红透。 她刚才说憋坏的话只是顺口一说没有那么多的含义，更没有要取笑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厉教授，我刚才说的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的意思。” 男人突然贴近她的耳朵：“随口一说？不好意思？晚了。” 苏晚还未仔细品味厉泽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手下突然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将她整个人抱到他的腿上。 “你刚才不是说憋坏了吗？我们接下里就好好的感受一下，到底有没有被憋坏。” 意味深长的话在耳边响起，苏晚脸红了起来。。 男人却突然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朝着怀里按了按，霸道的吻让苏晚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一吻结束，苏晚身体提不出一点力气，呼吸急速。 “这就受不了了？”男人沙哑着声音开口，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 苏晚突然反应过来，厉泽尧这是在取笑她！ “厉泽尧，我每天累得不行，哪里像你，就在学校里面，什么都不做，你好意思在这里取消我吗？” 男人低头看她：“不怪我，怪你体力太差。” 苏晚：“我体力差？厉泽尧，我告诉你，你是没有遇到体力更差的。” 男人突然眼眸半眯，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不需要知道其他人的体力，只需要知道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往后会出现在我的床上的女人，也只有你。” 苏晚表情因为厉泽尧的这句话顿了顿。 厉泽尧的这波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的心里没有一点准备。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也怕开口之后，厉泽尧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最后的最后，苏晚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难得主动，，吻了吻厉泽尧：“是吗？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吧。” 厉泽尧没有发现苏晚情绪的变化，对于苏晚难得的主动他第一反应就是愣了愣。 随后反应过来便是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 苏晚起床的时候，厉泽尧已经去学校了。 她用过早餐，换了衣服，刚准备去公司。就接到了她身边人打来的电话。 内容是关于宋乐溪的。 苏晚拿着电话纠了许久，最后还是开口。 “嗯，我知道了，我等会会去见她的。” 挂断电话，苏晚犹豫许久，到底还是开着车去见了宋乐溪。 咖啡厅。 苏晚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乐溪，她脸上不太好，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劳累过度。 苏晚沉默了一秒，道：“我听身边人说你想见我，怎么样？想好了吗，要继续接受我的帮助吗？” 宋乐溪看她的目光并不友善，出口的话更是多了几分讽刺。 “苏晚，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这副高傲的样子，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让你这么自豪？我一直想不通，我哥哥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这些话，苏晚早就在宋乐溪嘴巴里听到过无数次，到了如今，基本上是达到了免疫状态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厌烦，我也不多说，你要我的帮助就直说，实在不要我也勉强不了你，随便你。” 苏晚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可宋乐溪到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顿住。 “苏晚，嫁给一个跟我哥哥有着很相似的一张脸的男人，感觉如何？苏晚回头，瞳孔放大。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我没有表达清楚吗？” “宋乐溪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宋乐溪得意的看着她：“苏晚你以为你声音加大了，我就会告诉你吗？越是你想要知道的，我越是不会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这份故作清高的样子，讨厌你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讨厌你害死了我哥哥。” 苏晚面色一白，宋乐溪的那一句你害死了我哥哥让她所有的防线都崩塌。 她最害怕的，就是提到宋乐言的死。 虽然不是她全部的原因，但就是跟她有着关系这是她怎么都否认不了的。 “对不起。”沉默许久，她沙哑着声音开口。 语气里是满满的悔意。 宋乐溪冷眼看着她。 “对不起？苏晚你的对不起三个字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我哥哥活过来吗？对不起能让我免去这么久的痛苦，对不起能够让我好好生活吗？” 苏晚目色复杂的看着宋乐溪。 一个小姑娘，身上的戾气却重的让人害怕。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宋乐言的死，都是因为对她的恨。 苏晚目睹着这一切，可是她却没有阻止的心。 因为她知道，这是让宋乐溪坚强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有什么人一直在告诉你我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我告诉你，你了解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只会让你心里的怨恨更多，而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男人，他跟我哥哥那么像，你是不是还爱我哥哥？” 第625章 就这样吧，我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苏晚沉默许久。 “你想多了。” 她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迈开步子离开，不再停顿一秒。 苏晚沉默许久。 “你想多了。” 她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迈开步子离开，不再停顿一秒。 …… 跟宋乐溪分开后，苏晚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 “苏小姐。” “我让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端男人沉默了一下方才道：“还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苏晚心思沉了沉，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了，我们现在正在努力的调查。” 苏晚觉得烦躁。 “苏小姐，如果可以，还是请你相信，我们是会尽力，但是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情，我们就是这么难，就是无从知晓。” 苏晚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我就很感激了，我不强求。” “苏小姐这样想就对了。” 已经走到门口，苏晚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句：“好了，就这样吧，我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苏小姐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忙着。” 那端的人说了句好。 苏晚刚想挂断电话，电话里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苏小姐。” 苏晚顿住：“有什么话请直说。” “我听说苏小姐结婚了，既然结婚了，苏小姐还是早日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吧。” 苏晚脸上的表情愣住，许久后，她点点头：“谢谢你，我挂了。” 在男人富有深意的话之中，苏晚转身，朝着门口，厉泽尧叫来接她的于琛走去。 于琛打开车门，苏晚坐进去。 于琛绕到驾驶座。 “太太，现在是回别墅吗？” 坐在后座的苏晚看了看时间，下午。 想了想，苏晚淡声开口：“嗯。” 前座的于琛轻声答了一句好，车子朝着别墅驶去。 在车子朝着别墅驶去的路上，苏晚淡声开口跟前座的于琛交流。 “于琛，你跟着厉泽尧多久了？” 于琛顿了顿，似是没有想到苏晚会问起这个。 “好多年了，我从有能力之后，就一直都跟在先生的身边。” 苏晚换了一个坐姿，单手扶着的脑袋，视线看着窗外：“那你觉得厉泽尧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琛有些惶恐：“先生他的为人，我一个普通人，没有资格去谈论。” 苏晚不喜欢于琛如此样子，她皱着眉头淡淡开口：“我让你说的，你怕什么？” 于琛有些为难，沉默许久，还是慢慢启唇。 “先生年纪轻轻，但做事沉稳又把握，但性子上，却更为深沉，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莫名其妙的一些决定，但只要是先生下的命令，我们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 于琛形容的有些不太恰当，但是苏晚却明白他的意思。 厉泽尧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就是有这种让人无条件的相信他的魅力，或许说，这是这个人应该有的一种自信跟能力。 她一直都知道，厉泽尧把人格魅力这几个字诠释的很完美。 婚前，她与他说定，这是一场各有目的的利益婚姻。 可是，当这么一个人真正的成为了她的丈夫的时候，她却觉得，这一切潜移默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别墅。 于琛刚将车子停稳，温暖走了上来。 “太太回来了。” 苏晚看着打开的车门，弯腰下车。 “怎么了？”她单手插兜，整个人显得随和又有魅力。 温暖笑着开口：“之前有人来找太太，但是太太不在，先生把人请到他的书房去了，让太太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一下他的书房。” 苏晚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怎么会有人直接来这里找她。 疑惑归疑惑，苏晚还是迈步朝着厉泽尧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于琛跟在身后，苏晚想了想，觉得还是让于琛先去忙他自己的。 “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于琛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于琛表情微顿，最后还是迈步离开。 苏晚带着疑惑来到厉泽尧的书房门口。 刚走进去，苏晚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厉泽尧，男人没有处理文件，只是端正的坐在那里。 而那位客人是背对着她的，苏晚没有认出来是谁，只大概的看出来是个女人。 “太太，过去坐吧。” 温暖的声音让坐在沙发上的厉泽尧抬起了头，看到她来了，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她招了招手。 苏晚带着对那位客人的疑惑迈步走了过去。 走到沙发边上，先是对厉泽尧点了点头，苏晚才转头去看那位客人。 也是这个时候，苏晚才看清楚那所谓的客人。 脸色瞬间寒了下来，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厉泽尧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坐下。” 低沉的声音响起，苏晚挺直脊背，最后还是迈步坐了下去。 那箱，端庄的坐在沙发上的唐南欧，看着苏晚从始至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一句话，眼里闪过一抹悲伤。 “晚晚，我是你母亲，你就不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苏晚抬头，看着坐在她跟厉泽尧对面，妆容精致，端庄的中年女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母亲？唐女士，我的母亲，早在当年，我爸爸死的时候跟着我爸爸就一起死了，我不知道，唐女士算是我那门子的母亲？” 话本不该说的这般过分，但是当唐南欧的那张脸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苏晚发现，所有她自以为的理智，早已不复存在。 从她当年不顾亲情离开苏家，就注定她们这辈子的关系不会再缓和了，她只是占了她的血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视线，冷淡的落在唐南欧的脸上，她看到在她的那句话落下之时，唐南欧的脸上有难过伤心。 难过伤心？ 呵，她想不通唐南欧为何有这样的神情，当年选择丢下她的是她，如今她又有何立场身份在她面前展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第626章 她的母亲，有什么意思 “晚晚，妈说了，当年的离开，我有我的苦衷，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唐南欧的声音有些激动。 苏晚移开视线：“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唐南欧眼中已经有了泪，但她还是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厉泽尧，你可以让我跟她单独说一会话吗？” 一直沉默坐在一边的厉泽尧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苏晚的表情。 女人低着头，清冷的眉眼落入他的眼中，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们聊，我去忙一下其他的事情。” 厉泽尧走了，苏晚却不知道要跟唐南欧聊什么。 或者应该这么说，她不知道她跟唐南欧有什么要聊的必要。 “晚晚，我知道你怨我，怨我当年的离开，但是妈如果不离开，剩下的日子，妈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啊。” 唐南欧用最为委屈的语气说着她离开的不得已，苏晚的神情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唐女士，我想你应该是想错了，我没有在怨你，或许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怨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你在我这里，只是一个教会我成长的人。” 唐南欧复杂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晚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苏晚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她继续开口，声音清冷而淡漠。 “唐女士，或许你不知道，长时间的分别会带给人什么样的想法，你知道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第一看到的就是你的背影，但是，我并没有认出来你，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就像你说的，你是我的母亲，可是我却连你的背影都认不出来。” “这就是时间，你离开我们将近十几年，你离开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可是现在，我嫁人了，你在变，我也在变，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唐南欧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在见到苏晚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苏晚对她那么冷淡，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怨着她，她本以为，她来见她，跟她好好地说，她能理解她。 可是此刻，她如此平静的跟她说，她不怨她，她于她们，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才知道，怨说明了在意，但是她们不怨。 是了，她这一走，便是十多年，他们又怎么会怨呢。 就算唐南欧再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面容清冷，话语淡漠的女孩，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会趴在她腿上叫她妈妈的那个小女儿了。 ”唐女士，我不知道你找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想告诉你，我跟你都没有太多的关系，你的出现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往后，你不要再轻易的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这番话，是苏晚起身离开之前，给唐南欧留下的最后几句。 厉泽尧重新回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唐南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而苏晚早已不见踪影。 关于苏晚的这位母亲的一些事情，他只知道这位唐女士很早的就离开了苏家，据说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自由。 他不是苏家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但唐南欧是长辈，出于礼貌，厉泽尧还是让站在他边上的于琛给唐南欧递了纸巾。 唐南欧略微感动的接过于琛手中的纸巾，擦干眼泪，方才对厉泽尧致歉：“对不起，厉先生，是我有些失礼了。” 厉泽尧不是很在意，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 “聊完了？”他凝声开口，声音礼貌但却也疏离。 唐南欧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恍然：“是我想多了，我当年那么绝情的离开，她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 厉泽尧沉默。 唐南欧接着说：“她跟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差别太大了，我从未想过，我的女儿会变成这样，理智淡漠，，每一句话都说的那么清晰，让人找不出一点的错处，甚至隐约之中，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她父亲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父亲也是这样的。” “是我错了，她是苏老先生教出来的孩子，性子又怎么会是一般女孩子的样子呢，这么想来，她连你跟她结婚都没有通知我，是有理由的，她如此分明的性子，又怎会在意没有我这个母亲知晓呢。” 唐南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无尽的悲凉，厉泽尧缄口不言。 许久后，他淡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如何。 “唐女士离开多年，对她有着不理解也算是正常。她很早就跟着苏老爷子，接受的很不同，性子自然是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唐南欧的声音里有着心疼。 “跟着苏老爷子？，我都不知道，她是受了多少的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您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些经历都是她愿意的呢。唐女士，如今苏晚已经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有我担心关照着，你可以不用担心这些。” 唐南欧视线落在厉泽尧的身上，明明她才是长辈，但是在这年轻后辈的面前，她就是忍不住的放低姿态，甚至是去无条件的听从这个男人的话。 或许这就是一个人能力吧。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没有立场，没有身份，但是她再如何都是我的女儿，我请靳军长帮我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唐女士请放心，我既然娶了她，就会尽到做一个丈夫的责任。” …… 厉泽尧来苏晚书房的时候，苏晚正在接水，扬了扬手上的水杯，她淡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松：“要喝水吗？” 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苏晚找出杯子，给厉泽尧倒了一杯水。 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厉泽尧不主动的问起唐南欧的事情，苏晚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提。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苏晚先打破沉默。 “你今天跟朋友喝咖啡了？” 苏晚没有想到厉泽尧会问这个，她愣了愣，随后轻声回答：“嗯。”她没有多说，更何况那还是关于宋乐溪。 第627章 你干嘛啊，吓到我了 “不需要。” “行，那你去忙吧。” 苏晚没什么意见：“嗯，那我走了，你忙着。” …… 时间一天天缓慢的过着，这天，于琛打来电话说厉泽尧要在学校开一个会议，不回来吃晚饭了。 苏晚寻思着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去过学校了。 正好，她让温暖给厉泽尧准备了晚餐，她带去学校给他。 学校。 苏晚按照于琛说的来到厉泽尧的办公室。 却意外的看到厉泽尧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哭的梨花带雨。 苏晚靠在门口，不咸不淡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都朝着门口看来，见是她。 厉泽尧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闲着无聊。” 男人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他面前的女人。 那女人依旧还在哭，但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在经过苏晚的时候，目光极其不友善。 苏晚似笑非笑的看着厉泽尧：“厉泽尧，我是不是惹那位不高兴了？”要不然怎么会在离开之前，目光那么不善的看了她一眼。 厉泽尧没有说话，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苏晚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就将苏晚从地上抱了起来。 苏晚没有想到厉泽尧会有这样的一番动作。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第一时间就是紧紧地抱着厉泽尧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厉泽尧，你干嘛啊，吓到我了。” 厉泽尧看着怀里，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还有些害怕的女人。 “谁让你来的？” “……” 苏晚的默，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我想来不行吗？” “想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工作那么累还到处乱跑？” “……” 苏晚继续保持沉默。 真的是，霸道，专制，强势。 她不就是没有提前告诉他吗？数落她这么多。 脑海里虽然一下子闪出了这么多的词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一刻，她的心里是甜的。 因为她很清楚，厉泽尧之所以这么生气，不过都是因为担心她罢了。 见怀里的苏晚不再说话了，厉泽尧才停止了教训，迈开步子，朝着办公室的坐处走去。 将苏晚放在沙发上，厉泽尧细心的将她衣服抚平。 而苏晚，整个过程都是受宠若惊的样子，要是让人知道，厉泽尧居然降下身份，亲自帮她整理衣服，不知道那些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想归想，苏晚只在心里再一次感慨，厉泽尧对她，似乎随着时日的增长，越来越好了。 这么一想，苏晚突然想到了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 “厉泽尧，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本还在为苏晚整理衣服的厉泽尧闻言，动作一顿，半响，只听他冷飕飕的说了一句：“苏晚，你要是再明知故问，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我跟你的关系昭告所有人？” “……” 明显带着威胁的一句话，终于让苏晚乖乖的闭上嘴巴，什么都不再问了。 的确，正如厉泽尧说的，她刚才问的那些，的确是明知故问。 那个女人的喜欢她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再说了，不加掩饰的那种表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刚才那个女人，看到她目光不善，没有直接扑上来抓着问她是怎么勾搭上厉泽尧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至于为何明知故问，苏晚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明明是她的男人，可是却被另外一个女人这般爱慕着，她有些些的不愉快了吧。 想到这里，苏晚突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厉泽尧，眼里流露出有些复杂的光芒。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这里，竟然会如此的在乎外人怎么看待她跟厉泽尧的这些事情了。 抛开脑子里那些复杂的想法，苏晚将带来的晚餐递到厉泽尧的面前。 厉泽尧吃饭，吃到半途，苏晚突然想起来，之前听于琛说的事情。 “我之前于琛说，你明天早上要出差？” 厉泽尧点了点头：“嗯，学校里面有个交流会，派了我去，所以我得去几天。” 几天？ “噢。” 苏晚拉长尾音回了这么一个字。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听到厉泽尧说要去几天的时候，她竟然会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因为从跟厉泽尧在一起，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很长时间，所以，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受。 所以说啊，习惯，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不过，这一刻，她却一点都不排斥这样的习惯。 厉泽尧看着问完那句话，就不再开口的女人，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停下用餐的动作，好整以暇的看着厉泽尧，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怎么，舍不得跟我分开？” 苏晚有些诧异的看着厉泽尧，似是没有想到，这话竟然是从厉泽尧的嘴里说出来的。 下意识的，苏晚开始出口反驳：“我才没有呢。” 可是正是她这急于反驳的样子，却恰恰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厉泽尧也没有多说，就那么看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喜笑意。 答应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晚虽然不是那种很容易害羞的性子，可是，当厉泽尧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时，苏晚却觉得格外的忐忑。 没有一会，脸颊就变得通红。 于是好好的一顿晚餐，就在这么有些怪异，又透着无限暧昧的气氛下度过了。 …… 在回别墅的途中，最终还是厉泽尧率先开口。 “我不去几天，事情处理好了，我很快就回来，这几天有什么事情，你就跟于琛说。” 闻言，苏晚有些惊讶的看着厉泽尧。 “你不带着于琛一起去？” 苏晚这么问是不奇怪的，于琛是厉泽尧身边的人，厉泽尧出差，其他人可以不带，于琛，说什么都是应该带在身边的人。 在苏晚的这句话落下后许久，都没有得到厉泽尧的回答，直到许久后，口气中才响起厉泽尧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有他在，你的什么事情，我也放心一些。” “……” 苏晚没有想到，厉泽尧把于琛留下，又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的原因。 想了想，苏晚还是开口。 “厉泽尧，你不必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够把自己照顾好，更不需要于琛帮我做什么，于琛是你身边的人，你应该带着他跟你一起出差的。” 厉泽尧看了苏晚半响，最终叹了口气。 “在我这里，你是我妻子，理该让我身边的人帮忙着。” “……”苏晚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总是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事无巨细的帮她安排，除了在工作上，她生活上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亲自处理，或者是让于琛处理。 她曾想过，这样下去，她会不会直接就被他成了废人了。 可是每一次，当她很认真跟厉泽尧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厉泽尧总是会笑着对她道：“你是我厉泽尧的人，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 …… 翌日一早，苏晚起床，送厉泽尧到门口。 “路上小心。” “嗯。” “照顾好自己。” “嗯。” 厉泽尧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好了，进去吧，我要去机场了，我不在的这些天，有什么事情就找于琛，知道了吗？” 苏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 看着转身，已经向着前面走了好几步的厉泽尧，苏晚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追上了厉泽尧的步伐。 “厉泽尧。” 厉泽尧闻声回头，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身后，脸颊有些红的苏晚。 他站在原地，手亲昵的拉过苏晚的手：“怎么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晚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是啊，她也想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在看到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很不舍。 再想到这么久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心里突然有些动容。 “谢谢。”许久许久，空气中终于再次传来了苏晚的声音，低低地，没有多说，仅仅个谢谢。 因为这两个字，厉泽尧愣了片刻。 回神后，直接伸出手，将苏晚拉入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在耳垂处萦绕，苏晚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回抱住了厉泽尧。 “你我之间，说谢谢，你不觉得格外的不合适吗？” 苏晚反应有些慢。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好，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容忍。” 厉泽尧笑，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对你好，是我愿意，你不用说谢谢，与其说谢谢，来点更为实际的或许更好。” …… 一直到厉泽尧开着车，离开了别墅，苏晚都还没有想明白，厉泽尧的最后留下的那一句：与其说谢谢，来点更为实际的或许更好。 实际的东西，可以从衣食住行各方面来理解。 那么厉泽尧想要的实际是什么呢？ 想要让她请她吃饭？ 还是说是其他的？ 苏晚想到大半夜，都没有想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想的是，等厉泽尧回来，她面对面的问他不就好了。 …… 次日清晨，因为是周末，苏晚起的比较晚，再加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在吃过早餐之后，苏晚就想着要不要去找苏宅聚一下。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苏晚拿起手机一看。 陌生的电话。 将手机放回到原位。 对于陌生的电话，苏晚一般都是不会接的，因为一般陌生的电话，都是那些搞推销的人打来的。 但是没一会，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电话来了。 苏晚有些无奈。 心想，现在这些搞推销的，怎么也开始这么的有耐心了？ 这么想着，苏晚还是接起了这通电话。 “你好，我是苏晚。” “苏晚，我是南安。” 电话里，南安冷淡的声音传来，苏晚立即从位置上坐直了起来。 “南安，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不就是那日在厉泽尧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人吗？ 苏晚慢慢的开口，心里却想不透，为什么南安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我要跟你见一面，你现在有时间吗？” 因为南安的这一句话，苏晚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其实，她大致可以猜到南安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并且她有预感，这一场见面，不会很愉快。 但是就算是知道，在听到南安那句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南安这人，不是很有礼貌。 想归想，南安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苏晚又怎么会不去。 “好的。” “嗯，等会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苏晚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她不知道要不要把南安约她见面的这件事情告诉厉泽尧。 最终，苏晚还是没有告诉厉泽尧，这只是一件小事情，没有必要跟厉泽尧说。 …… 苏晚跟南安约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苏晚到的时候，南安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了。 苏晚慢慢的走过去。 在南安的对面坐下。 “南安小姐。” 南安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看了一眼苏晚，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南安明显是很不喜欢自己的样子，苏晚看得出来，既然南安不主动开口，她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而且，就她的了解，南安既然能够把她约出来，就一定会开口，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坐在她对面的南安就开口了。 声音有些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你跟厉泽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南安问的这个问题，苏晚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昨天，在厉泽尧的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就足以让南安为她看到的那一幕，来找一遍她了。 所以在南安这里，苏晚倒是没有隐瞒。 “就是南安小姐看到的那么一回事。” 南安对厉泽尧的感情，明眼人都知道。 南安问了，她也不想瞒，至于接下来如何，就看南安的了。 南安也没有想到，苏晚竟然如此坦诚的就承认了。 第628章 这一百万，您还是自个留着吧 就是她看到的那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跟厉泽尧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南安觉得，自己胸腔里面，极力压制住的那股怒火，就好似在瞬间就要喷薄出来了一般。 那是她喜欢了那么久都没能在一起的人啊，凭什么，凭什么就被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给占据了。 她不能接受，怎么都不能接受。 苏晚看着从她的那句话落下后情绪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南安。 心里默了默。 她知道，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南安估计是讨厌死她了。 毕竟，南安对厉泽尧，那是多么明显的爱意。 正在苏晚思量着南安接下来会对她说什么的时候，空气中，终于传来了南安的声音。 “离开他。” 语气强势到，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听她的话一般。 苏晚只觉得可笑。 她看着南安，虽然年纪阅历各方面，都没有南安的深，但是这一刻，她的眼里满是笑意，比起情绪不稳的南安，整个人都显得镇定多了。 “南安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让我离开厉泽尧的？” “以什么身份？”南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苏晚，你不会觉得，你跟他合适？” 不得不说，南安真的很能找到攻击点。 没错，跟厉泽尧在一起，先不说别的，就凭着不合适这一点，她就知道，自己跟厉泽尧，总归是有着太多太多的差距 但是，再不合适，也是她跟厉泽尧的事情，轮不到南安来说。 “合适不合适，似乎不是南安小姐说了算。” 南安也没有想到，苏晚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会，说话还这么的有底气。 她眯着眼，看着苏晚：“苏晚，你确定，要就这样就把时间放在厉泽尧这里？” 说到这里，南安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这里是100万，只要你答应跟厉泽尧分开，这笔钱，马上就是你的。” 从南安拿出钱的那一刻，苏晚就笑了。 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个朋友很喜欢看小说。 每当看到那种，小说情节里，男主的亲人，母亲也好，父亲也好单独约定女主出来见面，直接就给女主一大笔钱，让女主离开男主，可女主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时，那位朋友总是会叫着女主的名字，在寝室里大声嚎叫。 嘴里还不停的说：这女主脑子有问题吧，那么大一笔钱，放在自己的面前了，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要我，直接拿着钱走人，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有了钱，老娘别说一个了，找一群都没有问题，真的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吗？视金钱如粪土？直接就一傻货。 当时她还因为朋友看的这个情节，讨论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这种事情，始终是只可能出现在小说里面。 可是，苏晚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一幕，就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不过，甩钱给她的人由亲人换成了追求者？ 手上把玩着南安递过来的支票，苏晚突然对南安的家庭感了兴趣。 “不知道南安小姐一下子这么大手笔，肯定家庭也不简单吧。” 提到家庭，南安仿佛突然比苏晚高了不知道多少的气势，她看着苏晚，一句一句的道，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自豪。 “我的家庭，我父亲是南文柏政要，我哥哥南欣怿也是政要，我是南家人。” 政要？ 对于南安是南家的人，苏晚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南欣怿这个人，苏晚倒是留了意。 这段时间，因为爷爷特地的安排，她跟南家人的接触多了一些。 自然也就连带着接触到南欣怿，家里都是从政人员，南安却成为了一名老师。 苏晚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看来，这位南小姐，对厉泽尧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南安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苏晚的身上，从苏晚勾过桌上的支票。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就出现了鄙夷。 看来，终究只是个商人，区区一百万就解决了。 她不愿再多谈，拿起边上的包，看着苏晚：“好了，既然钱你也收下了，那么，记得兑现你的诺言，离开厉泽尧。” 话落，南安连看都不再看苏晚一眼，就准备离开。 可是，她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苏晚有些调笑的声音。 “南安小姐，我有说，我要收你的这笔钱吗？” 闻言，南安停住脚步。 她猛的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笑意的苏晚。 “苏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晚目光先是落在手上的支票上，随后转移到南安的身上。 “是，的确像南安小姐说的那样，我随性散漫，不如南安小姐这么懂得人情世故，但是，我至少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用钱，也有事情是做不到的。比如说感情，比如说尊严。所以，南安小姐的钱，还是收回去吧。而且，我苏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一百万……的确是不算什么在我这。” 话落，苏晚手一松，那张支票，就顺着她的手慢慢的飘落到了地上。 “你……”任由南安如何猜测，都没有想到，苏晚竟然会这么做。 她目光深冷的盯着苏晚，这要不是公共场合，估计她都直接扑上去了。 苏晚没有理会南安暴走的情绪，她慢慢的拿起自己放在身边的包。 从位置上站起身。 “南安小姐，今天你找我的意思，我大致是清楚了，但是，要对你说一句抱歉了，离不离开厉泽尧，不是我决定的，你要是觉得怎么的，可以直接找厉泽尧，要是他说他希望我不要再缠着他，那么不要你开口，我自己也可以离开。” 苏晚一边说，一边朝着咖啡馆的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一边，她突然回头，目光落在南安身上。 “至于我的身份，我觉得有必要跟南安小姐说一下，虽然，我的确比不上南安小姐的家世，身份。但是我苏晚好歹也是苏家的人，就算我只是个商人家的女儿，但我爷爷苏老估计也不愿意，不能接受苏家的百年家业，让南安小姐拿一百万来打发我这个孙女，所以，南安小姐的一百万，还是自个留着吧。” 话落，苏晚直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站在她身后的南安，则直接被苏晚的这段话给惊得愣在了原地。 …… 苏氏集团楼下的凉品店。 苏相思突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是完全不可思议的脸色：“姐姐，你刚才说，一个叫南安的女人甩你一百万，让你离开姐夫？” 由于苏相思反应过于激动，以至于周围人都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苏晚有些尴尬。 她对着苏相思招了招手，示意苏相思坐下说。 苏相思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了。 她慢慢的坐下，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姐姐，我说，你也太霸气了。” 苏晚有些无奈，霸气吗？ “我说，这南安真的是，她以为她是谁啊，竟然好意思出面让你离开姐姐，她不过是姐夫众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 苏晚沉默，没有说话。 其实，苏相思说错了。 南安还有一点跟其他人不同，那就是她有家庭，有背景的人，跟其它的觊觎厉泽尧的人是不一样的。 “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姐夫？” 苏晚想了想：“我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苏相思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苏晚：“姐，你是傻了吧，你是他的妻子，可是南安却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找你的麻烦，你这都不告诉他？”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再说我又不是不能解决。” “这不是你能不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他作为你的丈夫，这本就是他应该处理的事情。” “……” 苏晚不说话。 苏相思又接着说。 “姐，要我说，你就是跟姐夫相处的太不对了，他是你丈夫，你一个女人，很多的事情，本来就是应该他帮你。” 苏晚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小相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跟厉泽尧的这段婚姻，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势均力敌的，我也希望，在很多事情上，我能自己处理的都不要麻烦他，这已经是我最后能够维持的一点点事情了。” “你这般希望把什么都算的清楚，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晚看向窗外，沉默许久，就在苏相思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声音飘忽，却有着明显的坚定。 “我想跟厉泽尧好好地经营婚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希望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这段婚姻，是正常的。” …… 厉泽尧出差回来的那天，提前打了电话到别墅。 温暖接到电话准备去做饭，苏晚突然也来了兴致。 她说：“我去做饭吧，我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做过饭呢，” 温暖惊讶的看着苏晚：“太太会做饭？” “我看起来很像娇生惯养的人吗？”苏晚调侃。 “这倒不是，只是太太家庭很好，我原以为……” 温暖没有说完，苏晚却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多了，温暖，并不是所有的千金大小姐都是娇生惯养，我不是，我妹妹苏相思也不是。” 晚上的餐桌上。 苏晚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厉泽尧，慢声道：“尝尝，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厉泽尧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上，目光明显的柔和了下来。 他并没有立即去尝桌上的菜，而是转眸看着苏晚，低声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喜欢吃什么菜的？” 苏晚愣了愣，没有想到厉泽尧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愣怔过后，她有些不太自在的开口：“我哪里有关注特意去关注你喜欢吃什么菜，这些都是我顺便做的。” 看了一眼桌上，满满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厉泽尧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淡淡的解释：“这些都是温暖说的。” 一旁的温暖也在这时候开口：“虽然是我告诉太太的，但是的确都是太太亲手做的。” 厉泽尧：“……” 拿起餐具，他开始品尝苏凉做的菜。 而苏晚，看到厉泽尧开始品尝她做的菜了，就好奇的看着。 可是苏晚等了许久，厉泽尧都没有说话。 不但没有说话，就连表情都有些奇怪。 这下，苏晚开始有些紧张了，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厉泽尧的神情，小声的问：“不好吃吗？” 厉泽尧看了她一眼，又吃了一口菜。 这次，厉泽尧终于开口了，说出的话，也让苏晚悬着的心有了停泊的点。 “好吃。” “呼~”闻言，苏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笑着，再一次确认：“真的好吃吗？” 这次，厉泽尧回答的很快。 “真的好吃，我没有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厉泽尧夸赞，让苏晚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只要是个女的，听到别人这么的夸自己，心里都会觉得很开心的。 苏晚也不例外。 更何况，夸她的人，是她的丈夫。 拿过厉泽尧的餐具，苏晚一边给厉泽尧弄了一碗鱼汤，一边开口：“好吃你就多吃一些，全部都尝尝看，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做饭。” 苏晚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话里用到了第一次这个词。 却无端的让厉泽尧心情愉悦到了极致。 在吃饭的过程中，厉泽尧跟苏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很早的时候了。”苏晚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怎么会想到要学做饭？” 闻言，苏晚吃饭的动作一顿。 半响后，她慢慢的道。 “以前的时候，闲着没有事情做，所以，就跟着家里的佣人学了一段时间，后来慢慢的，也就熟练了。” 厉泽尧点了点头，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他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苏晚紧紧握住餐具的手方才慢慢的松开。 关于她为什么会做饭，其实，并不是像她跟厉泽尧说的那样，她闲着没事跟着佣人学的。 而是因为宋乐言。 第629章 跟你聊天,好累 那年，宋乐言因为吃外面的饭，导致食物中毒，在医院里面待很长的时间，她看在眼里，心疼到不行，于是，从那天起，她不怕苦，不怕难，跟着家里的佣人学了很长很长时间，学会了做饭，只为，每天早上给宋乐言做便当。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她跟宋乐言这辈子，是有未来的。 但后来……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没有必要告诉韩屹南，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还会让韩屹南不愉快。 …… 吃过饭苏晚跟厉泽尧一起在沙发上闲坐。 厉泽尧手里拿着书，苏晚看了几眼收回视线。 随口道了一句：“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在看书啊，在学校当教授的人都是像你这样吗？” 厉泽尧拿着书的手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她：“我不看书那我做什么？难道是要跟着你一起看这个无聊的电视剧吗？” 苏晚：“……” “我的电视怎么就无聊了？” “你看看上面那些无聊的笑话，你觉得能达到你的笑点吗？” 苏晚瞥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内容，撇了撇嘴。 “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无聊哈，但是你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觉得不合适就点出来，这是我一贯的为人。” 苏晚：“……” “算了，跟你聊天好累，再见吧，我要睡觉去了。” 说完这话，苏晚从位置上站起来。 …… 翌日清晨，苏晚起床刚准备去公司，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是上次跟苏晚通过电话的秦淘。 声音很沉：“苏小姐，我查到关于宋先生临死前的一些事情了，你要不要跟我见一面。” “查到了？” “嗯，但也只是一些蛛丝马迹，要等见了那人才知道。” “那我现在马上出门。” “好，那我们在约定的地点见。” 再说苏晚，从别墅出来后，她直接让她自己的人小六开车去了之前跟秦淘约定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已经到了。 “苏小姐。” 秦淘打开车门坐上来。 苏晚点了点头：“怎么样?查清楚是这里了吗？” “嗯，查清楚了，这会已经上班两个小时了。” 苏晚思索一秒：“那我们一起进去，我的身份不是很方便，你过去跟他接触。” 苏晚的打算也是秦淘的打算：“嗯，就这样。” 苏晚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走。” 七点多的酒吧还没有太多的客人，苏晚穿着一身低调的衣服，小六跟在她身边。 他们坐下没有几分钟，秦淘孤身一人走进这家酒吧。 相比起他们的低调，秦淘的穿着显得高调多了。 她的步伐没有停留在一般的座位处，而是直接迈步走到吧台前的位置上坐下。 从苏晚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秦淘跟吧台里面的人浅浅的交谈着。 那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男人，身上穿着酒吧的工作服，但苏晚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举手投足的那种气质。 这人就是那个宋乐言死有关的那个男人了，虽然跟秦淘之前给她的照片不太一样，但是人身上的气质是不会轻易发生什么改变的，普通的调酒师哪里会有这样的气场。 隔着一段距离，苏晚不能听见秦淘跟男人说了些什么，但她可以透过两人脸上的笑容，大概的猜出来，到目前为止，这段对话应该还是比较愉悦的。 苏晚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小六坐在她对面，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苏晚神色清淡，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冷意：“等看秦淘的情况，若是秦淘问出什么了，我们就上去，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那就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小六应下：“好的，小姐。” 苏晚一直注视着秦淘跟男人的交谈，突然，她看到男人走出吧台，对着秦淘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一起离开吧台，酒吧后面走去。 苏晚几乎是瞬间就站起身，带着小六跟上了他们。 两人一直没有什么异样，苏晚在想，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那个男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带着秦淘来后面，只是单纯的要带秦淘参观一下这酒吧。 可是有的时候变故就是来的那么快，在她愣神的这瞬间，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那个男人突然袭击了秦淘。 秦淘因为没有防备，被男人打中了手腕，但秦淘又怎是普通人，下一秒，他便发出攻势。 但不过几招，苏晚就看出了秦淘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这个时候，苏晚也顾不得伪装了，她喊了一声，随后将帽子拿下，露出姣好的面容来。 在看到她脸的瞬间，男人突然拿出一把刀，指在秦淘的腹部 这人随身携带着刀，，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看着男人脸上的得意，苏晚突然恍然。 这就是一个局，这个局的目的就是暴露这个男人，将她引到这里来。 是了，是她跟秦淘都太多冲动了，宋乐言离开了之后，她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突然就有了进展，她们都被这进展冲昏了头脑。 若是她们仔细的想想，必定会从这里面发现异样，为什么秦淘一查就查到了男人，而且还是跟当年事情有着很大关系的人，这怎么看，怎么都透露着不正常，可是她们没有一个人发现。 “苏小姐？” 那端，男人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看着她。 看着男人手里的枪，苏晚神色如常，很平静：“黎洺？” “苏小姐能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 苏晚扯了扯唇角：“是吗？可是黎先生现在拿着刀子指着我好友的肚子，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不太友好？” 黎洺低头看了一眼恶狠狠看着他的秦淘，突然笑的阴森：“是吗？这就不友好了吗？那要是我现在把穿过这位先生的腹部，苏小姐觉得如何？” 苏晚全身血液倒流，当年，宋乐言的死已经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恐惧。 她双手紧握，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我们跟黎先生并没有太大的仇恨吧，黎先生应该不至于对我朋友动这样的杀念吧。” “我们没有太大的仇恨？” 秦岸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突然勾起唇角：“苏小姐，我是不至于对你朋友动杀念，要不你过来，你过来我这里，我就放你的这位朋友。” “小姐，不要。” “苏小姐。” 小六跟秦淘同时出声，声音都有些着急。 苏晚抬起头，示意小六跟秦淘不要说话。 视线落在黎洺脸上，她慢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吐得格外清晰。 “行啊，我过去，你放了我朋友。” 黎洺笑着点头：“那你倒是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放过你的朋友。” “小姐，他手里有刀，你不能过去。” 耳边，是小六担忧的话语，苏晚沉默半秒：“小六，当年宋乐言的死，已经让我痛苦这么多年，，现在，我怎么能从前的事情，再发生在我跟秦淘的身上呢。” 她的声音平淡，说完，便迈开步子朝着黎洺的方向走去。 “我走着过来了，你可以放开她了吗？” 黎洺看着苏晚，突然将指着秦淘的枪正对着她：“你们两个，同时走。” 秦淘一个劲的摇头。 “苏小姐，不要，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你为了救我出事。” 苏晚转眸看秦淘，声音温和：“秦淘，朝着我走，不要犹豫，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爱的人，你必须好好活着。” 秦淘不动，黎洺突然没有耐心的推他：“磨蹭个什么啊。” 两个人，对向而走，看着指着自己的那把刀，黎洺的警告声。 “苏小姐最好是不要耍什么花招，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现在是拿刀，等会会拿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晚不说话，一步一步的朝着黎洺走去。 就在距秦岸只有几步的距离的时候，苏晚突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小六身边的秦淘。 眸中有暗光闪过，电光火石间，她飞速移动，夺在暗处。 “小心。” 与此同时，小六已经带着秦淘躲到了隐蔽的地方。 黎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几乎是在变故产生的瞬间，空气中就传来声音。 “刚耍我？” 男人快步走到苏晚面前，双方搏斗，苏晚不是对手。 小六准备上前去帮忙，苏晚却一个旋转，对着黎洺的脑袋就是一击。 黎洺不料，倒在地上。 苏晚站稳没有动。 那端黎洺脸上表情不是很好。 “说说吧，哪里来的怨恨？” 就在这时，黎洺突然起身，快速跑了。 三人没有料到在这一刻黎洺还能站得起来。 小六上前。 “小姐，要追吗？” 苏晚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追查不急在这一时。” 黎洺已经查到，想要追查到，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现在需要查清楚的是，秦淘去查宋乐言一事的时候，是从什么开端查到黎洺的，我怀疑有人故意引我们来这里。” 秦淘点头：“嗯，我回去就接着查，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小六视线落在苏晚腹部，苏晚穿的是黑色衣服，除了衣服突然湿了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但小六跟着苏晚那么久，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小姐，你受伤了？” 秦淘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他看着苏晚：“苏小姐。” 苏晚额头有细汗渗出，她对着秦淘跟小六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 苏晚早年进入训练营，同样年纪的女孩还在享受着自己的青春，享受着自己美好的年华，可是她呢，她在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她却从来没有喊过累。 因为她是苏晚。 她身上是未来的苏家，她只有让自己变得强了，才能保护好苏家。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是女孩子，但就算是女孩子，在不对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孩。 …… 晚上十点，苏晚回到别墅。 从车上下来，她看着小六，声音温淡：“暂时不要告诉厉泽尧我受伤的事情。” 小六诧异：“小姐，你身上的伤虽然处理过了，但是还是应该告诉姑爷。” 小六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厉泽尧呢。 “只是一点小伤，告诉他了也是平白让他烦恼，不要说了。” “小姐……” 小六还想说什么，被苏晚浅声打断：“好了，就这样吧，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六看着苏晚走进别墅的背影，有些不明白苏晚这样的处理。 但想了想，或许也只是怕厉泽尧担心，所以才不告诉的吧。 也可能是因为宋乐言。 苏晚走进客厅，本以为不会在客厅看到什么人，却不料她刚走进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厉泽尧。 男人拿着笔记本正在看书，修长的身体占据了沙发一处，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她。 “回来了。” 苏晚点头，迈步走到厉泽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嗯，怎么不在书房看？” “刚跟于琛在客厅聊完事情。” 苏晚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先上楼去洗澡了。” 厉泽尧深邃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沉默半响：“嗯，去吧。” 苏晚站起身，动作幅度很小，生怕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行，那你也不要处理到太晚。” 见男人微微颔首，苏晚方才迈开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因为有伤的原因，苏晚走得很慢。 回到卧室，她站在浴室，将上衣撩起一点，处理过的伤口传来丝丝疼意，苏晚皱眉。 这要怎么洗澡？ 正在她陷入纠结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后门被打开。 苏晚连忙将衣摆放下。 睨着突然进来的厉泽尧，她笑的不动声色：“你怎么上来了？” 厉泽尧一动不动看着她，黑色的眸仿佛某种力量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苏晚扯了扯唇角，尝试着说点什么来缓解这样的尴尬。 可是还不待她开口，厉泽尧突然迈开步子，朝着她走来。 在她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伸出修长的大手，一把将她的衣摆拉起。 苏晚：“……” 好吧，是她想到了，以为能够瞒过厉泽尧，这人心思缜密，一个细微的动作在她的眼里估计都能放大无数倍，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的异样呢。 第630章 好吧这人，还是生气 男人不说话，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晚看着厉泽尧仿佛染了一层冰的脸色，难得有小女人的姿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忐忑。 “苏晚，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男人终于出声，声音依旧沉稳内敛，可苏晚偏偏感受到了这其中巨大的怒意。 “厉泽尧，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不告诉你，我有我的思量，这不是什么大的伤，要是你知道了，必定又要大动干戈，让我爷爷，温暖等等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引起他们的担心。” 想了想，苏晚还是坦诚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对不起，厉泽尧，是我考虑不周到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意思，你是我丈夫，这一点我一直都记着。” 厉泽尧薄唇紧抿，神色阴沉莫测。 没有再跟苏晚多说，他掏出手机，直接拨出了他的家庭医生：“来别墅一趟。” 苏晚皱眉，视线落在厉泽尧脸上，主动的伸出手拉住了厉泽尧的手：“没有必要，我之前就去医院处理过了，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厉泽尧低头看她，脸色比起刚才好了一些。 但是却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忽视了她刚才的话。 瞒着厉泽尧受伤的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 为了不让他更加生气，苏晚没有再多说。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来到家里，看到她腹部的伤，有些震惊：“太太，你受伤了？” 苏晚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伤口之前就处理过了，但是厉泽尧不放心，你再看看。” 医生看了一眼站在是苏晚边上厉泽尧，男人身姿挺拔，脸部线条完美，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有些高深莫测。 “太太跟先生感情很好。” 苏晚因家庭医生的话神情有些恍然。 她跟厉泽尧的感情很好吗？ 想到这段时间跟厉泽尧慢慢亲密的相处，似乎从表面看来她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但是，她从来不敢问厉泽尧，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爱，还是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义务性的对她好？ 想到那个被厉泽尧放在心里的凌轻雪，她头垂的有些低。 应该不是爱吧，厉泽尧的心，应该还是在那个人身上吧。 家庭医生又帮她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换了药。 期间，厉泽尧一直都陪在身边。 说是小伤，其实并没有苏晚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她的忍耐力比较好。 “太太的伤说轻也不轻，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医生的叮嘱响在耳边，苏晚下意识看靳骁寒。 “嗯，我会的，麻烦医生了。” “不麻烦，那我给太太开点药，太太注意休息，等到换药的时候，我再过来。” 苏晚点头。 厉泽尧没有跟苏晚说话，听到医生说要开药，便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苏晚：“……” 好吧，这人，还在生气。 …… 苏晚虽然冷情，不是轻易低头的人，但是在受伤这件事情上，厉泽尧一直都沉着脸，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 第631章 今天过后，不要瞒我 在厉泽尧拿着医生给她开的药回到卧室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 “厉泽尧。”她叫着他的名字，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在看到男人警告的眼神时，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你还在生气啊？”她问，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厉泽尧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苏晚觉得，她都这样了，厉泽尧还是这样，她也有些气了。 “厉泽尧，瞒着你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都这么跟你道歉反省了，你怎么还是这态度啊，而且我都说了，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男人在她话落的瞬间回头，手上多了一杯水。 苏晚愣了愣，原来他站在那里老半天都不说话，是在给她倒水吃药。 “你还觉得自己来脾气了？” 厉泽尧声音沉沉，语气不是很好。 苏晚觉得，他们是夫妻，应该好好地沟通，所以在厉泽尧这句话出口后，她再次反思开口：“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一个教授跟我置气这么久合适吗？” 他抬头看她，语气有些严肃：“苏晚，我除了是教授，还是你的丈夫，我不过问你做的事情，是想要给你最基本的尊重，是不想干涉你，可是你呢，出去一趟，再回来，带着伤回来，这就算了，若不是我发现，你还瞒着我？” “……” 苏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厉泽尧的担心是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他是真的在担心她，只是语气态度看起来更像是指责。 “抱歉，厉泽尧，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有什么，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她认真的看着他，甚至还抬起了手，作了保证的手势。 厉泽尧幽深的眸中有别样的情绪，他站在原地，黑眸落在她身上。 半响，他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将手里的水杯跟药放到她的面前：“吃药。” 苏晚的情绪向来是深藏不露，她小心的接过药跟水，抬眸看他：“你不生我气了？” 男人薄唇紧抿不说话，苏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口将厉泽尧递过来的药吞下去，小口的喝着水，一边想，她跟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他在闹，她在哄呢。 想到这里，苏晚唇角无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哄厉泽尧？ 怎么那么有意思。 正当她想的入神的时候，男人突然伸出手拿过她手里快要见底的水杯，然后大手一身，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怀里。 “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瞒着我了。” 厉泽尧声音低沉，苏晚从他怀里探出头：“你不生我气了？” 男人俯身，吻住她的唇，这次，不再像平日里的霸道强势，而是轻柔多了。 一吻结束，苏晚脸有点红。 厉泽尧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又带了许多。 “我哪里是在生你的气。”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明明他是她的丈夫，明明他可以保她安稳的，但却还是让她受了伤。 第632章 男孩艾辰，姐夫真好 早知道，今天晚上就应该陪着她一起去，他是在为自己的失误而觉得对不起她。 苏晚并不知道厉泽尧心里想的，听到他说不生气了，她心里一松，主动的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嗯，你不生气了就好，下次我不会了。” 男人下巴抵在她头上，声音冷冽中带着温和：“嗯，伤口疼吗？” 苏晚淡笑着摇头：“不疼，我说是小伤真的不是为了敷衍你，我以前常年在训练营，大大小小的训练，受过无数的伤，这真的不算什么？” 厉泽尧垂眸看她，沉默一秒后，他掷声开口，语气坚定：“苏晚，记住，以前你只是苏晚，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一个人了，你可以依靠我。” 依靠？ 苏晚抬头看厉泽尧四目相对，她看清了厉泽尧认真的双眸。 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可以依靠厉泽尧吗？ 厉泽尧真的值得她依靠吗？ …… 苏晚受伤的事情，经过她跟厉泽尧的商量，最后还是没有再告诉其他人，苏老，苏老上了年纪，苏晚受的又是这样的伤，怎么说，对老人家都不是一个好的心理。 次日清晨，苏晚跟厉泽尧下楼的时候，温暖已经起床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刚准备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苏老爷子就来了电话。 说是让他们回去一趟，家里来客人了。 苏晚算了算时间，大概知道这位客人是谁了。 …… 苏家。 苏晚带着厉泽尧到的时候，客人已经到了。 客厅，苏晚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跟她爷爷说话的小孩，她慢慢走过去。 “艾辰。” 小男孩听到声音转头，当看到是苏晚时，立刻兴奋了。 他穿着拖鞋， 穿着拖鞋，哒哒的朝着苏晚跑来。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给苏晚一个热情的厉泽尧拥抱时，却突然挡在了苏晚的前面。 “你叫艾辰？” 艾辰，苏晚堂姑的儿子。 “是的，你是晚晚姐姐的丈夫吗？”小男孩眼睛圆滚滚的转，声音里多了几分疑惑。 “嗯。” “你长得很好看。” 小孩子的话从来都是直接了当。 厉泽尧没有受过这样的夸奖，愣了愣后一把抱起艾辰。 “你夸了我那我抱抱你。” 艾辰虽然有些失望没有抱到苏晚，但是被厉泽尧抱起来的喜悦还是让他暂时忘了失望。 毕竟，厉泽尧长的好看，他喜欢这样的帅姐夫。 “姐夫。” 厉泽尧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径直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苏晚跟在身后，将这一切都收入眼里，心里莫名的有些暖意。 厉泽尧的动作艾辰不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艾辰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动作没轻没重避免不了，厉泽尧不动声色的挡在她前面，抱起艾辰，是怕艾辰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沙发上，厉泽尧坐在苏晚身边，帮苏晚垫了垫靠枕。 “怎么样？” “可以。” 挺舒服的，也不会动到她的伤口。 “姐夫对姐姐真好。”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苏晚看过去，艾辰正靠在厉泽尧怀里咯咯咯的笑。 第633章 老脸一红，童言无忌 苏晚下意识老脸一红。 厉泽尧却只是抬眸淡淡的瞥了艾辰一眼：“是吗？你看得真准。” 艾辰笑呵呵的，没有再说话。 在苏家待了好久，厉泽尧才起身。 他要去学校，出门之前叮嘱苏晚好好待在家里好好养伤，不准再出门。 昨天好不容易降下了厉泽尧的怒火，苏晚自然不敢再违抗。 站在门口，睨着身穿正装，，一身矜贵气息的厉泽尧，苏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早点回来。” 厉泽尧视线落在她的腹部，因为艾辰也站在一边，没有开口。 苏晚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手落在男人得体的西装上，帮男人整理着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放心吧，我不会再出门的。” 男人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稳内敛：“苏晚，要听话知道吗？” 苏晚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行，听话，好了，走吧，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生离死别呢!” 厉泽尧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苏晚这口无遮拦的话，又顿住了：“怎么说话越来越随便了，什么叫生离死别，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吗？” 对厉泽尧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苏晚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却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我知道了，刚才是我不经大脑了，以后会注意的，快走吧，不要让于琛等着了。” 厉泽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迈步离开。 苏晚就牵着艾辰站在门口，目视着厉泽尧乘坐的车辆离开，方才带着艾辰转身回客厅。 “姐姐今天不出门吗？” 艾辰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厉泽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摸了摸艾辰的小脑袋，方才轻声回答：“嗯，今天就不去了，在家陪着我们艾辰一天，开心吗？” 艾辰偏着头看她，脸上都是天真不含杂质的笑：“开心。” 苏晚笑，她发现，跟艾辰相处，她总是会有一种暖意在开阖之间不经意流露。 “嗯，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些无聊，要不我们打电话叫个叔叔来玩？” “哪个？” “秦陶。” 听到秦陶要来，艾辰小脸上有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秦陶叔叔是谁？ 秦陶来苏家的时候，苏晚正带着艾辰在别墅前面的草地上玩着。 “苏小姐。” 看着秦陶一步步走近，苏晚脸上带着轻缓的笑意：“来了。” 秦陶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和，看到艾辰也在，他笑着问：“这位是？” “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 “这样，我还以为……” 苏晚视线落在艾辰身上，没有回答的艾辰的话，而是看着艾辰：“艾辰，跟秦哥哥问好。” 艾辰很懂事，听到苏晚的话便转头对着秦陶礼貌的叫了一句：“秦叔叔好。” 秦陶很开心：“嗯，懂事的孩子，下次啊，下次来，给你带礼物。” “谢谢秦哥哥。” 苏晚坐着，看着艾辰：“记住了啊，艾辰，你的秦哥哥说下次来给你带礼物的喔，你要好好记住，回头他要是不给，就生气。” 第634章 说是围城，却是心伤 “好啊。” “嗯，那你进去看看苏爷爷在干嘛好不好？” “好的，晚晚姐姐。” 看着艾辰回了客厅，苏晚方才慢慢地收回视线。 “从家里出来的？” 秦淘抬起面前早就准备好的水喝了一口：“嗯，路上有点堵，所以就慢了一点。” 苏晚也抬起水：“这里的路况似乎越来越拥挤了，今年的人口统计，估计又有很多新增人员了吧。” 秦淘应着：“谁说不是呢，这座城市啊，就像是一个围城一般啊。” 苏晚低眸，眼中自有光芒流转：“围城，这个词真好啊。”围城，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 懂的人看透了这里的暗流涌动，不懂的人，却觉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苏小姐，你的伤怎么样了？”提到伤，苏晚摇头。 “不是多大的伤。” “厉泽尧不知道吗？” 苏晚笑：“本来是不打算让他知道的，但是昨晚，我刚回到家里没有一会，他就看出来了。” 秦淘语气轻松：“噢？是吗？你们的关系看来是突飞猛进啊。” 苏晚抬眸朝着远处的方向看去，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本就是这样洞察力敏锐过人的人，跟感情无关吧。” 秦淘却不是这么觉得：“若不是真的把心思落在你的身上，依照你那么精湛的演技，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察觉出来。” 苏晚脸上表情愣了半秒，终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好了，聊回正题吧，昨晚我回来之后，仔细查了黎洺的资料，发现了这么几个地方，可能是黎洺接下来落脚的地方，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暗中带人去把黎洺带到我的地方。” 苏晚口中的我的地方，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广的秘密基地，是苏晚早年就购置的一处地点。 “嗯，我知道了，我回去就会安排。” 苏晚又补充：“我会让小六跟你一起去，黎洺这个人心机极其深重，手段也是一套接着一套的，你们要多注意，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秦淘抬眸看苏晚，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些愧疚：“苏小姐，很抱歉，昨天因为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黎洺早已察觉到我们之间的身份，害得你为了救我受伤了。” “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 话到这里，苏晚顿了顿，再开口，声音有些低：“本就是因为我把你牵扯到这局面当中的，要说抱歉，也是我说。” 秦淘伸出手，主动地开口：“苏小姐，不要这么说，从来都不是你把我牵扯进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苏晚清亮的眸落在秦淘身上，冷寂的心开始回暖：“秦淘，不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一定要给阿言一个交代。” 提到宋乐言，两人的表情都有了一定的变化。 特别是秦淘。 “苏小姐现在还是忘不了宋先生吗？” 忘？ 苏晚唇角勾起一抹忧伤的笑：“我怎么忘呢，他当时一切的一切都跟我有着关系，我要如何才能做到遗忘呢。” 第635章 欢迎回家，厉教授 傍晚时候，厉泽尧回到别墅，时间比起往常，早了很多。 苏晚坐在沙发上看书，有些诧异：“今天学校没有事情？” 厉泽尧脱下身上的大衣，温暖站在一边恭敬的接过。 “怎么，觉得我回来得早了？” 苏晚但笑不语。 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身边坐下，脸上始终都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这是是厉教授的家，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会觉得回来早了呢。” 男人幽深的眸落在她身上，停顿数秒，突然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这里也是你的家。” 苏晚心思微动，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也会被厉泽尧这般提出来说。 她突然莞尔一笑，主动挽住厉泽尧的手：“当然了，我嫁给你了，这里是你的家，自然也是我的家了，所以，欢迎回家，厉教授。” 厉泽尧伸出手，将她拉入怀里，注意到温暖等人暧昧的笑时，他也不在意。 “伤口还疼吗？”他一边帮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低声问。 这么多人在，苏晚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厉泽尧如此娴熟，她又觉得，自己如果挣扎是不是显得有些矫情了？ “想什么呢。” 在她失神这一会，厉泽尧再次开口，语气比起刚才有些沉。 “没有，不疼，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听说，今天你在爷爷那里见了个人？” 秦淘跟她见过面，厉泽尧肯定会知道，这一点，苏晚早就想到了。 “嗯，她担心我的伤，过来看看我。” 男人将她从怀里拉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就只是来看看你？” 苏晚抿唇：“你觉得呢？” “苏晚……”男人压低声音，明显有了一些不悦。 苏晚扯了扯唇角：“你让我不要出门，在家里好好养伤，我听话在家里了，但是我的一些事情，趁热打铁才是最重要的，我必须要抓住时间跟秦淘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男人薄唇紧抿，下颌紧绷。 苏晚有些头疼：“你生气了？” 男人低头看她，语气有些冷：“苏晚，都受伤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一下吗？你就那么情急？” 苏晚觉得，她可以耐着脾气跟厉泽尧说话的前提是，厉泽尧不要抓着一点事情就不放。 可是现在厉泽尧就因为她跟秦淘见面，又冷言冷语的，她突然就不悦了，虽然知道，厉泽尧也是担心她。 “我都说了，是小伤，你怎么就抓着不放，我就是让秦淘来找我，跟她聊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你就对我这态度，我做什么了我，我是没有听你的话，还是没有在家养伤了？” 说到最后，苏晚难得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是抱怨，也像是控诉。 厉泽尧没有想到，自己就是一句话，苏晚的反应就这么大。 眼看着温暖都看了过来，他有些不大自在的轻咳一声。 “我没有要训斥你的意思，我也是为了你身体，你受着伤还这么折腾，伤口恶化了，我怎么跟爷爷交代？” 苏晚紧皱的眉头没有一点松缓的意思：“可是你的语气很重。” 第636章 起来吃药，不想 厉泽尧瞥了一眼温暖等人的表情，开始反思：“行，语气重了点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 厉泽尧是什么人，教授，尊贵无比的人，能够做到当着这么的人面跟她道歉，苏晚不是无理取闹不知分寸的人，知道适可而止。 “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厉泽尧睨着苏晚脸上的神情。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委屈了。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他生气了，后来怎么就变成他哄着她了？ 想到刚才道歉的话，他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跟她说道歉的话，似乎，并不像跟其他人的时候那么难已说出口。 …… 卧室。 厉泽尧从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苏晚正在浴室。 因为受伤的原因，她不能洗澡，只能擦拭一下身体。 等她弄完出来，厉泽尧已经等了许久了。 “你洗澡了？” 看她头发还是湿着的，他皱起眉头，走到她面前，将她拉到床头坐下。 苏晚摇头：“身上有伤，洗不了，就是简单地擦了一下。” 厉泽尧点头，弯下腰从床头柜上拿起吹风机。 苏晚不太习惯厉泽尧帮她吹头发：“我来吧。” 她伸出手，准备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 男人手往后缩了一下：“你受伤了。” 苏晚：“……” 可是她伤的不是手啊。 最后苏晚还是拗不过厉泽尧，顺从的坐在床边，让厉泽尧帮她吹头发。 厉泽尧的动作比起第一次帮她吹的时候，动作熟练多了。 温暖的热风吹着，再加上厉泽尧的手时不时的拨弄着她的头发，苏晚慢慢地有些困意。 等厉泽尧帮她把头发吹完，她只感觉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困了？” 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苏晚神思有些难以聚起。 “嗯，有点。” 苏晚迷迷糊糊的回。 厉泽尧无声摇头，没有说话。 起身去了浴室。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苏晚已经从刚才坐在床上变成躺在床上了。 厉泽尧迈步走过去：“苏晚，起床。” 他伸出手，将苏晚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苏晚实在太累，眼睛都没有睁开：“厉泽尧，我好困啊，我想睡觉。” “你还没有吃药，吃完药再睡。” “吃药？” 苏晚反应了一秒，睁开眼睛。 “吃什么药？” 厉泽尧眉头轻皱，耐着性子：“你的药放在哪里了，我去给你拿来，你吃了再睡。” 苏晚想了想，朝着梳妆台的方向指去：“好像是被我放在那边了吧，你去找找看。” 男人松开她的手：“那你坐着，不要再躺下去了，我去给你找药。” 苏晚点头。 撑着身体，没有重新倒回床上。 那边，厉泽尧按照苏晚指的位置，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找。 可是一直都没有看到苏晚说的药。 相反的，却在梳妆台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是个药瓶，不是之前家庭医生开的药。 厉泽尧出于好奇，打开了那药瓶。 颗粒状的药品静静地躺在瓶子里，厉泽尧深邃的双眸眯起。 这卧室里面，只有他跟苏晚，不是他的，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第637章 普通药物，你是糊弄人？ 那端，苏晚坐了一会，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 想起刚才让厉泽尧去帮她找药，一找就是这么半天都没有过来，她掀开被子下床。 迈步朝着厉泽尧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找不到吗，我记着我……”就是放在这里。 苏晚没有说完的话瞬间止住，视线落在厉泽尧手里的那个小药瓶，她的情绪起伏。 厉泽尧听到声音回过头，视线在她跟手上那个小小的瓶子上来回。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环绕在两个人身上。 厉泽尧心思深沉不可测，苏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想要开口打破这沉默，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告诉厉泽尧这是她的安眠药，告诉他，她一直都患有心里疾病，自从宋乐言死去之后。 “这是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 厉泽尧神情如常，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苏晚清楚，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这就是普通的维生素。” “普通的维生素？”男人反问，声音中透着一丝轻嘲。 “苏晚，你是当我傻子吗？这是维生素，你是当我不认识维生素？” 苏晚抿唇，手心里有细细的汗。 “这就是我身体不舒服吃的药。”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你身体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这若只是身体不舒服吃的药，你何至于把她放在最底下抽屉的角落里？” 苏晚察觉出了厉泽尧语气的不快，显然，已经有了动怒的趋势。 可是，她还是不是很想说：“厉泽尧，一定要逼着我说出来吗？” “逼你？苏晚，我是你丈夫，我的妻子，一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服用着我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我想要知道，这还成我逼你了？” 苏晚心里很压抑，厉泽尧的质问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城墙堵在她心口，让她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可是，我并不想说。” 厉泽尧看着她，脸色越来越不好：“不想说？苏晚，你是不是一直记不住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苏晚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厉泽尧的不悦，也知道这不悦，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的态度。 “厉泽尧，我没有忘记我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忘记我是你的妻子，但就算我们是夫妻，我也应该有着自己的隐私不是吗？” 说到这里，苏晚顿了顿，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而且我觉得，我说了，可能会让你的心情更加不悦。”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悦？” “因为你是厉泽尧，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你就心思深沉。” “可是我也是你丈夫，苏晚，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厉泽尧的声音有些冷，动怒已经是很显然的事情。 苏晚垂眸不语。 她总觉得，她与厉泽尧的每次谈话，似乎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般，厉泽尧很少让步，而她对于那些隐晦的事情，从来都是难以启齿的感觉。 第638章 大可离了，省得折磨彼此 他说，他是她的丈夫，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说不出口。 厉泽尧见她只是低着头，没有一丝要坦白的样子，他阖眸，再睁开，试图努力的去平复自己的怒火。 “苏晚，当初决定结婚，是你我一致同意的事情，。结婚以来，我自问没有对你没有什么隐瞒，可是你呢，你调查你的一些事情，你不愿跟我多说，我考虑到那是你的心事，不多问你，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却在卧室不起眼的角落里，藏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苏晚，你觉得公平吗？这样毫不平等的婚姻，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厉泽尧的句句逼问让苏晚心里堵得很难受。 “厉泽尧，你声声指责我的不对，但是你可曾想过，比起你那丰富的感情史，我这点隐瞒算是什么？” 厉泽尧很不悦苏晚旧事重提：“苏晚，我不过是跟一个女人有过一段而已，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丰富了？” 不说还好，说起来苏晚就觉得恼火不已：“是，不丰富，若不是我出现，现在怕是幸福美满了吧。” “苏晚，那是我的过往没错，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掩饰不是吗？若是你介意，你大可一开始就别答应嫁给我。”厉泽尧也有不悦了，他幽深的眸光落在苏晚脸上，情绪深沉。 苏晚没有想到厉泽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做一开始没有在她面前掩饰，什么叫做她若是介意，大可一开始就不要嫁给他？ 她气到极致，直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瓶：“厉泽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我们也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话落，她直接转身，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厉泽尧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厉教授不是说了，大可一早就不要嫁给你的吗？既然厉教授这话说的这么委屈，那么我回苏家，跟我爷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婚离了，省的继续下去，折磨了厉教授，也折磨了我自己。” 厉泽尧听着她语出惊人，语气低沉，带着一声训斥：“苏晚，你这叫胡闹你知道吗？” 苏晚被厉泽尧的神情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她跟厉泽尧，先不说还未严重到要离婚的地步，单单就是她当初跟厉泽尧为什么结婚，还有爷爷那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轻易的把离婚这样的事情真的做到。 她低着头，思量了许久之后，她淡声开口，语气较之刚才，已经明显的冷静了下来：“是我失言了，但是厉泽尧，人都要学会换位思考，我虽然嫁给了你，但是我有我的考虑，我有我的为难，你是聪明人，当你看到这药瓶的时候，应该就猜到了，这不是普通的药，一再追问我说出来，你这本就是摆明了就是在为难我。” “为难，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觉得我是在为难你？” “不是吗？”苏晚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尧。 第639章 不知为何，无故心累 “不过就是一个药瓶，你为什么如此执着，怎么都不肯说？苏晚，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如何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苏晚不说话。 厉泽尧看了她半响，开始换一种方式沟通：“或许，你应该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 理由？ 苏晚扯了扯唇角，沉默许久，她最后还是抬起头，看着厉泽尧。 “厉泽尧，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药瓶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可能再瞒着你，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跟你说了。” “厉泽尧，你不是想要知道这药瓶里面的是什么药吗？我告诉你，这里面，是最新研制的药。” 厉泽尧深邃的视线落在药瓶上：“这是治疗什么病的？” “心理疾病。” “你有心理疾病？厉泽尧压低声音，极力隐藏住自己心里的惊恐。 都到这个地步了，苏晚也没有要再隐瞒。 “对，我有心理疾病，在跟你结婚之前我有严重的厌食症。” …… 苏家。 艾辰看着半夜突然回来的苏晚，震惊到不行：“晚晚姐，我这是梦游了吧？” 苏晚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疲惫。 闻言，淡淡的觑了黎星承一眼：“要梦游也是我梦游。” 艾辰笑：“那姐这梦游还真是厉害，直接从姐夫家里游到家里来了。” 苏晚神情淡然，对艾辰的话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却耐不住艾辰十足十的好奇心：“晚晚姐，你怎么大半夜的回到家里来，你跟姐夫吵架了？” 吵架？ 苏晚回想起离开别墅之前，厉泽尧的神情。 在她说出自己问题之后，厉泽尧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灼灼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她。 她猜不透厉泽尧想的是什么，当下也不想再跟厉泽尧待在一处，所以，在说了一句：“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她就让于琛把她送到了苏家。 厉泽尧的态度让她有些惶恐，他还是一如往常，目光深幽，看着她的时候，情绪深沉。 她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样的环境让她觉得有些无法立足。 所以，就直接回了苏家。 厉泽尧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她也需要，慢慢的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跟厉泽尧相处？ “没有吵架。” 静默良久，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没有吵架你大晚上的回来？姐，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 艾辰一脸担心。 苏晚抬头瞥了一眼他的小表情：“在你心里，你姐姐我是这么容易就被欺负的吗？” 艾辰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幽怨：“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把你的担心收起，我们没有吵架。” “那姐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回来啊？” ·“没什么，就是想回就回了。”苏晚说的淡然。 艾辰噢了声。 “好了。”苏晚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回卧室休息吧，我也要上楼了。” 艾辰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但他小脑袋想不明白。 于是也只好说：“晚晚姐，晚安，明天早上见喔。” 苏晚嗯了声，对着客厅里的其他人点点头，便上楼了。 第640章 嫁人以后，话语更毒 苏晚点头，脸上有些疲倦，这一天天的挣扎，她身上的伤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想到她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厉泽尧不悦的神情，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她这样，不顾他的感受，大半夜离开，他的心里估计更加恼怒了吧。 但是，在什么都跟他说了之后，她怎么可能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跟他待在一处。 …… 次日清晨，苏晚刚醒，门口处就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苏晚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门口，苏老拿着手中的电话：泽尧刚才打电话来问，你起床了没有。” 对于厉泽尧知道她在苏家的事情，苏晚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厉泽尧身份神秘，她昨晚气恼离家，他虽未阻止，但她离开之后，必定让人查了她离开之后是回了哪里。 这是他作为男人该有的心思，或许也有丈夫该有的心思。 “爷爷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你还在睡着，他让我叫醒你，他等会会来接你回去。” 苏晚脸上表情顿住：“厉泽尧要过来。” 苏老嗯了声。 “嗯，他在电话里说，很久没有来看过我了，今天，趁着你也在，他来看看爷我，然后再接着你一起回去。” 苏晚定住半响，转身朝着卧室走去：“他还有没有跟爷爷说过什么？” 苏老站在原地：“晚晚，你跟泽尧，真的没有吵架啊什么的？” 苏晚径直朝着浴室走去，声音轻缓：“昨晚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吵架，怎么又问？” 苏老站在那里：“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你跟他若是没有吵架，你怎么会大半夜一个人回来，如果你们没有吵架，为什么泽尧是给我打电话，而不直接给你打电话？” 苏晚刷牙的动作顿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爷爷，好笑。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晚将洗漱的用具放下。 “没怎么回事。” “晚晚，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告诉我。” 苏晚拿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毛巾挂回原处。 “我告诉爷爷不告诉爷爷，有什么区别，爷爷上了年纪，能够给我出什么主意吗？爷爷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好。” 苏老叹了口气，总结：“晚晚。” “嗯？” “我觉得，你嫁给泽尧这么久，脾气比起之前，更加厉害了。” 苏晚停下来，回头看了苏老一眼：“怎么个厉害法？” “说话更狠了。” 苏晚：“……” 没有再说话，苏晚径直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下，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秦陶打来的电话。 苏晚没有犹豫就接通了。 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外面的院子走去：“喂，秦陶。” “苏小姐，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吧，跟你说一下关于追查那人的结果。” 听到秦陶说，要去找她，苏晚连忙阻止：“我在我爷爷这里，你如果有时间就来这边找我。” “也好，那请苏小姐等我一段时间。” “好，那我在这里等着你。” 第641章 百般迁就，还担责？ 苏晚回到客厅的时候，厉泽尧已经带着于琛在客厅里面坐着了。 苏老也在，看到她进来，先是很不悦的瞧了她一眼，随后肃声开口：“过来。” 苏晚自知昨天晚上半夜没有回来定然惹得苏老不悦了，也不敢多说，直接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爷爷。” 她礼貌的打完招呼，方才抬眸，看到于琛一直小心的盯着她，却不敢说话的样子。 她慢声开口，声音温浅：“于琛也来了。” “嗯，我也来了，太太昨晚睡的好吗？” 苏晚表情有些僵：“睡得好，睡得好。” 其实哪里睡得好啊，昨天跟厉泽尧说了那样的事情，她心里忐忑，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是到了凌晨才勉强睡着。 于琛点了点头，这么多人在，他没有再说话。 苏晚这才把视线放在厉泽尧身上，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样，似乎并没有因为她昨晚的行为而发生什么变化。 是了，这人厉泽尧，一向喜怒都不会表现在外表的人，他的情绪怎么会由得了她窥探呢。 “晚晚。”苏老苍老中不失威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收回思绪。 “爷爷。” “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11点多。”苏晚如实回答。 苏老铁青着个脸：“那么晚了，你回来做什么，还一个人，你是存心折腾是不是?” 苏晚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半夜回来，还是一个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老看了她半响，冷哼一声，又看向厉泽尧：“泽尧，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昨晚那么晚才回来？” 苏晚的目光瞬间移到厉泽尧身上，她不知道他会怎么说，如实相告，还是？ “没什么爷爷。” “没什么，没什么她大半夜的回来，没什么你们夫妻疏离成这样，没什么她一进来不是坐在你身边，而是坐到了我这里来。”苏老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板上，发出阵阵声响，明显是已经有了愠怒。 苏晚指尖微凉，爷爷这般发怒，定然是很生气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想她还是坦诚了好了。 “爷爷……” “我们的确是因为一点小事闹了一点别扭，但是达不到吵架的地步，是我，昨晚有些偏执了，让她生气。我今早过来，就是给爷爷赔罪的，对不起，是我肚量小了，我作为丈夫，应该迁就着她的。” 厉泽尧沉稳有磁性的声音在客厅缓缓响起。 苏晚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厉泽尧不但没有说出他们真正闹的原因，还这般的迁就于她，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他的身上。 苏老审视的目光在苏晚跟厉泽尧身上来回。 许久，他沉着声音开口：“我看啊，你们就折腾吧，我这把年纪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就可劲折腾吧。” 苏晚表情讪讪，一句话都不敢说。 厉泽尧一副谦逊的样子，任由苏老训斥，也是一句话都不曾反驳道，作为晚辈，他什么都做的很好。 第642章 反省反省，再三反省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夫妻之间相处，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番训斥之后，苏老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上楼了。 黎老出去了，客厅里面一下子就只剩下苏晚跟厉泽尧两个人了。 苏晚几次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心里那些晦涩的想法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 但是在面对厉泽尧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想到很多事情，特别是温暖。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契机。 “温暖有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回了苏家？” “现在想到问这个了。”男人眉目清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苏晚：“……” 感情她刚才想错了，这男人，根本不是真心的体谅，刚才的那番话也只是说给她爷爷听的？ 现在她爷爷一走，就原形毕露了，随意的怼她了？ 在她沉默这片刻，男人再次启唇：“今天早上，她起床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做饭，苏晚，半夜负气离开家里，只跟着自己的心走，从来不考虑别人是什么感受，到现在，你还不觉得，自己处理的方式，越来越任性了吗？” 厉泽尧一阵的指控，让苏晚无言以对。 厉泽尧说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凌厉，但却没有一句不在理的，正如他所说，她负气离开，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没有考虑回到苏家，苏老的感受。 这一点，的确是她任性了。 但是他这般声声指责，又怎么能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 若不是他昨晚的态度，，她又怎么会直接选择离开班上别墅？ “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的感受，没有做到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是我的大意。” “还有呢？” “还有？”苏晚皱眉，还有什么？ “苏晚，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关系了，我是你丈夫，你昨晚的那一番行为，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苏晚无语，算是明白厉泽尧是什么意思了。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厉教授是觉得，我也应该对你说一句抱歉是吗？” “难道不该吗？苏晚，昨晚我反复追问，你才告诉我那药的真相，才告诉我你有心理疾病，之后呢，你不待我想明白，就一个人离开别墅，你觉得，你不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厉泽尧条理清晰，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有道理。 苏晚突然觉得：“厉泽尧，到头来，还都是我的错了吗？” “我有这么说吗？” “可是你的意思就是这个。” 苏晚：“……” 沉默许久，她抬头，有些理亏：“好吧，我有错。” 厉泽尧挑眉看她，意外她这突然就软下来的性子。 苏晚纠结，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是有很多的不对，但是厉泽尧，我的所有费用都取决于你的反应。” “取决于我的反应？” 苏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厉泽尧身体往后仰，姿态慵懒，等着苏晚接着说下去。 第643章 他问起她，别扭什么 “昨晚，要不是在我说出那些话之后，你的反应那么冷情淡漠，我也就不会半夜离开别墅回到苏家了。”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苏晚摇头，又点头。 见厉泽尧看着她，她想了想，低声开口：“厉泽尧，我很早的时候我父亲就离开了，我母亲……不提也罢，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我性子慢慢的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谨慎小心，又刻意的张扬。本来我们是夫妻，这些事情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的，但我没有说，这其中，除却我的性子原因，跟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厉泽尧深邃的眸落在苏晚身上，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即使不说得明明白白，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所以，你才一直没有对我坦诚。” 苏晚点头：“厉泽尧，你我因为什么结的婚，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即使婚后这么久，我们相处和睦，很少有特别大的争吵，但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段婚姻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你在怪我没有爱你？”他看着她。 苏晚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苏晚觉得头有些疼：“厉泽尧，我们是平等交谈，不是你在审问我，你总是这样一副质问的语气，让我觉得问题真的很难继续聊下去。” 厉泽尧黑眸深沉，面色如常。 缄默半响，他先让步：“昨晚，我的确表现得有些冷淡了，但骤然听到你说那些话，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也在的常理之中。” “在常理之中。” “那现在是在别扭什么？” 苏晚想了想：“我没有在别扭，厉泽尧，我能够坐下跟你谈，就说明我是真的想要跟你解决这件事情。” 厉泽尧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你想怎么解决？” “其实，怎么解决不在我，不是在你吗？厉泽尧，你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接受这样的你了？” 很严肃的讨论因为厉泽尧这一句反问的话变得有些不知名的意味在里面。 苏晚觉得，自己的脑子虽然谈不上有多好用，但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反应比较快的。 但每次跟厉泽尧说话，她却总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就像现在，在厉泽尧的那句话落下许久后，她想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提示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厉泽尧盯着她，眸中有光芒流转。 苏晚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半响，他轻叹一声，站起身。 直接走到苏晚身边坐下，大手一揽，直接将她揽入怀里。 “苏晚，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苏晚靠在厉泽尧怀里，表情愣愣的。 这这这…… 情绪前后转变这么大，她怎么应对？ “我昨天晚上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你倒好，直接离开家里。我有说一句嫌弃你的话吗？有说不能接受这样的你吗？” 第644章 矛盾化解，并不是很难 “苏晚，我也是人，有情绪，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些突然的消息，昨天晚上，你都还没有等我想清楚就走了，你给过我表达意见的时间了吗？” 苏晚表情愣愣的，厉泽尧的态度很认真，她甚至有些找不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厉泽尧却还在继续说，语气低沉，语速不急不缓，每一句话都透着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苏晚，你的从前是什么样的，我无法改变，同样的，我也无法回到过去去改变属于我的那些过去，夫妻相处，本来就是一个互相包容，互相体谅的过程。我可以体谅你的现在，体谅你的心理疾病，我不去深究，也不多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疾病，但是同样的，我也想要得到你的包容。” “你想要得到我的什么包容？”苏晚震惊厉泽尧这系列的话之余，又好奇他口中的包容是什么？ 厉泽尧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面前，这样以来，苏晚将他脸上成熟稳重中带着认真地神情全部都收入眼里。 “苏晚，昨晚你让我觉得无言以对的，并不只是你心理疾病的事情，更多的是，你又提到我那段感情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跟你坦诚过，可是你呢，每次吵架，就说起这些话，这样的谈话方式，我很反感，我的过去，我不否认，苏晚，我不强迫你，但我也希望你包容。包容我的那段过去，包容有过往的我。” 苏晚眸色不自觉的变化着，这些话，会从厉泽尧的口中说出来，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沉默良久，她浅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歉：“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情绪失控了，提到你的过往，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不是最早遇到你的人，你也不是最早遇到我的人，我们能够结婚，许多都是外在的因素，贸然发怒，的确是我不对。” 苏晚看着她：“你很介意我的那段过往？” 苏晚神色不变：“你是我丈夫，我在意不是很正常的吗？” 厉泽尧眸光深邃，凝视苏晚半响，最后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他看着苏晚，一句一句的说：“昨晚的事情我们都有错，说明白了就好。” 苏晚心里不自觉的松了一下。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的心理疾病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能一直旁观着，你是我的妻子，这个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苏晚心里莫名动：“我很感谢，你能接受，也能把我的事情放在心里。” “你是我妻子，这都是我该做的。” 苏晚轻轻的笑：“原来，坦诚，也不是那么难。” 厉泽尧神情也缓了下来，隐隐有柔和的样子：“我们是夫妻，以后，不要什么话都放在心里。” 苏晚点头：“好。” …… 客厅外，于琛跟温暖躲在角落，看着客厅里的苏晚跟厉泽尧。 “于琛，我们这样偷听先生太太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温暖小心翼翼的开口。 第645章 偷听说话，怎么都不好 于琛视线紧紧地盯着客厅里面的苏晚跟厉泽尧，回答温暖的话显得有些敷衍：“这个有什么好不好的，没事。” 温暖小小的身子被于琛拢在身前，她皱了皱眉：“可是先生告诉我们，不能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 “里面的人，一个是我们的先生，一个是我们的太太。这个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吗？” 温暖想了想：“想知道。” 于琛这不就得了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温暖却接着补充：“但是就算很想知道，也不能偷听先生太太说话，于琛，我们走吧。” 于琛收回视线，垂下头看着面前的温暖，脸上带着笑意：“想不到，你跟着先生这么些年，倒是越来越优秀了。” 温暖回：“你也很优秀，但若是把偷听人讲话这一点不好的改了，会更加优秀的。” 于琛表情有那么一丝尴尬，被一个女人这般说教。 但是想了想，偷听说话，好像的确不是很好。 看了看客厅的两人，于琛最后还是趁着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赶快的带着温暖离开了。 别墅外面的院子里，温暖跟于琛面对面坐着。 俩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无聊。 温暖：“于琛？” 于琛：“嗯。” 温暖：“你知道先生太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了吗？” 于琛：“不知道。” 温暖接着问：“那你知道太太昨晚为什么大半夜离开这里吗？” 于琛偏着头想了想：“先生说，是因为太太想念苏老了。” 明显是厉泽尧敷衍于琛的话，温暖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没有吵架吗？” “没有。” 这下，温暖更加想不明白了。 没有吵架？ 那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一个人离开？ “温暖，你很好奇吗？” 温暖侧眸看于琛：“当然了。” “为什么啊？” “先生太太那么好，我们也该按照道理关心一下他们啊。” “这样啊。”于琛一脸恍然的样子：“可是先生太太很好啊，我觉得。” 于琛的话勾起了温暖的兴致。 她撑着一只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于琛：“怎么个好法？” 于琛：“就是很好。” 温暖：“……” 温暖有些无奈，她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说起这些来了。 “唉，你一什么都清楚的，哪里知道什么是真的好，什么是不好啊。” 感慨了这么一句，温暖从位置上站起来：“好了，走吧，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谈完了。” 于琛站起来，两人朝着里面走去。 在快要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温暖突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于琛回头疑惑的问。 温暖脸上都是疑惑跟不解：“前面我听说太太生病了，你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温暖不相信，总觉得于琛似乎瞒着她一些什么。 可真的是些什么她说不上来。 于琛看着她，一脸正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然呢，你难道觉得我是应该什么都知道？” 第646章 放下心来，相信你 温暖：“……” 好吧，她真的是。 …… 药物一事就那么过去了，跟厉泽尧说清楚了之后，苏晚也没有什么在避讳的。 她跟厉泽尧也更加坦诚了，这日秦陶打电话来，说是找到了黎洺，现在正在医院。 苏晚接电话的时候，厉泽尧也在边上。 苏晚看了看厉泽尧的表情，挂断电话之前，对秦陶说了一句：“看好了人，我现在就过去。” 收起电话，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苏晚如实的跟厉泽尧说：“我要出门一趟。” “去做什么？” “办我之前还没办完的事情。” 厉泽尧面部坚毅，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转变。 “你的伤可以吗？” 苏晚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穿挂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一边回答：“一点小伤，不是事情，我走了，待会温暖问，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我晚一点就回来了。” 有了前面一次大半夜突然离开家里的不良习惯之后，苏晚现在，多了一种对这个家庭的责任感。 厉泽尧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半响，他跟着她一起起身：“走吧，我陪着你。” 苏晚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她指了指厉泽尧，又指了指自己：“你要跟我一起去？” 厉泽尧手臂上放着外套，没有多耽搁，直接牵过苏晚的手：“你受着伤，那边又是秦陶一个人，我不放心，但是我陪着你过去，关于你的事情我却不会过问，你不需要担心。” 苏晚愣愣的被厉泽尧牵着朝着外面走。 男人背影宽广，带着某种沉稳有力的安抚。 苏晚本来还忐忑的心，在那一刻，慢慢的安定下来。 厉泽尧，其实，放下心来，相信你，坚信你，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不是吗？ …… 厉泽尧也一起去，本来按照道理，是应该让于琛开车送的，因为考虑到厉泽尧出行习惯的原因。 但是就在于琛迎上来的时候，厉泽尧阻止了。 “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苏晚听着厉泽尧的话，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厉泽尧一般都要于琛跟着，做事向来也是沉稳，但是却能在这一刻，拒绝了于琛。 他是考虑到她调查的事情带有一定的隐秘性，他是在为她考虑，她知道。 俩人到达秦陶说的医院时，秦已经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厉泽尧也一起来了，秦陶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没有多问。 “苏小姐。” 苏晚点了点头：“人呢？” “在里面。” 苏晚又看厉泽尧，停顿半秒，她轻启红唇：“走吧，你也一起进去吧。” 正如他说的，他是她丈夫，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应该给彼此更多的信任。 即使她调查的事情具有很大的隐秘性，即使她调查的事情跟宋乐言有关，她也还是选择让厉泽尧跟着一起。 既然很多的事情他们已经说开了，心里也有了一定的衡量，那自然，很多的事情讲究水到渠成，或许有了厉泽尧，有些事情反而更方便。 第647章 去到医院，心生愧疚 医院病房。 整层楼都是封锁下来的，遇到有护士医生都会跟苏晚打招呼。 厉泽尧看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落在苏晚身上的目光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苏晚，苏家大小姐，原来真的从不简单。 这一整层的楼封锁下来，只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个她需要调查的人。 他从不过问她到底在查什么事情，可此刻，他心里有了疑惑。 从带着厉泽尧走进这里，苏晚的视线就一直在厉泽尧身上来回。 她仔细观察着厉泽尧的每一个表情，这里的医院其实有着她很大的股份。 当初投资医院，想的就是在将来能够起到一些好处。 厉泽尧是学校教授，她担心，他看到这些，心里会不大舒服，或者是发怒，毕竟，这样显得有些不大合适。 但是厉泽尧的神情，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不知道这是他一贯的情绪不外露，还是有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猜透，是第一种的可能性大一些，还是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在犹豫了过后，她还是主动开口。 “这里的医院是我投资的，也只是有急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封锁，没有浪费医疗资源。” 厉泽尧垂眸看她，看出了她眼里的忐忑。 沉默一秒，他伸出手，将她的握在手心里。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你的性子，你不需要这么着急的跟我解释，而且这也算不上是浪费。” 苏晚不安的心因为厉泽尧的这句话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发现，时间越久，她似乎越在意厉泽尧的想法了，她担心他误解她。 …… 黎洺在的地方，是楼层尽头最小的一个病房，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捆绑，只因没有必要。 黎洺受了很严重的伤，站起来都是问题，更何况逃离这个地方。 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黎洺抬起头，当看到她跟厉泽尧的时候，脸上勾起一抹嘲讽：“我竟不知道，苏小姐的新婚夫妇也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了。” 苏晚下意识想开口告诉黎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跟厉泽尧无关。 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厉泽尧却先她一步。 “黎洺是吧？”厉泽尧说话的语气沉稳，没有太多的起伏，但却在无形之中，给了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苏晚是我的妻子，她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是无条件的支持跟信任的，至于插手，目前看来，就算我不插手，她也能游刃有余。” 黎洺没有听懂厉泽尧的意思，厉泽尧却已经转身离开。 “我在外面等你。” 这是厉泽尧出去前，对苏晚说的一句话。 苏晚反应有些慢，她原以为，他跟着过来，是要全部都参与进来了。 却没想到，他说了是送她过来，就真的只是送她过来。 想到这些都是关于宋乐言的事情，苏晚心里无端的对厉泽尧多了一丝愧疚。 毕竟厉泽尧是她的丈夫，而宋乐言是她曾经至死不渝的人。 “苏小姐。” 身边，秦淘轻声提醒，苏晚回神。 第648章 从前往事，她知道的 收起纷杂的思绪，她走到黎洺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黎洺却早已不再是当初在酒吧见到那个谦谦君子了。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严重的是小腿上的那处刀伤。 苏晚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黎洺抬头看她，见她一脸的笑，面色很差：“你为什么要笑？” 苏晚看着自己的手指，表情云淡风轻：“就是觉得有意思，不久前，我见到黎先生的时候，黎先生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你在羞辱我？” “羞辱？”苏晚重复了一遍秦岸的话：“我若是真的要羞辱你，我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而是踩着你的伤口，问你，不是能耐吗？不是有本事对我动手打伤我吗？现在怎么会如此狼狈？” 黎洺的脸色很差，因为苏晚的话，面色紧绷，明显是在压着自己的怒火。 “苏晚，要不是你身边有人，你觉得你能轻易的找到我，一对一，你不一定能抓到我。”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去做那种没有意义的假设的呢？”黎洺想要激怒苏晚，他却不着他的道，依旧很平静。 “我打的过你也好，打不过你也好，面前的现实是，我身边就是有那么多的人，而你，现在就是在我的手上。” “所以呢，你以为你抓到我了，就成功了？” 苏晚摇头：“不不不，黎先生误会了，我是那般天真的人吗？” 黎洺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多少人，她自己都不知道。 黎洺冷眼看着她：“你抓我来，却不杀我，是想要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什么？” “我想要得到什么，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黎洺抿着唇不说话，黎昕却也不着急。 她看着黎洺身上的伤口，语气不急不缓：“伤口很疼吧？要不要我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需要你好心。” “你似乎很讨厌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 “为什么，按道理，宋乐言的事情，针对的是宋乐言，你也不过是一个受人指使的，为什么这么恨我？” 黎洺对她有浓浓的恨意，从那一次在酒吧的对话中，她就察觉到了。 那样的恨，绝对不只是替人做事那样简单。 这其中，绝对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黎洺抬头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 苏晚不说话，算是默认。 “还记得黎绍蕴吗？” 黎绍蕴？ 这个名字太过于久远，苏晚在所有的记忆力，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 她父亲当年去出差，有一个对手因为生意没有谈成，公司破产，之后不久就跳楼了。 当年父亲很愧疚，说是对不起那个对手，如果知道会这样，他不去谈这个生意。 那个人就叫黎绍蕴。 黎绍蕴，黎洺。 苏晚突然皱起眉头：“黎绍蕴是你父亲？” “你想起来了，真是不容易。” “你这般恨我，就是因为你父亲是因为跟我竞争失败跳楼死了，觉得我们愧对你父亲？愧对你？” 第649章 连番逼问，动摇心思 他满目怨恨的盯着苏晚：“凭什么，凭什么死的就是我父亲，明明我父亲是可以活下来的。” 苏晚拧着眉头：“就因为这个，你恨我父亲，恨我？” 黎洺也不否认：“若不是你父亲带那般不留余地，要不是你父亲不留一线生机，我父亲怎么会跳楼？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苏晚淡漠的视线落在黎洺身上，沉默片刻，她淡淡启唇：“黎洺，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让我很怀疑你有没有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成人的思考能力。” 黎洺因为苏晚这句话，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不知道，就你知道吗？” “黎洺，我如果说，你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你又怎么想呢。” “苏晚，你不需要激我。” 苏晚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激你？我需要吗我。” 黎洺抿唇不说话。 苏晚停顿一秒，轻启红唇：“黎洺，你不理解你自己的人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爸爸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由始至终都只考虑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黎洺，你太自私了。你甚至是不知道什么是前因后果，你只会推卸责任，你父亲的死，跟我父亲扯不上关系，跟我扯不上关系，所谓成王败寇，这样的道理我看你都是不懂的。” 苏晚语气平静，没有太大的起伏，可黎洺却不一样了。 他满目憎恨的盯着苏晚：“我没有，我没有不理解我父亲。” “是吗？你所谓的理解，就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你的父亲需要你给他报仇，需要你为了所谓的报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黎洺，如果我是你父亲，我会以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感到悲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黎洺脸色苍白，使劲的挣扎了起来。 可是他怎么挣扎，都来不到黎昕的身边。 苏晚就坐在那里，看着黎洺苦苦的挣扎。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想多加纠缠。 “说吧，你不是最后的人，宋乐言的死不是意外，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促成的，告诉我，还有谁？？” 黎洺怒视着她：“你以为我会说吗？” 苏晚好整以暇：“你有不说的理由吗？黎洺，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认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黎洺咬牙切齿：“我就算死在这里，我都不会跟你说一个字。” 苏晚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是吗？黎洺，为人之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能这样，你只考虑到你背后的那个人，可曾想过你的母亲？” 黎洺本来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因为苏晚这句话，神情瞬间就变了。 “苏晚，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怎么样，没怎么样，不过，就是把她带到属于我的地方做做客而已。” “苏晚。”黎洺低吼。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是苏家大小姐，是厉泽尧教授的妻子，这样危及无辜，你不觉得愧对你这个身份吗？” 苏晚把玩手指的动作停下来，她看着黎洺，脸上玩味轻松的笑终于收起。 她神情冷漠，视线犹如嗜血一般的冰冷：“愧对？黎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苏晚在几年前，就不考虑这么多了，我任性狂妄不羁，你不知道吗？” 第650章 得出结果，他却什么都不问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黎洺眼里的怒意越来越明显：“苏晚，你这个畜生，你如果敢对我的母亲做什么，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字让苏晚慢慢的勾起唇角。 “黎洺，我觉得你这个人有些奇怪，都这样了你还威胁我，你觉得你有什么威胁我的资本？” 如今他重伤住院，而这医院也是她的地盘，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苏晚觉得自己都为他感到脸红。 “你坦白一点说出我想要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保全你跟你母亲，不然的话……” 话到这里，苏晚突然顿了顿，再次开口，脸上多了一抹阴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来。” 黎洺脸上一变再变：“苏晚，你这话，如果我真的不说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就不会放过我母亲了？” 苏晚好整以暇，脸上表情云淡风轻：“你可以试试，只要你觉得你母亲的安危可以让你拿来做赌注的话。” 黎洺眯着眼看苏晚，眼里带着精明的算计。 苏晚怎么会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淡淡补充：“不过，你可想好了，老人家的身体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话到这里，黎洺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他不可能置他母亲的身体于不顾。 “我说了你真的就会让我们离开吗？就会保全我们的安危吗？” “我苏晚向来说一不二。” “好。” …… 苏晚从医院里出来，厉泽尧正站在楼下。 隔着远远的距离，宽肩窄腰大长腿，黄金般的身材比例，那张俊逸的脸上随时散发着淡淡的冷漠。 苏晚看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朝着男人走过去。 “厉教授一个人在这待了许久是在想些什么呢？” 厉泽尧闻声回过头来，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他开口，声音浅淡，情绪难测：“聊完了？” “嗯，聊完了。” “可以走了？”他又问。 苏晚带着笑意点头。 他极其自然的牵过她的手：“那走吧。” 两人一起朝着医院外面走去，微风吹过来，苏晚忍不住的缩了缩。 男人突然顿下脚步，垂下双眸看着她：“冷？” 苏晚也不否认：“的确有一点。” 男人皱了皱眉，随后松开手，退下大衣，直接就穿在了她的身上。 苏晚本来想说不用的，几步就到车上了。 可厉泽尧态度强势不容拒绝，最后，苏晚只好随了他的意。 两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苏晚几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见他都是直视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丝毫没有要开口问点什么的打算。 苏晚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他什么都不问是不在意的吧，关于她的事情。 若是在意估计她下楼的那一刻他就主动的问了。 她之前有在想，如果他问了她要不要实话说。 可是他这般，她好像又所有的郁结都没有了。 不问就不问吧，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 第651章 他们夫妻，早晚会有孩子 从医院离开后，厉泽尧回了学校，而苏晚本来也想去公司的，但是中途却接到了苏老的电话。 说是艾辰生病了，她堂姑又不在，希望她回去一趟。 苏晚连忙改道去了家里。 …… 苏家。 家庭医生刚到，艾辰整张小脸都因为发热变得异常的红。 苏晚看了，心疼不已。 她在艾辰的床头坐下，抱住艾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边问苏老：“爷爷，我堂姑呢？” “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就出门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电话呢，打过了吗？”苏晚皱着眉问。 苏老回：“打过了，但是关机的，估计是手机没有电了。” 苏晚秀眉微蹙，视线落在艾辰身上，无奈只得问医生：“没事吧，我看他格外的难受。” “大小姐放心，没事，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我已经给他打过退烧针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降下来。” 这样说，苏晚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那就好。” “我会在家里留一段时间，等艾辰少爷的体温彻底下来之后再离开。” 苏晚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 “爷爷，你带着医生下楼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艾辰就好。” “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晚笑，忍不住的说：“爷爷，我又不是像艾辰一样还是小孩子，我结婚了，照顾一个小孩子是有能力的。” 苏老愣了愣，随后笑：“也是，你跟厉泽尧结婚这么久，早晚都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提前照顾练习一下也是好的。” 说完这话，苏老就带着医生出去了。 只留下苏晚一个人坐在原处因为这话失神。 她跟厉泽尧？ 他们哪里来的孩子呢，从一开始就做着走的避孕措施，她跟厉泽尧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先不说她跟厉泽尧为什么结的婚，就单单是她现在，每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的情况，也不适合要孩子。 …… 家庭医生很有能力，苏晚大概守了一个小时左右，艾辰的烧就退了，人也清醒的很多。 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那一刻，小孩脸上洋溢起了微笑：“苏晚姐姐。” 苏晚手放在艾辰的小手上，脸上也忍不住的多了一丝笑意：“醒了啊，小艾辰，你不知道你真的是要吓死个人了。” “姐姐，我是生病了吗？” “对啊，你发烧了，你妈妈不在，所以就我来照顾你了啊。” 艾辰躺在床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妈妈最近事情都好多啊，我每天都不怎么见得到她。” 苏晚啊了一声，脸上明显的是意外的表情：“你爸爸也不在这里，就你跟你妈妈，你妈妈每天不照顾你，都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每天妈妈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的时候都不回来。” 苏晚凝着眉，脸上带着疑惑。 看来，她需要让爷爷或者是她自己去跟这位堂姑聊一下了。 小孩子这么小，正是需要好好教育，好好陪伴的时候，怎么能经常不在身边呢。 第652章 说声抱歉，她忘记了 苏晚留在苏家照顾艾辰，可能是因为太上心了，这件事情她甚至都忘记了跟厉泽尧说。 一直到晚上厉泽尧从学校回到别墅没有看到她，主动的打来电话，苏晚才想起来。 电话里，厉泽尧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哪？” 苏晚恍然，手放在脑袋处，脸上都是懊恼之意：“抱歉啊，厉泽尧，我忘记跟你说了。” “所以呢，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爷爷这里，艾辰生病了，我堂姑不在，我来这边照顾他。” 电话里，厉泽尧的声音有些无奈：“这样的事情你都能忘记，苏晚，我看你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带着讽刺调侃的一句话，苏晚倒也没有生气。 “抱歉啊。” “挂了。” 沉沉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苏晚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电话已经先一步被挂断了。 苏晚拿着电话撇撇嘴，电话收起，正好这时艾辰睡了一觉刚醒过来。 “姐姐。” 苏晚弯下腰，俯下身：“怎么了，艾辰，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哪里不舒服，但是我有点饿了。” 小孩撇着嘴，刚发过高烧，整个人都虚弱不已。 “饿了啊，那我下楼去让阿姨弄一点吃的来给你好不好？” “好。” 苏晚摸了摸艾辰的头，见他十分乖巧，这才下楼。 但为了避免艾辰再有什么，她安排了一个佣人上去看着。 “晚晚，吃饭了。” 苏老见她下楼，第一时间就是开口叫她吃饭。 十一嗯了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说：“爷爷，艾辰说他有点饿，你有没有让厨房准备点他可以吃的东西给他？” 苏老点点头：“都交代了，你先来吃饭，吃了饭再去厨房端上去喂他。” 苏晚答了声好，放下外套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才起身去了餐厅。 用餐的途中，苏晚想到了艾辰那位母亲。 “堂姑还没有回电话来吗？” “没有。” 苏晚拿着电话，眉眼间却透着不满意。 “她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办吗？就算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就不管。” “不知道她的，索性好在艾辰没事。” 苏老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苏晚却不赞同。 “爷爷，堂姑很少回来一次，小艾辰我们都放在心上，可她这样粗心大意，如果孩子真的有什么事情，那怎么办？” 苏晚说了这么多，苏老也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放心吧，等你堂姑回来我会好好跟她说说的。” 苏老这么说，苏晚这才放心下来。 接下来的用餐陷入了沉默，苏晚跟苏老都不是话多的人，更何况现在楼上还有一个小孩在躺着，他们也没有闲聊的心情。 接近尾声，佣人突然来到餐桌前。 “大小姐，姑爷来了。” 姑爷？苏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佣人说的是厉泽尧。 她心里有些诧异，厉泽尧怎么会也来了。 正思索间，门口处已经出现了厉泽尧的身影。 男人灰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眸色深谙。 第653章 这一方面，她到底是不如他 “厉泽尧，你怎么来了？” 苏晚惊讶的说。 厉泽尧没有说话，直接走到苏晚的身边站住。 先是看着苏老尊敬的叫了一声爷爷，这才把视线落在苏晚的身上：“我来接你回去。” 苏晚：“……” 这人，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车，还来接她，而且刚才在电话里，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艾辰在哪里，好一点了吗？” 正思索间，男人低低的声音又传来。 苏晚回过神来：“他在楼上呢，好的差不多了，我等会吃完再带东西上去喂他。” 厉泽尧嗯了声。 苏老在一边看着她们交谈，随和自然，话语温和，隐隐的透着和谐。 老人家点点头，对这一幕十分的满意。 “泽尧，吃过没有，没有的话就坐下随便吃一碗吧。” 苏晚被苏老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今天晚上同事之间有个聚会。” 同事之间，想到那么一群老师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苏晚撇撇嘴，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行吧，我也吃饱了。既然这样，我们上去看看艾辰吧，上一次见面感觉他还挺喜欢你的，现在看你来了，说不定还会高兴一些。” 厉泽尧没什么意见：“好。” 跟苏老打了声招呼之后，两个人一起朝着楼上走去。 卧室，艾辰看到进来的不止是苏晚，还有厉泽尧，心里的喜悦止不住。 “姐夫，你也来了。” 苏晚示意佣人将东西放下出去，这才在艾辰床边坐下：“怎么得，这才见了第几次啊，那么兴奋？” 艾辰这会精神了许久，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姐，我这不是喜欢你丈夫吗？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苏晚：“……” 好吧。 “来，厨房特地给你准备了吃的，起来，你姐姐我喂你吃一点。” 艾辰在苏晚的帮忙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好吃的啊？” “反正是适合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吃的。” 说完这么一句，苏晚抬起碗，开始了这一轮的投喂。 可是…… “姐，太烫了，你能不能帮我吹一下。” “……” “姐，我嘴巴那么小，你每次可以不弄那么多吗？” “……” “姐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这么快，我根本来不及吞下去啊。” “……” 厉泽尧在一边，看着苏晚这一系列别扭的投喂，再看艾辰，眉头都皱起老高了。 他无声低叹一声，骨节修长的大手伸到苏晚面前，直接就拿过了她手里的碗。 “我来吧，” 苏晚呆愣之间碗已经到了厉泽尧的手里，只见男人手法娴熟的开始给艾辰喂吃的。 苏晚心里讶然：“你什么时候学会照顾小孩的？” “很早以前。” 苏晚有些好奇：“你照顾的是谁啊？” 男人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苏晚有些意外，也在心里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是就那么一句，能有什么不该说的？ 她想了一会，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放弃了。 她告诉自己，算了，反正不重要。 第654章 去逛超市，购置东西 照顾艾辰睡下以后，苏晚才跟厉泽尧一起离开苏宅。 苏老让他们在苏家住一晚，但因为厉泽尧明天早上早早地就有课，在这边也不方便，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回别墅那边。 回去的路上，厉泽尧开着车，苏晚坐在副驾驶看视频看的正欢。 厉泽尧好几次把视线移过去，看到的都是她认真看手机的样子。 收回视线，他无奈着找寻超市。 在看到目标的时候，他逐渐的减慢车速。 这个时候，苏晚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头也不抬，直接开口：“怎么了，堵车了吗？” “没有，去一下超市。” 苏晚啊了一声，抬头看着沈南言，目光中带着不解。 “去超市做什么？” 沈南言已经将车子彻底的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将还一脸懵的苏晚牵了出来。 “去超市当然是买东西。” 这个，苏晚自然知道。 只是他们需要买什么，吃的用的什么东西温暖都会买好，哪里会需要他们亲自买。 “温暖不是都会买吗？为什么还要我们自己来。” 厉泽尧这时突然停了下来：“你确定？” 苏晚：“这有什么好确定不确定的，真的是。” 厉泽尧不搭话，径直拉着她朝着超市里面走。 时间有些晚了，超市里没有多少人。 苏晚被厉泽尧拉着格外好奇，他这是要去买什么。 一直到被厉泽尧整个的带到计生用品处，苏晚才明白厉泽尧折腾这么一大晚上的目的。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计生用品，饶是苏晚也忍不住的脸红了。 “我说厉泽尧，你还敢再丢脸一些吗？大半夜的带我来买这个，你不觉得诡异吗？” 在超市工作人员灼灼目光下，苏晚拉着厉泽尧的手，压低声音，语气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厉泽尧却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都是人，还是合法的夫妻，来买这个怎么了？怎么，你还觉得难堪？这还是你苏晚的作风吗？” “……” 她这…… “行行行。你有道理，那赶紧拿了走人。” 在这多待一刻，苏晚都觉得艰难。 厉泽尧那边，却一本正经的挑了起来。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这个牌子的怎么样，我们以前没有买过。” 苏晚抬起手遮住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厉泽尧是故意的感觉。 她不再理会，伸出手看也不看，胡乱拿了一些丢到他手里。 “这些够了吗？够了那可以走了吗？” 厉泽尧低头瞥了一眼手里拿着的东西。 大号。 他抬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目光深邃：“看来你对我的尺寸还是挺了解的。” 苏晚：“……” 一直到付完钱回到车上，她都还能想起收银台小姑娘看她跟厉泽尧的眼神。 那么的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深夜凑在一起不正当关系的男女呢。 也是，哪里有什么正经人会大半夜的来买这东西。 想到这里，苏晚幽怨的瞪了一眼厉泽尧，果然是不正常的人。 第655章 问到孩子，他没有这个打算 厉泽尧准备了那么的计生用品，回到家里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一切归于平静后，苏晚靠在厉泽尧的怀里。 手机上是她堂姑刚发来的消息。 ——谢谢你今晚帮我照顾艾辰，改天我当面感谢你。 苏晚握着手机，葱白的手机在上面来回厉泽尧低头就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轻轻地一个吻在她额头印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疑问。 苏晚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我堂姑发来的消息，说是感谢我们帮她照顾艾辰。” 厉泽尧听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苏晚却打开了话闸子。 “你说，我堂姑是都在忙些什么啊，自己孩子生病了都还在外面。” “不知道。”厉泽尧如实说。 苏晚无声低叹：“你不知道今天那孩子烧的有多么厉害，我一个当姐姐的看了都心疼，我堂姑怎么放心啊。” 厉泽尧低下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显得格外深幽：“你很喜欢孩子吗？”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偏题：“我喜不喜欢孩子是这个问题的核心吗？” 厉泽尧缄默不言。 苏晚想到了在苏家时候，自家爷爷说的话。 她觉得孩子这个话题或许可以尝试着聊一下看看。 “你为什么要想着去买计生品啊？” 她突然问起这个，厉泽尧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 “刚才我还不够卖力吗？还让你问到这样的问题。” 苏晚脸颊有些红，突然觉得厉泽尧也有那么一些衣冠禽兽的潜质。 怎么好好的聊天他就一定要扯到这上面去呢。 “不是，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聊，想做跟买计生品，在你看来，是密切相连的事情吗？” 话题越来越直白，厉泽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深沉复杂。 他不是傻子，苏晚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不会猜不到苏晚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孩子？” 目的挑明，苏晚脸上表情没有难堪。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 “的确，我想说这个，我爷爷今天提到，我想了想，我们是夫妻，这个问题是需要面对的。” 这句话落下，厉泽尧沉默了好久。 “你怎么想的呢？” 苏晚脸上扬起不深不浅的笑：“厉教授这样就有些奇怪了，明明是我在问你的不是。” 厉泽尧目光灼灼，许久，苏晚听到他说：“苏晚，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好，我们没有必要要孩子，我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苏晚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 “是吗？那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无关紧要的样子落在厉泽尧的眼里。 他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这平静的表情当中看出一丝其他的什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很淡然，很自在。 “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随着苏晚的这句话落下，她撤离厉泽尧的怀抱，关闭了她那一侧的床头灯。 同时背过身，六个厉泽尧一个背影。 第656章 关于孩子，你生气了？ 另一侧，厉泽尧盯着那道背影，没有动作，失神许久。 …… 翌日一早，苏晚先起床，醒过来的时候厉泽尧还在熟睡，她没有多做停留，洗漱完就直接下楼。 楼下温暖正在忙着准备早餐，见她下来，有些意外。 “太太这么早就起床了哎。” 苏晚噙着笑淡声开口：“早吗？不早了啊，你都起床在做早餐了。” 温暖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与太太是不一样的。” 苏晚是通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温暖话里的意思。 “没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们既然住在一个屋子，那就是一家人，都是一样的。” 温暖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她似乎是也没想到苏晚会这么说。 “太太，你真的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人当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位。” 与众不同？ 苏晚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 只当温暖这话是随口一说。 “好了，温暖，我去公司了，早餐就不需要再准备我的那一份了。” 她说着，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温暖站在厨房门口，脸上一脸茫然：“太太不吃过早餐再去吗？” 苏晚摇头：“不了，早餐我去公司吃就好，等你们家先生起来，你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声。” 温暖疑问的话还没有出口，苏晚已经换好鞋子离开。 无奈，温暖也只好随了她。 苏晚前脚刚走，厉泽尧就下楼了。 在客厅，餐厅扫视一圈，并未看到苏晚身影的男人不悦了。 “温暖。” “先生我在，有什么事情吗？” 温暖刚把最后一份早餐拿出来，就看到厉泽尧不悦的坐在客厅。 “太太呢？” “太太去公司了。” “她不等吃早餐？” 温暖点点头：“太太说，她去公司吃就好，让我转告你一声。” 厉泽尧眉头紧锁：“她公司的事情有那么要紧吗？连吃个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沉的骇人的声音，不说是别人了，就是温暖都下意识的紧绷住身体。 “或许吧，太太没有深说，而且她走的比较匆忙，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她已经走了。” 厉泽尧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深沉的吓人。 他想到昨天晚上最后的那个话题，思绪不由的纷杂。 起身，他目光幽暗：“我去学校了。” 温暖惊讶抬头，一句先生您也不吃早餐吗还没有出口，厉泽尧已经迈开步子，快步离开。 温暖：“……” …… 苏氏集团，苏晚正在忙碌之时接到了厉泽尧的电话。 她眼睛依旧落在电脑上那些数据分析上，拿着电话出口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了？”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苏晚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不说话。” 疑惑到了嘴边，苏晚未曾说出口，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开口：“今天早上为什么离开那么早？” 苏晚：“公司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连吃一个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问的有些奇怪了。 他从来不参与她公司的事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直接说就好。” 直说是吗？ 电话那边的厉泽尧面庞冷峻，好。 “你躲着我，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关于孩子的那个话题？” 第657章 她忙碌的，是什么 苏晚坐在办公室，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惊讶。 她想不通是自己的哪个行为让厉泽尧产生了这样的错觉，竟然觉得她早早的去公司是躲着他。 “我没有躲着你。”许久，她淡声开口，语气里沾染些许的笑意。 可这边厉泽尧明显的是不相信：“不是躲着我为什么不在家里吃早餐？” 苏晚觉得有些头疼。 她不在家里吃早餐就是躲着他吗？ 这是个什么道理。 她想了想，觉得厉泽尧这样的一波操作有些难以理解。 “我真的没有躲着你，孩子的事情你要或者不要都是你的决定，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去生什么气。换句话说，这是你的主观意见，我能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有生气的必要是不是，我自己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这句话落下，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声音。 苏晚拿着手机猜不透那边的人是因为她的那一句话沉默了下来。 “厉泽尧？” 她轻声开口。 “为什么不要孩子？”低沉的嗓音从耳边响起，苏晚愣了愣，随后轻笑。 “你不也不想要吗？” “我现在在问你，苏晚。” 骤然凌厉的语气，苏晚意识到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没有走到要孩子那一步，换句话说，厉泽尧，我们对彼此并没有多少的感情，这个时候要孩子，并不能给孩子所有的爱与关心，这是不公平的。” 她一个劲的将自己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在厉泽尧沉默的间隙，她想，或许这个答应跟厉泽尧的答应是一样的。 她们走到现在，看似都没有异常，但实际上呢。 她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别的东西。 “也是，你对我怎么会有感情呢，你不过是想要一个胜利的感觉罢了。” 冷漠到骇人的语气通过电话传来，苏晚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电话猛然被切断。 苏晚：“……” 拿着电话的她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他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苏晚皱着眉，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难相处。 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苏晚不理会这件事情了，她还有着其他的事情。 而那件事情，则是她多年的夙愿。 …… 这几日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苏氏集团突然对一家小企业进行打击收购，外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几天之后就有人说出，这家小企业在几年前曾害死了一桩人命，这就是一家黑心企业。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厉泽尧的耳边。 彼时厉泽尧正在书房处理教案，于琛敲门。 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进。” 于琛推门走进去：“先生。” “有什么事情吗？” 于琛犹豫了一下：“最近太太在忙什么事情已经查出来了。” “说。” “黎洺招出来的就是这家企业，太太这久来所有的工作重心都花在这上面，目前，那个企业已经破产，苏氏正在处理后续的收购，而那个负责人已经入狱了，涉及官商勾结。” 第658章 留在心里，就免不了出问题 “知道为什么太太要这么大力度去查这个这些？” 于琛摇头：“其他的都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因为一个意外死去的人。” “意外死去的人？” “嗯。” “什么人？” 于琛再次摇头：“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神秘人物，什么都查不到。连名字身份等等，都查不到。” 厉泽尧冷峻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他手放在书桌上，发出规律的响声。 “是被人刻意隐瞒了吗？” 于琛点头：“目前看来是的。” “可能是她吗？” 她？ 于琛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厉泽尧说的她是谁。 “应该是太太，从现在知道的一切看来，太太为了那人做了很多，如今看来就是这个人对太太有种很重要的意义呢。” 厉泽尧薄唇抿成利刃，他不再多说，对着于琛说了句知道了，后续所有精力就投入到手里的教案上。 于琛见此也不再多说：“那我先出去了，先生你忙着。” “嗯。” …… 于琛走后没多久，苏晚才回来。 在客厅没有见到厉泽尧的身影，她问温暖：“厉教授还没有回来？” 温暖指了指楼上：“回来了，在书房呢。” 苏晚嗯了声：“那我先去楼上了。” 温暖看着苏晚上楼的背影，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多问了一句：“太太最近似乎很忙？” 苏晚脚下步子顿了顿，她回过头来，视线落在温暖身上：“怎么了吗？” 温暖斟酌着言语：“太太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先生跟您都没有什么怎么说话的时间。” 苏晚思索着温暖这话里的意思，半响，她问：“厉教授最近对我早出晚归有些意见？” 温暖连忙摆手：“先生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但温暖觉得，夫妻之间相处，应该要花时间的，太太您可能不太在意这个东西，可很多时间，这些积累起来的小事往往是最为重要的。” 苏晚站在楼梯上，没说话，也没多余的话语。 温暖小心的去看她的神情，试探的问：“太太是不是觉得我话多了一些?” 话多？ 苏晚笑着摇头：“你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怎么会觉得是你话多。” 温暖松了一口气：“太太，我只是觉得你跟先生一直以来都交流很少，这段时间你一直都这么忙，先生又是不善言辞，很多话留在心里，我担心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会出一些小问题。” 温暖这话说的委婉，但苏晚明白。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书房找他去了，你忙着你的就好。” “好的，太太。” 说是那么说，但苏晚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先去了卧室，洗了个澡，将头发吹干。 又下楼倒了一杯牛奶，才上楼敲响书房门。 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情绪难测，但不知是是苏晚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句话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冷意。 她挑了挑眉，推开门。 男人端坐在书桌后，视线落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文件的文件上。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晚：“……” 她靠在门边没有过去。 姿态慵懒悠闲。 “很忙吗？” 第659章 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男人头都未抬：“有事？” 苏晚：“……” 好，真好。 “厉教授每天事务繁忙啊。” “没有你忙。” 呦呵，句句是话里有话，刺里有刺啊。 “那要不你忙着，我走了。”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可还未迈出去，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苏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聊聊。” 苏晚勾唇，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吗？ “好啊，我们聊聊。” 她回身，走到厉泽尧对面坐下。 “你想要跟我聊什么？”她好整以暇的问。 那边脸色却未有丝毫的缓和：“苏晚，你觉得呢？” 她觉得？ 不是他说想要聊聊的吗？怎么又成了她觉得呢。 “我觉得啊，你今天脾气有些大，大概是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聊什么。” 她状似无意的碍口，手高高抬起，端详着自己的手指。 厉泽尧本来还极力的压住怒火，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的样子惹怒了他。 他骤然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 “苏晚，端正你的态度，我们是夫妻。” 苏晚微微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男人一脸的阴霾，似乎是生气到了极致。 “为什么这么生气？”她说。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 他骤然把手伸到她的下巴处：“从黎洺开始，再到最近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你堂堂苏家大小姐何至于那么针对一个小企业，为什么要隐瞒一些事情，这些你难道都没有想过要跟我解释吗？” 苏晚没有先到厉泽尧介意的是这些。 她不曾觉得这是需要什么都解释的，而且，还涉及到宋乐言，这要她怎么说。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告诉厉泽尧。 “你很在意这些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死去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大费周章？” “我可以不说吗？” “为什么不说？” “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她顾左右而言它。 “没有必要？苏晚，我们是夫妻，你这般极力隐瞒，我不想想多都不得不想多。” “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必要要多说。” “是一个普通人？” 厉泽尧冷笑。 若是一个普通人，她又怎么需要这样，若是一个普通人，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是因为什么。 她不坦白，他心里想的就会更多。 “算了，你出去吧。”他突然放开他，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只给苏晚留下一个背影。 苏晚讶然，本以为今晚会是一场很长时间的交谈，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开了。 是置气，还是真的不想再问下去了。 “厉泽尧，我……” “出去。”冷凝声音，低的骇人。 这一刻，苏晚敢确定，厉泽尧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他又怎么会这样。 可是她想不明白厉泽尧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就因为她没有把往事告诉他吗？ 他为什么要知道？有知道的必要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苏晚的脑袋里面。 第660章 她再次问，你爱我吗 突然，她抬起头来看着厉泽尧，有那么一个问题不经脑子就说了出来。 “厉泽尧，你爱我吗？” 说出这句话，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厉泽尧的背影伤，企图从这其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可是男人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她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男人才开口，声音冷的骇人。 “爱在你我之间不存在，我只是觉得，夫妻就应该有夫妻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 苏晚脚步顿在原地。 之前受伤的那段时间，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还在脑海里面不断的回响。 可直到这一刻，得到这个清晰的答案，她才突然想明白。 原来之前过往都是她想得多了。 她原以为，他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通过前面那些事情之后。 她原本打算的是，这次把宋乐言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以后就再也不想从前了，好好地跟他一起过日子，好好地经营他们的婚姻。 可是…… 苏晚的心里升腾起一抹苦涩，到底是她误会了。 也是，之前聊到孩子的话题，他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只是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还不想要孩子。 现在看来，他哪里是单纯的不想要孩子啊，他本身就是不想要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生的孩子。 “行，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来，不再看男人一眼，转身，端着自己的杯子，一刻都不曾多留走出书房。 直到身后传来书房门关起的声音，厉泽尧才动了动身体，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书房门处，目光深邃，情绪难测。 …… 这一夜，厉泽尧在书房一直没有回来，苏晚也落得轻松，而且，有了在书房的那一场交谈后，目前她暂时不想见到厉泽尧。 次日一早，苏晚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这段时间忙碌的东西太多，她身心俱疲，这下好不容易有了个结果，当然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起床，她刚准备随便的洗把脸就下楼吃饭，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有付诸行动，随手丢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苏晚拿起手机看了眼，当看清楚来电人是谁的时候，她脸上有惊讶闪过。 堂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之前艾辰生病她去照顾都没有来电话，怎地这时候来电话了。 想归想，苏晚还是很快的就接起电话。 “喂，姑姑。” “是晚晚吗？” 苏晚点头：“是我。” “你最近忙吗？” 苏晚：“不忙。”最忙的时候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肆无忌惮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了。 “那你下午出来吧，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吃饭？’ “是啊。”那边的人温婉出声：“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吃个饭，上一次辰辰生病你还帮我照顾了呢，怎么说我也该请你吃顿饭。” 照顾艾辰那事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很大的事情，苏晚没放在心上，只是吃饭，她思索着这位姑姑来这里这么久了，她怎么说也该出去跟她好好地吃顿饭啊什么的。 “好的，姑姑，那你把具体的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晚一点就过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第661章 他那么冷淡，她就不让他知道 电话挂断，苏晚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正式的衣服，化了个淡妆才下楼。 楼下客厅。 温暖见苏晚这么打扮下来，以为她要立刻出门：“太太，你早上就没有吃早餐了，这会不吃一点吗？” 苏晚摇头：“你随便给我准备一点水果吧，我不是很饿，至于晚上，你打电话问一下你们家先生，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就不需要准备晚餐了。” 温暖不解：“太太晚上是有什么事情吗？不在家里吃饭。” 苏晚嗯了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我晚上要跟我姑姑吃饭，所以就不在家里了。” 温暖哦了声，苏晚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机，觉得这个话题到这里应该是结束了。 可没有想到，下一秒就听到温暖问：“那太太为什么不自己给先生打电话啊？” 苏晚：“……”她能说她不想给厉泽尧打电话吗？她们昨天晚上在书房的交谈耗费了她所有的心思，这时候，她才不要主动的联系他。 当然，这些话苏晚是不会对温暖说的。夫妻之间的事情，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我这不是在刷小视频的吗，忙着呢。” 温暖想不明白，刷个小视频能够有多忙，但是心里想是一回事，她明面上是乖巧的样子：“那我去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苏晚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看温暖准备去打电话，脑子一转又将人给叫了回来：“温暖。” 温暖走回来，视线落在苏晚身上：“怎么了，太太？” “你先别跟他说，等我出门了再跟他说。” 温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差别，但既然苏晚这么说，她也只好答应。 “好，夫人。” …… 苏晚是下午一点出的门，她刚出门温暖就给厉泽尧打了电话。 电话里，厉泽尧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如何。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温暖点头：“是啊，怎么了，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去哪里吃饭？” 温暖跟着厉泽尧这么些年，很多时候其实只要厉泽尧稍微点点，她就明白。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厉泽尧刚问出口，她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对不起，先生，我应该问清楚太太的。” 作为照顾苏晚的人，这一点她都没有问清，厉泽尧会生气也是在情理之中。 厉泽尧声音很淡，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就将电话挂断。 电话挂断之后温暖第一时间就是给苏晚的打电话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可是电话拨出去，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温暖：“……” 她几乎可以预料到先生打电话时候的怒火了…… 这这这！ 另一边，顺利从家里出来的苏晚，想都没有想就将电话设置了无法接通。 说她任性也好，怎么的也好，她就是不想让跟厉泽尧有关的人在这个时候打通她的电话，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气的她，现在还想时刻掌控她的行踪，没门。 苏晚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意外的只看到她那位堂姑苏语。 第662章 得知原因，她那位姑父出轨了啊 苏语，辈分虽然大苏晚一轮，但是年纪却是只比苏晚大一岁。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苏老爷子一直催促苏晚的原因，看人家跟她年纪相差不大，却孩子都那么大了，而她…… 好吧，现在也算是完成一半了，至少结婚了不是，虽然这婚……结的莫名其妙，结的怨气横生。 苏语，苏晚一直觉得她们苏家人从上到下的基因都很好，就说她这位小堂姑吧，长得可好看了，而且还有气质，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说她是几岁孩子的妈。 “姑姑。” 她一边走近，一边开口。 正低着头看菜单的苏语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苏晚来了，立刻扬起一抹笑意。 “晚晚来了，快坐下来。” 苏晚迈步走过去，在苏语对面坐下。 “姑姑怎么来这么早？” “不早，刚到没有一会呢。” 这样啊。 苏晚点点头：“怎么不带着艾辰一起来啊？” 提到艾辰，苏语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原本我也是准备带着他一起来的，但他不想，想在家跟你爷爷一起玩，所以我也就没有勉强。” “是吗？”苏晚挑眉：“这小艾辰跟我爷爷倒是合得来。” 苏语噙着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伯伯他喜欢孩子，照顾起来比我都细致，辰辰喜欢跟他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 “也是。”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点菜吧，你先要吃什么？” 苏晚也不客气，接过苏语手上的菜单，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几个。 点完餐以后，苏晚跟苏语又聊了起来。 “最近姑姑都在忙什么呢？” “我？”苏语指着自己，好奇苏晚怎么会这么问。 苏晚点点下颌：“嗯，本来之前艾辰生病的时候就想问问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苏语视线落在苏晚脸上，沉默半秒，她问：“晚晚是不是觉得我那天太失职了，辰辰都生病了，我都还在外面。” 苏晚也没有否认：“当时的确有这种想法，不过过后也就没有那么以为了，姑姑你做事一直都很稳，不像我，那个时候能把艾辰放下必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 苏晚向来直肠子，这个时候还能这般说，苏语知道，她是给她十足十的面子。 “那天过后，我也一直都在后悔，没能陪在辰辰的身边，可晚晚，我有苦衷。” 苏晚抬起头来，目光看向苏语：“姑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苏语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我的确是遇到了一点困难。” “什么？” 苏晚从苏语的脸上看出了难以启齿。 她猜测着，但始终想不到会是因为什么。 “姑姑，你如果觉得我是可信的，你就告诉我，告诉我，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 苏语在苏晚的话语下，到底还是启唇。 “你姑父出轨了。” “什么？” 苏晚最真实的反应就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个男人怎么会出轨，在她的认知里，那个男人一直都很爱苏语啊。 “你也觉得难以置信是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是这就是事实。” 第663章 男人本性，厌倦后的结果 苏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姑姑你确定了吗？” “岂止是确定，如果不是当即看到，我都不会相信的啊，毕竟，我一直以为他的心里只有我。” 苏晚皱着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 “好长时间了，这也是我厚着脸皮回来打扰你爷爷的原因，在那个家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意思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 苏晚没说话，陷入了沉默。 苏语的丈夫，是一位大使馆的人，当年跟苏语认识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苏语，那个时候她觉得，大概这辈子她的小姑姑都会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毕竟嫁给的是爱情。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苏晚怎么想都不不通。 爱情啊，多么温暖人心啊，多么珍惜难得啊。 她的那位小姑父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男人的本性，当厌倦了一段感情，厌倦了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爱呢？ 变心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 苏晚想着这些，心思不自觉地有些沉。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 苏晚因为这个回答皱起了眉头：“什么是不知道？难道姑姑你不打算离婚吗？” “离婚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没有艾辰还好说，现在有艾辰，我们离婚将是对这个孩子多么大的影响。” “可是不离婚难道你还能跟那个男人和平行处吗？有了出轨的前提在，你难道还爱着那个男人？” 苏语看着苏晚，半响，眼泪落了下来。 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了。 可是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苏语跟她虽然有着隔辈的亲，但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把苏语当做很亲的人啊。 如今自己的亲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够做到平静。 “姑姑，不是我说啊，我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现在不果断的离婚，往后的生活只会更加的艰难。” 苏语语气哽咽着：“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不离婚是对我自己精神上的折磨，可是啊，我有艾辰啊，晚晚，你现在还没有孩子，还不能理解我为人母的心情，对我来说，艾辰的感受是第一位，我不忍心啊，你明白吗？” 不忍心。 苏晚想到了艾辰，那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是啊，如果让那个孩子知道他的父母将要分开，如果让那个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出轨了。 那么对那个孩子来说，这将是多大的伤害。 对一个孩子来说，现在弄这些，怎么说都会残酷了太多。 可是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她的小姑姑还年轻，难道就要因为这个孩子委曲求全吗？ 那是出轨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那就是在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啊，这样的情况还如何做到各自都放下呢。 第664章 竟是南安，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是谁？” 静默好久，苏晚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就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做到当小三去破坏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 “那个女人叫南安。” 苏晚：“……”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什么职业？” “老师。” 这下，苏晚算是完全的想起来是什么人了。 南安，不就是那一次她去找厉泽尧，正正碰见在厉泽尧办公室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男人吗？ 这这这…… 当初不是还对她各种讽刺挖苦，还拿钱来砸她的那位南大小姐吗？ 怎么她会是小姑父的出轨对象呢。 “她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就在前不久。” 苏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姑姑你确定没有记错，那个人叫南安？” 苏语神色忧伤：“这个人我怎么会记错呢，前不久我还找私家侦探去查过她，她好像是南家的小姐。”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南安了。 苏晚眉头紧蹙，对于她来说，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而且这也不合乎情理啊，不久前南安还喜欢厉泽尧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就放下厉泽尧跟她的小姑父搞在一起了。 而且南家身份显赫，南安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愿意去做一个小三呢。 “姑姑，我去帮你好好地查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需要再查吗？”苏语不明白。 到了现在她不是应该考虑离婚还是不离婚吗？为什么还要去查。 苏晚也出了苏语的疑惑，她微微点头：“虽然说要不要离婚这是必须要考虑的时候，但是在这之前更需要考虑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搞在一起，这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正常现象。” 苏语思忖：“的确，一个南家大小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苏晚嗯了声：“我会去帮你查的，现在这段时间你就带着艾辰安心的住在爷爷那，我查到什么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苏语答了一句好。 …… 跟苏语离开后，苏晚想都没有深想，直接就去了学校。 中途她打开手机，给厉泽尧打了个电话。 “南安的办公室是哪一间？”电话接通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是厉泽尧带着一丝薄怒的声音。 苏晚此刻只想知道南安的办公室，其他的对她都不重要。 “我跟我小姑姑吃饭，现在需要去见那个南安一面，告诉我，她的办公室，不然我就直接去南家了。” 她语气不容置疑，在说到南安的时候声音还冷了好几个度。 厉泽尧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发生什么了，你找南安做什么？” 苏晚丢给他一句话：“跟你没有关系。” “苏晚，你大概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又是这句话，她只觉得十分的烦躁：“算了，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话落，毫不犹豫的就把电话切断。 她真的脑子抽了要给厉泽尧打电话，她打电话问了他那样的人也不会说。 第665章 学生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 挂断电话后，苏晚径直开车朝着学校去。 到的时候恰好碰到学校高峰期。 她拧眉，却正好有人认出她是苏家大小姐。 “那是不是厉教授的妻子啊？” “是啊，怎么不是，她还是苏家大小姐呢，就是那个占据商场的豪门苏家。” “啊？那么好的身世啊，我们厉教授还真是有福气啊，你看着这苏小姐多好看啊。” 苏晚：“……” 这些讨论声传入耳中，苏晚本来乱七八糟的心思终于有了一些缓和。 看来这些人对她跟厉泽尧的这段婚姻还是有很好的影响的。 她勾唇，清了清嗓子。 随便叫了一个学生过来。 “知道南安老师吗？” 这学生正好就是刚才夸自己好看的那个。 苏晚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你找南安老师？” 那人问。 苏晚也没有多加掩饰。 “是的，找她有点事情，你能告诉她的办公室吗？” “当然可以，我带你过去吧。” 收获到额外的帮助是苏晚没有想到的。 她很礼貌的道谢：“可以吗？这么做会不会有些麻烦你。” 那少年脸颊有些红：“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是厉教授的学生，真要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师母呢。” 苏晚被师母两个字雷的不清。 “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叫我师母了，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有些老。” 少年也还算是听得到苏晚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怕别人把自己叫老了吗？你这么年轻，肯定不希望别人那么叫。” 苏晚满意的点头。 两人朝着南安办公室走去，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 “你叫什么名字？” “沈明君。” 沈明君，显然是华人名字，苏晚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读书，是在这边留学吗？” “不是，我父母在这边工作，我一直都是在这边上学。” 原来是这样啊。 苏晚点点头。 她们苏家虽然来到瑞士很多年，但一直都记着自己的根。 这么些年来，她们苏家虽然人越来越少，但是关于汉语的教学，却是一直都没有放下，而且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的，这么些年下来，她们苏家人找的对象好像一直都是华人。 “那挺好的，好好地学习。” 她说了这么一句，沈明君视线落在她身上，突然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来找南安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晚目光落在远方：“没什么，就是需要找她一次。” 沈明君哦了声，没有深问下去。 苏晚却十分好奇在沈明君这些学生当中，南安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你喜欢你们南安老师吗？” 沈明君啊了一声，好像是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问了一句：“我是说，在你们这些学生心目中，南安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沈明君听明白了。 他笑着说：“南安老师很好啊，人漂亮，学历高，而且还温柔得不行，她大概是我们学院这么多老师当众最好的一个了。” 温柔，漂亮？ 苏晚唇角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出口的话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是吗？你们不是只在课上跟她接触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了解？” 第666章 所谓信仰，被你颠覆了 “啊，难道还有其他的？” 苏晚笑着长叹一声：“孩子，你太单纯了。” 沈明君因为苏晚口中的孩子两个字微微红了脸颊。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啊，我跟南安老师除了课上没有其他的接触，也一直都以为南安老师就是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不曾想还有其他的。” 苏晚但笑不语：“没事，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学着点，不要那么片面的去评价一个人。” 沈明君不大了解，但这话从苏晚口中说出来，他自然是理解的。 “我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终于来到了南安的办公室。 “好了，前面这间就是南安老师的办公室，你去吧。” 苏晚瞥了一眼前面，随后转过头来：“谢谢你啊，希望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沈明君羞涩的摸了摸头：“希望吧，那我走了，再见。” 苏晚点点下颌。 目送着沈明君离开她才回眸，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办公室上。 没有太多犹豫，她走上前，敲门。 里面传来女声，温温柔柔的，苏晚忍住心里发寒的感觉，推开门走进去。 “南安小姐。” 闻声正在批改试卷的南安抬起头来，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是她，眼里闪过一抹明显的意外。 “怎么会是你？” 苏晚勾唇，自来熟的走到位置上坐下：“怎么，很惊讶是我？” 南安抿着唇没有说话。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话语懒散，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南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能让你苏大小姐亲自来找我，想必不是什么小事情吧。” 苏晚嗤笑：“当然不是什么小事情，南安小……哦不，或许在这里我应该称呼你一句南安老师，你知道心中信仰坍塌了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她话里深意十足，南安眯起眼，一脸审视加防备的看着她。 苏晚不理会，接着说自己的。 “我从小到大我都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在我看来这个职业是伟大的，无私的，是拿多少金钱都无法衡量的一个职业。可是南安小姐的所作所为却让我觉得这个词语受到了侮辱，南安小姐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侮辱了这个职业。” 若说前面的话苏晚还比较礼貌，那么到了后面则是丝毫不留情面。 她冷眼看着南安，言辞犀利。 而南安呢，一开始还好奇她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可是这句话出口她就明白了。 “你为了苏语而来？” “呵，我还以为你连我小姑姑都不知道呢。” 她的话讽刺意味十足，南安脸上又白了几分。 “所以你这是来讨回公道了？” 苏晚笑：“我不该吗？不过在讨回公道之前我想问一下南安小姐，之前不是还爱厉泽尧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做了别人的小三了呢。” “苏晚，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什么小三，我们心里有着对方，我们之间是爱情。” 南安话刚落下，苏晚就忍不住的笑出声。 “我真的怀疑你还是老师吗？这样的三观我真的是叹为观止啊。” 第667章 不要忘了，你是怎么成为的厉太太 南安苍白着脸，咬着下唇。 苏晚看她这样子突然觉得无比心烦。 “好了，不要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入不了我的眼，反倒还会让我觉得犯恶心。” 她话直接，南安一开始还可以忍受，还可以在她面前努力的塑造自己的形象，可是在她这句话出口后，南安完全的没有了那样的打算。 “苏晚，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盛气凌人的来说我，难道你又有多高尚吗？” 难道她又有多高尚吗？ 苏晚扫视一周，直接在一张旋转椅上坐下。 她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发出规律的声音，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随意，傲慢，而无礼。 当然，这是从南安的角度看。 “我怎么就不高尚了？”她数，语气不泠然，但也不温和：“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苏晚，难道就因为时间太久你已经忘记当初你是怎么成为厉太太的？” 她是怎么成为厉太太的？ 苏晚双眸微眯，她想，她大概明白南安的意思了。 “原来南安小姐这么多弯弯绕绕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不明白呢。南安小姐是不是想说，我一个趁人之危，赶走厉泽尧心上人的坏女人，本质上跟你这个小三没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说教你呢？” “难道不是吗？当初厉教授跟凌轻雪那么恩爱，如果不是你趁人之危提出那样的条件，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这样？” “呵呵……” 苏晚低笑，眉眼间却都是冷意。 “所以说，我就跟你是一样的了？” “不是吗？” 不是吗？ 苏晚低着头，半响，她突然站起身，慢慢走近南安。 “本来是不是的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这样一个不重要的人说。但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不如了你的愿又怎么对得起你呢是吧。” 她话语缓慢，但过于近的距离让南安觉得有偌大的压力，这也是南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苏晚的怒火。 “首先，当初凌轻雪生病，我只是给出条件，至于要不要跟我合作，跟我结婚那是厉泽尧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没有做任何有辱于道德的事情。其次，我提供了骨髓，其实从某一种程度来说，算得上是我救了凌轻雪的命。最后，当初选择让凌轻雪离开那也是厉泽尧自己做的决定，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从头到尾要的都只是厉太太的这个身份，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合情合理。” “可是你破坏了他们多年的感情，厉太太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你的。” “破坏？”苏晚失笑，她凝着南安的脸：“人性从来都是这样，各凭本事，各有追求，当初的情况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有能救凌轻雪命的东西，我想要厉太太的位置，而凌轻雪呢，她想要活下来，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呢，她有想要的，我也有想要的，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自己认为最为重要的，这是各自的选择，难道这也要做道德绑架，难道我是圣母？我苏晚就活该什么都不要，救她凌轻雪？” 第668章 打就打了，如何？ 话到最后，苏晚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阴沉了。 本来她不准备跟南安说这些的，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而南安也不值得。 可是南安提到了凌轻雪。 苏晚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没有办法保持惯常的冷静。 而南安呢，从苏晚说出那些话之后，就死死地盯着她。 “你就算说一百遍，我也不会觉得你跟我有什么差别。” 苏晚往后退，拉开跟南安距离的同时，抬手掸了掸衣服，似乎刚才的接近让她十分不喜一般。 “你觉得我刚才说那些话是因为在意你心里怎么想我吗？”她凉凉开口，视线落在南安脸上，说不尽的讥嘲。 “我来这么一趟，只是想要问问你，我那小姑父是怎么跟你在一起的？” “当然是因为他爱我。” “那么你爱他吗？” “刚开始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挺有魅力的，后来知道他是你们苏家的姑爷，就更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结果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南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沾沾自喜。 苏晚听了却觉得这人像是个变态一般。 “就因为这个，你就去破坏别人美好的家庭，你可知道我小姑姑，我弟弟会因为你这么愚蠢不道德的行为受到多大的伤害？” 南安勾唇：“那也只能怪你小姑姑没本事守住自己的男人，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 南安捂着被苏晚打的半边脸，眸中都是难以置信。 “苏晚，你竟然敢打我？” 苏晚双手环抱，听言，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嗯，我就是打你了，怎么得？” “苏晚，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竟然敢打我？” “我知道，你是苏黎世大学的教授，是南家大小姐，你的父兄都是政要。可是那又如何？” 她莞尔低笑，话语嚣张：“我苏晚要打什么人还需要理由？还需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吗？” 南安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扬起手，就朝着苏晚的脸打去。 可苏晚是什么人，专门受过训练，寻常的男子在她这里都讨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是南安。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截住南安的手：“想打我？” 她手下的力道不算重，但仅仅是这样，也让南安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有的受的。 “苏晚，放开我？” 苏晚扯了扯唇角，觉得这话格外的好笑：“你不是要打我吗？怎么不打了？” “苏晚。”女人低吼，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表情变得扭曲。 苏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突然她松了手上的力道，南安因为在挣扎，没想到她会突然松了力道，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屁股狠狠地甩在地上，手腕处也被坚硬的地面磕破皮，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苏晚，你……” 她咬着唇，看着苏晚的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 苏晚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是你说让我放开你的吗？我这不就放了？” 第669章 我爱不爱，与你何干 “苏晚，你太过分，你就是故意的。” 她怒击的话在苏晚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啊，我是故意的又怎么呢，南安，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但是我从未想过你这样的人会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无疑就是败坏家族，败坏道德的事情。” 南安看着她，一双眸子当中蓄满怒火。 苏晚看得累了。 “算了，你这样的人好像也不值得我再多说什么。” 留下这句话，苏晚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南安叫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水性杨花，容易背叛的人？” 苏晚笑了：“背叛这个词你是要用到你对厉泽尧的感情上？” 南言不说话。 苏晚却明白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无端笑出声，只觉得这人似乎格外的有意思。 “南安，说句实在话，你这人着实的有意思，你跟厉泽尧是什么？男女朋友？夫妻？好像都不是，那这背叛二字又是哪里来的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小三？呵呵。” 这算是苏晚想要说的最后一番话。 当然前提是南言没有再开口。 可南安偏偏是最没有什么眼力见的人，在苏晚转身之时她还是说了一句话。 “苏晚，你到底爱厉泽尧吗？” 她到底爱厉泽尧吗？ 苏晚身体微微一僵，但也只是一瞬。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爱他吗？” 她的话落下许久，南安竟然也笑了。 “肯定是不爱，若是爱，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若是爱，你又怎么能做到这么潇洒。” 想到此行的目的，苏晚笑着开口。 “我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是厉泽尧的妻子，这是事实。” “这样的话便是不爱了。”南安冷嘲。 苏晚没有心思理会她。 打开办公室的门，就朝着外面走去。 可打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苏晚却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厉泽尧会来，更没有想到他会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口多久了？ 为什么要来？ 她几次抿唇，却忘记了说什么。 而厉泽尧，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许久，他转而朝着身后走去。 苏晚：“……” 学校门口，苏晚走出来。 本以为男人一路不愿意跟她说话，大概在门口也不愿意等着她。 可是她来到门口却看到于琛站在车边，男人坐在后座。 见她出来，于琛礼貌上前。 “太太。” “嗯，怎么来了？” “跟先生一起来接您回去。” 苏晚：“……接我回去？可我自己开车来了。” “太太的车子会有人来开，您请上车吧。” 苏晚其实是拒绝的，但是见后座男人没什么话语，她想了想，还是在于琛打开车门后弯腰坐上车。 同在后座，从于琛启动车子再到平稳行驶在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打算。 正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见是苏语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 “姑姑。” “……” 在苏晚打电话的这瞬间，一直缄默的男人终于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第670章 至于那人，弃了吧 她目光是落在窗外的，一只手抱着，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突然眉头紧皱，抿着唇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他听到她说：“姑姑，不值得的人便是不值得的，有些人，就算你感情再深也是这个样子，这样又是何必呢，放下心来好好地照顾艾辰，至于那人，弃了吧。” 说弃了的时候，她语调微微扬，带着无尽的感慨，但是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无情。 苏晚讲完电话，手机拿在手里。 心思不自觉的有些飘忽。 苏语在电话里哭的很伤心，她后悔，懊恼，当初信了那个男人，还留下了艾辰。 苏语现在陷入了迷茫当中，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苏晚其实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也大概是旁观者的缘故，她希望苏语能够斩钉截铁一些，能够果敢一些，即使有艾辰，选择分开也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虽然这样对艾辰有些不公平，但是也没有人说因为孩子，就要让自己余生都陷入一种痛苦，委屈当中。 而且她的小姑姑，还很年轻啊。 她才二十多岁，将来还有着无限的可能，没必要为了那么一个渣男，就把自己余生都放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耳边低沉男声响起的时候，苏晚正因为纷杂的情绪有些头疼。 她下意识啊了一声，转头对上厉泽尧的视线。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什么都没有说。 苏晚细细想了想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 苏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刚才不是在门口吗？没有听到？” 男人目光幽深：“我才到。”听得也不多，恰好是她说的那一句。 ——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很重要吗？ 苏晚了然的点点头，她还以为他全部都听到还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看来是她想得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 “你那位叫南安的同事当小三了。” “什么？” 苏晚：“南安当小三了，破坏了我姑姑的婚姻，也就是艾辰母亲。” 在苏晚话落下后，厉泽尧陷入了沉默。 她看过去，男人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针对这件事情说点什么。 但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惹怒了苏晚。 “怎么，觉得难以置信？觉得你的同事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说，这位南安老师从前喜欢你，你就觉得她会一直喜欢你，对她破坏别人家庭，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情就难以置信？” 厉泽尧抬眸，清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苏晚听到这话更气了。 “是吗？莫名其妙？我就是气，气为人师表怎么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苏晚，我不喜欢人说话含沙射影，你如果不想好好说话，那干脆闭着嘴巴，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吗？你这样跟我说话？” 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吗？ 苏晚在心里问自己。 好像的确是没有。 但是她就是气啊。 第671章 想到这里，苏晚更气了 气他跟南安认识，气他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是她的亲人，她这么忧心，担心苏语。 但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 她就是做不到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做不到大度。 “厉泽尧，那是我的家人，我就是没有办法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小姑姑带着艾辰，南安这样做，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当然，我那位小姑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南安明知道人有家室还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人格有问题。” 她话语激烈，没有讲究一丝一毫的客气。 反正只要想到那个南安，她就气到不行。 在这一系列的话语下，厉泽尧终于转眸看苏晚。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你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心疼南安，还有，我觉得你怕不是来接我的吧，你怕是……”担心我对南安做什么才来的吧。 剩下的话苏晚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以吻封住。 苏晚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男人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她伸出手，努力的推着男人精壮的胸膛，这算是什么，于琛还坐在前面呢，难道他就不觉得丢脸吗？ 而且为什么突然的吻她，神经。 在苏晚看来，她自己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可大概是男人女人天生力量的悬殊，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能推开厉泽尧。 苏晚无奈，男人却逐步加深那个吻。 感受到她停止了挣扎，男人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动作也温柔了一些，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 唇齿相依间，苏晚软了下来，一吻结束，她半靠在厉泽尧的怀里。 已经到了说话都有些艰难的地步。 “你干嘛呢你。” 她不悦的说， 脸色带着潮红，当着于琛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厉泽尧垂眸看她：“一张小嘴怎么话那么多？” 苏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的意思是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话多了？ 想到这里，苏晚更气了。 她恶狠狠的看着男人，手上动作不停。 “是，我话多，那南安话不多啊，你去找南安啊你倒是，反正我苏家人都不过那个南安对吧，反正在你眼里我们苏家人就是什么都不行对吧。” 厉泽尧眉头高高蹙起，他不悦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可劲折腾。 “能不能安分一点？” “安分？好啊，你还觉得我这是不安分了是吗？我还真就安分不了，我苏家人就是这样，你还能怎么得？” “你如果再闹下去，我不介意在这里就办了你。” 苏晚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他竟然能够说得出来。 “厉泽尧，我说你还要不要脸？” “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苏晚看了一眼前面的于琛，那一刻真的是忍不住说脏话了。 我试你大爷啊我试…… 当然这话苏晚权衡利弊之下还是不敢说。 厉泽尧这人向来都是性子阴沉难测，她看不透他，此刻他沉着脸，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672章 如果如果，如果是凌轻雪呢 厉泽尧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终于安静下来，阴沉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些缓和。 “可以听我好好地说几句话了吗？” 苏晚别过脸不说话，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想理这人。 “我不说话，是觉得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对南安不了解，我们的接触也只是学校同事的那么一点，我不知道你这些猜想都是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说一些，都是无厘头的话，你是我妻子，我来接你是正常现象，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吗？还能再脑补出来一些其他的吗？” 苏晚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她才不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呢。 “我知道我说的你都不相信，但苏晚，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跟我息息相关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太多，在你姑姑跟南安的事情上，我做不出任何的评价。” 一直以来，苏晚都在努力的去了解厉泽尧。 也不是什么其他的感情，就是觉得这个人她应该去了解，她不喜欢一个人总是神秘莫测的样子。 于是这么久来，苏晚总算是对这个人有了一些了解。 性子阴沉淡漠，心思深沉不见底，身份更是成谜。 在刚开始的时候，苏晚是真的觉得，厉泽尧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 可是在婚后，他那仅仅出现过一次的母亲，他身边的于琛，温暖，他异于常人的许多能力。 这些都不该是一个教授正常的水平。 在那遥远的隐国，厉泽尧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家世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来到这里当个大学教授？ 这些苏晚都想不通。 可想不通是一回事，要不要再往深了去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没那个心思。 可就是知晓厉泽尧一些不同的地方，所以在厉泽尧刚才说完那些话后，她好像有点能够理解了。 是不是她真的误会了。 厉泽尧真的从来没有把南安放在心上过？ 他那么冷的性子，要想把一个人，一件事情放在心上是多么难得一件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她说起那些事情来，他才是那么淡然的样子。 想到这里，苏晚忍不住的去想，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什么都不说吗？ 还是说，无论是她还是南安，对他来说都是不重要的？ 之前在南安办公室，南安提到了凌轻雪。 此刻各种思绪翻涌，她就想，那如果是凌轻雪呢。 如果是凌轻雪的话，他绝对不会做到如此淡然的态度吧。 “厉泽尧，我突然在想，我们这段婚姻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她说完这句话，在厉泽尧灼灼的视线下，又觉得是自己大意了。 “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窗外。 是啊，凌轻雪是她知道的，这婚姻也是她自己要的，现在再来说这些话，好像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在接下来的的时间里，苏晚一直都沉默着。 她只是在沉思，当初在看到厉泽尧那张脸，认为这个男人跟宋乐言相像就嫁给他，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第673章 南安跟她，压根不是一个段位 …… 回到家中，温暖正在厨房忙碌，见他们进来立即放下手上所有事情。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嗯。” 苏晚淡淡的应了声，厉泽尧没说话。 注意到温暖从厨房里面出来，苏晚讶异：“你怎么从厨房里面出来？” “太太，先生还没有吃饭你不知道吗？” 温暖淡淡的一句询问却让苏晚再次愣在原地。 厉泽尧还没有吃饭？ 她怎么都不知道，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还没有吃饭？ 温暖看着苏晚一无所知的表情，正想告诉她，今天先生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客厅坐立难安，后来还因为担心她，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带着于琛去学校接她了。 可是这些话还没有说出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厉泽尧突然开口。 “我不饿，不需要做饭。” 温暖：“……” 苏晚：“……” 男人上楼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温暖脸上都是疑惑：“这是怎么了，先生的状态怎么有些不对的样子？” 苏晚摊开手。 她怎么知道？ 不过…… “他为什么要去接我啊？” 温暖低叹一声：“当然是因为担心夫人你啊。” 担心？ 真的会是担心吗？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是淡然的样子，而且， 南安就跟她不是一个段位的，没有必要为了她担心啊。 “我只是去找南安问清楚一些事情，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落在温暖眼里，惹得温暖无奈的摇头：“太太，先生担心你，自然就不会去想你能不能应付，那是什么本能的去找你，需要看到你，才能平静下来的感觉。” 苏晚觉得温暖解释得有些夸张，厉泽尧心里又不爱她，他们之间又不是正常夫妻那样，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好了，我上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好的，太太。” 苏晚上楼后，直接回了卧室。 卧室空无一人，她随便一想，就能猜到厉泽尧是去了书房。 她没有怎么的在意，拿了换洗衣服就去了浴室。 从浴室里出来， 苏晚换了睡衣，正准备吹干头发，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苏相思的电话。 苏晚将吹风机放下，接通电话的同时开口。 “小相思，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打电话了啊。” 电话里，苏相思话语认真：“姐你是不想我打电话给你吗？” 苏晚摇头低笑：“当然不是了，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呵呵，因为有点事情要跟姐你说，怎么了，是不是打扰到姐跟姐夫的幸福生活了？” 苏晚轻笑道：“我跟你姐夫能有什么幸福生活，只要不吵架不冷战就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不是啊，我之前离开的时候，不是看到姐姐跟姐夫的关系好了很多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关系好了很多？ 对于苏相思的话，苏晚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吧，或许在家人眼里她跟厉泽尧的情况是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 不对，也不只是家人那么觉得，就连她自己也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跟厉泽尧的情况是真的好了一些。 第674章 天赋异禀，是这么用的？ “姐，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情。” “要回来啊？”苏晚问。 苏心思点点头：“嗯，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过了，这次回来，就不再来了。” 苏晚算是收到了意外的惊喜。 她很是高兴：“这么说，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嗯，不过，现在姐姐不在家里，而是跟姐夫生活在一起，想要一直在一起，好像有些不大现实。” 苏晚因为苏相思这话轻笑起来：“你说什么话呢，从厉泽尧这里去我们苏家，左右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就能到的，哪里有那么夸张。” 苏相思却煞有其事：“不是啊，姐姐现在已经结婚了，就算再近距离，也不能随时回到苏家，不然姐夫心里会不高兴的。” 苏晚：“……” 她想到厉泽尧，又不自觉的抚了抚额。 “哪里会不高兴，你想得多了， 他那人，性子冷淡，我们平日里相处都没有什么话语。” 苏相思听她这么说沉默了一下。 “姐。你跟姐夫的情况不是很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们一直都那样。” 苏相思在那边低叹一声：“其实有些时候我在想，姐姐就因为乐言哥哥这样嫁给姐夫，还是觉得有些戏剧化，或许姐姐你可以尝试着跟姐夫好好地相处看看。” 这些话，早前苏相思就说过了。 苏晚已经听的习以为常。 “他又不爱我，我们最后就是各不打扰，各自过各自的，没有那么多的纠结，而且……” 苏晚想到了今天晚上那男人的所有态度，又有些感慨。 “他啊，不是我能拿捏得住的男人，他的心思，也不可能落在我的身上。” 苏相思也叹息一声，姐妹俩默契的换了话题，不再聊厉泽尧。 “姐，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回来想要给你，给爷爷带份礼物。” 苏晚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缺的：“我都好，你看中的就好，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好。” 苏晚想到苏语跟艾辰：“对了，苏语小姑姑跟艾辰也在我们家，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她们也带礼物。” 关于苏语的事情，苏相思还不知道，在电话上又很难说清楚，所以苏晚想，等苏相思回来，让苏语自己跟苏相思说。 “好，我知道了，姐。” “嗯，那就这样吧， 我挂电话了。” 电话挂断。 苏晚回到卧室里面。 没有一会，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厉泽尧从外面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苏晚情绪淡淡，男人面色一贯淡漠。 半秒，男人开口：“洗完澡了？” 苏晚摇头：“没呢，刚跟相思打完电话。” 厉泽尧点点头。 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了衣帽间。 苏晚跟在身后走过去，在衣帽间门口站定。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我明天要回苏家一趟。” 男人找衣服的动作顿住，回过头，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怎么，特地跟我说，是想要我晚上去接你？” 苏晚听到这话，忍不住的呵呵。 “厉教授想多了，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至于接我？不必了，我会在那边多待几天，我小姑姑现在的情况情绪肯定不好，再加上还有着艾辰，总得有一个能照顾安抚他们的人。” 厉泽尧本来因为她前面说的话脸色有些缓和，在听到这话又沉了下来。 “你不回来？” “嗯。” 男人眉头紧蹙。 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有些不大好。 苏晚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还没有迈开步子，身后的人突然快步走过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门上。 姿势有些暧昧，被紧紧压住的苏晚有些不舒服的说：“你干嘛啊？” “我饿了。” 苏晚没深想：“刚才在楼下，温暖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饿吗？” 男人没有说话，眸色比起刚才已经发生了变化。 苏晚有些无奈的说：“算了，你放开我，我下楼让温暖给你做点吃的。” 男人低下头，一双黑眸在此刻显得讳莫如深。 “苏晚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在装傻？” 苏晚抬起头，看着厉泽尧。 在许久的对视后，她后知后觉。 “饿？”她微微眯着眼，即使是未施粉黛的一张脸，也还是绝佳的样子，在此刻也还是充满着别样的诱惑。 他低着头，手落在她的下巴处微微抬高。 “我不想吃别的，想吃你。” 苏晚：“……” …… 一切归于平静后，苏晚看了一眼时间，不看还好，一看被子里的脚忍不住的就招待上了厉泽尧的腿。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厉泽尧，我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节制两个字？” 男人小腿处因为她那么一踹有了些微的疼痛。 但大概是吃饱喝足，男人忍耐性也变得好了。 “年轻气盛，节制什么，而且我们这算不节制吗？” 苏晚气结，恨不得把手机砸到他身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还不算吗？” 男人眉目低敛，平日里惯常的冷漠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 “我们一个周正常情况三次，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四次， 这算多？ ” 苏晚瞪着他：“你每次都折腾到大半夜。” “你这是在夸我天赋异禀吗？” 苏晚：“……” “厉教授，我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嘴那么能说？” 男人低下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半响：“你是不是还不累？如果不累我们可以再继续？” 苏晚：“……” 她被子拉高，整个人也缩到大床的边上。 “我睡觉。” 闷闷的说完这话，她就闭上眼睛，开玩笑，再接着来，怕是这一夜都不要想睡了。 …… 次日一早，苏晚醒过来的时候，厉泽尧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动了动酸疼的腰， 带着郁闷的心情起床洗漱下楼。 楼下温暖已经准备好早餐，见她下来，笑容满面的开口：“太太起床了。” 苏晚嗯了声，走到餐桌前坐下：“你们家先生已经出门了？” 温暖点点头：“先生有早课，所以就早早地出门了。” 苏晚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才说：“温暖，我这几天要回我爷爷那里，提前跟你说一下。” 温暖站在餐桌前，听到这话很意外：“太太怎么突然想要回去几天了？” “也不是突然，我这几天也一直都在想，只是没有找好时间说，我小姑姑在我家那里，我一直都想要回去几天。” 温暖明白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太太跟他们家先生闹什么不愉快了呢。 “对了，温暖，你记得跟于琛说一声哈。” 苏晚在看到温暖点了点头之后才低下头继续吃早餐。 那一次她没有打招呼回苏家，厉泽尧后来说的那些话，她还是放在心上了。 …… 苏黎世大学。 厉泽尧看着面前的南安，许久不说话。 南安脸上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泽尧，你也是那么想我的吗？” 厉泽尧脸色无变化：“你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你也觉得我是不要脸，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吗？” 厉泽尧手上写着教案的动作未停：“我怎么看你很重要吗？” 南安丝毫不犹豫的就回：“嗯，很重要，十分特别重要。” “为什么？” “ 因为是你。” 厉泽尧手上动作顿了顿，许久，他放下手上的笔，抬起头，视线落在南安脸上，轮廓分明的脸上表情寡淡：“南安，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 “误会？” 厉泽尧抬了抬眼眸，声线偏冷：“我觉得我们之间，除了同事关系没有别的，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跟你保持距离的，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应该在意你的事情，应该在意你？” 南安脸色刷的一白：“泽尧，我……” 她支支吾吾，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记住了，南安，我跟你，只是同事，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也不必要跟我说。” 南安咬着唇，即使她再如何控制，眼里还是像断了线一般的流出来。 “我也不想的，我也想要自尊，我也不想成为苏晚口中的小三，可是泽尧，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是那么的爱你啊，可是你却转头娶了苏晚那个女人，我心里气愤，巧遇苏晚的小姑父，我觉得那是除你之外唯一把我不当一回事的人。我就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怎么都不会对我感兴趣。可是事实证明。他跟你不能比。” 厉泽尧目光落在南安脸上，里面透着寒光。 “你是想要告诉我，你跟苏晚小姑父在一起，有很大原因是出自我？” 南安不说话。 在厉泽尧看来这是默认。 他突然笑出声。 这是南安第一次见厉泽尧笑，可那笑里，更多的嘲弄与讽刺。 “南安，每一个人都会有做出事情的时候，但做错事情不从自己本身考虑，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人，就不值得任何人原谅了。” 南安身躯一震整个人都有些崩溃的往后退。 “原来你是这般的看不起我。” 厉泽尧冷眼看她：“先不说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什么感情，就算是你对我有什么感情，爱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是只有你一个？难道所有人都像你做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在南安看来，厉泽尧一直都是少言寡语的状态。 可现在，他说这么多话，却是句句都是指责她的。 道德败坏？ 呵呵。 南安绝望的笑了。 “是啊，我是道德败坏，但厉泽尧，你的那位妻子又好得到哪里去呢，如果说破坏别人感情就算是道德败坏，那么她苏晚还不是跟我一样，她还不是一样破坏了你跟凌轻雪。” 说完这话，南安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厉泽尧脸上，可不知是因为凌轻雪还是苏晚，他脸色骤变，双眸蓄满了怒火。 “出去。” 南安自觉是因为她说对了，才使得厉泽尧这般。 她笑着说：“厉泽尧，她苏晚，不是好人，你记住了，你早晚会因为跟她结婚而后悔的。” “我说出去。”男人声音越来越冷。 南安自知没有多留的必要，在深深地看了厉泽尧一眼后，她就转身离开。 而办公室内，厉泽尧手落在书本上， 手握成拳头，面色阴沉。 …… 苏家。 苏晚跟苏语坐在花园里，不远处，艾辰正玩得开心。 苏晚看着苏语，苏语正满含爱意的看着艾辰，眉眼间都是温柔。 “小姑姑，是很爱艾辰的吧。” 苏语视线不移，语气有些感慨：“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让苏晚想到了她的母亲，唐南欧。 “小姑姑这话不对，我的那位母亲，就不爱我。”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情绪没有什么变化。 苏语却收回视线，看着她，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让你想到那个女人的。” 苏晚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道：“没那么多讲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哎，你别说，那个女人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也真的是够心狠的。” “也不是，她回来过，在我跟厉泽尧刚结婚没有多久的时候。” “她回来过啊，这件事情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苏晚视线落在远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跟谁都没有说。” “那她是到哪里找你的，厉泽尧那边吗？” 苏晚点了点头：“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关于我的消息，我那天有事出门处理，回来就看到她跟厉泽尧在书房。” 苏语了然：“这样啊， 那她这次回来是找你说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告诉我，她以前是有多少的无可奈何，多少的身不由己才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这些话别说我还有点智商，就算我是傻子，大概都是不会相信她的。” 第675章 屋里再好，也喜欢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哎。”苏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其实当初她就算不走，带着你，也能过的不必现在差的。” 苏晚因为这话轻轻笑了起来：“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 苏语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唇角带着淡淡的笑：“你现在倒是看的开了，提起她也能这般云淡风轻了。”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很淡：“不然能怎么样呢，我真的恨她一辈子吗？没有必要了，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最多就是不相关的两个人而已。” 苏语低叹：“哎，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的想不通她怎么能做到那么狠心，你看我现在，离开艾辰一天我都想得不得了，更何况是抛弃他呢。” 说起这个，苏晚又想到了苏语跟那个渣男的事情。 “怎么样，考虑的，是准备离婚吗？” 苏语微微低下头来，双眸一闪而过的悲伤。 “是啊，决定离婚了。” “他那边同意了？” “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离婚，我已经想好了。” 苏晚很是认同：“那好，这样选择是很不错的。” 苏语怅然的道：“没有想到最后是走到这样的一条路，也没有想到，我当初那般死心搭地对的男人，是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 关于那位小姑父，苏晚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当初的时候吧，我是觉得小姑姑结婚得太早了，至于那个人，可圈可点，还好。但是没有想到，这渣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跟南安那样……精心算计的人，我真的是。” 相比起苏晚话语里的不忿，苏语反而看清：“大概是跟我的生活让他太过厌倦了吧。” 苏晚轻嗤：“他有什么厌倦的，你那么好，嫁给他那么些年，一直都对他那么好。” 苏语低下头，声音轻慢：“晚晚啊，男人嘛，就算屋子里的再好，也喜欢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特别是现在稍微有些能力的男人，婚姻，哪里能满足他们啊。” 苏晚因为苏语的话弯了弯唇角：“也是，现在的这些男人，爱跟性，好像都能分得特别清楚。” 比如说厉泽尧。 苏语并不知道苏晚心里想的这些，她单手撑着下巴，神色有些暗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他离婚，晚晚，你说的对，留不住的人，还不如早早地弃了，我之前只是不明白现如今知道，男人如沙一般，握不住的沙，还不如扬了它。” 苏晚笑看着苏语：“你能这么说，说明你是真的想通了。” “嗯，所以，以后我可能要多在你们这里待一段时间了，至少要等离婚的事情处理好。” 这苏晚自然是没有意见：“你想要待多久就多久，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家就好。” 苏语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晚晚，很多时间都有你的开导，没有你，可能我要很长时间都想不通这些事情。” 苏晚看着这位年轻的小姑姑，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笑：“其实啊，你很聪明的，很多事情，你只是被艾辰限制了，不然你早就想清楚了，不过现在也好，相信我，你会有一个好的未来的。” 苏语不在乎这些：“对了，我离婚可能需要打官司，你认识什么律师吗？比较靠谱的。” “律师？” 苏语点头：“你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一下？” 苏晚好好地想了想，律师，也只想到何沅这么一个人。 “有是有，我们苏氏集团的律师顾问，何沅。” 苏语听出了苏晚话里的犹豫：“有是有？怎么了，不太方便吗？” 苏晚想了想：“也不是，就是这人跟我有一些私人方面的事情，我私心里是不想跟他有太多来往的。” “这样啊。”苏语不想让她为难：“那要不就算了，我让其他人帮我联系看看。” 苏晚摆手：“不用不用，何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让他帮小姑姑我也放心。” “你不是说，不太想跟他有来往吗？” 苏晚淡声说：“想是一回事，事实怎么样又是一回事，他现在都是公司的律师顾问了，我再怎么想，也是避不可免的会有一些接触的。” “这个也倒是。” “所以找律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苏语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话题结束，艾辰正好玩够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 “姐，妈咪。” 苏语将艾辰拉到身边：“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妈咪，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苏晚单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小艾辰，你还是孩子，有句话说得好，大人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 艾辰撇了撇嘴。 “我这不是好奇嘛，看你们刚才一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苏晚跟苏语对视，两人都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 苏语摸着他的头发，语气宠溺：“我跟你姐姐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有很多想要说的话。” “我明白。”艾辰点着小脑袋，煞有其事的说：“你们女人嘛，最喜欢说八卦了，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苏晚呦呵一声，微微眯着眼睛看艾辰：“你这小孩，还知道八卦？” “我知道很奇怪吗？” 苏晚不明白：“你这些都是从哪里看的？小姑姑，你这是给他看了些什么啊。” 苏语摊开手：“没有啊。” 艾辰看她们，主动的解释了起来：“我在晚上八点档的国内电视剧上看到的啊，那些电视剧上面，经常会讲一些智斗婆婆，打倒小三，姐妹撕逼的剧情。像八卦这些，都是入门级的了。” 苏晚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 敢情这孩子是在看国内的肥皂剧啊。 这么小的孩子看那些东西，苏晚视线落在苏语脸上，依旧撑着下巴，却忍不住的给苏语竖了个大拇指，这孩子，以后会是个人才！ 第676章 你想多了，才不是什么恩爱夫妻 苏语也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那些东西的，哎，不过吧，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要去，只要懂得道德伦理，活得开心快乐就好了。” 苏晚认可的点头，那是当然了。 “不过啊，艾辰在很多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看点肥皂剧，虽然这怪异了一点，但是也不影响什么。” 苏语也是这么觉得的。 “好了，妈咪，晚晚姐，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了啊，我有点饿了。” “当然是可以了。” 苏语说着，牵着艾辰朝着客厅的方向走。 苏晚站在原地，刚想跟上去，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许久没有联系过的秦淘。 “小姑姑，你先带着艾辰进去，我接个电话。” 苏语回头看了她一眼：“好，那你接了电话进来。” 看着苏语跟艾辰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苏晚才接通电话。 “喂。” “苏小姐。” 苏晚抿唇淡笑：“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年害死宋乐言的那个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入狱了，最后审查也出来了，现在，他想要见你一面。” 宋乐言三个字，无论什么时候提到，都是能够在苏晚的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她握着电话，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都是冷意。 “他有什么资格见我。” “他说，想要跟苏小姐说一些事情。” 苏晚沉默了好一会。 那边秦淘问：“那要见面吗？” 苏晚微微思忖：“见。” 既然都说要谈一些事情，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见。 “那明天早上我来接苏小姐。” “好。” …… 挂断电话，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一直到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微微回神来。 来电话的是厉泽尧。 “在爷爷那边？” 电话里，男人声线低沉，透着无限的魅力。 苏晚不自觉的微微勾唇：“怎么的，我在哪里要跟你说？” “苏晚，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 苏晚：“……” 男人声音沾染了一丝不悦，似乎，还有那么一些无奈在里面。 苏晚笑了。 “不过一句玩笑话，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那边没有说话，苏晚撇了撇嘴，突然觉得厉泽尧这人有些无趣。 “我在爷爷这里，刚跟小姑姑在花园聊天。” “晚上确定不回来了？”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要在这边多待几天，暂时就不回去了。” 那边的人又陷入了沉默。 苏晚拿着电话。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怎么了，厉教授这样再三询问，仿佛我们是什么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一般。” “你想多了。”几乎没有什么迟疑，苏晚就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 她唇角的笑不断扩大，话语还是慵懒：“是吗？厉教授说话这么直接，也是不怕我伤心啊。” “你会伤心吗？”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嘲，苏晚知道，这男人是在讽刺挖苦她呢。 “你说呢。”三个字，苏晚说的极为清淡。 这个话题，最后也以她这三个字结束。 “我上课时间到了，挂电话了。” 苏晚拿着电话，百无聊赖。 “嗯，挂吧。” 电话被切断，苏晚拿着手机朝着客厅走去。 可走着走着，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厉泽尧刚才打电话给她，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那他打这个电话的意义是什么？苏晚绞尽脑汁。 最后得出结论，这男人大概是闲的。 …… 次日一早，苏晚就起床了。 她起床的时候，苏老正坐在客厅喝茶，见她这么早就下来，苍老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怎么的，结婚后还转性了？起的这么早。” 苏晚含着笑走到苏老面前，语气略微夸张。 “爷爷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我以前有那么懒惰吗？” “以前？你以前都没有早上。” “……” 苏晚讪讪的笑。 其实婚后，如果不是要去公司学习，她也是没有早上的。 当然，今天如果不是有事，她大概啊也是要睡到日晒三竿的。 “好了，爷爷，我们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还得出门呢。” 苏老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回来住一段时间的吗？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你结婚后变得这么忙了？” 苏晚哎呦喂的叹了一声：“我这不是有点私事要处理的嘛，很快就回来的哈。” 苏老状似不悦地看了她眼：“算了，你总是有我看不懂的很多事情，反正到现在，我也只能是随着你了。” 苏晚看着老人佝偻的身躯，突然有些反思了。 她跟厉泽尧结婚，日子过成现在这样，最为抱歉的就是她的爷爷。 这个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关心她的人，她突然的嫁给厉泽尧，厉泽尧又是那样心思深沉，背景复杂成谜的人，他大概是一直都不放心的吧。 想到这里，苏晚几步跟上，手挽住苏老。 “爷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都是大人了，什么事情我都有分寸的。” 老人瞥了她一眼，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我哪里担心你了，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我担心。” 苏晚笑呵呵的，也没有戳破他：“好，那我知道了，以后，就不跟爷爷说这样的话了。” 苏老哼了一声，没有多说。 …… 吃过早餐后，苏晚就出门了。 秦淘开车到门口来，没有进来，但却让苏晚叫佣人也一起出去。 看着秦淘递给佣人的礼物，苏晚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想到带礼物了？” “忘记了？苏小姐上次叫我来的时候，我答应了苏小姐的弟弟，这次来给他带礼物。” 苏晚回忆了一下秦淘说的事情，终于在脑子里寻到那段回忆。 那是她查宋乐言死因的那段时间，秦淘曾经来家里找过她一次，那一次也见到了艾辰，她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秦淘会一直的这么记在心里。 “这么久过去，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没有想到你还能一直的记在心里。” 第677章 除却长相，无一处相似 她坐在副驾驶，声线缓缓的，不带太多的情绪。 秦淘笑着启动车子，说：“的确是一件小事情，苏小姐忘记了也是正常，不过小孩子心里跟我们不一样，我如果不带礼物，会给小孩子留下不诚信的印象。” 苏晚偏头看秦淘，清淡的双眸多了一丝笑意：“是吗？你对孩子好像还了解挺多的。” “哈哈，我自己家里有个侄儿子，经常在一起相处，慢慢地就对孩子的心里有了一些琢磨。” 苏晚身体往后靠，姿态悠闲：“那挺好的，以后你结婚有孩子了以后，会跟孩子相处得很好的。” 提到结婚有孩子，秦淘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我现在还没有想那些，我脾气不好，从事的又是调查类的工作，没有女孩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苏晚偏头看秦淘，认真道：“你这么想就错了，据我所知，你这样的男人，有担当，成熟稳重，除了话少一些，满满的都是优点啊，以后，你会遇到对你倾心的人，相信我。” 秦淘听到这话，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是吗？那我就承了苏小姐的吉言了。” 苏晚扬了扬唇角，语气上扬：“好说好说。”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秦淘又问到了厉泽尧。 “厉教授近来可一切都好？” 初初听到厉泽尧，苏晚一时没有回话，反应了一会才说。 “他啊，好着呢。他能有什么不好的。” 秦淘默了一下，随后道：“那你们呢，怎么样？” “我们？” “嗯。” 苏晚因为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说句实话，她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说好呢，还是说不好，或者是不好也不坏。 “怎么了，这个问题让苏小姐很为难吗？” 大概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秦淘再次问。 苏晚双手放在身前，眉目低垂，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是为难，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不知道要怎么说？” “嗯，别人问起，我或许还能说谎应对，可是你不一样，你知道阿言的存在，也知道我跟阿言的那些事情，再说我跟厉泽尧，真真假假，你一眼就看得出来。” “苏小姐还是放不下宋乐言？” “放下？”苏晚小声低喃。 “怎么放下呢，那对我来说，是容易放下的人吗？” “那厉教授呢？” 苏晚视线落在窗外：“怎么了？” “苏小姐这样记挂着旧人，又跟厉教授有着婚姻，一方面是各自心里的芥蒂，另外一方面也是对苏小姐自个的惩罚。” 苏晚目光深深，许久，她浅声道：“算是惩罚吗？以前我觉得，嫁给厉泽尧，是对我的一种成全。” “成全？是因为厉教授长得跟宋乐言像吗？” 苏晚没有接话。 红绿灯路口，秦淘偏头看了苏晚一眼，想到她刚才说的。 “苏小姐刚才说以前，那么现在呢，现在苏小姐也还是觉得是成全吗？” 苏晚头偏着，靠在车窗上，听到这话，她许久不说话。 再开口，声线飘忽：“成全？哪里是成全呢，结婚之后我才发现，他跟阿言，除却长得像之外，再无任何相像。” 秦淘想要问，那么苏小姐现在是怎么想的，还是对厉教授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是完完全全的把厉泽尧当做一个跟宋乐言有着相似面庞的人吗？ 可这些话都还没有问出来，后面传来喇叭声，车子可以行走，苏晚也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于是，再多的话，秦淘有全部都吞了回去。 …… 监狱探视间。 苏晚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手指上，无意的把玩着。 而她的对面，坐着曾经风光的公司老总，如今，风光不再，这人显得格外的苍老。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中年男人突然变得很激动。 可奈何距离太远，中间有全部都是人看着，他再恨苏晚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苏晚呢，从头到尾她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就连对面抓狂的时候，她也只是眸中含笑的看着。 “我原以为你不回来。” 许久，那边的男人终于开口。 苏晚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为什么不来？” “亲手把我送到这里，害得我这样，你心里没有负罪感？” “负罪感？”苏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我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苏晚，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些？” 苏晚视线落在男人身上，脸上是轻蔑的笑意。 “我嚣张又如何，你现在，难道还能奈何我什么吗？” “苏晚。”男人眼睛眯起：“我自问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难道还能挡了你苏氏的路？” 苏晚听着男人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遗憾，你还真是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错了什么？” “错了什么？呵呵。”苏晚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到宋乐言。 在他的心里，大概只有那些事业上的利益，其他的，是什么都算不得。 “苏晚，我从未想过，我会得罪你，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商人，干净与否，其实各自心里都清楚，我没有触及到你的利益，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一些。” 苏晚听到这里，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是吗？没有触及到我的利益。”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苏晚看着这满屋子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考虑太多，她真的是要提到宋乐言了呢。 “对，你的确是没有触及到我的利益，但是你拿走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是一条人命。 男人看着她：“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苏晚看着男人眼里的认真，突然有些好奇，现如今的他，能够跟她做什么交易。 “说说看。” “还我自由，我给你我所有的财产。” 苏晚笑了。 她还以为什么什么样的交易呢。 第678章 巧遇何沅，我们走走？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些话，你还真是心大，不怕他们对你更狠。” “这些人不会管这个事情，他们的职位还达不到。” 敢情这是把什么都拿捏得透透的了。 “所以呢，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 男人看着她，似乎是很了解她一般：“我相信，你是商人，很多事情应该很明白，怎么样才是利益的最大化。” 苏晚听着这话，只觉得格外的有趣：“我苏晚是缺你哪一点利益的人？” 男人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苏晚从进来开始目光就一直含着笑，对于他说的，她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苏晚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唇角笑意终于收起，脸上换上一副冷然的表情：“别说我苏家现在地位已经很高，就算我苏晚什么都没有，我也要付出一切，把你送进来，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苏晚。 苏晚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因为我的心里不只是有利益。” 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默许久，他开口：“这么说来，是真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吗？” 苏晚冷笑：“我以为你是很清楚的，不料，你是在做什么梦我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男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苏晚，我诚心诚意的跟你谈，你就是这副态度？” 苏晚笑出声：“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需要谈的，你是我冤枉进来的？显然不是，所以不要表现得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我原以为，我们能够谈出一个结果。” 苏晚慢慢起身，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声线突然冷了好几个度。 “我这么对你，以计算是仁慈的了，我告诉你，世界上最大的命，没有什么比一条人命更重要，而你，害死了我最为重要的人。你现在的一切，都只能说是你罪有应得。” 说完，苏晚不再理会男人一脸的惊讶，转身直接离开。 …… 外面，秦淘见她进去了这么久，有些担心的道：“苏小姐都跟他聊了什么，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情，提不上话题来说。” “他是不是希望苏小姐能够把他从里面弄出来？”秦陶小心翼翼的问。 “嗯，他这样的人，把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是见钱眼开的人。” 秦陶有些难以置信：“这说来，他是想拿钱来解决事情了？” 苏晚点头：“他有那样的打算，可是刚说出来就被我的态度给打回去了，在我看来，他就是痴人说梦。” 秦陶听出了苏晚话里的冷意。 能够理解，毕竟，那是宋乐言啊。 这人还想用钱来粉饰太平，是不可能的。 “好了，走吧，我还着急回去跟艾辰他们吃中午饭呢。” 秦陶嗯了声。 “好。” 两人刚准备上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苏晚？” 苏晚闻声回头，在她们的身后，何沅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 “真的是你，我以为我认错了。” 秦陶脸上是疑惑的表情。 苏晚主动解释：“何沅，我大学校友，现在是我们苏氏的法律顾问。秦陶，我朋友。” 秦淘对着何沅点了点头：“你好，秦淘。” “你好，何沅。”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秦淘就先一步进了车里面，留苏晚跟何沅两个人。 苏晚还是日常那样闲散慵懒的样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何沅看着她：“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苏晚含着笑：“也是，这里不是一般的人，会在这里偶遇的大概也就只有我们了。” 何沅没接话。半响，苏晚听到他说：“时间紧张吗？不紧张我们就走走？” 走走？ 苏晚想了想应下了。 两人在路边走着，因为地段特殊，这一片都没有什么人。 秦淘开着车在他们身后跟着，苏晚低着头，一直都没有什么话语。 最先开口的还是何沅：“最近怎么样？” “呵呵，似乎每一个人都喜欢这样的问候，在隔一段时间见面后都喜欢这样。” 何沅偏头看她：“你不喜欢吗？” 苏晚笑：“不是不喜欢，而是我身边很少有人离开后再回来，也很少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说话。” 何沅眸色暗了暗：“想到宋乐言了？” “啊？” 苏晚没反应过来。 何沅接着说：“你身边的人值得你用这样怅然的话语来说的，也只有他了。” 苏晚因为何沅这话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她淡淡的道：“何沅啊，其实我有个疑问想要问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很了解算不上，但你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都知道。” 四目相对，苏晚到底是没有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何沅，你是不是觉得，宋乐言就是我的全部啊。” 她这话，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可却让何沅沉默了。 “至少，能够宋乐言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苏晚笑了，是啊。 宋乐言是重要，可是啊，何沅好像误会了。 她刚才那么说，并不是因为想到了宋乐言。 而是这么些年来，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 早年离开的父亲，狠心抛下她的母亲，这些人都是走了就真的走了，至于其他的人，相思也好，爷爷也好，她们从来不说这样的话，没有别的原因，大家都觉得没有意义。 这些话，她不会对何沅说，当然，也是因为她觉得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看望什么人吗？” 大概是她的笑让何沅感受到了什么，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苏晚视线落在前方，唇角又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来：“不算是看望。” “是吗？” 苏晚点点头：“你呢？” “我来谈点事情，我这段时间接了一个案子，委托人跟里面的一个犯人有关，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苏晚明白的点头：“你现在倒是时常忙碌，以前的时候没有想到你会在律师这一行做出这么好的成绩来。” 第679章 这个问题，是值得深思的 何沅薄唇带着一丝笑意：“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夸奖了吗？” 苏晚挑了挑眉：“当然。” 何沅轻叹一声：“不过这么多的工作，我最喜欢的还是去你们苏氏的时候。” 苏晚状似惊讶：“是吗？你这么负责任，说起来还是我们苏氏集团运气好了呢。” 何沅侧眸，深不可测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吗？” “这还能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敬业了。” 敬业？ 何沅收回目光垂下头，深沉的眸光中多了一丝自嘲。 苏晚，你如果真的是那么觉得，就不会那般了。 你这般费尽心思，装做平静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阻止我把某一些话说出来而已。 在何沅心里有着这些想法的时候，苏晚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想到苏语之前让她帮忙找合适的律师帮她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 “何沅，虽然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我还是想要请你帮个忙，我小姑姑要离婚，考虑到她离婚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想请你帮个忙，做她的委托律师，你看这件事情可行吗？” 她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何沅没反应过来：“谁要离婚？” 苏晚又重复了一遍：“我堂姑。” “怎么要离婚？” 苏晚觉得何沅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她笑着说：“夫妻离婚，自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何沅：“这样，走到离婚这步，是发生什么原则上的事情了吗？” 律师就是不一样，一句话就能问到最为关键的地方。 “嗯，我小姑父出轨了。” 何沅脸上有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就消失。 “嗯，我大概的知道了，当你小姑姑的委托律师没什么问题，但是具体的，她都有些什么要求我们需要见一面，谈谈这些事情。” 见面是必须的，苏晚嗯了声：“我只是问一下你的意见，既然你答应了，我很快就会安排我小姑姑来跟你见面的。” “嗯，好。”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期间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但苏晚兴致都不是很高，说句实在话就是，她想回家了。 这样走着，她突然觉得，好像有点无聊。 大概也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何沅停下脚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就想这样吧。” 何沅清楚的感觉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苏晚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好的好的，那我们改天再见哈。” 她摆着手，脚下步子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车子处走去。 何沅看着她那样子，心里苦涩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好，改天见。”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苏晚就对秦淘说：“走走走，赶紧走。” 秦淘发动车子之于回过头看了苏晚一眼：“怎么了，这么着急？” 苏晚手放在眉间：“没什么，就是每次跟何沅一起说话，我都会觉得有些烧脑。” 秦淘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有句话说得好不懂就问。 “为什么啊？还是第一次见苏小姐跟一个男人这般。” 苏晚抬头看了秦淘一眼，倒是也不避讳：“这何沅读书时候曾经喜欢过我，还跟我表过白，我拒绝了。但是吧，如果只是简单的拒绝，我可能不会这么害怕跟他交谈，可是当时的场面，还真的有些尴尬与难堪。” 秦淘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苏小姐跟他走在一起的，好像怎么的都透着一股怪异。” 苏晚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缘分，我原本以为要等过几天找他说小姑姑事情的时候才能见到，没有想到来这都能够偶遇。” 她话里的无奈很明显，就连秦淘都忍不住的笑了笑。 “苏小姐是不是也觉得这位何沅还喜欢你？” 也？ 苏晚微微眯起眼睛：“秦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难道苏小姐看不出来吗？那位何沅看你的时候，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爱意啊。” 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爱意。 苏晚因为秦淘这样的形容脸上神色微变。 “秦淘，谁说你嘴笨不会说话的，我看你嘴可厉害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秦淘：“……” 见他不说话，苏晚才满意的哼了声。 “以后不要说何沅喜欢我的话，这会让我再次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把何沅从我们苏氏集团解聘。” 秦淘：“……” 一句不至于吧秦淘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苏晚这么介意的态度，是因为死去的宋乐言，还是现在是她丈夫的厉泽尧？ 这个问题是值得他深思的。 …… 秦淘送苏晚回到苏家门口。 “好了，就到这里了，苏小姐进去吧。” 苏晚抱着双手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 “真的不进去坐坐？” 秦淘摇头：“不了，进去又是打扰，下次吧。” 他既然这么说，苏晚也没有再勉强：“行吧，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秦淘抬起手，做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 随后启动车子离开。 苏晚看着他的车子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方才转身准备进屋。 可是还没有什么动作，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出现在了视线里面。 她站在原地，双眸微微眯起，眼里带着不解。 没一会，车子在她面前停下，男人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衣黑裤，双腿修长，身躯挺拔。 不知道为什么，苏晚看着看着，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不大自在的轻咳一声。 “你怎么突然来了？”她问。 厉泽尧墨色双眸落在她身上：“我不可以来？” “当然不是。”她只是奇怪，奇怪总可以的吧。 “刚才离开的人秦淘？” “你看到了啊。” “苏晚，我不瞎。” 苏晚：“……” 这人，怎么跟吃了火药一般。 “嗯。”她兴致不大高的点头。 “你们出去了？” 苏晚还是点头：“嗯，有点事情。”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神色深沉，思绪难测。 苏晚没看他，未曾发现他这神态。 “你没课了吗？这时候就来了。” “嗯。” 第680章 你能吃的，我也能吃 “为什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不知道你要来？” 她不说还好，一说，她清楚的感觉到厉泽尧脸色变得阴沉。 “我没有给你打电话？ 苏晚狐疑的看着他：“怎么，难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脸色很难看，听到这句话，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加快步伐，就朝着里面走去。 苏晚：“……” 站在原地，苏晚纳闷之余拿出手机。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机了。 她额了声，小声嘀咕，难道这男人真的给她打电话了，只是她的电话关机了？ …… 苏家客厅。 苏晚慢一步走进去的时候，客厅里，厉泽尧已经跟苏老下起了棋。 大概是她走进来的动静有些大，苏老抬起头来。 见是她回来了，苏老面色有些不悦：“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晚：“……爷爷我是出去处理事情，我也不想啊。” 老人脸色有些不大好：“随便你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放在心里。” 苏晚撇了撇嘴。 “爷爷，我这不是尽快的就回来了吗？” 老人收回视线，说了句：“真不知道你是在忙什么，公司也没有去，其他的工作也没有，这样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好忙的。” 苏晚：“……” 这。 她还没有说什么，那端老人已经无心跟她多说，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跟厉泽尧下棋上。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下棋，跟谁学的？” 厉泽尧淡声回答：“以前身边有个朋友很喜欢下棋，接触得多，我也就会了一点。” “那你技术怎么样？” “肯定不如爷爷。” 苏老因为这话眉眼带笑：“你从来没有跟我一起下过棋，怎么就知道我很厉害，奉承也不是这样奉承的。” “一般像爷爷这样的，下棋都很厉害。” 苏老抬起头看了厉泽尧一眼，随后笑了。 “是吗？那我们好好地下一盘，看看是谁更厉害一些。” 苏晚就站在那里，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说实在的她有些沮丧。 她爷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时候，爷爷可心疼他了，每次都是。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顾着跟别的人说话，虽然那人是她的丈夫，可苏晚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小郁闷。 她又站了一会，那边的人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打算，索性苏晚也放弃了。 她还是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吧，这个时候了，她只觉得饿得发慌。 苏晚这一进厨房，就待着没再出来。 家里佣人说她帮她做好直接端出来，可苏晚拒绝了。 她才不要出去呢，出去反正也没有人理她。 佣人见她这样，也没有办法。 在苏晚的要求下，随便给她做了点吃的，佣人就出去了。 苏晚坐在厨房里，边吃饭还边走神。 没一会，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晚以为是去而复返的佣人，于是她头也不抬的说：“阿姨，我还有一会才吃好，你先去忙你的吧。” 门口处没有声音，苏晚疑惑，抬头正准备再开口，可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再次吞了回去。 “你跟爷爷下完棋了？” 厉泽尧一句话没有说，径直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前简陋的餐食，他突然问：“苏晚，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一个人会饿？” 这话信息量太大，苏晚眨了眨眼睛。 半响，她惊讶的开口：“你没吃饭啊？” 男人哼了一声，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苏晚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厉泽尧的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我说你没有吃饭怎么不早点说，还去跟爷爷下棋，我真的是，你等着我去给你叫阿姨，让他来给你做。” 苏晚说着，放下手上的碗筷，准备去叫人。 可步伐刚迈出去，就被厉泽尧一把拉住。 “不用。” 苏晚回过头来，还没有搞清楚，就听到厉泽尧说：“你能吃的，我也能吃。” 苏晚：“……” 厨房内。 苏晚跟厉泽尧对面而坐，在她们的面前，是阿姨随便给她们做的饭菜。 苏晚其实前面就吃得差不多了，这会最多也是陪着厉泽尧。 厨房的环境，简单的饭菜，她原以为厉泽尧的身份，这样的环境下，他是吃不下去多少的，却没想到这男人胃口倒是很好。 苏晚百无聊赖之际想着闲聊了。 “你很喜欢我们家阿姨做的饭菜？” 厉泽尧头都未抬的说了一句：“你很饿的时候，还会讲究饭菜好不好吃？” 苏晚想了一下，她好像没有很饿的时候。 不过这话，好像是没有对他们家阿姨做的饭菜做出什么说法。 想到阿姨在她们家照顾了这么多年，苏晚嘟喃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们家阿姨做的饭菜是真的好吃，以后有机会的话我经常带你来吃。” 男人抬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 “有机会的话？我们是夫妻，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苏晚迎视着厉泽尧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隐隐的觉得男人好像有些生气。 “你是在生气吗？” 心里这么想着，她情不自禁的就问了出来。 厉泽尧黑眸暗沉，看了她许久，收回目光之时极淡的说了一句：“没有，你想多了。” 苏晚凝着男人垂着的头，有些想不通，她明显的感觉得到他是生气了，为什么要否认呢？ 想不明白，苏晚索性也就不想了。 不过这件事情不聊，有一件事情倒是必须要聊一下。 “你今天真的给我打过电话啊？” 男人没有说话，轻哼一声，这算是什么，默认。 苏晚想了想，又说：“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今天早上出门又匆忙，所以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不知是因为她主动服软还是什么的，男人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些缓和。 “以后出去哪里，记得带着充电器，这样如果遇到什么情况，也能充到电。” 苏晚点头：“嗯，知道了。” 男人不再说话，苏晚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说：“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来，但是看我爷爷好像挺希望你来的，我看他很开心，很感谢你。” 第681章 以前时候，怎么没见你看过？ “老人，需要的是陪伴。” 苏晚怎么会不知道老人需要的是陪伴。 她这次回来住一段时间的目的，一方面是因为苏相思要回来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回来陪陪爷爷跟苏语。 “爷爷一直都很担心我的情况，我知道的。” 厉泽尧点点头，声音很淡：“你知道就好。” …… 晚上，苏语回来，苏晚跟厉泽尧都还在。 苏晚是不准备离开的，至于厉泽尧嘛。 她看不懂。 苏语将艾辰送回卧室哄睡后下来，厉泽尧还在客厅跟苏老下棋。 苏晚在一边看着，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迷惑，苏语无奈的笑着走过去，在苏晚耳边低语：“看不懂？” 苏晚回过头看着苏语，脸上出现无奈的神情：“以前一点不感兴趣，现在是第一次看。” “第一次看？是因为厉泽尧？” 苏语的话里带了打趣，苏晚看她神色，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不是因为厉泽尧。”她下意识的说。 “那是因为什么？你爷爷？不会吧，他老人家一直都喜欢下棋，以前那么多年也没有见你看过。” 苏晚手放在头顶，神色无奈：“不是啦，我就是……” “好了。”苏语一把揽住她的手。 “不用解释那么多，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明白的。”苏语笑着说完这话，就去打电话了。 留下苏晚站在原地，很多话都来不及说。 她就是想说，她好奇，厉泽尧跟他爷爷，哪个更厉害一些。 她哪里想了那么多啊。 哎，接着看下去的兴趣也没有，苏晚索性坐到沙发上去看手机去了。 那边两人下棋还在继续，苏语很快讲完电话回来. 见她坐在沙发上，又忍不住的调侃道：“怎么不接着看了？” 苏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为了不让小姑姑乱想，我觉得我还是来这里坐着安安分分的玩手机比较好。” 苏语：“……” 她走到苏晚身边坐下，也顺势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你家厉泽尧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知道啊。”苏晚说：“不过啊，他留下来还是离开都无所谓。” “无所谓自然是的，可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你明白吗？” 苏晚低下头，奇怪的看了苏语一眼：“能有什么不一样？”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还是得我来告诉你。他如果留下来，说明他是在意你的啊。” “小姑姑，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他留下来，怎么的就是在意我了？” “因为不想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因为顾及你的感受，因为顾及你爷爷的感受，所以他来了，并且有留下来的打算。” 苏语的话听起来倒是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也只是听起来。 苏晚从不觉得。 厉泽尧是什么人，他是那么容易就在意她的人吗？这人，很多时候想要的都是维持表面样子， “小姑姑是真的想多了，我跟他，复杂的东西太多了。” 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苏语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 复杂的东西，什么是复杂的东西呢？ 苏晚接着刷手机，可没一会，手机里就多了一条信息。 ——你小姑姑的事情我需要尽快上手才好帮她解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尽早的见一面。 是何沅的短信，苏晚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好像是没有给过何沅联系方式吧。 这人是从哪里得到她电话的。 心里有疑惑就问，这向来都是苏晚的原则。 ——我记着我没有给过你电话，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的？ 短信发送，苏晚这才抬起头来，跟苏语说律师的事情。 “今天我见到何沅了，也跟他说了关于小姑姑的事情，他答应了，希望能够找个机会见个面，说说该说的事情。” 苏语没有想到她效率这么快，很是感激：“谢谢你啊，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苏晚觉得这话是见外了。 “你是我姑姑，这点事情不算什么，而且也不算帮忙，我们到时候，按照该给的给何沅，左右也跟请外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业务能力比较强。” 苏语是明白人，苏晚说这么几句，是什么意思她明白。 “你很介意跟这个何沅有什么其他的牵扯吗？” 苏晚刚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手上的手机再次进了短信，她对着苏语笑了笑，低下头看了一眼内容。 ——苏晚，你在怕什么呢？不过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 她紧了紧手上的电话。 大概是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苏语问了句：“怎么了，谁的消息？” 苏晚这一次直接将手机熄屏，丢到了一边。 “没什么，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吧。” 苏语觉得她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可听她说没事，也就没有再深问。 “跟何沅见面可以啊，你来安排就好，只要他有时间，我都可以。” 苏晚嗯了声：“好，那我就安排了。” “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苏晚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帮小姑姑陪着艾辰，小姑姑去谈就好了。” 这个回答让苏语有些许的意外。 不过想到苏晚一直跟那个何沅故意保持距离，她又有些明白了。 “我一个人去也好，很多事情，我总得学着自己处理。” 苏晚拍了拍苏语的肩膀：“小姑姑这样想是最对的，你现在也决定离开小姑父了，很多事情要自己做主，还有啊，跟何沅谈的时候，很多事情还是坚定一点，什么是必须要掌握在你手里的你要清楚，比如说艾辰的抚养权，比如说你该得的财产，比如说，那个渣男该受到的惩罚。” 苏语重重点头：“会的，我该要的，什么都不会少。” 两人说了好一会，那边的棋局也已经结束，厉泽尧跟苏老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看你们刚才一直在说话。”最先开口的是苏老。 苏晚跟苏语对视一眼，苏晚笑着说：“我原本以为爷爷难得有陪着自己下棋的人，应该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在我们这边的。” 第682章 偏偏不巧，她是手控 苏老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们下棋就跟外界隔绝了啊？” 苏晚笑呵呵，没有再说什么。 苏语看着他们俩，笑着道：“晚晚啊，以后可以学着下下棋，以后可以跟泽尧两个人在家打发时间。” 苏晚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刷手机呢。” 厉泽尧没有说话，倒是苏老，听到她这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就说，一天的就抱着个手机，也不知道那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苏晚撇着嘴：“爷爷以前不是这么说的，爷爷以前说的是，我们晚晚啊，性格好，学东西又快，这样最好了。” 苏老听到这话，不悦的说：“你这孩子，现在很以前还能比吗？” 苏晚好好地想了想，好像还真的不明白这其中是哪里不一样了。 不过吧，想归想，她可是没有再接着说，谁知道她说了爷爷还有什么话等着她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各自回卧室里面休息吧。” 苏老说了这么一句，就先一步上楼了。 苏语也是：“也不知道艾辰被子有没有盖好我就先上去了，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吧。” 苏晚看着这接着离开的人，又看着厉泽尧。 “今晚留在这了？” 厉泽尧没有说话，直接拉过她的手：“我明天还有早课。” 这这这。 苏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不是她的家吗？怎么倒还成了他带着她上楼了。 苏晚觉得，今天晚上的厉泽尧好像有些急切，刚刚到了卧室，甚至都还来不及去到床上，她就被厉泽尧拦在门口就吻了起来。 他过分热情，苏晚拒绝不开，最后也顾不得这里是苏家。 激情过后，苏晚靠在厉泽尧怀里。 手不自觉的把玩着厉泽尧的手指。 也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习惯了，每次事后，她总是喜欢看厉泽尧的手。 厉泽尧的手，是苏晚见过最好看的，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她经常记得那次第一次见到厉泽尧的时候，就是在学校，她坐在下面的桌子上，厉泽尧在上面播放多媒体，修长的手指拿着荧光笔，那个时候，她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的手生得这么好看呢。 真是不巧了，她苏晚还是个手控。 所以那个时候，那张脸，那双手，就让她毅然决然做出了选择。 “想什么呢？”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拉回了苏晚飘忽的思绪。 她抬起头，带着笑的目光与男人幽深的双眸接触。 “没有想什么啊，就是好奇，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特别好看？” 厉泽尧皱起眉，好看的手？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觉得这是夸奖的词。 苏晚见他不说话，想着应该是没有。 “没有啊，那我跟你说说，你的手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之中，最好看的。” 厉泽尧双眸眯起，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还研究过男人的手？” 这语气，有些危险。 但苏晚不觉得这是吃醋，最多就是因为她现在是他的妻子，男人统一的占有欲。 “也不是研究，就是有些手控，所以会比较注意这个。” “手控？” “是啊。” 男人眉眼松缓了一些。 “所以你很中意我的手。” “嗯。”苏晚认真的回了这么一句，又起了几分调侃之意。 “厉教授啊，当然是哪里我都喜欢了。” 厉泽尧盯着她明亮的眼睛，一直没有说话。 “苏晚，其实很多的时候，我都分辨不清楚，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苏晚乍一听到这话，足足愣了好一会。 随后，她往厉泽尧怀里缩了缩，样子极度依赖：“哪里有。” 他不语，但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却收紧了。 苏晚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要怎么说，厉泽尧总是会营造出一种他似乎很在意她一般的感觉，所以这么久了，她也一直都在想，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么又会是什么感觉呢？他以前的时候，跟凌轻雪是什么样的相处呢？ 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把人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到一点委屈，一点伤害呢？ …… 次日一早，苏晚起来的时候厉泽尧已经离开了。 客厅里，苏老在看报，边吃着早餐。 苏语也已经出门，大概是去处理跟那渣男离婚的相关事情。 艾辰在佣人的帮忙下用着早餐。 听到声音小孩抬起头。 见是她，艾辰撇嘴：“姐姐似乎是越来越能睡了。” 苏老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苏晚手放在艾辰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敲。 “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姐姐。” 艾辰吃痛：“姐姐现在下手越来越重了，是不是结婚后生活太好了？” 苏晚有些无奈：“哪里下手重了，我只是很轻的碰了一下，你这孩子现在都不学好了，还学会冤枉人了。” 艾辰做了个鬼脸，又笑着说：“姐姐是不是因为姐夫不在，就这么大得火气啊，我可听人说了，新婚燕尔的，感情最好了，有什么不顺遂的，可容易发火了。” 苏晚：“……” 这小孩孩真是。 “艾辰，我觉得我应该慎重的跟你妈咪建议一下，少看一点那些东西，看看你都学会了一些什么。” 艾辰撇撇嘴，有些委屈的说：“我这么无聊了，也就那么一点的乐趣，姐姐你还要跟妈咪说，我觉得我的生活是没有什么盼头了。” 苏晚：“……” 她有些哭笑不得。 正准备好好地跟艾辰说说，那边苏老开口：“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跟孩子闹。” 苏晚：“……” 好吧。 吃早餐的途中，苏晚跟苏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相思是几点的飞机？” “早上十一点，我会去接她，吃过饭就去了。” 苏老嗯了声：“那就好，我去公司，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苏晚点头：“没事，爷爷去忙公司的事情就好。” …… 机场。 苏晚靠着机场大厅二楼的栏杆，墨镜，长发，长裙，多么养眼的一幕，如果不是她手机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游戏声音，大概会有很多人上来搭讪。 第683章 大老远来，你也不来接我？ “上呀，怎么不上，我的天，真搞不懂。” “哎，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一个都不上，我还真是不知道要跟你们说什么好。” “怎么，觉得我夸张了？” “好，姐姐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技术流。” 随着这句话落下，苏晚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三分钟，游戏里面传来结束的声音。 游戏里面的人大概是都傻眼了，没有想到，遇到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苏晚，游戏结束，忽略所有的消息申请，组队申请，想都没有想就退出了游戏。 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苏相思。 “姐姐，我出来了，你在哪里呢？” “你出口这里，一直走过来，我就在这边等着你。” 那边苏相思乖巧的应了声。 但并没有挂断电话。 “姐姐来了有一会了吗？” 苏晚回了一句：“没呢，也就是一局游戏的时间。” “姐现在还是打游戏啊？” 苏晚说：“嗯，好一段时间没有打了，近来无聊，就又开始打了起来。” 苏相思语气轻快：“姐姐打游戏那么厉害，以前的时候我就记得快要比得过职业赛的人了。” 职业赛倒是不至于？ 苏晚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那是很早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宋乐言还在，她学习上没有什么压力，什么都想要尝试一下，加上生活无聊，也就打起游戏来了。 宋乐言打游戏也很厉害，那个时候，她们经常一对一的pk看看是谁要更厉害一些。 后来，宋乐言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游戏她也就基本上的不碰了。 主要是有着太多她跟宋乐言的回忆，触及必伤。 现在又重新拿起来，因为什么，大概也跟当初原因一样，日子太过无聊。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一会，苏相思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苏晚面前。 很干练的穿搭，背着个大包包，并没有行李箱。 那一刻，苏晚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从训练营回来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的，青涩稚嫩，很多东西都不懂，也什么忧伤都没有。 可现在…… 哎，不说也罢。 苏相思在苏晚面前站定，苏晚也拿下了墨镜。 张开双手，她笑看着苏相思：“小相思，这么久不见，不给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吗？” 苏相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抱了抱苏晚：“姐姐越来越漂亮了。” 苏晚端详着苏相思：“一段时间不见，我们家小相思嘴巴越来越甜了。” 苏相思笑着说，语气十分认真：“我没有，姐姐是真的很漂亮，特别是现在的打扮，越来越好看了。” 苏晚被她一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小相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认真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可爱？” 这样的词语基本上没有在苏相思身上出现过，训练营的男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也从来不会把她当做女孩子看待。 苏晚无声低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来来，走吧，早点回家，飞机上的餐点也不好吃，估计你这回早就饿了吧。” 姐妹俩一起朝着机场外面走：“还好，我不挑食，也吃了一些，这会也不是很饿。” “不饿我们也要早点回家，我出来的时候，还特地跟阿姨说了，给你做点好吃的等着你。” “姐姐在家住？”苏相思的话语里有惊讶：“之前怎么都没有听姐姐说过？” 苏晚带着笑，淡淡的回：“也不什么大事情，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没有多提。” 苏相思想到厉泽尧：“那姐夫呢？” “厉泽尧啊，他昨天晚上也在爷爷那边。” 这么说，苏相思放心了一些。 “姐姐想着带姐夫一起回家里住，那是最好的。” 苏晚：“……” 她可以说，她并没有想要带着厉泽尧回家里住，是厉泽尧自己去的吗？ 苏晚想了想，觉得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她这妹妹，在别的事情上没有什么话语，但在她跟厉泽尧的事情上，小嘴总是能够叭叭叭的讲个不停。 两人说这话，慢慢地离开机场，而在她们不远处，一个带着墨镜，长相俊逸的男人正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人就是沈听，厉泽尧的朋友兼表弟。 电话想起来的时候，沈听刚刚收回视线。 他懒散的接起电话，语气跟平常没有太大的差别。 “厉教授，我这大老远的来，你也不来接接我？” “你找不到？” 沈听被噎了一下：“我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你有意见？” 沈听：“……” 他哪里敢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的啊，说出来，那边的人怕是会收拾他的吧。 “我没意见，反正，我有手有脚的，我自己过去还不是一样的。” “嗯。” 厉泽尧淡淡的应了一个字。 这边沈听想到刚才见到的两个漂亮女人。 “我跟你说，我发现这里美女真多，我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两个极品，还是不同类型的美。” “沈听，你这么不本分，早晚有一天要栽在女人手里。” 沈听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是吗？想我沈大少混迹花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你这话，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沈听有多花心，身边的女人有多少，厉泽尧很清楚。 这是沈听的私事，他从不干预，所以也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你直接过去别墅那边，我下课后会回去，温暖在家里。” 沈听点头：“嗯，我知道了。” “行，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 苏家。 苏晚跟苏相思到家的时候，苏语还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艾辰一个人。 初见艾辰，苏相思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就是，苏语小姑姑的孩子？” “嗯。”苏相思不常在家里，小孩子又一年一个样，记不得也是正常。 早在出门时候，苏晚就跟艾辰交代过是去接苏相思。 所以在见到苏相思的时候，艾辰就乖巧的叫了声：“相思姐姐。” 小孩子看起来很可爱，软软糯糯的，苏相思很是 第684章 孩子而已，但要在心 “你好啊，艾辰，我给你带了礼物，等过会拿给你好不好？” “好，谢谢相思姐姐。” 简单两句话，苏晚便叫苏相思进去。 “好了，进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苏相思点点头。 客厅里，艾辰几次把视线落在苏晚跟苏相思身上。 苏晚坐在那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开口。 “小艾辰，你要是想说什么呢，就说，你这一会一个目光看过来，我玩手机都不能安心。” 苏相思看着苏晚，有些疑惑，姐姐为什么跟小孩说话是这样的语气。 苏晚看出了苏相思的疑惑：“这孩子精着呢，你千万不要把这孩子当做一般孩子看待，也不知道这智商是遗传了谁，随时精明得让人害怕。” 苏相思啊了一声，随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艾辰却看着苏相思，连连点头的说：“相思姐跟晚晚姐是不同类型的人。” “哪里不同？”苏相思好奇。 艾辰说：“相思姐像我妈咪一样，特别的温柔，而晚晚姐却像我一样。” 苏晚在那边玩着手机，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去反驳。 “我哪里跟你一样了，你一天天的，就闹腾我。” “我哪里闹腾姐姐了，本来就是姐姐很多时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懂事。” 苏皖：“……” 好吧，这孩子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选择沉默。 那端艾辰却还在说：“晚晚姐，你是一个女人，要学着温柔，不能老是凶凶的，我看那些玛丽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都是娇俏可爱温柔的，像晚晚姐这样的还真是没多少。” 苏晚这次直接放下了手机。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艾辰：“我说小孩，我好歹也是你姐姐，你说这些话真的合适吗？” 艾辰小小的脸上完全是不符合这个年纪有的认真神色。 “姐姐现在结婚了，不跟以前的时候一样了，姐夫又是那么优秀的人，你要好好地珍惜，现在的男人啊，都是些表里不一的男人，我妈咪那么温柔的人，我爸爸都要抛弃她，所以啊，现在的婚姻经营，是很难的。” 这些话，前半段苏晚都没有怎么认真听，艾辰说那些话，多半是玩笑话，她也不会把一个小孩子的话放在心里，直到艾辰说出他妈咪的时候。 苏晚由之前的躺着变成了坐着。 “你知道了？”她神色复杂，其中带着几丝心疼。 艾辰撇了撇嘴：“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怕妈咪担心多想，我就一直都表现出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苏晚跟苏相思对视一眼，苏相思也是一脸的惊讶。 “艾辰说的是真的吗？苏语小姑姑跟小姑父真的要离婚了？” 苏晚还没有来得及跟苏相思说这些事情，原本的打算是让苏语来说。 可是到现在，不得不张口了。 “嗯，之前本来是打算让小姑姑自己跟你说的，但现在艾辰都已经提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小姑父出轨了，出轨对象你也知道，就是之前喜欢过厉泽尧的那个南安，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小姑姑告诉我的时候，他们已经发展了好一段时间了。” 苏相思惯常平静的脸上在此刻多了明显的惊讶。 “怎么会呢，那个南安那一次不是多喜欢姐夫的嘛，后来怎么的就跟小姑父搞在一起了？” 当着孩子，苏晚也不好深说。 “不知道，不过小姑姑现在已经准备要离婚了，大概也是想清楚了吧。” 苏相思皱着眉，看艾辰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心疼：“怎么会这样呢，我就说，小姑姑很少带着艾辰回来，这次怎么会一住就是这么久。” 苏晚不知道要怎么跟苏相思说，那个南安纵然恶心，但是那小姑父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家室还这样，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再加上艾辰在，那个男人再如何不是，他都是艾辰的爸爸，她当着艾辰的面说也不太好。 “谁知道呢，或许现在的男人都是像艾辰刚才说的那般。” 苏相思不知道苏晚这话，是不是连着厉泽尧也说进去了。 现在这关头，最最重要的不是去问这个，而是安抚艾辰。 “艾辰啊，不告诉你妈咪，怎么也不告诉你晚晚姐？” “跟晚晚姐说了也没有用啊，妈咪不会原谅爸爸，现在也依旧是离婚。” 苏晚看着艾辰：“你不支持你妈咪离婚？” “在晚晚姐看来，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苏晚：“……” 好像不是。 可是是与不是，本身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艾辰就是个孩子，知道这些事情，对他的心里，总归是会有伤害。 “艾辰啊，虽然你爸爸跟妈咪离婚，但是你妈咪是爱着你的，你爸爸也是爱着你的，我们这些所有人都是爱着你的。” 艾辰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我都五岁了，她们分开也是妈咪做的选择，我支持妈咪的决定。” 苏晚跟苏相思都看着艾辰，见他脸上神情正常，没有过度的伤心，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你这么想，我们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妈咪可能不常常陪着你，不过等忙完离婚的事情就好得多了。” “我知道，不过晚晚姐，你们不要告诉妈咪，我已经知道她要跟爸爸离婚的事情，知道了她肯定又各种担心我，然后又每天都过得忧心。” 苏晚挑眉，对艾辰投去一个夸赞的眼神：“不错啊，这思想，懂得心疼你妈咪了，看来你妈咪这些年来，没有白疼你。” 艾辰看了眼苏晚，慢慢的说：“还好，还好，这些都是从电视里面学来的，我看电视里的小孩子都会这么讨自己的妈妈欢心，所以我也跟着学习了一下，怎么样，晚晚姐，我表现得还好吧。” 苏晚：“……”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那些话。 真的是，她是怎么想的啊，到底。 她还是收回之前的那些夸赞吧。 苏相思坐在一边，看着自家姐姐首次被人呛成这样，莫名的有些想笑。 这大概是最与众不同的姐姐吧，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展现在脸上，就因为对面是个小孩，所以她才能这么愉快吧。 第685章 沈听沈听，差点烧了厨房的沈听 下午，苏晚接到了厉泽尧的电话，问她今天要不要回去？ 苏晚想了想：“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不是因为有事，他大概是不会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 “我表弟来了，现在在别墅。” 苏晚：“你表弟怎么来了？” 那端传来厉泽尧低沉悦耳的嗓音：“他很久没有见过我，这次来，一个是看望我，一个是见见你。” 苏晚：“……” 她没有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又说：“我们结婚这么久，他对你挺好奇的。” 苏晚小声嘀咕：“有什么好奇的，不过都是一个脑袋，一双眼睛，一个嘴巴。” 大概是她的话惹得那边的人有了些不悦，苏晚只觉得他声音都冷了许多。 “苏晚，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事，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懒散的样子。” “这话，是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大高兴了？”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 苏晚到底是没有忍住低叹了一声：“怎么你就觉得，我这样说话，就一定是没有放在心上呢。” 说完这一句，她没有任何预兆，挂电话挂得比谁都要勤。 苏相思就坐在她的身边，看她挂断电话之后就把手机扔到老远去了。 “姐，怎么了吗？” 苏晚头靠在沙发后背：“没什么，就是遇到个不会说话的人而已。” “是姐夫？” “嗯。” 苏相思：“……”她就猜到了，能够让姐姐气恼成这样的，大概也只能是姐夫了。 “怎么了？” “他打电话，问我回去不回去，说是他表弟来了。” “表弟来了？”苏相思对厉泽尧的家人，一个都没有见过。 “之前不是说姐夫是孤儿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苏晚又气了。 “是啊，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当初告诉大家他是孤儿，结果先是他妈，现在又是他表弟，真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定义孤儿两个字的。” 苏相思看苏晚郁结，不想她多想。 “或许是因为姐夫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苏晚扬了扬唇角。 “随便他吧。”苏相思看她这样，那句那姐姐你还要回去吗没有问出口。 因为在苏相思的认知里，姐姐郁闷成这样，大概就是不会回去了。 结果坐了没有一会，原本安然坐在沙发上的苏晚突然站起来。 “好了，我回去了。” 苏相思跟着站起来的时候，眼里还是惊讶。 “姐要走吗？” 苏晚嗯了声：“他难得的有亲人来，我们是夫妻，我不在怎么的都是有些不合适的。” 苏相思没有说话。 苏晚微微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身上：“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姐姐不会走的。” 苏晚没明白苏相思心里的这些想法，只以为是苏相思刚回来，自己就要走，她的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了。 “没事，我明天又过来陪着你，反正最近公司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忙。” 苏相思笑着回：“好。” 苏晚走了，自己开的车。 回到别墅时候，里面正灯火通明的。 苏晚走进去，原本以为会看到厉泽尧坐在客厅，可是却不曾想到，空落落的客厅一个人都没有。 厨房里面有声音，苏晚想着是温暖在做晚餐。 她迈开步子走过去，边开口道：“温暖，你家……” 先生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苏晚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俊美男人，身上系着围裙，正在做饭。 举手投足间显然的矜贵，可却做着最具烟火气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违和。 而在厨房里，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沈听，在看清楚面前人长相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不是在机场见到的那个美女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 “你是？”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里都带着疑问。 沈听没有说话，因为苏晚的声音，我擦，这不仅仅是长得好看，连声音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而苏晚，在短暂的愣住后缓声开口。 “我叫苏晚，你应该就是厉教授的表弟吧，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苏晚两个字让沈听脸上表情再次顿住，只是这一次，他眼里的神情复杂。 有惊讶，失望，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晚想不明白，一个初次见到的人脸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复杂的神色。 她抿抿红唇，还想说什么，厨房里突然传来声音。 随后，苏晚就看到男人一句糟糕，转身去拯救那已经不成样子的锅了。 …… 客厅里。 苏晚喝着茶，温暖还在厨房里面收拾残局，而沈听…… 因为刚才拯救锅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上楼换衣服去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 不晚但也不早了。 苏晚又喝了一口茶，外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在安慰自己，厉泽尧不是不回来，他大概是被学生气的进医院了…… 她在想，他都那么可怜了，她要体谅他。 这么想着，苏晚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候，楼梯处传来声响。 苏晚拿着空了的茶杯微微侧眸，就看到沈听一身休闲套装走了下来。 她目光淡淡，看了好一会也没有收回视线，那端沈听却觉得如芒刺背，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些艰难。 终于，他还是坐到了苏晚的对面，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小嫂子。 苏晚笑的云淡风轻，对着沈听点点头：“你好，沈听是吧。” 沈听点点头。 “嗯，小嫂子，对不起啊，第一次来到家里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晚不甚在意：“没什么，反正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表哥购置的，没了他再购置一份就是了。” 沈听抬起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这小嫂子也太好了吧。 这么宽容，说话又这么客气礼貌。 他原本还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性格可能会有一些刁钻的。 “小嫂子，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夸奖，苏晚愣住了，沈听自己也愣住了。 苏晚那经历，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脸红，只是因为说这话的是沈听，她微微的愣过之后就笑着说：“谢谢。” 第686章 随便问问，你不需要勉强 沈听则是被自己这下意识说出的话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半响才有些羞涩的说你：“对不起，小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着你，就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 苏晚笑了一声：“没什么，总是夸赞我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听她这么说，沈听又感动了。 “小嫂子，你跟我表哥应该是相处得很愉快的吧。” 苏晚微微抬头看过去：“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就是觉得小嫂子人好，家世好，长得又这么慢漂亮，我表哥娶到你，真的是他的服气了。”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苏晚唇角带着笑：“你是生活在哪里啊，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英国。” 苏晚了然：“这样啊。” 厉泽尧的两个家人都是从英国那边过来的，但他们都是说的汉语。 “你们是世代家族都生活在英国的吗？” 沈听脸上有惊讶：“这些，表哥都没有跟你说过吗？” 苏晚极淡的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也没有问过。” 沈听恍然：“这样啊。” 苏晚看出来沈听眼里好像有些复杂的神色，她掀唇，声音平淡：“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觉得不能说也不需要勉强。” 沈听笑了笑。 “小嫂子，你……” 剩下的话沈听还没有说完，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 苏晚跟沈听都看过去，厉泽尧回来了。 男人白衣黑裤，眼镜为那精美绝伦的五官又添了几分其他的色彩整个人显得既儒雅又高不可攀。 当然，这是常人眼里的厉泽尧，在苏晚这里，她从不觉得厉教授是儒雅的人，这个人，心思深沉，为人深不可测啊。 沈听在看到来人是厉泽尧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他看着厉泽尧，眼里都是笑意。 “好久不见啊，表哥。” 比起沈听的热情，厉泽尧的反应平淡了很多。 “嗯。” 他将视线落在苏晚身上，后者一袭红裙，手指勾着长长的发丝，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厉泽尧眼里有惊讶一闪即逝。 白天的不愉快他还记着。 他以为她不会回来的。 而且今天是苏相思回来的日子。 苏晚并不知道厉泽尧心里想的这些。 见男人这么晚才回来，她脸上扬起淡淡的笑。 “呦，厉教授回来了？” 男人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苏晚脸上表情凝住一秒，片刻，她起身。 “好了，既然厉教授回来了，那我就先上楼了，想必你们很长时间不见面，有很多的话要说。” 话落，她不待任何人说话，直接就上楼了。 沈听站在原地，惊讶的看着苏晚上楼的背影，又看了看厉泽尧：“我擦，泽尧，这是你跟嫂子的相处啊？” 厉泽尧极淡的瞥了眼沈听，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谁？” 厉泽尧一记冷眼扫过来，沈听恍然：“啊，你说小嫂子啊，她回来好久了呢。” 厉泽尧没有说话。 沈听眼观鼻鼻观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厉泽尧丢给他一句：“你管那么多干嘛？” 沈听：“……” 他神色间带了一丝难过：“我那么远来看你，你对我就是这态度？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厉泽尧冷哼一声：“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可没有叫你来。” 沈听：“话虽是这么说，我这不是挂念着你嘛，而且啊，我那小嫂子，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娶了这么漂亮的妻子。” 沈听很少夸人好看，除却白天在电话里时候，再联系到刚才。 厉泽尧冷眸落在他身上：“你白天是不是在机场见到她了？” 沈听笑的一脸深意：“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够猜到。” “所以呢？沈听你是在告诉我，你白天有意思的是我的妻子。” “……”沈听连忙摆手：“不是，这就是个误会，要知道是小嫂子，我怎么会有那些心思呢，而且这也不能怪我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还是小嫂子那么优秀的人。” 厉泽尧很少听人夸奖苏晚，也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兴致勃勃的说苏晚。 但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苏晚是个很优秀的人。 她聪明，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是每做一件事都格外的有分寸。 她嚣张，看似什么都蛮不讲理，可是在很多时间，她都只是不解释，其实个中缘由，都是占道理的。 当然，外人可能不会去在意这些，在外人眼里，包括沈听也是。 他们最在意的是，苏晚那张脸。 初见苏晚的时候，凌轻雪重病，苏晚一脸笑意的说，她想要跟他结婚。 当时他心里烦躁，对苏晚更是没有一丝的好感，可是后来多少次想起来，他总觉得，那时候的苏晚是惊艳的，明眸皓齿，精致的一张脸。 苏晚的美，是张扬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的。 “之前我还觉得，你放弃轻雪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吃亏了，可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想错了啊，小嫂子配你，绰绰有余。” 沈听的话在耳边响起，厉泽尧双眸沉沉。 “你对她很了解？说这些话？” 沈听再次被他噎住，以为他是不喜欢别人提到凌轻雪，还是这样的对比。 他动了动唇，刚准备说什么，厉泽尧却在这时候说。 “她有多好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多说，而且沈听，评价一个人不是停留在表面，你这样的评价，只会让人觉得肤浅。” 沈听琢磨着这话的意思，还没有琢磨出来个什么。那端厉泽尧再次开了口。 “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该有的尊重要有，不要让人觉得，我们那边的人，都是不懂礼貌的人。” 沈听依言听着。 他惯来都是小霸王的形象，也只有听厉泽尧的话时候，能够上几分心。 “上次大姨过来，说了什么？” 厉泽尧手放在眉心处轻柔：“她极度不满苏晚，从头到尾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沈听好奇：“是因为轻雪吧？” 厉泽尧嗯了声。 沈听一脸我就猜到的样子 第687章 那算是个，什么样的回答 “大姨嘴毒，又最喜欢听什么甜言蜜语了，当初的时候，轻雪的性格那么对她要求，现在对小嫂子这样，也多少能够想明白一些。” “我跟轻雪是过去，我跟苏晚，才是未来。” 简单的一句话，在沈听话落下许久才在客厅内响起。 沈听讶然。 没有想到会从厉泽尧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语。 原本，他以为这段婚姻还是厉泽尧心里的一根刺。 他以为，厉泽尧的心里，怎么都是还放在凌轻雪的。 没想到…… 过去，未来。 很多话，其实简单的词组就可以表达得很清楚。 就像刚才。 “我知道了，不过啊，我觉得大姨那边，你还是要好好地说说，小嫂子这么好，总不能以后回了英国那边，让她受委屈吧。” 厉泽尧应了一句：“知道了。” …… 晚上十点，厉泽尧回到卧室，苏晚正在擦护肤品，听到开门声，她手上动作顿了顿，但并未有回头的打算。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擦完，正准备起身。 可还没动作，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苏晚身体僵了僵，清了清嗓子，平静的道：“怎么了，厉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后面的人慢悠悠的道：“你是妻子，我抱你需要别的理由吗？” “厉教授口中这妻子两个字，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的吗？” 厉泽尧眸色深深。 他强势的将苏晚身体转过来，逼迫苏晚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苏晚本来还是什么都不想说的状态，可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的怒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阴阳怪气？我说厉教授，打电话让我回来，告诉我家人来了的是你，我放下我刚回国的妹妹，秉持着不能失了礼貌回来招待家人，可是你呢？你倒好，忙到那么晚才回来，还一句问候的话没有，转过头来还说我阴阳怪气的是吗？” 一串话，因为情绪不稳，她语速加快了很多。 厉泽尧听着，不自觉的的皱了眉头：“这是真的生气了？” “对。”苏晚也不掩饰：“我就是生气了，厉泽尧，你这么做是几个意思？如果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回来了，你们家的待客之道，我还真是学不来。” 厉泽尧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凝重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好好说话。” 苏晚别开脸，有些话不说还好，说了有些委屈就是会有，即使她不是什么感伤的人。 “我看你啊，从来都是不把我苏晚放在眼里，你大概是真的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厉泽尧垂眸，怀里的女人低着头，脸上神情看不真切，可刚刚的语气…… 似乎是在委屈。 他终于正视起这件事情来，苏晚很少这样，现在这副神情，必定是真的生气了。 “抱歉。” 苏晚不说话。 厉泽尧缄默半秒，竟然难得的解释了起来。 “白天给你打过电话，你在电话里不大情愿回来，我原本以为按照你的性子是不会回来的，所以我想着，沈听也不是什么外人，让温暖招待着就好。” 苏晚因为这话，眸色有着细细的变化。 厉泽尧这时又补充：“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如果知道，我就早点回来。” 苏晚低着头，许久，她抬起头。 还是不太相信。 “你这么说，是因为我没有回来，所以你才这么晚的？” 厉泽尧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苏晚思量着进一步的询问。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我回来你才回来，我说我不回来你就到这么晚呢？” 是因为，觉得这个家里没有她在，所以才不想回来的吗？ 苏晚问完这话，就一直定定的看着厉泽尧。 男人心思深沉，不这般，她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可饶是如此，她也还是没有从厉泽尧的神色间看出些什么。 至于那个问题，她最后得到的答案是。 “苏晚，你是我妻子，我们是夫妻。” 浴室里传来水声，苏晚坐在原处，不自觉的就走了神。 刚才厉泽尧的那个回答还在耳边。 实话说，平日里她也不算傻，可厉泽尧的那句话，她反复思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义。 妻子，夫妻？ 这算是什么样的回答？ …… 翌日。 苏晚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 来电的是何沅。 迷迷糊糊的，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接起了电话。 “喂。” 她的声音里还透着浓重的睡意，电话那边的何沅愣了半刻才道：“我吵醒了你了？” 苏晚倒是也没有否认。 “嗯，昨晚休息得晚。”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厉泽尧是哪里来的兴致，在她给他送毛巾的时候，突然把她带到浴室里，一阵折腾，最后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何沅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苏晚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 “不好意思。”他压低声音，可握着电话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隔着电话，苏晚又哪里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正正的戳到何沅心里。 她没大在意的说：“没事，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跟你小姑姑见过了，很多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离婚官司我会帮她，尽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那你麻烦你了，我小姑姑最在意的是艾辰的抚养权，这个你一定要列为势在必得。” 何沅明白：“我知道。” 苏晚没说话，电话那边何沅沉默了一会，突然问：“苏晚，你为什么不跟你小姑姑一起来，你是不想见到我吗？” 谈话进行到这里，苏晚的睡意已经消散。 她回过头看了身后的人。 厉泽尧双眸紧闭，似乎还在沉沉的睡着。 苏晚收回视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拿着电话来到了阳台处。 “何沅，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每一次见面都透着诡异。” “……” 卧室大床上，在苏晚出去后，床上本来闭着眼睛的男人骤然睁开眼睛。 深邃幽暗的眸光落在阳台处，情绪深沉难测。 何沅？ 苏晚出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眸中散发冷光。 第688章 爱说不说，随便他 什么样的朋友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看来，于琛上一次的调查，并没有调查到最为重要的信息。 他是时候让于琛再去调查一遍了。 …… 苏晚讲完电话回来，大床上已经不见厉泽尧的身影。 浴室里有声响，苏晚猜测大概是在洗漱。 她放下手机，去了衣帽间。 苏晚在穿的上面一向都不是很讲究，可前段时间温暖跟厉泽尧说她衣服少，搞得厉泽尧去购置了多少不同的名牌，各种风格的衣服来。 而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基本上对了口味的风格都会穿穿看看。 于是在精挑细选下，苏晚选了一条蓝色裙子。 厉泽尧来到衣帽间时，她刚换好衣服，只差后背的拉链怎么得都拉不上来。 一片美背暴露出在厉泽尧的眼前，厉泽尧眸色暗了暗。 他径直走过去，左手拉住拉链末端，右手往上拉，为难了苏晚好一会的难题就这么就被他解决了。 而苏晚受惊回头，看着他，目光里少不了几分埋怨：“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怎么的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男人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你那么不经吓？” 苏晚：“……” 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裙子上，长裙，很漂亮，衬得她皮肤雪白。 的确如沈听说，她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觉得惊艳的人，无论身材还是长相。 许久，他收回视线。 “去洗漱。” 苏晚觉得厉泽尧刚才的视线有些奇怪，似乎在很认真的打量她。 他这人，一向都是不怎么拿正眼看她的，今天怎么破天荒的打量起来她了？ 狐疑的表情落在厉泽尧身上许久，男人却像是没发生什么一般，转身就下楼了。 苏晚：“……” …… 苏晚洗漱好下楼的时候，沈听跟厉泽尧已经在餐桌坐着了。 也不知道两人是在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刚下来厉泽尧就停住了，仿佛她就像是一个偷听者一般。 “小嫂子起来了啊，早上好。” 苏晚点了点头下颌，算是打了招呼。 沈听的视线依旧落在苏晚身上：“小嫂子今天更好看了。” 苏晚勾唇淡笑着走过去：“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昨天的我不好看吗？” “不不不，小嫂子昨天也好看，只是昨天的打扮更精致，今天更朴素。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美。” 苏晚弯了弯唇角，厉泽尧的这位小表弟嘴巴太甜，而女人呢，大多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她苏晚照样的也是不例外的。 “谢谢。”她如是说，坐到了厉泽尧身边的位置。 沈听笑着问：“小嫂子今天要出门吗？” 苏晚点点头：“嗯，有点事情，要去公司。” 之前沈听就听厉泽尧说过苏晚的身份。 苏家大小姐，苏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小嫂子管理公司应该是很好的吧？” 这话成功的让苏晚喝牛奶的动作顿住。 她抬头，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沈听身上：“管理公司？我没有管理公司。” 沈听疑惑，看向厉泽尧。 后者神色没有变化：“她还没有正式的接手，现在只是在苏氏学习。” 沈听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小嫂子在管理公司了呢。” 苏晚没说话，沈听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管怎么样，苏氏都是小嫂子的，这样一来，对表哥以后的……” “沈听。” 苏晚本来不甚在意，可…… 沈听未说完的话被厉泽尧打断，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苏晚挑眉。 半响，她轻笑：“沈听初来乍到，很多的事情还不了解，厉教授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什么，那就应该一开始就交代好。” 她话语清淡，没有表达任何的怒意，可厉泽尧知道，这样的苏晚，心里就是在气。 “不想让你知道，不因为别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格外坦荡，在苏晚灼灼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掩饰与害怕。 沈听也在和这个时候开口：“小嫂子不要多想，表哥不告诉你，有表哥的打算。” 苏晚在这个时候摆手：“无所谓，他想如何就如何，是他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多关系。” 说完，她低下头，刚才的话题告一段落，认真地吃起早餐来。 苏晚吃东西一向都不习惯说话，这也就导致沈听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内容生气。 所以直到苏晚离开餐桌，离开别墅去公司，沈听都还在为刚才的话觉得愧疚。 “泽尧，我是不是真的说错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她很生气的样子？” 厉泽尧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下。 “你想多了。” “想多了。” 厉泽尧起身，离开餐桌：“嗯。”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不大开心的，可是后来，她说无所谓，他想如何就如何，是他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多关系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很淡然，是真的情绪平静。 沈听跟在厉泽尧身后，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不明白。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接着往下说？” 厉泽尧脚下步伐未有停顿：“没有必要？” “怎么会是没有必要呢？”沈听想不通。 厉泽尧没有再说话。 沈听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说你不会是从来没有把英国那边的事情告诉小嫂子吧？” 厉泽尧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悠闲。 “没有。” 他理所当然的两个字，差点让沈听下巴惊掉。 “我说，你们这还是夫妻吗？那边那些事情，你就一点都没有告诉她？” 厉泽尧低着头，声线极淡：“她的生活圈子太简单，没有经历过什么争权夺位的事情，这些跟她说不合适。” 沈听还是觉得不合适。 “那些事情她早晚都会知道，你们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无用功，选择瞒着她呢？” 厉泽尧没有说话， 沈听看着他，寻思了许久，灵机一动，睁大了眼睛看着厉泽尧：“我说，你不是还想着轻雪，要跟小嫂子离婚吧？” 厉泽尧一记冷眼扫过来，什么都没有说。 沈听却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我是说错什么了？” 第689章 从前过往，回忆起来便是心痛 “你不乱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他什么都不说，沈听心里各种疑惑，各种不解，找不到出口。 最后，他无奈的低叹一声：“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英国那边最早三个月，最晚半年，你必须的要回去，不然，你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隐瞒一切来到这里的初衷，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厉泽尧薄唇抿成利刃：“回去？你真以为回去有那么的容易？” 沈听目色复杂的看着他：“容易不容易，这都是你选择的路，这么些年来，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重新回到厉家吗？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 厉泽尧没有说话。 在许久的沉默后，他凝声开口：“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具体的我还需要再好好的计划。” 沈听点点头：“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不过，想到刚才离开的苏晚，沈听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小嫂子呢，在你的计划里，有小嫂子吗？” 这个问题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答案。 男人以沉默回应了所有。 沈听无奈的叹了一声：“算了吧，我问起她，你就沉默，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有句话我是先跟你说了，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小嫂子是个不错的人，家世来说，苏家是大家，对你日后在英国的计划，只会有利无害。个人来说，小嫂子要能力有能力，要智商有智商，要手段有手段，跟她维系这段婚姻直到永远，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 苏氏集团。 苏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了苏相思。 “相思，怎么也一起来了啊？” 苏相思正在看她书架上的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姐，你来了。” 苏晚点点头。 “我听爷爷说你今天也要来公司，我想着我自己在家里也是无聊，没有什么事情做，还不如来陪着你呢。” 苏晚逐渐的发现，每次苏相思回来，总是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这个妹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她极度的依赖，这样的依赖，超过了爷爷。 “你刚回来，在训练营那边一向都是又苦又累，应该在家里休息的。” 苏相思双手交叉面对着她站着：“姐，我已经习惯了，你让我在家里休息我也无法安心的休息。” 苏晚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笑了笑：“这训练营几年倒是改变了你很多。” 苏相思也觉得：“以前的时候，总觉得小姑娘好好地在家待着就好了，可是姐姐的身手也好，其他的也好，都让我觉得，去姐姐待过的训练营待几年非常好，虽然不能跟姐姐一样有能力，但至少，能够保护自己，在姐姐不在的是，也能保护爷爷。” 苏晚莞尔低笑：“你啊，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爷爷哪里需要你担心啊，有我，苏家那么多人。” 苏相思在苏晚对面坐下：“姐姐现在结婚了，也不能什么时候都待在家里啊。” 苏晚倒是没有放在心上：“都在这边，结婚不结婚，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好像又不完全是这样的。 苏相思杵着下巴，看着苏晚：“姐，你昨晚说姐夫的表弟来了，怎么样，见面还愉快吗？” 苏晚在办公椅上坐下，手机随手丢在桌子上：“很融洽，虽然是表兄弟，但两人确实截然不同的性格。” 苏相思噢了声：“他对姐姐还算尊重吧。” 苏晚想了想沈听的反应：“算是尊重吧，不过他跟厉泽尧本身就没有太大的年龄差，尊重这样的话有些夸张了。” 苏相思想了想，好像也是。 “对了，姐，昨晚小姑姑回来问起了你。” 苏语？ 苏晚一边翻开手上的文件，一边问：“怎么了？” “她说，她跟何沅律师聊得很愉快，很多的内容何沅律师都给出了她满意的答复，接下来，就是草拟，然后打官司了。” 苏晚反应平平淡淡：“我知道了，何沅今天早上给我打过电话了。” 苏相思表情微微的惊讶：“姐跟那何沅律师来往很多吗？” 苏晚神色微顿：“我怎么会跟他有过多的来往。” “姐的意思是？” 苏晚拿着文件想了想，道：“何沅这个人注定不是我能深交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这人有什么来往，这段时间的事情过去后，我会重新跟爷爷商量，给苏氏换一个法律顾问。” 苏相思想了想，问：“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吗？” 当年的那件事情…… 苏相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苏晚知道是什么。 她放下手上的文件，起身，来到玻璃窗前。 许久许久，她轻声开口，语气不重，带着莫名的飘忽。 “相思，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啊。” 苏相思起身，走到苏晚背后。 两人身高差不多，她抬起手，拍了怕苏晚的背：“姐。” 苏晚知道她这是在安抚自己。 她手抬起，覆在苏相思手上：“这么久了，我经常想到那一天，那么大的雨，那么暗的天，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绝望。” 苏相思反手握住苏晚的手。 她知道，这么些年过来了，苏晚的心里还是不能介怀。 即使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使最后关头一切都停了下来，但也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她的姐姐差点被何沅强女干。 那是宋乐言刚刚离世的不久，苏晚整个人的情绪都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何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给苏晚喝的东西里面加了东西，并且骗她，有些伤痛，可以用更好的办法来忘记。 当时的苏晚对何沅没有一点的防备，再加上宋乐言的死对她打击实在太大。 所以，苏晚被何沅带回了家。 悲剧差点发生，最后是怎么挽回的呢，是苏相思。 她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苏晚。而彼时的苏晚，已经快要清醒，在苏相思抵达之后，她身体机能恢复，当天晚上，何沅被有身手的苏晚打的半死不活。 第690章 无可厚非，怎么做都好 后来，何沅从不堪的执着当中醒悟过来，一连多日来到苏晚外面的住处道歉。 可那样的伤痛，又怎么会是道歉可以解决的呢。 苏晚又怎么会再见到他。 原本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就基本上结束了。 可何沅自杀了。 一个男人自杀，这样的事情说来，或许带着很多的难以置信，但何沅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个星期，苏晚连续很长时间不出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时候，何沅来了。 他在苏晚楼下等了很多天，但苏晚还是这样，于是，何沅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刀子，在苏晚留下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刺了下去，那个时候，包括苏晚，她们所有人都相信，何沅是真的抱着以死赎罪的心理。 再到后来，何沅重症监护室待了很长时间，在他捡回一条命的时候，苏晚终于出现了。 没有提到那晚上事情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原谅还是不原谅，她在何沅病房坐了一个小时，但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 ——此后，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跟你，各自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那天，成了年少苏晚跟何沅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苏晚再也不曾提到那一天，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似乎，宋乐言的死，差点被何沅造就悲剧，等等这些事情，她没有再提到过半个字。 可是后来，许多年都过去了，何沅再次出现，摇身一变成为了苏氏集团的法律顾问。 而关于从前的事情，也是一个字都不说。 那一次，苏相思与苏晚散步偶遇何沅，她本想问，为什么还要让何沅出现在面前？出现在苏氏？ 可想了想，她又觉得这话问出来，伤的又会是苏晚。 如今，苏晚主动的提起，苏相思心思怅然，可又觉得苏晚怎么做都是无可厚非的。 “姐，辞退何沅也好，怎么的也好，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都开开心心的，不要伤心，更不要难过悲伤。” 苏晚没说话，视线往远处看去。 “开心？现阶段来说自然是开心的，过去的事情其实我都淡忘了，只是爷爷不知道何沅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如果想要辞退何沅，大概还有些难。” 苏相思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何沅的业务能力很强，再加上律师这个职业本身就有着很多的特殊性，如果不说清楚，爷爷那里可能会很难解释。” 苏晚手抬起，放在眉心处轻柔：“嗯，不过我既然做了决定，爷爷就是我必须要去说服的。” 苏相思在她身后点点头。 “我也会适当的跟爷爷说说的。” …… 苏晚处理完所有的公事，下午三点。 时间还早，在公司闲着也是无聊，所以苏晚拉上苏相思，两人一起去了商场。 理由是苏相思才刚回来，还是需要购置一些新衣服的。 商场。 苏晚给苏相思选了很多的衣服，都是适合她的。 “你这次回来就是久待了，要多买点衣服，你是我们苏家二小姐，在这些上面，不能委屈了你。” 苏相思没有忍住淡淡的笑开：“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做苏家二小姐，衣服这些小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不用你操心着。” 苏晚却不这么想：“我给你选这些，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简单的觉得你是我妹妹，我想给你最好的知道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轻轻的感慨，正是这样才惹得苏相思心里有些动容。 “姐。”苏相思挽住她的手，有些依赖的说：“你以后不会离开这里吧？” 苏晚乍一听这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当然不会离开这里了。” 苏相思头贴着她的手：“可是，姐夫那边的人似乎都是在英国，你以后不会跟姐夫去英国定居吧？” 苏晚没想到苏相思心里担心的是这个，她迈开步子走在店里，语气里是漫不经心：“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一起去英国呢，爷爷在这，你在这，苏氏在这，我又能够去到哪里呢？” 苏相思不觉得这是多想：“姐跟姐夫已经结婚了，是夫妻，那如果以后姐夫要回英国，姐姐作为妻子怎么说也要跟姐夫一起去的。” 苏晚轻笑，语气里沾染着笑意：“小相思，这就是你想的有些偏了，我们是夫妻，但也没谁说了，我就必须要跟他一起去英国，而且，他在这边有工作，真要说起来也是他留在这边。” 苏相思因为苏晚这话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其实话题到这里，无论日后是厉泽尧陪着苏晚留在这里，还是苏晚陪着厉泽尧去英国都不重要了。 在之前，苏相思一直担心苏晚跟厉泽尧只会是快餐式婚姻，毕竟两人的婚姻没有感情作为基础。 可是在苏晚刚才的那些话出口后，苏相思打消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 如果说真的没有把这段婚姻放在心里，苏晚不会有刚才的那些话。 她甚至都不会去回应什么。 可是刚才，她话语虽轻巧，但却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的态度，其实足够说明很多了。 在逛完商场之后，苏晚带着苏相思去吃了中餐，喝了奶茶。 这是她们姐妹二人共同的爱好，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 说也奇怪，她们都没有在国内待过，但是就是喜欢国内的这些东西，甚至有一段时间苏晚跟苏相思都会拜托小六，让他给她们带一点特产。 买的所有东西都让人送到苏家，苏晚跟苏相思一人拿着一杯奶茶走在街头。 “小相思啊，来公司学习吧。” 苏晚突然的一句话让苏相思停住了脚步。 “姐，你说什么？” 苏晚也停住，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我说，来公司吧，你现在还小，兴趣啊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公司吧，跟我一起。” 苏相思脸色复杂，目光里更是显而易见的惊讶。 第691章 后来多年，苏相思总是想起这一幕 “姐，你不担心吗？” 一句话，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晚深深的看了苏相思一眼，随后迈开步子，接着朝前面走。 “相思，你是苏家人。” “可我到底没有苏家人的血脉。” 苏晚低低的笑了起来：“血脉很重要吗？” 苏相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晚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她，脸上扬起显而易见的笑容。 “相思，我把你当妹妹，爷爷把你当孙女，从你来到我们苏家的那一刻就是这样，在我们的心里，你是亲人，既然是亲人，入我苏氏，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苏相思又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接受与否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我在很早的时候觉得，我就算入了苏家，也到底不是苏家的人，姐姐才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在我的认知里，我是不能入苏氏的，我也一直都觉得，姐姐跟爷爷必定不希望我去苏氏。” 并肩走着，苏晚目光落在苏相思脸上。 后者语气平静，但眉眼里就是有化不开的小心翼翼。 苏晚看出来了，正是因为看出来了，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这些话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从来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是这么介怀这些东西，相思，你早年就来到我们苏家，无论是我还是爷爷，我们都把你当做至亲。爷爷很多时候都不张口，我更是懒散闲慢的性子，不曾说出口的许多话竟然让你有了这么多的猜想。” 苏相思摇头：“不是的，是爷爷跟姐对我太好了。” 苏晚低叹一声，挽住苏相思的手：“我们是家人，对你好是应该，你又何尝不是温暖了我跟爷爷呢。” 苏相思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晚接着说：“来苏氏吧，你这么聪明，虽然不一定以后一定喜欢经商，但只要你喜欢，我们一起经营苏氏，一定能够经营得很好的。” 话至此处，苏相思又有什么理由再接着拒绝呢。 “嗯，我会努力的，只要姐姐需要我，我会一辈子帮助姐姐的。” 苏晚抬起手，顺了顺苏相思的发丝：“这才乖吗？以后那些不好的想法就不要再有了，你就是我们苏家的人，这辈子这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了。” 苏相思终于露出了笑：“好。” 四目相对，苏相思看着苏晚的眼里除却感激，欣慰之外，再无其他了。 今日街上散步，所聊之事，留在苏相思心里很多年。 后来多年，苏相思总是想起这一幕。 那是她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苏晚之时，她就那么坐在苏家院子里，回忆起今日所有的点点滴滴，除却悲戚之外，再无其他。 …… 苏晚跟苏相思回家的路上，苏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打算接，可是想到早上出门前的沈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直觉，这个电话就是沈听打来的。 “喂，我是苏晚。” “小嫂子。” 电话里是沈听欢快的声音。 苏晚：“……” 果不其然。 苏晚清了清嗓子，婉转的声线响起：“沈听啊。” “嗯，小嫂子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吗？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苏晚：“我跟我妹妹出来吃了个饭，现在正送我妹妹回去呢。” “妹妹？小嫂子还有妹妹啊？” 苏晚觉得沈听这反应莫名的有些奇怪：“你好像有些过分激动？” 沈听：“……” 能不激动吗？ 昨天在机场看到苏晚的时候，苏晚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很漂亮。说不定此刻苏晚说着的妹妹就是那个女的。 沈听这样的人，对认识美女是一点都不会嫌多余的。 当然，这些话沈听不可能跟苏晚说了。 总要在小嫂子面前维持一个好的形象的。 “没有啊，就是听到小嫂子说还有个妹妹，就很好奇，小嫂子这般好看，想必小嫂子的妹妹也长得不差吧。” 苏晚瞥了一边的苏相思一眼，话里是不加掩饰的自豪：“那是当然了。” “所以，我能有幸见见小嫂子的妹妹吗？” “嗯。” “什么时候？” “明天吧，明天我带着她过去。” “好。” 苏晚淡淡的应了声：“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问问小嫂子要不要回来了。” 苏晚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不回去，厉泽尧一个电话都没有，倒是沈听来了电话。 “把相思送回去，我就回去了。” “好的，那小嫂子路上注意安全。” 苏晚点头。 电话挂断。苏相思看着苏晚：“怎么了，姐。” “没什么，沈听，也就是厉泽尧的那个表弟打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苏晚的话让苏相思微微惊讶：“那个沈听这么担心小嫂子啊。” 苏晚慢慢的说：“可能是那人性子就那样吧。” “嗯，不过啊，这也说明他对姐的印象挺好的。” 苏晚：“好不好的无所谓。” 反正她也不大在意。 她做她，喜欢她的如沈听，她自然也真心待人，不喜欢她的，比如说厉泽尧的母亲顾茵，她也没有办法，她又不是钱币，凭什么让每个人都喜欢她。 …… 车子平稳的停在苏家门口，苏晚跟苏相思一起下车。 门口管家迎了上来：“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苏晚点头：“嗯，爷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呢，这会正在客厅跟姑爷说话呢。”管家笑呵呵的回。 苏晚抬起头来，看着管家：“什么，姑爷？厉泽尧来了？” 管家看苏晚一脸莫名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解释道：“嗯，姑爷是跟老爷一起回来的。” 跟爷爷？ 不明所以的苏晚冒出好几个问号。 苏相思这时开口：“姐，原来姐夫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他在家里啊。” 苏晚想不明白：“这人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突然来家里了？而且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苏相思：“……” 看管家一脸惊恐的看着苏晚，苏相思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姐，姐夫可能只是忘记了跟你说。” 第692章 今天的你，莫名有些体贴 看管家一脸惊恐的看着苏晚，苏相思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姐，姐夫可能只是忘记了跟你说。” 苏晚：“他怕是没有打算要跟我说。” 苏心思：“……” 眼看着管家眼里的色彩越来越复杂，苏相思伸出手，挽住苏晚就朝着里面走：“怎么会怎么会。” 她想，她要是再不带着苏晚离开，怕是管家都要问，为什么他们夫妻的相处是这样的了。 苏晚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说着厉泽尧最近真的是，老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搞不懂这人。” 苏相思笑着说：“这样不好吗？总是能够给到姐姐很多未知的惊喜。” 苏晚撇嘴：“没觉得哪里好，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苏相思：“……” 她发现，她家姐姐的脑回路还真是奇怪啊。 两人一起走进客厅，厉泽尧跟苏老带着苏语艾辰刚吃完饭，从餐厅回客厅。 见她们姐妹二人回来，艾辰立即从苏语手边挣脱，朝着她们这边跑了过来。 “晚晚姐，相思姐。” 苏晚含着笑，看着艾辰。 刚伸出手，艾辰却是直直的朝着苏相思扑过去。 勉强接住艾辰的苏相思：“……” 一脸受伤，各种难以置信的苏晚：“……” 剩余的所有人：“……” 苏晚看着那个在苏相思身边的小子，双手忍不住的叉腰：“小子，你这也太喜新厌旧了吧。” 艾辰终于把视线落在了苏晚身上：“晚晚姐为什么要在这里用到喜新厌旧这个词语？” 苏晚咬牙：“相思才回来多久，你就直直的奔着她去了，不是喜新厌旧是什么？” “可是喜新厌旧这样的词语不是用在男女之上吗？” 苏晚再次无奈：“……” “我说小姑姑，这小孩真的是不能再看那些剧了，你看看他现在。” 苏语也看着艾辰：“辰辰，不能这样，你晚晚姐姐都不高兴了。” 艾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苏晚：“是吗？晚晚姐，你不高兴了？” 苏晚是什么人，就算心里感慨这小孩的喜新厌旧，面上却还是没什么的样子。 “玩笑，我至于因为你这小萝卜头不高兴？” 艾辰听到这回答，终于煞有其事的点头：“是了嘛，我就说，晚晚姐怎么会不高兴，姐夫在这里，晚晚姐身边的位置，当然是要留给姐夫了。” 小孩子的一席话，无端的让苏晚觉得脸颊有些热。 她将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厉泽尧身上，男人脸色如常，淡然无波的双眸里，没有丝毫其他情绪。 苏晚收回视线，低下头，心里无声轻叹。 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其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随后，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晚侧头，下巴微抬睨着眼前的男人。 “跟相思逛完街又去吃了中餐，喝了奶茶。” 在厉泽尧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奶茶这个东西：“奶茶？” “嗯，就是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说完，她又不忘补充一句：“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苏晚这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你没见你班上的学生拿过？” 厉泽尧沉默片刻，丢了一句：“我跟学生私底下都没有接触。” 苏晚：“……” 这算是出乎苏晚意料的了。 一个大学教授，按道理跟学生该是很紧密的关系，这人跟学生私底下却都没有什么接触？ 这算是什么神仙教授？ 浅浅交谈几句，苏老的声音拉回了他们的思绪：“就算姐妹二人出门，也要记得时间，泽尧来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了。” “是啊，晚晚姐，姐夫五点多就来了，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呢。” 苏晚意外的看向厉泽尧：“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相思才回来。” 这话算是体谅她要陪妹妹的心情了吗？ 苏晚眨了眨眼睛。 “好了，回吧，不是家里还有人吗？” 苏晚还未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厉泽尧就先一步开口：“好的，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苏晚见状，也不再多说：“那我们走了，小姑姑，爷爷，相思你明天记得跟爷爷去公司啊，我们在告诉见。” 苏相思点点头：“好的姐，再见，姐夫再见。” 厉泽尧点点头。 伸出手，将苏晚的手包在手心里，迈步离开。 …… 在回去的路上，苏晚几次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接而热烈，男人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有话要说？” “嗯。”苏晚也不避讳，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了：“今天的你，莫名的有些体贴。” “这算体贴？” 苏晚：“……” 这人怕是不知道自己日常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讨论了。” 苏晚不在意的换了个话题：“今天怎么过来了？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去公司接你，本来想带你，沈听一起去吃饭的。” “没有在公司见到我？所以你就跟爷爷一起回了家里？” 厉泽尧极淡的回了声：“嗯，爷爷说你跟相思一起去逛街了。” 苏晚噢了声，沉默了一秒，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你跟我都不在家，那沈听？” 怪不得沈听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敢情是厉泽尧也不在，他们夫妻就把人丢在了家里啊。 比起苏晚有些波动的情绪，厉泽尧的态度一直都很平静。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需要我们随时的陪着吗？” 苏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么说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好像这样显得他们夫妻格外的不地道。 “沈听，会不会生气啊？”她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厉泽尧没答。 就在苏晚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醇厚的嗓音夹杂着一丝轻嘲：“生气？我又没有叫他来，他有什么理由生气？” 苏晚：“……” 她好想认真的问一下沈听，到底是哪里想不通，要跟厉泽尧这么要好？是其他的朋友不够友善，还是独独的好厉泽尧毒舌这一口。 第693章 你想多了，从未想过爱她 别墅，苏晚跟厉泽尧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客厅里面一阵一阵的哀嚎。 “我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心好意，老远奔波，怎么就落得一个人孤零零吃饭，一个人享受孤独的下场呢？” 哀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温暖有些无奈的声音。 “沈先生，我们家先生跟太太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忙，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冷在家里的。” “一个在自家公司上班，一个在学校课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能有什么事情？” 温暖皱着眉，想了想：“可能是有别的事情呢。” 沈听又长长的叹息一声。 “他们哪里会有什么事情要忙，左右也不过是不在乎我罢了。” 苏晚听到这里，基本上是已经忍俊不禁了。 “你这弟弟，还有戏精的潜质？” 厉泽尧眉头皱的老高。 正准备走过去，苏晚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急着过去做什么，我倒是想看看他还会说点什么。” 厉泽尧垂眸，不明思绪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有说话，但到底是停了下来。 苏晚站在那里，没一会，听到一句：“哎，小嫂子就不说了，她毕竟跟我不熟，可那厉泽尧，我要怎么说呢，我现在就是在安慰自己，不要气不要气，他那人，对谁都一样。” 苏晚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那边沙发上，沈听等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他们回来，原本安坐在沙发上的沈听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泽尧，小嫂子，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晚侧头看了厉泽尧一眼，男人未开口。 她安然的收回视线，在沈听的注视下淡淡开口：“在你吐槽自己总是一个人享受孤独的时候。” 果不其然，她话刚落下，沈听的脸色就变了。 她噙着笑：“怎么，对我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吗？” 沈听连忙摆手：“不不不，怎么会呢，小嫂子回答的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小嫂子你们回来了却不出声呢？” 苏晚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这很显然啊，我想听听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沈听：“……”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的小嫂子是这样恶趣味的人？他之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苏晚看沈听一脸复杂，笑意更加浓重。 “算了算了，不打趣了，你吃过饭没有？” 沈听连忙点头：“嗯，吃了。” 苏晚点头：“吃了就好。”她偏头看了厉泽尧一眼：“我想上楼了，你陪着沈听坐一会。”说完，她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沈听这才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我说，小嫂子这么恶趣味我怎么没发现呢？” 厉泽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 “比如？” “你得庆幸你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她的不是，不然的话。” 沈听很好奇：“不然的话怎么样？” 厉泽尧在沙发上坐下，缄默片刻，他说：“她其实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沈听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是什么的点让你有了如此深刻的认识？” 厉泽尧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姿态悠闲。 什么点？ 很多。 无论是之前关于孩子的话题，还是那一次吃药的事情，她都记着很久。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在苏晚的心里，很多事情一记就是很长时间。 “说了你也不懂。” 沈听啧啧啧的道：“是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么些邪乎的话语了？” 厉泽尧抿唇，未语。 沈听却突然来了兴致：“我说当时，你跟她结婚的时候，到底想的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爱上她？” “也？”厉泽尧冷眸扫过去。 沈听：“难道不是吗？你现在难道不是爱上她才会有的样子吗？” 男人许久没说话。 沈听也没说。 好一会，男人低沉的嗓音终于响起。 “你想多了，我从未想过要爱她。” …… 楼梯拐角处，苏晚手里拿着两个小玩意，一个打火机，一个烟盒。 这是她分别给厉泽尧跟沈听准备的礼物，他们两人都会抽烟，苏晚想着给沈听买见面礼的时候，就顺带着给厉泽尧也买了。 之前在楼下忘记把东西给他们了，本想送下来，不曾想，却听到这一番话。 苏晚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想着厉泽尧刚才的那一句。 ——你想多了，我从未想过要爱她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随后笑了。 转身，没有再多余的停留，直接就回了卧室。 从未想过？ 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那是不是，在他的心里，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盘算着跟她离婚，然后去找凌轻雪呢？ …… 厉泽尧回卧室的时候，苏晚正在洗澡。 他站在阳台上抽了烟，直到传来开浴室门的声音，他才转身回卧室。 卧室里，苏晚头发湿漉漉的，正在擦护肤品。 他径直走过去，从身后将人环住。 “洗好了？” 苏晚垂眸，浅淡的双眸落在腰间的那大手上。 收回视线，她不动声色的将腰间那大手拿开：“擦护肤品呢，你在这里我不好操作。” 厉泽尧微微愣了愣，随后笑了。 “不懂你们女人为什么看重这张脸。” “不懂？” 厉泽尧点点下颌：“不是吗？在你身上我更不懂。” “为什么？” “沈听说你很好看。”那句夸人的话当着人厉泽尧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苏晚因为这话浅浅的笑了起来，可细看之下，那笑根本没有达到眼底。 “是吗？可是好看没什么用。” “怎么说？” 苏晚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男人神色一贯的淡漠，没有太大的变化。 更没有一星半点的掩饰。 苏晚注视许久，终淡淡的收回视线。 “没什么，好了，你快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厉泽尧站她身后，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动作。 在苏晚擦完护肤品站起身的时候再次将她揽入怀里。 “晚晚。” “嗯？” 第694章 所谓牛奶，她好像没有这习惯 “想喝牛奶吗？” 苏晚看了一眼他：“我晚上好像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男人目光灼灼，话里是显而易见的深意：“是吗？” 苏晚定定的看了厉泽尧，也不是什么未曾涉世的小年轻，反应了一下就明白了他刚才的意思。 “那个？” 厉泽尧没说话，直接以一个深吻回应了她。 苏晚呼吸不均时，总算是明白了厉泽尧一开始说的喝牛奶真就不是一般的喝牛奶。 …… 云雨过后，苏晚靠在厉泽尧的怀里。 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 “几点了？”她问。 厉泽尧拿过手机看了眼：“十二点。” 苏晚啊了声：“这么晚了啊。” 厉泽尧看她慌里慌张的：“怎么了？” “我有份文件需要提前看了，明天早上去公司就要给下面的负责人回复。” “这对于你来说不是很简单？”苏晚是谁，名声在外，赫赫有名，难得一见，过目不忘的天才。 “话虽这么说，但文件不是小事情，需要推敲的。” 她说着，越来越觉得应该起身。 “算了，我去书房处理了再来说。” 她刚准备起身，整个人又被厉泽尧给按了回去。 “是什么文件？” “季度报表。” “相信我吗？” 苏晚愣愣的，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厉泽尧直起身，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我去帮你看，明天早上告诉你结果。” 苏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了。 “你可以吗？” 眼看着厉泽尧要走出去了，苏晚连忙开口。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苏晚，在任何时候都不能问一个男人你可以吗这样的话。” 苏晚：“……” 厉泽尧离开了卧室。 苏晚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 她是带了工作回来，而厉泽尧缠着她折腾了大晚上，她把工作的事情忘记了，厉泽尧作为罪归祸首，也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去帮她看公司的季度报表去了。 这这这…… 似乎每一句话表达的意思都极为奇怪，可事实就是这样，没有办法反驳。 也是这一刻，苏晚莫名的开始思考起厉泽尧的事情了。 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对他却没有什么了解。 目前看来，她所知道的关于厉泽尧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在这里的厉泽尧。 远在英国，厉泽尧又是什么身份呢？ 苏晚微微拉高了一些被子。 困意来袭，彻底入睡前她没有想别的，只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厉泽尧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世，那将来，在厉泽尧决定跟她离婚的时候，是她能够分到他的财产呢，还是厉泽尧能够分到她的财产呢。 这看似遥不可及的假设在听到厉泽尧的那席话之后，她突然觉得现实了起来。 毕竟。 那个男人，不爱她啊。 …… 次日清晨，苏晚在一阵急促的闹铃当中醒过来。 因为今天早上要去公司，苏晚定了很早的闹钟。 但是她没有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早。 她摸了摸一侧冰冷的床，厉泽尧的身影早已遍寻不见。 昨天晚上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甚至都不知道厉泽尧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 视线落在床头，那里，她带回来的文件已经平整的安放在那里。 边上还有一张便签。 ——文件已看，无问题。 简单地几个字就告诉了她结果，算是厉泽尧的风格。 苏晚摆弄了一下纸条，而后丢在床头，起床，洗漱，换衣服。 楼下。 苏晚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沈听一个人。 见她下来，沈听立即笑着打招呼：“小嫂子，早上好。” 苏晚抬起文件摇了摇：“厉泽尧呢？” “他啊，去学校了。” 苏晚噢了声：“你吃早餐没有？” “还没有呢，等着小嫂子一起。”沈听笑呵呵地说。 苏晚有些遗憾：“是吗？那可真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去公司，大概是不能跟你一起吃早餐了。” 沈听惊讶的看着苏晚：“啊，真的啊，小嫂子又要去公司，那家里又是我一个人在着了。” 苏晚想起昨晚回来时候听到沈听的那些话。 她掀唇问：“很不想一个人？” “当然了，一个人无聊透顶。” 到底是客人，厉泽尧又那么，苏晚就算再如何，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到苏相思今天也要去公司，而昨天沈听说想要见见。 “这样吧，你上楼换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沈听从沙发上跳起来：“啊，小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苏晚点头。 而后又淡淡的问：“怎么了，你不想去吗？当然了，你不想去，也是可以待在家里的，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沈听拨浪鼓一般，将头摇个不停：“不不不，我当然要跟小嫂子去了，我在家里待着都要无聊死了。” 苏晚嗯了声：“那你赶紧上楼换衣服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情呢。” “好的。” …… 沈听换衣服的动作很迅速，很快的就下来了。 而在这缝隙，苏晚让温暖随便的打包一点早餐给他们带在路上吃。 沈听话多，去苏氏的途中，问了苏晚很多问题。 “小嫂子，你们苏家是纯正的华人血统吗？” 苏晚点头：“嗯。” “你们苏家在这里好像是很有地位的家族，这是为什么呢？” 苏晚慢声解释：“我曾祖父来到这里发展，娶了当时在这里留学的我曾祖母，后来就定居在这里，慢慢地也就有了我们苏氏，后来，我们苏家人几乎找的都是华裔，所以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到我这里，也还是纯正的华人血统。” “这样啊，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小嫂子是混血呢。” 苏晚摇头：“我不是。” “那小嫂子的父母呢，这么久了，好像从来没听小嫂子提起过。” 父母两个字，让苏晚的思绪稍微飘忽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秒，她就恢复了正常。 “我父亲在我很早的时候就离世了，我……母亲，我父亲刚离世不久，她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离开我们苏家了。” 这些沈听一点都不知道，更不曾想是这样的。 第695章 心照不宣，默契吧 他有些抱歉的看着苏晚。 “对不起小嫂子，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戳到你的伤心事了。” 相比起沈听着急的抱歉，苏晚的情绪稳定多了。 “不用道歉，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放下了。” 苏晚这话是客气还是怎么的，沈听不知道，但是这个话题显然是不适合再接着往下说了。 后来，他跟苏晚聊了一些别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还有就是苏晚管理公司的事情。 车子平稳的停在苏氏集团门口，苏晚侧头看沈听：“到了，下车吧沈听。” 沈听站在苏氏门口，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苏氏集团。 过往的有工作人员，看到苏晚都热情的打招呼：“大小姐来了。” “嗯。”苏晚嗯了声，看了沈听一眼。 沈听意会，迈开步伐跟着她一起走进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工作人员小声讨论的声音传入耳里。 “那个男人是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啊？” “不会吧，我看他跟大小姐不是很配。” “哪里不配？” …… 沈听好奇的看苏晚：“泽尧没有来过吗？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讨论？” 苏晚偏头看了沈听一眼，一脸莫名其妙：“他来做什么？” 沈听：“……” 他想了想，觉得换另外一种方式问：“我看那些人好像不知道小嫂子已经结婚了，你们的婚讯没有公开吗？” “没有公开啊。” 沈听：“……” 感情这玩的又是隐婚啊。 沈听很好奇：“这是谁提出来的？” “没有谁提，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怎么样，默契吧。”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还侧头对沈听眨了眨眼睛。 那副样子，风情当中带着一丝俏皮，那是沈听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可以把简简单单的一个神态做的如此自然大方而充满魅力。 如果不是因为苏晚是他的小嫂子，沈听觉得自己又要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了。 …… 两人一路来到苏晚办公室门口，一路上就跟在门口时候一样，有很多的人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也有一些在背后讨论的，可是苏晚一直都是淡淡的样子，沈听也就没有在意。 走进办公室，苏相思还没有来。 苏晚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又对沈听说：“我要处理一会工作，你闲着无聊的话可以去外面随便走走。” 苏晚要处理工作，沈听自然是不会在这里打扰的。 “好，那我去外面看看，小嫂子你忙着自己的。” 苏晚笑着动了动下颌。 “嗯，去吧。” 沈听去了。 苏晚坐下处理工作，可刚打开电脑，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按下接听键，她散漫的开口：“厉教授啊。”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大概过了一秒左右，缓缓地声线从耳朵边响起。 “我听沈听说，你把他带到公司去了？” “嗯。”这沈听动作倒是挺快的，她都不知道他是啥时候告诉厉泽尧的。 “带他去不会打扰到你？” 苏晚低笑：“这有什么好打扰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厉泽尧声线低沉：“其实，让他待在家里就好。” “那可不行，我是他小嫂子，作为嫂子，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呢，这于理不合，于情更不合了。” 她话落下许久，电话里都没有声音。 厉泽尧打电话，时常性的沉默，她都已经习惯了。 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她点着鼠标，开始处理工作。 大概是她这边鼠标声音有些大，那边的人问：“工作很忙？” “还好，就是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务。”她分心回。 那边的人又顿了顿。 “那你忙着我挂电话了。” “嗯。”苏晚说。 手机放在桌子上，可却一直都传来挂断的声音。 苏晚疑惑间开了免提。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晚晚。” “嗯，你说我听着呢。” “你很在意我的家人吗？” 苏晚落在鼠标上的手微微一顿，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口处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销售部的主管。 她对着那人点点头，示意其进来，又对厉泽尧半真半假的说：“当然了，那是你的家人，我当然在意了，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再见。” 说完，还不等那边的人说什么，她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而那销售部的主管已经来到了跟前，于是，她顾不得去细想刚才厉泽尧最后问的那句话有什么样深层次的含义，全身心的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 电话那边，苏黎世大学办公室。 厉泽尧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手机。 向来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沈听电话进来，男人接通，声音比起往常，都淡了不少。 “怎么了？” “我说泽尧啊，你大概是还没有来过这苏氏吧，好大啊，里面的员工都好有礼貌，这样的规格，是丝毫不输你的那家族啊。” 厉泽尧握着电话，轻哼一声：“你这算是在跟我炫耀？” 沈听笑呵呵的声音传来：“当然不是，不过你要那么想，也可以，毕竟，我可是听小嫂子说了，你可从来没有来过苏氏？” 若是在往常，厉泽尧听到这话，大概是只会冷笑医生，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把电话挂断。 可今天。 “沈听，你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妻子，你觉得你有机会来到这里，又有机会进苏氏？” 那端沈听没有说话，好一会，啧啧啧的道。 “真是不得了，你什么时候转性了，这点事情都要拿来说。” “她是我妻子。” 沈听无奈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还不知道她是你妻子啊，这么……” 话说一半，沈听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他静了数秒，突然惊呼：“不是吧，你这么一遍一遍的，就是在跟我宣誓你的主权地位，就是在强调你们是夫妻？” 厉泽尧没有回答，在挂断电话之前，他一字一句的说：“她再好，都是我的妻子，沈听。” 第696章 原来这人，口是心非啊 电话另外一边，沈听站在苏氏大楼，视线落在已经挂断的电话上，目色有些复杂。 所以，他这表哥反应这么大，是吃味了？ 可是昨天晚上不是说，不会爱上的吗？ 沈听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终于总结出来一个道理，这人，原来是口是心非啊。 不过啊，这小嫂子这么好，无论从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喜欢着，爱着也不奇怪。 别说是他表哥这正牌丈夫了，就是他…… 好吧，就算再蠢蠢欲动，大概也只能是欣赏了，毕竟，那可是厉泽尧啊，他最惧怕的表哥，要是敢有什么心思，估计那人得弄死他。 …… 沈听回去的时候，苏相思已经来了。 姐妹俩人正在说话，不过都是苏晚再说，苏相思听着。 彼时，沈听还不知道，这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女人，竟会让他就此牵挂了一辈子。 “小嫂子。” 他扬起声音开口，苏晚停下。 抬起头来：“回来了。” “嗯。” 沈听走过去，见苏晚面前坐着一个女人，好奇地问：“这位是？” 苏晚介绍：“我妹妹，苏相思。” 苏相思这时从位置上站起来，回过身，对着沈听点点头，语气礼貌，但透着显然的疏离。 “你好，我是苏相思。” 她伸出手来，沈听却愣住了。 他看着苏相思，说是妹妹，但苏相思跟苏晚是不一样的气质，比起苏晚的闲散淡然，苏相思多了一丝沉静，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疏离，是一般的女孩子身上不会有的气质。 他看的入神，如果不是苏晚的轻咳声，大概会一直让苏相思的手悬在哪里。 “你好你好，我叫沈听，厉泽尧是我表哥。” 浅浅的握了个手，苏相思就收回了手。 苏晚站在一边，相比起苏相思的单纯，她的感情经历算是有一些的了，而在看人这方面，她眼光一向都是快准狠。 此刻见沈听看苏相思的眼神，眸色不自觉的意味深长起来。 “相思，你去爷爷那里吧，顺便把我这文件带给他。” 苏相思噢了声，接过苏晚手里的文件：“那我去了，姐。” 苏晚点头：“去吧。” 苏相思拿着文件，礼貌性的对沈听点了点头就走了。 而沈听，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一直到人都看不见了都还未收回。 苏晚看在眼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听，你随便坐吧，快中午了，我点了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些。” 沈听收回目光看苏晚，眼角都是笑意：“小嫂子客气了，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好。” 苏晚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煞有其事的点头：“你的确不挑，但沈听，有的时候有一项钟爱的东西，是很有必要的。” 沈听脸上表情顿住。 他虽散漫，但也不是傻子。 再看苏晚，她却已经收回了视线，仿若刚才的话题没什么异常一般。 沈听兀自盯着苏晚看了好一会，最后，收回视线。 谁说这小嫂子性格随意，很多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他看啊，这人哪里是一般人啊，极为懂得点到为止，眼光也极为的毒辣。 …… 一天，苏相思后来又来过一次，给苏晚带一份文件过来，顺便再来问苏晚一些东西。 期间沈听一直坐在那边的沙发上，虽还是看着苏相思，却也没有再上前搭话。 晚上，下班。 苏晚邀请苏相思跟苏老跟他们一起回去。 “爷爷，相思，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么久了，爷爷还没有去过那边呢。” 苏老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我不去，我去干嘛。” 苏晚走上前，亲昵的挽着苏相思。 “爷爷不去是不想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苏老看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想带着相思一起去就去，不用多话，我一个老骨头了去干嘛，我回去，你们去吧。” 苏晚还想说什么，苏老已经看着沈听。 “你就是泽尧的表弟沈听对吧，有时间来来家里玩。” 沈听笑呵呵的，嘴巴也甜的不行。 “嗯嗯，爷爷，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吃个饭然后我让表哥送你过去。” 苏老还是拒绝：“我不去，你们小年轻去吧。” 说完这话，苏老就在秘书的陪伴下离开。 苏晚搀着苏相思感叹一声：“爷爷也不知道为啥，老是不愿意去我那里。” 苏相思倒是也没有多想：“爷爷怕过去麻烦你，而且还不方便。” 苏晚低叹：“算了算了，我们走吧去。” 沈听也说：“我开车吧。” 苏晚看着沈听，噙着笑：“你确定？” 沈听：“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开，小嫂子你们坐在后面。” 苏晚倒是也没有客气。 “行，那就你开吧，我跟相思说说话。” 苏相思话很少，一路上都是苏晚问着那么几句话。 到了别墅。 苏晚跟苏相思下车，沈听去停车了。 姐妹俩说着话走进去，却意外的在客厅看到了厉泽尧。 “呦呵，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起头来。 “回来了。” 苏晚嗯了声。 苏相思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姐夫好。” “嗯，相思也来了。” “是的，姐夫。” 苏晚适时的插话：“温暖呢，在做晚餐了吗？” “嗯。” “我去看看。”她说，也没有跟温暖提前交代过，也不知道温暖做的晚餐合不合适。 苏相思本想跟着过去，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跟着不是很好。 于是就在沙发上坐下来。 沈听这时候走了进来。 看见厉泽尧就直直的奔过去。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我什么时候回来需要跟你说？” 沈听：“……” 这人说话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狠啊。 真的是。 他偏头，视线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苏相思身上。 沈听眯了眯眼。 想到白天那句。 ——你好，我是苏相思。 安安静静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胆小的人。 可是在跟苏晚说话的时候，似乎又格外的理智。 这样的女孩，沈听的确是第一次见。 第697章 真的合适，当着我问其他男人 可惜了，是苏家的人，还是他小嫂子的妹妹，不然的话。 …… 晚餐过后，苏相思要回苏家，苏晚难得的没有多留：“好，明天公司见。” 苏相思抱了抱苏晚语气温柔：“好，明天见。” 苏晚安排了于琛送苏相思回去，这才跟厉泽尧一起上了楼。 只是两人都没有回卧室，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苏晚清淡的视线不时的落在厉泽尧身上，男人不知道在写些什么，黑色的碳素笔在笔记本上动得飞快。 苏晚瞥了眼电脑上的文件，突然想起早上的那份文件。 “厉教授？”她轻声开口，声线缓缓的，带着丝漫不经心。 “嗯。”那端男人头都不曾抬。 “昨晚你帮我看的那份文件很不错，而且还帮我有了一些批注，今早主管过来跟我聊的时候，看到那文件还说很棒。” “是吗？” 苏晚笑意不减，目光更是一刻都不曾移动：“是啊，主管还说，那些见解很独到，说我以后接手了苏氏，一定能让苏氏蒸蒸日上。” 厉泽尧写字的手顿了顿，半刻，他抬起头，与苏晚的目光对视。 “你想要说什么？” 苏晚手放在桌子上，不时敲着，但因为刻意控制了力道，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来到这里，从沈听的一些话中，我发现，你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了。” “什么复杂？不时一个嘴巴，一双眼睛，一个脑袋？” 男人声线无波，但却刻意忽略了重点。 苏晚是明白人，她停下手上敲打的动作，莞尔抬头时，脸上依旧是笑意：“是吗？这么说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厉泽尧没说话。 苏晚觉得无趣，想到沈听，索性将话题放到了沈听身上。 “沈听是什么样的人？” 厉泽尧双眸看过来，薄唇轻启。 “你是我妻子，当着我问其他男人怎么样，真的合适？” 苏晚愣了愣，随后笑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很在乎她一般，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说的不会爱她。 还真是，一人面前一个样子啊。 心里无限感慨，面上依旧含着笑意：“沈听是你表弟，你不至于吧。” “他说过，你很漂亮。” 苏晚认可的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本身就很漂亮。” 厉泽尧冷冽的双眸多了些许温度。 “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信？” 苏晚不解：“自信不好吗？难道我不漂亮吗？” 厉泽尧盯着她的脸，好半会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晚看着他这样，扯了扯唇角，好吧，好不好看应该是建立在有没有感情的基础上。 人厉泽尧又不喜欢她，又怎么会觉得她好看呢。 而且不是有一句话说了的嘛，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在厉泽尧心里，凌轻雪才是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人吧。 苏晚自顾自的想着，并未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有些格外在意厉泽尧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沈听了？” 苏晚沉思间听厉泽尧问。 她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就是想到就问问。” 厉泽尧抬头睨了眼她：“你是会随便问的人吗？” 话里有话，苏晚倒是也不否认。 “好吧，我的确是想要问问你，沈听这人我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就是想要问问你，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真的很好奇？” 苏晚低笑：“差不多吧，想要了解这么一个人。” 厉泽尧又抬头，看了她许久。 “你是想了解他的事业，还是想了解他的感情。” 话题是苏晚自己先引起来的，但真正听到厉泽尧这么认真的问，苏晚又觉得有些好笑。 “沈听还有事业？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自由职业工作者。” “无业游民就无业游民，还自由职业工作者，说的这么委婉不像你。” 苏晚：“……” 她委婉一些还成了她的错了？ 哼，要不是因为是他那边的人，她才不这样委婉呢。 “我对他的什么事业也不感兴趣，就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他这人。” 厉泽尧极淡的嗯了声：“感情上？” “嗯。” “万花丛中过。” “啊？” “从我知道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到现在，他已经换了无数个，而且从来没有哪一个超过三个月。” 苏晚在之前大概的猜到沈听的感情史比较丰富，但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 “那他就没有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想分开的人吗？” “没有。” 苏晚表情是明显的惊讶。 完完全全跟沈听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一样啊。 在她面前的沈听，还不至于是这样啊。 这一刻，苏晚更加确定，白天没有让苏相思跟沈听多说话，她家妹妹单纯，万一被沈听骗了怎么办。 “你这表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厉泽尧没有说话。 “那他也一把年纪了，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好好地定下来？” “没有。” 苏晚：“……” 好吧。 她好像没什么想问的了，厉泽尧简单地一句话，好像就打磨了她所有想要问的。 “算了，人是个好人，就是在感情这方面渣了点，可惜了。” 她惋惜中带着一丝庆幸。 厉泽尧放下手上的笔，在苏晚沉思之间起身，直接来到她身边。 “怎么这副态度？” 骤然近了的声音吓了苏晚一跳，她抬头。 “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到。” “你想问题的时候，还能注意到什么？” 苏晚：“……” “没什么。”她不想多说，每个人有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方式，她也没有什么好说沈听的。 “对了，沈听要在我们这里待多久？我看他没有带很多衣服，要不要明天你带他去买点衣服啊什么的。” 厉泽尧微微靠在她面前的书桌上。 “他有需要他会说。” “万一他觉得怕麻烦你呢？” 厉泽尧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是那种不好意思的人吗？” 苏晚：“……”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心疼沈听。 厉泽尧这态度，敢不敢再差一些。 “算了，指望你是没有指望的，我明天记得跟温暖说吧，让温暖带他去买。” 第698章 我曾说过，我们不需要节制 她说着，已经起身，准备回卧室了。 可身后，男人一把拉住了她。 转瞬，她整个人就被抱在怀里。 她因为这突然的动作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厉泽尧骤然俯下身来，凑近她耳朵边。 “我们上一次在书房进出口贸易是什么时候？” 苏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直到男人在她身边耳鬓厮磨的时候，她大概的明白了。 饶是一向不容易脸红的苏晚也忍不住的红了脸。 “我说，你作为一个教授，能不用这么正式的话语来说那方面的事情吗？” 男人双手落在她腰间。 “夫妻之事，有什么难为情的？” 苏晚：“……” 有什么难为情的？ 她觉得难为情的可多了，而且这样一来，她总觉得，厉泽尧教授的身份有些…… 在她沉默的这半响，厉泽尧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大手从衣摆下方伸进去时，苏晚终于从沉沉的思绪当中回神。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 “你做什么呢？” 她制止住那胡作非为的大手。 “这里是书房，厉泽尧你能不能节制一点？” “我们又不是没有在书房做过？” 苏晚：“……” …… 一切结束后，苏晚是被厉泽尧从书房抱回卧室的。 而整个过程，她都处于极度紧绷的一个精神状态。 特别是厉泽尧抱着她回卧室的时候，她几乎是达到了情绪紧张的最高点，生怕温暖或者沈听突然撞上来。 索性好在没有看到什么人，她也就回到了卧室。 而回到卧室后，大床上，苏晚气到了极致，一脚就将厉泽尧踢开。 “滚。” 厉泽尧站在床边，看着生了气的妻子，他唇角带起浅浅的笑意。 “厉太太这算是下了床就不认人吗？是我的技术让厉太太有什么不满意吗？” 苏晚累的多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她抬眼，扫了厉泽尧一眼，收回视线。 “满意，满意的要死，得了？” 厉泽尧噙着笑：“是吗？” 苏晚这次直接话都没有说。 厉泽尧也不生气，去浴室打了水来，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知道你累，也不勉强你去洗澡，我帮你擦一下，不然你晚上睡不着的。” 苏晚这会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间也没有矫情。 “你要是知道节制一点，我也不至于这样。” “晚晚。” 又是这么叫她。 苏晚往他怀里缩了缩。 “我跟你说过，我们不需要节制。” 苏晚就知道，他会用这句话来结束这个话题。 最后，苏晚是在一半清醒，一半昏昏沉沉中被厉泽尧照顾得直接睡沉的。 在她睡过去之后，厉泽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每次她都这么累，但唯独不会忘记的一件事情就是吃药跟提醒他戴套。 这件事情，好像被她本能一般的放在了心里。 …… 苏晚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本来她是要去公司的。 但刚洗漱好下楼，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厉泽尧出去跑步回来看到的就是苏晚拿着包，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去哪？” 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厉泽尧一把攥住她的手。 苏晚抬眸，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有点事情需要出门一趟。” “公司的事情？”厉泽尧问。 苏晚不想解释太多，随口就说：“嗯，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你跟沈听好好吃早餐祝你们用餐愉快。” 留下这句话，苏晚便将厉泽尧的手从自己身上剥落。 脚下步子飞快的离开。 原地，厉泽尧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动作。 …… 苏荷酒吧。 苏晚到的时候，秦淘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见到她，立即打招呼：“苏小姐，你来了。” 苏晚点点头，没有多说，直接就迈步走了进去。 秦淘跟在身边，见苏晚这般急切，也没有多说什么。 酒吧里面。 宋乐溪头发凌乱的坐在把台前，在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很是锋利的水果刀。 大概是苏晚进来的动静有些大惊扰了她，她侧眸看过来。 那一刻，苏晚再一次清晰的感觉到宋乐溪眼里对自己的恨。 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身后很好，宋乐溪大概会立即扑过来，就着手上的刀就给她几个窟窿。 当然了，这样的假设不存在，宋乐溪想要让她给宋乐言陪葬不是一两天了，她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在宋乐溪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下，苏晚闲闲的走过去，在她对面不远处站定。 她沉默着不说话，倒是宋乐溪忍不住先开了口。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我笑话？” 嘲讽的语气，是宋乐溪每次见她惯有的口吻。 苏晚早就习惯了。 她上下打量着宋乐溪，话里稀松平常。 “好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我原本以为，你对我能够和善一些，毕竟，时间是一个好东西的不是。” 宋乐溪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依旧恶狠狠：“对你来说，时间是个好东西，可是在我这里，死的那个人是我哥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哥哥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苏晚：“……” 好吧。 她摊开手：“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但是乐溪，你真的觉得，你现在的一切，是在惩罚我不是在惩罚你自己？” 宋乐溪咬着下唇：“我怎么样不稀罕你管，苏晚，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晚：“……” 这一个个生活在这里的人，对于中语却都是精通啊，连这些讽刺的话都一个说的比一个麻溜。 她对着秦淘勾了勾手，秦淘上来，苏晚吩咐。 “去帮我找个椅子来。” 秦淘应下。 很快就把凳子拿来放到了苏晚面前、 苏晚坐下，她还是比较喜欢坐着说话，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也没有聊的完的可能。 对面，宋乐溪看到她这副样子，只差没有跳起来了。 “苏晚，我又有说你可以在这里坐下吗？我说你也太不客气了吧，滚出去。” 滚出去？ 第699章 平静语气，说最狠的话 一个小姑娘动辄就是这样的话，苏晚眉头皱起。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懂好好说话了？” 宋乐溪冷笑：“跟你这样的害人凶手我有什么好说的。” 苏晚：“……” 关于宋乐言的死，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跟宋乐溪否认过。 此刻也还是一样：“如果他还活着，想来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宋乐溪视线落在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带着怒意。 “苏晚，你怎么还有脸提到我哥哥呢，如果他还活着？呵呵，难以置信，你这样的女人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苏晚，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你，我哥哥怎么会死。” 宋乐溪翻来覆去，说的话也就是那么几句，但是每一次她说，都能牵动到苏晚心里最隐秘的伤口。 站在苏晚边上的秦淘感受到苏晚情绪的变化，忍住的开口。 “宋小姐，您说话能不能稍微的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宋先生的事情，苏小姐心里的悲伤不亚于你，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努力的想要弥补你，而且她也是真的在乎你，不然也不会在听说你在酒吧被人欺负的时候，立刻就来看你。宋小姐，你的恨意有些过分了。” 秦淘一番话，原意是为了苏晚讨回一些公道，可他的话刚落下，就引得宋乐溪更过分的话语。 “呵呵，苏晚，不得不说，你勾引人的手短比起当年还真是有增无减啊，现在，不但嫁了一个大学教授，就连身边都有人，不知道你的丈夫作何感想呢？还有，如果我哥哥还在的话，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估计会失望死的吧。” 秦淘算的上是老实人，在听完宋乐溪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就生气了。 “宋小姐，你说什么呢，我跟苏小姐最多也只是朋友，哪里有你想的那些肮脏龌龊。” “有没有你们心里清楚，要是真的没有什么，你至于这么着急的解释做什么，明显就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秦淘没有想到，自己跟苏晚这么担心的来，迎来的宋乐溪这样的一席话。 顿时觉得，来这一趟就是白搭。 他看着苏晚，劝说道：“苏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我看，宋小姐这里并不需要我们。” 苏晚视线一直落在宋乐溪身上，在秦淘这些话落下后，她也只是微微抬手。 “秦淘，你去外面等我，我跟她，单独的聊一会。” 秦淘不愿意。 但看苏晚神色浅淡，唇角带笑，明显游刃有余的样子，最后还是听她的话出去了。 秦淘出去后，整个酒吧也就只剩下了苏晚跟宋乐溪两个人。 苏晚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无意把玩着手指，整个人的状态轻松而自在，跟坐在地上，一切都显得凌乱而糟糕的宋乐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乐溪一直都死死地盯着她，苏晚一直在想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大概是被宋乐溪凌迟了无数次了。 “苏晚，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我过的这么惨，没了你的照拂，我差点被人可强了。” 苏晚终究是垂下眸来，视线落在宋乐溪身上。 “乐溪。”她声音很淡，大概这是嫁给厉泽尧之后她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跟宋乐溪说话。 “我无时无刻不心疼着你，也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 宋乐溪冷测测的看着她：“不要假惺惺了，苏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苏晚没有生气，她只是淡淡的笑着反问：“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说？” “我才不要说，苏晚，评价你这样的女人，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苏晚扯了扯唇角：“是吗？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说好了，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狠心绝情的人，我就是一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就是个不把人命放在心里的人，在你的心里，恨不得当年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哥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十恶不赦，活该出门被车撞死，活该一辈子都噩梦缠身，怎么都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对不对？” 她很多用词都让人心惊，更甚是她的表情，明明这么毒的话，她在说的时候，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 可是说得上是用最平静的话语来说最狠的话了，偏偏那话说的还是她自己。 饶是宋乐溪也因为她的那些话愣了下来。 苏晚本人却还是笑着的。 “是不是，我说的对吧，你心里就是这么恨着我的吧。” 宋乐溪紧紧咬住下唇，一句话都不说。 苏晚将她这副样子收入眼里。 “乐溪，我说了你的感受，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乐溪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飞快的移开视线：“你怎么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说？” 苏晚抿唇淡笑，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这些话。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哥哥当年没有出现那样的意外，那么现在我们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们会不会成为最处得来的姑嫂，毕竟当初我们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可是人生真的没有假设，我当初的确跟你哥哥吵架了，你哥哥也的确在吵架的阶段出事了，还跟我有着一定的关系，这么些年来，你难过，对我恨之入骨，我都知道。可是乐溪，我的心里，你可曾想过，我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我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压力痛苦绝望呢。” 宋乐溪讽刺的看她：“结婚的是你，过的风生水起的是你，苏晚，你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脸啪啪啪的疼吗？” 苏晚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乐溪，要不然我从来不真正跟你计较，就是因为你在很多时候，很多的思想都太小孩子了。” 宋乐溪是一个自尊极重的人，几乎在苏晚的话刚落下，她就气红了脸。 “苏晚，你才小孩子呢，你变相的骂我幼稚是不是？” 苏晚：“……” 这小姑娘，反应很快，可是在某一些事情上，怎么就那么的死脑筋呢？ 第700章 我需要吗？我本身就很年轻 “说你小孩子哪里是讽刺你幼稚，我这是在夸你年轻呢。”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果不其然获得宋乐溪冷哼的一声：“我需要你夸我年轻，我本身就很年轻。” 苏晚：“……” 她还能说什么？ 跟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点话怎么那么艰难呢，亏得她刚才还觉得她的那番话有些悲凉，不料这小姑娘很快就将她带偏了 苏晚低叹一声：“算了，我跟你说你这么多，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宋乐溪不说话，仍旧是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苏晚想到了很早的时候，她曾经跟宋乐言说过的一件事情。 那是宋乐言第一次带着她来到宋乐溪的面前，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她跟宋乐溪就建立了很好的友谊。 她跟宋乐言说，如果将来可以她希望宋乐溪也一直生活在她们身边，她难得的有处得来的人，而且还是她所爱之人的妹妹，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宋乐言很爱她，对她说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她每一次在规划她跟宋乐言未来的时候，都会把宋乐溪也计划上。 可是啊…… 后来山海不复，旧人也不在，她与宋乐溪更是从一开始的交好变成了如今这副宛如仇人的模样。 说句实在的，她的心里一直都有着诸多的感慨。 “乐溪，不论你信与不信，我都希望能够替你哥哥照顾好你，我也希望，你能够将苏荷酒吧放下，继续你的学业。”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苏晚，假好心做什么呢，我需要你照顾？我是疯了要让吗这样的一个杀人凶手照顾？” 苏晚看着宋乐言，她依旧是每一句话都说的疾言厉色。 苏晚盯着她看了许久。 “也许你对我的恨意始终难以消除，也许，你还是觉得我罪该万死。可乐溪，我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其实都做了，你还是要这么的恨我，我没有任何异议，我也可以跟你坦白讲，我有了我自己的新生活无论曾经怎样，我都决定放下了。” 宋乐溪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苏晚看在眼里，她大概是明白的，明白宋乐溪为什么要这么震惊。 “曾经，大概是有我对不起你哥哥的时候，但是这么些年来，我赎罪的够多，他的所有公道我已经竭尽全力的替他讨回，乐溪，我不是神，我无法预料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这么些年来，我心里的折磨也一点都不少。这么说你能明白固然是好，但不能明白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说完这些，苏晚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了。 大概是许久的聊天让她觉得费心费神，她起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听进去是最好，但若没有听进去，那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我先走了，再见。” 苏晚说着，脚下的步伐已经迈开，在经过吧台时，她大概是停顿了几秒。 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吧台，随后，不声不响就离开。 …… 苏晚走出酒吧，秦淘立刻就迎了上来：“苏小姐。” 苏晚点点头，没有多说。 “走吧。” 秦淘点头。车子行驶着，秦淘几次将视线落在后座的苏晚身上。 她脸上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平静淡然。 但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秦淘没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出来之后宋小姐诶又为难你了？” 为难？ 苏晚想了想：“她从来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她这么坦荡，秦淘却不是那么想了。 “其实我觉得，你就是对她太好了，你看看你千方百计的想要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可是她呢，不领情就算了，还每次都对你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苏晚淡淡地说：“她那人就是这样。” 顿了顿，她又补充：“以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在很早的时候，她对我是很好的，总的来说，还是乐言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话是这么说，但苏小姐你这么多年来都承受了那么多，她不该这样的。” 苏晚头往后，靠在后背上。 “不管怎么样，都不重要了，往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了。” 秦淘没有明白苏晚话的意思，想要多问时，苏晚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决定了，我也不能真的一辈子都这样照看着她，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选择那也是她的主要决定，我说再多，大概也只会让她更加厌烦，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随便她怎么想，她也老大不小了，相思还没有她大都那么懂事了，她如果还是要继续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是。” 秦淘在红绿灯处侧头看了她一眼。 “真的决定了吗？” 苏晚笑：“这有什么的，其实早就该做出这个决定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害了她。之前吧，一直因为乐言狠不下心来，现在这样，正好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秦淘想了想，也的确是苏晚说的这个道理。 “嗯，那日后就不来了吧，宋小姐如果能把你的心思放在心里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是她的命运如此。” 苏晚淡淡的应了声：“不过，还是要找人盯着，她一个小姑娘，又有经营酒吧的习惯，万一有人再去打扰她。” 秦淘点点头：“明白。” 关于宋乐言的话题就此停下来。 苏晚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再掺和她的事情，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没有任何条件的帮着她。 而秦淘作为一个旁观者，从某一种程度来说，是十分支持苏晚的这个决定。 毕竟，从宋乐言去世后，她就一直背负着很多的东西。 如今她嫁给了厉泽尧，虽然初衷依然是跟宋乐言有关，但是如今婚姻持续许久，也没有出现其他的情况，算得上是平稳下来了。 站在秦淘的角度，是希望苏晚能够放下宋乐言，跟厉泽尧一直在一起，这样的婚姻，幸福平淡，没有很多糟心事。 苏晚并不知道在这一路秦淘想了这么多。 第701章 后续处理，干净些 车子停在苏氏集团门口，秦淘下车来。 “苏小姐，到了。” 苏晚从后座拿着包，踩着八厘米高的鞋子下来。 她气质上乘，今天的风格又偏性感，周遭的员工又将视线看了过来。 苏晚还是跟往常一般没有感受到一般。 “好了，秦淘，你回去吧，今天辛苦你又跟我跑一趟了。” 秦淘笑着说：“没有什么，苏小姐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苏晚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每次找秦淘，好像都是关于宋乐言兄妹的事情，如今，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过去很久了，以后，找秦淘的机会大概也很少了。 “谢谢你这些年来帮我调查真相，也很感谢你，这么不遗余力。” 秦淘被她一再的感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小姐真的不必客气，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苏晚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行吧，那你回吧，我进去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好。” 苏晚摆了摆手，先转身朝着苏氏走去。 在苏相思那里耽搁久了，这回已经快要是中午了。 苏晚一边朝里面走，一边找出苏相思的电话。 也不知道苏相思来了没有。 电话还未接通，左侧突然传来声音，苏晚侧眸看过去。 不远处，何沅一身西装，笔直立挺。 苏晚愣了愣，放下电话的同时看到何沅朝着她这里走了过来。 “苏晚。”何沅噙着笑，语气不深不浅，恰到好处。 后者脸上表情很淡，客气礼貌，但更明显的是疏离。 “好久不见。” 何沅看着她：“你今天很漂亮。” 苏晚顿了顿：“我那一天不漂亮？” “……” 苏晚笑的很灿烂，仿佛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早就是常事。 何沅凝着她的双眸，许久。 “怎么这么晚才来公司，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呢，来晚了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这公司就是我家的不是。” 何沅看着苏晚。 “嗯，也是。” 苏晚慢慢地点头：“好了，我要上去了，何沅，回见。” 她说完，就迈步离开，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何沅却在她走了好几步的时候，骤然开了口。 “我听说，宋乐溪出事了。” 在说完这句话，何沅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苏晚身上。 果不其然的看到苏晚脚下步伐顿了顿。 苏晚回过头来，看着他的双眸，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是吗？那你可真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听说。” 仅次一句，说完，便走。 何沅认识苏晚许多年，自然能够很清楚的听出来，她话里的冷意。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苏晚脚下生花，飞快的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的背影彻底消失，何沅收回视线。 同时，脸上笑意完全消失不见。 拿起电话，拨通一个电话。 “她去了吗？” “……” “这么说来以后她不会跟宋乐言的妹妹有什么联系了？” “……” “嗯，我明白了，后续处理得干净点，不要让她查到什么，毕竟，她也不是简单地人。” …… 苏晚回到办公室的第一秒，就是把包丢在沙发上，整个人气到了极致。 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被人敲响，苏相思走了进来。 “姐。” 温静的声线将苏晚所有的思绪拉回。 她回过头，对着苏相思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苏相思走进去，手里拿着给苏晚带的午餐。 “姐，我给你带了午餐，你过来吃一点吧。” 苏晚走过来，看了一眼苏相思带过来的东西。 坐下吃了几口，可不知为何，脑子里总是响起何沅之前说的那句话。 一阵烦躁，苏晚再也忍不住把筷子放下，身体往后靠，停下了用餐。 苏相思不明所以，只以为是这饭菜不合她的胃口。 “不喜欢吗？我给姐你重新订吧。” 苏晚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不用，我没有胃口。” 苏相思是知道苏晚今早晚来是因为什么，联系到苏晚现在所有的反应，她直觉的以为：“是宋乐溪又对姐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吗？” “没有。”宋乐溪那点态度，她要是真的放在心上这般气，大概她这些年都过得不舒服。 “那是怎么了，姐姐的情绪很低落。” 苏相思不是外人，苏晚略微想了想，就坦白的说：“我在下面遇到何沅，他也提到乐溪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突然说这话很奇怪，还有，为什么他要关注乐溪的事情，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晚说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大到苏相思足足沉默了好半响才想到要回复她。 “姐，何沅，似乎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只是一个简单的律师。” 苏晚又何尝没有察觉到。 “我知道，从他来到苏氏，成为律师顾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不是天注定，就是人刻意为之。” “他自己？” 苏晚单手撑着脑袋，神色复杂。 “联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应该是他自己。” 苏相思沉默了下来。 向来淡淡的脸上多了一丝冷意。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觉得，他当初给姐姐的那些伤害还不够吗？难道他真的觉得，他那一刀就真的可以消除对你的所有愧疚吗？” 苏晚没说话。 苏相思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 “不行，我必须要去找他问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没有心吗？一定要这样对姐姐。” 苏晚盯着苏相思，半响，她伸出手，尽力的安抚苏相思的情绪。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无论他要做什么，我们都需要好好地调查一下，当然，他不是从前的何沅，我也不是从前的苏晚了。” 苏相思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苏晚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笑容。 “我现在就是觉得烦躁，就是觉得这些事情闹心，至于伤心，你放心吧，是没有的。” 第702章 真的考虑，未来吗？ “真的吗？”苏相思还是不大相信，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小事。 苏晚安抚的摸摸她头：“没事，不要忘了我是谁，我现在是苏氏接班人，是已婚人士，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放心吧。” 苏相思点点头：“那姐姐记得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 苏晚看着苏相思，无声低笑：“你姐姐我是谁，难道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受挫，不会的，不要太担心哈。” 苏相思双眸落在苏晚身上，许久，她低下头，靠在苏晚的腿上。 “姐。” “嗯。” “我就是担心你，你日常随时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看似随性实际上心里却有很多抚不平的伤口，无论是当年乐言哥哥的死，还是何沅。我很遗憾不能帮你解决这些事情，但姐姐我希望我可以陪着你，哪怕是简单地说说话也是好的。” 苏晚想到了早期时候，她每日失眠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也是苏相思。 这个妹妹啊，从很早的时候，就将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啊。 “我知道，我会跟你说的。” 苏相思在苏晚的腿上靠了很长时间。 “姐，你今天去宋乐溪，她都说了什么啊？” 提到宋乐溪，苏晚顿了一下。 “也没有说什么，她对我一直都是那样的态度，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都解决了。” “姐是……”苏相思抬头看了苏晚一眼，随后问说：“姐是决定往后都不管她的事情了吗？” 苏晚长叹一声：“管了这么些年，其实也管到了一点程度了，可她还是那么固执。我想着再这样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放手让她自己思量算了。” 苏相思：“那是以后都不来往了吗？” 苏晚点点头：“嗯，我给了她一张卡，如果她花的正常，也选择重新回到学校，那那一笔钱够她花很长时间，至于我，那张卡是我对她最后的情分，我该做的都做了，往后，怎么选择那是她自己的情感价值观。” 苏相思很认同苏晚的这些决定。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苏相思突然想到了厉泽尧。 “对了，今天早上你出门那么早，姐夫没有问什么吗？” 提到厉泽尧，苏晚下颌微微往上抬，语气多了一丝漫不经心。 “他那人会问什么，我做什么他才不理会呢。” 苏相思直起身，看着苏晚：“我怎么觉得姐姐这话，好像多了些不悦啊。” 苏晚低下头：“哪里有。” “本来就有，在姐姐的心里，应该是很在意姐夫心里想的是什么吧。” 苏晚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可是苏相思灼灼目光下，她反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相思跟苏晚那么多年，这样的态度代表着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她笑看着苏晚，唇上是显而易见的笑：“姐，我觉得你跟姐夫，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好方向发展。” 苏晚不觉得：“哪里有，不还是跟以前一样。” 苏相思摇头：“不是的，跟以前明显的不一样了，现在，你决定放下过去的事情如果说之前的时候，你是在认真的考虑接下来跟姐夫的相处了。” 苏晚沉默下来。 是吗？ 她真的在考虑她跟厉泽尧的未来了吗？ 从前她一直都笃定她跟厉泽尧不会有未来，维持这段婚姻也只是因为现在已经到了那一步。 可是如果，如果真的像苏相思说的那样，那么，她发生这些转变，是因为她对厉泽尧有了很多其他感情了吗？ …… 下班时间。 苏晚跟苏相思，苏老一起出来。 原本苏晚是打算去苏家吃了饭再回去的，可是在看到停在苏氏门口的那辆车子时候，她脚下的步伐突然就顿住了。 苏相思跟苏老也看到了，苏老没有说话，率先一步进了司机开的车子。 而苏相思，则是侧眸看着苏晚淡笑。 “姐，姐夫来接你了呢。” 苏晚没说话，片刻，那边车门打开，厉泽尧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的来到了苏晚对面。 “下班了。” 低沉的嗓音，苏晚下意识看了周围。 果然，下班时间，厉泽尧又这么高调，她们又再次沦为目光交汇中心。 苏晚无声的叹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今天课少？” 厉泽尧淡淡的嗯了声。 苏相思这时开口。 “既然姐夫都来了，姐就跟姐夫走吧，明天见。” 厉泽尧没说话，苏晚还想说叫苏相思跟她一起去。 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苏相思已经迈步离开了。 于是，苏晚没有说完的话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苏相思走了后，就只剩下了苏晚跟厉泽尧。 苏晚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所以拉着厉泽尧就准备离开。 可是走了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大小姐。” 苏晚回头，正是那销售部的主管，就是之前厉泽尧帮忙处理的那份文件。 “嗯。”苏晚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吗？ 那销售主管是个话多的，视线又在厉泽尧身上来回瞟。 “这位是？” 苏晚一愣。 销售主管突然尴尬的笑了笑。 “第一次见到这位先生，同事们都很好奇，又看到大小姐跟这位那么亲密，我代替大家来问问。” 苏晚放眼看去。 果然看到了那边，一堆的人等着。 苏晚：“……” 她有些想不通：“你们很在意我的事情？”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频繁来苏氏，好像每次有人来找她，他们都会很八卦。 销售主管又尴尬的笑了笑。 “当然了，大小姐现在是公司的高层，往后就是我们的负责人了，跟随着上司，又是大小姐这么优秀的人，我们当然是好奇的了。” 苏晚：“……” 她要怎么回？ 在彼此都短暂沉默的空隙，一直沉默站在一边的厉泽尧突然开了口。 “你很好奇？” 销售主管点点头。 厉泽尧低头看了苏晚一眼，突然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怀里。 “这还不明显？” 销售主管愣了愣。 随后恍然大悟。 第703章 你很失望？对于他要走了 “你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啊？” 厉泽尧目光幽深，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不，你错了，她是我妻子。” 苏晚：“……” 销售主管：“……” …… 在回去的路上，苏晚几次将视线落在驾驶位上的人身上。 男人面色如常，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苏晚看了好一会，终于是忍不住啧啧啧。 男人终于看了她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你吃错药了？” 苏晚依旧看着他，一脸的称奇：“厉教授，我想吃错药的不是我，是你吧。” 厉泽尧没说话。 苏晚突然觉得他这态度，有些有趣。 “厉教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接我了？还跟我公司的人说了那些话。” 厉泽尧侧眸，情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我妻子，我做这些很奇怪吗？” 苏晚：“当然奇怪了。” 厉泽尧又问：“哪里奇怪？” 苏晚：“……” 真的要说哪里奇怪，她好像又说不出来了。 苏晚寻思着。 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厉泽尧这里，她就不觉得这是正常事情了。 毕竟啊，厉泽尧啊，他来接她，还说出那些话，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男人反应这么平淡，她再说些什么，好像反倒显得她矫情了。 视线落在窗外，苏晚本来准备睡一觉的。 但是外面的路让她疑惑了。 “我们不回去吗？”这不是回去的路。 “嗯。” “那我们去哪里？” “外面吃饭。” 苏晚又噢了声。 可下一秒反应过来。 “什么，我们出去吃饭，那沈听呢，沈听怎么办？” “沈听他不是小孩，再加上家里还有温暖。” “……” 苏晚想想，还是觉得不大合适。 “沈听本来就对我们提出抗议了，再不回去，大概又要说好大一圈了。” “他说就说，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了。” 苏晚惊讶：“你的意思是？” “他要回英国去了，明天晚上的飞机。” 苏晚大概的也猜到了。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我都没有听说。” 厉泽尧没说话，侧过头来看着她：“你很失望，对于他要走了？” “失望倒是也不至于，但还是希望他能够多待一段时间，毕竟，来一趟也不容易，而且啊，他的恋爱观我虽然不敢认同，但他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厉泽尧落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随后淡淡的应了声。 之后就没有再说一个字。 苏晚寻思着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索性也就放弃了。 “既然他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我们等会吃完饭去给他买点东西，他那么老远远地来，怎么的也该是给他买点东西。” 厉泽尧不懂这些，她说要买，自然也是没有异议，只是兴致不大高。 “嗯。” 苏晚想着要买点什么才好？后来也就一直没有说话。 …… 厉泽尧带苏晚去的是一家很有格调的中餐厅，环境布置等等都充满了国风色彩。 苏晚刚一走进去就喜欢得不得了。 “我说，我在这里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这么好的餐厅，你是怎么搜索到的？” 厉泽尧声线低沉。 “一次偶然发现。” “偶然？想不到你还挺有兴趣爱好的，在美食这方面。” 厉泽尧极淡的应了一声。 “走吧。” 苏晚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的布置更是深得苏晚的喜爱，厉泽尧点餐的途中她一直在转悠。 “过来看看，你想要吃什么？” 她摆摆手：“不用，你看着点就好，你那么挑食，你吃的，我肯定能吃。” 厉泽尧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有些沉。 “我哪里挑食了？” 苏晚不明所以：“你机场让温暖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做饭，而且不在规划内的东西一口都不吃，这不算是挑食吗？” “那是有规律。” 苏晚摇头：“我并不觉得。” 身边有笑声传来，厉泽尧一记冷眼扫过去，服务员不敢再笑出声，只好努力的忍住，这两位客人的交谈，也太有趣了。 “好了，就这些。” 厉泽尧将菜单递到服务员手里，服务员离开了，总算是不那么碍眼了。 苏晚瞥了眼，看他似乎有些不悦。 “怎么了，人家笑笑你就吓人家。” 包厢很大，她靠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过来。” 苏晚才不过去：“干嘛？你说。” 厉泽尧看着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压着不悦再次开口。 “我让你过来。” 苏晚总觉得厉泽尧是被气到了。 现在她过去，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不要。” 厉泽尧眯着眼，黑眸当中渗着危险的气息。 转瞬，男人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在苏晚还来不及跑的时候，他大手一伸，苏晚再无可跑的余地。 “不过去，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苏晚：“……” “你要怎么得，我又没有说错什么。”话虽这么说，苏晚还是有些心虚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说人挑食好像不是什么好词。 厉泽尧低下头来，静了数秒，他陡然将苏晚整个人抱起，让其坐在后面的柜子上，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腿，让她不得动弹。 “没有说错什么？晚晚，我觉得你近来好像有些嚣张。” 这个动作，有些太难为情，而且，苏晚今天穿的裙子有些短。 “我们换个姿势说话，这样不合适。” “换个姿势？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 苏晚觉得，自己问出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当男人贴近她耳朵，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时，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男人口中的姿势自然还是不跟她想的一样。 “我说，厉教授能不能不总想着那些吗？这样会让我觉得厉教授有些……衣冠禽兽。” 厉泽尧眸中沾染星星点点的笑意：“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 苏晚：“……” 厉泽尧又往她身上靠近了一些。 “晚晚，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苏晚：“……” “只是这颜色我不是很喜欢。” 苏晚：“……” 第704章 商场偶遇，什么叫做丧尽天良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今天这衣服怎么了厉教授不喜欢？” “你最近跟秦淘走的很近？” 这么多的话，苏晚大概是明白了。 她噙着笑，落在厉泽尧身上的视线满满的深意：“原来，厉教授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啊。” 她穿的是绿色衣服，跟秦淘走得近，这人，原来是变相的吃醋了啊。 苏晚因为这个认知，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但这情绪里，更多的好像是一种不知名的喜悦。 “怎么，我还应该欣喜若狂？” 男人声线压低，带着危险。 苏晚缩了缩肩膀。 觉得再以这个姿势聊下去怕是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她食指中指夹住厉泽尧衣服的衣角，红唇轻启。 “我觉得，我们还是坐回去，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我们会在这家餐厅出了名。” 开玩笑，这可是餐厅，如果厉泽尧兽性大发的话，怕是明天的新闻就是苏大小姐在某中餐厅与某男子上演劲爆戏码。 她还是喜欢低调一些。 厉泽尧低下头来，耳鬓厮磨之际：“你在害怕？” 苏晚一句老子有什么好怕的还没有说出来，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她一下子心就悬起。 “我说，你放开我。” 男人话里含着笑意：“你刚才是不是想要说你不怕？” 苏晚：“……”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怎么这都猜得到。 眼看着那边都开始敲门了，苏晚只差没有哭着求厉泽尧了。 “我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现在不放开我的话，我想我会死的很惨。” 厉泽尧看着她，向来冷峻的脸上有笑意。 可出口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进来。” 那边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苏晚却还是那么挂在厉泽尧身前，还是以那么尴尬的姿势，就在苏晚想要一口把厉泽尧咬死的时候，男人终于松开了手上的动作。 “您好，上菜。” 服务员走进来，看着他们。 苏晚红着脸低着头，生怕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服务员意味深长的笑。 厉泽尧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径直的牵着她来到位置上坐下。 服务员放下手中的餐就离开了。 苏晚侧眸，幽怨的视线恨不得将厉泽尧凌迟处死。 “你是不是毛病？刚才，要是被人看到，我这脸还往哪里搁？” 厉泽尧瞥了眼她。 “我们是夫妻，就算是看到又有什么？” 苏晚：“我擦，你这是什么流氓话，这里是公众场合耶。” 她这话刚落下，身边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苏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说脏话。” 苏晚：“……” “我哪里说脏话了，我擦就是一个语气词。” 男人沉着脸：“你如果听不进去我的话，我不介意做一点让你想不到的事情，以此来提高你的记忆力。” 苏晚：“……”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碍于男人的威胁之下，苏晚还真想大喊一句：我苏晚过目不忘，还需要你来帮我提高记忆力。 当然了。 现实是什么样，苏晚还是看得清楚的。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乱说话了，我们现在，可以好好的吃顿饭了吗？我都快要饿死了。” 她楚楚可怜，一副真的认错的样子。 厉泽尧看了好一会，确认她真的不会再犯了才收回视线。 “知道就好。” 苏晚松了口气。 可同时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憋屈了。 想她如何都是苏家大小姐，怎么结个婚，还要屈服在结婚对象的要挟之下。 在苏晚沉思的这一会，她的碗上已经多了很多菜。 她错愕的看着不停给她投食的男人，惊讶的道：“我说厉泽尧，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晚接着说，语气中还掺杂了那么几丝担心：“我说，你要是真的生病了，我们得早点治，毕竟，很多不治之症都是好在开始得早。” 厉泽尧：“……” 男人脸色沉的骇人。 苏晚还想说点什么，男人却先一步开了口。 “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苏晚：“……” 这种情况，她说点什么比较好？ …… 一顿饭，就在苏晚复杂的心情下结束了。 从餐厅出来，苏晚想到了之前跟厉泽尧说的：“我们去买东西给沈听吧。” 厉泽尧看了眼时间，有睨着她：“你真的觉得有必要？” 苏晚回了个当然。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时候，感情维系就靠礼尚往来吗？” “我不知道。” 苏晚一脸你看吧的表情：“我就说了，你这人。算了，只要你陪着我，我挑选就好。” 厉泽尧没说话。 两人坐上车，朝着最近最大的商场驶去。 时间不早，商场里面有很多的人。 苏晚跟厉泽尧一边走一边选。 但多数时候都是苏晚在拿主意，厉泽尧只负责跟着。 最后一圈挑选下来，苏晚给沈听买了好几个类型的。 首先是一点这边的特产，其次是苏晚给沈听买的一块手表。 虽然说，她的身份送沈听手表不太合适，但苏晚想了想倒是也没有介意那么多，而且她征求了厉泽尧的意见，厉泽尧也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在结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厉泽尧要付钱，被苏晚制止了。 “这是我买给沈听的礼物，怎么能是你付钱呢。” “你是我妻子，我付你付有什么区别？” 苏晚：“区别可大了，我买东西，为什么要你付钱，而且，我又不是什么灰姑娘，嫁给你就要让你负责我的所有一切。” 她说着，已经将卡拿出来递到了收银员的手里。 厉泽尧盯着她手里的钱包，目光深邃，在她放回银行卡时，视线无意瞥到了一张卡。 很熟悉，那是他在很早的时候就给苏晚的。 从商场里走出来，苏晚看了下时间，还早。 “我想去逛逛，你要陪着吗？你要是不想去，那边有个咖啡店，你去那里等我。” 她说这话，算得上是完全从厉泽尧的角度去考虑了。 她知道，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对于他们来说，逛街比处理再多的工作都要累。 在她的估计里，厉泽尧大概也是这样的人。 可她没想到，在她这话刚出口后没有多久，就听到男人说：“我陪你去。” 苏晚站在原地，神色讶异。 “你跟我去？”这这这，好像不符合剧情该有的发展。 男人一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二话不说，带着她就朝着那边走去。 苏晚：“……” 苏晚想要买一件衣服，虽然说，她的衣柜里已经很多厉泽尧让人购置的时下最新款。 但是吧，很多都不是她喜欢的，明天晚上，她会代表苏氏去参加一个活动，所以啊，一件合她心意的礼服，是多么的重要。 知名品牌店里，苏晚看着坐在待客区休息的厉泽尧：“你就坐在这吧，我去挑一下。” 厉泽尧点点头。 手边是服务员帮他倒的水。 苏晚转身去挑了。 来来去去，苏晚也没有看到什么中意的，正准备放弃这家店，叫上厉泽尧去另外一家的时候，突然入目了一件红色礼服。 高端的质量，恰到好处的剪裁，还有衣服上一些精心的小设计，都正正的落在了苏晚的审美上。 她噙着笑走过去，手刚碰上那礼服，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 “这个礼服我要了。” 苏晚手上动作顿住。 回头，视线扫过去。 当看清楚站在她后面的人是谁时，她脸上的笑立即消散。 苏晚在想，她今儿个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啊，怎么什么人都遇得到。 真是糟心。 而南安也没有料到是苏晚，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至于站在她身边的那男人…… 苏语前夫，苏晚口中的渣男艾尤则是满脸的尴尬。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世界那么大，还会再见到苏语的家人，特别还是见到苏晚。 三个人中最先开口的是苏晚，最先扬起假笑的也是她。 “哟，我说这是谁呢，一口就要了这么好的礼服的，原来南小姐啊。” 小姐两个字，苏晚咬得很重，意味如何，南安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冷下脸：“苏晚，你不要太过分。” “太过分？不好意思，我还真是想问一下，我哪里过分了？” “苏晚，你……”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说的话让南小姐你想多了，误以为我有其他的意思，所以你才这幅神情？” 南言被苏晚一脸无辜的样子给气到了。 明明她就是那个意思，却还要装做委屈的样子。 看着南安气到一定程度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苏晚骤然低叹一声。 “哎，真是可惜了，本来啊，有这大好的前途，本来啊，有着好好地人设，可偏偏看上二四之间的数字。” 苏晚话语委婉，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却直直的往南安心里戳去。 南安咬着下唇，脸上是说不尽的委屈。 “艾尤，你看，你前妻的妹妹是怎么欺负我的。” 艾尤将身边的人拉入怀里，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却不敢对苏晚说什么。 他很清楚，苏晚不是苏语，苏晚背后是整个苏家，而苏家的地位，足以对他造成巨大的损失。 苏晚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还以为南安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呢，没想到，也还是跟一般的三没什么区别，有什么事情，也照样的只会寻求她人的庇护。 她突然觉得没有任何的意思。 “导购，麻烦你帮我把这件衣服包起来，我要了。”苏晚扬起声，对一直站在那边看戏的导购说。 导购嗯了声，可是还没有做出什么，那边的南安不悦了。 “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上的，苏晚，你凭什么拿走？” “安安，她要就让她拿，我给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艾尤说。 导购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衣服是唯独的一件，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一模一样的。” 本准备转身离开的苏晚听到这话突地笑了起来。 “真是遗憾，南小姐注定是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呢。” 她明显的就是在故意气人，南安看得出来，艾尤也看得出来。 “苏晚，你欺人太甚。” “呵呵，欺人太甚？我是抢了你的男人了，还是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要这么说？” 一语双关，苏晚的意思已经很很明白了，一边暗讽南安抢了苏语的妻子，做了三，一边暗示，她做的事情，本就是丧尽天良的事情。 南安本就苍白的脸经过她这么一句话，直接就变得奥无血色。 怎么说都是自己身边的人，艾尤又怎么会一直看下去。 他皱着眉看苏晚：“晚晚，怎么说也是熟人，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了。” 苏晚淡淡的视线落在艾尤身上。 定了半秒，她突然淡淡的笑开。 “真不知道我跟你算是哪一门子的熟人？” 一句话，彻底的表明了她的立场。 艾尤还是苏语丈夫的时候，她客气的唤他一句小姑父，如今，他背叛了苏语，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对他，再无半分客气可言。 艾尤目色变了变。 南安在这时候开口。 “艾尤，那件衣服我就是要，不管你怎么办，我就是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放在那里了，艾尤如果不给她买，后果肯定很严重。 “导购，我们出双倍的价格，这衣服能不能卖给我们？” 苏晚意味不明的笑：“艾先生这话，是要跟我抢这件衣服，讨你的三欢心了吗？” “苏晚，我有我的难处。” 苏晚这次更笑的明显了。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这最后是谁拿了这衣服。” 艾尤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看向导购，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那边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来。 “怎么了？” 苏晚双手抱着，姿态闲散慵懒。 “没什么，遇到了点麻烦。” 那边，厉泽尧走到她身边，看到南安时候微微惊讶，但也只是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整个人的状态落到南安眼里，就像是根本不认识她这个人一般。 顿时，南安的心里有了一丝痛意，当下，看着苏晚的眼里，也更多了几分恨意。 “你的麻烦跟他们有关？” 第705章 针锋相对，你把我当一个笑话？ 低沉的嗓音，苏晚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地点头：“看上了同一件衣服。” “同一件衣服？” 苏晚不咸不淡的点头：“限量款，仅此一件。” 这话说出口，苏晚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厉泽尧身上，说句实在的，她很好奇，好奇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很喜欢？” 男人声音很淡，苏晚的声音也很淡：“嗯，很喜欢。” 厉泽尧视线落在导购身上：“多少钱？” “厉泽尧，这衣服是我先说要的。” “呵，你走都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要？南小姐这挑选衣服的风格也太过吓人了吧。” 南安因为这话脸色又白了白。 艾尤从未见过厉泽尧，也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苏晚的丈夫。 所以，见厉泽尧这么说的时候，他笑着走上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衣服我女朋友是真的喜欢，能不能把它让给我们？” 厉泽尧还没有说话，苏晚先一步的笑了起来。 “女朋友？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词啊。” 艾尤看着她，目色复杂。 厉泽尧也压低声音问她：“这个人是谁？” “我前任小姑父啊，这还需要问吗？”苏晚回答意味深长，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却是满满的讽刺。 厉泽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衣服我们要了，这卡你随便刷。” 导购睁大眼睛看着厉泽尧，就连南安跟艾尤也惊得愣在原地。 “随便刷？”导购愣愣的看着厉泽尧，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到的是什么。 厉泽尧神色很淡。 苏晚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我有我自己的卡，为什么要刷你的，你拿回来。” 男人低下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我妻子，我为你刷卡是天经地义。” 苏晚；“……” 那边，南安气的都要吐血了。 她手掐着艾尤的臂膀：“拿卡出来啊。” 艾尤看厉泽尧跟苏晚明显势在必得的样子，再想到刚才厉泽尧说的话。 他有些犹豫了。 “安安，他们那么想要，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吧。” “什么叫做他们那么想要，你看不出来我也很想要吗？什么叫做没有必要？艾尤，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艾尤显然的觉得南安此刻是在胡闹。 “我心里有你，但是这衣服也不是什么多高级的，他们又那么放的开手，我们就不能算了吗？” 南安目光里都是失望跟生气。 “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艾尤，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不然的话，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你为什么连给我买的心都没有？” 艾尤皱着眉头：“你说什么呢都在？” 南安手指着他，情绪失控。 “我就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完了。” 艾尤这次直接是有怒意浮现了。 “南安，我为了你都离婚了，现在什么都都是一团糟，你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我为了你都放弃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 艾尤失望的看着南安：“我看你是有些不理智了。” 冷冷的说完这话，男人便转身，一刻也不停留的走了。 南安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了。“艾尤，你竟然敢这么做，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艾尤头也不回，脚下步伐更是没有一刻的停留。 苏晚站在旁边，目睹着南安脸上神色越来越复杂，到最后更是冷了一张脸。 她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南安，感觉如何？” 南安怒目瞪着她：“苏晚，你得意什么呢？” 苏晚笑：“我难道不该得意吗？亲眼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你把我当做一个笑话？” 苏晚摊开手：“难道不是吗？” “苏晚，你……” 南安气到极致，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苏晚却还是尽往她心里最难受的地方戳。 “南安，没有想到吧，你不惜当了三在一起的男人，连为你买一件衣服都不愿意，真不知道你前后的目光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我记得你一开始看人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差啊。” 南安咬着下唇：“苏晚，你不要说话太难听，你现在不过就是依仗着你现在是他的妻子吗？不过就是觉得你现在不得了了吗？可苏晚，你不该这么得意，有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很快的。” 苏晚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你这样算是恼羞成怒了吗？” “恼羞成怒？” 南安冷笑：“苏晚，不过是一件衣服，我还不至于。” 苏晚状似相信，眸中却还是笑意。 “那你刚才，那么生气艾尤做什么？这不是前后自相矛盾了吗？” “苏晚。” 南安声音又加大，落在苏晚的眼里，更像是一个小丑一般，被人戳中痛处却还是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南安，这就是现实，即使你再怎么不想承认，你选择了的男人照样是个不行的，你相信吗？一个男人，能出轨一次，能被你诱惑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的时候，就不知道那人是比你优秀还是比你差劲了。” 她这番话，直接让南安扬起手。 这不是南安第一次想要打她，苏晚看着悬起来的那手，唇角带着冷嘲。 刚想抬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拦住南安的手。 “南安，注意分寸。” 苏晚刚抬起的手在听到这话后放了下来，所有的心思又落到了南安身上。 “呵呵。”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笑。 而南安呢，厉泽尧手下的力道不小，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一动作更甚。 “厉泽尧，你下手这么重，是真的对我没有丝毫情谊吗？” “我已婚，你问我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不合适的。” 他说着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仿佛多一秒都是不合适的一般。 这一动作，再一次寒了南安的心。 “厉泽尧，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们原本交集就不多。” 南安不说话，只是看着苏晚。 “苏晚，你现在心里怕是更加高兴了吧。” 高兴？ 苏晚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有。 但并不是出自厉泽尧。 “我只想问，那衣服你还要吗？” “苏晚，你什么意思？” 苏晚勾唇淡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衣服如果你要个人买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当然了，站在我的角度我是觉得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你最在意的本来就不是这个。” 南安脸色极差。 苏晚从来都是一个明白人。 “苏晚，我们走着瞧。” 这是南安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晚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知道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我去付钱。” 醇厚的嗓音从耳边响起，苏晚第一反应就是说：“不用，我自己可以，不需要用你的。” 男人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 “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什么都不依赖我，那么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苏晚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大概是没有想到厉泽尧会说这番话。 导购站在一边，客气的询问：“请问，我该刷卡吗？” “刷。” “不要。” 两道不同的声音，前一道是厉泽尧，后一道是苏晚。 她凝视着厉泽尧，许久，才道：“刷他的吧。” 苏晚妥协了。 其实，有可能是她太过敏感，从厉泽尧的角度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件小事情，不至于她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算下来，她觉得还是不要继续僵持的好。 …… 从商场回去的路上，苏晚坐在副驾驶玩手机玩的可愉快了。 那件花了高价买来的衣服被她随手的丢在车子后座。 厉泽尧几次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似乎很喜欢玩手机？” 骤然想起来的声音，吓了苏晚一跳。 “啊，你不觉得手机上的东西很有趣吗？” “是吗？” 苏晚点头。 厉泽尧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随性：“我不觉得。” 苏晚：“你是没有发现，等你发现之后你就会觉得很有趣了，里面有很多的东西，比如说什么游戏啊，搞笑视频啊。” 厉泽尧停顿一秒，突然问：“你很喜欢打游戏？” 苏晚淡淡地说：“以前的时候是很喜欢，现在啊，就是还好。” “为什么后来就变成还好了？” 苏晚知道厉泽尧一向都极能抓到重点，但是没有想到，他这次也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事关宋乐言，她当然不会说出真的，侧过头，视线落在窗外，她淡淡地说：“喜欢到不喜欢之间，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是吗？” 又是这两个字。 苏晚抬起手撑着下巴。 “是啊，难不成还有什么格外重要的理由吗？” 厉泽尧没接话。 “怎么把那衣服随便丢在后座了？” 前后两个话题差距有些大，苏晚缓了一下才说：“没什么，不是很喜欢了。” 驾驶位上，厉泽尧蹙眉。 “之前在店里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苏晚回头，看了一眼他。 “怎么了，厉教授是在心疼自己刚才出的钱吗？” “苏晚，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 苏晚：“我也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啊。” 男人不说话，薄唇抿起。 苏晚知道，这就是他不悦的前兆了。 她收回目光，扬起手来抠自己的指甲玩。 “我们女孩子的心思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能够因为一个很小的原因就放弃一样东西，因为我们是感性的，在处理很多事情上，我们远没有你们的那么想要因为所以然。” “所以，你是因为南安？” 苏晚想了想：“可以这么理解，说出来也不怕你觉得我这人小肚鸡肠，我就是觉得，跟那样的人喜欢着同一样东西，是一种耻辱。” “那为什么还要买？” 苏晚再次笑：“为什么要买，当然是因为有趣了啊，还能是什么原因。说句实在的，我就是看不得那南安，我小姑姑决定跟那人离婚，虽是及时脱身，但是心里的伤痛必定不小，而南安，在这其中充当的就是伤害者。” 厉泽尧声线低沉，眸色幽深。 “以前不知道你竟然是一个这么护短的人？” 苏晚笑笑，声线漫不经心：“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有发现。我们苏家人护短，向来都是遗传。” …… 次日，沈听离开。 苏晚跟厉泽尧都请了假，苏晚想的很简单，沈听来一次的确是不容易，她作为嫂子，没去接怎么得也该送送。至于厉泽尧呢。 单纯的就是为了堵住沈听的嘴巴。 不然，等到沈听回到英国那边，想必又是无数个电话打过来问候他了。 正好，他不喜欢接到那边人打来的电话。 机场。 苏晚厉泽尧站在沈听对面。 他们的后面站着于琛。 “小嫂子，我就要走了。” “嗯，以后有时间又来。” 沈听看了一眼厉泽尧，突然有些幽怨地说。 “哎，我表哥也不欢迎我，我以后还是少来吧。” 苏晚看向厉泽尧，男人脸上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她：“……” “他那人就是这样，只是不擅于表达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听又叹了一声：“总归是我还不够讨喜。” 苏晚；“……”她再次的沉默下来，突然觉得夹在这两人中间，还真是为难啊。 那边，厉泽尧听的不耐，冷着声音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沈听：“……” 苏晚：“……” 为了缓和气氛，苏晚将于琛手里她给沈听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好了，沈听，厉教授，你们消停会，这是我给沈听你的礼物，不算贵重，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听意外之喜，接过礼物的同时感慨道：“小嫂子这也太好了，竟然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苏晚淡淡的笑：“小事情而已，你不要太在意。” 沈听否定了她的说法：“这才不是什么小事情呢，这是多么温暖人心的举动啊，我来来往往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要不怎么说小嫂子真是太好了呢。” 苏晚：“……” 她怎么觉得这话拐弯抹角的又是在说厉泽尧呢。 毕竟，能让沈听来来往往这里的理由，也只是看厉泽尧这么一个了吧。 第706章 你这态度，容易让我误会 “你到底走不走？”厉泽尧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晚站在边上拉了拉她他的衣服，这人，沈听都要走了，怎么还一个劲的讨别人嫌呢。 身沈听收了礼物，这会厉泽尧的态度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伤害了。 他看着苏晚：“小嫂子，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苏晚摆摆手：“好呢，如果你回英国了没事情做可以再来玩哈。” 沈听点点头：“好呢，我过段时间又来。小嫂子你也一样，公司事情不忙了就跟表哥来英国玩啊，到时候我带小嫂子去玩点刺激的。” 苏晚：“……” 此刻她说点什么比较好？ 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刺激的是什么？ 暗自瞥了一眼厉泽尧的脸色，苏晚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要问比较好。 男人的眼神已经冷的要冻死人了。 “好，我公司事情不忙了就去。” “那我在英国等着小嫂子喔。” 苏晚嗯了声。 脸上笑意依旧：“快走吧，等会要来不及了。” 沈听点点头：“好，那我就走了。” 苏晚站在原地挥手，目送着沈听的背影逐渐消失。 “走吧。”低沉的嗓音自耳边传来，与此同时，一双修长的大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苏晚还没有什么反应，厉泽尧已经牵着她朝着机场外走去。 苏晚跟着的同时忍不住说。 “你对沈听怎么是那样的态度啊，下次他该不敢来了。” 厉泽尧唇间溢出冷笑：“他是那种轻易几句话就不来的人？” 苏晚：“……” “你们之间，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 厉泽尧很淡的应了声：“嗯，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这么相处的。” 苏晚了然噢了一声：“这样啊，我倒是不理解了，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你们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 “感情好就一定得是你跟苏相思那样？” 苏晚：“……” 这话好像也是，她们女人有女人的相处方式，他们男人自然也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模式。 两人无话，走到机场门口，于琛去开车了。 苏晚想到自己还有活动的事情。 “我等会要去参加一个晚会，你跟于琛先回去吧。” 厉泽尧站定，侧眸看她：“这么赶？不回去？” 苏晚抬手示意：“都这个点了，我再回去麻烦一圈，那晚会估计就结束了。” 厉泽尧皱眉：“一定要去？” 苏晚失笑：“厉教授这话问的没有道理了，你们教书育人有不得已，我们商场拼搏也有我们的不得已。” 厉泽尧英挺的眉蹙起：“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没有接手苏氏就这么忙碌了？” 苏晚低叹：“那是当然，你以为容易啊，我现在做这些都是在为了我以后铺路啊，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厉泽尧没说话。 苏晚也只是随口那么感慨一句，并不是一定要他说点什么。 说话间，于琛已经开着车子过来。 “好了走吧。” 厉泽尧又拉住她：“你就这一身去参加晚会？” 苏晚低头看了，她现在穿的很随意，就是日常的穿搭。 这样的穿搭自然是不能直接参加晚会的。 “我带了礼服就在车上，等会到了之前换好就行。” 她这话落下，厉泽尧的眸色立即暗了暗。 “要在车上换？” 苏晚看着厉泽尧，一脸的惊世骇俗。 “我说厉教授啊，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在车上换衣服啊，我是说，那举办晚会的跟我有些交情，我到时候让他找一间卧室让我把衣服换了也就好了。” 自己想错，厉泽尧本人却没有一丝的窘迫。 “麻烦。” 苏晚看着说完那两个字就离开的厉泽尧，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什么都安排好了，哪里麻烦了她还真是想不通。 …… 车子停在苏晚参加晚会的地址，时间还早，没多少人。 苏晚打开车门，拿着自己的礼服。 “好了，你们回去吧，等会相思他们也会来，参加完我让她们送我回去就好。” 厉泽尧没有说话。 顿了顿，他说：“快进去吧。” 苏晚嗯了声，也没有磨蹭，转身就进去了。 她还要去换礼服呢。 苏晚在熟人帮忙下顺利的找到了房间，也顺利的换了衣服。 下楼的时候苏相思跟苏老也来了。 “相思，爷爷。” 苏老点点头：“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有一会。” 苏晚笑着说，又把目光落在苏相思身上。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 苏相思很少穿礼服，此刻只觉得各种别扭。 “哪里有姐姐好看，我穿着这个只觉得怪异得厉害。” 苏晚挽着苏相思：“哪里怪异，我们家相思一直都很好看的，别说穿上礼服了，就是寻常的普通打扮，也是很好看的。” “怎么好看都比不过姐姐。” 苏晚刚想说这是谦虚的话语，可是还没有说出来，苏老就道：“好了，姐妹间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晚晚，今晚来的都是跟你以后有着很多来往的人，你要好好注意，相思，你很久没有来这种晚会了，多跟着你姐姐一点，陌生人少交谈，毕竟这样的地方也是不排除有那些个心思不单纯的人。” 苏相思跟苏晚各自应了一声。 苏老过去忙了，就只剩下苏晚带着苏相思了。 “姐，是姐夫送你来的？” 苏晚刚喝了一口酒就听到了苏相思这么问。 她疑惑的看向苏心思：“这是什么意思？” “啊，姐不知道吗？姐夫还在外面呢。” 苏晚：“……” “我不是让他回去的吗？怎么还在外面啊。” 苏相思想了想：“可能是想着等姐姐一起回去吧。” 苏晚更惊讶了。 “怎么会呢。” 苏相思笑着说：“有什么不会的，姐姐是不是把什么想得多了些。” 苏晚心情有些复杂。 “我的意思是，他们明明可以走的，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苏相思手拍了拍苏晚的手背：“姐姐是把有些东西想的太复杂了一些，其实啊，这是一个很简单地道理因为姐夫在意你，所以他留下来，想要等你一起回去。” 苏晚垂着头没说话。 她一直觉得，要清楚的把握好一些东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现在也是这样，厉泽尧这态度反而让她更加的迷惑了。 仿佛之前明白的一些东西在这一刻又变得不清晰了起来。 这晚会，苏晚到底是没能做到全心全意的投入，她一直记着苏相思的话，也一直记着厉泽尧还在外面等着的事情。 最后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苏晚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她告诉苏相思，等会跟苏老说一声，她要先溜了。 苏相思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心思，没有多犹豫就点头了。 “好。” 苏晚嗯了声，趁着人没注意就走了。 走出宴会厅，果不其然的就看到厉泽尧的那座驾。 她突然就顿住了脚步，隔着远远地距离，那一刻，苏晚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她尝试着闭上眼睛。 如果，如果她看不到厉泽尧的那张脸，如果她放空自己，去想厉泽尧，最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会是些什么。 苏晚想着这些，她想到了最后，出现在脑海里是男人那毒舌的嘴巴，还有那冷冽的面容，声音。 许久的许久，苏晚睁开了眼睛。 而那边，本来坐在车里的男人站在车边，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晚突然忘记了移动步伐。 她就那么看着厉泽尧，看着男人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对面而站，两人之间不过是一步的距离。 “我走了那么多步，你确定一步都不走？” 低低的声音，苏晚回神，微微抬起头。 四目相对间，她又忘记要说什么了。 就那么盯着厉泽尧的那张脸，时至今日，苏晚发现，这张酷似宋乐言的脸对她好像没有那么多的冲击了。更大冲击的好像变成了那低沉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怎么在这里等了？”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要等。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 苏晚：“……” “厉泽尧。”她叫着他的名字。 男人极淡的应了一声。 苏晚说：“你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你知道吗？” “误会什么？谁误会？” 苏晚抿唇，她在想，这人还是真的傻还是装做不知道她的意思？ 想了想，苏晚道：“我误会，误会你对我又感情。” 她从来都不是容易纠结的人，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再遮遮掩掩，没任何的意思。 厉泽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晚在这样的目光接着道：“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厉泽尧，如果你没有那个心，就不要做一些让我误会的事情，我觉得这对我不好，对我们的婚姻更不好。” 厉泽尧幽眸深深，好一会，就在苏晚觉得他会轻易的忽略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声线淡淡。 “你想要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差别，我也不介意。” 苏晚：“……” 她好像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可以不在意这些？还是说，他允许这样的误会存在？ 再或者，这在他看来本就不是什么误会。 苏晚想不通，她想要接着问，可厉泽尧显然不想再多谈下去。 他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快步朝车上走去。 “这礼服不好看。” 在上车前，苏晚听到厉泽尧这么一句。 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被人轻易否定，而且还是自己精挑细的衣服。 “哪里不好看了，这可是我跟相思的私人设计师设计的，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很好看，今天晚上还有好多人都夸我了呢。” “夸你？你确定夸的是你，而不是你苏家大小姐的身份？” 苏晚：“……” “好吧，但是这衣服真的很好看啊，你不能否定了我设计师的辛苦。” 车后座，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淡淡的道：“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还好看？真不知道是什么设计水平。” 苏晚：“……” 她有些郁闷，她是不该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说这些的。 这男人，什么叫时尚，什么叫做设计美感都不知道，只会毒舌。 …… 回到家里，苏晚气呼呼的就把礼服换了下来，卸了妆之后更是在镜子前面盯着自己素颜看了好久。 不丑啊。 哪里丑了，也不知道厉泽尧那男人眼睛到底长在了什么地方。 郁闷极了，坐了好一会苏晚才起身，准备去洗澡。 可刚起身，卧室的门就被推开，男人一身家居服走了进来。 苏晚被他之前说的话给弄得有极其不悦，此刻看到他更是连招呼都不想打，直接去浴室。 没走几步，苏晚就被男人一把拽入怀里。 “去哪？” “洗澡啊，还能去哪。” 男人没有说话，手上却依旧没有放开她。 “你放开我啊。” 她说着，去扒拉男人的手。 男人突然收紧手上的力道。 “别浪费水了。” 苏晚一时还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到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还有厉泽尧后来的那句话。 “反正等会也是照样的要洗。” …… 剧烈运动过后，苏晚整个人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沈南言再次承担起伺候她的任务。 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又帮她换了干净的睡衣，这才睡下。 可享受完这一切美好待遇的苏晚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 她看着厉泽尧，眼睛眨巴眨巴。 “辛苦厉教授了。” 厉泽尧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绕过大床，来到另外一边躺下。 苏晚看着男人这副样子，莫名的来了几丝调侃之意。 “厉教授现在的脸色，我可以理解为提起裤子不认人吗？” 厉泽尧没说话，苏晚想着很多关于厉泽尧的话，突然的就笑了起来。 “说句实在的，平日里厉教授的嘴巴那么毒，我还真是没有想，厉教授在床上是那么恶俗的人。” 恶俗？ 如何恶俗，厉泽尧知道。 可是在他看来，那不是恶俗。 “你很有聊天的兴致？” 苏晚笑：“怎么了，你没有这兴致？” “这方面的兴致没有不过，如果换一种方式，我想我会很 第707章 这样的你， 实在太有颜色了 换一种方式是什么方式，苏晚自然不需要多想就明白。 她呵呵呵的笑：“厉教授，你这样，会让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因为这样的你，实在是太有颜色了。” 厉泽尧眸色深沉，握在她被子里的小手。 “印象这个词放在你跟我的身上不合适。” 苏晚摇头：“不，很合适。” 男人伸出手，直接覆盖着她的眼睛。 “睡觉，不睡觉我们就再做点有趣的事情。” 苏晚：“……”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开玩笑，再做下去，她明天怕是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 次日一早。 苏晚醒过来，原本以为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可手一伸，却意外的碰到温热的身体。 苏晚睁开眼睛。 当看到厉泽尧睁着幽深双眸看着她的时候，只差没有惊讶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男人定定的看着她。 苏晚想了想：“不正常啊，这个时候按道理说，你应该不在床上啊。” 毕竟，结婚那么久，她是真的很少在次日醒来的时候，见他还在床上。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男人说完这话，从床上下去。 进了浴室。 苏晚坐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总觉得，她跟厉泽尧的关系好像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她又说不出来。 两人洗漱好一起下楼，温暖已经做好了早餐。 “先生太太早。” 厉泽尧淡淡的点头，苏晚笑着说：“早啊，温暖。” 在餐桌上坐下。 苏晚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男人已经慢条斯理的用餐。 她想到了好几天没有回苏家的事情，主动的开了口。 “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要去爷爷那边住一晚。” “不回来了？” 男人问。 苏晚点头。 “嗯。” 厉泽尧没再说话，并没有针对她要去苏家发表任何的意见，苏晚自然而然的以为他这是不在意了。 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 早餐结束，苏晚上楼重新换了衣服，化了妆。 下楼的时候，在客厅看到了厉泽尧的身影，她意外。 “你今天不去学校啊？” “不去。”男人回，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学校有活动，我带的班级不上课。” 苏晚明白。 “行吧，那我去公司了。” “我送你。” 男人说着起身，苏晚却摆手：“不用不用，何必找那样的麻烦呢，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车，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休息呢。” 厉泽尧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苏晚淡声说：“我走了。” 而后转身，迈步离开。 温暖站在一边，见厉泽尧看着苏晚的背影一直都没有动作，忍不住的上前。 “先生，怎么了？” 厉泽尧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 温暖噢了声，转身准备去忙自己的。 可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温暖，你来。” 温暖站住，手指着自己。 “我？” “嗯，你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温暖有些受宠若惊。 她慢慢地走到厉泽尧面前：“先生想要问什么？” 男人双腿交叠，姿态悠闲。 “她刚才拒绝我送她是什么意思？” 温暖下意识的问：“谁？” 厉泽尧脸色不太好。 温暖看着，却突然明白了。 “您说太太啊。” “嗯。” 温暖仔细的想了想刚才苏晚说的话。 “先生是不是想多了，太太刚才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太太独立，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自然是会觉得你送她是麻烦之举。” “我是她丈夫，送她去公司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是正常的事情，可能太太那么说也没有别的意思。” 温暖如实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说句实在话，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厉泽尧要在这一点上不断的纠结。 “是吗？” 男人脸色还是不好。 温暖眼观鼻鼻观心，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点什么。 “先生是觉得太太不想让你送，还有其他的意思？” 厉泽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温暖笑了。 “先生原来是这么在意太太心里想法的啊。” 男人依旧保持着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温暖好意说：“其实啊，先生在意太太，可以从日常着手啊，无论是给太太送点小礼物，或者是带着太太出去来一场小旅行啊，这些都是很好的啊。” “旅行？” 温暖点点头。 “对啊。” 厉泽尧想了想，问：“夫妻之间旅行，一般都会去什么地方？” 温暖思考了一下：“其实旅行的地方很多，主要是彼此之间对什么又偏爱，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是选择太太最喜欢的地方。” “她哪里有什么最喜欢的地方，整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我看对于她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公司了。” 温暖无奈的摇头：“先生如果这么想就不对了。” 她想着跟苏晚接触的这么些时间：“太太其实是有很喜好的，她喜欢打游戏，喜欢刺激，喜欢分析股票走势，还喜欢玩牌。这些先生大概都不知道吧。” 厉泽尧目色有异，刚才温暖说的那些他的确都不知道。 “她日常不是都抱着个手机吗？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多的爱好？” “这就是先生不明白的点了，太太喜欢玩手机，但却不是单纯的玩手机，她的大多数项目都是在手机上完成的，特别是游戏，有一次太太坐在客厅，我看到她的操作，那样的技术，差不多是跟职业者是一个水平了呢。” 厉泽尧眉头高高蹙起。 “为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 “所以说啊，先生跟太太其实是很需要一场旅行的，既能够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能够让先生更加了解太太。” 厉泽尧薄唇抿起，未说话。 温暖想到了厉泽尧刚才说的那句话，觉得还是应该多说几句。 “先生，其实太太性子很好的，而且她很有能力，你其实可以多花一些心思去了解一下她的，在我看来，了解过后，必定会让先生觉得很惊喜的。” 厉泽尧是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又怎么会不明白温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改变现状？” 温暖不敢说。 厉泽尧却说：“没事，你跟着我这么些年，我们之间除却照顾被照顾，也算是家人。” 厉泽尧都这么说了，温暖也没有再犹豫。 “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先生应该是跟轻雪小姐一辈子在一起，怎么都不分开的，我也觉得先生是应该一辈子都爱这轻雪小姐的，可是在太太出现后，先生每一次情绪起伏，还有日常生活的变化我都觉得，或许先生跟太太是极为合适的。太太性子张扬，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却在许多事情上有着鲜明的态度。相比之下，轻雪小姐跟先生的那些年显得更加的平淡无奇。轻雪小姐更多时候都是听从先生，依附先生，这样的性子，不太适合跟先生长久走下去，而且先生，你不是一般人，自然另一半也不能普通，在我看来，太太足够成为那个跟你一起面对未来的人。虽然现在你什么都没有跟太太说，但日后，早晚有一天是要告诉她所有的。” 厉泽尧低下头来，双手交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温暖也不打扰他。 该说的她也说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该如何，她想，厉泽尧的心里，应该是知道要怎么思量的。 “先生，那我先去忙了，你可以好好的想想。” 厉泽尧嗯了声，之后没再说话。 他在想温暖说的那些话，想他跟苏晚之间的所有所有。 …… 傍晚下班，苏晚跟苏相思等人一起回了苏家。 苏老其实是不大想要她一起回去的。 “整天的回去，还是一个人，你这样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苏晚跟苏相思坐在后座，听到苏老的话不在意的撇撇嘴。 “爷爷想多了，哪里有人误会。” “哪里有人误会？你这就是太随心了，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在意，也就是泽尧性子好，才什么都不跟你计较。” 苏晚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爷爷啊，厉泽尧性子好？你是不是又什么误解，他哪里性子好了？” “你这么早出晚归，又不会说话，很多时间还就是抱着个手机在那里，难道不是他包容你？” 苏晚：“……” 她含着笑，有些无奈：“爷爷，你是不是私底下跟厉泽尧见面了很多次啊，怎么会是那么偏袒他啊。” “我这不是偏袒，只是让你好好地养性子，在一段婚姻里，最最重要的就是怎么为人，你是泽尧的妻子，很多时候要站在这一方面去考虑问题知道吗？” “我怎么就要什么都站在他的角度了，他都不在意我，我为什么要啊？”苏晚小声嘟喃。 惹得苏老轻声训斥。 “都多大的人了，看事情还是那么片面，有的时候，在意不在意不是从话语说来的，你们结婚这么久，他无大的过失，你们结婚的原因又那么不同，他能一直这样，已经是最好了，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苏晚沉默着不说话。 她也只是嘴上那么说，实际上，她也知道，厉泽尧能够做到如此，很不错了。 可大概是她现在想的越来越多了，也可能是她现在对很多的事情都有了其他的看法，在意的也跟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出现的状况也是跟之前完全的不一样了。 “爷爷，我知道，我只是想着回去跟你们吃个饭，我们之间又没有吵架，没有闹，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回家吃饭你没有叫他？” 苏晚：“……这，为什么要叫他啊，他在家里有温暖照顾着，又不是什么都要跟我在一起是吧。” 苏老又因为她这话有些不悦了。 “你们是夫妻，回来家里吃饭总是你一个人算什么样子，给泽尧打电话，让他也一起过去。” 苏晚为难，说实话，这电话她还真是不想打。 说不定厉泽尧根本就不想来呢，早上她说的时候他还不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苏老态度很坚定：“你如果不打电话，那你就不要去了，我们送你回去。” 苏晚自然是不肯的，她还有回去找苏语说点事情呢，怎么能就这么就回去了呢。 “好吧，我给他打电话。” 至于人来不来，那就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电话拿出来，苏晚找到了厉泽尧的电话。 左手托着右手，电话接通，她淡淡的开口。 “在做什么呢？” “写教案。” “吃过饭没有啊？” “这么早就吃饭？” 那边厉泽尧声音低沉。 苏晚：“……” 她咳了一声，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爷爷让我打电话给你，叫你一起去他们那边吃饭。” “爷爷？” 苏晚看了一眼苏老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其中也还有着我的意思，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是麻烦温暖，就来爷爷他们这边吃吧。” 厉泽尧没说话。 苏晚接着往下说：“你来吧，我们现在也从公司出去了。” “嗯。” “好，那挂电话了。” 电话挂断，苏晚掐着手机，语气闲散：“我打过电话了，他也答应了。” “嗯。” 见此，苏老终于不说什么。 到了苏家，苏晚先下车，刚准备搀着苏老进去，苏老却在这个时候说：“你去那里坐，等着泽尧来。” 这次，苏晚直接睁大了眼睛：“我说不是吧，爷爷，还要我在这里等着他啊。” “你进去还不是坐着，这里也有坐处，就在这里等着，到时候跟泽尧一起进来。” 苏晚：“……” 得了，她这爷爷，是真的觉得她不懂事也是真的偏袒厉泽尧。 “行行行，爷爷进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着就好。” 苏相思同情的看了苏晚一眼。 “姐，那我们先进去了。” “嗯。”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苏相思搀着苏老进去了，再看了一眼在那边的椅子，无奈。 走过去坐下：“哎。” 她叹息一声。 “叹息什么？” 第708章 总是觉得，如何如何的了解她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苏晚一跳。 她抬起头，当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下意识的立即缩了缩肩膀。 “怎么会是你？” 何沅将她这细微的表情收入眼里。 “怎么，还是很害怕我？” 苏晚觉得何沅用词不当。 他们之间，不该是用害怕这个词，应该是抗拒。 从心里最深处生出来的抗拒。 “何沅，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害怕这样的词语就能总结的过往。” 何沅笑：“是吗？我就知道这么些年来，你都没有忘记过从前的那些事情。” 这是重逢了那么多次，何沅第一次主动的说当初的那些事情。 苏晚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许久，她淡淡的收回视线，而且还笑了起来。 “何沅啊，＆ 我原本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提到过去的那些事情了呢。” “或许是不该说的，可是你那么介意，我不说，反而让你更介怀。” 苏晚笑意如常：“是吗？既然知道我介怀，为什么还要来苏氏？” 何沅看着她：“我想看看你，即使只是远远地一眼，或者是不经意的偶遇。” “这话好像说得你很深情一般。” 何沅笑了笑，＆ 温淡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 “苏晚，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很多年是那样，如今也还是那样。” 苏晚视线落在他身上，慢慢地，她终于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眸底是冷光闪现。 “你的这份感情我还真是承受不起，我跟奶奶，从来都不是我们。” “这话说的如此决绝，也不怕我伤心吗？” “你伤心？何沅，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曾经对我做的那些混账事，我原本也是以为，我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可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来了我苏氏当律师顾问，难道就不怕我哪天一个怒火，直接把你送进去了吗？” 她还是浅浅的语气，仿佛什么话都只是随口一说。 但何沅知道不是的。 这样的事情，苏晚能够做得出来。 “当年，我鬼迷心窍，伤害了你，当时我也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那一刀，我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后来，你放下一切，我也活了下来，你说过去一笔勾销，可是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你是真的恨极了我。” 苏晚听着何沅说这些话，他每往下说一个字，她都忍不住的低笑。 何沅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苏晚再次笑了起来。 “何沅，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仿佛在你那里，我什么都是透明了的一般。” 何沅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苏晚就再一次开口。 “有的时候还真是觉得好笑啊。” “好笑？” “不是吗？”苏晚看着他。 “当年，你是给了我又一次伤害的人，也是你让我明白，人性深不可测，大多数人心里都有劣根性。怎么说，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的人，你怎么就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粉饰太平的。” 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平静，可是平静之下，却透着骇人的冷然。 何沅大概的知道，她这态度代表着什么。 “所以说，是准备辞退我了？” 都是明白人，苏晚也没有必要掩饰什么。 “对，我的确是那样想的，而且也不是这一两日才起的打算，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在筹划这件事情，只是考虑到你之前手上还有一些事情不好处理，所以才又考虑了这么久。” 她如实的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何沅也没有觉得太惊讶啊什么的。 “我就知道，你还是跟以前的时候一样，你对我的容忍度一直都很低。” “人与人之间，走到一定地步，都是双方有责任，我跟你，何沅，你该知道，不可能和平相处，更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何沅不说话。 “你还爱着宋乐言吗？” 从何沅的口中听到宋乐言，苏晚的表情顿了顿：“这样的话不是你能问的。” “你是不敢在这里说吧，毕竟，这里是你的家，你从心里还是害怕有人洞悉你的过往。” 苏晚微微仰着头，视线落在何沅的脸上。 说句实在话，在很多时候她是真的无法摸透何沅到底在想些什么。 “何沅，我害怕也好，怎么的也好，那都是跟你没有关系，至于那个人，我爱不爱都跟你没有关系。” “你这话，会让我觉得你是已经放下他，接受厉泽尧了。” 苏晚反问：“就算，就算我接受了厉泽尧又如何呢，他是我丈夫，我们现在是夫妻，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吗？” 何沅一瞬不瞬盯着苏晚，似乎要从她的眼神当中判断出来些什么。 好一会，他终于开口。 “不会，厉泽尧跟宋乐言是截然不同的人，你不会因为他像宋乐言就对他真的有感情。” 苏晚再次无声低笑，何沅这以为很了解她的毛病是真的改不掉了。 “何沅，厉泽尧是我选择的人，当初的时候决定得有些突然，带着一些胡闹在里面，可是我不是彻头彻尾胡闹的人，我后来也知道反思，也在想着怎么才能进行一定的补救。最后想到的补救方法就是，维系这段婚姻，放下过去，给到我们彼此最大的尊重。” “说来说去，你还是对他有了感情吗？” “是不是，好像都没有必要跟你说。” 这句话，算是表达了她不想再接着聊下去的打算。 “你怎么来的这里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但何沅，我会跟我爷爷商量，让你离开苏氏，从后，我们应该都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留下这句话，苏晚就不准备跟何沅说话了。 她坐会到椅子上拿出手机。 这厉泽尧怎么还不来？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里突然进了短信。 ——路上有些堵。 苏晚看着那则属于厉泽尧发来的短信。 骤然的就笑了起来。 她手指落在屏幕上，想了想，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心里却是讶异，这厉教授什么时候学会发短信了。 他们之前可是没什么短信来往的。 在这期间，何沅一直在看着苏晚，他看到了她打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笑意，也看到了她的满意跟欢喜。 那一刻，何沅突然对苏晚的态度有些不理解了。 他知道她从前对宋乐言有多爱，也知道宋乐言的死对她有多大的打击。 可就在刚才，她的脸上出现了那副神情。 那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过的神色。 他在注视了许久后，终于是收回了目光。 在迈步离开之前，他看着苏晚，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见到我，我就再说一句话。厉泽尧又在派人查我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这一次他显然是想要查出点什么来。我的能力不够，如果不能让他停下来，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查到关于过去，关于我，关于你，关于宋乐言。” 何沅进去以后，苏晚都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其他的都不放在心里，但何沅最后的那句话，她是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的。 厉泽尧又开始查何沅了？ 什么导火索，为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查何沅，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怎么的？ 苏晚心思很乱，以至于后面的时间都一直是坐在那里发呆，本来想开一把游戏的，也没了心情。 厉泽尧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晚低着头坐在门口，脸颊被头发挡住，神色如何看不清楚。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终于还是迈开步伐，朝着苏晚那边走去。 “怎么坐在这里？” 苏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厉泽尧。 还是那张挑不出任何错的俊脸，只是身上那冷峻的气息独特。 苏晚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之前的时候，她怎么会觉得厉泽尧跟宋乐言像呢。 这明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想什么呢，一句话也不说？” 苏晚回神，连忙起身。 “没有想什么，就是在这里坐久了，有些头晕，还有些犯困。” 男人眉头皱了皱：“怎么会在这里坐着？” “还不是爷爷。”她有些埋怨的道。 “他老人家让我在这里等着你，说是做人妻子就要有妻子的样子。” “是吗？” 苏晚撇撇嘴：“他是这么说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必要在哪里，但既然他说了，我必须都尊崇啊，他可是我爷爷。” 厉泽尧向来波澜不惊的脸色因为她这话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委屈？” “当然委屈了，这里是我家，我还不能进去了，能不委屈吗？” 厉泽尧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入怀里。 “是吗？等着我很委屈？” 苏晚敏感的察觉到厉泽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带了一丝不悦。 至于为了什么不悦，她想了想，好像有点明白。 男人落在她腰间的力道不重也不轻，可苏晚觉得，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要挟。 她如果不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话来，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晚呢，别的都不厉害，但说点什么好听的话啊，她可在行了。 “不是等着你委屈，只是觉得，你也太厉害了，我爷爷本来对我挺好的但是结婚后，他对我的态度大大变化，反而更喜欢你了。” 厉泽尧低下头，幽深双眸落在她身上：“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发泄你更深层次的不满吗？” 苏晚哇了一声，伤心的样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等着你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啊，我怎么会不满呢，你想多了，想多了。” 厉泽尧看着身下的人，明明就有着不悦，却还要装做这样一副样子，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嗯，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进去吧。” 苏晚如获重生。 敷衍厉泽尧好累啊。 她觉得她等会估计要多吃下几碗饭。 …… 她们两人进去的时候，所有人基本上都在，除却苏语跟何沅。 厉泽尧先跟苏老打招呼。 “嗯，来了就坐吧。” 厉泽尧坐下。 苏晚在苏相思身边坐下。 压低声音问：“何沅是来找小姑姑的？” 苏相思点点头：“嗯，好像是官司到达一定阶段了，来找苏语小姑姑具体的再谈一下。” 苏晚明白。 想到何沅在门口时候说的那些话，苏晚再次问：“你觉得我如果跟爷爷说，辞退何沅，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 苏相思微微诧异：“这么说来，姐姐是下定决心了吗？” “早就下定决心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特别是爷爷那里，没有个像样的借口，爷爷肯定会觉得是我胡闹。” 苏相思想了想，苏晚的担心其实是有道理的。 何沅的业务能力很强，如果给不到合适的理由，苏老肯定会怀疑，甚至还会觉得苏晚处理公司相关事务存在不足的能力，那样一来，将会有很多的麻烦。 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们瞒着这么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现在说出来，之前的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我们再考虑考虑，想想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理由。” 苏晚撑着脑袋：“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不过，辞退何沅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再在面前转悠，我觉得我的心会越来越不安。” 苏相思明白。苏晚苏相思聊了没有一会，晚餐就好了。 于是所有人转战餐厅，这时，何沅跟苏语也从楼上下来。 在看到何沅的时候，厉泽尧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何沅，站在客厅，对着所有人点了点头，在视线扫过厉泽尧的时候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秒，就收回。 “何律师，留下来吃饭吧。”苏语主动开口挽留，都碰到了，自然是要挽留的。 苏老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何沅你第一次来，就留下来吃饭吧。” 苏晚：“……” 苏相思：“……” 姐妹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厉泽尧更是，他性子向来都是冷淡。 更是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 何沅看着所有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第709章 所谓坦诚，也不是那么艰难 苏老说：“有什么不好的，碰到了就一起吃顿饭，别人还没有这样的巧合呢。” 苏晚：“爷爷啊，可不可以……” “既然苏董事长这么热情，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苏晚未说完的话被何沅打断，她视线落在何沅身上，晦暗不明。 而一直站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的厉泽尧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冷淡的视线扫了一眼何沅。 “嗯，吃饭吧。” 所有人当中，除却苏语苏老外，其他的人思绪都有些复杂。 苏相思一直陪在苏晚的身边，不敢离开一刻。 她知道，跟何沅一起坐着吃饭，而且还是自己的家，这对于苏晚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姐，要不我们跟爷爷坦白吧，不然的话，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只要他们彼此都听到。 苏晚看了一眼前面的何沅，声音很冷：“不能，不能告诉爷爷，而且这样的时候怎么都是不能说的。” 苏相思说：“可是看爷爷的态度，好像对何沅这个人没有任何的防备。” 苏晚缄默。 就在苏相思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清冷的嗓音多了一丝冷意。 “没有防备，就让爷爷有防备，到时候，我就不信，我说辞退何沅，爷爷还会觉得我是在胡闹。” 苏相思看苏晚胸有成竹。 “姐是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嗯，苏氏是我的地盘，如果这么一点事情我都不能解决的话，那我还是苏晚吗我。” 苏相思想了想，觉得苏晚说的很有道理。 “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姐姐记得跟我说。” 苏晚侧头看她，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而这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厉泽尧突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一眼，很淡很淡，像是不夹杂什么情绪一般。 苏晚却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就好像那一刻，厉泽尧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可是她声音压得很低，厉泽尧不可能听到。 在厉泽尧收回视线后，苏晚摇了摇头。 真的是，她在想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何沅在外面时候说到厉泽尧在查她，她就这么疑心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糟糕啊。 …… 饭后，苏晚跟苏相思出去散步了，因为不想看到何沅。 而客厅里，苏老跟厉泽尧，何沅说着话。 多数都是关于公司，很少有私人的话题。 后来，何沅提出要离开，苏老让厉泽尧送送何沅，毕竟是客人。 厉泽尧应了声。 两人一起朝着外面走。 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后来，最先沉不住的是何沅。 他视线落在厉泽尧脸上，唇角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难以想象，苏晚最后会跟你在一起。” 厉泽尧视线落在正前方，语气淡漠。 “何律师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我想说什么？我好像没有什么想说的。” 厉泽尧没接话。 两人又走了几步，何沅突然说：“听说，厉先生最近在查我？” 厉泽尧也不避讳：“我查一下跟我妻子有来往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有来往的人？这么说来，厉先生是十分的在意苏晚了？” “我在意不在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沅轻笑：“厉先生是希望有关系还是希望没有关系？” 当律师的，嘴巴就是厉害，说什么话，都能不动声色。 厉泽尧停住脚步，视线落在何沅身上，许久，他凝声开口：“何律师，我不喜欢说话像你这样的，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不知道你跟我妻子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但是何律师应该也不是糊涂人，目前看来，我妻子每次见到你，好像都没有什么好心情。” 何沅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凝滞，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是吗？” 厉泽尧没回一个字。 人也送到门口，他转身就走。 没有再理会何沅。 何沅看着男人的背影，唇角的笑逐渐消失，眸色越来越沉。 …… 苏晚跟苏相思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不见何沅的身影，她乐得不行，直接一个大步，夸张的姿势抱住了厉泽尧。 “爷爷呢？” “身体有点累，他上楼了。”男人看都没有看她。 苏晚隐隐的察觉到厉泽尧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她思索一下，松开了放在厉泽尧脖子上的大手。 “我们要走了吗？” “随你。” 苏晚想了想：“行，那就走吧。” 苏相思看着苏晚起身。 “姐，不留在这边吗？” 苏晚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吧。” 回去，关起门来，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至少，试探一下厉泽尧的态度。 苏相思也没有强留苏晚：“那好，姐，姐夫，路上注意安全。” 厉泽尧起身，对着苏相思点点头，随后就迈步朝着门口走去，根本没有要等苏晚的打算。 苏相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姐。” 苏晚点点头：“没事我能解决。” …… 回去的路上，苏晚坐在副驾驶，几次把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男人薄唇抿成利刃，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猛兽，散发着巨大的危险。 苏晚低下头，无意把玩自己的手指，开口的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最近在查何沅？” “嗯。” “你回答的倒是干脆。” “我为什么回答的不干脆，这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苏晚：“……” 她说点什么比较好？ “我觉得吧，你调查我身边的人，怎么得，是不是也该跟我说一声？” “我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调查吗？” 苏晚：“……” 好吧，如果厉泽尧说了，她绝对会暗中阻止，什么都不让他查。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现在做出什么动作，只会让厉泽尧心里的疑惑更大。 这一路来，她想了很多，觉得也只有那个办法了。 “我问你哈，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调查何沅啊？” “你对这个人的态度很不一样。” “就是因为这个？” “还有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怎么了？”苏晚问。 男人却不再说话了。 苏晚扶额，寻思之下大概的也明白，这件事情是如何都逃不过了。 ……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厉泽尧先走进去。 苏晚站在门口，好一会，她低叹了一声。 走进去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温暖还在客厅，看到她客气的叫了一声太太。 苏晚点头，沉默了一下说：“温暖，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杯降火的饮料。” “降火的饮料？” “嗯。” 温暖疑惑的问：“太太上火了吗？” 苏晚看了一眼楼上，语气闲闲的。 “没有，我只是想着，或许等会能够用到。” 温暖：“……” 还有这种说法？ 疑惑归疑惑，温暖还是答应了下来。 “嗯，等会给我送到书房来吧。” 苏晚淡淡的说完就上楼了。 书房门口。 苏晚自己做了一下思想工作，终于还是抬手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 苏晚走进去，她进去，倚着书房门，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怎么要忙吗？” “你有事？” 苏晚摊开手：“怎么，我没有事情不能找你吗？” 厉泽尧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晚很少见到厉泽尧表现出这种样子，瞬间，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她迈着步伐走过去，在厉泽尧对面坐下。 “很生气？” “没有。” 没有？ 没有至于一路上都不理会她？ 还表现出这样一副样子？ “厉泽尧。” 她叫着他的名字，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厉泽尧理都不带理会的。 苏晚也不介意。 “知道你在查何沅，我是意外的，但是想着你可能是好奇，我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不过，去查是多麻烦的事情，不如我告诉你好了。” “你告诉我？” 厉泽尧终于抬起头来。 苏晚双手交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没有说话。 苏晚勾唇。 “本来就是这么个道理，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去查也是麻烦，还不如我告诉你是吧。” 苏晚说完这话，清晰的感觉到了厉泽尧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苏晚觉得，自己能够下出这样的决心是很艰难的。 可是在看到厉泽尧的这些反应后，她又觉得没什么了。 总好过，他再接着往下查，查到宋乐言吧。 那段往事太隐秘，也太心痛，她不想让厉泽尧知道。 “虽然也不知道你好奇些什么，那我就从一开始的说起吧。我跟何沅认识了很多年，我们以前是校友，但是一直都没有太多来往，是后来，他来了苏氏当律师，我们接触得才多了一些。至于感情方面呢，他的确是喜欢我，在很早的时候。当然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为什么？”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个为什么问的很奇怪。 “还能有什么，不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 “你不喜欢他？”男人问。 苏晚在目光对视间，到底还是开了口。 “没有人会跟一个试图强女干自己的人在一起。” 平静的一句话，惹得厉泽尧瞬间沉了脸。 他眸色当中是明显的难以相信。 但苏晚神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补充：“当然了，试图强女干，没有成功，你心里也不要觉得有什么膈应的。” 厉泽尧手放在眉心，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好一会，他沉声问：“苏晚，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苏晚想了想，除却宋乐言的事情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当然，宋乐言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没有了。”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厉泽尧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没有一瞬的偏移。 “我如果不去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苏晚认真的想了他的这个问题：“不会，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觉得没有再提的必要。” “苏晚。” 她话落下，就换来厉泽尧一声冷斥。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最多就是跟何沅交往过。 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苏晚不料厉泽尧会这么快就发火了。 她此刻想着，刚才让温暖准备降火的饮料，果然是未雨绸缪。 “我不是想着，没有必要嘛。” 厉泽尧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下巴。 “在你看来，到底什么才是有必要的，什么是没有必要的？” 苏晚认真的想了想：“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必要的，就像我的过往，你的过往。” 厉泽尧静默下来。 苏晚接着往下面说。 “不论我们的过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论我们过去到底有没有爱过其他人，都不重要。厉泽尧，我一直都觉得，不理智的决定应该获得理智的处理结果。我承认，一开始决定结婚的时候，是有一些不理智在里面，如今，我想着应该以合适的方式进行我们这段婚姻。” 她很少有这么正式的时候，也很少说这样的话。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厉泽尧加重了她下巴处的力道。 “所以，＆ 承认当初并不是因为爱才跟我在一起的？” 苏晚笑意有些僵。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有没有这句话又有什么区别？” 厉泽尧脸上的冷嘲越来越明显。 “你倒是一点心虚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心虚。” 男人没说话。 幽眸落在她脸上，许久。 “苏晚，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她眨了眨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苏晚，后果你承担不起。” 男人说完这话，突然将她从位置上抱起。 尴尬的姿势，突如其来的亲吻。 苏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厉泽尧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下不为例，是说何沅的事情，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 还有，后果承担不起，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苏晚心里复杂，她在想，如果将来的莫一天，厉泽尧知道了宋乐言的存在，知道了她为什么嫁给他，依照这人的占有欲，报复欲，她的生命会不会受到威胁？ 第710章 大打出手，讨回 次日一早，苏晚就去了公司。 为了辞退何沅做准备，她这段时间得勤快点。 不过这样的勤快落在厉泽尧眼里却是又多了几分不悦。 客厅里。 温暖战战兢兢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苏晚什么时候走的？” “很早，似乎是今天有什么事情。” 厉泽尧眉心紧皱。 温暖隐隐的觉得这位又生气了。 “先生是不喜欢太太这么忙碌吗？” “你会希望你以后的丈夫整日忙碌不归家吗？” 温暖：“……” 对于她这个反问有些超纲了。 毕竟，跟着先生这么多年，她还没谈过男朋友呢，至于以后的丈夫要是什么样子，更是没有想过。 “先生，你要是不喜欢太太这么忙，可以直接的告诉太太，我觉得太太好说话，肯定会答应你的。” 温暖想到了之前的时候，厉泽尧好像也是如此明显的表达过不喜欢一早上起来就看不到苏晚。 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应该那个时候就是不希望苏晚这么忙碌了。 不过温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太太不忙了他们夫妻沟通的机会也多了一些。 “哼，她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现在都要这么忙，以后会更忙。” 这么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温暖。 “那以后，如果先生要回英国怎么办？” 其实，温暖这话说的委婉，不是如果，是以后厉泽尧肯定会回英国。 那边的局势应该很快，厉泽尧要回去也就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厉泽尧这么说了，温暖也不好再多问。 “先生今天不去学校吗？” “不去。” 温暖觉得奇怪：“这段时间先生都不怎么去学校，是准备慢慢离职了吗？” 厉泽尧点头与：“嗯，上次沈听来，带了新的消息，回英国就在这些日子。” 温暖了然。 “那太太那里，先生想好要什么时候告诉她了吗？” 厉泽尧沉默不语。 温暖以为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正想说抱歉的时候，厉泽尧却突然出声。 “找个一起出去的机会，我会告诉她。” 这么说，温暖的心里就放心了。 其实这么久的相处，她们心里都知道，到底谁才是最适合她们家先生的人。 而且太太与先生结婚这么久，大的吵闹几乎没有，先生还在这过程当中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这其实就是最好的。 “先生下心里有决定就好，找个时间，跟太太一起出去一趟，也算是巩固感情了。” 厉泽尧没说话。 温暖笑呵呵的。 “那我就去忙了，先生。” “好。” 温暖离开没一会，厉泽尧接到了于琛的电话。 “先生，你让我调查何沅的行程安排，已经查出来了。” 厉泽尧从位置上站起来。 “查到了？” “嗯，今天何沅会跟他的一个委托人吃饭，在这中间，会有一段自己回律所的行程。” 厉泽尧眸色深沉：“就是这段了。” “那要行动吗？” “嗯。” 于琛在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才问：“先生，需要告诉他，是你做的吗？” 厉泽尧冷哼一声：“不需要告诉，他自己会知道。” 于琛有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厉泽尧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准备亲自去。” “……” 于琛是在一个小时后见到厉泽尧的。 黑色风衣，修长挺拔的身躯，往那里一站，周身都散发着冷意。 “先生。” 厉泽尧极淡的应了声：“嗯。” “就是这里了，我看了一下，这里是最好行动的地方。” “嗯。” 于琛没有再说话，跟着厉泽尧站在那里。 大概是等了十分钟左右，何沅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朝着的车库这边走了过来。 厉泽尧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手的。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拿，对于琛说了一句：“我自己来。”就上去了。 于琛就站在原地，从表情到神态都有些发愣。 再说何沅那边，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厉泽尧，也看出了男人脸色不好。 但何沅没有多想，他只当厉泽尧这是不喜欢他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在走近的时候，他甚至还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准备跟厉泽尧打招呼。 可是还未说出来什么，迎面而来的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出乎意料之外，何沅没有防备，再加上厉泽尧本就有些身手，这一拳何沅直接被他打倒在地。 而这时，何沅总算是意识到了厉泽尧的来者不善。 他没有理会被打得流血的嘴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慢慢站起身来。 “她都告诉你了？” 厉泽尧一句话都没有，一双冷得骇人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停顿数秒，他再次抡起拳头，就朝着何沅打去。 而这次何沅也没有再大意，跟厉泽尧就那么就对了上来。 可是啊，何沅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律师，比起厉泽尧来，他根本不是对手。 几乎只是一会的时间，这场两个男人之间的对抗就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厉泽尧是有分寸的人，所以在把何沅打到重伤的时候停了下来。 于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忍直视。 不是，什么时候自家先生轮到需要自己动手的程度了？ 而且，之前先生说的不是随便查查嘛，怎么这会，随便查查就几乎是要了别人的命啊。 何沅躺在地上，之前还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人，现在整就一个惨字来形容。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他脸上还是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你这是为了她来抱不平了吗？” 男人一言不发，面色冷冽。 何沅就是看着这样的厉泽尧，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真的好奇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是不是只说了跟他有关的，丝毫没有提到宋乐言呢。 何沅想，肯定是这样的。 不然，现在。 厉泽尧不会站到他面前来。 想到这里，何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真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也还是跟现在一样，为了她，要这么的愤怒，这么的想要替她报复。” 他这句话里含有深意，厉泽尧几乎是在瞬间揪住他的领子，凝声问：“你什么意思？” 何沅看着处于盛怒状态下的厉泽尧。 这样的厉泽尧跟寻常时候是不一样的，此刻的男人，宛如一只野兽，散发着最骇人的气息。 “什么意思？”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重复着这四个字，淡淡的笑着。 即使唇角的鲜血越来越多，他也还是这副样子。 可就是这副样子，彻底的惹怒了厉泽尧，他重重将何沅身体摔在地上。 “我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后或许会知道，但是现在，我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你放弃吧。” 厉泽尧眸中是惊涛骇浪的盛怒。 他总觉得，何沅对苏晚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可是现在看来。 不是。 除却苏晚说的那些事情外，还有很多。 那是被苏晚刻意隐瞒的部分。 刻意隐瞒？ 心里浮现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厉泽尧整个人都愣住。 他想，何沅或许只是个突破口，在苏晚那里，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数不胜数。 “厉泽尧，你现在肯定很好奇吧，你连你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甚至你连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往都不知道，说来，是不是也觉得是有些讽刺呢。” 厉泽尧低下头，阴沉双眸扫视了一圈何沅。 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可是男人脸上还是带着得意的笑。 原本是一件发泄的事情，可厉泽尧现在的心情更加复杂，甚至比来的时候还要生气。 就在他因为何沅脸上的笑不顺眼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于琛走了上来。 “先生，不能再打了，再打麻烦就来了。” 于琛说这些话完全是出自对厉泽尧的关心。 他们家先生不是一般人，而且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何沅是律师，如果这个时候为了发泄，让何沅抓住了什么把柄，那么后面会有很多的麻烦。 厉泽尧冷眼看了一眼何沅。 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朝着车子处走去。 这一动作让于琛放心了一些。 他刚才慌死了，生怕，生怕这位不听他的。 在回去的路上，于琛开着车，好几次把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后座男人神色冷峻，仿佛蓄满了无数的怒火。 于琛思忖下开口：“先生，是因为何沅那些话生气吗？” 男人没有说话。 于琛猜测，这应该就是默认了。 他想了想：“先生，何沅那个人本就是律师，律师最擅长的就是扰乱人心，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厉泽尧视线落在车窗外，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说：“何沅，判断一个人说话是真情实意，还是随口一说的本领我还是有的。” “……” 骤然被怼，于琛沉默了。 心里却觉得有些想笑。 刚才他们家先生说的话不是前后矛盾了嘛，如果他真的是那么明智的人，怎么就无法判断出来太太说的话，做的事到底是真还是假，还被何沅的那些话左右了情绪。 还是说，在自家先生的心里，夫人本身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于琛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他这一下，厉泽尧的脸色更黑了。 “怎么的，你很高兴？” 于琛连忙道歉：“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高兴呢，我跟先生自然是想的一样。” 厉泽尧哼了一声，脸色这次看起来才算是好了一些 “于琛。” “是先生。” 后座，厉泽尧看着窗外，眸色深邃不已。 “查苏晚，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查一遍。” “啊？” “于琛，什么时候你听力也不好了什么时候都需要我重复两遍？” 于琛忙说不是。 “我这就下去查。” 他只是奇怪。 难道先生真的就因为那么几句话就对太太起疑心，要去查得这么仔细？ 有这样的必要吗？ 他觉得那个何沅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要离间先生太太的关系啊。 反正在他这里，他是觉得去查这些有些多此一举。 而且…… 太太脾气不好，要是让她知道，先生在查她，估计又是一场大战了。 …… 公司。 苏晚处理了好多文件，累的够呛。 正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苏晚抬头。 当看清楚来人是苏语的时候，她有些惊讶。 “小姑姑，＆ 你怎么来了？” 苏语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了，我打扰到你了吗？” 苏晚淡笑，双手交叉，姿态悠闲。 “不是，就是有些意外，小姑姑不是一般都不来公司的嘛。” “哈哈，好像的确是。但是吧，最近突然觉得，多出来走走，带着艾辰散散心也是好的。” 听到艾辰，苏晚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那小孩的身上。 “艾辰也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我们进来的时候遇到相思了，她说去买东西，艾辰这段时间跟她处的好，也跟着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苏晚了然的点点头。 “相思性子好，很讨小孩喜欢的。” 苏语淡淡的笑：“这个倒是。这段时候艾辰本来因为我跟他爸爸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但每次相思有时间的时候，都会教他东西。这不，昨天相思还教他法语呢。” 苏晚勾唇：“我就说她性子好，你看我虽然喜欢艾辰，但是让我给一个小孩子讲这些，我肯定会没有什么耐心的。” 苏语笑着调侃：“那只是因为你现在性子散漫，玩心也大，等到日后你跟厉泽尧有了孩子，自然而然的也就觉得，陪着孩子，教育孩子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苏晚不是很认同苏语的话。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是这性子了呢。” 而且最近，她好像又比以前都要喜欢打游戏了，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般。 苏语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还是这样。不过你跟厉泽尧都结婚好久了。没有想过要孩子吗？” “要孩子？” 苏语点头：“嗯。” 苏晚：“……” 她有些无奈，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啊。 她记得上一次也是说了这个话题。 “我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苏语还是很意外的样子：“难道你们夫妻那么 第711章 他的母亲，无端的事情 苏晚被苏语问的有些躲不开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 “我跟厉泽尧吧，情况有些特殊，现阶段，他不想要孩子，而我也还没有做好要成为一个母亲的打算。” 苏语想不明白：“为什么啊？” “一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小姑姑你也不要再好奇了，明白我们暂时不会要孩子这一点也就好了。” 苏晚说着，想到了何沅给苏语处理离婚官司的事情。 “对了，小姑姑，这段时间离婚官司处理得怎么样啊？” “差不多，已经签字了。” 这样啊。 苏晚点头：“给何沅的报酬都给了吗？” “给了。” 她嗯了声。 苏语问：“怎么了，＆ 突然问到这件事情。”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进度。” 实际上，她是想要扯清跟何沅的所有事情，那后面就不会任何的联系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跟苏语说。 …… 时间不急不缓的向前行走着。 苏晚为了辞退何沅做准备，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努力的维持着在公司认真工作。 而苏语，因为有要紧事，要去她的外婆家一趟，就将艾辰交给了她跟厉泽尧照顾。 厉泽尧现在几乎很少去学校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于是照顾艾辰的重任就落到了厉泽尧身上。 本来吧，一起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吧，厉泽尧的母亲来了。 那是一个午后，苏晚在公司，接到了温暖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端就传来了温暖紧张的声音：“太太。” 苏晚皱起眉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温暖。” 温暖声音很着急：“太太，艾辰小少爷被老夫人带走了。” “什么？” 温暖话刚落下，苏晚就坐直了身子，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老夫人在这里有一处住所，刚才，老夫人突然让人来，一句招呼都没有打，就带走了小少爷。” 顾茵不认识艾辰，为什么会突然带走艾辰。 她眉心紧锁：“通知厉泽尧了吗？” “通知了，但是先生的电话一直都是打不通的状态，我无奈，只好给您打电话。” 一直没有接通，苏晚仔细的想了想厉泽尧今天的行程安排，今天是周一，厉泽尧有一个很长的职工会议，这会，应该还在开会。 心里思索一番，苏晚做出了决定：“我现在就去找人，你接着给厉泽尧打电话，实在不行就打于琛的，一旦联系上厉泽尧，就让他立刻来他母亲的住处接我们。” “嗯，我知道了太太。” “好，那先这样，我挂电话了。” 说完这话，苏晚便挂断了电话。 “小六，去这个地址。” 苏晚的语气带着严肃与紧张，小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她这么着急，一分钟也不敢再耽搁，快速启动车子，朝着她手机上的地址驶去。 豪华别墅门口，苏晚推开车门下车，小六跟了过来。 考虑到这里是顾茵的住处，带着小六进去，好像有些不大合适。苏晚眯着眼睛开口，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小六，这里是厉泽尧母亲的住处，带着你进去也不合适，你在外面等着。” 小六想跟着苏晚进去，但正如苏晚说的那样，他一个司机跟着进去不合适。 于是小六只好听苏晚的话在外面等着。 “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苏晚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么点事情我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迈步朝着里面走进去，兴许是顾茵提前交代过，苏晚刚走进去，顾茵的贴身女管家就走了上来：“少夫人，你来了。” 苏晚点了点头：“你好，我听说我姑姑的孩子被夫人带到这里来了，我来接他回去。” 女管家的脸色没有变化，对苏晚说的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请跟我来。” 苏晚眸色加深，跟在女管家身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突然就没有了底。 管家一路把她带到了别墅的偏厅，刚走到偏厅门口，苏晚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惊住了。 偏厅里，顾茵一脸不悦的坐在沙发上，而艾辰，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顾茵身边的人按倒在地上。 苏晚双手握紧，没等女管家通知顾茵，就快步走了进去。 “艾辰。” 苏晚跪在艾辰身边的地上，看着艾辰被人紧紧攥住，已经红了不止一圈的手臂，心里满是心疼。 “你没事吧？” 艾辰看到他来，有些艰难的对着她扬起一抹笑意：“我没事，姐姐，你不要担心。” 苏晚手轻轻地放在艾辰的手上，眼里满是心疼。 看着还依旧攥住艾辰，不肯放开的佣人，苏晚抬起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直冷眼盯着她跟艾辰的顾茵。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凝声开口，声音还是惯常的礼貌，但是却夹杂了一丝冷意在里面。 “苏晚，你一来就质问我，你是忘记你我的身份了吗？”顾茵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苏晚听出来了，但是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她直起身子，看着顾茵，神情不卑不亢。 “夫人是厉泽尧的母亲，是长辈，身份高贵，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忘记，但是就算夫人身份尊贵，也没有必要让身边的人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吧。” “苏晚。” 顾茵重重的拍桌子：“你这般指责我，可曾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话？”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能说什么话？” 顾茵被苏晚变相的质问给问住了。 其实就如苏晚想的那样，艾辰的确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在她儿子的家里，嚣张跋扈，没有一点礼貌。 她气急了，本来想带来好好教训一番。 可是这个孩子，除去一开始的问好以外，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理。 她贵为长辈，又怎么能接受被一个小孩子这般无视。 所以就让身边的人拉住艾辰，一来二去，挣扎之下，就出现了苏晚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这个孩子，一点尊卑礼貌都没有，我管教一下他，怎么了？” 看顾茵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苏晚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夫人，这是我小姑姑的孩子，要管教也是我小姑姑管教，就不劳烦夫人了。” “你小姑姑的孩子我就没有管教资格了？苏晚我告诉你，别说你小姑姑的孩子，就是你小姑姑我也照样有管教的资格，再说了，一个孩子算什么？” 顾茵句句都是过分的话，苏晚又怎么会忍气吞声。 “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孩子有孩子的宝贵，我小姑姑是我苏家人，轮不到你来管教。” “苏晚……” 顾茵低声训斥：“我曾以为让泽尧娶你，是对的选择，因为你是苏家的人，因为你你的家世优秀，现在你这一切的行为，是在告诉我，我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苏晚抬眸，看顾茵，视线平静不含情绪：“夫人若是觉得一段婚姻，就是这么一些东西，那么我只想对夫人说一句，夫人的想法还真是够极端。” “苏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顾茵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走到苏晚面前，明显是因为苏晚的话动怒了。 苏晚拉着艾辰站起来，视线落在顾茵身上，没有丝毫畏惧：“夫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厉泽尧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能耐，你爱他，为他前提着想自然是好，但是厉泽尧是人，不是任由夫人你安排的木偶。” 说完这些，苏晚便低下头，准备牵着艾辰离开，话到这个份上，她该说的已经说了，顾茵听与不听，都是她的事情。 “站住。” 她们刚走了没有几步，顾茵突然开口，让人拦住了她们。 苏晚皱眉，回头看顾茵：“夫人这是不让我们母子离开吗？” 顾茵眼眸微眯，走到苏晚的面前：“苏晚，你刚才是在指责我没有考虑泽尧的感受。” “我……” “啪……” 没有二字还没有说出口，苏晚脸上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她偏着头看顾茵。 顾茵却恶狠的看着她：“苏晚，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那样的话？” 苏晚忽略脸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夫人这是被我说中痛处了吧，对，厉泽尧是人，不是夫人您控制的玩偶，这些话，夫人就算打我无数次，我都还是这么说。” 顾茵怒，抬起手，又准备给苏晚一巴掌。 但是手还未落下，却被人紧紧的攥住。 苏晚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顾茵身边的厉泽尧。 “姐夫……” 艾辰低声的唤了一声，苏晚才确认，真的是厉泽尧来了。 她没有说话，牵着艾辰微微往后站了一些。 厉泽尧跟她对视一眼，才放开了顾茵的手。 “妈，这算是什么？” 顾茵脸色铁青，看着厉泽尧：“厉泽尧，我是你妈，你这样对我说话合适吗？” “那你对着我妻子动手那又合适了吗？” 厉泽尧低吼，丝毫没有考虑顾茵是他母亲。 顾茵脸上表情凝住：“厉泽尧，你怕是迷失心智了吧，你敢为了她跟我吼？” 厉泽尧冷笑，牵过苏晚的手：“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难道你要我看着她被打还一句话都不说话吗？” 顾茵表情愣愣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苏晚，一个刚结婚没有多久的新婚妻子，竟然让厉泽尧这么的的大发雷霆，甚至不惜对她这副态度。 “泽尧，我是你妈，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来一句话不问，就对我各种指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厉泽尧表情森冷，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妈怎么想我不知道，只是以后，我希望妈不要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说完这话，厉泽尧便牵着苏晚跟艾辰，快步离开。 丝毫没有理会在他们身后，发怒到表情都扭曲了的顾茵。 …… 回半山别墅的路上，小六开车，厉泽尧三人坐在后座，艾辰坐在中间。 苏晚轻轻地揉了揉艾辰通红的手：“怎么样，疼不疼？” 艾辰摇了摇头，小手抚上她的脸：“我不疼，姐，你的脸都肿了，很疼吧？” 苏晚笑着摇了摇头，将艾辰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握在手里：“我不疼，不过就是一巴掌而已，没什么事情。” 艾辰还是一副担心的小表情，苏晚安抚了揉了揉他的头。 安慰的话还没有出口，身边就响起了低沉的男声：“你们为什么会在妈这里？” 艾辰抬起头，看着厉泽尧：“今天我在姐夫家，就被人带到了那个地方，我不说话，那个人就让身边的人把我控制住了。” 苏晚跟厉泽尧对视一眼，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茵竟然这样。 看了看艾辰说起这话时候脸上的害怕，苏晚心疼的摸了摸艾辰的脑袋：“没事了。” 厉泽尧也适时开口：“艾辰，那个人是我妈，抱歉。” 艾辰眼眶有些红：“我没事，你们不要有什么压力。” …… 回到半山别墅，艾辰手红了许多，苏晚本来是想亲自给艾辰上药的，但是厉泽尧叫了温暖，苏晚想了想，温暖照顾艾辰比较得心应手，让温暖来也好。 看着温暖给艾辰上完药，苏晚方才迈步上楼，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资料放到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苏晚坐在椅子上，之前心思不放在脸上感觉不出来什么，现在空下来，脸上一阵接着一阵的疼意传来。 顾茵贵为长辈，下起手来，还真是不轻啊。 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看着拿着东西走进来的厉泽尧，苏晚收回放在脸上的手：“你怎么上来了，艾辰呢？” “温暖送他回卧室了。” 苏晚点了点头，今天艾辰受了很多的惊吓，也该早点休息了。 看了一眼厉泽尧手上的东西，苏晚疑惑问：“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厉泽尧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薄唇轻启：“冰块。” 第712章 温柔娴静，直接一脚 苏晚微愣，而后听到厉泽尧低声叫她：“过来，你的脸肿了，需要冰敷。” 冰敷？苏晚摆了摆手：“不过就是一巴掌而已，没有必要冰敷，你有什么去忙你的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从公司带回来的资料要看。” 厉泽尧皱起眉头，朝着苏晚的方向走去。 在苏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拉过苏晚的手，朝着书房里面的沙发处走去。 “公司的资料你还需要看，左右不是那么一些东西。” 苏晚无奈，她也不想看啊，可是这是爷爷安排的。 被男人按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冰敷放在脸上，轻微的刺痛感传来，苏晚轻轻地叫了一声：“轻点，厉泽尧，我这是脸啊。” 男人冷哼一声：“不是说不疼的吗？” 苏晚撇了撇嘴：“刚才不疼，现在被你这么一弄，倒疼了。” “歪理。” 苏晚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男人也没有再说话，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下意识的减轻了许多。 苏晚默默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属于她跟厉泽尧难得温馨的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男人低沉着声音开口：“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 突然提到顾茵，苏晚的好心情有些被破坏。 想了想今天顾茵说的话，她如实的跟厉泽尧都说了一遍。 她说完以后，厉泽尧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一丝歉意：“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无端受了我姑姑一巴掌。” 苏晚有些愣，下意识抬头去看厉泽尧，男人脸色如常。 想到刚才的那句对不起，苏晚收起心里的诧异，不在意的开口：“没什么，你不用说对不起。” 厉泽尧沉默一秒：“终究还是因为我，我妈才会那么动怒。” 苏晚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导厉泽尧这番心思，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还好还好，她也是关心你，只是关心的方式略微有些不太对而已。” 说起顾茵的性子，厉泽尧又沉默了许久。 “我跟我妈一直都相处得不太好。” 苏晚就说。 “我猜到了。”要是相处的好，怎么会顾茵来了这么久了，厉泽尧都不知道，而且从之前在顾茵别墅那些话语，厉泽尧好像对顾茵有着很多的想法。 “你不想问问是为什么吗？” 男人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苏晚勾唇淡笑。 “我问什么？我难道没有眼睛看不出来吗？你妈对我，对艾辰，恨不得弄死我们。” 厉泽尧：“……苏晚你不怼人好好说话会怎样？” 苏晚：“我有好好说话啊。”她说着，想到了顾茵的话。 突然生出了好奇：“我说你这母亲是不是见不得你对别人好啊，艾辰只是来我们家寄住，她就这样生气的把艾辰带走了。” 厉泽尧薄唇抿了抿。 “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 “她早年受过一些伤害，后来又因为我许多不如意，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早年受过伤害？” “嗯。” 苏晚了然的点头：“那还好，不是一开始的坏那就好。不过你妈是不是对我也太不满意了一些，这样对艾辰，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厉泽尧也不隐瞒：“我妈喜欢温柔娴静的女人。” 厉泽尧一席话让苏晚想到了凌轻雪。 她突然轻轻的笑起来，出口的话也是有些阴阳怪气。 “我觉得你前面说过，你妈很喜欢凌轻雪对吧。” 厉泽尧神色微顿，略微沉吟，就明白了苏晚话里的意思。 “我妈喜欢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才是我的妻子。” 苏晚唇角笑意逐渐扩大。 “你倒是说的轻巧，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谁对我说了好多过分的话。甚至都不是以前，就是不久前，你还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不能要孩子。” 厉泽尧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又提到孩子这个话题了？” 苏晚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还不可以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晚笑：“我是一个女的，虽然对孩子提不上是十分喜欢吧，但是也总是有向往的，但是你那态度，我总觉得，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话语看似轻巧，实际上却是满满的自嘲意味。 厉泽尧眸色渐深。 没有说话。 苏晚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你是不是还是想着要逼着我离婚啊，毕竟当初的协议里说了，你不可以提离婚，我们要离婚只有我说？”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他丢下着这么一句。 苏晚却觉得他刚才的假设十分的有道理。 “我听说，你们男人对孩子是很看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跟最爱的人生下来的，我看你大概是在等着跟我离婚后，再跟凌轻雪在一起，然后跟她一起要孩子吧。” 厉泽尧幽暗的视线落到苏晚身上。 突然，苏晚感觉到脸上一阵痛意。 她拧眉，瞪着厉泽尧：“我说，伤口不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轻点吗？” 厉泽尧瞥了眼她，目光阴恻恻的。 “我看你话那么多，是不是我妈下手太轻了？” 苏晚：“……” 她静一秒，直接没有犹豫，一脚的就踹过去。 “我吃这么多的苦都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你还说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没有心。” 厉泽尧一把攥住她的脚：“你这火爆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苏晚又来气了。 “我脾气火爆怎么了，我就是这样，这辈子都不会改了，你要是真的不满意可以去找你的凌轻雪啊。” 人温柔，人娴静，什么都符合他们的要求。 厉泽尧好一会没有说话。 苏晚气了，也不理会他，就连冰块也让他拿走了。 就这样，各自沉默了好久好久，苏晚听到低沉的嗓音。 “我的妻子就在这里，我去找谁？” …… 次日苏晚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想到了昨天艾辰在顾茵那里受到的委屈，心里一阵担忧，就去了艾辰的卧室。 可是没有在卧室看到艾辰，她又下楼，当看到楼下的情景时候，她愣了愣。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往下走。 温暖注意到她，礼貌的喊一声：“太太早上好。” 苏晚嗯了声，收起情绪，朝着餐厅走去。 餐厅里，厉泽尧正体贴的照顾着艾辰吃饭。 “小艾辰，早啊。” 听到声音，艾辰抬起头来，看着苏晚消肿的脸：“晚晚姐早啊，怎么样，脸还疼吗？” 苏晚摇头。 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不疼了。”她瞥了一眼厉泽尧，想来，应该是男人昨晚的冰敷起到了效果。 艾辰放心的点头：“不疼了就好，，我今天也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苏晚疑惑：“回家？” 艾辰嗯了声，扬起手上的儿童手表：“我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她已经回来，等会就会来接我。” 苏晚了然。 “既然你妈咪回来了，那你就跟你妈咪回去吧，在我这里，我也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你了。” “知道晚晚姐你忙，我走了以后，晚晚姐要经常去妈咪那里看我喔。” 苏晚笑：“那是当然。” …… 艾辰走后，别墅里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苏晚在吃过早餐后就去了公司。 而在她去了公司之后没多久，顾茵就来了。 客厅的沙发上，顾茵看了一周：“那个小孩呢？” “妈您那样的态度，人还敢留在这里，大早就被他妈妈接走了。” 顾茵抬眸，冷淡的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你这话是在责怪我？” “您是长辈，我自然是不敢责怪您，我只是想说，很多时候，很多的事情都应该有个度，妈您那样的处理方式，我无法认同。” “厉泽尧。”顾茵怒斥。 “我是你母亲，你这么跟我说话算是怎么一回事？” 厉泽尧手里拿着笔记本，听到这话敛眉，声线有些不太稳。 “妈您每次都是这样，我尝试跟你说点什么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我这样的态度？我这样的态度怎么了，我这次来，你对我就很不待见，难道就是因为那个苏晚？她在你的心里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厉泽尧揉着眉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看啊，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可以看中那个女人的家世，但是绝对不能看上她那个人，她没有一点比得上轻雪。” “妈，为什么就一定要拿她们比呢？” “难道不是吗？” 厉泽尧没有说话。 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压根不想要谈这个。 但是顾茵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不想要谈这个，还是说的津津有味。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派人去查轻雪的消息，她在美国那边过的很好，而且也不怪你了，这段时间过了她应该会去英国那边。” “够了。” 厉泽尧合上笔记本，不悦已经显示在了脸上。 “我很忙，如果妈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那么我要上楼了，我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顾茵看着他明显的排斥，犹豫了一下，还是断了这个话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考虑清楚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有。”厉泽尧说完顿了顿：“不过根据英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就在这些天了。” 顾茵眸色变得复杂起来：“把握大吗？” “百分之一百的成功。” 听到她这么笃定，顾茵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那就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来这里这么多年，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总算是可以实现了。” 厉泽尧没有接话。 “往后，我们母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挺直腰板的说话了，我看往后，还有谁敢说什么？” “嗯。”说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在很多观点上跟自己不一致，但是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统一的。 “妈以后就不需要英国这里两地跑了。” “嗯。” …… 苏氏集团。 苏相思坐在苏晚对面，从进来之后，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苏晚脸上。 苏晚一开始还能认真的看文件，到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想问就问，这样盯着你姐我看，我都不能专心的工作了。” 苏相思啊了声说：“有吗？我的目光那么明显吗？姐都没怎么注意就看到了？” “……” 苏晚：“我又不是傻子，你眼里就差没有写着怎么回事几个大字了。” “……好吧，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我看怎么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被厉泽尧他妈打了。” 苏相思：“被谁打了？” “我婆婆。” 苏相思从位置上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晚：“我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怎么好端端的对姐你动手啊。” “你怎么知道是好端端的，就不可能是我说出了什么话导致人家发怒。” 苏相思摇着头：“不会，，姐你日常虽然很随意，但是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 苏晚笑。 是啊，这才是家人，即使不在现场也能护着她。 顾茵…… 算了，她想那个人做什么。 “也不知道那老夫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惯成了这样的性子，我还好，就是艾辰吓到了，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艾辰带到她那里去，对小孩子也是丝毫的不留情面。” 苏相思这次更难以接受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跟艾辰有关啊。” 苏晚摆摆手：“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啊，艾辰吓到是吓到，没有出什么大事，今天早上小姑姑已经把他接走了。” 这么说，苏相思放心了一些。 “那姐夫呢，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说给姐你讨回公道的话。” 苏晚想了想昨晚厉泽尧的表现。 不算是讨回公道，但是在当下是没有给顾茵什么好脸色的。 本来吧，她心里倒是还可以，只是后来，提到孩子，提到凌轻雪，还说什么温柔娴静。 她现在都还存着气呢。 所以在苏相思问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他？他那人冷血动物。” “这么说来，姐夫没有护着你了？” 第713章 她看着他，都觉得罪过 “护着是护着了，就是不知道当下是在想些什么，后来的态度可恶劣了。” 苏相思寻思着苏晚这话里的意思。 “那姐姐需要回老宅去住几天吗？” 她这只是建议，怎么决定是苏晚。 “算了算了，一回去爷爷就喜欢念叨我，我也是被念叨怕了。” 苏相思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起来。 “怎么现在那么怕爷爷了。” 苏晚往认真处想了想。 “我觉得吧，这不是怕，我就是觉得结婚以后他对厉泽尧的态度太好，心里有些不高兴。” “对姐夫好不是跟对你好一样的嘛。” 苏晚冷哼一声：“哪里是，反正我就是气，你说厉泽尧哪里好，为什么就俘虏了爷爷的心呢。” 苏相思看着她，慢慢道：“真要说起来，其实姐夫很多方面都很优秀的，无论是个人魅力还是什么其他的。” 苏相思这说的是实话，苏晚没有办法反驳。 但这心里吧，就是想到厉泽尧就觉得肝疼。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 苏晚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放到苏相思面前。 “这是跟一个公司的合作案，现在是我一个人在负责，但我觉得我一个人有些不好弄，所以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跟我一起参与到这里面来。” 苏相思啊了声，又下意识的问：“那样合适吗？” 苏晚不用多想都知道苏相思心里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妹妹，又不是什么外人。” “那我……” “好了好了，不要多说，这几天赶紧看一下，熟悉了之后我们好讨论。” 苏相思只好说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苏晚突然接到了苏老办公室助理来的电话。 “大小姐。” “嗯，我在呢，怎么了？” “董事长有事情要跟你说，麻烦你上来一下。” 苏晚拧眉：“爷爷这个时候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好像是为了何沅律师突然提出离职的事情。” …… 苏老办公室。 苏晚苏相思都来了。 从接到助理的电话，两人都惊讶。 这段时间苏晚一直都在筹备着让何沅离职的事情，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何沅在这之前会像提出来离职。 而且，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直接就是在苏老那里。 此刻，看着何沅的辞职书，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真的是想大笑一场呢。 这么如意的事情，她才不去想何沅是因为什么才离职的，她只知道这个行为完完全全就是取悦了她啊。 “晚晚，何沅突然离职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苏晚看着苏晚，苏相思的视线却是落到了苏晚身上。 这种问题，对于苏晚来说是很难回答的啊。 苏晚在短暂的沉默后，做出一副惋惜状。 “何沅律师这个人啊，从能力上来说，他离职是对我们苏氏的损失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苏晚郑重其事的点头。 下一秒，她又说：“不过啊，何沅律师既然主动的辞职，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想在我们苏氏了，爷爷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应该体谅何沅心里的想法，让他如愿的离开这里。” 苏相思反复的确认，苏晚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承转等等，可是这人啊，一直都是极其自然的说出这些话。 像是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一般，可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何沅离职，应该是她姐姐心里最高兴的事情了。 苏老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苏晚内心深处还有着别样的心思。 他觉得苏晚分析得很有道理，虽然很可惜何沅就这么离职了，但到底是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的人，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一直放在心里那么介意着。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关于律师顾问这一点。” 苏晚不明所以。 苏老又说：“你闲杂学习得很好，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你很快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接手公司了，关于公司的重要人员，包括律师这些，都是你可以做主的了，而且，最好是换为你自己相信的团队最好。” 苏晚这下完全的明白了。 这是让她挑选一个放心的人来的顶替何沅的位置呢。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抓紧时间安排可以信任的人来这个位置的。” 苏老满意的点头：“你心里有打算的就好，多余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嗯。” “好了。你跟相思出去吧。” “好，爷爷。”苏相思应了这么一句，跟着苏晚一起出去了。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苏晚跟苏相思并肩走着。 “姐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吧。” 苏晚侧头，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片刻移开，语调上扬：“就是很开心，恨不得现在就高歌一曲。” 苏相思：“……” 她想说，她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这唱歌是真的不能听啊。 “何沅离职了，可之前我们是真的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苏晚顿了一顿才说：“你也觉得他突然离职存在着端倪？” 苏相思点了点头：“嗯，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吧，他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来了公司，又得到了爷爷那么多的信任，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这不是他那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苏晚唇角带着笑，意味不明：“何沅这个人啊，看似明月清风，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心思深沉得让人害怕，这么些年来，我早就有了一些了解，这次的离职，绝对不简单，他的心里，必然是有比留在苏氏更明智的打算了。” 苏相思有些担心苏晚：“姐，你会不会有事？” 苏晚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担心的多了，现在的我又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何沅想要轻易拿捏我，已经不是那么可能的事情了。” 听到她这么说，苏相思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爷爷把找人顶替何沅的事情交个你，姐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苏晚唇角勾起一抹有深意的笑：“那是当然了。” 她说到这里笑意增大。 “而且，那人你还见过。” …… 咖啡厅。 苏晚带着苏相思进去的时候，预订的位置上已经有一个人坐下了。 从背影看上去，一个女人，长长的波浪大卷落在腰间。 苏相思问了一句：“姐挑选的顶替何沅位置的就是那边的那个女人吗？” 苏晚嗯了声。 “就是她。” “是一个女生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原本以为，按照姐姐的魅力，吸引到的应该是一个男的。” 苏晚被苏相思的这句话逗笑了。 “这是什么歪理。” 苏相思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我这里，姐姐就是那么厉害而优秀的人啊。” “哈哈哈，是吗？” 两人一起走过去，苏晚先开口。 “等很久了？” 坐在位置上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候终于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饶是苏相思也惊呆了。 面前的女人，精致绝美的脸庞，无论是从脸型还是其他，都是挑不出任何错的美女，而且在苏相思看来，这个女人跟她姐姐美的类型是不一样的，这个女人，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冷艳美。 “苏晚，这就是久别重逢你对我的态度？” 女人开了口，声线也是一样的冷漠。 苏晚笑了笑：“我们来的路上有些堵，所以就晚了一些。” “哼，都是借口。” 苏晚淡笑着坐下。 “好了，我说叶新宁差不多得了，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要我真的是故意让你等着，我大可晚很长很长时间，怎么可能只是这么一会。” 叶新宁看着她：“你倒是晚来个试试，看看我还在不在这里。” 苏晚摊开手：“算了吧，我还是好好地来吧，毕竟，是我求你啊。” 叶新宁没再说话。 苏晚知道她就是这性子也不多说什么。 “介绍一下，苏相思，我妹妹，叶新宁，我在苏黎世大学交到的朋友，算是我们那时候远近闻名的法律系系花。” 苏相思很礼貌的打了招呼：“你好，我是苏相思。” “嗯，是她妹妹就不需要客气了，我们是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苏相思点点头。 简单地介绍完了，苏晚才跟叶新宁说起正事来。 “关于我这次找你的目的我在电话里也大致的跟你说了，我们苏氏需要一个法律顾问，但是因为以后是我管理苏氏，很多事情为了方便，我需要的是我自己的团队，你能理解吗？” “所以，时隔很久，你找上了我，就是想要让我成为你团队的人员之一。” 都是熟悉的人，苏晚也没有必要否认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我如果接手苏氏，身上的担子会很重，我必须要为了我以后做打算。” 叶新宁看着她：“去了你们苏氏，我能有什么好处？” 苏晚噙着笑意：“你如果最介意的是待遇，大概就不会来跟我见面了。” 叶新宁冷淡的双眸落在她身上，许久，她哼了一声：“你倒是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要是不知道我大概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苏晚笑。 叶新宁想着，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我答应你，但是苏晚，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好了。” 苏晚点头。 “我去苏氏，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你的态度让我觉得我选择错了，那么我不会再待下去，还有，我把你当做朋友，我需要的是尊重跟信任，你既然选择了我，往后就要信任我。” 苏晚连连点头：“那是当然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去办理入职手续。” “看你的时间安排吧，我们这边都可以，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 苏晚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原本以为都不会再见到厉泽尧了，可是她刚迈进去，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手里拿着衣服，看到人，笑着开口。 “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客厅坐着啊？”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笑意，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一些冷意在里面。 苏晚认真的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怎么的，难道是十点回来都算晚吗？” 男人迈步走到她面前，顿了顿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忙？” 苏晚：“……” 厉泽尧很少以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样的情况，必定是怪异的。 而在闻到厉泽尧身上浓重的酒味时。苏晚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聊一下，厉教授这大晚上的饮酒是要做什么？” 男人伸手，在苏晚毫无准备之时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在，我一个人坐着无聊不喝酒还能做什么？” 苏晚：“……” 喝醉的厉泽尧好像有一个癖好，喜欢说一些让人产生歧义的话来。 “喝酒是喝酒，你小酌一下就好，喝这么多做什么？” 她皱着眉说。 厉泽尧带着她朝着楼上走的步伐却突然顿了下来。 “你要是早一些回来，我就只是小酌了。” 苏晚：“……” 怎么什么都喜欢跟她扯上关系啊。 真是令人焦灼。 …… 卧室里。 刚进门，苏晚甚至都还来不及把手上的衣服啊什么的放下，整个人就被厉泽尧堵在门上，随后，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苏晚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厉泽尧兴致有些高，花样也有些多，两人先是在门口，随后在落地窗，大床，浴室。 几乎可行的地方都被他们试了个遍。 到最后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苏晚只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 满屋的狼藉，都是她跟厉泽尧制造的，苏晚觉得，她都能想到明天早上温暖来收拾屋子的时候，神色会有多复杂了。 卧室大床另一侧，餍足后的男人舒服的躺在床上，见她躲到角落，心里生出了几分不悦。 伸出手，将人捞到身前。 “躲那么远干嘛？” 苏晚看着头顶的男人，思索一秒，如实说：“你太危险了，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一点的距离。” 男人眯着眼：“是吗？刚才的时候，你不舒服吗？” 苏晚：“……” 如此正经的表情聊这样的话题，苏晚只替厉泽尧觉得罪过。 第714章 明知故问，真是的 她有气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突然的想到刚才最后一次厉泽尧没有带小雨伞。 她挣扎着从厉泽尧怀里起来。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她得吃药。 她刚有了动作，厉泽尧突然一把拉住她。 “要去哪里？” 苏晚累的不想说话，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对厉泽尧进行控诉。 “吃药啊，你觉得是干嘛呢。” 厉泽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什么药？” 苏晚：“……” 这不是赤裸裸的明知故问吗？ 她没好气的说：“不让我跟你有孩子的药啊，还能是什么药。” 厉泽尧眸色深了深。 没有说话。 苏晚没理会她，准备下床。 可是沉默间的男人却一把将她整个人都重新带到床上。 “不过是一次而已，不需要吃药。”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话。 什么叫做一次而已，不需要吃药。 万一他的后代子孙就是那么顽强呢？ 她盯着他，一边挣扎一边说：“你就是一点都不把这件事情在意，万一怀上了呢，到时候我还要去医院把孩子拿了，这不仅仅是对我们自己不负责任，更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有这样的思想，真的是算得上有些可恶了。” 她一连串的，也顾不得意思上有没有重复什么，就是一股脑的说。 话落，厉泽尧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打算，这下苏晚更气了。 这样折腾有什么意思。 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拉高了她的被子，话题结束之前，苏晚听到了厉泽尧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真的有了，我们就生。” …… 次日。 苏晚起床的时候，厉泽尧已经不在了。 她收拾好下楼，意外的，客厅也没有见到厉泽尧的身影。 “温暖，你们家先生呢？” “先生送老夫人去了。” 苏晚把玩手指的动作听到这话顿了下来。 “你们老夫人今天回去啊？” “是的太太。” 苏晚皱眉：“怎么你们家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啊，我根本就不知道。” 温暖解释道：“先生交代了，让不要打扰你，让你睡觉，送老夫人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苏晚：“……” 什么时候厉泽尧也能这么体贴了，还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啊。 餐桌上，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苏晚还是吃的很起劲。 主要是昨晚跟厉泽尧运动过久，她这会也是真的饿了。 再说了，等会还要去公司呢，她最近手上有项目，累的不行。 “温暖啊，你们家老夫人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什么，凌小姐啊？” 她这骤然的一问，让温暖晃了晃。 毕竟，苏晚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提到过凌轻雪了。 大概也是注意到了温暖的紧张，苏晚在最后的时候有补充了一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哈，没有别的意思。” 温暖松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老夫人跟凌小姐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之前也有过一些来往，＆ 所以老夫人对凌小姐还是比较中意的，凌小姐也是属于嘴巴甜的，在很多的时候都能把老夫人哄得很开心。” 苏晚就猜到了凌轻雪是那样的人。 “果然啊，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温暖寻思着苏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苏晚却在下一秒将如此伤怀的话题转移到了这早餐上。 “哇，温暖，你今天做的粥好好喝啊，真棒，好好保持厨艺啊。” 温暖看着说完这话就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离开的苏晚，动了动唇，还是将心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太太是很优秀的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太太不需要跟任何人去比较，也不要觉得比得过谁比不过谁的。” 苏晚脚下步伐顿了顿，回过头＆ ，噙着笑看温暖：“温暖，我一直都记得，一开始我来的时候，你，于琛，你们每一个人对我都有着非常大的敌意。你们那个时候是很讨厌我的吧。” 温暖没有想到苏晚会提到那个时候。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太太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啊。” 苏晚勾唇：“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温暖尴尬的笑。 苏晚却打趣了起来：“说句实在的，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担心，我会不会在这个别墅受到排挤，受到伤害，毕竟，你们家先生那个时候更是恨不得我飞来横祸，直接没了。” 温暖摆手，一脸的着急：“不会不会，我们那个时候就是觉得太太的到来有些突然，再加上跟凌轻雪小姐有着一些相处的基础在那里，但是伤害太太，或者对太太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我们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太太的。” 苏晚相信温暖说的这些。 她淡淡的笑：“温暖，只是正常的聊天，你没有必要紧张，再说了，我现在这样子，也不在意从前的时候，只是觉得惊讶，刚才你会跟我多说那么一句，虽然不是多么感天动地的话，但是你那句我就是我，不跟任何人必要是真的说到了我的心里了。” 温暖看着她，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动。 “太太，你现在是想着跟先生一辈子走下去了吗？” 这话突然，不像是温暖能够问出来的。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了？” 温暖站在原地，好像有些站立不安。 “我就是觉得，现在跟太太的相处很好很好，希望我能够照顾太太一辈子。” 温暖吧，苏晚的印象就是嘴巴笨，话也少。 可是今天能够说这么多，她想，她大概是明白温暖的心思了。 “以后怎么样我也无法保证，但是目前看来，温暖你需要一直做着我喜欢喝的粥。” 这是苏晚跟温暖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说完这话之后她就拿着包，拿着外套出门了。 …… 苏氏集团。 苏晚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叶新宁。 虽然说叶新宁是顶替何沅的位置。但实际上叶新宁跟何沅是不一样。 相比起之前的何沅，现在的叶新宁负责的更多。 因为苏晚足够信任她，苏氏集团所有关于法律上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叶新宁。 这样一来，为了叶新宁工作的方便，苏晚在她办公室的边上也给叶新宁安了办公室。 她走进去的时候，叶新宁正在忙着。 见她进来也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眉眼。 “怎么的，你这即将接手苏氏的人还是这样散漫的态度？” 苏晚在叶新宁对面坐下。 “怎么，我昨晚太劳累就不能来晚一点？” 叶新宁抬头，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好一会，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更是冷冽了。 “你也不害臊，夫妻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苏晚淡淡的笑，丝毫不在意：“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嘛，我为什么要觉得害羞？” 叶新宁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目光中都是你吃错药了的样子。 苏晚笑着开口，声线更加6慵懒：“怎么样，接手的还算顺利吗？” “顺利不顺利你不会自己看看这里的这些资料？” 苏晚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有些忍不住的笑了。 “辛苦你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整理好接收好也就不忙了。” 叶新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手交叉看着她。 “你这话说的轻松，要知道有这么多的工作我当初就多要一点工资？” “是吗？你舍得吗？你看我管理着这公司这么的不容易。” 叶新宁被她一脸的委屈弄得嫌弃死了。 “你还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还学会卖惨了。” 苏晚哼了一声：“我这才好呢，哪里像你那样，一直以来都是同样的一副神情。” 叶新宁看了她眼：“我才不要像你那样呢。” 苏晚笑。 这大概就是叶新宁跟她最大的不同，她喜欢开玩笑，但是叶新宁却什么时候都是严肃的样子。 她轻笑着起身：“好了，我去忙了，看你也看过了，好好整理，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去喝酒。” 叶新宁也不矫情：“我要喝最贵的。” 苏晚点头：“那自然没有问题。” …… 苏晚从叶新宁办公室出来，正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时候，她电话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厉泽尧打来的电话。 苏晚勾唇，接起电话的时候浅声开口。 “厉教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啊。” “又在忙公司的事情？” 苏晚想着，这个又字？ 她忙公司的事情，这不是正常的情况，正常的现象嘛。 “嗯，刚到公司，去看了一位同事，现在正准备回办公室呢。” “什么同事能够让你去看？” 苏晚本来是不想多说，＆ 可既然厉泽尧问了，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何沅离职了，他的位置需要一个人及时补上来，爷爷希望我能够换上自己信任的人，所以我找了我当年就相中的一个人。” 电话里，厉泽尧好一会没有说话。 苏晚很少去揣测他心里的想法，原因很简单，他心思太过深沉。 “你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底细清楚吗？” 苏晚想了想，觉得厉泽尧这话有些多余，都说了是朋友了。 “当然清楚了，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嗯，那就行。” 苏晚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时候想到厉泽尧今天是去送顾茵了。 “怎么样，你妈走了？” “嗯。” “她是不是又跟你骂我，说我的不是了？” 厉泽尧沉默了一下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厉泽尧想了想，说：“我妈那人就是那样，你不要跟她介意太多。” 苏晚声音缓缓的：“我才不介意呢，我要是介意，大概这会也不能这么平静的跟你说话了。” 厉泽尧嗯了声：“行，那挂电话了。” 苏晚说好，随后电话被那边的人挂断。 苏晚拿着手机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了一会突然想起来，刚才厉泽尧打来的那通电话，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她狐疑，什么时候厉泽尧也喜欢搞这样没有主题的通话了。 …… 傍晚下班，苏晚跟苏相思一起在外面吃了饭才走，本来想叫上叶新宁的，但是想到了她刚入职，还有很多的工作，于是也就她们了。 吃饭的途中，苏晚接到了一个让她极为意外的电话。 那个电话是沈听打来的，这还是沈听离开那么久，苏晚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电话里，沈听的声音跟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小嫂子，在忙吗？” 苏晚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我们在吃饭呢。” “吃饭？” “嗯，我跟相思。” 沈听的声音有些夸张：“啊，相思也在啊，小嫂子帮我向她问好啊。” 苏晚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她是外放，这句话，苏相思听到了。 “我外放着呢，她听到了。” 沈听：“……”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 “小嫂子是外放啊，那句话就那么被听到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苏相思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这些一般。 苏晚呵呵的笑：“沈听啊，我们家相思感谢你惦记着，但是吧，她脸皮薄，就不跟你说话了啊。” 沈听有些遗憾。 “是吗？那我就跟小嫂子说会话吧。” “嗯，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打电话了？” “很意外吗？” 苏晚说：“没，还好。” 沈听又笑了。 “小嫂子，有个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我表哥很快就要回英国了，你肯定要跟他一起来吧，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苏晚跟苏相思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特别是苏相思。 “姐。”她叫了这么一声，却是没有说更多的。 苏晚却淡淡的对那边的沈听说：“你是不是很想见我啊？” “当然了。” “那还真是遗憾，我最近工作很多，怕是不能跟你表哥一起去英国了。” “啊？”沈听的声音里是明显的失望。 “小嫂子真的那么忙吗？” 苏晚可惜的说：“是啊，在其位谋其职嘛，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有些不太对，但是吧，这样才是最好的不是。” “那也就只能遗憾了。” 苏晚笑。 又聊了一会，电话挂断。 苏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吃了起来。 第715章 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苏相思纠结之下还是开了口。 “姐，姐夫要回英国了吗？” 苏晚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在桌子上那些食物上，针对苏相思的问题也回答的不甚在心。 “谁知道，他回去不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相思：“……” “姐，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生气什么？” “姐夫是不是都没听告诉你，他快要回去英国的事情啊？” 苏晚本能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问这个的是苏相思，她又觉得避而不答不是合适的。 所以在思忖之下她丢了一句：“大概在他的心里，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就没有说的必要。” “姐夫应该不会这么想吧。” 话题一直围绕厉泽尧，苏晚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烦躁。 “我们为什么要聊这个？是饭不好吃，还是饮料不好喝？要聊这样没有意义的话题。” 苏相思：“……” 这是没有意义的话题吗？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话题。 期间，苏相思没有再开口。 苏晚明显不喜欢聊这个。 “对了，叶新宁姐姐在交接上怎么样？” “挺好的，不用担心，她的能力，完全掌握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苏相思笑着道：“姐姐你跟叶新宁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苏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你好奇啊？” “嗯，就是觉得姐姐跟叶新宁姐姐都是特别优秀的人，这样两个优秀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苏晚被苏相思的话将回忆拉到早些年的时候。 她想到了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叶新宁。 其实她跟叶新宁虽然是校友，但她们第一次见却不是在学校。 那是在一个海边，那时候的她还在跟宋乐言在一起，那是他们吵架后，她无聊去海边散步。 也就是在那里，她见到了叶新宁。 大美女，赤着脚走在海滩上，手里拿着一杯饮料，却从头到尾都不喝一口。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怎么想的，竟然主动的上前搭讪。 “嘿，你那饮料很难喝吗？” 她声线轻慢，带着一丝惯常的慵懒。 叶新宁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乎根本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打算。 她也不气馁，这次直接朝着人走了过去。 “如果你觉得不好喝，可以给我喝，正好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 叶新宁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她身上随便的一个耳机都可以换得一杯饮料喝，叶新宁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当然了，当下她并没有觉得她那搭讪的有什么问题。 叶新宁最后还是把手里那杯没有喝的饮料给了她，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现在想起来，苏晚觉得自己那时候心里的想法有些对不起叶新宁。 叶新宁一直不说话，她心里不免有了其他的想法。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可惜了，是个不会说话的…… 苏相思听着苏晚说这些，只觉得惊讶。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姐跟叶新宁姐姐是在学校里认识的。” 苏晚：“你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在一个学校，说起来，后来我知道她是法律系那个大名鼎鼎的天才学霸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可以这么小。” 苏相思噙着笑静静的道：“其实姐姐不需要感慨叶新宁姐姐的厉害，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也是觉得姐姐特别厉害的。” 苏晚抬眸，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声音淡淡的。 “你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喜欢说我喜欢听的话。” 苏相思笑呵呵的。 “谁让你是我的姐姐呢。” …… 苏晚晚上到家的时候，于琛也在，他跟厉泽尧似乎是在聊什么时候，她进来，两人的话题停下，于琛客气的打招呼。 “太太回来了。” 苏晚极淡的应了声。 “于琛来了。” “嗯。” “吃饭了吗？” 于琛对于她的问候有些受宠若惊。 “吃了，谢谢太太的关心。” 苏晚点头：“客气了。” 话落，她微微颔首，迈开脚步，准备上楼。 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搭理厉泽尧的打算。 “站住。” 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悦。 苏晚脚下步伐顿了一秒。 片刻，她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明显在笑：“怎么了，厉教授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男人问。 “跟我妹妹一起吃了顿饭，送我妹妹回去。就这原因，厉教授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厉泽尧眯着眼，面色透着显然的不悦。 苏晚继续开口：“我这人吧，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不是必要都不会进行隐瞒，不像别人一样。” 她一番话说的含沙射影。 厉泽尧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来她这是话里有话。 “你想要说什么直说，不要这样讽刺来讽刺去的。” 苏晚冷哼一声。 这次直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迈步就上楼了。 楼下，于琛看着厉泽尧阴沉沉的脸色，紧张地不敢说话。 这太太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脾气大成这个样子呢？ “于琛。” “啊。”于琛反应慢一拍，后连忙道：“先生您说。” “女人的情绪都是这样的反复无常，没有任何的道理吗？” 于琛：“……”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不出错？ 他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好，而且他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女儿啊。 先生说的那明显就是太太啊。 “或许是什么地方不如意了？”斟酌再三，于琛试探的说了这么一句。 却不想，就是这么简单地一句话，却让厉泽尧在下一瞬间就抬高了音量。 “她有什么不如意的，这段时间我基本上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我甚至还考虑到她不喜欢我妈不勉强她去送人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甩这样的脸色？” 于琛：“……” “女人的思想，或许是比较容易在一些小事情上纠结，或许先生你可以往其他方面想想。” 于琛说着，自己都感慨自己能够有这么明智的提议。 毕竟啊，这可以说是他遇到的大问题之一了。 一个回答不慎，就是各种惹得厉泽尧不高兴啊。 厉泽尧没有说话。 显然的是把于琛的话听进去了。 于琛也知道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 “时间不早了，先生早点上楼休息吧。” 于琛说完这话，就听到厉泽尧淡淡的说了一声：“嗯。” 他走后，温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先生，这个是给太太准备的糕点，她最近比较喜欢这些小玩意，你带上去给太太。” 厉泽尧看了温暖手上的东西，应了一声。 随后想到什么他又问：“你今天跟太太说过什么吗？” 温暖意外厉泽尧会突然问起来。 她认真的想了想：“早上太太出门的时候问到了轻雪小姐。” “你跟她说了？” 温暖如实回答：“太太说她只是随意的问问，我没有必要紧张，于是也就多说了那么几句。” 厉泽尧眸色深沉。 所以她这是因为凌轻雪才这副态度的吗？ 可之前在电话里的交谈还是正常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厉泽尧百思不得其解，也是第一句觉得，女人的心思是那么的难猜。 “好了，给我吧。” 他接过温暖手里的糕点，没有再多说什么。 楼上，苏晚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了在卧室沙发上坐着的厉泽尧。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整个人的状态跟没有看到厉泽尧是一样的。 可这一次，她走了没有几步，突然被厉泽尧一把攥住手。 “苏晚。” 她头发湿漉漉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厉泽尧握住的手。 “有事？” 厉泽尧最烦的就是她这样说话的态度，情绪一下子也不好了起来。 “你做出这副样子，是想让我怎么?” 苏晚情绪本来还不是很大的，在听到厉泽尧的这句话后，一下子就无法控制了。 她一下甩开厉泽尧的手：“我想让你怎么？厉教授这话说的严重了，我能够让厉教授怎么？左右都是无足轻重的人，就算怎么得，也撼动不了厉教授的心。” 厉泽尧凝着她。 一向淡然的双眸在此刻多了一些冷然。 她似乎是真的很生气了，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些气话。 厉泽尧在许久的沉默后还是率先的软了下来。 “晚晚。” 他这么叫着她。 苏晚这次理都没有理会，头发也不吹了，直接走到床上坐下。 还被毛巾包裹住的头发就那么任其放着。 厉泽尧皱眉走过去，试图将人从被子里面捞出来。 这样湿着头发睡觉，不生病才是怪了。 苏晚根本没有要理会厉泽尧的打算，他伸过去的手也被苏晚打了回来。 “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你至于这样？苏晚，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在判刑之前都会有一个辩诉的机会吗？” 苏晚心里是真的不想理会厉泽尧了，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做无辜样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重重的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厉泽尧。 “怎么滴，怎么滴，厉教授现在做这些是做个谁看呢，我对厉教授来说不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吗？厉教授都准备回英国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就等着离开那一天，一纸离婚协议书丢到我的面前呢？” 她讥诮的话语不管不顾，就是一股脑的说了。 本来还只是生气，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苏晚莫名的觉得有些悲伤。 就像是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一般。 而在她这话出口后，厉泽尧整个人，从表情到动作都顿住了。 许久，他低声开口：“谁跟你说我要回英国了？” “怎么，＆ 厉教授是还要去找那人的麻烦吗？” 厉泽尧：“……” 他认真的想了想跟苏晚有关系的他的身边人，其实很好排查就知道了。 “是沈听告诉你的？” 苏晚冷哼一声，有些难受，头开始有些疼。 那边厉泽尧看着她，视线停顿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伴随着一声叹息。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生气了？觉得我不告诉你就是想要跟你离婚，所以才这样隐瞒？” 苏晚一句话都不说。 厉泽尧叹息声。 “真的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每天工作那么忙了，还能自顾自的脑补这么多东西。” 苏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厉泽尧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已经转身朝着那边走去。 “头不疼？还准备不吹头发就睡觉？” 苏晚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吹风机。 她觉得她现在的脑子有些不灵光。 在厉泽尧打开吹风机要帮她吹头发的前一秒，她抬手。 “停停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厉泽尧，你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 厉泽尧眸色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解释？我刚才还没有说明白吗？” 苏晚：“你刚才说什么了？” “……” “我真的怀疑，你这脑子，能不能管理好苏氏集团？” 苏晚：“……” “你这是人身攻击吗？我的能够整个苏氏集团，甚至是爷爷都没有怀疑，你这样说话，是不是轻看我了？” 男人不说话，手上已经打开了吹风机。 声音响的不行，苏晚皱眉。 觉得话都还没有聊完呢，怎么就开始吹起头发来了。 苏晚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边的人说。 “你是我妻子，自然是我到哪里你到哪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后不要再有。” 厉泽尧的声音伴随着吹风机的声音。 但是苏晚清清楚楚的听了他说的话。 她表情愣愣的，看着厉泽尧，目光一瞬不瞬。 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厉泽尧低下头来与她平静的对视。 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就一直持续到了头发吹干。 苏晚拦着转身要去放吹风机的厉泽尧。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着她：“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苏晚咬着唇，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是为了从厉泽尧嘴巴里听到什么。 “我觉得不清楚。” 第716章 人的一生，总还是得往前走的不是 厉泽尧低下头来看着她。 就这样沉默了又有一会，他终于开口了。 “你还没有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你苏晚，是我厉泽尧的妻子，不论我未来是做什么，我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是夫妻，这一点不会改变。这次去英国的事情我不是瞒着你，只是时间上才定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苏晚听完这话，表情还是跟刚才的时候一样。 厉泽尧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对于苏晚来说，这个动作有点像是主人爱抚小猫。 她嫌弃的拉开厉泽尧的手。 “怎么了，还学人家摸头杀，可是在我这里怎么那么像是摸宠物呢，别摸我，我心里膈应的慌。” 如果之前厉泽尧还能克制住自己不笑，那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你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我很好奇。” 苏晚哼了声：“对我脑袋里是什么好奇的人多了去了，曾经有科学家为了研究清楚我为什么能够过目不忘，甚至还想要绑架我去做活体实验者。” 厉泽尧：“……” “差点被人弄去当活体了，你还觉得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值得拿出来说？” “这说明我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难道你不明白吗？” 厉泽尧觉得她现在的这些都是歪理。 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被她紧紧攥住的衣角，他漫不经心的问：“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拉着我？我还没有洗澡？还是说，你想在我洗澡之前跟我做一点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再跟我一起去再洗一次。” 苏晚听完这话，连忙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他的衣角。 就连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谁要跟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每天上班累死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轻松啊。” 她吐槽完这些，直接一个人就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丝毫没有要再跟厉泽尧多说一句话的打算。 厉泽尧看着这一幕，唇角的笑逐渐扩大。 …… 翌日一早，苏晚起得早，起来的时候意外的在大床上看到了厉泽尧那张放大的俊脸。 她侧过身，打量着面前的这张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哪里去。 好像想到了昨天晚上厉泽尧说的那些话，又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 她维持这个动作许久，到后来，好像有些明白什么了。 可是真的要说是什么，她好像又不知道了。 没有再迟疑时间再耽搁下去上班就又要晚了。 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厉泽尧也起床了。 正在穿衣服，见她出来，男人侧眸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 “要去公司？” 苏晚嗯了声：“最近有个项目，我晚上可能也不回来吃饭，我跟相思在外面吃，吃了就直接回公司了。” 男人穿衣服的动作因为她这句话顿下。 “项目？” “怎么？很意外？” “你现在手上都有负责的项目了？”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话就是瞧不起她的意思。 “如果不出意外，年后我就是苏氏集团执行ceo了，＆ 你这样看不起我，厉教授，真的合适吗？” 厉泽尧穿好衣服朝着她走过来。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在想，你这项目要进行多久？” “怎么，我进行多久是你要考虑的？” 苏晚反问。 男人大手一伸，将她拉入怀里。 “你忘记了，我要去英国，你要跟我一起去。” 苏晚回想了一下，对喔。 “你要去英国多久？” 厉泽尧想了想：“苏晚，其实英国才算是我的家。” “你的意思是，你回去了就准备在那边了？” 苏晚心里一震。 “我还不知道。” 苏晚仔细的想着厉泽尧这句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意思就是可能会留在英国了。 那么她们…… 她还没有来得及深想，就听到厉泽尧说：“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想解决的办法，现在我需要问你，你这个项目能不能在一个月内结束，这次去英国可能要待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时间。” 苏晚看着厉泽尧，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突然觉得心里很乱，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厉泽尧这个问题了。 “我不可能抛下苏氏集团跟你去英国的。”她这句话说的直接，在厉泽尧的那句话出口后她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 她的心里也是真的这么想，她觉得，她跟厉泽尧本来就有很多的差距，而且现在厉泽尧还要回去英国，她在这边定居，厉泽尧回去那边。 “哎。”她心里觉得感慨，也就忍不住的低叹一声。 这声叹息，落到了厉泽尧耳边，他突然轻笑起来。 “我说厉太太，你是不是想的有些远了，现在什么都还不一定，你就考虑那么多了？” 苏晚：“……这不是我考虑得多，而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现实的话题，” 厉泽尧直接伸手，在她还来不及上妆的脸上揉了好几次。 “你啊，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想个没完，你与其去考虑哪些，还不如好好地想想，你这个项目要进行多久，怎么才能在我们回英国之前完成。” 苏晚：“……” 看着进了浴室的人，苏晚神色蒙圈了。 这厉泽尧，这段时间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能够引起她的疑惑不解啊。 …… 苏晚到公司，第一时间就是开会。 关于项目发展。 会议进行了大概一个早上。 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大小姐不是一个花瓶，是真的很有能力。 这算的上是苏老完全把一个项目交给她，她从小细节到大的方面都做的很好。 公司的人都觉得，往后跟着大小姐会有很好的发展，对这个项目的认真程度也更加的高了。 会议结束，苏相思等着苏晚一起离开。 姐妹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姐在会议上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让人觉得惊艳呢，游刃有余啊。” 苏晚淡淡的笑。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只是正常水平。” 对视，苏晚跟苏相思都逐渐扩大了脸上的笑：“姐说得对，这的确是正常水平。”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走，苏相思想到了昨天沈听在电话里说的话。 “姐，昨晚你回去，没有跟姐夫吵架吗？” 苏晚低下头来，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了？” 苏相思也不掩饰。 “昨天看姐离开的时候脸色到情绪都不是很好，就觉得担心你，所以就问问看看。” 苏晚听到这话笑了。 “是吗？那么你猜猜，我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吵架？” 苏相思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 “我想应该没有。” 苏晚认可：“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不算是吵架，因为啊，沈听不是厉泽尧，他不知道厉泽尧心里的打算。” 苏相思一下子没有明白苏晚这句话的意思。 “姐的意思是？” “厉泽尧的打算是等到时间确定下来再告诉我，他没有想过要瞒着我这件事。也是想着要带着我一起去英国的，他跟我说，英国是他的家，我是他妻子，自然是应该跟她一起的。” 苏相思看着苏晚勾起的唇角，大概的明白了一些什么。 “在姐的心里，姐夫的这些话是真的说到心里了吧，不然你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开心。” 苏晚脚下步伐顿住，她侧过头看苏相思：“在你听来，我刚才的那些话，说的很开心吗？” “对啊，姐大概不知道，从很早的时候，你在乎姐夫的某一些时候，真的是像极了爱情。” 爱情？ 苏晚因为这两个字神色僵住。 这两个词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 可是吧。 在苏相思的这些话说出来后，她又大概的清楚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困扰的事情来回也就是那么几件。 昨晚的生气，今天心情的顺畅，似乎在苏相思这句话之后都得到了一定的解释。 是了。 她或许是爱上厉泽尧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不会那么在意厉泽尧说的那些话，也不会那么的在意，这个项目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她爱厉泽尧，她想要跟这个男人一起度过漫长的余生。 即使，她们结婚的初衷有些说不清。 也有着太多太多隐秘的理由，但是走到现在，他们彼此都没有要结束这段婚姻的意思。 那么她在此刻爱上厉泽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漫长一生，能够跟一个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晚跟叶新宁一起去了酒吧。 恭喜叶新宁完全融入他们苏氏集团。 酒吧是叶新宁经常去的。 “这里环境好吧，不差于当年宋乐言的那个吧。” 叶新宁淡淡的一句话，提到了宋乐言。 本以为会看到苏晚比较怅然的神色，可是苏晚的表现很平静，她只是淡淡的笑，就连情绪都没有太多的起伏。 “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新宁看着她：“好几年不见，对于宋乐言的离世，你似乎看开了很多。” 苏晚笑：“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有我的任务要完成，虽然跟他的那段感情我会放在心里一辈子，但是吧，我也有我的人生要过活啊。” 道理倒是的确是这样。 叶新宁喝了一杯酒。 “那个时候，宋乐言突然离世，你整个人就像是再也缓和不过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应该这辈子都要沉陷在那段往事当中了。” 叶新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太多的起伏波澜，苏晚突然好奇那个时候的叶新宁是怎么想她的。 “那个时候是有些看不起我的吧。” 她含着笑说。 “看不起倒是不至于，意外是有的，以你的身份，那样爱着一个人，怎么都是不合适的。” “怎么说？” “那样的爱，不像是你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但是后来想了好多次，又觉得你好像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你跟我们到底是有着不同的，宋乐言对于你来说，大概是除却家人之外最重要的人了吧。” 苏晚视线落在手里的酒杯上，神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要那样吗？因为他是除却我的家人之外，唯一一个对我好，没有任何目的，任何要求，他只是因为我是我，才对我那么好，在他离开了之后，我经常都在想大概这辈子我都无法再遇到这样一个对我好多人了。” 叶新宁跟她碰杯：“知道了，那个时候的你是真的爱着他。不过现在好了，看你这样，应该是完全的走出来了。” 苏晚笑。 “走出来好啊，人的一生，总还是得往前走的不是。” 叶新宁眸色深沉复杂。 因为苏晚这话，她沉默了一刻。 “也是，人还是得往前走的。” 苏晚看着她：“怎么了，语气那么怅然，是有什么心事吗？” 叶新宁摇着头：“没有，来，喝酒。” 苏晚总觉得，叶新宁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都这么说了，苏晚也没有再往下问。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啊，我看你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提过什么？” 叶新宁笑：“我有什么喜欢的，我这样的人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什么人了。” 叶新宁这话，带着一丝自嘲，苏晚还是觉得不对劲。思忖之下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晚？” 苏晚跟叶新宁都回过头。 在看清楚站在她们后面的人是谁时，苏晚脸上出现惊讶。 “乐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乐溪看着她，又看了看叶新宁。 “怎么，我在这里需要跟你解释吗？我记得，我们之间不是说好了，各自都不再掺和自己的事情了吗？” 苏晚扶额，只觉得有些头疼，这丫头，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刺猬的样子啊。 “你放心，我只是随口问问，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说完，低下头，跟叶新宁继续喝着酒。 宋乐溪因为她那句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是啊，苏晚惯着她的时候，她觉得有恃无恐。 第717章 玩够了吗，玩够了 如今，苏晚真的不管她了，她又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狠心，那次之后，竟然真的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难道，在这个女人心里，她哥哥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苏晚，你现在倒是过的舒坦了，可曾想过，我死去的哥哥？” 这么久了，其实苏晚已经基本上看懂了宋乐溪的招数，她啊，就是喜欢拿死去的宋乐言来刺激她。 在以前的时候吧，她真的会被她刺激到，产生一些该的不该的愧疚，可是现在次数多了，苏晚只觉得宋乐溪有些揪着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们的关系最多就是到那里，这么些年来我对你无论是照顾还是责任，都做到了问心无愧，而且也不是你说的吗？希望我不要再管着你，你不稀罕的吗？” 宋乐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是没有想到苏晚会说出这些话来。 苏晚看了她几眼，更多的话也不说了，直接回过身来继续跟叶新宁说话。 叶新宁的视线从宋乐溪身上移开，而后浅浅的开口。 “你就是太把过去的那些事情放在心里了，要我说，你其实可以不管的。” 苏晚没说话，只是跟她碰杯。 宋乐溪什么时候离开的苏晚不知道，她后来跟叶新宁的聊天很愉快，整个人的情绪也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有什么改变。 苏晚跟叶新宁的酒量都很好，即使在酒吧坐了几个小时，她们也是游刃有余，没有醉的太离开。 离开的时候，苏晚给叶新宁叫了代驾，刚准备给自己叫，手里边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苏晚拿起来一看，当看清楚打来电话的是谁时，脸上有笑意浮现。 她的=懒洋洋的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厉泽尧的声音。 “怎么现在都还不回来？” 苏晚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跟朋友出来喝酒了，怎么，厉教授这是在查岗吗？”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苏晚轻轻地笑：“当然了，厉教授可以放心，我们只是小酌，并没有喝的不知天地。” 厉泽尧声线低沉：“在哪里，我来接你。” 苏晚啊了一声，连忙说：“不用你来接啊，我现在正在叫代驾呢，你一来一回的都麻烦。” 其实主要是她觉得何必花那点时间等着呢。 男人声线压低了很多。 “我说让你等着就是等着，怎么那么多的话？” 苏晚：“……” 在她不说话的这一会，那边的人说：“把地址发给我，然后不要乱跑。” 苏晚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了。 厉泽尧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起来了，真的是没有半点法子。、 挂断电话后，苏晚就一个人坐在酒吧门口等着人，期间无聊，她跟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聊了起来。 “你过来。” 服务员走到她面前。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你知道一个叫宋乐溪的吗？” “你说的是宋小姐啊，知道啊，她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苏晚眯着眼，眸色变得有些深邃。 “你的意思是，她经常来你们这里？” “嗯，经常来，而且每次来都是来找我们的一个员工，她是我们那位员工的女朋友。” 苏晚大概的明白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敢情，宋乐溪根本没有回去上学，而是继续这样下去。 这么说来，她之前的那些苦口婆心还真的是白费了。 这么些年来的心思也是白费了。 不然怎么说，她之前选择对宋乐溪放手不要再惯着她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人，还真是怎么挽救都挽救不了。 …… 厉泽尧到的时候苏晚已经等了很久。 以至于她都无聊的开起了游戏。 来来往往酒吧的人都会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不因为别的，t一个女人大晚上顿在酒吧门口打游戏，这怎么说都是一件特别奇葩的事情。 有胆子大的男人走到她面前。 “美女，玩游戏啊。” 苏晚抬起头，瞥了一眼。 讲着纯正的意大利文，似乎是个意大利人。 苏晚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没有要搭理的打算。 而男人似乎没什么眼色，又说：“在这里玩游戏多么没意思，走啊，跟我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苏晚这次终于抬头，清凉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打量。 许久，她笑了。 “抱歉，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懂意大利语。” 她说的很愧疚的样子，可是奇怪的是，说着不会意大利文的人在刚才，是用纯正的意大利说的话。 那个搭讪的意大利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苏晚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 她笑着起身，收起手机，看着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厉泽尧。厉泽尧就站在车边甚至都没有朝着她走过来的打算。 苏晚噙着一抹笑，问：“不是说来接我的嘛，我的厉教授。” 她也站在原地，不想动一分一毫。 厉泽尧终于还是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搭讪的意大利人惊讶的看着苏晚，刚才苏晚那两句话说的意大利文，是故意，也是玩心上来了。 “那是你丈夫？” 苏晚摊开手：“怎么，很意外吗？” 厉泽尧已经走近，那个意大利男人甚至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的话，他就一把攥住苏晚的手。 “玩够了？” 苏晚眨了眨眼睛，动作到神态都有些俏皮。 “玩够了。”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来酒吧玩够了，还是跟这个意大利男人，她都觉得，这么回答才是最为明智的。 男人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回家。” 苏晚点头。 在意大利男人错愕的目光下，＆ 两人一起上车，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车上，苏晚脑袋有些晕，大概是喝的那些酒后劲来了，这会真的不舒服。 “我睡一会，到家了你叫我哈。”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厉泽尧在红绿灯路口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到家的时候，也没叫醒她，而是直接抱着她进去。 苏晚睡得不算沉，在厉泽尧抱起她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 但不知道是累还是怎么的，她没有开口，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在厉泽尧怀里。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她很喜欢。 …… 时间不快不慢的走着，苏晚手上的项目也顺利的进行着。 大概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项目就基本上到了尾声。 这日，苏晚从公司回到家里，一番不可描述的事情过后，她靠在厉泽尧的怀里，听到男人说：“你那个项目是不是结束了？” “嗯，差不多到了尾声。” 苏晚说的有些迷糊，太累的原因。 厉泽尧嗯了声。 “那我让于琛准备去英国的事情了。” 苏晚快要睡着，听到这话瞬间就清醒了。 “什么，这么快的吗？” “不快了，本来是应该比这早，但是之前你手上有项目。” 苏晚：“……” “我还没有跟人说过这件事情呢，我们大概的要去多久啊？” “现在还不知道。”厉泽尧说完顿了顿。 “你是我妻子，跟着我是情理之中，爷爷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 苏晚倒也不是在纠结这些，她只是觉得，突然以另外一种身份离开这里，去到其他地方，似乎有些不习惯。 “算了，你让于琛订票吧，我自己会去跟爷爷说的。” 话都这么说了，厉泽尧也就没有再多说，他低下头，在苏晚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睡吧。” …… 翌日一早，苏晚就去找了苏老。 她跟苏老说了去英国的事情，苏老脸上是明显的意外。 “怎么突然要去英国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有什么事情吧。” 而且，那里是厉泽尧的家，他的家人基本上都在那边，所以他要去那边，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去多久？”苏老问。 苏晚想了想昨晚厉泽尧说的：“他没有明确的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不过我会尽快回来帮爷爷分忧的。” 苏老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哼：“你这样的性子，去了一个新的环境，估计能玩的什么都忘记了，我都不奢望了。” 苏晚：“……”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想，自家爷爷身体也还好，多玩一段时间应该也是可以的。 “爷爷不是还有相思陪着的嘛，我多去一段时间不是也能让爷爷的耳边清净一些的嘛。” 苏老看着她，没有说话。 “去了那边，不要跟泽尧吵架，多多体谅，多多沟通，异国他乡的，记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苏晚挽着苏老的手：“我知道的，爷爷怎么还跟嘱咐小孩子一样的嘱咐我啊。” 苏老拍了拍她的手：“你在我眼里不就是小孩子吗？我是你爷爷，无论你有多懂事，你大岁数，我都会一直担心着你。” 苏晚低叹一声：“爷爷这样说，我突然有点不想去英国了，毕竟，去了那边就有一段时间见不到爷爷了，我都不习惯了。” 苏老睨着她：“刚才还说不是小孩子了，这会又开始说一些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了。” 苏晚撇撇嘴。 “我这不是舍不得爷爷嘛。” “你在这里我们也不见得天天见面，你瞎矫情个什么。” 苏晚：“……” 好吧，她爷爷的嘴巴，还是多年如一日的毒啊。 她还能说什么吗？ 好像什么都不能说了。 “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爷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公司的事情还是自己的身体，公司的事情能让下面的人做就让下面的人做，相思随时带在你的身边，如果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苏老嗯了声，觉得她这些话有些多余。 “我还不至于老糊涂，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嘱咐这么多。” 苏晚：“……” 是这个道理，可是啊。 “我担心爷爷，就跟爷爷担心我是一样的，所以啊，你就让我嘱咐嘱咐吧。对了，叶新宁是我的人，爷爷可以放心的交给她事情。” “知道了，知道。基本上整个公司的人都说，你跟新来的那个律师很好，她业务能力很强，这样的人以后跟着你，我是放心的。” 面对苏老的肯定，苏晚心里很开心。 “谢谢爷爷。” …… 跟苏老打过招呼，苏晚跟厉泽尧很快就离开了。 到英国的那天，天气不好，下着小雨，沈听来接他们。 虽然天气不好，但苏晚的心情还不错。 来到一个不同的地方，又是跟厉泽尧一起来，她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 隔了一段时间再见到沈听，苏晚打量上下，道：“变得更加有魅力了。” 沈听因为她这话得意的笑了起来。 “表哥，你听到没有，小嫂子说我又有魅力了呢。” 厉泽尧脸上神色一直都是那样，没有过多的表现。 沈听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个无趣的人。 “算了算了，我问了也是白问，你啊，是不会回复我什么的，真的是，小嫂子，你是怎么做到跟这么个无趣的人生活在一起的？” 苏晚：“……” 她想说，厉泽尧虽然平日里无趣了一些，但是有些时候，却是另外一副面孔。 那个时候的厉泽尧，什么骚话都能说出来。 当然，那是在做不可描述事情的时候，她是不能跟沈听直说的。 夫妻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到底是有些不合适。 “你到底走不走？” 大概是耽搁得久了一些，厉泽尧冷着声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 沈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将人迎到车里，离开了机场。 倒也不是他真的把厉泽尧的那句话听了进去，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再耽搁下去也不好，他们长途奔波也不好。 …… 到达目的地，苏晚跟着厉泽尧一起下车。 也是这个时候，她看清了面前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豪华的庄园，足够媲美贵族生活的地方。 院子里，有很多的佣人在打扫，那些佣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像是经过了严密的训练一般。 苏晚被眼前的一幕惊讶住了。 她拐了拐身边的厉泽尧，低声问：“这是你家，还是沈听家？” 厉泽尧低下头来看她，半响，说：“沈听的家。” 苏晚松了一口气。 “幸好，如果这是你的家，我觉得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第718章 相当于是，自讨没趣 她这话带着一些庆幸的感觉。 厉泽尧低下头来。 “为什么？” 苏晚一秒就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知道你家是跟城堡一样的住处，我觉得我会紧张得睡不着的。” 厉泽尧：“……怎么说的是你贫苦得很一般。” 她可是未来苏氏集团继承人。 这是一般人有的身份吗？ 当然不是。 “我们苏家不至于贫苦，但是也没有住在城堡啊，所以，你可别让我觉得，我是高攀了你啊。” 厉泽尧：“……” “小嫂子，这里是我的家，表哥跟大姨都是住在我家。” 沈听在一边笑着说。 苏晚调侃：“沈听，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家庭这么好啊。” 沈听看了眼厉泽尧。 说道：“我觉得吧，家庭怎么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对吧，小嫂子，我家庭好，但是我人更好是不是？” 苏晚扶额，半响，她说：“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沈听失笑：“表哥，你听到没有啊，小嫂子都说是了，那么在你那里，小嫂子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厉泽尧没说话，沈听相当于是自讨没趣。 他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你这么无趣的人是怎么获得小嫂子心的。” 苏晚：“……”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越来越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苏晚连忙开了口。 “好了，沈听，我们都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了，你确定不带我进去看看你的家吗？我看着，真的是好豪华啊。” 沈听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带着小嫂子看一下。” 他说着，带着他们一起进去。 厉泽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住了苏晚的手，并且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看的，那么远的路程，你不累吗？” 苏晚抬头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脸色不太好，似乎是极度的不悦。 苏晚无声轻笑。 “怎么了，你跟沈听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吗？” “我们这样的相处怎么了？” 苏晚：“……不要那么语气重吗？我只是觉得，他那么好的性格，你这样冷脸，真的也就是他能一直自讨没趣。” 苏晚说完这话，趁着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挣脱，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再回头，厉泽尧沉着个脸站在原地。 苏晚失笑。 “怎么了，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么严肃干嘛啊。” 厉泽尧正准备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开口，苏晚的身体已经撞到了一团软软的。 苏晚是倒退着走。 前方来人什么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在撞到人的那一刻，她连忙回过身来，当看清楚被她撞到的人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僵住。 那是一张跟顾茵如出一辙的脸，远远地看上去两人似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细看之下就能看出来面前的人，眉眼比起顾茵来说，温柔了很多。 苏晚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连忙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显然的歉意。 厉泽尧几步来到了她的面前，沈听也站到了女人的声音。 中年女人许久不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苏晚身上。 “抬起头来。” 轻轻的声音，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 苏晚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女人也在打量她，只是这目光比起苏晚第一次见到顾茵的时候善意多了。 “你就是晚晚对吧。”在许久的沉默后，女人终于开了口。 苏晚点头：“您好。” “小嫂子，这是我妈妈，也就是我表哥的小姨。” 沈听不说苏晚也大致的猜到了。 能够跟顾茵这么像的人，除却是顾茵的妹妹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您好，小姨。很抱歉，现在才来拜访你。” 沈听之母顾曼珺笑。 “你这孩子倒是礼貌，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 苏晚笑，这话算是夸奖了吗？ “谢谢小姨。” 顾曼珺看着厉泽尧，目中带笑。 “泽尧。” “小姨。” “几年不见了，你现在已经成家立业，整个人也跟当年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 厉泽尧低着头，看得出来，他非常的尊敬顾曼珺。 “多谢小姨这些年来对我妈的照顾。” “你客气了，你妈妈是我亲姐姐，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只不过……” 顾曼珺话锋转了转。 “我也只是照顾你妈妈，像化解她心结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是要你来。” 厉泽尧说了一句：“我知道，小姨已经做得够多了。” 苏晚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交谈。 不知道为什么，苏晚总觉得这段看似寻常的对话似乎掩藏了无数的信息。 厉泽尧离开英国几年？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这么些年都不曾回来？ 顾茵心里有什么节？那个节需要怎么化解，跟厉泽尧这次回来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像是在苏晚的心里生了根一般。 在来到英国的第一天，苏晚就觉得，这趟英国之行，似乎会因为这些未知的问题而变得十分的有趣。 “好了，妈咪，怎么站在门口就说上话了呢，我表哥他们一路奔波，让他们进去吧。” 顾曼珺笑着说：“对啊，对啊，你看我一忙起来这个都忘记了，赶紧赶紧，赶紧进来。” 顾曼珺是一个很温柔，也很亲和得人。 进门的时候她甚至还主动伸出手挽住了苏晚的手。 苏晚整个的感觉就是受宠若惊。 她没有想到，顾曼珺对她的态度，跟顾茵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在走进去的这一会，顾曼珺甚至还跟她说起了话。 “我听小听说，上一次他去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他？” 苏晚：“……不算，我有工作，只是在上下班的时候。” 顾曼珺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儿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之前去你们那，没少打扰你们吧。” 苏晚：“……”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果然母亲是天底下最了解自己孩子的。 之前沈听在他们那里的时候，还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话多了一些。 “我的妈咪啊，你怎么到哪里都不忘记数落你的亲儿子啊。”沈听幽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轻笑。 顾曼珺不悦的扫了一眼他：“你要是有个正型，跟你表哥有一半的好，我至于这么说你吗？” 沈听：“……” …… 总结来说，苏晚第一次来英国，顾曼珺也好，其他的也好，都尚且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至于厉泽尧的母亲…… 顾茵是在晚上他们所有人都用过晚餐之后才回来的。 再次见到顾茵，苏晚早就猜到了顾茵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茵会直接略过她，跟厉泽尧说了一句：“等会来我房间下。” 就上楼了。 这样的悬殊差点没让苏晚整个人直接当场风中凌乱。 厉泽尧还在握着她的手，苏晚却气的暗自掐了他一般。 “我就问你，你妈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希望我立刻回去吗？” 厉泽尧因为痛意皱了皱眉。 “我妈就是那样，你不用理会。” 要是还没有来英国，厉泽尧这么说苏晚肯定回一个不理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这里是英国耶，顾茵对她这态度，如果对她做点什么，那么她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了。 “我觉得，你可以好好地跟你妈沟通一下，看看我在她那里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毕竟万一日后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厉泽尧偏头看她。 眼里带着审视。 “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出什么事情，我妈不喜欢你，最多就是不搭理你，你也不要搭理她不就可以了。” 苏晚想了想，觉得厉泽尧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转念她又觉得太难了， “她是长辈我是晚辈，如果我不搭理她，让人觉得我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厉泽尧看她：“你是在意外人怎么想的人？” 苏晚：“……” 好吧，她还真的不是那么个人。 于是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完整的宣告结束。 …… 厉泽尧又坐了一会，就去找顾茵了。 而苏晚，在温暖的带领下，陪着苏晚来到外面散步了。 苏晚看出来了温暖的熟稔，勾唇问。 “温暖，你们家先生离开这里之前就是住在这里吗？” 温暖说了句：“嗯，先生跟老夫人都是一直住在沈听少爷的家里。” “沈听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有钱？” 看看这住宅，真的是…… 极尽奢华。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政要吧。” 苏晚：“……” 好吧，政要，那自然是没的说了。 “沈听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纯正的华人，没有想到，他还是混血。” 温暖笑着解释：“这可能是曼珺夫人的基因太过于强大了。” 苏晚也觉得是这样的。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苏晚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来。 “那之前凌轻雪也是住在这里吗？” 温暖微愣，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苏晚会再提到凌轻雪。 可是苏晚觉得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她只要一想到厉泽尧，一提到这些，就忍不住的想要问。 苏晚总结：这不怪她，这要怪厉泽尧跟凌轻雪的那些过往实在是太多了。 “不是，之前凌小姐不住在这里，她是住在外面，凌小姐在这边是有房子的。” 苏晚点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的那一刻，她似乎是下意识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之前凌轻雪没有跟厉泽尧一起生活在这里就好，如果是，她觉得她晚上回膈应得睡不着觉的。 在苏晚跟温暖散步闲聊的这一会，顾茵卧室里的气氛却算得上是很差了。 她冷眼看着厉泽尧。 声音也是凌冽的骇人。 “我问你，你怎么把她带着来了？” “她是我的妻子，她跟着我来不是情理之中吗？” 厉泽尧声线沉沉。 “她是你妻子？你可知道，你们是为什么结的婚，我之前觉得你们合适，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我真想不通，在妈那里，为什么什么都要说的这样绝对，这是我的婚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妈你刚才在客厅对她那样，有想过她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你句句都是她的感受？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她，你们的婚姻也是因为她的手段，你不明白吗？你们是不合适的。” 这些话顾茵已经不止一遍的在厉泽尧耳边说过。 到现在，他已经是习惯了。 “她是我妻子，即使我们当初结婚有再多的原因，现在这也成了既定的事实，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如果妈找我来就是这件事情，没有其他事情要谈，那么这段对话可以结束了。” 厉泽尧说着，已经是转身准备离开了。 顾茵没有想到她跟厉泽尧的谈话会因为一个苏晚变成这样。 她情绪很差。 “泽尧，你是我的儿子，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这样有没有想过，苏晚值得不值得你这么做？” 厉泽尧脚下步伐顿了顿。 后面顾茵还在说：“你在英国有这么大的事情要做你没有告诉她吧，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也觉得你们之间不现实？想想也是，你以后必定是要留在英国的，她呢，她又自己的家族要继承，你们根本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因为那么多现实的问题分开的。” 厉泽尧没有说话。 短暂的停顿后他迈开步伐，没有停留的离开了顾茵卧室。 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顾曼珺，见他脸色不是很好，顾曼珺问：“怎么了，脸色那么差，跟你妈聊了什么了？” 厉泽尧抿抿唇：“小姨，你第一次见到苏晚，抛去一些外在，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顾曼珺挑眉。 “怎么突然想要问这个了？” “没有。” 他说是这么说，但顾曼珺想了想就明白了。 “你妈是不是跟你说，她不喜欢苏晚？” “嗯。” 顾曼珺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 “她的心里，被凌轻雪种的种子太根深蒂固，在她的认知里，你的妻子如果不是凌轻雪，其他任何人都不合适的，这不仅仅是针对苏晚。” 第719章 楼下散步，陌生男人 提到凌轻雪，厉泽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妈现在跟轻雪还在联系？” “联系啊，一直都联系着呢。” 顾曼珺话语里带了几丝感慨：“我说过好几次了，她都没有放在心里，后来我也就随便她了。” 厉泽尧缄默好半响。 “她的心里是不是还觉得我能够跟轻雪复合？” “这要问你自己了。”顾曼珺说的很慢。 “泽尧，你母亲经历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事情你不说，她都会做主的去给你想，给你安排，在凌轻雪这件事情上，你或许是该好好地想想，到底是自己的哪个行为让你母亲误会了，觉得你跟凌轻雪还有复合的可能。泽尧啊，其实你母亲很多时候，做的事情也好，下的决定也好，归结原因，其实都是来自于你。” 顾曼珺说的厉泽尧很多都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母亲都是为了他好，他才无法做到忽视。 他的母亲，再难沟通，在做很多的事情时候，都是从他身上出发去考虑的。 “我会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的，现在刚来到这边，很多的话说起来到底还不是时候。” “那个你自己考虑， 我就是告诉你。” 顾曼珺说着，迈动脚下步伐。 “你们的房间安排好了，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苏晚已经被温暖送过去了，你这一顿折腾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谢谢小姨。” 顾曼珺因为他的话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淡声道。 “你需要好好的养好精力，后面的事情才是你主要花心思应对的事情。” “我知道。” 顾曼珺点点头。 “晚安。” …… 厉泽尧回到卧室的时候，苏晚正坐在大床上打游戏。 温暖把她送到就走了，她一个人无聊的不行。 “怎么又在打游戏？”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晚惊了一下。 手一抖，这下好了。 她哀怨的瞪着厉泽尧。 “真是的，都怪你，本来我可以赢的，最后关头了。” 厉泽尧瞥了眼她的游戏。 “很喜欢玩？” 苏晚点头：“当然了，这段时间可以关键呢，我如果打得好，就可以顺利的开启下一阶段了。” 厉泽尧声音很淡：“是吗？” “嗯。” “那还真是遗憾，你跟我说了也没有用，因为我不会打游戏。” 苏晚冒着星星的眼睛在听到这话后突然就暗了下来。 真是的，她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指望厉泽尧呢。 这人正经得不能再正经，怎么可能会打游戏，她白白的期待了。 哎，靠人还是不如靠自己啊，她还是得自己打到下一阶段去。 “算了，我明天打吧。” 她退出游戏界面。 看着厉泽尧，突然凑上前。 “我问你个事情啊？” “说。” “你这房间，凌轻雪应该没有来住过吧。” 厉泽尧：“……” “苏晚，我看你这段时间脑子里真的是废料太多。” 净想些有的没的。 苏晚不觉得自己这是多想：“我是认真的，你跟凌轻雪关系那么好，你妈妈又那么喜欢她，你们有没有一起在这张大床上过夜过？” 厉泽尧这次直接二话不说，走过去，以吻封唇。 一吻结束，苏晚脸都憋的通红了。 “你，你干嘛啊你。” 她不悦道。 厉泽尧眸色深沉，低下头来看她的时候充满了威胁。 “还敢不敢瞎说胡思乱想了？” 苏晚：“……” “算了，真是没趣。” 她有些失望。 但随后就又拿起手机来了，哪里是真的不高兴。 来到英国的第一天，除却输了一把游戏，顾茵的冷淡态度外，苏晚一切认知还算好，也没有什么特别糟心的事情。 …… 次日一早。 苏晚在厉泽尧前面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打电话。 本来昨天晚上到了之后就应该给苏老他们那边打电话，但是考虑到时差等等问题，她还是留到了今早。 害怕吵醒厉泽尧，她没有在卧室打电话。 而是一边朝着楼下走一边拨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晚晚。” 苏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苏晚应了声：“爷爷，我们昨天就到了，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嗯，在那边怎么样？” “刚到呢，不过感觉还是可以的。” 苏晚噙着笑说。 “那就好，你刚到一个新的地方，还是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厉泽尧的母亲也好，其他人也好，该客气的要知道客气清楚吗？” 苏晚在来之前就听苏老说了很多遍这些话了。 现在听起来已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知道，要懂得尊重长辈，很多事情即使心里有想法表面上也不能说出来，这里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要知道什么是收敛。” 苏晚一连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老见她态度这么乖顺也放心了许多。 “行，你知道了就好，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地去思量吧。” 苏晚撇撇嘴。 “我知道了，放心吧爷爷，我你还不知道嘛，照顾好自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你不要真的担心我。” 苏老在电话里，终于是低叹了一声：“你啊，很少离开我很长的时间，除却以前在外面训练的那段时间。晚晚，爷爷有的人不多，你，相思，我也只是希望你们这些小的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苏晚清楚，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 但爷爷是真的对她们好，希望她们一辈子都幸福，这她还是知道的。 “我知道爷爷，我在这边会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爷爷你就好好地养好身体，等我回去给你带一份大大的的礼物好不好？” “礼物不礼物的，我一把年纪了也不在意，你好好地就行了。” “嗯，好的。” “挂电话了，那我。” 苏晚点点头：“爷爷再见，我有空了再给你打。” 电话挂断，苏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她将手机拿在身后，既然都出来了，她就好好地散散步。 这里风景好，微暖的阳光也很舒服。 苏晚神情惬意，一切都是很享受的样子。 当然了，如果不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她想她会一直享受的。 “你是谁？” 苏晚回过头，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脸色阴沉，明显带着不悦的男人。 长相很不错，就是这脾气，怎么的好像有些暴躁。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眸子狠狠一缩：“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 苏晚环顾四周，没什么人，可是这人说话的嚣张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请问你又是谁？” “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问。” 苏晚：“……” 得，这还真是一位脾气不得了的大爷。 “我叫苏晚，算得上是这里的一个客人，你呢？” 男人神色中透着危险：“你就是苏晚？” 苏晚心里一顿，感情这是认识她了？ “对，我就是苏晚，你好像认识我？” 男人盯着她的脸，打量了许久，终于开口。 “长得就是一脸的狐媚相，怪不得能够让厉泽尧抛弃旧爱选择了你。” 苏晚：“……” 这样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她眸色冷了下来。 看着男人的时候，脸上的客气也没有了。 “狐媚这样的词我还真是承担不起，不过我想问一下，凌轻雪是你什么人，能够让你这么义愤填膺的说这话？” 男人没有说话，满脸都是不屑。 苏晚看着这人，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那个心思要跟他多说下去，毕竟这人刚才还拐弯抹角的骂她了呢。 她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走了没有几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冷斥：“站住，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苏晚背影顿了顿，随后回过头来，浅淡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大概停留了片刻，她突然冷笑了起来。 “大早上的，我还不想因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败坏了自己的食欲。” 她毫不客气，男人脸色更沉了几分。 “厉泽尧的眼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娶了你这么一个礼貌教养都没有的人。” 苏晚本来还不想多说什么的，但是在听到这话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实话告诉你，我的教养一般都是针对人的。” 男人脸色骤变。 他大步的朝着苏晚走过来。 大手还未落在苏晚的手上，苏晚突然一个闪身，站到了边上去。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有些惊讶的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是没有听过吗？” 男人看着她，声线沉的骇人：“你有身手？” 苏晚嗯了声：“还有点眼神。” 男人眸色暗了暗。 大概是没有想到苏晚会身手，他的视线就那么落在苏晚身上，带着好奇不解。 “厉泽尧怎么会跟你结婚？” 苏晚反问：“怎么，他怎么不可能跟我结婚？” 男人没有说话，苏晚自己猜了一个答案：“是不是因为凌轻雪是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人，在你的认知里厉泽尧结婚的对象应该是凌轻雪那样的，所以对我会身手，对我是厉泽尧妻子这一点这么的难以接受。” 男人神色冷峻，虽然没有说话，但苏晚知道，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没有再说话。 “还有，我再接着猜猜看，你是喜欢凌轻雪吧？” 心事被说中，男人脸色又沉了几个度。 苏晚却笑了。 这次她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 苏晚回到客厅的时候，厉泽尧等人已经起床了。 看到她从外面回来，厉泽尧几步走到她的身边。 “去哪里了？” “打了个电话，顺便走走。 ” 厉泽尧看着她，许久牵着她，走到饭桌前。 顾茵也在，但是没有给她什么好的脸色。 苏晚也不介意。 坐下之后，没一会，门口处再次传来声音。 苏晚等人一起看过去。 门口处，刚才跟她对峙的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口，脸色正常，跟之前时候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个人已出现，在场除却顾茵顾曼珺两个长辈之外，其他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 苏晚若有所思的坐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最先开口的是沈听。 “哥，你怎么来了。” 男人一记冷眼扫过去：“怎么，我不可以来吗？” 沈听：“……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哥你那么忙，很难得才回来一次。” 男人哼了声，没有再说话，视线略过苏晚，直接落在厉泽尧身上。 “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厉泽尧面色平静，没有过多的起伏。 “好久不见，沈临。” 沈听同父异母的哥哥，跟厉泽尧，算是隔了一层的亲戚。 沈临面色偏冷，对于厉泽尧的话也没有给出什么好脸色。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还记得，没有想到，你这次回来，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苏晚就算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能够感受到沈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冰冷。 比起沈临的态度，厉泽尧一直都是不咸不淡，连情绪都没有太多的起伏。 “过去就是过去，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沈临看着他，目光泠然：“你这话是在为你辜负轻雪找借口吗？” “随便你怎么想。”厉泽尧说了这么一句就在苏晚身边坐下，没有在理会沈临。 沈临脸色很差，但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跟厉泽尧撕起来。 “好了，小临，坐下吧，难得你回来，还碰到我们在吃早餐。” 沈临对顾曼珺的态度是很客气的。 “好的，妈。” 他在沈听身边坐下，好巧不巧，这个位置跟苏晚的位置对面了。 苏晚也不避讳，就那么抬起头来直视着沈临。 厉泽尧发现异样，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在外面见到他了？” 苏晚没有隐瞒的意思：“嗯。” “他跟你说什么了？” 苏晚隐隐的察觉到，厉泽尧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透着几分紧张。 她想到了这里的人对凌轻雪的了解，想到了沈临可能也是凌轻雪的爱慕者，想到刚才在外面沈临说的那几句话。 没来由的，她突然觉得，现在厉泽尧这所有的紧张都是因为凌轻雪。 “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很意外。” 第720章 带着讥嘲，带着看戏 “意外什么？”厉泽尧问。 苏晚看着他，半响道：“没有想到，你那位白月光还真是受欢迎，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喜欢着她。” 这话，意思算得上是明示了。 厉泽尧眉头紧皱。 沈临喜欢凌轻雪，他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沈临竟然这么快就告诉了苏晚。 他的脸色不好看，苏晚的心情也不好，两人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就沉默着过完了整个早餐时间。 早餐过后，厉泽尧，沈听，还有几个后来到的男人。 都是些华人面孔，其中一个苏晚印象最深，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女强人形象。 她勾唇，没想到厉泽尧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一个团队。 不过想来也是，这人回来就是不简单，虽然表面淡淡然，但似乎，谋划已久的什么正在实施当中。 一群人进了书房，一直到下午时间才出来，就连午餐都是佣人做好拿到书房去。 这期间，苏晚被厉泽尧安排了跟温暖待在一起。 温暖是熟悉人，虽然也对自己有一些隐瞒 但苏晚不介意了。 “温暖啊，我问你个事情。” 花园里，苏晚闲暇之余开口。 温暖看着她：“太太想要问什么？” “那个沈临跟你们家先生一直都是不对盘的吗？” 温暖微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苏晚会突然问到沈临。 静了一会她说。 “沈临少爷喜欢轻雪小姐，很多年前，我们先生因为轻雪小姐还跟沈先生打了一架。” 苏晚诧异：“打架？” 温暖点头：“是的太太。” 苏晚心里觉得讽刺至极，面上却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 “你们家先生还真是对那个白月光用情至深啊，我都不敢想象，他那样的人会为了别人去打架，他打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温暖不知道要怎么说，就觉得吧，这好像不是一个概念。 可是想想好像又觉得无可厚非。 先生以前的确是对轻雪小姐很爱很爱。 只是那已经是以前的时候了。 “太太，先生现在心里都是你，虽然他过去跟轻雪小姐很恩爱，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事实是你现在才是厉太太。” 苏晚缄默不言。 视线落在远处。 那里，顾茵身边跟着人，正在散步，而顾茵的视线却正正的落在她身上。 那眼里，似乎带着讥讽，带着看戏。 苏晚觉得顾茵这样的表情太过复杂，甚至是达到了害怕的地步。 她在想，老太太不喜欢她，好像很明显。 她来英国这一趟，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人家厉泽尧来这里，算是回家，她算什么？ 来这里，喜欢她的人没有几个，还来讨了一堆的麻烦，真的是。 而且这里，怎么都像是厉泽尧跟凌轻雪回忆的聚集地。 她来到这里，就像是一个第三者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 晚上厉泽尧回到卧室的时候，苏晚正在跟叶新宁打电话。 电话里，叶新宁说苏氏自昨日起就陷入了一起法律纠纷事件。 叶新宁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么一件事情。 第721章 她的心情，还真是好不起来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情，没有必要跟苏晚说。 但是这件事情里面透着不对劲。 “苏晚，我得跟你说明白。” “嗯，你说。”她拿着笔记本电脑，面前是苏氏最近的股票走势。 “这场法律纠纷起的很奇怪，本来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公司内部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来的莫名其妙，你爷爷那里我不好说，怕他觉得这是我多想。但你我的交情，我得告诉你一声，最好还是细细的调查一下。” 苏晚微微静默片刻。 “我明白，我会着手去查的。” 叶新宁嗯了声。 又想到苏晚现在在英国的事情，于是问：“怎么样，在英国一切还顺利吗？” 提到这个，苏晚将笔记本合上，唇角带起笑：“你猜猜看。” 叶新宁才没有那个猜的心思：“好就好，不好就不好，猜什么？” 苏晚抿唇淡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叶新宁没有说话。 苏晚身体往后，靠在躺椅上。 “哎，真想念在家里的日子。” 这话带着一丝感慨。 叶新宁微愣后道：“是不是不好？” 苏晚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她的家人对我还是客气的。” 除了顾茵外。 “那怎么发出那样的感慨？” 苏晚抬起手来，端详手指，片刻说。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公司的事情你帮我看着点，有什么异样跟我爷爷说，如果不好开口就跟我说。” 叶新宁应了一声。 “行，那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苏晚手机丢在一边，只觉得脑袋突突突的疼。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她依旧维持着这个动作，连头都不曾回。 厉泽尧看着整个缩在躺椅上的人，径直走过去，从身后将人环住。 “怎么不下去玩？” 苏晚头都没有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玩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带很多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三个字，厉泽尧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情绪不高的样子。” 苏晚低下头，语气漫不经心。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闷。” 厉泽尧微微沉默，片刻，他走到苏晚身边蹲下，在苏晚额头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是不是太无聊了？” 苏晚偏过头看他，唇角带起一丝不太明显的笑。 “你事情那么多，一天都在书房里面，我们甚至都没有说几句话。我在想，你把我带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怎么觉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苏晚从来都不喜欢这样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地方，更何况，在这里的感受总体来说都不是特别好。 她的心情，怎么都没有办法美好起来。 所以刚才的那些话，她说的直接，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明显的透着自己的不悦在里面。 厉泽尧大概的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悦，他没有深想，只当苏晚是因为他一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跟她在一起有了一些情绪才这里。 “我知道今天忽略你的感受了，回来第一天，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之后我会尽量顾及到你的心情，多陪陪你的。” 第722章 没有意义，想回去了 苏晚抬起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大概的停顿几秒后，她突然低低的笑了。 “也是，你事情那么多，我这么说，好像有些不顾及你的想法了。” 可是啊。 她要表达的不是那么个意思。 她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小女孩样子了，她现在需要想的东西很多，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如果单单从他忙，没有陪着她这一点来说，她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可是这里，那么一个个的乱七八糟的人都跟凌轻雪认识，还都经常提到那个人，她的心里怎么得都不是滋味。 可是厉泽尧似乎一点 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她突然也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走，下去吃饭。” 厉泽尧并不知道苏晚心里这些复杂的感受，她那么说了，他就真的觉得她心里没有再想其他的了。 苏晚从躺椅上起来。 “我好像没有太多的胃口，你下去吃吧，我不吃了。” 她说着，去到行李箱边上，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 “有点烦躁，我去洗个澡。” 这是她进去浴室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厉泽尧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定了许久，他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 苏晚洗完澡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她 拿出手机，给苏相思打了个电话。 交代了一下叶新宁早上说的事情。 “我会跟下面的人说的。” 苏相思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姐在那边待着还习惯吗？” “还好。” 苏晚想到了这几天。 “再待几天就回来了。”苏晚说。 苏相思显然的很意外：“这么快？” 苏晚嗯了声：“公司的事情我不放心，还有在这边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相思是属于那种比较敏锐的，她也隐隐的察觉到了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姐是在那边待的不高兴了吗？” “算是吧。” “那姐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这边待着无聊，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想要回去了。” 苏相思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苏晚不说，她也只好那样。 “那好，我会记得跟爷爷说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苏晚懒懒的应了声。 这时，卧室门口处传来声音，苏晚转过头。 厉泽尧走进来，随后有佣人跟着他一起进来，手上端着晚餐。 苏晚眯着眼：“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人从床上起来，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你这是做什么？” 厉泽尧只是看了眼她，多余的话没有说。 “放下出去。” 随着厉泽尧这句话落下，佣人放下晚餐就走了。 苏晚看着他：“我说了我不饿，你怎么还让人弄吃的上来了？” 他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牵着她来到沙发上坐下。 “你不饿我饿。” 苏晚莫名其妙：“你饿那你这不是下楼去吃了嘛。”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下楼没有吃？” 厉泽尧淡淡的瞥了眼她。 “吃饭。” 苏晚震惊，所以她是真的猜对了。 厉泽尧在楼下没有吃饭。 第723章 在你心里，还有她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想吃，你又何必这样？” 她说完厉泽尧没有接一句话。 苏晚低叹一声又接着补充。 “本来你妈妈就讨厌我，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摆架子，让你伺候我呢。” 厉泽尧在她身边坐下，碗筷放在她面前。 “吃吧。” 苏晚无奈。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厉泽尧视线落在她脸上，半响，他说。 “你是我妻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苏晚：“……” 吃着饭，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厉泽尧身上。 后者发觉到，问。 “有什么话想说？” 苏晚抿了抿唇。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会在这边待多久？” 厉泽尧抬眸，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怎么又问到这个了？” 苏晚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实话说。 “我在这边待的不是很习惯，每天事情也没有，我想知道你的打算，这样也有个心理准备。” 厉泽尧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你很不喜欢这里？” 苏晚眨了眨眼睛。 “要听实话吗？” “嗯。” “不喜欢。” 他问：“什么原因？” 苏晚失笑：“谁会喜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还是个对她不友善的地方。 厉泽尧皱眉。 大概是在想要怎么表达，他沉默了片刻。 “晚晚，这里算是我的家。虽然不一定以后会怎么样，但你是我妻子，我希望你不要排斥这里好吗？” 她看着他，诧异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 她以为他那样的人，是不喜欢说这些话的，尤其是在对象还是她的情况下。 她看着他。 “这么说来，真的是那么个道理？” “嗯。” 他极度认真的样子，苏晚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她应该多站在他的位置去考虑一下。 “我问你啊。” 她说的认真，仿若接下来涉及到的本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厉泽尧看她。 “你现在心里还有凌轻雪吗？” 凌轻雪…… 厉泽尧眸色不自觉的变化：“你很在意？” 苏晚勾唇：“你可以这么理解。” 厉泽尧侧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 苏晚觉得厉泽尧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我想听到什么你都会说？” 厉泽尧放下餐具，在苏晚含笑的目光中，他声音低沉。 “你是厉太太，就会一直是厉太太，其他的人或者事，都只会是过去。” 苏晚听明白了。 这虽然没有直接的表达，但是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回答，也算是不错的了。 她噙着唇，认真的吃饭，不再说什么话了。 厉泽尧却是彻底的放下了餐具。 苏晚看着他，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惊讶。 “你不吃了？” “嗯。” “这就饱了？” “嗯。” 苏晚：“……” 好吧，这人吃的还真是少。 …… 饭后，苏晚坐在沙发上，又是不想动的状态，厉泽尧在一边看她这懒惰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要不要下去走走，我晚上没有事情。” 苏晚本想摇头的，可是想着吃了那么多，下去消消食也是好的，也就答应了。 第724章 这个沈临，真的是无处不在 两人走在路上，苏晚看着面前的布置，花园里就算是晚上也透着各种高贵，奢侈。 她低下头，看着跟厉泽尧紧握的手。 她又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小姨真的是豪门啊，上流社会人士的典范。” 厉泽尧低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很羡慕？” 苏晚嗯了声，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般。 “当然了，我可羡慕了，而且你小姨还这么有气质，这真的就是人生赢家啊。” 厉泽尧看着她，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会信才是怪。 “你是苏家大小姐，不是什么人生过不下去的人，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假吗？” 苏晚：“……” 从表面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可是她没有一丝尴尬的感觉，甚至还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什么？” “我经常觉得难以置信，我竟然能够跟英国这边的富人有什么联系，说起来，还要郑重的跟你说一声谢谢，不是你我都没有这个机会呢。” 她半真半假，实际上却是带着一丝调侃的态度，厉泽尧原本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句，顿时有一种无奈感。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的说话？”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苏晚吃痛跑远。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脑袋吗？我这过目不忘的大脑，万一因为你的敲打就变傻了怎么办？” “……” 厉泽尧看着她：“你的大脑要是这么容易被敲坏，那我只能说，你这大脑还真是不经敲。” 苏晚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跟厉泽尧说这些话，再听到他冷冷的声线说这些话是格外有趣的一件事情。 “厉泽尧，我怕是你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最能让你牙痒痒却没有办法的人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路灯下，隔他有着一段距离。 那张本就惊艳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 后来很多年，厉泽尧都会想起这一幕。 那是在他再也见不到苏晚的时光里，思念得最多的一幕。 此刻的他，只是看着这样的苏晚，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 “如果这么说，这辈子我都要跟你这么来了。” 苏晚噙着笑，眨了眨眼睛。 “怎么，你还想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厉泽尧一把抱住了她。 “你觉得？” 苏晚刚想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一道轻蔑的声音打电话。 “不觉得害臊吗？” 苏晚跟厉泽尧都愣了愣，随后，视线落在那边。 沈临双手插兜，脸色冷峻，唇角带着显然的讽刺。 苏晚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从厉泽尧的怀里退出来，但刚有了这个想法， 她就感觉腰间的力道骤然加紧。 她抬头看厉泽尧，压低声音说：“那边有人呢，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厉泽尧哼了声：“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的？” 苏晚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是，那边沈临的目光都要杀死人了，考虑到沈临的心脏，苏晚还是拍了拍厉泽尧的手。 “松开松开。” 第725章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厉泽尧不想松开，但她这态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 随后，视线落在沈临身上。 “有事情？” 沈临冷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厉泽尧，我真的是难以置信，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早就被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厉泽尧视线很淡。 “我没有忘。” 沈临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嘲讽。 “哼，今时今日，你不觉得是讽刺？” 厉泽尧明白他的意思。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沈临大概是被他话里的从前两个字给气到了。 他突然上前，攥住厉泽尧的衣领。 质问道：“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当年说会一辈子陪着她的，现在你看看你，你娶了别人，厉泽尧，你信吗？我真的想杀了你。”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苏晚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厉泽尧，男人神色没有太多变化，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握紧了。 她知道，这是处于压抑情绪的状态下才会出现的反应。 她想到了沈临说的话。 突然觉得，这又是另外一番样子的心烦。 沈临说的“她”是指谁已经很显然了。 她冷眼看着厉泽尧。 没有丝毫想要上前的打算，相反，在片刻的停留之后，她不理会两个人，直接转身就上楼了。 厉泽尧将她所有反应收入眼里，一向冷静的人多了一丝慌乱。 他看着沈临，声音很冷。 “我在很早的时候说过，我不会再对你动手，因为你是沈家人。” 沈临冷笑着看他：“别把你说的多么感恩戴德，厉泽尧，没有人比我清楚，你的心到底有多冷。” 厉泽尧看着他：“你心里最想说的不过就是我跟轻雪的事情，可是沈临，你要清楚，我所有的做法都是出自为轻雪考虑，我当初除却选择答应，没有其他的办法。” 苏晚走到半路，想了想厉泽尧，又想了沈临，走到一半她还是回来了。 她觉得，她应该说那么一两句话，不管厉泽尧跟凌轻雪的那些过往，她现在才是厉太太，她需要让沈临明白这个事情。 可是啊。 可是当她说服自己走回去，听到的却是厉泽尧的一句：“沈临，我是为了轻雪，你要知道，当初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苏晚就站在那里，厉泽尧低沉中透着无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折返回来的这份心无比的讽刺。 一切为了凌轻雪？ 他别无选择？ 所以，至今说出这些话来，是想要表达自己的遗憾吗？ 是要说，她当初拿了凌轻雪的命要挟他，所以他才不得已？ 还是说，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凌轻雪，她是名副其实的厉太太，可是凌轻雪却是他厉泽尧心里的厉太太。 苏晚气愤到了极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 回了卧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真的是。 之前她还一直忍着，还觉得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她该重视的是她跟厉泽尧的未来。 第726章 果不其然，什么没有 这里是厉泽尧的家，而厉泽尧的从前都是有着凌轻雪，一如她的从前是有着宋乐言的，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去理解，去忽视那些不开心的感觉。 可现在，在厉泽尧的那些话出口后，她突然明白了。 她那些不悦，那些极度努力想要克服的不喜欢，在厉泽尧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是苏家大小姐，即使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也是她爷爷眼里心里最爱的人。 如果说之前她觉得为厉泽尧保有一些为人妻的宽容，那么在此刻。 她只想骂一句，神的不值得。 她苏晚才不要再在这里受委屈了，她才不要在这个地方了。 …… 厉泽尧回来的时候，苏晚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而她本人正在手机上订机票。 厉泽尧进来，第一眼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苏晚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不见了。 他进了衣帽间，果不其然，里面苏晚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了，只有一个行李箱。 他皱眉，双手叉腰。 从心里升腾起来的无奈感。 他从衣帽间走出来，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你又在闹什么？” 苏晚视线不移，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厉泽尧尝试着压下自己的怒火，他走过去，在苏晚身边坐下。 “在这里待得不习惯，可以跟我说，为什么动不动就要离开？你真的就那么想要离开？” 苏晚还是不应。 这次厉泽尧怎么都压不住怒火了。 他一把夺过苏晚手里的手机，直接丢在床上。 “苏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手机被拿走，苏晚心没有办法，目光微抬，落在厉泽尧身上。 “闹？”她问。 唇角的讽刺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在闹吗？” 苏晚呵呵冷笑：“是啊，我什么都是闹，我这人脾气大，而且说话也从来不讲客气，不如凌轻雪，不如你的白月光。” 厉泽尧眉头紧皱：“怎么又说到她了？” “是啊，怎么又说到她了，在你的心里，一定不希望我提到她吧，或许，那就是你心里的一道伤疤，因为我，让你们分开了。” 厉泽尧看着苏晚，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到态度都很认真。 他看着她，许久。 “你刚才又折回去了？” 对于厉泽尧会猜到，苏晚没有一丝的意外。 她直视着厉泽尧的双眼。 “对啊，我就是回去了，而且还听到你怀念凌轻雪的那些话了。” 厉泽尧看着她。 苏晚接着往下说。 “你对凌轻雪真的是有够深情的，在你们中间，我真的就是一个小三对吧，我就是破坏了你们，我就是一个从道德各方面都败坏到极致的人对吧？” 她说着，越来越气愤。 从床上将自己的手机捞回来。 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必须要马上离开。 手机刚拿到手机，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订机票的软件，男人突然笼罩上来，下一面，她连人带手机都被人往后面带。 躺在床上，苏晚视线落在厉泽尧那张脸上，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一番动作更加的生气了。 “你干嘛，还不放开我是不是，厉泽尧我告诉你，我都听到了，我要马上回去，我不要在你这里，我现在都不想看到你。” 第727章 如果我想，早前就是各种手段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去抗拒。 可男人丝毫都没有要还给她自由的意思。 甚至还紧紧地压着她，没有让她有一点动弹的机会。 “厉泽尧，我说让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她的暴脾气再也压不住，对着厉泽尧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厉泽尧压住她的手跟脚，一顿折腾，终于有了机会开口。 “你确定你全部都听到了？” 苏晚愣了愣，随后大声吼。 “我就是听到了，我听到你说凌轻雪，听到你说你当初是没有办法才那么选择。” “那后面呢？” 苏晚想说哪里还有什么后面，这些话就已经足够支撑她离开这里了。 这一次，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厉泽尧就再一次开口。 “苏晚，我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但是我需要跟你说清楚的一点就是，你是厉太太，现在是我妻子的人是你，不管我的从前是些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过去，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要再怀念过去是什么样子的，跟沈临说的那些话更是没有映射什么，只是你自己想的有些多了而已。况且，我们之后又说了很多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就这样你就想要离开，你是不是太了冲动一些。” 苏晚没有什么动作，就是看着厉泽尧，她没有想到，厉泽尧会说这些话，更没有想到，他会解释这些，说出这些挽留的话来。 她愣愣的，没有什么动作，就那么看着厉泽尧。 男人紧握着的手有了一些的松动。 苏晚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别的话语，男人就再一次开口。 “我知道你这些天有些委屈，也知道这里有很多人认识轻雪让你很不高兴，这样，明天我抽出时间来带着你出去玩一下，顺道让你散散心。” 苏晚一言不发，沉默好一会，她才看着厉泽尧。 “在你看来，我这是不是完全就胡闹的行为啊？” 厉泽尧缄默，许久。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要带着你去散散心，而且也真的不是在粉饰太平，你刚才听到的不是所有，我跟沈临的事情太复杂，他这个人又太过狂妄，我多聊几句，只是想让他之后对你客气一些，尊敬一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苏晚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厉泽尧说的这些话里到底有多少是真还是假。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判断，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厉泽尧。 “我只问你一句，厉泽尧，你现在是不是也还是跟当初一样，还想着跟我离婚，我需要听到你最真实的答案。” 厉泽尧看着她，脸上神色复杂。 “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如果我想要离婚，早前我就又上百种手段了，何必等到现在？” 苏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看着厉泽尧。 “这是你说的，如果之后证明还有其他的可能，我不会再在这里多待，厉泽尧，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是存心骗我，让我在这里承受不该承受的，那我会立刻回去。” 第728章 怎么的了，还怪起我来了？ 厉泽尧这次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吻住她的唇。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了，不过就是听到了那么几句话而已，就那么激动，这样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 苏晚听着这话，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 她毫不客气一脚的揣上去。 “怎么的，还怪我了？如果不是你跟凌轻雪那段过往太不得了了，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每一个人随便几句话都能让我气愤，我至于这么大的脾气吗？还在这里说我脾气大，那你的白月光凌轻雪脾气好啊，温柔善解人意，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比得过她，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她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厉泽尧视线落在身下的人上，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奈的感觉。 苏大小姐的脾气，他再一次体会到了。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说了那么多？” 苏晚瞪大眼睛，明显的就是准备再开一轮的感觉。 厉泽尧在她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以吻封唇。 一吻结束，苏晚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甩手就是朝着厉泽尧脸上一巴掌。 “你干嘛啊，真的是。” 厉泽尧脸上传来痛意。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怒火。 “为了防止你长篇大论再次输出。” “……” 苏晚寻思着这话的意思，寻思着寻思着想到了。 “厉泽尧，我说你三句话四句话的都要重复我话多什么的，你是不是……” 苏晚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词语。 厉泽尧看着她一眼纠结的样子，眉眼带起浅浅的笑。 “不要想了，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别的。” 苏晚此刻不想讨论别的，她将厉泽尧推开。 “我不想讨论，你一边去。” 在她准备起身时，厉泽尧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再次拉到怀里。 “我觉得，需要聊聊看你为什么最近脾气越来越大？”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话就是废话。 “你不开心的时候脾气不会变大啊？我觉得你不开心的时候，脾气更大。” 那个脸色，冷的就像是要让人直接冻死一般。 厉泽尧手落在她的手指上，把玩着。 “我脾气大吗？” 苏晚认真的想了想：“很大。” 厉泽尧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挺好的。” 苏晚侧头看她：“这有什么好的？” “我们是夫妻，脾气都不好，正好是配了。” 苏晚：“……” 她细细端详着厉泽尧的脸色，男人神色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晚就是很想笑。 她看着厉泽尧，语气里带着打趣在里面。 “你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没有。”她思索一下，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沈临，跟你以前是不是处得很差啊？” 厉泽尧是拒绝谈论这个话题的，一个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有一个是，这段时间凌轻雪对于苏晚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只要说沈临就必须要谈到凌轻雪。 他不想让他跟苏晚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得更差。 第729章 这个态度，真的是 可是苏晚都这么直接的提出来了，他好像又不得不回答。 “沈临不待见我。” “因为凌轻雪吗？”苏晚问。 厉泽尧目光有些复杂。 “实在搞不懂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晚：“怎么说？” “既然那么介意她，为什么还要提？” 苏晚撇撇嘴，满不在意的样子。 “我是介意啊，但是介意就不说那不是逃避？我为什么要逃避，我没有做错什么，无缘无故我为什么就要救她？做交易是我提出来的，但是最后选择答应的是你，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是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厉泽尧垂眸，深邃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晚。 她说这些话的神色没有变化，整个人都是极为自然的状态。 厉泽尧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舒适的感觉。 他不喜欢苏晚说起这些，那感觉就像是本来很好的一个饮品突然被什么其他的东西玷污了一般。 他不曾发现，他是不喜欢这是他跟苏晚走到一起，走到现在的原因。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着说沈临吧，他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现在对你都还是这样的态度，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着凌轻雪啊？” 厉泽尧将她拉在怀里，攥住她的腰紧紧地不愿意松手。 “这么感兴趣？” 苏晚的暴力因子又出来了，她敲了敲厉泽尧的手，皱眉。 “难道不是很明显？我都问这老半天了，你这人怎么喜欢问没有意义的话？” “……” 厉泽尧：“我最近是不是把你的脾气惯得太狠了？怎么就养出了随时动手的习惯？” 苏晚觉得厉泽尧这话是不对的。 “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我这脾气是你惯的？送我去训练营的可是我爷爷，我现在这身手也是我爷爷培养的，跟你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 厉泽尧：“……” “算了，跟你沟通很难。” 苏晚哼一句。 “我觉得啊，沈临这个人呢，好像有些高冷，但是高冷中又透着一些刻薄。突然觉得沈听挺可怜的。” 话题突然道了沈听身上，厉泽尧还是不大感兴趣。 “他哪里可怜了？” “有这么一个哥哥，还有你这么一个表哥，不是可怜吗？” 厉泽尧捏着她的下巴，动作到神态都是极其强势的样子。 “再说一遍？” 苏晚巴拉巴拉的又说了一遍。 厉泽尧这次毫不客气，直接就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苏晚再次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瞪着厉泽尧，到底是在男人的威压下屈服了。 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控诉。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本来就是这样。” 厉泽尧不想跟她多说了，无论是沈临还是沈听。 他直接攥住苏晚。 躺下以后，直接就把被子拉高。 “睡觉。” 苏晚根本没有睡意，被子一掀：“睡什么睡，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厉泽尧再次将她拉到了怀里。 “睡觉。” 苏晚：“……” 被人逼着睡觉可还行？ 苏晚表示，她是真的不困，但是耐不住男人强势固执的行为。 第730章 气死她了，真想打人 翌日。 苏晚迷迷糊糊的醒来，原本以为又是一个人在床上。 可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了厉泽尧。 她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笑意：“厉教授，早上好呀。” 厉泽尧坐在床上，手上是笔记本电脑。 听到声音，男人低下头来看她。 “醒了。” “厉教授不是很忙吗？” 她眨了眨眼睛，神色自若的开口。 厉泽尧放下电脑，俯下身来。 “很喜欢这么叫我？” 苏晚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啊，相比之下，你不觉得厉教授这个称呼特别好吗？” 男人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可我现在不是教授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是。” 苏晚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调侃着开口。 “是啊，厉教授家庭背景这么雄厚，肯定是不会再回去当一个小小的教授的。” 她突然结余的，之前能够跟厉泽尧在那边遇到，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毕竟，厉泽尧好像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以后的事情你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 苏晚：“……” 这不是不得不想的一个事情吗？ 她又觉得厉泽尧神经了，跟她说话都不能说到一个地方。 她拉高被子：“你要去忙就去忙吧，我还没有睡够，我还想要再睡一会。” 被子被拉走，苏晚刚想表达自己的不悦，可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的话就让她整个人都来了兴趣。 “不是说待在这无聊嘛，我今天事情不多，我带你出去走走。” 苏晚一秒从床上起来：“真的可以吗？” “我会是轻易开玩笑的人吗？” 苏晚听到这句话就很想笑。 “好像不是，你昨天是不是说过这件事情？” 厉泽尧敲了敲她的脑袋。 “还记得这件事情，说明这脑袋还可以用。” 苏晚：“……” 她觉得厉泽尧这话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我告诉你，我可是过目不忘的人，你不要忘记了这个事实好不好？这样说不就是看不起我嘛。” 厉泽尧眼看着她又是要炸毛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赶紧起床，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出去玩苏晚当然是很开心的了。 她起床，迅速的洗漱，化妆，又换了她最喜欢的裙子，这才站到厉泽尧的身边。 “走吧，我可以了。” 厉泽尧看着她的裙子：“你确定你这一身真的是出去玩的人？” 苏晚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啊。” 短裙，一字肩衣服，夏天标配。 厉泽尧因为她这句话眉头再次皱起。 他二话不说，直接推着苏晚去重新换了衣服。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苏晚身上的衣服已经由之前的变成长裙。 她看着手臂到腿都没有露出来，还没有出门她就开始郁闷了。 “厉泽尧，你确定要让我穿着这一身出去？” 厉泽尧握着她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想穿这个？” “你就喜欢穿的少？我是没有钱给你买衣服？需要你这样省布料？” 苏晚：“……” 她真的是。 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要出门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她真的是想转头就给厉泽尧一个巴掌。 第731章 他不喜欢，她还不稀罕呢 下楼，苏晚挽着厉泽尧的手，餐桌上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包括沈临。 她们夫妻一下来，所有他的目光都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顾茵最先收回视线，而且那眼里，是明显的嘲讽。 而沈临表情更过分，他直接冷哼了一声，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他那声里，是多大的不悦跟讽刺。 苏晚：“……” 她侧头看了一眼厉泽尧，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那一声根本没有传入他的耳里。 反观沈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给沈临递了一片很大的吐司。 “哥，我觉得，你还是多吃一点吧。” 沈临对沈听倒是一直都很客气。 “你不想让我说话就直接一点说，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沈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这边，苏晚是真的没有去过多的在意。 她觉得沈临这人，是不可能喜欢她这个人的，既然这样，她在意一个本身就对她有着偏见的人干什么，而且沈临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她为什么要去因为这个人生气啊。 但说归这么说，当看到沈临也在的时候，苏晚就没有要留在家里吃早餐的打算。 她凑近厉泽尧，压低声音说：“我们出去吃早餐吧，我觉得我们现在过去，气氛肯定很尴尬。” 厉泽尧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 苏晚得到这么一个满意的回答，瞬间就愉悦了。 他们走上前，苏晚缩在厉泽尧身后，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妈，小姨，我今天没事，带着晚晚出去走走。” 顾茵没有说话，厉泽尧小姨倒是很客气的说了句：“去吧去吧，晚晚第一次来，你该是带着她走一走的。” 厉泽尧点点头。 于是苏晚得以顺利的出门。 这算是苏晚第一次来到英国街头，这种感觉很舒服。 厉泽尧心里一直记着她还没有吃早餐这件事情，所以出去后就找了一家餐厅带着她去吃。 缘分好，是一家中餐。 苏晚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中餐了，此刻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早餐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满足。 满足之后，再想到这是厉泽尧找到的，于是跟厉泽尧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味道还可以啊，你能不能再给我要一杯粥？” 厉泽尧看她面前堆着的食物，有些不太敢确定。 “你最近怎么这么能吃？” 苏晚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食物：“我一直都很能吃，最近又因为没有吃到中餐，现在胃口好，怎么了，你羡慕我吃这么多却长不胖吗？” 厉泽尧没有说话。 苏晚得意的笑了。 吃着自己喜欢的，又不需要看到沈临啊，顾茵啊那些人，她现在就是很快乐。 “我们等会要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 苏晚觉得这话有些废话的成分在里面。 “我对这里都不了解，要是了解我还需要问你，我前面几天就一个人出来了。” 厉泽尧侧头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水。 “你不是过目不忘？可以自己看攻略，自己出来。” 苏晚：“……” 好像也是，那前面几天她怎么没有想到？ 第732章 什么反应，不满意吗 她这是脑子不好使了吗？ 哎，真的是。 苏晚低叹一声，摒弃心里的那些想法。 “你带我出来，准备带我去哪里玩啊。” 她单手撑着下巴，十分开心。 厉泽尧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出来玩是这么高兴的吗？” 苏晚撇了撇嘴：“当然了，我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天心里可不开心了。” “那今天算是如了你的愿望了。” “那是自然了。” 她很开心，走出去的时候一直挽着厉泽尧的手，哼着小曲。 厉泽尧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一趟出行，苏晚什么都没有买，但即使如此，在回去的时候厉泽尧还是感觉得出来，她的心情真的是好了很多。 “就没有什么很想要的？” “没有，但是我很开心啊。” “是吗？” “嗯。” 厉泽尧侧眸，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再多跟你出来。” 苏晚失笑：“算了吧，今天跟我出来，我看你妈那眼神都要杀人了，更何况后面呢，我觉得为了我的小命，还是不要了吧。” 厉泽尧目光灼灼。 “所以，你很害怕我妈？” 苏晚觉得这是笑话一般：“我苏晚这辈子唯一怕的人，也只有我爷爷，又怕又敬。其他的人我还真没有。” “所以你对我妈是？” 苏晚淡淡的说：“她是你母亲啊，是长辈，我虽然不是香饽饽一般得到她的喜欢，但我作为晚辈，总该有点样子，不至于处处讨好她，也不能总是惹得她不悦吧。” 厉泽尧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所以，是因为我？” 苏晚整个人顿了顿，但还是下意识反驳：“你想多了。” 厉泽尧没有说话，强势的攥住她手。 “嗯。” 苏晚瞪大眼睛看他：“这是什么反应？” “不满意吗？” “……” 这人怎么说话就是那么的让她想要发怒呢。 “我真的是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才好了。” 厉泽尧没有说话，一路回到家里，沈听在门口待着。 “回来了？” “嗯。” 厉泽尧的反应很淡。 苏晚很热情，她朝着前面走去，一手搭在沈听身上。 “怎么在门口等着啊？” “怎么，小嫂子不喜欢吗？” “怎么会，就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苏晚咯咯咯的笑，有些不符合她的形象。 沈听如实的道：“其实吧，是里面的气氛太糟糕了，我不想在里面待着就出来了。” “这样啊。”苏晚有些好奇，指了指里面：“怎么了，里面？” “我哥跟我妈咪，说一些我不太感兴趣的话，所以就直接出来了。” 这么说，苏晚能够理解了。 “我猜测，是关于那凌轻雪的吧。” 沈听指着厉泽尧，夸的人却是苏晚。 “还是小嫂子聪明。” 苏晚瞥了一眼厉泽尧。 “你看，那沈临对你的前女友还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放在心里啊，这么久了，还能在你小姨耳边这么说起？” 厉泽尧皱眉，显然不 第733章 真是搞笑，她还不想见到他 “说话能不能严肃一点？” “严肃一点是吗？我为什么要严肃啊，而且，我觉得我说的还轻了呢，我发现这沈临，还真的是想法设法的想要我难堪啊。”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不开心。 沈听看了一眼厉泽尧，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声音都放轻了不少。 “小嫂子，我哥那人吧，就是那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苏晚微微眯着眼：“哎，真的不明白，那个凌轻雪到底是有多好，我来这里，就是进了凌轻雪生活的中心。每天都要接收这样那样的事情。” 她意有所指，厉泽尧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视线落在苏晚身上，幽幽出声：“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你也不是在意的，最重要的是我。” 苏晚扯起一抹笑：“你觉得你做的我很满意吗？厉泽尧，谁给你的自信？” “如果不满意你早就走了，不会再接着留在这里。” 苏晚觉得自己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自豪的感觉。 她斜睨着厉泽尧：“这么说来，你是相当自豪的了。” 厉泽尧没有停顿的回了一句：“难道不是？” 苏晚打量着他，突然觉得这话好像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他的确是说了一个事实出来，这种感觉。 真是…… 不太好。 “好了，我们进去吧。” 低沉的男声从耳边传来，苏晚噙着笑，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这么着急？” “你又想说什么？” 苏晚：“里面可是在讨论你的前女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晚：“……” 她发现，厉泽尧就有些时候说话能把她气死，但有的时候吧，又不知不觉，正好说到她的心里面。 她整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有出去散心的原因，也有厉泽尧说的这些话的原因。 “走吧。” 她挽着他的手腕。 沈听跟在他们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夫妻俩的相处还真的是。 ……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话题好像已经快要结束。 苏晚等人唯一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我决定了，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必须要那么做。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苏晚看着沈临，正好沈临这时候转过来身来。 视线对在一起，苏晚又清楚的感受到，沈临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苏晚：“……” 沈临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停顿了片刻。 沈听虽然对沈临很多行为不理解，但毕竟是哥哥，他还是主动的开口。 “哥要出去吗？” “不想跟某些人一起吃饭。” 苏晚：“……” 她心里腹诽，真是搞笑，她还不想见到他呢。 这么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来都好。 沈听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那，哥你出去吃吧，外面有几家餐厅还是挺好的。” 沈临上下打量着沈听，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冷哼一声就走了。 而苏晚，被沈听对沈临说的那句话逗笑了。 她暗自给沈听竖起大拇指。 “你厉害。” 沈听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哥对小嫂子的不喜欢有些过分了，而且还总是针对你，这样不太对。” 苏晚感动得都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她看着沈听，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你去我们那里，我精心给你准备礼物还是没有白费，多么真诚的感谢你对我的偏袒。” 第734章 就是那样。不好不坏 厉泽尧就站在一边，看着苏晚跟沈听越来越夸张的对话跟表情，眉头皱起，声音也沉了。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可以走过去了。” 男人说完这话，苏晚跟沈听都还来不及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就只看到一个背影了。 沈听：“……” 苏晚：“……” …… 他们三人走过去的时候，顾曼珺脸色好了不少，即使刚才跟沈临的交谈让她心里有些不大欢喜。 “回来了。” 她笑着开口，伸出手，对着苏晚招了招手。 “来吧，来这边坐。” 苏晚依言走过去，在顾曼珺身边坐下。 “小姨。” “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 苏晚点头：“玩的很开心，英国很有趣。” 她的话落下，顾曼珺就笑了起来。 “你喜欢就好，过段时间，如果泽尧太忙，你想要出去，也可以跟我说，我没事的话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 苏晚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顾曼珺笑看着她：“你都叫我小姨了，还跟我这么客气？” 苏晚扯扯唇角笑。 顾曼珺拍了拍她的手：“就这么说了，如果你后面有要出去的打算，记得跟我说。” 苏晚笑着应下。 几人说了一会话，就到了晚餐时间。 于是转移到餐桌上，也是在这时候，苏晚发现了不对劲。 好像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顾茵。 她扯了扯厉泽尧的衣角，压低声音问：“你妈妈呢？” 厉泽尧低下头来扫了她一眼：“她不吃。” 苏晚觉得厉泽尧没有表述清楚。 “为什么不吃？” “不知道，前面发消息给我，让回来的时候不要叫她。” 苏晚：“……” “不会也是因为我吧？” “你想多了。” 苏晚怎么觉得这不算是想多，因为沈临就是因为她才不在家里吃饭的。 厉泽尧见她低头寻思，握了握她的手。 “不要想太多，她要是真的不愿意，那么一开始就不会跟你一起在餐桌上。可能是真的不想吃，我等会去看一下。” 厉泽尧都这么说了，苏晚也不好再说其他的。 “那等会需要我跟你去吗？虽然你妈妈并不想看到我。” “不用了，你吃完饭先回卧室，在卧室等我。” 苏晚点点头。 …… 吃过饭后，厉泽尧去看顾茵了，苏晚没有立即回卧室，而是在客厅跟沈听说了一会话。 “小嫂子，我大姨还是对你那个样子吗？” 苏晚点头，语气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我不喜欢，跟你哥哥一样，每次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沈听被她话里的形容逗笑了。 “其实吧，我大姨跟我哥这么做也是能够理解，那个时候，凌轻雪跟他们的相处是真的很好。” 苏晚突然有些好奇：“你以前跟凌轻雪相处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我啊？” 苏晚点头。 “不好也不坏吧，就是那样。” 苏晚了然的点头。 “怪不得你现在能跟我说得上来话。” 沈听意味深长的笑：“其实吧，那些都不重要的，凌轻雪都是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你才是我表哥的妻子，你才是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735章 好好查查，怎么透着不对劲 苏晚十分认可：“这话，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沈听笑的明显：“小嫂子这话说的，我说的是事实，而且，表哥对你多好，你看，她那么忙都还是抽出时间跟你出去散心了。” 说到这个，苏晚心里的好奇起来了。 “我说，你表哥到底在忙什么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听笑的神秘：“到后面你就知道了，很快，我相信表哥很快就会告诉你的。” 哎，苏晚低叹一声，有些无趣：“又是这句话，算了，不是我该问的我就不问。” …… 接下来的几天，厉泽尧又陷入了繁忙的工作当中。 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书房里面待着。 苏晚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段时间来找厉泽尧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结合起之前沈听说的，苏晚大概的也能猜到一些。 厉泽尧不是普通人，去到瑞士几年，也只是在为了回到英国，回到这一刻做铺垫。 她突然在想，厉泽尧回去瑞士的可能有多大？ 她们来到这里之后，她像是做客，游玩，可厉泽尧却是实实在在回到自己的家。 她心里想的有些多了，以至于电话响起的时候好半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 “我在呢，相思。” “姐，你是在忙吗？好一会才接电话。” 苏晚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声音淡淡的：“没有，刚才没有听到，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的确有一点事情。” 苏晚嗯了声：“你说吧我听着呢。” “是关于宋乐溪的事情的。” “宋乐溪？” “对，昨天，宋乐溪来公司了，差点就跟爷爷说上话。但即使没有遇到爷爷，我还是想要跟姐你说一下，宋乐溪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很激动，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劲的说你不会爱上别人，你要的只是宋乐言的替身。” 苏晚眉头紧皱，精致的五官里透着寒意。 “她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我也不清楚，我让人去查了，但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结果。” 苏晚没有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你的想法是，她接触的人有问题？” “我是这样想的，姐，你好好地思考，为什么同突然之间就这样，还有我们公司之前的法律纠纷，我总觉得事情很奇怪，这好像是一场有了预谋的事情。” 苏晚抿唇，好久的沉默，她终于再次开口。 “让可靠的人去查，一点要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还在英国，关于我当初为什么要跟厉泽尧结婚的事情千万不能有什么泄露，我跟阿言的事情更是不能让爷爷，让所有人知道。” 苏相思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姐你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苏晚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吧，你去找秦淘，他跟我算是熟识，对宋乐溪也算了解，看看他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好。” “嗯，就这样，我会抓紧时间回去的，等到厉泽尧的事情处理完，这段时间那边就先交给你了。” 苏相思轻轻地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没事，姐，不用着急，我会尽力的去处理，时常跟你报备的。” 第736章 你的意思，有人推动？ 挂断电话好一会，苏晚都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 她虽然不在瑞士，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这些事情，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却是处处透着联系。 她的心里有了很多猜测，关于宋乐溪的，关于之前苏氏集团遇到的麻烦。 会不会是何沅呢？苏晚想。 自从离开苏氏之后，何沅就没有了一点消息。 宋乐溪关乎宋乐言，宋乐言关乎她，知道她那段过往的人不多，何恰好是其中一个。 而且，何沅是律师，法律官司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晚立即给叶新宁打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里面传来叶新宁的声音。 苏晚难得的没有跟叶星辰寒暄瞎扯，一接通电话就开口。 “新宁，宋乐溪差点闹到我爷爷面前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宋乐溪差点闹到你爷爷面前？”叶新宁疑惑开口。 仅仅是这样的反应苏晚就已经足够明白了。 “相思考虑事情很周到，你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消息被她找人压下去了。” 叶新宁话里带着意外。 “这么说，你不是开玩笑。” 苏晚的态度很认真：“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 叶新宁沉默了一下。 “这宋乐溪是不是疯了，时隔这么多年，都是什么尘归尘土归土的事情，她还想要来你爷爷面前闹一出？” 苏晚无力的感慨：“我哪里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不对劲。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我爷爷面前说我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会？” 叶新宁跟她还算有默契，稍微顿了顿，问：“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嗯。” “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 “对，我猜测是何沅。” “因为他的突然离开？” “嗯。”苏晚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辞职，你接任，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却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 苏晚想了想：“新宁，因为我不在那边，我调查起来很不方便，相思去调查目标太大，我想让你去帮我查。” “可以啊，不是多大的问题。” 苏晚的态度一再严肃。 “新宁，我现在开始了新的生活，不管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我阿言都经历了什么，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要往前看，我也不希望过去影响到未来。” 叶新宁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话，总让我觉得你似乎很在意你的现任，唯恐那些过去造成你们之间一些潜在的问题。” 苏晚：“……” “也不是吧，但是我就是……” 她语气表达的乱七八糟，半天都没有说出点什么来，这般着急的样子表达的是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叶新宁在电话那边笑出声。 “我觉得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不到还真是可惜了。” 苏晚：“……” “不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话题有点偏，这不是一种好的状态。” 第737章 关于沈临，其实他心思不坏 “我觉得你现在的反应像是在回避，用那些话来说，你这应该是叫做害羞。” 苏晚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水，要是在喝水，听到叶新宁这句话，她绝对会喷。 “你不要开玩笑，新宁，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跟阿言那时候，我都不存在害羞一说。” 叶新宁低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因人而异吗？我跟你说，你大概这辈子都离不开你的现任了。” 这样笃定的话，再加上那语气里的感慨，苏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就是否认。 “你想多了，我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叶新宁明白她是个什么个性，也没有在多说。 “好了，你交代的事情我会下去查的，就这样吧，我先挂电话了。” “嗯，好。” 电话挂断，苏晚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叶新宁说的话。 晚上，厉泽尧的会议还没有结束，连晚餐都是顾曼珺让佣人送进去的。 苏晚下楼吃了之后就想回卧室，可是脚下步伐感刚刚迈出去，她人就被顾曼珺叫住。 “我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说。” 苏晚手指着自己，显然是很惊讶。 “小姨有话跟我说？” 顾曼珺温婉的笑着点头。 苏晚又不得不打消想上楼的念头。 “小姨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餐桌只有她们两个人，顾曼珺也不避讳。 “这几天小临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吧。” 小临，沈临？ 苏晚摇了摇头：“还好。”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烦躁，但现在是真的好了很多。 顾曼珺牵着她的手，一副安慰的样子。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在我这里你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苏晚呵呵的笑，有些尴尬。 顾曼珺是真的很聪明，而且心思很细。 “小临那人，心眼是好的，就是不懂得如何考虑别人的感受，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 苏晚沉默着没说话，实在话，她不知道顾曼珺突然找她聊沈临是什么目的，毕竟，她觉得这是一个没有多大意义，也没有多大重要的话题。 但顾曼珺是长辈，她还是要尊重的。 顾曼珺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从你来到这里，他经常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没有给到你应该有的尊重，在这里，作为她的家人，我郑重的跟你说句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在心里介怀。” 苏晚摆着手，心里却有些震惊。 她没有想到，顾曼珺会就这个事情特地跟她说这些。 她一个晚辈，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姨，你真的严重了，我没有怎么放在心里，虽然一开始有些小郁结，但是现在都好了。” 顾曼珺拍着她的手：“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很多了。” 苏晚笑着。 顾曼珺叹息一声，接着说：“小临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么多年了，一直对凌轻雪喜欢这一点我不太喜欢。这么些年来，无论我们说多少他都不接受其他女人。” 提到凌轻雪，从沈临的话题延伸。 第738章 总是迷恋，不好 苏晚下意识沉默。 也是真的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顾曼珺看着她，都是聪明人，从她这短暂的反应当中也能窥探到一些东西。 “怎么，还是很介意？” 苏晚愣了愣，随后答：“也不是介意，但是吧，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郁闷，特别是这段时间在这里接触的部分事情跟人。” 顾曼珺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能理解你，作为一个女人，有的那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苏晚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曼珺的声音还在耳边 。 “泽尧是成熟了，稳重了，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也有一些介意那些过去，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泽尧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只要你们夫妻都是真心待彼此，我相信，你们能够一直好好地。” 苏晚觉得顾曼珺说的有些语重心长，像是在为了某件事情担心一般。 但是真的要让她说什么，她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最后，她只好说：“我知道了小姨，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 顾曼珺嗯了声，想到顾茵，她又多说了几句。 “泽尧母亲对你的态度可能有些冷淡，你不要介意，她那个人呢，一直都是那样，或许也是跟她自己的经历有关系，你不要跟她计较啊。” 苏晚笑着摇头：“不会的。” 不过，她心里倒是很好奇，顾茵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而顾茵那经历，又跟厉泽尧现在的性子有着多大的关系？ …… 晚上，厉泽尧结束会议回到卧室，彼时，苏晚正在打游戏。 见他进来，仅仅是抬了抬头，之后就再也没有一句话。 厉泽尧对这态度不满，他径直朝着苏晚走过去。 在人还没有防备时，立即将人揽入怀里。 “在做什么？” 苏晚惊呼：“我在打游戏呢，你手松开一点。” 厉泽尧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苏晚：“……” 一局游戏，在这怪异不自由的动作下终于结束，苏晚还想开一把，手机却被男人夺走。 “这游戏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苏晚瞥了眼他：“你不会又想对我打游戏这行为说什么吧？” “女孩子老是沉迷游戏不好。” 苏晚听到这话，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她看着厉泽尧：“我每天无聊得都要发霉了，你告诉我不要沉迷于游戏，我问你，我不打游戏还能做什么？跟卧室里的各种物件大眼瞪小眼吗？” 厉泽尧因为她的话笑了起来。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多跟我说说话。” 苏晚眨了眨眼睛，似是在问。 说什么？ 厉泽尧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晚餐吃得好吗？” “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挺能吃的，大概是发现了英国这边食物的美好之处。” “喜欢这里吗？”男人亲了亲她的唇，后道。 苏晚很是认真的去寻思这个问题。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喜欢，但是比不过我对瑞士的热爱。” 厉泽尧：“……” “如果让你以后在英国瑞士这两个地方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里？” “我说你这话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第739章 我待见你，不就行了？ 苏晚的话让厉泽尧顿了半秒，随后他淡淡的道。 “我只是在想，以后有没有可能在瑞士跟英国两地住，各自一半的时间。” 厉泽尧话刚说完，就听到苏晚强势的说。 “不行。” 厉泽尧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才不要来到这里呢，这里那么多人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生活？我在我的瑞士生活得那么好。” “……” “那么多人？你哪里数出来那么多人的？” 最多也不过是沈临跟他妈。 “反正没的说，你以后要回来小住我可以陪着你来，但是你要长期的话，那还真不行。” 更何况，她还有公司要管，往后爷爷一定会把所有的都交给她，她怎么可能来英国。 说到这个，苏晚想到了这段时间厉泽尧都在忙的事情。 “你呢，你现在做的事情，是需要以后维持的事情吗？”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苏晚看着他笑：“这是我可以希望的吗？厉泽尧，说话别那样，我们要现实一点，该如何就是如何知道吗？” 厉泽尧本来还是很严肃的一张脸，听到这话是直接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样的性格，往后要想让我妈喜欢很难。” 说起这个，苏晚有些沮丧。 “我说，怎么差别那么大啊，你妈跟小姨也是亲姐妹，我感觉小姨还是挺喜欢我的，为什么你妈就是那么的……不待见我。” 厉泽尧将她拉入怀里，手上把玩着她的手指。 “你是我妻子，我待见你不就可以了，需要想那么多？” 苏晚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想太多的问题，这是你提到的啊，你提到我才顺着往下说的啊。” 厉泽尧：“……” “好了，睡觉吧。” 苏晚抬头看了一眼厉泽尧，本来还没有多少困意，但看厉泽尧神色间有疲倦，于是点点头。 “嗯，睡吧。” …… 翌日一早。 苏晚起床，厉泽尧早就去处理他的事情，只留下她一个人。 拿出电脑，看了一下苏氏集团的近况，又跟叶新宁打了个电话，苏晚才下楼去。 楼下客厅没什么人，苏晚走出客厅，来到花园。 没想到的是，她刚到花园里就看到了顾茵。 顾茵身边跟着佣人，而她本人则是坐在那里惬意的喝着咖啡。 苏晚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但是过去打了招呼万一顾茵直接不理会她，那么她是多么的尴尬。 可是她还没有想清楚，那边顾茵已经先一步对着她招招手。 苏晚：“……” 她走过去，对着顾茵，还是礼貌的叫了声。 “妈，早上好。” 顾茵没说话，抬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后说。 “你倒是悠闲的。” 苏晚：“……我不悠闲，我是该做点什么吗？” 顾茵哼了一声，不悦的语气。 “苏晚，你是泽尧的妻子，你本身也不是一个闲散的人，你不该帮帮他？” “我帮他？” 开玩笑，她可是连厉泽尧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算了，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也不知道，等于白说。” 第740章 早晚会有，那也等到了再说 苏晚：“……” 她能说点什么？ 在苏晚沉默的间隙顾茵再次开口。 “我听说，你现在还想着让泽尧跟你一起回去瑞士？” 苏晚：“我这么想不对吗？” 她视线紧紧的盯着顾茵，直接但不失基本的礼貌。 “我在很早的时间还在想，你是一个有能力背景的人，可现在看来，你的地域只会限制我的儿子。你看，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苏晚一言不发。 在看着顾茵的时候，她目光直接，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不问，顾茵也照样会说的。 顾茵又喝了一口咖啡。 “其实你现在走是最好的，你不足够爱我儿子，你做不到为他放弃一切。而瑞士不可能成为泽尧的定居地，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再让他去瑞士的。” 苏晚神色淡了。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放弃，让我跟他离婚？” “离婚，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好吗？” “呵~”苏晚这次终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这场景真好笑，之前也有一个人，让我离开他，也是这么义正言辞。” 她轻慢的态度让顾茵眉头皱起。 “苏晚，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你现在就是太理想主义，以导致你现在根本不看考虑我说的话。” 苏晚低下头来，目光浅淡。 “你说的是你说的，我怎么选择是我的事情。” 顾茵抿着红唇看她。 苏晚思忖后再次开口。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个人，外界对我起不了太多干扰，我在意的也就是那么一个人，你刚才说的这些厉泽尧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不说我就不问。当然，如果有一天他跟我说，想和我离婚一类的话，我绝对二话不说，直接签了协议走人。” 顾茵：“你信不信，总会有那一天到来的。” 四目相对，苏晚也毫不避讳的说。 “那也等到那一天再说。” 苏晚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不再理会顾茵是什么神色。 而顾茵看着她的背影，一直都没有说话。 …… 苏晚刚回到客厅，就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温暖。 “太太。” “怎么了温暖，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昨晚交代，让我今天陪着你出去走走，我刚才没找见你。” 苏晚指了指外面。 “我刚才闲着无聊去花园走了走，要出门是吗？” 温暖笑着说：“这当然是看太太了，太太想要出去走走的话那我就陪着你去。” 苏晚点点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反正我在这也无聊。” 最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等会又被顾茵说这样那样的，还不如出去图个清闲呢。 “好的，那太太上去换个衣服吧，我让于琛去把车开过来。” 苏晚嗯了声。 “那你们在外面等我。” …… 于琛开车，温暖陪同，都是熟人，苏晚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她问温暖：“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温暖受宠若惊，一句谢谢还没有出口，苏晚倒是先开了口。 “不用客气，反正你跟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有那么多的礼数。” 第741章 太太心里，先生是很重要的人吗 “那我们去买一点穿的吧。” 苏晚嗯了声。 “那就这么决定了。” 商场。 苏晚跟温暖并肩走着。 “夫人，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牌子，这里的衣服款式还挺多的。” “我的衣服一般都是设计师专门设计的，瞧得上的还好，只要对了眼缘就行。” 温暖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 之前在瑞士的时候，苏晚就没有自己去购置大量衣服的时候，家里的衣服要么都是设计师设计好按时送来，要么就是自家先生让人把当下最新款的大牌送到家里，放到衣帽间给夫人自己去挑。 “夫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苏晚侧头看温暖：“你想要问什么？” “就是，太太对先生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苏晚侧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 温暖脸上带着笑：“太太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我们都在想，太太最在意的是什么，跟先生在一起这么久，太太心里是怎么看待的。” 苏晚目光落在温暖身上，定格片刻，移开，迈开步伐朝着前面走的时候，她淡淡的道。 “你要是真的问起来，让我去想一个回答，我还真的想不到。” “那太太心里，先生是很重要的人吗？” 苏晚无声浅笑。 她觉得温暖的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如果他不重要，我也就不会来到这里。” 温暖本想说，这两者之间没什么直接的区别，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改变了说法。 “太太觉得，这样跟先生走一辈子好吗？” 苏晚思索着。 “说不上什么好不好的，但没什么让我格外反感的点，至少在这一刻是想要一辈子好好走下去的，至于以后是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得到苏晚这句话，温暖已经很满意了。 跟苏晚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能够让苏晚这么说，先生一定是占据了很大位置。 温暖带着苏晚逛的都是些奢侈品店，苏晚看来看去，没看到什么自己想要的，反而是突发奇想，想要给厉泽尧买点什么了。 “温暖，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啊？” 苏晚站在一件大衣面前，视线顿了好久。 温暖走上前。 “太太喜欢？” 苏晚淡淡的道：“没，就是觉得这个或许厉泽尧穿上还不错。” 温暖抬眸看去，卡其色的大衣，很高端大气。 “先生就是行走的衣架子，无论穿什么都好看，这大衣穿在先生身上，绝对很棒，夫人真有眼光。” 温暖会说话，苏晚听完却是皱了眉。 “你这些话是在夸我还是在夸厉泽尧？” 温暖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当然是两者都有了。” 苏晚：“……” 看着温暖那含着笑的脸，她到底是没有多说。 “好了，既然我们都觉得可以，那就这个了。” 温暖嗯了声：“相信先生看到会无比喜欢的。” 苏晚淡淡的点头。 抬手示意，那边导购走了过来。 客气的询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苏晚指了指那件大衣。 “把这衣服包起来。” 第742章 他的故人，那才是顾茵心里的儿媳妇 导购脸上都是遗憾的表情：“抱歉，这件衣服已经被人预订了。” 苏晚淡淡的表情里多了一丝其他神色。 “意思这衣服只有一件？” “嗯，我们这衣服是限量，这是最后一件。” 苏晚看导购，再看那衣服。 斟酌下，她说：“能不能跟那位客人商量一下，这衣服我们很喜欢，能不能让一下，钱这方面很好说。” 导购很为难：“这大概不行。” 导购都这么说了，苏晚没什么好说的。 “行吧，那就这样。” 她对着温暖招招手，两个人朝着外面走。 温暖觉得有些可惜。 “太太很喜欢那个衣服吗？” “嗯，就觉得还可以。” “要不我们再跟导购说一下？”温暖提议道。 苏晚淡淡的否了。 “不用，我们刚才说了，但是没有办法， 这说明这本就不是我们该得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算了。” 温暖跟在苏晚身边，听到她说的话些微的停顿。 “太太在这些方面总是能够做到格外的洒脱。” 苏晚笑，视线落在正前方。 “其实也没有，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们买不到就到其他地方再看看，不是什么势在必得的事情。” 温暖似懂非懂。 看似简单的一个话题，但是又蕴含着其他内容，好像是一种人生态度一般。 …… 苏晚跟温暖一直在外面待到晚上才回去。 至于苏晚是什么都没有买到，后面看到的那些都不怎么喜欢。 对此，温暖一直都觉得很可惜，但苏晚的态度很淡然。 回到家里，于琛将车子停下，苏晚跟温暖下车。 车库里多了一辆陌生的车子，苏晚眯着眼问。 “这厉教授谈工作这么晚的吗？” 温暖也觉得疑惑。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啊。” 苏晚收回视线，跟温暖一起走进去。 “真不知道是忙什么，每天大堆的人来找他，一去书房就是一天。” 温暖笑问：“太太不喜欢先生这么忙碌吗？” 苏晚点头，而后想了想又摇头：“他这么忙也是好的，早点处理完我们也能早点回瑞士，我还要回去处理我的事情呢。” 提到回瑞士，温暖小心翼翼的看苏晚。 “太太不喜欢英国吗？” 苏晚侧头看温暖：“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还是你也觉得，厉泽尧不会跟我一起回瑞士？” 温暖可劲的摇头：“不会不会，先生答应太太的就一定会做到。” 苏晚半信半疑的收回视线。 两人继续朝着里面走，还没有走到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的交谈声。 苏晚跟温暖对视一眼，再接着往里走，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 那是这么久以来，苏晚从顾茵脸上看到的最开心的笑。 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就连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宠溺。 苏晚视线落在顾茵对面的人身上。 凌轻雪。 即使时隔很久，苏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比起当时病情刚好，整个人透着病态的那一次见面，现在的凌轻雪气质优雅，白色长裙，长长的头发落在身后，脸上带着温柔甜美的笑。 第743章 旧人相见，她像个外人 不得不说，凌轻雪，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符合白月光的人设。 白月光？朱砂痣？ 苏晚因为这个想法无声浅笑了起来。 她就说，这段时间顾茵怎么会是那样的态度，那些话，那些从眼里流露出来的嘲讽。 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此刻，苏晚心里想的是，凌轻雪回来的事情，顾茵知道，那么厉泽尧，顾曼珺，沈临他们呢，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_就她一个人被瞒着。 在苏晚心里各种复杂心情的时候，身边温暖突然出声：“轻雪小姐？” 温暖的声音吸引那边人的注意，顾茵凌轻雪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顾茵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中透着轻视。 而凌轻雪，实现直接越过温暖落在了苏晚身上。 四目相对，苏晚清楚的看到凌轻雪眼里的笑，还有那么一丝的挑衅。 片刻后，凌轻雪收回视线，笑看着温暖。 “好久不见啊温暖。” 温暖走过去，在凌轻雪面前站定，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轻雪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到。” 温暖点点头，看着凌轻雪的时候，还是笑的很开心，显然，这场见面对于温暖来说，是故人重逢的概念。 整个场面，苏晚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一个是她的婆婆，另一个是照顾她的身边人。 可这两个人都跟自己丈夫的白月光是旧识，还是特别怀念的那种，苏晚在一边冷眼旁观，突然觉得这一幕很讽刺。 对于讽刺的东西，苏晚一向都是秉承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所以，她迈开脚步，准备直接越过她们上楼。 可刚走到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苏小姐，我们这么久不见，你不想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礼貌的询问。 苏晚回过头，看向凌轻雪的时候，唇角带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凌小姐回来的这么突然，我还真是没有想过要跟聊什么？” 凌轻雪脸上笑容得体。 “苏小姐想聊什么？” 一口一个苏小姐？ 苏晚凝着凌轻雪那张脸，寻思着这是叫上瘾了？ 她微微眯眼。 “真的是聊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苏晚勾唇。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凌小姐也不要介意，不过我想凌小姐也不会介意，毕竟你一直都是温婉可人的形象。” 再次重逢，苏晚的犀利依旧不减当年。 凌轻雪脸上笑容有些僵，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转瞬之间摆出最佳的状态。 “谢谢，你想跟我聊什么？” 苏晚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顾茵，她笑意扩大。 “凌小姐现在跟之前我见到的时候差别好大啊，那个时候的凌小姐命悬一线，等着救命稻草。现在的凌小姐，说话条理清晰，笑容可掬，可真是没了丝毫当初的样子。” 说到这里，苏晚骤然低叹。 “以至于我刚才见到凌小姐，还有些没有认出来呢。” 凌轻雪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苏晚会这么说。 对视之下，她淡淡开口。 “那个时候重病，很多方面都是既幸福又难过，特别是从现在往之前看。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病，泽尧也不会被逼做了那样的选择。” 被逼…… 第744章 感激是了，但她苏晚才是厉太太 苏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凌轻雪。 这句话算是在暗示，她嫁给厉泽尧，完完全全就是小人得志，拆散了他们才得到的接过吗？ “被逼？这个词看起来像是感慨，但是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一点，你这话，好像把厉泽尧这个人说的一无是处。” 凌轻雪脸色变了变，她看顾茵。 后者脸色不是很好。 苏晚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这话会引起顾茵的不悦，因为顾茵再喜欢凌轻雪，也避免不了，凌轻雪小看厉泽尧的能力。 凌轻雪第一时间就想要去解释。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那样做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所以，在稍微的思忖之下，她笑着开口，语气温淡。 “苏小姐如果是这么想的，那还真是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那么想，相反，我不会觉得泽尧怎么样，他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心里十分感激。” 苏晚唇角笑意越来越明显，眼里的光却越来越冷：“是吗？那凌小姐还真是大度，不过啊，凌小姐感激是感激，在一些话里还是要注意自己的措辞是不是合适。我是厉泽尧的妻子，在这里见到，凌小姐还是叫我一声厉太太的好，不然我总觉得，凌小姐心里还有着背的心思。” 苏晚话落，凌轻雪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她咬着下唇，盯着苏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晚是明白人从见到凌轻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思远远不像表明这样简单。 没有再多聊的兴致，她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温暖视线落在苏晚离去的背影身上，整个人突然惊醒一般。 轻雪小姐是先生的前任，就算是她认识的旧人，当着太太的面她也不该表现得那么热情的。 温暖的心里很懊恼。 凌轻雪准备跟她说话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样的一副神情。 “温暖，你怎么了？” 温暖回过神来，看着凌轻雪，眼里的熟稔消失，多了的几分客气。 “没什么，轻雪小姐，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凌轻雪对着她招了招手。 “我刚回来，好多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你着急什么？” 温暖抿了抿唇，顾及以前的感情，还有顾茵的情面。 “轻雪小姐想说什么，我听着。” “我离开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泽尧，真是辛苦你了。” 温暖：“……轻雪小姐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吗？哎，泽尧脾气不好，你一直跟着他，却能做到如此称职，真是一个格外优秀的人呢，泽尧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我放心。” 凌轻雪话里话外都是跟从前一样，把自己当做女主人的感觉。 温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幸好这些话不是当着太太的面说，要是那样，太太那么敏锐的人，必定一秒就能察觉到。 “轻雪小姐严重了，太太交代我的事情还有一点没有处理，我先下去了。” 凌轻雪表情变了变。 她秀眉微皱，出口的话带着那么一丝试探：“你跟苏小姐相处得很好？” 第745章 气死她了，这摆明就是宣战 温暖看着凌轻雪，看似平淡的脸上其实多了其他的思绪。 “轻雪小姐，她是先生的妻子，是厉太太，我们之间不是好与不好的关系，而是我必须要尊重她，把她当做跟先生一样重要的人。” 温暖的话让凌轻雪神色有了缓和。 她抿动红唇，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温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太太是很好的人，跟她相处是很轻松的事情。” 凌轻雪面容有些失望，还没有说什么，温暖已经迈步离开。 她坐在原处，神色很差。 顾茵看着她。 噙着笑。 “怎么，这就气到了？” 凌轻雪不明白的看着顾茵。 后者端起咖啡小抿一口。 “温暖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苏晚是泽尧的妻子，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厉太太。” 凌轻雪面色沉重。 “夫人这话的意思是？” 她声音低低的，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我为不能成为泽尧的妻子而觉得遗憾，在过去的那些日子，只要想到往后余生都跟泽尧没关系，我就觉得心痛的难受。” 顾茵总算是因为凌轻雪的话有了些许动容。 她拍了拍凌轻雪的手，语气里带着浅浅的安抚。 “放心吧，现在还不是最后，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你做好自己，配合我，剩下的我会帮你的。” 顾茵说完，给了凌轻雪一个放心的眼神。 凌轻雪看着她，下意识的道谢。 “一切就都麻烦阿姨了。” …… 卧室。 苏晚推开门进去，拿起桌子上的水喝大半，又将身上的包扔在沙发上。 但即使如此，心里的烦躁还是没能消退。 苏相思打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烦的一批。 “喂。” 电话那边过了会才传来苏相思的声音。 “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怒火那么大？” “我这怒火能不大吗？厉泽尧他那位白月光回来了。” 苏相思好久才开口。 “凌轻雪吗？” “嗯。” 苏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苏相思说了。 说到最后语气里都多了几分义愤填膺。 “气死我了，厉泽尧他妈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你说这不是打我的脸，向我宣战这是什么？” 苏相思没成想，这厉泽尧的母亲对凌轻雪是这样的态度。 “姐你当时肯定受委屈了吧，那个凌轻雪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哼，她凌轻雪能把我怎么样？左不过是嘴上说了几句，但都没有占到便宜。” 听她这么说，苏相思心里的担心才少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姐你在气什么？” 苏晚撇撇嘴，有些懊恼。 “你这个问题我也问自己，最后得出结果是我就是不希望凌轻雪出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人，看着单纯，实际上心思多了去了。” 苏相思陷入了沉默，许久，她问。 “姐夫呢，姐夫对凌轻雪是什么态度？” “还能是什么态度，故人归，定然开心期待惊喜。” 这么酸的话，苏相思稍微想想也知道这是苏晚自己猜测的。 “姐夫跟凌轻雪见过面了吗？” 第746章 她都惊讶，自己能够笑的出来 “我不知道，刚才没有见到他。” 苏相思小声问：“所以姐是还没有见到姐夫的态度，就这么生气了吗？” 苏晚：“……” 她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各种不对劲啊。 “我难道不该气吗？这里不是瑞士，要是在瑞士，我绝对立刻甩脸走人，跟她们废话什么。” 苏相思因为这话淡淡的笑了起来。 “姐心里大概不是这样想的吧，依照我对姐你的了解，要是你真的不想待下去，别说是英国，就算是更远的地方你也会走人的。” 苏晚：“……” 她这妹妹，说话怎么越来越一针见血了呢？ 苏相思的声音隔了一会传来。 “姐，承认吧，你是很在乎姐夫的，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会反应这么大。” 苏晚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还没有出来，苏相思就接着往下说。 “但是姐，你跟姐夫之间，应该多一些信任，你现在只是看到凌轻雪，姐夫是什么态度也完全都是你的猜测，这样其实是不太好的。” 苏晚扶额：“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像是一个情感博主。” “没有呀，姐，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要告诉你，适当的去跟姐夫好好聊聊，适当的信任他，或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结果呢。” 苏晚心里清楚，但是只要一想到凌轻雪刚才的那样子，她就忍不住的气。 “烦死了，也不知道厉泽尧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这边的事情，我都待不住了。” “应该快了，仔细算下来，你们去英国那边好长时间了。” “嗯，等我今天晚上问问看。” “好，那就先这样，我就挂电话了。” “嗯。” 电话挂断，苏晚来到阳台。 却不想，正正看到顾茵送凌轻雪离开的一幕。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离开的凌轻雪突然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 苏晚清楚的看到凌轻雪眼里的挑衅。 也清楚的看到凌轻雪那得意的神色。 怒到极致，苏晚自己都惊讶于自己那一刻的反应。 她噙着笑，看着凌轻雪，整个的状态看起来都是极其淡然的一幕。 许久，凌轻雪收回视线，很快离开。 苏晚却还是站在原地，刚才还带着笑的脸庞在此刻，完完全全的冷了下来。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身后的人抱在怀里。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低沉的嗓音，苏晚第一反应是想发火的。 可是想到刚才苏相思说的那些话，她很努力的压住自己的怒火。 回过头来，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忙完了？” “嗯。”他牵着她朝卧室里面走。 “怎么样，跟温暖出去玩的还开心吗？” “你觉得呢？” 她勾唇，突然将他的手拿开。 厉泽尧目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苏晚双手环抱着：“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厉泽尧缄默。 苏晚冷笑一声：“怎么，我回卧室这段时间，厉教授跟你的白月光说了很多话， 以至于现在跟我无话可说了？” 第747章 我很满意，你现在的反应 厉泽尧眸色昏暗：“所以你见到她了？” 苏晚唇角带着讽刺的笑：“不只见到了，还说上话了呢。” 厉泽尧抿抿薄唇，朝着她走近了一些。 “所以，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就是因为这个？” 苏晚瞪大了眼睛，音量都上升了好几个度。 “我阴阳怪气？厉泽尧，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直接了，对啊，我就是阴阳怪气，我就是不喜欢凌轻雪，我就是对她趾高气扬向我炫耀的样子嗤之以鼻，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考虑到你母亲在场，我真的是理都不想理她。” 厉泽尧视线落在她脸上，清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所以是真的很生气了？” “你看不出来吗？需要我现在追上凌轻雪，直接给她一巴掌你才知道我生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晚白眼只差没有翻到天上去了。 厉泽尧眼里多了明显的笑意。 “是吗？” 苏晚抬眸，瞥着厉泽尧。 “你现在怎么很开心的样子？” 男人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 “我很满意你现在的所有反应。” 苏晚正想推开他，男人下一秒说。 “你是厉太太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我知道，但是，她是过去，你是未来，你应该要明白这个事实。” 苏晚睨了他一眼：“呵，男人的嘴巴，人都到家里来了，我就不相信你心里没有什么波动。” “我甚至都没有跟她见面，哪里来的波动？” 苏晚脸上表情顿了顿，显然是惊讶的。 “你没有见到她？” “我从书房出来就直接回来卧室了，哪里来的时间去看她？” 苏晚还有些不相信。 “你没有去看，怎么知道她来了？” “妈让佣人跟我说了。” 苏晚：“……” 顾茵让人去说，定然是想要他下去的，但是他没有下去。 这不仅仅是拒绝了跟凌轻雪见面，还是直接拒绝了顾茵的意图。 她突然有些好奇。 “我估计，你今天晚上肯定要让你妈叫去谈话。” 厉泽尧垂眸，趁着她没有注意吻了吻她的唇：“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吗？” 苏晚笑了又。 “你可以猜猜看。” “比起猜这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点别的更有趣的事情。” 男人说完，苏晚就感觉衣服下摆被掀起。 她一把将男人手打下去。 “你就不能心里不要想那些事情吗，很正经的跟你说话，感觉不出来吗？” 厉泽尧眸色暖意浮现：“你心里想的太多，还动不动就生气，我觉得，是因为太闲了。” 苏晚瞪了他一眼。 在躺椅上坐下，她抱着手看厉泽尧：“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不去见她的？” “这个有什么好好奇的？” “她可是你的白月光，当初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们现在孩子可能都多大了。” 厉泽尧因为她的话皱起了眉：“我不喜欢这样的假设。” 苏晚：“……” “为什么？是因为让你觉得遗憾了吗？没有跟她走到最后。”她又问了一句。 厉泽尧否认，苏晚还想说，可话还没有出口，男人已经在她边上坐下。 第748章 勉勉强强，有一些东西 “过去已经是过去，苏晚，我跟你才是现在跟未来。这句话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男人声音低沉，目光坚定。 苏晚：“……” 她看着厉泽尧，突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有没有觉得是我破坏了你们。” “没有？” 苏晚微微眯着眼，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 她觉得厉泽尧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心里怨恨她吧。 厉泽尧握着她的手，低下头，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我不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人生该怎么走，我心里清楚。” 苏晚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认真且真挚，好像挑不出任何的错来。 她开始去相信，在厉泽尧的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凌轻雪突然出现，给她带来的很多不悦在这一刻，仿佛慢慢的消失，厉泽尧说的话在她的心里慢慢沉淀下来。 她想，凌轻雪回来了又如何呢，顾茵再喜欢凌轻雪那又如何呢，现在她是厉泽尧的妻子，她最该在意的是厉泽尧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他的人或者事，不该牵动她太多的心思。 …… 翌日一早，苏晚起床，依然是没有见到厉泽尧的身影，这么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 简单地洗漱完，她刚准备下楼，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叶新宁打来的，刚接通苏晚就听到了叶新宁的声音。 “这么慢接电话？是打扰到你的美好生活了吗？” 苏晚失笑，她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 “我什么美好生活？” “当然是夫妻之间的生活了，我听人说，男人在早上都是一匹饿狼。” 苏晚抿着唇，轻笑声透过电话传到叶新宁耳边。 “你倒是对这个很了解的样子，不过，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对吧。” “怎么了，我一个人还不允许我对这方面有一定的看法吗？” 苏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是可以了，只是我觉得，大早上就聊这样的话题好像有些不大好，要不，我们来说说，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叶新宁声音很淡：“其实你应该猜得到，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查的事情。” “有什么进展了吗？” “也说不上是什么进展，就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苏晚嗯了声。 “说说看吧。” “之前你不是说宋乐溪有问题吗？我就仔细的去查了，果然查到了一些东西。” “是不是她真的跟何沅有接触？” “何沅有没有接触我这边查不到，但是我可以跟你说说，关于宋乐溪的事情。” 苏晚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另外一只手放在沙发边沿不规律的敲打着。 “你说吧。” “宋乐溪这个人根本不在瑞士，我让人去查，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后来我让人从她的酒吧着手，这才知道，她把酒吧转出去了，人也彻底的消失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跟她前段时间来你爷爷面前闹这件事情有关，至于其他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宋乐溪这个人不简单，她的心思很重。” 第749章 这是不想，见到我？ 早前这些话苏晚就从叶新宁的口中听到过，她很明白，从很早的时候，叶新宁就把宋乐溪分析得很透彻。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很乖顺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是淡淡的样子，现在说来，都是伪装的。” 苏晚的这句话把叶新宁逗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挺可惜的，毕竟，她可是宋乐言的亲妹妹，宋乐言可是那么好的人，他的妹妹现在却变成了那样。” 可惜？ 苏晚沉默着。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宋乐言的名字了，此刻，她心里有些复杂。 但那仅仅是关于宋乐言的，至于宋乐溪，她只是觉得，从前的那个女孩，到底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 “她不在瑞士，那能查到她现在去哪里了吗？有没有具体的接触人员？” 叶新宁遗憾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查不到，似乎是被人故意的隐瞒了。” 苏晚抿唇，神色有些复杂。 “会是何沅吗？” “不清楚，但我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你对何沅说的够清楚，如果他再想方设法，其实就是在让自己陷入一个轮回，何沅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苏晚不是这么认为的。 “我觉得不是这样，你对何沅不了解，他这个人，总是会做出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来，我就是怕，怕宋乐溪真的跟他有什么来往。” “你对宋乐溪没有什么义务，其实很多时候是你想的多了。” 苏晚认真的思索：“其实我不是觉得我对她还有什么义务，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怎么都透着怪异，她这样，让我无法放下心来。” 叶新宁沉默了一下问她：“你的意思是，想要接着查？” “我需要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新宁，你知道的，宋乐溪知道的东西太多，我怕她会用她那最大的恶意来对我。” 叶新宁大致的明白苏晚的意思。 “行吧，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会继续帮你查下去的。” 苏晚嗯了声。 正事说完，两人又闲聊了起来。 “你还有多久才回来啊？” 苏晚手放到额头处遮挡太阳。 “还没有确定，厉泽尧还在忙他那些事情。” “行吧，回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我跟你妹妹一起去接你。” 苏晚揶揄道：“是吗？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接机的吗？怎么突然想到要跟相思一起来接我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去？” 苏晚连忙说：“当然不是，你要来接我是我的荣幸。” 叶新宁哼了声。 “好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宋乐溪的事情，后期查到什么我再联系你。” “可以。” 电话挂断，苏晚正准备下楼，卧室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着进来的厉泽尧，苏晚些微惊讶。 “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们的卧室，我不来谁来？” 苏晚撇了撇嘴。 “你不是忙着的嘛，我还以为怕是中午才出来了。” 厉泽尧从她的话里听出丝丝笑意。 “怎么，这是不想见到我？” 第750章 他的事情，结束了一个部分 苏晚随意摆手。 “你这么想，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说的是不是？” 厉泽尧按着她的肩膀。 突然说：“我的事情忙完了，这几天会有结果。” 苏晚惊讶的看着他：“真的吗？” 他嗯了声：“你似乎很开心？” 苏晚只差没有从位置上跳起来说是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的事情结束，我们回去的时间就近了一些。” 厉泽尧将她手放在他的手心。 “很想要回去吗？” 苏晚嗯了声：“这段时间在这里待着很无聊，我当然是想要回去了，而且，我来了这么久，估计爷爷这段时间都很累。” 厉泽尧抿着唇，没有说话。 片刻，他说：“我们很快会回去的。” 苏晚点点头。 …… 厉泽尧不忙自己的事情，苏晚跟他在卧室里待的时间也就久了一些。 两人下楼的时候，楼下的早餐已经结束了。 顾曼珺最先注意到他们走下来。 “苏晚，泽尧。” 苏晚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小姨，顾曼珺笑看她：“这么会才下来，我们早餐都吃了，我让厨房单独给你们做吧。” 苏晚还没有说话，厉泽尧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 “不用了，小姨，我今天没什么事情，我带着晚晚出去走走。” 他都这么说了，顾曼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那你们去吧，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出门后，厉泽尧自己开车，苏晚坐在副驾驶。 连日以来，他都忙于自己的事情，像这样轻松的出来走走还是很难得的。 “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苏晚靠着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老是觉得睡不够，这会坐在车上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困意。 “都好，你看着办吧。” 厉泽尧看她这副疲惫的样子，轻笑：“还一直喊着闷，我看现在出来，你也还是无精打采，没有多少兴趣的样子。” 苏晚本来闭着眼，听到这话，睁开眼看厉泽尧。 “怎么，嫌弃我？” “没有。” 苏晚看着他，好半响满意的收回视线：“那就好。” 厉泽尧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苏晚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厉泽尧就随便带着她走了走，之后就是吃饭。 吃饭的地点也是厉泽尧选的，是一家很有特点的西餐厅。 苏晚这个一向对西餐不感冒的人，也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 落座后，她看着厉泽尧，噙着笑意。 “这个地方是你自己选的，是不是经常来啊？” “以前在这边的时候来过几次。” 苏晚噢了声。 按照道理，她这个时候应该问厉泽尧是跟什么人来的，但她觉得那样的问题问出来会显得她很愚蠢。 这西餐厅一看就是有格调的地方，厉泽尧不会一个人跑到这样的地方来，至于跟谁来，那自然是凌轻雪了。 …… 点餐后，厉泽尧去了洗手间，苏晚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之际，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苏晚？” 苏晚回过头。 好家伙，竟然在这里遇到凌轻雪了，她是该说有缘分呢还是有缘分呢。 第751章 僵持之下，等来了沈临 苏晚噙着笑，眯着眼的时候，凌轻雪已经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凌轻雪还是跟昨日见到那样，脸上带着笑。 “苏小姐，真是巧合，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苏晚寻思着这话里的意思，莫名的有些想笑。 “是吗？我怎么觉得在这里遇到，是一个很不好的体验。” 凌轻雪面色僵了僵，但也只是片刻，她就恢复了正常。 “不好的体验其实也不算是，因为这还不算什么。” 苏晚眯着眼，神色越发高深。 凌轻雪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 “其实，你来英国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这里，不是瑞士。” 苏晚看着凌轻雪，许久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她倒是想看看，凌轻雪到底能说出些什么来。 “来到这里，你应该就想得到，这里是我跟他一起生活过得地方，这里有着我们很多很多的记忆，就比如说这个地方吧，你知道吗？这里是我跟泽尧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地方，换一种说法，这里是见证我们爱情的地方。” “所以呢？” “你不觉得难过吗？这里是我们一起待过的地方，他现在却带着你来，苏晚，他是什么心思，难道你不清楚吗？” 苏晚微微抬起眸看她，突地笑了起来。 “我该清楚吗？实话想我不清楚，你告诉我。” 凌轻雪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顿了顿，她说。 “苏晚，泽尧爱你吗？你难道觉得他是爱着你的吗？” 苏晚低笑：“不然呢？” 凌轻雪红唇抿着，许久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苏晚也就那么看着她。 僵持之下，两人没有等来厉泽尧，反而等来了沈临。 沈临会出现在这里，是苏晚没有想到的。 但是想想沈临对凌轻雪的感情，她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呦呵，沈少也来了，还真是热闹。” 沈临冷冰冰的瞥了她一眼。 “真是晦气。” 苏晚：“……” “遇见我晦气是吧？”她看着沈临，目前为止，声音还是比较温淡的。 沈临这次理都没有理会她，直接转头就跟凌轻雪说起了话。 苏晚气到极致反而是笑了起来。 “好，真好。不过沈临，你还是想好了，有些人啊，表面温良无害，实际上心思沉的让人害怕。你要是一直喜欢着，可别怕以后晦气的越来越多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淡，以至于沈临想要骂人的话到了嘴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晚，你最好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他如此说，说到后面就看着凌轻雪。 那一脸心疼的样，就是苏晚看着也觉得难受。 真不知道为啥，沈临这些人啊，真是足够爱凌轻雪这类人。 她不再说话，而凌轻雪，因为她的一番话早就变了脸色，就是此刻，也是一脸要哭不哭的样。 苏晚看多了心里更加郁闷了。 还真是一个把柔弱与男人心里抓得很死的一个男人，她该说什么好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她是比不过这人心里的小九九。 第752章 她很清楚，凌轻雪为什么这样 苏晚如是想着，厉泽尧就出来了。 远远地大概看到了厉泽尧的身影，凌轻雪的表情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 她垂下双眸，脸上是要哭不哭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苏晚，你就是介意我跟泽尧的过去，你就是担心我现在回来会做什么，但是你想，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算再爱泽尧，我也是尊重他选择的，而且我清楚，你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厉太太。” 如此一幕，跟以前第一次见到凌轻雪的时候，是一摸一样的。 苏晚站在那里，目光越来越凉。 她很清楚，凌轻雪为什么这样。 厉泽尧来到她身边，显然对出现在这里的凌轻雪跟沈临也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看着沈临点点头，随后才问苏晚。 “发生什么了？” 苏晚觉得厉泽尧问的这很奇怪。 “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的白月光凌小姐。” 她语气很淡，从话语里听不出情绪到底怎么样。 厉泽尧微微沉吟，还未说出什么来，凌轻雪已经先一步开口。 “泽尧。” 两个人，她叫的深情眷眷，苏晚看过去，那样一副样子还真是不得了。 旧人见面，又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她觉得，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厉泽尧应该会跟凌轻雪好好地拥抱一个吧。 她甚至都不想再看厉泽尧。 “你怎么在这里？” 厉泽尧看着凌轻雪，语气低沉。 凌轻雪看了看苏晚，又将视线重新回到厉泽尧身上。 “我离开英国很多年，这次回来，好多地方都想去走走，毕竟，那些地方都有着我最美好的回忆。” 厉泽尧没有说话，片刻。 “要吃饭吗？”他问凌轻雪。 “不了不了，我跟沈临我们单独吃，我看苏小姐是真的很不喜欢我，我就不跟你坐在一起了。” 厉泽尧皱眉，薄唇抿了抿。 “你跟沈临一起也好，沈临能够照顾好你。” 沈临看了一眼厉泽尧，目光偏冷。 “好了，轻雪，你跟这个薄情寡义的说这么多干嘛，我们走吧，去别的餐厅。” 凌轻雪拉着沈临的衣角。 “不，他都是为了我，当初的情况很糟糕，我都知道的，你不要这么说他。” 沈临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凌轻雪准备离开。 凌轻雪也顺从的跟着他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看厉泽尧。 “泽尧。” 厉泽尧抬起头来：“怎么了？” “我给你买了一份礼物，本来昨天晚上要给你的，但是你昨天晚上太忙了，我们一直都没能见到面。我让人把礼物送到你那边去了，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之后，凌轻雪跟沈临一起离开，厉泽尧甚至都还没有说一句话。 苏晚注视着凌轻雪跟沈临，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苏晚才收回视线。 坐回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喝着饮料，时不时的看看服务员那边。 但就是没有看过厉泽尧一眼。 后者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企图从她淡然的脸上再看出一丝其他的来，可是没有，苏晚心思沉，又擅长伪装平静，正常情况下想要窥探她的心思很难，这个人的包括厉泽尧在内。 第753章 沉默？是不想说吗？ “很饿吗？一直看那边？” 苏晚噙着笑，眼里却是很淡的。 “当然饿了，见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人更加的饿了。” 她话里有话，厉泽尧怎么会听不出来。 “在生气？” 苏晚侧头看着他。 “我该生气吗？” 厉泽尧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让苏晚一下子就怒了起来。 “沉默？是不想说吗？” 她表面平静，出口的话刻意放慢了好几个度。 厉泽尧看着她：“如果只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你生气的话，那没那个必要。” 没那个必要？ 苏晚目光沉了沉。 “所以说，如果我心里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在胡闹对不对？” 厉泽尧默认。 苏晚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了他的态度。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的确是，你看，刚才凌轻雪说的那么客气，又是跟沈临在一起，怎么说我都不该揪着你跟她的过去来说，可是厉泽尧，我苏晚不是什么都能容忍，我就问你，你可曾想过，带着我来这里我会是什么感受，这里是你跟凌轻雪来过的地方，你觉得我的心里不会不舒服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说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厉泽尧，试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看到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厉泽尧眉头微微皱起。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地方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吃饭地点，我只是想让你吃一顿合口味的饭，没有想那么多。” 没有想那么多？ 苏晚扯了扯唇角：“厉泽尧，前女友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我也跟一般的人没什么区别，你这样毫不避讳，我的心里没有却是没有办法当凌轻雪不存在过。” 她现在就是觉得各种膈应。 而且，刚才凌轻雪说的给厉泽尧买了礼物。 呵，还真是有心啊，走到如今，最该做的不是避嫌吗？还这样明明知道，说的那么羡慕的样子，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 最后的最后，这顿饭吃得气氛奇怪，厉泽尧一直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态度，苏晚本身就很介意这个事情，再加上他这样，苏晚有一种所有的气都找不到地方来宣泄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她郁闷的靠着车窗边，本来以为要一直这样生气着，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卧室的大床上了。 苏晚醒过来坐在床上，阳台处有声音传来，她侧眸看过去， 那边的人很快的挂断电话。 厉泽尧回到了卧室，看到她已经醒过来，迈步走过来在她边上坐下。 “醒了。” 苏晚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直接就别过了脸。 厉泽尧知道她有情绪，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可能也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既然你心里很不喜欢，那以后我就不带着你去哪里。” 苏晚目光暗了暗。 “厉泽尧，你这算是认为我胡闹，才这样说吗？” “不是胡闹。”厉泽尧低叹一声。 “是我考虑的不够。” 第754章 你爱我吗？有多爱？ 苏晚脸上表情有所改变。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没有无理取闹？” 厉泽尧笑了，将她拉入怀里。 “我知道，前面的处理让你有些不高兴，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算是我给你的一个许诺，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我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带着你回瑞士，到时候就见不到她了。” 苏晚眼里是明显的讶异。 厉泽尧会说出这些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不会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才说这些话吧。” 她狐疑的看着厉泽尧，显然是还不相信的样子。 男人眸色深邃，盯着她。 “你还是不相信我？” 苏晚低下头。 也不是不相信，主要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总觉得厉泽尧跟凌轻雪的那段过去，是很深刻的，她跟厉泽尧又是因为那样的事情才成为夫妻，她好像怎么都比不过。 “厉泽尧，你曾经很爱很爱凌轻雪吧，如果不是，你当初也不会为了她答应我的请求。” 她声音低低的，看似平静，其中却多了几分担心忧愁。 厉泽尧收紧落在她腰间的大手。 “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你真要问出个什么来，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多么愉快的回答，但，那是过去，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是现在跟未来，你才是厉太太。” 苏晚抬起头，跟厉泽尧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她突然很想问厉泽尧，他爱她吗？ 之前她从来不介意这个问题，厉泽尧也是一直都说她才是厉太太。 可是现在凌轻雪回来了，她突然介意起这个问题来。 “厉泽尧，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苏晚扯了扯唇角。 “就是好奇。” 厉泽尧没有说话，下一秒，苏晚问的更直接了。 “你爱我吗？” 厉泽尧幽暗的双眸发生变化。 “你是厉太太，是我的妻子。” 低沉的嗓音，说着这么一句话。 苏晚连连点头。 她好像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她说完，没有要再多说的打算。 回避，不直接的回答。 她想，厉泽尧对她。 因为她是厉太太，所以宠着，顺着。 从不是因为她是苏晚这个人。 纠结这一点看起来似乎有些钻牛角尖，厉泽尧对她好是真的，或许在厉泽尧看来，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 翌日一早，苏晚醒过来的时间有些晚，床上已经没有了厉泽尧的身影。 她洗漱完准备下楼，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泽尧，这是轻雪给你的礼物，你再如何都应该手下。” 是顾茵的声音。 苏晚看过去，顾茵，厉泽尧，温暖三人正站在那里。 温暖脸上表情很复杂。 “老夫人，这礼物先生如果收了太太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她能怎么的不高兴？” “这个衣服是那日我跟太太一起出去时候，太太也看中的衣服，但因为是限量又被人提前定下来，太太才遗憾离开，这个时候，轻雪小姐送到先生手里，这本就是对太太不公平的。” 第755章 “我不明白，我也不该明白 “温暖，你忘记了，她是怎么跟泽尧在一起的？”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夫人你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那些事情呢。” 温暖的话里有些无奈。 顾茵突然发起怒来。 “温暖，不要忘记你是谁雇来的，我是泽尧的母亲，你对我这样的态度，真的合适吗？” 温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顾及厉泽尧的神色，到底是没有接着说出来。 但她的表情还是透着对顾茵所有话语的不认同。 苏晚远远地看着，在那一刻，她突然对温暖这个小丫头多了一些其他的看法。 那天，见到凌轻雪的时候，温暖与其亲切的交谈，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一幕让她觉得，她好像是一个外人一般，凌轻雪跟温暖的亲密似乎比她好了很多。 可是现在，听到温暖在顾茵面前这么为了她说话，心里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复杂的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这一刻，她很好奇，厉泽尧会说些什么，或者说，他会不会收下那份礼物。 那边，所有人并未发现苏晚的到来，厉泽尧视线扫向那份礼物，出口的话是对温暖说的。 “那天，她有想着要给我买礼物？” 温暖点点头：“太太说，她还没有给你买过什么礼物，那件衣服是她很喜欢的，她想要给你，但因为限量被人限定的，她走的时候还很遗憾。” 苏晚在那边听着，觉得温暖说的这话有些夸张，其实她当时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一件衣服，得到是幸运，得不到也是意外的经历，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厉泽尧眸色微变，心思藏得深沉。 许久，他看着顾茵。 “妈，这礼物我不能收，什么时候她来，你还给她。” 顾茵难以置信：“为什么，轻雪一片心意，你不明白吗？” 厉泽尧沉默了好一会才响起声音：“我不明白，我也不该明白。” 他说完，转身准备上楼。 顷刻，与苏晚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眼里有意外，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站在楼下。 “什么时候起来的？”他迈步走到她身边，说话的时候，声线醇厚。 苏晚回想着刚才，情不自禁的弯了弯唇角。 “有一会了。” 他眉头皱了皱：“怎么不过去？” 苏晚耸了耸肩。 “你确定，你们刚才谈论的话题，我适合过去？” 这话就是，他们刚才所有的聊天她都听到了。 “饿了吧，等会小姨他们下来就可以吃早餐了。” 苏晚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厉泽尧会以如此轻猫淡写的方式说刚才的话题。 不过想到了厉泽尧说的话，她心情格外轻松。 “行啊。” …… 早餐过后，苏晚跟厉泽尧一起去了花园里，坐了没有多久，沈听来了。 走到他们对面坐下，笑眯眯的看着苏晚：“小嫂子好兴致啊。” 苏晚低头瞥了一眼手上的游戏界面，对沈听的调侃不慎在意。 “你昨晚不回来，我还想着你外面生活那么精彩，近期怕是不会回来了。” 沈听脸上有些尴尬。 苏晚意有所指，他有些不好意思。 “逢场作戏而已。” 他说。 苏晚倒是笑了。 “沈听，玩可以，但是别让以后的你后悔呀。” 第756章 他的身份，她需要冷静一下 沈听愣了愣，随后笑了。 “小嫂子还是第一次说这些话，我还怪不习惯的。” 苏晚抿唇：“以前的时候有想说，但那时候觉得有些不大合适，现在也更熟悉一些，所以就随便说说。” 沈听没再说话。 苏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不管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她能说的也就是那么多。 沈听没有待多久就走了。 又剩下苏晚跟厉泽尧两个人。 或许是太阳照射着暖意满满，苏晚没一会又来了睡衣。 她眯着眼看厉泽尧，他一直都很忙，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还真是难得的。 她动了动身子，刚想说要不回卧室去睡觉，可话还没有说出来，那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晚侧眸看去，是于琛。 于琛走到跟前，先是跟苏晚打了招呼才看着厉泽尧。 “先生，结果出来了。” 于琛说的很委婉。 像是顾及到她在这里的原因。 苏晚自觉地站起身。 “我困了，回卧室睡觉去了。” 淡淡的说完，她刚准备起身，垂在身侧的手被男人修长的大手握住。 “不用离开。” 四个字，意思表达地很清楚。 苏晚微微惊讶。 “你确定？” 之前不是一直都瞒着她，从没有跟她说过的嘛。 厉泽尧目色深沉。 “坐下。” 四目相对，苏晚到底是停了下来。 于琛一直都是听从厉泽尧的话，此刻，既然厉泽尧没了避讳，他也就直说了。 “先生，厉老先生让权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厉泽尧神色很淡，像是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他有没有说什么？” “厉老先生说愿意让出来，但是，他希望你能跟他见一面。” 厉泽尧点头。 “你下去吧。” 于琛离开了。 苏晚坐在位置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充满好奇的说：“你是在夺权？” 厉泽尧与她对视，没有否认。 “嗯，计划了很长时间，这也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唯一执着想要完成的一件事情。” 苏晚挑眉，这么说来是有故事了。 她看着厉泽尧，没有主动问。 静默了片刻，厉泽尧淡淡的声音传来。 “l集团你知道吗？” 苏晚皱眉：“但凡在商界，不会没有人知道。” “之前经营这个公司的人姓是厉。” 话到这里，苏晚知道了。 l集团，英国商界的传奇。 “你跟那个厉老先生是？” “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苏晚神色愣住。 即使有了一定的猜测，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有想到厉泽尧的身份不一般，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使这样的结果。 好一会，她才开口。 “既然是父亲，那为什么会走到这个结果？” 厉泽尧眸色深深。 在他的话语下， 苏晚终于明白。 顾茵是厉泽尧父亲的妻子，但在多年前，那位厉老先生将怀着厉泽尧的顾茵从家里赶出来，迎了另外一个女人进门。 顾茵吃了很多的苦，也因此从小她就给厉泽尧灌输了报复的心思。 这么多年来，厉泽尧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报复那位亲生父亲，而厉家的继承人位置，是厉泽尧的爷爷交给他的，他是l集团未来的掌权者。 第757章 基本就能，猜到是凌轻雪了 苏晚不停的喝水，一杯水很快就见了底。 厉泽尧皱眉看她：“你很渴吗？” 苏晚看着他，沉默片刻，她煞有其事的说：“厉泽尧。” “嗯？” “我感觉我高攀你了。” 厉泽尧：“……”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脑子不好了嘛。” 苏晚情绪有些低落的复杂。 怎么说呢，厉泽尧的身份太让她惊讶了，以至于她在想，怪不得这人能够那么冷漠高傲，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啊。 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 “厉泽尧，你现在是l集团的负责人了。” 她又说了一句。 厉泽尧大概的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 “担心我不跟你一起去瑞士？” 苏晚没说话。 厉泽尧这句是直接说到点子上了。 她想的是，厉泽尧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夺回管理权，现在终于做到了，他理应留在这里，怎么还能跟她一起回去。 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之前顾茵说的，厉泽尧跟她结婚，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有些不太合适的。 她没有说话，厉泽尧眼观鼻鼻观心，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别想那么多，我答应了要跟你回去就会做到，不会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可能。” 苏晚扯了扯唇角。 “你好像每次都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也说了是每次，那以后，你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 苏晚：“……”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的意味在里面。 苏晚在那一刻开始反思，她是不是对厉泽尧太没有信心了？ 她以后是不是应该多相信厉泽尧一些？ …… 晚上，苏晚跟苏相思打电话。 电话里，苏相思的声音很轻：“姐，最近还好吗？” “很好呢。” “姐夫那些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 苏晚回想了一下厉泽尧说的那些话又补充了一句。 “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苏相思言语间透着喜悦。 “是吗？” “应该是的，我今天跟厉泽尧说了一下，应该很快了。” “那真好。” 苏晚笑了：“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开心，是我离开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吗？” “当然不是了，为了姐跟爷爷，我什么都可以做。觉得喜悦，是因为姐很快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苏晚浅浅开口，带着一丝随意。 “你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对我这么依赖。” “你是我姐姐。” 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她有想过好好跟苏相思好好聊聊苏相思亲生父母的事情。 但每次苏相思说起这些，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好像顾虑越来越多了。 “这样吧，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好好聚聚，然后再好好的说说话。” “好，那我等着姐回来。” 又跟苏相思淡淡的聊聊会，直到有电话进来苏晚才挂断电话。 “我有个电话进来，现在就先不跟你说了，等着我回去。” 电话挂断，苏晚接起另外一通电话。 是个陌生的号码，苏晚一开始还只是怀疑是谁，可见状，基本上就猜到是凌轻雪了。 第758章 我又不是，吃了撑得 她拿着手机，许久不言。 那边的人终于开了口。 “苏晚。” 苏晚笑了。 “我还真是没有猜错。” 凌轻雪微微一笑。 “我打电话给你是一件很不意外的事情吗？” 苏晚换了一只手拿着电话。 “你的沉默出卖了你，我想了想，只有你打电话给我才会是这样的情况。” “是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需要跟我打这些太极。” 凌轻雪带了笑意的声音传来。 “苏晚，我跟你需要单独见一面。” “我不觉得我们有需要单独见面的说法。” 苏晚说着这话一边朝着身后走。 凌轻雪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有不悦。 她依旧很镇定，说话的时候也是很淡然的语气。 “你这是不敢跟我见面吗？” 苏晚讽刺的笑了。 “凌轻雪，我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你这招激将法在我这里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我并没有要激你的也是，苏晚，你应该也清楚，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也不会无缘无故要求要跟你见面。” 苏晚低下头，唇角溢出冷淡的笑意。 “你这话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般。” “了解不了解也不是这么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但苏晚，你确定不来见我一面吗？难道你都不想知道，我跟泽尧，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吗？” 苏晚抿着唇。 那边凌轻雪似乎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 “苏晚，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但你也是一个女人，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泽尧那么优秀的人，他从不是一个喜欢许诺的人，却也曾说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苏晚握着电话的手收紧，眸色变冷。 没有再给厉泽尧说话的机会，苏晚这一次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凌轻雪，典型的不放弃，典型的不安小手段，她已经习惯了很多。 至于见面，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吃多了，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么多的东西，去跟凌轻雪见面就是去自己找虐。 过去了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对厉泽尧不是很信任，他却很多次都让她震惊。 她就在想，是不是她就应该试着去信任厉泽尧。 就像厉泽尧说的那样，从前过往是他无法改变的。 …… 翌日一早，苏晚从床上起来，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厉泽尧。 她走到阳台上，刚将视线朝着楼下看去，就看到沈临。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她视线刚扫过去，沈临也朝着楼上看了来。 四目相对，苏晚清楚的看到沈临唇角有讽刺。 至于讽刺的是什么，她想，她应该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么一刻是怎么想的，她给了沈临一个轻蔑的笑。 后者脸色瞬间改变。 苏晚勾唇，而后转身，离开阳台。 她刚回到卧室，卧室门就被人敲响。 下一秒，温暖走了进来。 “太太。” 苏晚嗯了声。 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 “你家先生去哪里了？” “先生大早出门两千，有点事情，在出去之前交代了我，进来陪着太太说说话。” 第759章 有或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 苏晚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对了，你知道沈临的电话吗？” 温暖诧异的看着她：“太太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问沈临先生的电话？” 苏晚淡淡的开口，语气极度淡然。 “有点事情想要跟他说说。” “沈临先生经常来家里，太太要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也是可以直接当着沈临先生的面面直接说。” 苏晚轻轻笑出声。 “我说你的这个想法怎么就绕不过来呢。” 苏晚很少这样说话，温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了头。 “太太说的很模糊，我有些猜不到你想的是什么。” 苏晚打趣的看了温暖一眼，笑道：“有些话，我不方便直接跟沈临说，需要在电话里。” 温暖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她还是把沈临的电话给了苏晚。 “这就是沈临先生的电话，太太有什么事情就打这个电话，这是可以找到沈临先生的。” 苏晚满意的把电话存起来，在写备注的时候，指尖落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她写了一个备注。 沈一言不合就眼神杀临。 温暖离开后，苏晚拿着手机，拨通了沈临的电话。 意外的是，她的电话被人给挂断了。 苏晚也不放弃，她慢条斯理再次拨出去。 这一次电话响了一会就被人接起，那边传来沈临的声音。 “我是沈临，你是？” 苏晚噙着笑，语气很淡。 “我以为你猜得到是我，毕竟，之前我们才对视过。” 电话里好一会没声音，苏晚轻轻地哼了声。 “这倒是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你在知道是我之后，会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你要说什么？” 苏晚彼时坐在床上，听闻，她慢声道：“你猜猜看，我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要到你的电话？” “我没那么多心思。” 苏晚抿唇：“是吗？” 她的态度让沈临厌烦。 “我挂电话了。” “别。” 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一句话， 苏晚在沈临挂电话前一秒道。 “正事还没有跟你说呢， 怎么就挂电话了。” 沈临很不耐烦。 “说。” “你的白月光是不得了的人物，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爱着那样的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的。” 苏晚挑眉。 “当然，这不是我说了算，我也只是想要警醒一下你，沈临，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或者这么说吧，凌轻雪，不值得厉泽尧爱，也不值得你爱。” “你现在是站在没事立场说出这些话的？我跟你很熟吗？苏晚，不要忘记了，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成为厉泽尧太太的，你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正视。” 沈临义正言辞，每一句话都说的格外掷地有声。 苏晚还未说出什么来，他那边已经气恼的挂断电话。 拿着手机，苏晚再次撇了撇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沈临一向不喜欢她，心里又是把凌轻雪爱的那么深。 她说的这些都是关于凌轻雪不好的，他自然是不待见她说这些的。 可是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又是为什么要来说这个，要来打这个电话呢？ 第760章 他说晚晚，我准许你发脾气 苏晚想，大概是一种眼缘。 她好像对沈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么个人不该是爱着凌轻雪那样的，他值得更好的，或者换句话说，她觉得她跟沈临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沈临啊。”她叫着他的名字，拖长的尾音，最后也只是无声的叹息。 …… 厉泽尧是晚上回来的，彼时苏晚正在跟叶新宁打电话。 主要讨论的还是宋乐溪跟何沅的事情。 视频会议，厉泽尧一进去就看到屏幕上叶新宁的脸。 叶新宁也看到了厉泽尧，她提醒苏晚。 “你的厉教授回来了。” 苏晚心思都在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如果不是叶新宁提醒，她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厉泽尧。 “回来了。” 厉泽尧嗯了声，没有多问，拿了衣服去浴室。 苏晚看着浴室的门关起才回过头来跟叶新宁说话。 “他回来了，关于何沅宋乐溪的事情就这样，你再接着往下查，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系。” 叶新宁没什么异议。 “那就这样，你那边抓紧，如果可以的话，早点回来，我看你妹妹跟你爷爷最近都挺累的。” 苏晚眉头轻皱，思绪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我知道，我会抓紧时间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行，那挂电话了。” …… 视频电话切断，苏晚坐在位置上发呆，一直到厉泽尧推开浴室门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他从浴室出来，带着一丝雾气精壮的腰间只有一条白色的浴巾，完美倒三角的身材充满的男性魅力，苏晚不自觉的再次吞了吞口水。 厉泽尧注意到她这动作，索性也不忙着穿浴袍，直接走到她身边。 “很喜欢？” 他未点明，但苏晚就是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她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点头。 “嗯，很喜欢。” “那要不要动手摸摸？” 这算是引诱她吗？ 苏晚仰着头，男人神色在卧室灯光的映衬下似乎柔和了不少。 她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一般，直接伸出手，放在了厉泽尧精壮的胸膛处。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拉到了怀里。 “今天都做什么了？” 苏晚想了想：“没做什么，你呢，出去一整天，也是有够忙的。” “这是不开心了？”厉泽尧眯眼看她。 苏晚双手放在他腰间，语气里带着打趣。 “我怎么能生气，你可是大人物，我生气岂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妻子。” 厉泽尧单手抬高她下巴，随后低头吻了上来。 一吻结束，苏晚气息有些乱。 厉泽尧看她脸红扑扑，一副神情又纯又媚。 “你可以生气，晚晚，我准许你发脾气。” 他低沉的嗓音传入耳边，苏晚微微抬起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段时间厉泽尧的变化很大，他似乎开始在她面前说一些很温柔的话语，也会说一些有代表意义的话。 她想说，厉泽尧，你好像变了。 她也想问，厉泽尧，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 毕竟，这些好像也只能用爱来解释。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厉泽尧才问起刚才那个视频电话。 “那个人是谁？” 苏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知道厉泽尧说的是叶新宁。 “我的朋友，现在是苏氏的律师顾问。” 律师顾问？ 顶替何沅的位置？ 厉泽尧嗯了声，没有再多问。 苏晚倒是想到了刚才叶新宁说的。 “瑞士那边有很多的事情，我可能需要抓紧时间回去，你看，你的事情都处理得如何，差不多了吗？” “还有一点尾巴需要安排。” 苏晚接着问：“还需要很长时间？” “不用，大概几天。” 苏晚点点头。 这时，厉泽尧又再次开口。 “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苏晚疑惑不解的看着厉泽尧：“跟你出去一趟？去哪里？” “有个人想要见你。” 有个人想要见她？ 苏晚偏着头，眯着眼问：“谁？” “我那所谓的父亲。” 苏晚：“……” 好吧。 她杵着下巴，觉得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厉泽尧对那父亲有这么大的意见，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去见那个人，这样做的必要是什么？ 原本苏晚是打算问的，但是转念想又觉得多此一举，厉泽尧都决定了，那明天去见了不就知道了。 …… 翌日一早，苏晚起床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看到厉泽尧闲散的坐在那里喝咖啡，她挑了几套得体的衣服。 “你看我穿哪个比较好？” 厉泽尧抬眸，清淡的目光扫视几眼。 “随便。” 苏晚：“这怎么说都是去见长辈，能随便？而且你那位父亲好像也不是一般人，万一他挑刺怎么办？” 厉泽尧好像不是很在意，苏晚只见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他有什么资格挑，带你去给他见一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晚：“……” 好吧。 最后的最后苏晚选择了一条紫色长裙。 两人下楼，客厅里只有顾曼珺一个人。 苏晚跟在厉泽尧身后。 “小姨。” “要去了？” 厉泽尧点点头：“嗯，早点去早点回来。” 顾曼珺笑着看苏晚，而后又对厉泽尧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吓到晚晚。” “知道了，小姨。” “行了，去吧。” 跟着厉泽尧离开，坐上车。 苏晚还想着刚才顾曼珺说的话。 思忖之下她问。 “你跟父亲的关系很差很差吗？为什么我听小姨说的那些话，好像是很糟糕的样子。” 看文件的人听到这话微微侧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你不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多余？” “……” “我如果跟他关系好，还会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夺权？” 苏晚：“……”好像也是。 这么一想，她刚才的问题好像是有些白痴。 于是，接下来苏晚都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行驶，一个小时以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先生，太太，到了。” 随着于琛的声音响起，苏晚也把视线移向了车窗外。 入目是巨大的庄园，一眼看去，气势恢宏。 即使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苏晚还是被惊讶到了。 真不亏是l集团家族。 第761章 我不在意，你更没有必要在意 “厉教授。”她慢慢启唇，三个字，语速极慢。 “嗯？” “我觉得我可能真的高攀你了。” 厉泽尧原本严肃的脸听到这话，忍不住失笑。修长的手落在苏晚额头上，轻轻敲了敲。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不重要吗？” “这一直都是事实。” 苏晚：“……” 她发现，这个男人总是有气死她的本事。 带着郁闷，苏晚一边嘀咕一边下车。 另外一边，厉泽尧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于琛，你在这里等我们。” 苏晚回过头看着于琛，问厉泽尧：“他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厉泽尧带着她朝前面走去。 “他进去不合适。” 苏晚：“……好像也是，不过你说，你父亲会为难我吗？” 苏晚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如果说厉泽尧的父亲也是跟顾茵那样对自己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满，那么她又要如何应对。 厉泽尧垂眸，视线浅淡。 “这个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苏晚刚想接着问为什么，可是还没有问出来，厉泽尧的声音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喜欢你不喜欢你这不重要，我不在意，你更没有必要在意。” 苏晚：“……” 好像也是。 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她也该看出来，厉泽尧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 ……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是一个中年男人，从衣服到发型都是一丝不苟，那人在厉泽尧面前站定，而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少爷会来了。 ” 苏晚下意识去看厉泽尧是什么神情，他神色冷淡，对于中年男人的招呼仿若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在哪？” 管家谢叔见厉泽尧这样冷淡的态度，到底是没有忍住多说了几句。 “少爷，老爷很想你，这么些年来，他也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你，你不应该以这样冷漠态度对他的。” 厉泽尧听过这些话无数次，可每次，心里都是毫无波澜。 “他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当初就不会抛弃我，抛弃我的母亲。” “那是因为老爷跟前夫人真的穷途末路，那时候分开是对她们最好的选择啊。” 管家语重心长，厉泽尧眉眼间却越来越冷。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管家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已完全失去耐心。 “管家，他到底在哪？” “哎，老爷在花园等着你们。” 得到回答，厉泽尧基本是没有耽误，立刻就带着苏晚进去，像是一秒都不想再跟管家说那些陈年往事。 厉泽尧跟苏晚进去，就有佣人上来送他们去见厉泽尧的父亲。 刚到花园，苏晚就看到了坐在那边的男人。 五十出头的男人，坐在花园里，手边放着咖啡。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高贵。 苏晚拐了厉泽尧一下。 “那位就是你父亲？” 厉泽尧嗯了声，牵着她朝着那边走。 苏晚接着说：“好像比我想象中的年轻一点。” “年轻不年轻很重要？” “不是，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管理着l集团。” 第762章 剑拔弩张，那不是你给我的 “这有什么好奇的。” 厉泽尧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率先一步朝着前面走去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摇了摇头，她这丈夫，是真的意识不到他的身份，他的家族有多么的…… …… 坐在位置上的厉光耀其实早在先前就知道他们来了。 但是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 两人走近，厉光耀刚刚抬起面前的杯子喝水。 他刚刚抬头，入目就是厉泽尧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脸。 他抿抿唇，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泽尧来了。” 厉泽尧对他的态度很淡，只是点点头，随后带着苏晚一起坐下。 厉光耀似乎有些不悦。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看着厉泽尧，眉心狠皱。 后者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希望我什么态度，对你毕恭毕敬，还是对你热情不已？” 厉光耀动了动唇，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厉泽尧讽刺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我记得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跟你，顶多就是血缘，其余的，没有半分。” 即使知道这样的话是厉泽尧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真正说出来，厉光耀的心里还是有些心痛。 他目光复杂，语气低沉：“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你报复我的这些还不够吗？我甚至都把l集团给你了，你难道就不能对我亲切一点吗？” 在厉泽尧这里，他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一般。 “l集团不是你给我的，是我布局多年夺过来的。” “你……” 厉光耀还想说什么，厉泽尧却已经不耐烦的道。 “如果你让我过来只是希望我对你的态度能够有所改观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必要。” 厉光耀无奈之下，只好将话题暂时从这转移到苏晚身上。 “你是苏晚是吧？” 苏晚一直沉默的坐在一边，本来的打算也是厉泽尧如果生气想要带着她立刻离开，那就马上走。 没有想到的是厉光耀竟然会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来缓和。 思索之下，她从位置上站起来，礼貌客气。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苏晚。” 这样的态度，不像是见公公才有的样子，但这是苏晚想了很多最后选择的一种方式。 厉泽尧跟厉光耀的关系很差，这次见面也只是一种程序，她不适合对厉光耀太热情。 厉光耀坐在位置上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他眯着眼打量苏晚。 半刻后，他对着苏晚点头。 “都是一家人，坐下说话。” 苏晚刚落座，就听到厉泽尧冰冷的声线：“不要想太多，不是一家人。” 厉光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重，他看着厉泽尧：“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厉泽尧冷哼一声，苏晚想了想，为了避免这一趟的不欢而散，她拉了拉厉泽尧的衣摆，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 “我叫苏晚，您可以叫我晚晚，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厉光耀本来郁结严重，见苏晚态度温和一些，总算是好了一点。 “我听说你是瑞士人？” “嗯，但我祖上都是华人，我们只是生活在瑞士。” 厉光耀满意神色：“这一点倒是挺合适的，泽尧也是。” 苏晚浅浅的笑：“我也是没有想到，跟我结婚的他竟然会是l集团负责人的儿子，早在之前，我就对您的集团有着了解。” “这么说来，你也是经商之人？”厉光耀问。 苏晚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差不多吧，我爷爷希望我成为一名商人。” “你的企业在瑞士？” “确切的说是家族世代积累下来的企业在瑞士。” 厉光耀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因为这个回答沉了下来。 “这么说，你要回瑞士？” 苏晚觉得厉光耀的反应有些剧烈。 “我爷爷在那边，公司也在那边，回去是必须的。” 厉光耀的脸色很不好：“那泽尧呢，他现在是l集团的负责人，你回去的话他怎么办，你们不会是要分隔两地吧？” 苏晚：“……” 苏晚的短暂沉默让厉光耀意识到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严肃启唇，一句话似乎带着无尽的威压。 “你不会是要让他陪着你一起回去？” 苏晚垂眸，思绪在短暂的时间里来来回回。 厉光耀话音落下良久，她终于开了口。 “没错，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打算，但有一点我需要跟您说清楚，回瑞士，我一直都是顺其自然，厉泽尧是什么态度，回或者不回，我都不强迫。” 说到这里，苏晚微微的顿了顿。 “或者换句话说，这一切是厉泽尧自己选择的，跟我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 她态度不卑不亢，似乎每一句话都说的极有底气，即使对面坐着的人是身份尊贵，阅历丰富的长辈。 厉光耀手一甩，杯子与桌面相碰发出巨大的声响。 “胡闹。” 显而易见的怒气，苏晚直视着厉光耀。 他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l集团是地位，作为l集团的负责人，他怎么能跟你一起去瑞士呢，苏晚，你作为妻子，这是自私。” 自私？ 苏晚扯了扯唇角。 “或许在你看来这是自私。” 厉光耀冷眼看她，不怒自威。 “你什么意思？” 苏晚未立即回答，大概的沉默片刻，她淡声开口，声线缓缓，条理清晰。 “我的意思我表达地很清楚，我的婚姻观从来都不是以男人为重，婚姻只是我的一部分，我还有我的家人，有我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责任。” 厉光耀沉默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 只是看着苏晚。 许久，他转眸看厉泽尧。 “所以，你不会留在这里管理l集团？”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厉泽尧声音很淡。 “你费尽心思把我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现在再告诉我你不会留下来？你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厉泽尧唇角带着玩弄的笑。 “胡闹？呵呵，还真是一个新鲜的词语，你觉得我是胡闹的人？” “那你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让你付出代价。” 第763章 他的小姑，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厉光耀目光灼灼盯着他。 厉泽尧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一副淡淡的表情。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用什么方式去管理，那是我的事情，跟你……好像没有太多的关系。” 话已至此，厉泽尧没有什么想再说的，没有多余的停留，他直接拉着苏晚就起身。 “你要见她我带来了，现在，我们该走了。” 说完，不理会厉光耀不悦，忽视他想要说话的神色，直接带着苏晚就离开。 中途，遇到了一个中年女人。 厉泽尧步伐顿下来，苏晚跟在他身边跟他保持着一致。 随后，厉泽尧对着那人恭恭敬敬的开口。 “小姑。” 中年女人妆容精致，周身山下都散发着高贵典雅。 “来了。” “嗯。”厉泽尧说。 “介绍一下，我小姑厉含，她是苏晚。” 苏晚表情有些懵，她对厉泽尧的家庭不了解，竟然不知道厉泽尧还有一个这么有气质的小姑。 “来了，都聊完了吗？” 厉含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相对而言，比一般女性多了几分不苟言笑。 “嗯。” 厉泽尧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厉含就将目光落在了苏晚身上。 “第一次见，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沉稳。” 苏晚并不知道厉含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对此，她只是客气礼貌的笑。 “初次见面，小姑你好。” 厉含点点头。 “我是泽尧的小姑，对你们的情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能成为夫妻不容易，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苏晚含着笑：“那是自然。” 厉含没什么再说的：“既然都见过了，那你们就走吧。” “小姑再见。” 厉含看着他们离开，突然又出声。 “什么时候去瑞士？” 厉泽尧停下脚步看了苏晚一眼：“应该就在这几天。” “嗯，公司的事情你可以放心，我会帮你看着。” “谢谢小姑。” 厉含凝着苏晚的脸，又说：“泽尧，你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我多说你也明白，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有个底。” 苏晚被厉泽尧牵着手，在厉含说完这些话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了一瞬间的愣怔。 那一刻，苏晚突然觉得，太敏感了好像也有些不太好。 如果不足够的敏感，或许就不会明白厉含话里的意思。 …… 离开厉家庄园，坐在回去的车子上，苏晚心思有些飘忽。 厉泽尧几次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开口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苏晚转过头来看着他，视线定格数秒之后才开口。 “你小姑，好像也不希望你跟我去瑞士。” “没有。” 他的否认在她看来十分意外，或许这就是出现在厉泽尧身上的反差。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说这样低级的谎言。 正常情况，这样的时候她应该顺着他的说下去，这样才有利于维持她们关系的融洽。 可不巧，她苏晚还真做不到。 “我看得出来，你没有必要骗我，厉泽尧。”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晚却在这个时候笑了。 她靠在厉泽尧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找一个你这样身份的人，在此之前，我也没有预料到，我的未来，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冲突。” 厉泽尧手放在她腰间，手上力道无意识收紧。 “不要想太多。” 苏晚嗯了声，语气仿若没放在心里。 “当然了。” …… 回到顾曼珺家，苏晚跟厉泽尧一起走进去，但意外的是，会在客厅看到凌轻雪。 苏晚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真是有耐性。 凌轻雪跟顾茵对面而坐，意外的是顾曼珺也在。 三人不知道是在说什么，顾曼珺脸上带笑，剩余两人脸色不大好。 最先注意到他们回来的是凌轻雪，她从位置上站起来，轻声细语道。 “泽尧，你回来了。” 苏晚意味深长的笑，身边的厉泽尧迈开步伐朝着凌轻雪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看看看伯母。” “我妈很好，你有你的事情，不需要经常过来。” 凌轻雪面色一白，咬着下唇，委屈的不说话。 顾茵这时候开口，语气有些不悦。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里有人对客人这样？” 厉泽尧抿抿薄唇。 顾茵接着开口道。 “我一个人，连说话的都没有，轻雪不嫌弃我，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你都有意见？” 厉泽尧眉心皱起：“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茵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目光转移到苏晚身上，她上下打量而后开口。 “带着她去厉家庄园了？” “嗯，小姑开口，我就算再不想，也无法否了小姑的意思。” “你倒是一直把厉含看的很重要。” 这话带着一丝讽刺意味。 “妈，当年我们在厉家，她是唯一一个对我们好的人。”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厉含是什么人，谁知道她当初对我们好，是存了什么心思？” 苏晚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听着。 再一次对顾茵有了别样的认识，这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所有人。 不，好像也不是所有人，凌轻雪就不会。 想到这里，苏晚落在凌轻雪身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算了，妈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上楼了。” 留下这句话，厉泽尧便带着苏晚上楼，丝毫不顾及顾茵的不悦和凌轻雪的楚楚可怜。 …… 到了卧室，厉泽尧去洗澡。 苏晚站在阳台上。 天气变化大，不过是一会的诗句，就下起了暴雨。 楼下一直没有的汽车响起的声音，很显然，凌轻雪一直都没有离开。 手机响起。 苏晚拿起一看，是叶新宁。 “喂，新宁。” “你在忙吗？方不方便说话？” 电话里传来叶新宁的声音。 苏晚摇头：“方便啊，怎么了？” “你让我查的关于宋乐溪的事情，我查到了。” “查到了？” 苏晚有些意外。 “嗯，之前一直都是在瑞士查她的消息，没有往外想，可最近的调查，她已经离开瑞士了，在几个月前，有她的乘机记录。” 第764章 谁笑到最后，还真是不一定呢 苏晚表情严肃，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扯了扯唇角她再次开口。 “能查到她去了哪里吗？跟什么人？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只能查到她的目的地，至于跟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目的，怎么都查不到。” “这么艰难？” 叶新宁也很无奈。 “仿佛背后有什么隐秘的势力，我想要接着往下查，但什么都差不到。” 苏晚陷入了沉默。 她在想，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一个宋乐溪，怎么也能这么难查? 这背后，会是什么人帮着她？又为什么要帮她？ 思绪万千之时，叶新宁再次开口。 “这些事情背后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说来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不清楚，你还是早些回来吧，或许我调查不清楚的事情，你很快就能参悟到，毕竟，你跟宋乐溪的渊源才是最深的。” 苏晚想了想，叶新宁说的并无道理。 “我跟厉泽尧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就回去。” “嗯。”叶新宁没什么要说的，也就这样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没一会，苏晚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凌轻雪。 看着那串熟悉而陌生的号码，苏晚勾唇，半秒后接起电话。 “最后还是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凌轻雪的声音。 “你好像很清楚我会给你打来这个电话。” “你来到这里，厉泽尧对你不冷不淡，找我是你打算之中的事情，我随便想想就能想到。” 凌轻雪的声音很淡，连情绪如何都听不出来。 “你很聪明，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 “聪明不聪明，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如果不是因为有着那些手段，你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成为厉太太。” 苏晚扯了扯唇角。 “说来说去，只是因为你跟厉泽尧没有缘分，要怪你不偏不倚就需要我救你的命。”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苏晚失笑：“我何至于要跟你炫耀呢，现在的事实在这里摆着，你只是过去式。” 凌轻雪冷嘲：“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留情面，不过苏晚……” 突如其来的转折，凌轻雪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一句话直直落到苏晚心里。 “你真觉得你家庭背景，你身上的使命，泽尧的身份，这些真的能让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苏晚揉了揉酸疼的手，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做，可就只是觉得无比的累。 “一楼二楼的距离，你还是选择打这通电话来奚落，还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奚落？”凌轻雪低低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 “我奚落不了你，苏晚，我顶多就是让你跟我一样心情不舒坦而已。” “原来你想方设法的目的就只是让我不舒坦？怕不是吧，凌轻雪，不能重新回到厉泽尧的身边大概是你最最遗憾的事情。” 苏晚原以为这话出来，凌轻雪会生气或者是失落，但出乎意料，她很平静。 “遗憾不至于，毕竟，往后日子那么长，谁知道现在是起点，还是中途呢，是谁笑到最后还真是不一定呢。” 苏晚怒了。 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什么样的原因，之前一直压着的怒火，在凌轻雪说出这句话后再也没有办法突然爆发。 她想也没有想，直接将电话挂断。 转身之时，直接把凌轻雪的电话拉黑。 ——谁知道现在是起点，还是中途呢，是谁笑到最后还真是不一定呢。 凌轻雪的话还响在耳边，她只觉得拿着手机都是烦躁的。 索性回了卧室就把电话丢在一边。 厉泽尧出来的时候只见苏晚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笔记本，手上动作飞快。 他迈步走过去，从身后将苏晚抱住。 “在忙什么？” 苏晚从这突然动作中回过神来。 “有点工作。” 她声音很淡，与此同时，将厉泽尧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 很细微的动作，如果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异常，可厉泽尧是什么人。 他将苏晚手里的笔记本拿开，又让她面对着他。 “怎么了，情绪不对？” 苏晚不看厉泽尧。 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瑞士？” 厉泽尧将她下巴抬起：“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走？” 苏晚眼里有凉意，想到之前凌轻雪在电话里说的话，她情绪很糟糕。 “对。”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回去的心情。 “我想要回去，在这里我已经待得有些累了，不管是见到的那些人还是其他的，厉泽尧，我希望你明白，我对英国，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起来。” 她突如其来的严肃正经，厉泽尧凝着她的脸，墨色双眸中思绪流转。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不然，怎么他洗个澡的时间变化那么大？ 苏晚不想说，在她决定相信厉泽尧一些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把跟凌轻雪的每一次交锋都让厉泽尧知道。 她的沉默让厉泽尧不断回想前面发生的事情。 “是不是妈对轻雪的态度让你不高兴了？” 苏晚继续沉默。 厉泽尧又再次追问：“是不是？” 苏晚自己也问自己是吗？ 如果，只是因为顾茵跟凌轻雪较好的关系，她或许不会生气啊什么的。 可是，凌轻雪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郁气。 “厉泽尧，我问你。” “嗯？” “到了现在，你是不是自愿跟我回瑞士的？” 厉泽尧无声低笑，握住她的手。 “不然呢？” 相比起他的随性，苏晚很认真。 “你所有的家人都觉得你不该跟我去瑞士，或许换做其他人，换位站在你的角度，也觉得你不该跟我去瑞士。可是我是我，你说我自私也好，其他的也好，我不会主动的说出让你留在瑞士的话，更不可能放下我爷爷，放下瑞士的一切跟你留在这里。” 这么多的话，她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地很清楚。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厉泽尧，我是你的妻子，但我先为苏家小姐，你有你的l集团，我也有我身为苏家小姐不得不承担起的责任。” 第765章 你不担心，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吗 厉泽尧听着她的话，知道这是真的在意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再次拉到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到现在了，你还不相信吗？我是真的愿意跟你一起回去瑞士，并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人怎么想，那不是我们考虑的。” 苏晚抬起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尧。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去瑞士？” 厉泽尧低笑声从头顶传来，在苏晚热烈注视下，他轻启薄唇。 “你觉得我是那种冲动的人？我做什么都有我的思量，而且你是我的妻子，夫妻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苏晚被厉泽尧的话惊到。 她不曾想，不知不觉中，厉泽尧竟然也把这段感情看得那么重了。 在他的心里，也是真真切切的把自己看做妻子了。 不知为何，苏晚的心里翻涌而上的是愧疚。 这段时间，她总或多或少因为凌轻雪顾茵他们迁怒厉泽尧，也耍了不少的小脾气。 “厉泽尧。” “嗯？”男人低下头，下巴磨挲着她的脑袋。 “如果之后，你想要回来长住一段时间，又跟我说，我可以跟你一起来。” 厉泽尧眉眼沾染笑意。 “怎么还没有走就在考虑这个了？” “当然是因为……”苏晚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抬眸睨厉泽尧，突然觉得不能直接的说出来，要是说，她心意在他身上，愿意为了他去考虑很多，那不是容易让厉泽尧飘。 “没什么，就随口一提。”她语气随意，轻描淡写直接带过。 “叶新宁又在催我了，我们最近可以离开吗？” 提到离开的事情，厉泽尧想到了厉含之前交代过的事情。 “小姑最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后天晚上要为这个孩子举办宴会，公布身份，小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参加完宴会再走。” “失散多年的孩子？”苏晚疑惑不解。 厉泽尧解释道：“小姑很多年前遇到过一个男人，有了孩子后遇到暴乱，男人死了，孩子也走失了。” 苏晚瞠目，没有想到厉含竟然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十分残忍的。 失去丈夫，又跟自己的孩子分开，怪不得之前见到厉含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跟寻常人有着什么不同。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因为经历过的这些吧。 “后天是吧，那我们就订再后一天的机票，参加完就走。” 厉泽尧没什么意见。 “好。” ……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宴会这天。 因为要跟厉泽尧一起出现，温暖早早地就给苏晚准备好了礼服。 淡紫色晚礼服，高贵典雅，跟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厉泽尧郎才女貌。 在出发前往宴会的途中，苏晚有些忐忑。 从厉泽尧那里她了解了很多关于厉含的事情，知道厉含是厉家人当中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也知道厉含这么些年来对他的帮助。 对于厉泽尧来说，厉含是很重要的人。 第一次见面唐突，这一次，借着宴会，她给厉含，还有厉含那失散很多年孩子都准备了礼物。 “你说，小姑会喜欢我选的礼物吗？”她有些忐忑，这已经是她问厉泽尧的第三遍了。 男人手里拿着笔记本，闻言，抬眸来看她，沉默半秒，他放下手里忙碌的事情，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不需要去考虑别人怎么想，只需要考虑我就行了。” 强势而霸道的话语，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必定非主流，可从厉泽尧的口中说出来，不知怎的，就是能够让她心里跳漏掉一拍。 “你不担心，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吗？” “要在意的那么多，你不累？” 苏晚：“……” 她撇撇嘴。 好像也是。 她该像以前那时候，不要想那么多的。 不过想到这里，苏晚打量着厉泽尧的脸，又有些想要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能影响她的已经那么多了。 …… 车子平稳停下，前面传来于琛的声音。 “先生，太太，到了。” 厉泽尧极淡的应了声。 先一步下车，绕到苏晚这边来，亲自帮她打开车门。 苏晚有些受宠若惊的下车，可让她更意外的是，一下车就是刺眼的灯光，还有接连不断的快门声。 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厉泽尧以为她这是不舒服，低头询问。 “怎么，不喜欢？我让于琛带走？” 苏晚缓了缓，放下手，压低声音道。 “不喜欢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些意外，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说，会有这么多的人。” 厉泽尧因为她的话笑了。 “我以为你身为厉太太，是有这样认知的，毕竟，你也说了，我的身份不一般。” 苏晚：“……” 好像没有办法反驳。 看了一下四周那些媒体人。 苏晚问：“你们这样的家族，还真是，我寻思着今晚的主角也不是你啊。” “我的身份，什么时候都是主角。” 苏晚：“……” 他的沉默让厉泽尧低下头来。 “在想什么，怎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没。” “真的？” “就是奇怪，什么时候你也是这么自恋的人了。” 厉泽尧：“……” 第766章 原来是她，原来如此 两人迈步走进宴会厅。 厉含是厉家人，又是这样独立有能力的女性，在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交到了很多的朋友。 宴会上很热闹，有很多人。 厉泽尧带着苏晚跟厉含打过招呼之后就找位置坐了下来。 但既是如此，还是有很多的人找上来跟他说话。 “你的身份，这些人应该都巴不得跟你成为朋友吧。” 又是一波阿谀奉承的人离开，苏晚目光落在远处，语气里带着打趣。 “你呢？” 意料之外的反问让苏晚愣了愣，随后，她笑了。 不自觉摇头的动作显得整个人多了别样的魅力。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虽然是苏家大小姐， 但是很少在商界露面，我们苏氏跟你们也不太一样，瑞士的许多家族集团里，我们苏家虽然有地位，但因为人员单薄，巴结的也好，其他的也好，都是不如你们的。” 她一连串，厉泽尧却只是伸手把玩她的手指。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享受。” 苏晚莫名：“享受什么？” “享受身为厉氏集团当家主母的感觉。” 如此复古的说法， 苏晚忍不住笑了。 “你这些说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很好奇。” “小姨很喜欢， 从小耳濡目染。” 苏晚：“……” 好吧。 原来是顾曼珺，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从很早时候见到顾曼珺，她就觉得那是一个极其端庄典雅的女人，这跟其中的文化熏陶离不开关系。 “我们一直坐在这里真的好吗？要不要去跟人说说话？” 她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厉泽尧低下头来看她：“你想吗？” 苏晚：“不想。” “为什么还问？” 苏晚垂眸低笑：“走个形式。” 厉泽尧：“……” 又坐了好一会，苏晚还是没有见到这次宴会的主人公，她侧身，刚想问厉泽尧，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那位失散多年的妹妹时，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苏晚抬眸看去。 远处，厉含身边站着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孩，女孩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晚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边，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这时，厉含出声叫他们过去。 厉泽尧大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朝着那边走去，而这个过去，苏晚整个人都是无法回神的状态，每一步都是僵硬的。 “泽尧，晚晚，跟你们介绍一下，乐溪，我的女儿。” 厉泽尧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而苏晚，直接了当的视线落在宋乐溪身上，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有些超乎想象。 宋乐溪，竟然就是厉含那失散多年的孩子。 怪不得，叶新宁一直查不到，怪不得，叶新宁说怪异的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在苏晚打量的时候，宋乐溪也在看她。 时隔许久不见，她发现，苏晚还是没什么变化，身上那股盛气凌人，高人一等的气势依然清晰可见。 第767章 嫂子二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她掀起红唇，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 “晚晚，是表嫂吧。” 厉含点点头：“嗯，按照规矩，你是应该叫晚晚一声表嫂。” 宋乐溪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厉含觉得莫名。 “你笑什么？” 她视线一直锁定苏晚，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毫无忌惮，话里有话。 “我只是觉得表嫂有些不习惯，我可以直接叫嫂子吗？” 嫂子二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苏晚脸色有些不太好。 她深知宋乐溪话里的深意，也清楚的知道，嫂子这个称呼在她跟宋乐溪之间意味着什么。 “你这孩子，叫什么都好，只要你记得礼貌客气就好。” 宋乐溪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晚，笑得意味深长。 “那是当然。” 苏晚脸色很不好，遇见宋乐溪，宋乐溪的真实身份，还有宋乐溪跟厉泽尧的关系，所有都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度不好的体验。 “对了，嫂子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寻思之间，耳边再次响起宋乐溪的声音。 苏晚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只见宋乐溪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看似随性一问，可实际上，苏晚却从那眼里看出了锋芒。 是了，她被宋乐溪缩讨厌，因为宋乐言的死，宋乐溪恨不得她陪着去死，如今看到她跟厉泽尧，那份恨意只会更浓。 苏晚觉得自己要待不下去了，在如此场合之下。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个问题，我下次再回答你。” 她抿了抿红唇，稳声开口。 “所以，我们可以提前走吗？” 最后这句话，苏晚还是对厉泽尧说的。 她向来擅于伪装，也擅于拿捏自己情绪的起伏与表达。 即使在这一刻，厉泽尧也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丝毫不对劲，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 “当然可以。” 他伸出手来，扶着她肩膀。 如此亲昵的动作，苏晚却下意识的回避。 在宋乐溪如此灼灼的目光下。 “小姑，既然也见过面，说过话，我跟晚晚就先回去了。” 厉含嗯了声：“回去吧， 什么时候要离开英国，记得跟我说，我后面还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嗯。” …… 从宴会厅回来，苏晚借口洗澡去了浴室，实际上，却拨通了叶新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对不起，大概是吵到你了，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大概是不需要再追宋乐溪的行踪了。” 叶新宁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发生什么了？” 苏晚深呼吸，片刻，一字一句：“今晚我跟厉泽尧应邀参加厉泽尧小姑的宴会，这个宴会还是厉泽尧小姑为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举办的。” “女儿？苏晚，你不要告诉我宋乐溪就是厉泽尧小姑的女儿？” 苏晚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又不是什么有奖竞猜，你猜这么准干嘛。” 玩笑的一句话，叶新宁却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怎么会是这样呢？” 苏晚靠着浴室墙，眼睛盯着天花板。 第768章 她沉默后说，他是我丈夫 “是啊， 我也在想，这样小概率的事情怎么就被我遇到了呢。这到底是老天在眷顾我还是我被他玩弄了。” 叶新宁开口奉劝她：“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别想得那么糟糕。” 苏晚摇头，她说：“不，新宁，你应该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小事，你无法想象，当我知道宋乐溪是厉泽尧小姑的亲生女儿时，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知道。” 叶新宁简单的三个字，让苏晚顿了顿。 “也是，你对我那么了解，怎么会不知道阿言对于我来说是以为着些什么。” “苏晚，他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苏晚低下头来，弯起淡淡的笑。 “是啊，他走了好多年了，可要让他知道，我最后成为了他表哥的妻子，他是不是会恨我。”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接下来会是这么一句话，叶新宁沉默了良久。 “你到底是在意什么呢？” 苏晚情绪低落，闻言，她停顿后回答。 “如果知道厉泽尧跟他们有着这样的关系，我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叶新宁心惊。 “你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这可是不能轻易说的话，而且你跟厉泽尧现在是夫妻。” “这是事实。”说到这里，苏晚烦躁的薅了一把头发。 “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那么小呢。” 叶新宁：“……不是世界小，是你心结太重了。” 苏晚不知道说什么，心结是什么，她清楚。 可是，那是宋乐言啊，跟她漫长青春有着不可磨灭关系的人，放下心结，意味着放下宋乐言，这要她如何做到？ “新宁，你说，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阿言知道这些事情吗？” “你说呢？” 苏晚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顾及着厉泽尧，她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喝酒。 沉默之间，电话里传来叶新宁温凉的声音。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要明白，你跟宋乐言是过去，摆在你面前的是你跟厉泽尧的未来。” 苏晚缄默不语。 “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我明白，但是过去的事情，或许跟厉泽尧坦白说是最好的。” 苏晚低着头，顿了许久，她说：“怎么可能呢，这些事情我怎么能够跟她说呢？” 叶新宁想都没有想就问：“为什么不说? ” 苏晚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酸，她换了一只手，视线一直定定落在正前方。 “因为他是我丈夫。” …… 卧室内，厉泽尧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正因为一个明显错误恼怒。 “喂。” “你这是吃火药了？语气这么冲？” 电话那边是沈听，虽然说以他的地位对厉泽尧说这样的话是在找死，可是他说了。 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这样极有可能被打死。 “表哥，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趁着厉泽尧还没说话，他连忙找补了一句。 厉泽尧皱着眉，虽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表哥今天带着嫂子去见了那位小表妹了？”沈听语气随意轻松，好像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询问。 第769章 不差这么一会 “嗯。” “怎么样，那个小表妹好看吗？温柔吗？” 厉泽尧凝眉：“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张口闭口就是这么肤浅? ” 沈听语气大不在意：“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不用想的太多，活的也肆意潇洒。” “沈听，你不要忘了，你是小姨的儿子，更不要忘了你的父亲是什么人。” “这些我都知道，那又如何呢，一切不是都有我哥的嘛。” “沈临是你大哥，难道你就什么都不管了吗？沈听，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自己去衡量，如果一味只考虑自己，那就是自私。” 被厉泽尧这么数落一通，沈听问宋乐溪的心思都没有了 。 “算了算了，你每次都这样，我就搞不明白了，我这样多自由，为什么就是不行。” “自由？我看你这是只考虑自己。” 沈听呵呵的笑。 这个话题到此被沈听结束。 “我听说你跟小嫂子要回去瑞士了？” “嗯，就在这几天了，公司事情再收收尾，该交代的交代就回了。” 沈听叹息一声。 “没有想到啊，你真的能够为了小嫂子离开这里，其实有的时候我真挺想不明白的，你从前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如今一切都得到了，却选择离开英国。” 厉泽尧眸色深邃，手指磨着手机边缘，话语情绪不明。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 “我这几天没回家，听说凌轻雪去我们家去得挺勤快的。” “怎么说到这个了？” “感慨一下，小嫂子应该没有生气吧。” 厉泽尧目光朝着浴室方向看去。 “她情绪向来深沉，不是那么容易就猜到的。” “也是，不过这种事情肯定心里不好受，我说这凌轻雪也是，过去就是过去，怎么还揪着不放呢。” 厉泽尧半响缄默。 “所以离开这里，带着她回到瑞士，是我最应该做的一件事。” 沈听诧异于厉泽尧认真笃定的语气。 “对于你来说，小嫂子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吧。” 厉泽尧低头。 半刻，他低声开口，语气坚定：“她是我的妻子，她有她的责任，有她不能割舍的，我作为丈夫，应该支持。” 说到这个份上，沈听不明白也明白了。 “表哥是真的很爱小嫂子啊。” …… 苏晚洗澡出来，厉泽尧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挂了电话。 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男人皱眉，起身去拿了吹风机。 “怎么洗了那么久？” 厉泽尧将苏晚拉到跟前来，一边替她吹头发一边开口。 “今晚太累了，我用精油泡一下，舒缓一下不适。” 厉泽尧吹头发的动作一顿。 “很累吗？” 前面只是借口，如今厉泽尧正式问起，苏晚只能再次敷衍。 “还好，要不我自己吹头发，你赶快去洗澡吧。” 厉泽尧动作未停。 “不差这么一会。” 他都这么说了，苏晚也不多说。 可能因为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动作，厉泽尧手上很温柔，比起第一次进步了很多。 苏晚觉得格外享受，享受之余就容易天马行空。 第770章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她又想到了离开英国的事。 宋乐溪的出现让她觉得，离开英国变得迫不及待了起来。 不管宋乐溪心里是什么打算，也不管宋乐溪是支持她现在所有选择还是怨恨她，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想着，离开这里，回到瑞士，跟厉泽尧，她会做一个合适的妻子，好好的经验这段婚姻。 …… 决定回瑞士后，很多事情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厉泽尧开始善后l集团的事情，以及跟顾茵不断交锋。 之前苏晚认为，她跟厉泽尧要想回瑞士，最大的阻碍会是凌轻雪，可是到现在，她发现好像不是那样。 从知道她跟厉泽尧要回去瑞士后，顾茵开始了绝食，把自己锁在房间一系列反抗的行为。 顾茵反对在意料之中，但这般做是苏晚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卧室阳台上，苏晚手里拿着手机，电话那边是苏相思。 “姐，爷爷让我问问你机票买了吗？” 苏晚心思沉，在苏相思面前也倒是没有隐瞒什么。 “还没有，厉泽尧的母亲这些天正闹呢。” “闹？” 苏晚嗯了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说了下。 苏相思没想，这顾茵能够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这位长辈，好像有些过分主观控制思维了吧。” 苏晚觉得苏相思这话是说的委婉了。 “她这哪里是控制思维，她这明显的就是对我不喜欢，如果说现在带着厉泽尧离开的人是凌轻雪，我估计她都不是这个态度。” 提到凌轻雪，苏相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姐还是很介意吗？” 苏晚冷哼一声。 了解苏晚，苏相思知道这是承认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是凌轻雪啊，是跟厉泽尧有着过往的人，人们不都说前女朋友是最可怕的生物。 “姐，其实最重要的是姐夫的态度。” 斟酌之下，这是苏相思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苏晚视线落在正前方，眉心微蹙。 “如果不是他态度明确，我想我现在所有的奔赴将变得没有丝毫意义。” 苏相思笑了。 “从姐姐这话听来，对姐夫还是有一定满意。” 这次苏晚倒是也没有否认。 “至少目前看来，没有出现原则上我接受不了的处理。” 苏相思感慨道：“那便是最好的了，至于那些其他人，我相信姐夫能够处理好的，我跟爷爷静待姐姐的归来。” “好。” …… 跟苏相思挂断电话，苏晚依旧站立阳台之上。 也不知是说曹操曹操到还是怎么的，楼下凌轻雪优雅端庄，得体的裙子，精致的妆容，正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来。 这已经不是凌轻雪第一次来了，从顾茵闹起来到现在，唯一见的人，唯一给好脸色的就是凌轻雪。 这不，凌轻雪又来了。 苏晚勾唇，不自觉的扯起一抹冷笑，她这位婆婆，还真是没有把她这个儿媳，没有把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厉太太放在心里啊。 卧室门响起，苏晚收回思想 朝着门口走去。 “谁啊。” “是我，太太。”门外传来温暖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打开门，苏晚慵懒的靠在门口。 温暖笑着道：“曼珺夫人让我上来叫太太下去，沈二少跟沈大少回来了。” 沈听沈临? 第771章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种讽刺 苏晚嗯了声：“你先下去吧，我换个外套就下来。” 温暖说了句好。 苏晚回卧室，换了外套，又简单整理了下头发这才下楼。 楼下，沈听正跟顾曼珺说着话，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沈听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张狂，不加丝毫掩饰。 苏晚抿唇走过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闻声，所有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包括站在沈临边上的凌轻雪。 “小嫂子来了。”沈听笑眯眯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苏晚跟顾曼珺打招呼 随后才对沈听道：“好几天没有见到了，今天怎么想起回了？” 沈听有些不大好意思：“最近遇到了点事情，不过现在都解决好了。” 苏晚若有似无的点头：“嗯嗯，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晚晚，你是不知道因为他这脾气我有多闹心，一把岁数了还这么的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顾曼珺语气里有着恨铁不成钢。 苏晚动了动唇，还未说出什么来，那边沉默不语的沈临却突然开口。 “他这样都是因为手上没事情，我过段时间会安排事情给他做，也让他好好的收收心。” 苏晚看过去，耳边是沈听嚎啕的声音。 “不要啊，我不想去公司啊。” 苏晚视线不移的看着沈临。 他与凌轻雪站在一起，还是平日里那副冷漠样。 想到这里，苏晚觉得有些好笑。 凌轻雪是爱厉泽尧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顾茵跟厉泽尧，可沈临却是这屋子里跟她最为亲近的人。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她目光落在顾曼珺身上，她有些好奇，顾曼珺是什么看法呢？ “去不去不是你决定。” 随着沈临这话落下，沈听去公司的事情成为定局。 虽然说这是他们沈家的事情，但沈听是厉泽尧亲近的人之一，有了这样的安排她也觉得挺好的。 所有人聊了一会，顾曼珺才将话题落在苏晚身上。 “我听泽尧说你们这几天就准备离开了？” 苏晚转头看顾曼珺：“嗯，我瑞士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来的时间久了，需要我回去处理。” 顾曼珺了然：“也好，你有你的事情要处理早点出发也是好的。” 苏晚没接话，沈听叹息一声：“唉，不知道小嫂子离开这里以后什么时候再来。” 苏晚听这感慨，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是舍不得我走？” 沈听回：“当然了，这样吧，我们给小嫂子还有表哥办个送别晚会吧。” “啊？” 苏晚瞠目，还有这种操作？ 反观顾曼珺等人，神色平淡，似乎这本就是他们的打算。 苏晚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要叫她下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顾曼珺说。 “晚晚，这是我策划了很久的，你跟泽尧在一起的低调，来到英国后也没有什么正式的机会介绍给大家，我想了想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是泽尧的妻子，泽尧母亲没有做，我这个小姨怎么说也该给你一份应该有的尊重，至少要让大家知道，你是厉太太。” 第772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苏晚听的懵，她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寒门的人，但相比起顾曼珺她们这样的大家族，她好像还是显得有些孤陋寡闻了。 毕竟，在顾曼珺说出这些之前，她是从来不知，身为厉泽尧的妻子，还需要这么多外在的形式认可。 顾曼珺是有心之人，见她不说话，又莞尔一笑道：“不过你不需要紧张，只是一个晚会而已，到时候认识一下该认识的人就好。” “小姨，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 顾曼珺笑道：“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想多了，这件事情我跟泽尧说过了，他也同意，我们就把晚会定在明晚吧。” 顾曼珺都如此说了，苏晚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一切麻烦小姨了。” “不麻烦，都是应该的，好了，我再去安排一下，你们小辈在楼下说说话。” 顾曼珺去忙，客厅里就只剩下她们几个人。 沈听打量着苏晚的表情，凌轻雪跟沈临低头不知道说着什么。 “小嫂子。” 苏晚侧眸看去，眼神询问他要说什么。 “凌轻雪跟我大哥是不是要在一起了？” 苏晚扯了扯唇角：“这话你问我，确定是问对了人？” 沈听呵呵呵的笑：“这不是闲聊么，我发现我是不懂现在的局势了，这凌轻雪，一边接触大姨，一边跟我大哥这样，这是要做什么。” 苏晚没答话，视线落在那边的凌轻雪身上。 半响，她说：“人与人之间真诚以待是很难的，凌轻雪这样的人更是不可能了。” 沈听琢磨着苏晚话里的意思：“小嫂子的意思是，凌轻雪刻意接近我大哥？” 苏晚但笑不语。 其实这么简单的问题，不需要说的多么直白，沈听是聪明人，稍微想想就知道。 “真的搞不懂我大哥，平日里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凌轻雪身上一根筋呢，人家一直就是在利用他，他还傻呵呵的。” 傻呵呵？ 苏晚挑眉，这个词可是跟沈临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沈听，你大意了。” …… 厉泽尧回来的时候，苏晚跟沈听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顾茵也难得的从卧室来到客厅，并且正跟凌轻雪愉快的交谈。 “表哥回来了。” 厉泽尧嗯了声，直接走到苏晚身边坐下。 “在聊什么？” “没什么，都是一些不打紧的。” 苏晚回的漫不经心。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 厉泽尧看了那边顾茵一眼，低声开口：“妈怎么愿意出来了？” 苏晚抬头眼神落在凌轻雪身上：“我自然是没那个本事，当然是她了。” 厉泽尧低下头来看她的神情，眼里带着淡淡的笑，视线落在手指上，正把玩的不亦乐乎。 “不开心了？” 苏晚手上动作不停：“不开心什么？” “她。” 苏晚沉默，半秒后她抬头：“我马上回瑞士，何必要跟个以后都见不到的人生气。” “真的？” 苏晚失笑：“我有必要骗你？” 确定她真的没有生气，厉泽尧这才放心下来。 “我妈就是那样，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你不要跟她计较。” 苏晚含糊的应了声，兴致不大高。 第773章 花园偶遇，她这是故意恶心她 从厉泽尧进来，凌轻雪的目光就几次落到他身上。 他漠视的态度让她觉得心里不好受。 大概是看出了凌轻雪的伤心，顾茵抬起头朝着厉泽尧的方向了过来。 “你的心里，是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了？这么多人坐在这里你看不到？” 厉泽尧看过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目前，可连日来的刻意为难让他觉得头疼。 “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计较的这么多了？” “我计较的多？”顾茵怒目而视：“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任性，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两句话就是剑拔弩张，苏晚已经能够习惯了。 但凡是涉及到她，顾茵好像总能跟厉泽尧闹起来。 再坐下去也无意义，苏晚起身，声音清淡。 “我出去走走。” 厉泽尧在她起身之时拉住她。 苏晚却没有理会：“你们聊。”说完她甩开他的手，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 花园里。 苏晚拿着手机背着手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一会，手机响了。 她刚想接电话，突然传来一些声音让她放下了电话，顺便按下了拒接。 “妈，我们这么过来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你说的想要出来走走吗。” 两道女声，一前一后。 不远处，正是宋乐溪跟厉含。 她站的位置明显，厉含两人也看到了她。 厉含带着宋乐溪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苏晚。” “小姑。”苏晚礼貌开口。 视线却落到了宋乐溪身上。 这是距离上一次宴会后苏晚第一次见到宋乐溪。 变成厉小姐的宋乐溪，身上着价值不菲的裙子，脸上妆容精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名门小姐。 跟从前，可真是大不同了。 “嫂子这么看着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失神之间，耳边响起宋乐溪的声音。 苏晚抿唇。 嫂子二字，不管什么时候从宋乐溪的口中说出来，她都觉得是讽刺，是挖苦。 “我觉得你叫我一声表嫂比较符合规矩。” 宋乐溪睁大眼睛，看似被惊讶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可我为什么觉得，没有比这个称呼更好的了。” 苏晚眼光独到之处就在于，很多女性她都能在第一时间看透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宋乐溪对于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她清楚的知道，宋乐溪这就是在恶心她呢。 “你怎么叫是你的是亲戚，只要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就好。” 当着厉含的面，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有时，话多就是一件坏事。 而宋乐溪明显不跟她一样的想法。 她对着厉含撒娇。 “妈，我跟嫂子想说说话，你能不能先进去？” 厉含明白她们是小辈，必定有很多想说的能说的。 “行，那我先进去找你表哥聊点事情，你们聊完就进来。” “好的妈。” 厉含进去了，整个花园只剩下苏晚还有宋乐溪两个故人。 苏晚目光冷了下来，她凝着宋乐溪的脸。 “没有想到。” 没有外人在，宋乐溪也恢复了之前对苏晚满满恨意的模样。 第774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怎么会想到呢，你苏晚的心里，我宋乐溪是活该一辈子生活在贫民窟，一辈子都该接受你苏大小姐的赏赐？” 苏晚扯了扯唇角：“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什么，宋乐溪，你所有的恨意没有任何道理。” 宋乐溪嘲讽之意明显：“没有道理？时至今日，你还这么觉得。苏晚，你难道不知道，我哥哥是因为你死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你，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吗？这些，难道不是我恨你的理由？” 提到宋乐言，苏晚脸上表情变了变。 眼前闪现的也是当年和煦春风的脸。 她难受的别开眼：“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在过去的很多年，我也一直生活在愧疚当中，但是那份愧疚是我对于你哥哥的，并不是对你。换句话说，你没有理由恨我，我对你做的一切只是出自我自己的情愿，是情愿，不是义务。” “冠冕堂皇，假情假意，苏晚，死的人是我哥哥，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痛苦，对你的恨跟我的痛永远都是成正比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个杀人犯，害我哥哥的真凶。” 时隔多年。宋乐溪还是如此的偏执，苏晚有种无力感。 这些年她一直都努力的想要对宋乐溪好，关于宋乐溪大小所有的事情，她都竭尽所能地去帮她处理，印象最深的一次，凌晨3三点她接到手下的消息，说宋乐溪在酒店遇到了麻烦，她都不管不顾去帮他解决。 在她看来，做了这么多，大概一头狼都会被喂熟了。可宋乐溪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她。，还是执着地认为她就是害死宋乐言的真凶。 “该说的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你还是要这样，既然你要这么一直恨下去，那就随便你好了。” 她无所谓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那一刻，宋乐溪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苏晚，天天看着跟我哥哥一模一样的脸，你是什么样的感受？” 苏晚目光冷然，她不会傻到觉得这只是宋乐溪随口说的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很好奇，你爱的到底是那张跟我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呢，还是说爱的是那个人？” “怎么样都跟你每天关系。” “没有关系？”宋乐溪突然笑了起来。 “一个是我亲哥哥，一个是我表哥，你跟我说没有关系？” 苏晚红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宋乐溪，我希望你能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让我好好想想，你口中的不该说是什么？”宋乐溪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作为两人交谈的结束语。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说完那句话就离开的宋乐溪，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总觉得宋乐溪的突然出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那么的恨自己，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厉含的女儿，厉泽尧的表妹，必定不会安然的什么都不做。 寻思到此处，她拨通了叶新宁的电话。 第775章 就在明晚，她会亲口告诉他 叶新宁电话很快接通。 “喂。” “新宁，在忙吗？” “还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啊问，“关于宋乐溪的事情我总感觉不是那么的简单，你帮我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帮助她找到了厉含，回归了厉家。” “这个事情我之前就放在心里了，也一直在查，等结果出来了我告诉你。” 苏晚没想到叶新宁能够在这件事上比她多一点心思，他心里多了几份感激。 “那辛苦你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是查这个事情？” “刚才我们碰面了，她说了很多话我总觉得不对劲，而且依照宋乐溪的性格我猜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意思？” “她可能会告诉厉泽尧关于我跟阿言的过去。” 苏晚的话让叶新宁沉默了下来。 半响，她问苏晚：“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晚思忖片刻，道：“我不想坐以待毙，以前的时候我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厉泽尧知道。可到了现在，我却觉得如果让宋乐溪告诉他，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 “可是你能预料到他知道一切后会是什么态度吗？” 叶新宁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厉泽尧不是一般人，他性子阴沉难测，手段狠厉，为人冷情到了极致。 若是让他知道当初苏晚嫁给他的真正原因，叶新宁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灾难。 苏晚认真的思考叶新宁的问题。 “我都考虑过了，就算他生气发怒，我也应该告诉她，宋乐溪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那里，我不得不早做打算。” 叶新宁想了想，苏晚说的有道理。 “那你想好什么时候说了吗？” 苏晚应了声：“明天晚上吧，明晚有个晚会，晚会结束我就跟他聊。” “也好，今天明天你就好好的再想想，怎么说才是能够让厉泽尧接受的方式。” 叶新宁叮咛：“苏晚，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你得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厉泽尧不能接受你是因为宋乐言，那么你又该如何。” 苏晚低眉垂眼：“我知道。” “这不是你知道的问题，你得把这个问题列入到考虑的范围内。” 苏晚在叶新宁几番的提醒下，终究是叹息一声。 “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把我放在重要位置的，我选择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她如此说，决心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叶新宁心里清楚，她这是真的唯厉泽尧心头爱了。 “那你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或者你妹妹。” “我明白。” …… 苏晚通完电话，又过了一会才回到客厅。 彼时客厅里已经很热闹了，厉含母女的到来让顾曼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厉含来了。” 对于顾曼珺，厉含客气礼貌。 “沈夫人。” 顾曼珺含着笑意，视线停留在宋乐溪身上。 “这位就是令千金吧。” 厉含笑着点头又介绍道：“嗯，溪溪，叫顾姨。” “顾姨好。” 在一众长辈面前，宋乐溪懂礼貌，俨然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第776章 她是觉得，真的不好 “客气了客气了，来了就在这吃过晚餐再走吧。”顾曼珺提议道。 厉含本想拒绝的，但话还没有出口，宋乐溪就先一步开了口。 “那就麻烦顾姨了。” “没什么麻烦的，那你们聊着，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顾曼珺去了厨房，苏晚坐在一边，旁观着客厅里三三两两说话的人。 还真是一个复杂的家庭。 从厉含宋乐溪出现开始，顾茵脸上就不大好，显然她不欢迎这两人但却碍于厉泽尧的面上不好说什么。 至于凌轻雪沈临等人，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晚突然有些累了。 他她附身厉泽尧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这时候上楼，会不会显得没有礼貌？” 厉泽尧侧头看她，漆黑双眸情绪不明。 “不会。” 得，这么说就明白了。 “那好，我想上楼睡会。”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腕：“很困？” 苏晚想了想说：“嗯。” 厉泽尧没再多问，跟客厅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苏晚上楼了。 在上楼时，苏晚清楚的看到了凌轻雪，宋乐溪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仅仅是一眼她就收回来视线，两人心里想的什么，她很清楚。 不过那不重要。 回到卧室里，苏晚躺在床上玩手机，厉泽尧没见走，苏晚诧异：“你这是要陪着我在卧室？” “下面的人各怀心事，我不想周旋。” 原来他都知道啊。 苏晚唇角带起笑意。 “我以为你是乐意见到的。” 厉泽尧目光落到她身上，下一秒，整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话里有话？” 男人笼罩她上方，眼眸半眯，她整个人动弹不得。 苏晚轻笑起来：“没有，你先起来，这样我有点缺氧。” 厉泽尧非但没有起身，很直接的拿过了她的手机。 “缺氧？” 苏晚煞有其事点头，以表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厉泽尧停顿一秒：“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能玩手机。” “……”她只是不想再在楼下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呢。 另外的借口还没有找到，厉泽尧已经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身在床上躺下来。 “你要是睡不着，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苏晚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再加上聊两人现在亲密的动作，暧昧的气氛极 厉泽尧驾轻就熟掀开她睡衣的动作，她很明白。 “厉泽尧，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在男人手胡作非为之时，她一把按住与此同时说了几句话。 厉泽尧：“冷静什么？” 苏晚偏头认真思考过后说：“怎么说也是成熟的人了，下面那么多人，白日宣淫真的不好。” 大概是她的用词逗乐了厉泽尧，男人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是害羞了？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之间做该做的事情还要挑时间挑场合，还要管外人在做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不是这么个理啊。 苏晚还想说什么，厉泽尧却已经完全失去多聊的耐心。 第777章 运动一下，等会胃口更好 他一把捞过窗帘遥控器，将窗帘拉上，下一秒，苏晚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见。 “我觉得运动一下，等会胃口更好。” 苏晚：“……” 事后，苏晚靠在厉泽尧怀里，男人满足后正在处理工作，表情认真的一丝不苟。 苏晚再次感慨男女体力上的差距。 她在这腰疼的不行，他可倒好，反而神清气爽的。 “看了那么久，看够了吗？” 突然响起的男声拉回了苏晚的思绪，她拍了厉泽尧一巴掌。 “怎么了，还不允许看了啊。”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后的窘迫。 厉泽尧侧头，视线一瞬不瞬，几秒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苏晚杵着下巴就那么看着厉泽尧，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当初因为宋乐言才嫁给厉泽尧的念头是多么的荒唐。 面前的男人跟宋乐言除却长得像之外，毫无共同点，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 …… 翌日一早，苏晚起床，用过早餐之后就看到佣人在为了晚上的晚会做准备。 温暖陪在她身边，目睹这一切，感慨道：“太太，这样过后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厉太太了呢。” 苏晚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上是叶新宁传过来需要她过目的文件。 闻言，她抬眸瞥了眼温暖。 “在这里很兴这样的仪式吗？” “太太怎么想到要这么问？” 苏晚双手落在键盘上，语气里带着打趣：“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还怪新鲜的。” 温暖也笑了。 “太太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而且这样也挺好的啊，大家都认可了你的身份，往后那些个对先生有着想法的人，也能彻底的消停下来。” 苏晚噙着笑意。 那些个有想法的就能彻底消停下来？这话，还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毕竟，这凌轻雪可一直没有消停。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了。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吗？” 明天下午回瑞士的飞机，她得询问一下行李这些东西。 “差不多了，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于琛那边也说了吗，明天出发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太太大可放心。” 苏晚点点头，对于回瑞士这件事情，她已经等了很久。 午后，有化妆师来到家里。 “厉太太。” 苏晚看着眼前的人，眼神询问温暖。 温暖笑着回：“曼珺夫人交代了，让化妆师给太太好好化个妆，保证整个晚会上太太艳压群芳。” 苏晚没曾想，顾曼珺安排的那么多。 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请问可以开始了吗？”化妆师是一个中年女人，恭敬的询问声响起。 苏晚摆了摆手：“简单点，不要太复杂。” 化妆师回了声好。 苏晚坐下，化妆师有条不紊的开始，温暖去拿晚礼服去了。 苏晚拿着手机有些无聊，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游戏什么的，手机响起，厉泽尧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忙什么？” “化妆呢，小姨请了专门的化妆师，说是要正式一点。” 她漫不经心的回，临了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778章 深得我心，她说 “快了，大概你化好妆的时候。” 苏晚觉得这话呀有点不可信：“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说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吗？明天走了，要安排这安排那的。” “再重要有你重要吗？” 苏晚：“……” 什么时候厉泽尧也这般会说话了？ 她抿着唇轻笑：“这段时间跟沈听待得久了，话都会说了很多。” 厉泽尧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 “喜欢？” 苏晚笑出声：“深得我心。” 那边厉泽尧大概的沉默了一下。 “那以后我多跟你说。” 苏晚见他如此正经的说着，突然觉得好笑。 “好啊。”她掀唇，含着笑的道。 “那先这样，等我回来。” “好。” …… 挂断电话，苏晚拿着手机，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化妆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厉太太跟厉先生关系真好啊。” 苏晚看着镜子里：“是吗？” “我以前也见过厉先生几次，还从来没有看过厉先生对什么人这样呢，真是温柔到了极致啊。” 化妆师说的以前引起了苏晚的注意。 她低头把玩手指，出口的话带着漫不经心的试探。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我是曼珺夫人的专门化妆师，来这里来的比较多，怎么了，厉太太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苏晚：“你知道凌轻雪吗？” 现任厉太太突然提到厉先生的前女朋友，这是什么情况？ 化妆师不断吞咽口水，有些紧张。 苏晚端详，片刻，她摆手：“你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化妆师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凌小姐，但只是以前的时候见过几次，没有什么来往。” 苏晚嗯了声，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接下来的日子里，化妆，换衣服。 厉泽尧就是在她换完衣服时候回来的。 苏晚的晚礼服是浅蓝色的，这个颜色很衬托她气质，也或许是因为平日里没有见她穿过，此刻只觉得惊为天人。 她气质一直都是上乘，眉眼间不经意露出来的风情，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苏晚站在那，看到厉泽尧，有些惊讶。 “你回来了。”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苏晚疑惑间刚准备开口，男人却一声令下，让房间里所有人都离开。 苏晚走过去，刚想问这是做什么呢。 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修长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怀里。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男人动作有些急切，带着占有。 苏晚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他的理由。 一吻结束，苏晚靠在厉泽尧的怀里平复情绪。 口红没了，幸好妆没有花。 苏晚想到此处，忍不住幽怨的看了厉泽尧一眼：“要是化妆师知道她那么辛苦弄好的差点被你全部破坏了不得气到不行。” “一个化妆师跟我生气？” 男人语气真实的狂，苏晚想了想，好像也是。 他可是厉泽尧，就算化妆师知道了，也怕是不会说什么 。 她抬头，盯着他优美的下颌线。 “怎么突然吻我？” 第779章 这算什么，新欢旧爱 “情难自控。” 苏晚：“……” 情难自控这样的话从厉泽尧的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太符合他这个人设。 不过想想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毕竟，这段时间来，厉泽尧已经不止一次做出让她觉得惊讶的事了。 她曾听人说 当一个人全身心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为那个人做出一些改变。 她在想，如今在厉泽尧的心里是不是也把她看作是很重要的人了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我是去换衣服。” 厉泽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苏晚回神。 “去吧。” 她松开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厉泽尧背影挺拔，苏晚兀自失了神。 她想清楚了，等到晚会结束她就跟厉泽尧说。 所有的事情，无论是跟他结婚的初衷，还是宋乐言。 她选择跟他坦白，他如果生气的话，她也会尽最大的耐心去给他解释，去告诉他她的初衷，以及婚后无形之中的改变让她对他有了感情等等。 她想，他的心里有她，她也诚恳主动，或许这件事情能够彻底的成为她们的过去，以后的她们只会更加坦诚相待。 …… 厉泽尧在换衣服的过程中，苏晚被顾曼珺叫到了外面。 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顾曼珺拉着她站在楼上，指着下面一个个的介绍着。 “那是审计局局长夫人，也是我们多年好友。” 苏晚顺着顾曼珺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端庄，一颦一笑都透着优雅高贵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苏晚再一次感慨，顾曼珺的圈子果然是非凡的。 “现在只是给你大体的介绍一下，等下泽尧出来了他会带着你下楼去好好的认识认识。” 苏晚嗯了声：“辛苦小姨了。” “没什么可辛苦的，那你在这里等着泽尧，我先下去招待着。” 苏晚答了句好。 顾曼珺转身，刚准备离开，苏晚却叫住了她。 “小姨。” “怎么了？”她回头，看着苏晚。 苏晚斟酌着，最后还是淡声问道：“小姨，我跟泽尧明天要回瑞士了，你会觉得我自私吗？毕竟，他在这里的事业发展那么好。” 顾曼珺大概是觉得诧异，她竟然会在这样的关头问出这样的话来。 只见顾曼珺挑了挑眉，沉默良久后，她笑了笑，语气温和：“没什么自私不自私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做出了你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我能明白。” 这是这么多人里，对自己跟厉泽尧事情没有持反对态度的人。 苏晚对顾曼珺一直都是好感度爆棚，这话出口后，更是了。 “小姨，如果可以，我在往后，会努力的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顾曼珺看她，点了点头，而后下楼。 苏晚站在原地，等着厉泽尧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楼下的动静。 这时，楼下传来嘈杂声，苏晚视线看过去，正是凌轻雪。 苏晚瞬间眯起了眼。 她没有想到，今天，凌轻雪也来了。 这算什么？新欢旧爱？ 第780章 坦白讲来，她是很喜欢这一刻的 二楼处，苏晚目光冷冽，她看着顾茵走带了凌轻雪的身边，看着两人亲昵的说着话，大厅里不乏有认识凌轻雪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在小声讨论，这是什么情况？ 苏晚冷眼看着这一切，她想，如果不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她大概会忍不下去了。 很明显，在顾茵的心里，最佳儿媳妇的人选，从来都是凌轻雪而不是她。 厉泽尧出来的时候，苏晚正拿着电话把玩，神情淡漠。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苏晚情绪的不对劲。 他走过去，牵住苏晚的手：“怎么了？” 苏晚被这这样拉回思绪，而后将视线落在楼下。 “你母亲还真是时不时都想要扎我的心。” 厉泽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顾茵跟凌轻雪相谈甚欢时，扬起的唇角落了下来。 深幽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思绪。 “生气了？” 苏晚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身上，对视数秒，她弯起唇角，语气漫不经心。 “介意是肯定的，但明天就走了，我犯不着再因为是这事徒增不悦。” 厉泽尧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神情，确定她真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我答应你，回去之后会想出一个办法来的，下次见面我会让妈接受你的。” 苏晚不大在意。 “我回瑞士之后，这边也就不在意了。实话说，你母亲喜欢不喜欢，我无所谓，至于往后，她不招惹，我自然会把她当做一个长辈尊重的。” 她这样的性格，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很难得，厉泽尧心里清楚缓解她跟自家母亲的关系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情。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他揽住她的腰，带着她朝着楼下走去。 也是这个时候，苏晚才侧身打量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黑色西装搭配蓝色领带，从她的方向看去，男人侧脸轮廓分明，向来冷峻的一张脸在此刻看来，温和了很多。 她挽着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坦白讲，她是很喜欢这一刻的。 …… 今晚这场宴会的主角就是苏晚夫妻二人，在他们从楼上下来后，所有人都凑了上来。 有祝福他们夫妻白头偕老的，也有恭喜厉泽尧顺利成为l集团负责人的。 对于这些人，苏晚一直都是笑着应对，在厉泽尧的介绍下来，总算是对这些人都有了记忆点。 其实认人对她来说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一圈下来也没有多难。 最后回到顾曼珺身边，顾曼珺笑着道。 “都说过话了吗？” 厉泽尧嗯了声：“介绍了。” 顾曼珺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以后啊，他们都对晚晚有了印象，也只是你的妻子是谁了。” 苏晚知道顾曼珺注重这些，作为晚辈，她是应该感谢的。 “谢谢小姨，辛苦……” “表哥，嫂子。” 苏晚对顾曼珺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就传来了一道女声。 几人看过去，正是姗姗来迟的宋乐溪。 宋乐溪身着法式复古长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远远地望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典雅高贵的豪门小姐。 第781章 这个身份，你好像适应得很好 失神间，宋乐溪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女孩笑靥如花。 “对不起，来晚了。” 厉泽尧对这位表妹没什么感情基础，但因为是厉含的女儿，所以说话还是温柔了很多。 “没事，来了就好。” “表哥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宋乐溪笑着说，又看向苏晚，放慢语气问：“你说是吧，嫂子。” 苏晚一言不发，若不是这身华贵的礼服不适合叉腰，她想她定会叉腰嘲讽着说点什么。 大概是她的沉默让顾曼珺觉得有些不礼貌，后者轻轻咳了声，说：“乐溪啊，你能来我们所有人高兴，你是泽尧的表妹，你母亲当年对泽尧的那些帮扶我们都记在心里。” 宋乐溪转眸看向顾曼珺，依旧是落落大方，礼貌周到的晚辈形象。 “小姨严重了，我刚回到母亲身边，跟表哥也好，跟其他人也好都不是很熟悉，小姨能够这般接纳我我真的很感激。” “哪里的话。” 苏晚站在旁边，在顾曼珺跟宋乐溪交流的这期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谈论的这些东西跟她一点关系。 终于，顾曼珺跟宋乐溪说完话， 顾茵也带着凌轻雪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妈。” 厉泽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晚回神，对着顾茵弯了弯腰。 可顾茵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苏晚：“……”好吧，是她不配，怎么忘了，这位可是一直都不喜欢她的啊。” “姐下来了，那你们说说话，我去那边招呼一下客人。”顾曼珺说完就去忙着了，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顾茵是真真实实的不喜欢她，甚至都不愿意跟她站在一起，在顾曼珺走后她就带着凌轻雪离开了这里。 苏晚见怪不怪，厉泽尧却看着顾茵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有话想要跟你母亲说？” 厉泽尧低下头来看她，定了半秒后说：“你在这里等我。” 苏晚嗯了声，道：“去吧。” 明天就要回去瑞士，厉泽尧有话对顾茵说，这是情理之中，她明白。 厉泽尧过去后，原地只剩下苏晚跟宋乐溪。 也是这个时候，苏晚才将打量审视的目光落在宋乐溪身上。 “名门小姐这个身份，你好像适应得很好。” 宋乐溪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本就是名门之人。” 苏晚轻轻地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从前，你需要我帮忙，个人落魄的时候，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 提起从前，宋乐溪唇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恢复正常。 她看着苏晚，一字一句：“你是在讽刺我吗？可苏晚，你可曾想过，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又怎么会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宋乐言是苏晚心里无法释怀的痛，面对宋乐溪的指控，她选择了沉默。 恰是她这副样子，惹得的宋乐溪又怒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苏晚，你不就是看不起现在的我吗？可是你有什么立场呢，你是害死我哥哥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第782章 你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礼 宋乐溪心里的怨恨有多少，苏晚很明白。 “我对不起你的我已经还了，来日方长，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至于往后是向前看还是继续折磨自己，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苏晚不再看宋乐溪，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宋乐溪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表情隐忍。 来日方长？ 苏晚，我是来日方长，而你，马上就要迎来地狱。 …… 苏晚是在拐角处遇到厉泽尧的，见她慢慢走过去，男人似乎加快了步伐。 将这一动作纳入眼里的苏晚扬了扬唇角。 “聊完了？” 对面而站，苏晚想开口。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嗯。” 苏晚明白的点头，没有多问。 “对了，沈听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晚一点来。” 苏晚想到沈听那个性子，也能明白。 “之前在电话里，相思还说到沈听，问我们沈听会不会一起去瑞士。” 厉泽尧略微惊讶：“她主动问的？” 苏晚笑了：“我那妹妹，心思细腻而深沉，许多时候，我是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的。” 有些话题，点到为止，无论站在对面的人是谁，这一向都是苏晚的原则，所以在这句话之后她便沉默了下来。 宴会上人来人往，一派祥和。 苏晚应付得有些累，转头对厉泽尧说：“我去个洗手间。” “需要我陪你吗？” 苏晚失笑道：“看到那边了吗？那边的人都还等着你呢，我又不是不能独立行走了，还需要你陪着我。” 厉泽尧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晚摆了摆手：“我去了，等会回来找你。” …… 洗手间外的走廊，苏晚没成想会在这里遇到沈临。 她抱着双手，目色散懒。 “真是巧。” “哼。” 又是这样傲慢冷淡的态度，苏晚忍不住低头笑了。 “你好像一直都很不喜欢我。” “好像？你到现在都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苏晚：“……” 这人，不怼人到底会怎样？ “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我明天就走了，往后也没多少见面的机会。” 她说完，抬脚，准备离开。 错身而过时，手腕被身边的男人握住。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却心思深沉随时算计着别人，不然怎么成为他的妻子。” 苏晚：“……我成为他妻子就让你这么生气？” “你不配。” 苏晚：“……其实有的时候我在想，你到底喜欢的是凌轻雪还是厉泽尧呢，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很不正常，毕竟，我变相的成就了你。” 沈临神色骤变，语气都凌厉了好几分：“你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能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 苏晚：“……” 她低着头，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这沈临还是个大直男，不然，怎么这反应那么大。 “哎，如果不是你那么讨厌我，我还是想跟你成为朋友的。” “你不配。” 苏晚：“……” 第783章 分崩离析，那是她跟宋乐言的过往 她气。 想了想，苏晚莞尔低声：“好吧，你也不配。” 说完，她一把甩开沈临的手，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却不曾注意到，在她身后，沈临神色瞬间变化，向来波澜不惊，阴沉骇人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那样子，仿若一个看戏的人。 …… 苏晚没事人一般朝着客厅走去，遇见沈临，包括沈临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可刚走到客厅一角，客厅里传来的嘈杂声让她脚步顿住。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视频里的人是谁？好像不是厉先生吧。” “那肯定不是厉先生啊，你厉先生什么时候笑的那么灿烂，那明显就是个跟厉先生长得很像的另外一个人啊。” 周围的讨论声不断传来，苏晚的视线一点一点，转移到对面的投影仪上。 那上面，不断播放着她跟宋乐言的视频，照片，过往一切像是放电影一般在所有人面前播放。 苏晚的心一咯噔，蓦然揪了起来，心里升起一阵阵尖锐的疼。巨大的恐慌和不安笼罩着她。 她视线落在人群，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厉泽尧。 男人逆着光站在门边，皮肤白净，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周身气势凉飕飕的，宛如一个索命的阎王一般。 他缓缓走了进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轻笑一声，他说：“苏晚，你真是好样的。” 苏晚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袖口微微上卷，露出一截消瘦白皙的腕骨，下颚微收，黑发细碎柔软，轮廓精致，眉眼秀致，薄唇微微抿了起来。 他在生气，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 看着周围的客人，以及人群中宋乐溪得意的样子，凌轻雪眉眼间无法掩饰的喜悦。 她突然明白了。 可此刻的明白，没有任何的意义， 抿了抿唇，苏晚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试图开口：“我可以解释。” 厉泽尧看着她，面色阴冷，目光里是化不去的冷然。 “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 “你听我跟……” “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男人骤然加大力道，苏晚呼吸变得困难。 苏晚心沉入谷底，但她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 “视频里的人是我，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厉教授，我们需要单独聊聊。” 厉泽尧手一松，苏晚受力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臂重重甩到地上，苏晚却像是麻木了一般，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意。 她这才意识到，在和厉泽尧同一屋檐下相处的时间内，他之于她，早已是很重要的存在了，这程度已经让她可以忽略一切外在疼痛，忽略所有人嘲笑异样的目光，只想跟他说清楚。 “视频里的人是你，真的是你。” 厉泽尧冷冽的声线自头顶传来，苏晚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我说了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 “所以你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像才找到我的？” “一开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厉泽尧厉声打断：“是与不是？” 第784章 整个场合，犹如一个审讯现场 整个场合，犹如一个审讯现场，苏晚就是那个被审讯的人，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厉泽尧所有一切心理活动变化，可是他不想听，他想要的只是一句是与不是。 苏晚唇色泛白，沉默半秒后，她点头：“是。” …… 在苏晚那句话落下后，厉泽尧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家里。 客人被顾曼珺请走，整个客厅只剩下顾曼珺宋乐溪，凌轻雪，沈临，以及一直哭泣不止的顾茵。苏晚目光空洞，从厉泽尧走后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顾曼珺好几次过来拉她起来，她都没有动作。 “小姨，你拉她做什么，要我说，应该直接把她赶出去，这样心机深重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宋乐溪讽刺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一直低着头的苏晚终于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 她目光直接，眼里有冷意。 “是你。” “是我。” “我原以为，你虽然恨我，但不至于有能力危及到我。” 宋乐溪走到苏晚面前，居高临下看她，片刻，宋乐溪突然附身在她耳边低语。 “你从来都是这样，看不起我是吧， 可苏晚，你害死了我哥，把我害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再幸福？我要你什么都没有，怎么样，异国他乡，一个人不好受吧。” 苏晚冷眼看着宋乐溪，在宋乐溪以为他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她突然起身。 “……啪。” 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宋乐溪更是睁大了眼睛：“你打我？” 沉默环绕着整个客厅，苏晚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刚才那一巴掌不过是让你明白，我苏晚不是没有脾气的，至于其他的，宋乐溪，我们应该好好地算。” 留下这句话，苏晚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再次从房间出来，她已经换下了礼服，身上是定制的，独属于她苏晚风格的衣服。 手边是来时就带着的行李箱，意思很明白，她要离开。 顾曼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任由她离开。 “晚晚。” 她拉住苏晚劝说：“泽尧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就好了。” 苏晚抬起头，有发丝在脸上，她拢到身后，这才开口。 “他的态度，我再留在这里不合适，但您放心，我不会就这样离开。” “你的意思是……” “我有安排。” 她去意已决，顾曼珺也不好再多留。 …… 从顾曼珺的家里出来，苏晚先是去了酒店，安置下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洗完澡，苏晚让前台送了酒上来。 在这期间，她几次拨出厉泽尧的电话， 刚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就是关机状态。 显然，这人就是故意不接。 头疼，苏晚倒了一杯酒。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她到现在脑袋都是乱糟糟的。 厉泽尧知道了宋乐言的存在，而且还是以那样糟糕的方式。 他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断了她们所有的联系。 在此之前，苏晚有想过厉泽尧知道一切后的态度，可能不会很乐观，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糟糕。 第785章 原来是她，她们的设计 她手落在太阳穴处，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还没想出来什么，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苏晚不得不放下手上的酒杯，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会是凌轻雪这是苏晚没有想到的。 她倚靠在门边，语气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 “能查到我的行踪，你不是一个简单地人啊。” “沈临帮我查的。” 凌轻雪倒是也不掩饰。 苏晚看向她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你跟沈临，还有宋乐溪，是什么时候开始联合的？” “你看出来了？” 苏晚没接话。 她应该早一点猜到的，突然出来的宋乐溪，还有莫名安分下来的凌轻雪沈临。 所以说，她们早就策划了这一次，借助这个事情让她跟厉泽尧出现问题，她们各自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记得当初瑞士医院初见，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你只是有心思，还不至于坏到什么程度，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我看人似乎一直都不准，从前宋乐溪是那样，如今你是这样。” “坏？在你看来是坏吗？可苏晚，你可曾想过，我是何其无辜，就是因为我生病了，就是为了要保全我的生命，我的爱人不得不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结婚。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都变成了别人的。这就算了，我珍之重之的爱人，在别人那里只是一个替身。” 苏晚扯了扯唇角，试图挤出一抹笑来，可遗憾，这样的场合她是真的笑不出来。 “你这话说的，好像什么都是我做错了一般，好像当初，我没有给他选择一般。” 时至今日，苏晚还记得，当初她给足厉泽尧考虑的时间，她也没有强迫他，决定结婚是厉泽尧做出的选择。 “你知道他爱我，你心里很清楚，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凌轻雪目色平静叙说着厉泽尧对她的爱。 “当年，他因为跟厉家的事情，不得不离开英国，在那样的情况下， 带着我只会对他造成麻烦。但她还是带着我去了，到了瑞士之后，他对我体贴照顾，就算我病重成那个样子，他也自始至终在我身边陪着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凌轻雪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甚至在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是配不上他的。” 苏晚靠着门的身体逐渐僵硬，说来也是讽刺，她是厉泽尧的妻子，但却站在这里听厉泽尧与另外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 “去了美国之后，我没有一天生活得好，我总是在深夜醒来，总是回想起我们的过往，你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有多痛苦，我爱他，爱到不能没有他。所以在宋乐溪找上我，说希望我跟她合作的时候，我答应了。知道说服我这么做的是什么吗？是你不爱泽尧，你只是拿他当替身。凭什么，我放在心尖上的男人，要在你这里当一个替身。” “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些吗？”苏晚微扬下巴，即使心里很不舒服，表面她还维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第786章 所有人说，你根本不爱他 “如果只是跟我炫耀这些，那么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没有必要。我要在意你的那些过往，我就不会跟他结婚，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 宋乐言对于我来说是过去，你对于厉泽尧来说，也是一样，知道什么叫过去吗？过去，既是无法挽救，无法改变的事实。” 凌轻雪眸中情绪发生转变，她没有想到，在听过她那些话之后，苏晚还能做到如此的平静。 这不符合常理，也让她对苏晚的认知再次发生变化。 “苏晚，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她目光落在苏晚脸上，语气低低的，看起来像极了奋力劝说一个人回头是岸的好人。 苏晚抿唇，把玩着手指开口。 “我这个时候走了，是不是就如了你们所有的愿？” “你根本不爱他，为什么要留下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他？” 凌轻雪因为她这个反问笑了起来：“苏晚，所以人都知道你只是拿他当替身，我珍爱的人在你这里只是个替身， 既然不爱就放手不好吗？” 苏晚垂眸浅笑，一句话都没有说。 凌轻雪看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苏晚的很多做法是出乎她意料的。 苏晚，好像比她想象中要冷静睿智很多。 “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苏晚，你是苏家大小姐，回瑞士，开始新的生活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晚冷笑出声，落在凌轻雪身上的目光冷的骇人。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决定了？” “你……”凌轻雪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话语。 苏晚却厌烦这样的沟通。 她手落在门上，在关门之前只对凌轻雪说了一句话。 “算计，我也会。至于我苏晚的人生，还轮不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来指手画脚。” …… 酒店走廊尽头，沈临看着被苏晚怼的脸色铁青的凌轻雪，沉默间开口。 “满意了吗？” 凌轻雪抬眸看他，眼里带着不悦。 “沈临你什么意思？” “跟宋乐溪合作，让厉泽尧明白自己只是个替身，然后让他们分开，你满意了吗？” 宋乐溪直视着沈临的眼睛。 “我爱泽尧。” “我知道。” “我不能接受他成为别人的丈夫，而且苏晚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替身。” 沈临情绪深沉难测，指尖带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其实我很多时候看不明白你。” “什么意思？”凌轻雪问。 沈临神色淡然：“这时候，你应该找的人是厉泽尧，而不是苏晚，简单点说，你不是苏玩的对手。” 沈临说话直接这一点凌轻雪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临，这个爱慕着自己的男人，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临，我以为你是无条件支持我的。” “我要是不支持你，你就不会跟宋乐溪又合作的机会，也不会看到今天那一场大戏。” 沈临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线，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凌轻雪。 第787章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沈临，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争取我想要的，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凌轻雪说完，低下头，眼角已经有泪流出。 沈临看出了她的委屈。 以前的时候，他总是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更见不得她任何不好。 可现在，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脸，他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厌烦。 “够了，走吧。” 他语气沉沉，说完这话就朝着电梯口走去。 凌轻雪很快跟上他的步伐，在此刻，她还没有发现沈临情绪的变化，她此刻想的只是厉泽尧。 “我想去找泽尧，沈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沈临站在电梯里，那支未点燃的香烟依旧放在指尖。 “你觉得我会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人脉比较广，既然能查到苏晚在这里，那么查到泽尧在哪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凌轻雪自顾自的说着，不曾发现在她这句话落下后，沈临暗下来的双眸。 “是吗？” 他淡淡的一句，没有给出答案。 凌轻雪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身上，后知后觉沈临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沈临心里苦涩蔓延开来。 “我应该高兴吗？” 他的回答，让凌轻雪的眼里出现了慌乱。 她揽住他的手臂，语气有些着急。 “对不起，沈临，我是太担心泽尧了，我不是故意忽略你感受的。” 沈临低头，沉默片刻，他骤然低笑，眼里却是一片寒凉。 “你对他是无时无刻的担心，对我就是，哪怕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注意到我一点。” “不是……” 凌轻雪还想解释，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沈临打断：“算了，不需要接着往下说。我等会还有事，厉泽尧的位置我会让人查了发给你。” 说完，电梯也到了一楼，沈临迈步，先凌轻雪一步离开。 …… 酒吧。 沈听赶到的时候，厉泽尧已经喝了很多酒，看到他来，男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就跟没看到他一般。 沈听摸了摸鼻子，在厉泽尧对面坐下。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吓人的事情。” 厉泽尧理都没有理会他，只一个劲的喝酒。 沈听不死心，又开口。 “我说这其中是不是又什么误会，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呢？” “她亲口承认的。”厉泽尧目光暗沉， 眼神幽深。 这次，沈听更加难以置信了。 “什么？小嫂子亲口承认，你是替身了？” 这次厉泽尧没有说话，但在沈听看来，他这就是默认。 沈听突然有点同情厉泽尧了。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嫂子是足够爱你的，可没想到，她只是因为你跟她死去的男友长得像。” 厉泽尧因为他的话脸色更沉了。 “我叫你来，就是让你挖苦我的？” 挖苦？ 沈听连忙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是我哥，我怎么会挖苦你，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惊讶。”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跟厉泽尧碰杯。 后者没有说话，沈听想了想，道：“不过你就这么冲出来，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第788章 他的骄傲，让他没有办法 厉泽尧没接话，沈听感慨一声，接着问：“这件事情出来，你也没有跟小嫂子聊聊看吗？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变故呢？” “她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我那个时候就该察觉到的。” 厉泽尧嗓音低低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沈听突然明白，对于厉泽尧来说，他能接受其他的不安好心，但唯独接受不了自己是一个替身的事实。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件事在他跟苏晚之间，是一个结了。 …… 凌轻雪收到沈临发的地址，就立即赶往了酒吧。 她到的时候厉泽尧已经喝的不省人事，沈听在身边陪着。 她的到来让沈听很意外。 “怎么会是你？” 凌轻雪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奇怪。 “我很担心他，你哥给我地址之后我就立即赶过来了。” 沈听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凌轻雪却直接在厉泽尧身边坐下。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她眼里都是对厉泽尧的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吧。” 沈听作为一个旁观者，双手抱着站在那。 凌轻雪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沈听，从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她眼里的光复杂。 沈听淡淡的笑了。 “从前你是我表哥的女朋友，我对你尊重客气，可现在，毕竟不是从前了是吧。” 凌轻雪情绪变化，她不曾想，沈听会对她还是这番态度。 “不是苏晚的谎言，现在我就是泽尧的妻子，你觉得你这样对我，真的是合适的吗？” 沈听目光落在凌轻雪身上，许久，他怅然道：“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小嫂子，你就成为表哥的妻子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你现在这样强求，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番话，直接让凌轻雪面色大变。 “沈听，你这样跟我说话，真的合适吗？” 她带着愠怒的话语，直对着沈听。 沈听整个情绪都没太多的变化：“我沈听从来都不是需要看人脸色说话的人。” 凌轻雪气到极致，却不知道说什么。 索性也不再跟沈听浪费时间。 “ 泽尧醉成这样，我带着他去我那里。” 沈听难以置信，这样的一番话是从凌轻雪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不可以。”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开玩笑，小嫂子跟表哥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本来就是一团糟了，要是再让凌轻雪把表哥带走，岂不更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凌轻雪看沈听势必要拦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犯了愁。 “沈听，你是因为苏晚才这样吗？你要清楚，苏晚撒谎，还骗了泽尧这么久，他们之间，早就走到尽头了。” 沈听执着的道：“就算是那样，也轮不到你来说，反正我在这里，你就不能带走他。” 凌轻雪恼怒，面对沈听的不让步，她没有办法。 突然，她灵光一闪，她没有办法，不代表沈临也没有办法。 第789章 她只在意，最后是谁赢 当下，她拨通沈临的电话，果不其然，一会的时间，沈听的电话响了起来，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都说了什么，沈听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没一会，电话挂断，沈听一脸不情愿的让开了位置。 “你还真是不得了，凌轻雪，能让我大哥这般情愿为其做事的人，已经不多了。” “沈听，我知道你现在不太喜欢我，但是不重要，我也不在意，只要最后是赢了就行。” 凌轻雪说完这话，不再管沈听是什么神色，直接带着厉泽尧就离开了。 出了酒吧，在酒吧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凌轻雪顺利的把厉泽尧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顾茵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轻雪。” “伯母。” “怎么样，找到泽尧了吗？他的状态怎么样？”电话里，是顾茵着急担心的声音。 凌轻雪看了一眼副驾驶醉的失去意识的厉泽尧。 “我找到了伯母，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呢。” “他现在在你身边啊，那他的状态怎么样，还好吗？” “他喝醉了，不是很好，我带着他去我那边，我想着这么晚了，带着他回去也是影响你们睡觉，就让他在我这里一晚上吧。” 顾茵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会不会很影响你？” 凌轻雪笑了：“伯母，我对泽尧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不会的，我很乐意照顾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好好地照顾泽尧一晚上了。” 苏凌轻雪笑着说：“好。” 电话挂断，凌轻雪侧眸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厉泽尧，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如此心安。 重逢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以如此平和的方式相处。 她想，一切的一切都会走回到正轨上的，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应该的结局，有些人只是意外，此后，不会再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什么。 …… 酒店。 苏晚自凌轻雪走后就一直在拨打厉泽尧的电话，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 她慌忙拿起手机，当看清楚来电是谁时，她眼里出现了失望。 将头发挽到身后，按下接听键。 “沈临。”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说话，苏晚也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就在苏晚快要失去所有耐心时，沈临终于开口了。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苏晚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冷淡：“虽然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你不是闲来无事之人。” 沈临低低的笑了。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得人，现在看来，的确是那样的。” 苏晚唇角泛起苦涩：“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话我是要当做夸奖还是当做讽刺。” 沈临倒是不在意她话里的讽刺：“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必定整个人都乱了，你倒好，还能做到如此平静。” 苏晚觉得沈临这话说的格外有意思。 “我是不是该大吵大闹才是正常的？沈临，我觉得我这样，你们所有人应该都很高兴吧，毕竟，费尽心思，这么多人联合设计我，也还真的是为难你们了。” 第790章 我原以为，你是故意设计这一幕给我 苏晚的话让沈临有了片刻的沉默。 “你很聪明。” 苏晚浅声笑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夸我。” 苏晚说着，又补充道：“其实我应该早一些时候知道的，但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了一般，我察觉到不对劲，但在这里的生活，以及回瑞士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不想惹太多事情，在恶与善之间，我选择相信一次，却不曾想，最后还是我错了，有些人，是我无法企及的深沉。” 她话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沈临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明白。 “其实我在想，你这么平静，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不爱厉泽尧，所以，无所谓？” 苏晚眼里没了笑意，又是一个说自己不爱的人。 “看来，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不爱的。” 她话说的意味深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沈临再次陷入了沉默，随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将电话挂断。 苏晚拿着电话，正准备将手机放下，一条属于沈临的短信进来。 那是一个地址，最后只有一句话。 ——他在这里。 短信里的他是谁显而易见。 苏晚没成想沈临会告诉她厉泽尧在哪里，不过想来也是，沈临不是什么无聊之人，他不至于一个电话打来，却什么目的都没有。 不过不管沈临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她跟厉泽尧都要见一面。 决定之后，苏晚立刻换了身衣服，拿了包就出门。 在坐车去见厉泽尧的途中，苏晚接到了叶新宁的电话。 电话里，叶新宁的声线有些沙哑。 “你在忙吗？” 苏晚拿着手机，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没，在车上，怎么了，你这是感冒了吗？” 叶新宁咳了一声：“不是很大的问题，你是明天回来吗？” 苏晚就知道，叶新宁要问的事情绝对包括她的归期。 “新宁，抱歉，我不得不对你坦白。” 电话里好久没有叶新宁的声音，苏晚有些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叶新宁声音淡淡的：“没，只是觉得意外，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苏晚想了想，没有对叶新宁隐瞒：“我被宋乐溪凌轻雪她们设计了。” 那边叶新宁很意外：“你被设计了？” “对，宋乐溪从一开始就存了设计我的心思，在今晚，她将我跟宋乐言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厉泽尧了。” 苏晚没有细说，只大致的把最重要的部分说了下。 话音落下许久，叶新宁都没有说话。 “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苏晚在一阵沉默后说：“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不正常，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得被动样子。” 叶新宁出声安慰她：“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尽力的去结解决，既然这样，那你还是先解决你跟厉泽尧的事情吧。” 苏晚听出了叶新宁话里的无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有些不像叶新宁的作为：“是不是太想我回去了，才这么大的失望。” 叶新宁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太大情绪的起伏。 “我想你，是我想你了，赶紧回来吧，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吧。” 苏晚摇头轻笑：“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那我就挂电话了。” “好的。” 说了要挂电话，但苏晚等了一会，电话仍旧显示通话中。 苏晚疑惑出声：“新宁？” “噢，我在，好了，我挂电话了。” 这次没有什么意外，电话在下一秒挂断。 苏晚拿着电话，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前面的司机告诉她，目的地到了她才回过神来。 “好的，谢谢。” 付钱，下车。 目光落在眼前的别墅楼，苏晚站定许久，才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铃按响，苏晚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可好一会都没有人开门，就在苏晚怀疑是不是沈临给的地址有问题的时候，隔着门终于传来了声音。 “请问哪位？” “你好，我找厉泽尧。” 这一声回答后，里面没有了声响，过了好一会，们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女佣站在门口。 “你是来找厉先生的？” 苏晚嗯了声，问：“请问他在这里吗？” “在的，但是……” 佣人一脸为难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苏晚眼观鼻鼻观心，察觉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这里是谁的家？”她问 佣人没隐瞒：“轻雪小姐。” 苏晚整个人僵住，周身上下瞬间冰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终于整理好情绪。 “我可以上去见见吗？” 佣人犹豫，苏晚却迈步走进去，径直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二楼卧室门口，苏晚脚步沉重，手指颤抖。 视线落在卧室内，看着躺在床上的厉泽尧跟凌轻雪，苏晚再一次觉得，呼吸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那种久违的心痛，好像还是在宋乐言死的时候才有过。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厉泽尧的脸上。 原来，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原来，他是那么的想要跟凌轻雪旧情复燃。 原来啊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她本以为，宋乐言的事情让他那么生气，直接暴走，他的心里该是很在乎她的。 只有在乎才能做出这样的反应。 可现在看来，左不过是她的一场幻想罢了。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也或许是凌轻雪压根就没有睡着，在苏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许久，床上的凌轻雪终于睁开了眼睛。 对于苏晚的到来她只是一开始表现出惊讶，随后便淡定的起床，穿衣服。 一楼客厅。 凌轻雪打量着苏晚，女人神色淡漠，情绪深藏，根本无法窥探。 “你会来，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意料之外？”苏晚压低声，话里都是嘲讽。 “我原以为，你是故意设计这一幕给我看的呢。” 凌轻雪笑了， 清丽的容颜在那一刻显得从容多了。 “你很聪明，是不是我的设计你应该很清楚。” 苏晚瞧着凌轻雪，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 第791章 你是我丈夫，我却来你前女友的房子 是啊，她都知道的，知道凌轻雪没有那个本事设计厉泽尧，这里是凌轻雪的房子，如果不是厉泽尧自己愿意，他又怎么在这里呢。 他防备心那么重的一个人，从来不会轻易的相信什么人，他愿意跟凌轻雪来到这里，就说明，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凌轻雪的吧。 在苏晚沉默的时间里，凌轻雪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她怕，怕苏晚察觉到不对劲，怕苏晚知道，厉泽尧是在醉到失去意识的状况下，跟她一起来到这里的。 “现在的局面是你们所有人都想要的对吧。” 苏晚到底还是开了口。 她看着凌轻雪，语气清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凉意。 “从前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们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苏晚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来之前，她设想了太多太多，如果见到厉泽尧，她要从哪里开始说她跟宋乐言的事情。 她考虑着要怎么说才显得合理，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厉泽尧明白，宋乐言是过去，他们两个人才是未来。 可现在，亲眼目睹那两个人躺在床上，苏晚第一次觉得，原来感情是那么不堪一击。 可就这样了吗？ 苏晚在心里问自己。 走在无人的街道，看着那些灯红酒绿，无力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一直到天刚亮的时候，苏晚都还在街道上徘徊。 整个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苏晚随便找了个早餐店坐下。 有的时候，思绪明朗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在老板上来之前，苏晚骤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厉泽尧，怎么说都不该这样放弃。 原本就是她跟厉泽尧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说都是该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说才是对的。 …… 清晨，经历了一夜思想折磨的苏晚，到底还是回了凌轻雪的家里。 敲响门铃，苏晚原以为还是昨天晚上的佣人，可当门打开，厉泽尧冷峻的脸庞出现眼前，苏晚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大概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苏晚，厉泽尧表情顿了顿，随后又是一脸的冰霜。 对面而站，谁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凌轻雪越来越近的声音打破了局面。 “泽尧，谁来了啊。” 厉泽尧还没有回答凌轻雪就来到了门口。 当看到苏晚时，她眼里有一抹诧异，但只是一秒就恢复正常。 “苏晚，你怎么来了。” 苏晚看都没看凌轻雪一眼，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抿抿唇，道：“这一幕，还真是好笑啊。” “苏晚，你说什么呢。” 厉泽尧不答，苏晚只听到凌轻雪的声音。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厉泽尧，笑了：“你是我丈夫，我却来你前女友的房子里找你，说来，还真是一种讽刺呢。” 厉泽尧凝着她的脸，许久，终于开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晚回视着他，语气平静，明明是崩溃边缘，她还是让自己处于一个平和的状态，甚至，她还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第792章 他竟是，这般不耐烦她了吗？ “我的丈夫一夜未归，我来看看，他还好吗？” 厉泽尧神色冷漠。 “我不想见到你。” 当着凌轻雪的面，苏晚再次听到了这句话。 她扯了扯唇角，笑意扩大，声音却冷得吓人。 “是吗？”她顿了顿：“可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聊聊的。” 厉泽尧不想理会她，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这一幕，正正落到凌轻雪眼里，她得意地看了一眼苏晚，关门。 苏晚所有心思都放在厉泽尧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凌轻雪的动作。 直到手被门夹，传来剧痛。 她忍不住哼了声，手抽出来，被门夹的地方直接凹陷进去，手都变形了。 前面的厉泽尧终于因为这一声停下脚步，看到他回过头来，苏晚根本没有时间去心疼自己的手怎么样。 三步并作两步，她直接走进门，在厉泽尧身边站定。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想了一夜，有些话我必定要说，至于说出来你是什么怎么想的，那是你的事情。” 厉泽尧的目光如利剑般锋芒，直直的落在她脸上：“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此冷情的一句话， 难以想象，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在昨天之前还对她是万般宠爱的。 苏晚稳了稳思绪，再开口，语气比之刚才重了几分。 “你真的要这样吗？” 大概是她目光太悲戚，也或许是她的纠缠让男人有了松动，在这句话落下许久，男人终于开口。 “十分钟，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苏晚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凌轻雪，对厉泽尧道：“我想跟你单独聊。” 静静地，苏晚终于等到了厉泽尧的回答，却再次让她心痛。 “你已经浪费一部分时间了。” 苏晚抿唇，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凌迟她的心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她突然不想解释了，关于她与宋乐言的所有，关于她现在所有的感情，关于他厉泽尧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厉泽尧，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眼里却是刺骨的寒凉。 男人没有说话。 苏晚又说：“你该是很恨我的吧，如果不是我，你不用被逼的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不是我，你可以跟你爱的人长相厮守。” 厉泽尧敛眸，神色淡然：“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你有什么道理在这里质问我？” 苏晚自嘲道：“是啊，我凭什么在这里质问你，大概是因为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厉泽尧沉沉的声音，冷冽如冰霜。 “所以呢，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苏晚心里一痛，他竟是这般不耐烦她了吗？ 苏晚侧眸看站在一边的凌轻雪，刚开始，她想让凌轻雪回避，他几乎没有一刻犹豫，直接就拒绝了她的要求。 换言之，在他那里，凌轻雪从来都不是需要回避的人。 想到这里，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到底，她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厉泽尧，你爱过我吗？” 第793章 不爱是原罪，可能怎么办呢 男人冷眼看她，没有犹豫，语气平心静气：“我会爱一个从头到尾都掩盖事实的女人吗？” 苏晚控制住情绪，在短暂的沉默后，她淡淡开口，语气艰难苦涩：“所以，我们之间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男人别开眼，没有说话。” 苏晚被这一幕气笑了。 “厉泽尧，原来，我以为的东西终究只是我以为，原来，是我错了。” 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脚下步伐也很缓慢的往后移动，正在慢慢地拉开她与厉泽尧的距离。 厉泽尧冷凝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在笑，可眼里却是一片寒凉。 于是厉泽尧明白，她那不是笑。 她是在讽刺。 厉泽尧眼神幽深，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逼近苏晚。 “你在讽刺什么？苏晚，你有什么资格？” 手腕被男人死死攥住，一下子就红了一大片。 苏晚却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痛意一般。 她看厉泽尧，视线来回，最后落在了凌轻雪身上。 “你的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吧，结婚这么久，你没有一刻忘记她对吧。” “你呢，你也一刻没有忘记那个男人？” 苏晚觉得这话问的没有意义，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犹豫说出心里的那个回答。 “他于我而言，很重要，在我逝去的青春里，想起来的美好，都是他给予我的，没道理，我要忘记一个对我如此重要的人。” 男人看着她，许久，一把甩开她的手。 走到凌轻雪身边，一把将凌轻雪拉入怀里。 “你看到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客厅响起。 苏晚脑子嗡的一声，若是之前，她还对她跟厉泽尧的感情抱有一丝希望，那么此刻，厉泽尧这一动作，直接将她仅存的那点希望弄没了。 她冷眼看着厉泽尧，终于，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很慢，按道理来讲，这个时候应该急速离开。 可是她没有。 一步一步，她走的坚定。 她想，厉泽尧该是对她没有感情的，她应该早看清楚的。 她那么敏锐的人，那么理智的人。 怎么就只记得婚后厉泽尧对她的嘘寒问暖，而记不得厉泽尧是为了凌轻雪跟她结的婚呢。 痛吗？ 苏晚问自己，好像是痛的。 不爱是原罪，可能怎么办呢，她苏晚从不是纠缠不清，也不是会歇斯底里的人，她除了高傲的走出去，远离那让自己伤心的一幕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从凌轻雪家里出来，苏晚没有再多逗留，站在路边就准备拦车离开。 可有的时候，意外就是来的那么突然，苏晚被人劫持了。 在她还来不及认清楚对面是些什么人的时候，在她还来不及还手的时候，对面就将她带走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苏晚只听到一句：“告诉小姐，人得手了。” …… 苏晚走后，厉泽尧立刻放开了凌轻雪，饶是凌轻雪再如何迟钝，也能明白，刚才一切都是厉泽尧做给苏晚看的。 她面色白了白，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 “泽尧，宿醉不好受，我让佣人弄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好不好？” 第794章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厉泽尧一把拉开她的手。 “不需要。” 凌轻雪咬了咬下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厉泽尧手放在眉心，神色不大好：“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昨晚我听说你在酒吧，情况不是很好，就过去找你了。” 凌轻雪半真半假，刻意压低的语气让她显得弱小无助，甚至还有那么一些的可怜成分在里面。 厉泽尧眉头紧皱。 “沈听让你带我过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的，沈听那人，心里只想着玩，你又醉得那么厉害，我怕他不能好好地照顾你。” 厉泽尧垂眸，视线落在凌轻雪身上，许久，他道：“我是一个男人，你把我带回家这件事情不合适，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凌轻雪有想过他会说一些生分的话，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愣愣的看着厉泽尧：“到现在，你跟我竟然也要这样生分了吗？” “轻雪，我结婚了，你需要时刻记住的是，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已婚男人，保持生分是我们之间最好的。” 厉泽尧的话宛如一把利刃落在凌轻雪心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厉泽尧：“已婚？泽尧，你跟苏晚的婚姻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男人没有说话， 从凌轻雪的角度看过去，男人下颌线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 凌轻雪却从他这态度看出端倪。 她几乎是压住自己的情绪才出口了那一句：“所以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跟苏晚继续婚姻？” 厉泽尧低下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半秒后，他说：“婚姻不是儿戏。” 凌轻雪突然笑了起来。 她目光悲戚的看着厉泽尧：“所以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你随口说的对不对，所以，你刚才不过是在利用我？” 厉泽尧没说话，算是默认。 凌轻雪情绪骤然失控，她看着厉泽尧，泪流了下来。 “我是这么的放不下你，可你对我难得温柔，竟只是因为要刺激苏晚，呵呵。” 厉泽尧目光深幽，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迈步朝着外面离开。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凌轻雪的声音：“你到最后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苏晚不爱你，她爱的是宋乐言，她爱的是她自己。” 厉泽尧脚下步伐顿了一秒，而后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徒留凌轻雪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崩溃大哭。 …… 苏晚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安静一片，她眼睛被蒙着，看不到周遭环境。 她试探的动了动。 还是全身无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苏晚有些挫败之余，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真的被绑架了。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对方好像对她本人乃至她的身手都很了解，所以给她下药，让她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苏晚想到之前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那句话。 ——告诉小姐，得手了。 小姐？ 苏晚仔细想着会有这个称呼的所有人，思来想去，大致想出了一个可能。 第795章 那些年头，估计凌轻雪都不会被他如 如果真的是宋乐溪安排人做的，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宋乐溪一直在恨着她，或许在宋乐溪的心里早就恨不得让她去死吧。 不过从前，她没这个能力，现在成为厉含的女儿，无形之中就有了很多权利。 于是在很多权利之后，就做出了绑架她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晚没来由的有些想笑。 她是怎么做到这样了，还在这里冷静分析的，绑架不是小事情，悲观一点说，要是宋乐溪足够狠，她的小命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 可是她为什么能做到如此这般的淡定呢，苏晚想，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天的事情太多了。 也或许是，厉泽尧已经让她足够伤，其他的，左不过也是一般心梗程度。 此刻被绑架，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她开始回想在凌轻雪家里，厉泽尧说的那些话，开始回想在瑞士时候，跟厉泽尧的那些相处。 她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此前，她以为跟厉泽尧结婚是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个选择，可直到厉泽尧亲口说出那些话来，她才发现，她所以为的也不过是她所以为。 苏晚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看中厉泽尧，并义无反顾的跟他结婚吗？ 她想，应该不会了。 起初之时，觉得厉泽尧跟宋乐言像，结婚后，一日日的相处，她慢慢发现这两个人除了长相外没有任何一点是相像的，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如果说宋乐言是失去的痛，那么厉泽尧对她而言，是无法摸透的无力感。 他太复杂了，在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厉泽尧这样的人怎么能动感情呢，他生性冷酷，对谁都没几分真心，若不是凌轻雪占了那些年头，估计凌轻雪都不会被他如此重视。 更何况是她呢。 于厉泽尧而言，她是一个带着目的，甚至把他当做替身的女人，或许是因为不爱她，所以在知道这一真相后，他才没有给她留任何的余地。 联想起现在的处境，还有厉泽尧的那些话，苏晚突然觉得昨晚她应该去的不是酒店，而是立即回瑞士。 厉泽尧不值得。 苏晚一番无限感慨后，终于听到了一点声音。 是很沉稳的脚步声，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压迫感…… 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时，苏晚第一反应就是去猜来人是谁，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而这脚步声，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晚尝试着开口试探。 “你是什么人？” 她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绑架后应该有的慌张。 来人没有说话，只发出一阵的声音。 苏晚抿了抿唇，正准备再次开口，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她的手里多了一份晚餐。 说是晚餐，其实只是简单的面包和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晚生出了几分受宠若惊。 原来被绑架也是可以有吃的。 “你是不方便跟我说话吗？还是说雇你来的人让你不要跟我说话？” 第796章 就因为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你是不方便跟我说话吗？还是说雇你来的人让你不要跟我说话？” “……” 没有回应，苏晚低叹一声。 “我身上的药是你下的吧，能告诉我多久会恢复吗？” “……” “好吧，不说也就算了，不过你把我绑架到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要不这样，你告诉我，那个雇你来绑架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几倍的给你，你把我放了好不好？” 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苏晚有些挫败。 这人好像是柴米油盐不进，她没有什么办法了。 将手里的面包吃完，苏晚终于不饿了。 整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安静到她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走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问了出来。 “你还在吗？” 对面没开口，但却回复了一点声响。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里，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让我觉得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你只是随便把我邀请到这里，并不是要对我怎么样。” 那边的人没开口，苏晚轻叹一声。 “哎，不过我明白，这是绑架，你现在没有动作只是在等着上面的人给你指令，让我来猜猜吧，让你来绑架我的是宋乐溪吧，她恨我入骨，这么长时间了，大概每一刻都在想，让我用我的生命去弥补她哥哥的死。” 说到这里，苏晚轻轻地笑了。 “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跟宋乐溪的纠葛，说来还真是好笑，从前我以为宋乐溪宋乐言只是普通人，可谁成想，她们竟然还有着这么大的背景。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会与我的丈夫有着那样的血缘关系。我的丈夫……哎，大概是前夫了。” 苏晚想，如果她在这次的绑架中就此死去，她跟厉泽尧的离婚手续，是不是就不能亲自办了。 “不说了，不说了，没意思。” 她突然失去所有多聊的思绪，只要想到跟厉泽尧那样，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苏晚沉默的时间，那边也没什么声响。 后来，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离开了。苏晚昏昏沉沉之间睡了一觉。 醒来，苏晚原以为还是没有丝毫力气，可没想到，她随便动了动，全身的体力恢复。 苏晚意外之余就是欢喜。 恢复体力，这一根绳子对她没有丝毫威胁。 几乎只是片刻的时间苏晚就得到自由，拿下眼罩，她也终于看清面前的场景。 她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周围很空旷，一个人都没有。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放着几瓶酒。 苏晚走过去，拿起来端详。 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苏晚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不过是一个绑匪而已，她哪里来的兴趣？ 就因为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苏晚因为这个念头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再多停留，她快速的朝着外面走。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外面竟然会有一群人守着。 她环顾四周，守得很严实。 要想出去，很难。 苏晚眉头紧皱。 第797章 他要如何，告诉她这个事实 怎么都没有想到，宋乐溪能够找来这么多人，能够上这么大的心。 她的手机以及随身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时机。 终于，在接近一两个小时的等待之后，终于有几个人离开了。 苏晚目光直视着那边，还剩下七个人，她现在的情况单挑七个人。 没问题。 找准时间，苏晚从背后偷袭，成功的解决两个人，但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大概是没有想到苏晚那么快就恢复了体力，那些人眼里都是惊讶。 一边惊讶一边朝她发起攻击。 苏晚应付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但还不至于太难。 她想，宋乐溪低估了她。 一番搏斗，苏晚终于在一群人当中杀出重围，在彻底将那群人放倒之前，苏晚留了份心思。 “能说说吗？如果我没有逃出来，最后是准备怎么处理我？” 那群人没一个人说话，苏晚正准备二次开口，其中一人看着她。 “杀了你。” 苏晚看着那人，凶神恶煞，像是一个称职的杀手。 她笑了笑。 “杀了我是吗？她还真的是那么想的。” “你知道是谁？” 那人说道。 苏晚没了多说废话的心思，在一群人没有办法追上来的情况下，苏晚很快离开了那地。 这是一个郊区，周围都没什么人，苏晚消耗太多体力，精神状况也有些不太好。 她尽量朝着前面走去，可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下一秒，苏晚整个人倒在了马路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想，或许她是真的累了，所以要睡一觉了。 …… 沈临看着病床上的苏晚，她没有外伤，可整个人毫无血色，像是失去灵魂的娃娃一般。 可是，刚才医生说的话…… 苏晚流产了，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她怀了孩子。 而就是因为剧烈的打斗加上思绪的高度集中，她的孩子没有保住。 沈临无法想象，当苏晚醒过来后知道这个消息，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苏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临在心里想，这个女人，从一开始见面时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做事的时候。 可就是这副漫不经心，却透着与众不同。 她是喜欢把心思放到深处的人，这个孩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呢？她如果知道孩子没有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苏晚是在晚上醒过来的。 入目一片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入鼻息。 苏晚一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的那道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想的就是厉泽尧。 可是她清楚，那个人不是厉泽尧，厉泽尧不会出现在这里。 曾经她以为会有良好结局的婚姻，到头来只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果不其然，看到转过身来的沈临，苏晚扯了扯唇角。 她看着沈临，声音清淡，仿若谈论天气一般。 “会是你送我来医院我没想到。” 沈临站在原地许久，迈步走过去。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挺好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第798章 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沈临又沉默了。 苏晚见他不说，主动问起：“我是因为什么晕倒的，低血糖吗？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两个问题，苏晚等着沈临的回答。 沈临却依旧沉默着。 苏晚敏感，这时候若是还没有发现不对劲，那她就过分迟钝了。 “我怎么了？” 她语速放缓，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沈临目光落在她身上，犹豫间，还是说出那句话。 “你流产了。” 苏晚周身僵住，红唇抿起。 片刻后，她笑了，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轻松。 “你说什么呢，我都没有怀孕，怎么会流产呢。” 沈临重复医生说过的话。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医生说，你的精神状态高度紧绷，再加上剧烈的打斗，与体内打了迷药，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你的状态已经很差，孩子最后还是没有办法。” 苏晚身体颤了颤，她看着沈临，目光暗了下来。 沈临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他动了动唇，想要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苏晚低着头，就那么消化着这个消息。 流产？ 在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她有了一个孩子，可是因为这次意外，她的孩子没有了。 怎么说呢，苏晚说不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被子里，她颤抖着把双手放在肚子上。 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可是因为她的疏忽，她的大意，现在没了。 苏晚眼眶有些湿润，她咬紧牙关，手指甲陷入肉里不自知。 她的心里有指责，对自己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呢。 这段时间，嗜睡，能吃，这些都透着不对劲，可是她都没有发现。 她怎么能没有发现呢。 她怎么能呢…… 苏晚的情绪很差，沈临看出来了。 他能知道，她很在乎这个孩子，失去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苏晚，你还年轻。” 最后，他也只是硬邦邦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年轻？ 苏晚只觉得情绪很糟糕，可是找不到发泄口。 她想，她是需要一个人待一会的。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跟沈临说的。 “我想自己待一会，沈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沈临看着她，在确定她能不能一个人。 苏晚此刻根本没有注意到沈临的纠结，甚至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来关注沈临怎么样。 她此刻状态很差。 沈临什么时候走的苏晚记不住了，她只记得沈临在走之前说了一句。 ——我已经通知厉泽尧了，至于孩子的事情，我没有说，这是你们的事情，该你亲口告诉他。 苏晚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再次多了一个人。 这次，苏晚清楚的看到，他是厉泽尧。 男人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文件，看得正认真。 苏晚突然好奇，如果他知道，她刚失去一个孩子，也能做到这样吗？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厉泽尧终于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第799章 她是应该，做出决定的 四目相对，男人沉稳，目光淡漠。 “醒了。” 苏晚没有回答，她看着厉泽尧，还是记忆中那熟悉的脸也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她看着他，在短暂的沉默后，苏晚笑了。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来看我，是很为难吗？” 男人看都没有看她：“好好地怎么来医院了？” “好好地怎么来医院了？”苏晚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觉得有趣。 “因为我想要你来看我啊。” 她装的很认真，话里都是深情，似乎事实真的是她说的那样。 厉泽尧眉眼间出现一丝不耐。 “没有意思。” 苏晚笑着问：“在你看来，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有意思？” 男人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比起刚才冷了好几个度。 “苏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苏晚觉得这话问的奇怪了。 “我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吗？” 厉泽尧冷眸，思绪深沉，没有说一句话。 苏晚像是没有发现他情绪很差一般。 她躺在床上，视线落在远处。 “从晚会那天到现在，我们聊过，但没有聊出什么结果来。你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冷漠的态度来跟我说话，我们甚至都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层次去沟通。在你厉泽尧的心里，你爱凌轻雪是可以存在的，可我记着阿言就是不对的，生而为人，又怎能做到如此双标呢。” 苏晚每往下说一句厉泽尧的脸色就更难看一些。 阿言？ 这就是她对那个男人的称呼吗？ “厉泽尧，我原本以为，我们是可以度过的，或许现在说来，你会觉得是事后话，但在宋乐溪要告诉你那些事情之前，我就有打算要告诉你，我有设想，在回到瑞士之后，我对你坦诚相待。” 话到此处，苏晚唇角扬起一抹嘲讽。 “我是真的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有些东西好像冥冥之中有注定一般，我没能告诉你那些事情，反而看清楚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在此刻的厉泽尧看来，苏晚说这么多话，中心依旧是那个叫宋乐言的男人。 他眸色幽深，目光里有冷意。 “你有多爱他？” 苏晚想到了跟宋乐言相处的那些日子。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了。 后来跟厉泽尧在一起，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心动，也是她没有想到的起起伏伏。 若是在失去孩子之前，她还在犹豫，在纠结跟厉泽尧的下一步要怎么走，那么现在，她好像坚定了。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明白不明白就在一瞬间。 厉泽尧的态度让她看透了很多东西。 对于厉泽尧来说，她是妻子，对于她来说，厉泽尧是可以因为宋乐言的存在生气暴怒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从他冷漠态度对她说话的时候，从她忽视她病床上苍白脸色的时候，从她看到他跟凌轻雪亲密无间的时候。 她是苏晚，在一切现实都支离破碎的情况下，她需要作出选择。 第800章 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拖拖拉拉也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在一阵沉默过后，苏晚开口了。 她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厉泽尧，你很烦吧，跟我结婚，迫于无奈，这么久以来，跟我在一起，还要为了我放弃英国的一切，这都让你很痛苦吧，既然这样。” 她直视着厉泽尧，语气不急不缓。 “我们离婚吧。” 她这句话落下，厉泽尧的表情立即变了。 手里的文件骤然合上。 他看着苏晚，声音冰冷刺骨。 “你再说一遍。” 苏晚看着厉泽尧，目光沉静。 “离婚吧，我回我的瑞士，你在你的英国，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厉泽尧手上的文件重重甩在地上。 他看着苏晚，近乎咬牙切齿。 “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舍弃这段婚姻？苏晚，你到底有没有把这段婚姻放在心里？” 有没有把这段婚姻放在心里？ 苏晚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唇角弯起，她笑问厉泽尧。 “你呢？你有在意过吗？” 厉泽尧凝视着她的双眸，一句话不说。 苏晚笑意逐渐消失。 她收回视线，低下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失去孩子的原因还是怎么，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累到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你走吧。”她背过身，语气寡淡。 原以为说出离婚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可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或许真的就像爷爷当初说的那样，她跟厉泽尧结婚，是起于冲动，如今，弄得一身狼狈也是情理之中。 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厉泽尧坐在原地不动，相处那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苏晚这态度就是坚决要离婚了。 他心里怒火翻腾。 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宋乐言的存在，所以要跟他离婚？ 还是说，结婚以来，一日一日的相处让她发现，他跟那个宋乐言一点不像，所以她失望了，觉得无趣了。 “离婚，苏晚，你是不是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他在她背后沉着声音开口，语气里是嗜血的冰冷。 说完这话，他没有给苏晚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凭什么，说开始的是她，结束的人也是她，她把他厉泽尧当什么了。 …… 苏晚在医院里睡得天昏地暗，失去孩子后，她心里一直难受，吃也吃不下去多少，只想睡觉。 而厉泽尧，自从那天走后，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倒是沈临，时不时的会过来几次。 但每次来，都是沉默，很少说话。 苏晚觉得有些怪异，这天，看着再次出现在病房的沈临，她淡笑着道。 “你每次来都是这样沉默，总有种，你好像是被什么人逼着来的一般。”沈临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想太多。” 苏晚浅浅开口，语气多是漫不经心。 “也是，你是沈临耶，有多少人是可以勉强你的。” 沈临在她病床前坐下。 片刻后开口。 “我问了医生，你这几天就可以出院。” 苏晚反应很平淡：“嗯，我知道了。” “出院后有什么打算？” 苏晚想了想：“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然后，安安心心回我的瑞士。” 沈临视线落在她身上，停顿数秒后问：“流产的事情，你没有告诉厉泽尧？” 第801章 你爱自己，胜过爱他 苏晚这次顿了顿，声音很淡：“没什么意义。” 告诉不告诉，她的孩子都不会回来。 沈临目色复杂，想要说什么，可斟酌再三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就这样，两人谁都不说话，大概过了几分钟，苏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我住院的开销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吧，等过几天，我出院了就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你现在先把信息给我。” 沈临低着头把玩手指。 听言，不咸不淡的回复了一句。 “我还不至于缺那点钱。” 苏晚被这句话逗笑了。 “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是我不喜欢欠人情。” 沈临没说话，像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苏晚看着窗外，不自觉的发出一丝感慨。 “这座城市，我很少来，这次走之后，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沈临抬起头来，黑眸落在她身上。 “真的决定离婚了？” 苏晚嗯了声：“一开始就是出于冲动，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也看出我跟他的确不合适，离婚是最好的。” 沈临眯着眼，沉默一秒后道：“其实我没有明白你想要离婚的点，就是因为他知道了那个叫什么宋乐言的存在？” 苏晚笑着摇头：“我在意的从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苏晚想了想：“我想要的是无条件的爱，很明显，他对我不是，他心里还有凌轻雪，他不会信任我。这次的事情是第一次，那么往后呢，往后是不是还有无数次？我很厌烦，所以选择离婚是最好的。” “你不爱他？” 苏晚因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后莞尔低笑。 “若是爱是以如此简单地方式去衡量，那也太没有意义了。” “简单点表达。” 苏晚：“爱不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让我跟他继续走下去的想法， 现在很显然我不想了，比起跟他一起期许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我宁愿回到只有我自己的苏晚。” 这次沈临明白了。 他勾起唇角，像是在讽刺。 “你爱你自己，胜过爱他。” 苏晚耸了耸肩。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 苏晚扯了扯唇角，声线缓缓地：“其实，没有人规定，爱情一定是轰轰烈烈的，也没有规定说，人不能更多的爱自己，所以说，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沈临又一次沉默。 苏晚突然想到他对凌轻雪的感情。 “你是不是很爱凌轻雪啊，看你为了她，好像也做了很多的。” 她无意提及，原本只是简单的聊天。 沈临却不悦的看她一眼。 起身。 “我走了。” 苏晚看着沈临离开的背影。 心里莫名其妙。 “就这么走了啊？” “……” 没有回应。 苏晚无奈的摇头。 这人，好像每次提到凌轻雪都是这样的一个反应。 苏晚在想，沈临或许还是讨厌她的，在他心里，凌轻雪一直是第一位，凌轻雪不喜欢她，他也就跟凌轻雪一样的讨厌她。 只是他跟凌轻雪还是有着不同的，至少，他愿意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来看一下她，虽然每次都是跟空气一样，半天说话也不回一句。 好吧，她不该这么吐槽的，毕竟，沈临是救了她一次的人。 第802章 她的家人，真正在乎她的人 沈临走了后，苏晚又睡着了。 在梦里，她好像见到了一个小女孩，女孩站在距离她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她笑的天真温暖。 她看呆了，第一次觉得一个孩子可以那么可爱。 可就是当她想要走进去揉揉那女孩的脸时，对面突然没了人。 周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慌张的到处寻找，可就是谁也找不见。 她就那么走着，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怎么得，她哭了。无声的落泪。 哭着哭着，苏晚醒了。 病房里漆黑一片，眼角还带着湿意，她就那么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出现幻觉了。 “姐。” 随着这一声响起，病房里的灯被人打开。 苏晚也由此看到坐在一边的苏相思。 她惊讶的看着苏相思。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相思低叹一声，帮她身上滑下去的被子重新拉起来。 “如果我不来，姐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呢。” 苏晚看着苏相思，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全部都知道了？” “嗯。” 苏晚坐起来靠在病床处，手放在眉心轻揉。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的，总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反倒是让你们担心。” 苏相思眼神真切而诚恳。 “姐，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该告诉我跟爷爷，家人就是一起分担的。” 苏晚明白苏相思的意思，但她性子就是这样，很多事情，能够自己做决定的，她就是不喜欢多说。 “既然来了， 这几天就留在这边吧， 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一起回去。” 苏相思目光几次落在苏晚身后，后者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主动询问。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 “通知我来的那个人说，你流产了，姐，我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提到孩子，苏晚眼里的光暗了暗。 “沈临会通知你，我倒是挺意外的，我原本以为，他只是顺道救我，才不会再管我的死活呢。” 沈临？ 这个名字对于苏相思来说还比较陌生，但这不是她在意的点。 “姐，我想要替你讨回公道，所以告诉我好吗？” 苏晚薅了一把头发，语气淡淡的：“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想，应该是宋乐溪，她恨我入骨，一直都想要让我替她哥哥去死。而且，我来英国认识的人其实不多，在我晕倒的前一刻我听到绑架的人称呼了一句小姐，我想，就是她了。” 虽然苏晚没有十足十的确定，但这么一番分析下来，也只能是宋乐溪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有欠她，凭什么她宋乐溪一直像只恶狗一般，追着不放啊。” 苏相思很少有言辞激烈的时候，苏晚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要把我逼到对她动手她才会消停一些。” “如果说，真的是因为她绑架让你失去了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相思的表情很冷。 苏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刚才那个梦，孤独，绝望，无助。 第803章 可是没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相思的表情很冷。 苏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刚才那个梦，孤独，绝望，无助。 若是没有意外，她的孩子是不是也会是个小女孩，是不是也会像梦里面那个孩子一般对着她笑的灿烂，笑的开心。 可是没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做出代价，她因为隐瞒宋乐言，因为冲动跟厉泽尧结婚，走到现在这一步，她承担了她应该承担的代价，宋乐溪也是一样。 …… 在得到医生许可之后，苏晚终于出院。 出院的这一天，只有苏相思一个人陪在她身边，厉泽尧还是没有出现。 苏相思很气，总觉得厉泽尧薄情寡义。 苏晚呢，没有什么感觉。 跟厉泽尧离婚，她心意已决，他不来见她反而更好，这样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回到酒店，苏晚累到只想躺着，她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苏相思见怪不怪。 只叮嘱她好好睡觉。 而苏相思自己，则是一个人去找了宋乐溪。 有些事情，她需要搞清楚，她的姐姐，没道理受了这么大委屈却什么都不能做。 …… 苏晚这次睡得不久，一会的时间她就起来了。 刚醒过来没有一会，就接到了沈临的电话。 电话那边，沈临声音低沉。 “你出院了？” 苏晚嗯了声，声线慵懒。 “谢谢你，帮我联系了我家人，也谢谢你，在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去看我。”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就在苏晚想是不是没有听到的时候，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 “不用谢，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苏晚唇角弯了弯。 “也是，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什么时候离开？” 苏晚倒了一杯水放在身前，声音浅浅的。 “就在这几天了吧。” 那边没有再说话，沉默一阵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苏晚放下电话，沈临每次都是这样，来电话毫无预兆，挂电话更是毫无预兆。 喝了一口水，苏晚觉得有些无聊，正准备找点什么事情做做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的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苏晚短暂停顿后接起电话。 “你好。” “苏晚小姐吗？你妹妹闯祸了。” …… 苏晚赶到厉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相思被人控制住，宋乐溪坐在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厉含抱着她，眼里的心疼显而易见。 苏晚视线落在宋乐溪手上她的手上有伤，因包扎的缘故，她看不出来是什么程度的伤。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站在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厉泽尧身上。 从她出现到现在，男人都是那副神情，冷漠疏离，知道的清楚他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呢。 想到这，苏晚扯了扯唇角，眸色色彩淡了几分。 许久，她终于收回视线，与此同时，对着厉含开口。 “我来了，我想，你们是不是可以放开我妹妹了。” 厉含这个人，经历的东西太多。 第804章 您是长辈，让你等着我很愧疚 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一刻更是周身气势冷厉。 她清楚的感受到厉含的敌意，也清楚的明白，这个局面，不是很乐观。 在一番沉默后，苏晚终于开口了。 她看着厉含，语气缓慢，声线清淡。 “很抱歉现在才赶到，您是长辈，让你等着我很愧疚。” 厉含看着她，目光里有冷光。 “苏晚，我原以为你是大家闺秀，你的家人也应该是那样的，可是你看看你的家人都做了什么？” 厉含言语间是怒火，苏晚听得出来。 宋乐溪还在哭，但就算是在哭，她也不忘在这时候补充。 “那个苏相思哪里是她苏家的人，左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苟且在苏家的人。” “噢？是吗？怪不得做出这样的事情，原来根本就不是苏家的人。” 苏晚周身僵住，她下意识的去看苏相思的表情。 后者双手握紧，面色很差，看得出来是在隐忍着情绪。 她看了好一会，视线收回，全程没有看厉泽尧一眼，仿佛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她扯起一抹笑，侧身看着厉含，声线平静。 “您可能有些误会，她是我妹妹，是我苏家二小姐，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血缘关系就可以说清楚的，在我们一家人心里，她很重要，您现在这么对我的妹妹，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厉含大概是没有想到苏晚还能如此镇定的说出这些话，她眯着眼，打量着苏晚。 “你知道你妹妹做了什么吗？” 苏晚笑着道：“她是我妹妹，与我而言无比重要的人，我对她主观偏爱。” 厉含语气突然凌厉了起来。 “好一个主观偏爱，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伤了我的女儿，你作为泽尧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 苏晚低头浅笑：“您经历的事情比我经历的多，难道不知道因果关系吗？” 厉含凝着她的脸：“你在暗示什么？” 苏晚视线落在宋乐溪身上：“我在暗示什么？您与其问我，还不如好好问问你的女儿。” 厉含半信半疑的将视线落在宋乐溪身上：“怎么回事？” 宋乐溪脸上还挂着泪痕：“什么怎么回事？妈，你难道不是应该帮我讨回公道吗？我什么都没有做，却被苏相思伤成这样。” 苏晚看着满口谎言的宋乐溪，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从前我觉得，你只是不懂事，等你长大了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就能消减对我的恨意，可现在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我想错了。” 宋乐溪与她对视，开始的时候还能坦坦荡荡。 可到后面，苏晚的目光越来越冷，她莫名的有了一丝惧怕。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苏晚在向她表达刺骨的恨意。 “你害死了我哥哥，我不该恨你吗？” 这些话宋乐溪说的不止一遍，她已经听的无感了。 “我害死了你哥哥，所以你对我起了杀意，所以你让人绑架我，所以你让人杀了我。” 她一步一步走近宋乐溪，无视周围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宋乐溪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第805章 苏晚，适可而止 “我没有，苏晚，你不要血口喷人。” 苏晚冷笑：“血口喷人？这好像也不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但是宋乐溪，这次你还觉得跟以前一样吗？” 这次，她失去了孩子，这次，她差点没了命。 “我告诉你，从某一种程度来说，我对不起宋乐言，可是你，我改做的都做了，你呢，一直在报复我。” “我不该吗？”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苏晚看着宋乐溪，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相思她为我觉得委屈，她想要为我出口气，而你，早就到了我忍耐的最高限度。” 苏晚说完这句话，一只手直接按在了宋乐溪受伤的那只手上。 她本就是有身上的人，这一下力道不轻，直接就让宋乐溪疼出了声。 她表情扭曲，看着苏晚，嘴里还不断狡辩。 “我没有绑架你，苏晚，你这样对我，你会没有好下场的。” 没有好下场？ 苏晚轻轻地笑了，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我没有好下场吗？或许吧，但那又怎么样？” 她说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在宋乐溪疼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苏晚的另外一只手被人攥住。 那人力道很重，仿若要将她的手掐断一般。 苏晚回头的动作很慢，手上的剧烈的痛意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 看着厉泽尧盛怒的样子，看着厉泽尧为了维护宋乐溪对她这般时，她反而是笑了。 笑着笑着有了一种嗜血的快意，对宋乐溪下手更狠了。 “苏晚，适可而止。” 男人低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注视着厉泽尧的眼睛，男人冷峻，下手狠厉，丝毫没有一点人情味，更是没有半点她的丈夫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荒唐。 当初，怎么就一眼万年，因为厉泽尧跟宋乐言像就跟他结婚呢。 面前的这个人，哪里有宋乐言的半分温柔啊。 她脑子里有结婚后的点点滴滴，不对，这个男人也是有过一些温柔时刻的。 她为什么变得不像从前的苏晚了呢，大概就是因为，她被这个男人温柔时候的表象骗了，她天真的以为，她可以跟他有一个好的未来。 “厉泽尧，松手。” 心到了一定状态，她连多说的力气都没有。 厉泽尧仍旧没有放开她，看着宋乐溪脸色越来越白，他的语气越来越冷。 “ 乐溪被你妹妹伤了手，你这样下去，她的手会废了的。” “是吗？” 她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仿佛那只是一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宋乐溪已经疼到表情模糊了。 厉含看他们僵持不下，到底是把心思动到了苏相思那里。 “苏晚，你若是再不放开乐溪，就别怪我对你妹妹不客气了。” 苏晚宛如惊醒一般，她看着厉含朝着苏相思走去，二话不说，直接就掐住了苏相思的下巴。 苏晚看着这一幕，制衡着她的是她的丈夫，拿她妹妹生命要挟她的是她丈夫的姑姑。 多么讽刺的一幕啊。 苏晚低低的笑出声。 她看着厉泽尧，目光里多了几丝自嘲。 第806章 他答应了，离婚 “我不该来的，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来的，我本就不喜欢英国，为什么要来这里遭受几个月的折磨呢。”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一边思考一边表达。 厉泽尧在她这句话落下后，目光变得复杂。 他问苏晚：“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苏晚重重点头，像是要通过这样的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后悔了。” 厉泽尧眸色深幽，里面暗藏着冷光。 “苏晚，你再说一遍。” 苏晚眼眶有些红，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场合，她不该流泪。 她看着厉泽尧，一字一句：“厉泽尧，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结婚，我也不该跟你来到英国。现在我想要回去，以后也不想再跟你有纠葛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再次从她的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厉泽尧周身上下都是阴郁的气息。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还爱着那个男人？” 苏晚低头，沉默半秒，抬头看着厉泽尧：“我爱与不爱，都跟你无关。” 厉泽尧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眼睛。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苏晚是在开玩笑，不是真想离婚，那个这一刻，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坚定。 她是真的要离婚。 “你就那么爱他吗？” 苏晚没有回答。 厉泽尧却突然加大了音量。 “可是他死了，苏晚，他已经死了，你就是爱他到骨子里他也活不过来了。” 苏晚微微仰着头，目光所及，厉泽尧双眸猩红，情绪压抑。 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是啊，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可是有些人，就站在我的身边，却让我觉得周身冰冷，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对于厉泽尧来说，苏晚说的这些话完完全全粉碎了他心里剩下的所有犹豫。 他看着苏晚，点头，沉着声音道：“是吗？好，你想离婚是吗？我成全你。” 提出离婚的是自己，如今得到厉泽尧的这个回答，苏晚心里有了轻松的感觉。 她知道，她跟厉泽尧，就此结束了。 “放开我。” 她的声音很冷，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留一刻。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她觉得恶心，让她冷到刺骨。 …… 苏晚最后还是顺利的带着苏相思从厉家出来了，即使宋乐溪的手被她们姐妹二人弄成重伤，即使厉含疾言厉色说什么都不让她们走，她们还是出来了。 因为厉泽尧让她们离开的。 其实这样说有些委婉，厉泽尧的原话是让她带着苏相思滚。 会感谢厉泽尧吗？ 苏晚问自己，不会的。 这个男人，冷血的让她害怕。 夫妻，她以为是无条件相信，她以为是无条件偏袒的。 可刚才客厅里，那个男人，陌生的让她害怕。 坐在车上，苏晚视线落在窗外。 好了，他答应离婚了。 她做回曾经那个只有的苏晚了，兜兜转转，得到了一身伤，到底是为当初的任性，当初的冲动买单了。 …… 在回到酒店之后，苏晚跟苏相思互相处理起伤来，厉含手下的人下手不轻，厉泽尧下手也不轻，苏相思在帮苏晚处理手腕上的痕迹时，脸上表情心疼不已。 第807章 约定见面，顾曼珺算是对她很好的人 “姐，你还好吗？” 苏晚沉沉的思绪因为这句话有了缓解。 她看着苏相思，声音淡淡的：“我没事。” “你呢，有没有被吓到？”苏晚问。 苏相思摇了摇头。 “姐，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这点事情，还吓不到我。” 苏晚嗯了声：“那就好。” 苏相思看苏晚的目光有些犹豫，后者察觉到主动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我们是家人，不需要有那些不必要的顾虑。” 苏晚开口，苏相思也没什么再犹豫的。 “姐，你是真的要跟……姐夫离婚了吗？” “不要叫他姐夫。”苏晚没什么感情的回。 苏相思：“……” “好吧，这算是你的答案了吗？可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晚觉得没什么想好没想好的，她跟厉泽尧，走到现在这一步，源自于她的冲动，也离不开她对厉泽尧这个人的错判。 “我心里已经决定好了，我们明天就回瑞士。” 苏相思看着苏晚：“那孩子的事情呢，姐你也不打算告诉他吗？” “不了。” 苏晚想了想，没有意义，厉泽尧是一个生性冷酷的人，或许在他眼里，失去一个孩子根本不足以影响他的情绪，或许，他根本没有期待过那个孩子的到来。 既然这样，她就算说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相思见她这么坚定，还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翌日一早，苏晚醒来的早，这算是没了孩子之后，她醒的比较早的一次了。 她拿着房卡来到楼下。 晚上就要离开英国，有那么一个人，她还是要见一面的。 来到英国之后，顾曼珺对她许多照顾，她与厉泽尧结束了，哪怕是最后一次，她也应该跟顾曼珺见一面。 顾曼珺约她见面的地方是一个海边教堂。 她一路走进去，脚步停住之时看到了顾曼珺。 即使到了中年，顾曼珺还是做到了无时无刻的优雅，她坐在那里，端庄大气，整个美的像一幅画般。 听到脚步声，顾曼珺朝着门口看了过来，见是苏晚，她招了招手。 “来了，过来吧。” 苏晚走过去，在顾曼珺身边的位置坐下。 “顾姨。” 顾茵看着她，唇角带着笑：“改口这么快？都不叫我小姨了。” 苏晚扯了扯唇角，语气温淡：“您都知道了。” 顾曼珺嗯了声：“都知道了。” 苏晚没说话，顾曼珺看着她的表情。 “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 苏晚回道：“我今晚就要离开英国，之后的离婚手续，我会让我的人跟他沟通，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来英国了，您要保重。” 一番告别的话，原本以为会有大段大段的长篇大论，但真正面临着，苏晚却两句话就表达了自己所有想要说的。 顾曼珺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真的决定放手这段婚姻了吗？” 苏晚轻笑道：“都到现在了，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顾曼珺问她：“你爱吗？” “谁？爱谁？” “泽尧。” 又是这个问题。 苏晚在心里无声笑了。 第808章 你告诉我，我会转达给他的 “您觉得呢？”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些怨言，但是，你还是爱着他的的对不对？” 苏晚低头浅笑。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呢，是说是还是怎么的？ 她发现太多时候，她不想对人说什么了。 “您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很通透的想法，在您问我这些的时候，或许您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也还是那样。” 苏晚笑：“我可以认为您这是在夸奖我吗？” 顾曼珺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苏晚，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女人 。” 苏晚没说话。 顾曼珺一系列堆砌的话语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好像有些看不明白，顾曼珺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哎，我只能说，你跟我们无缘吧。” 最后顾曼珺说了这么一句。 苏晚淡淡的道：“或许吧，不过还是很开心，能够在这里遇到您。” 顾曼珺拍了拍苏晚的背。 苏晚想说什么，话还没有出来，顾曼珺突然道：“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说一件事情，这是泽尧让我带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他希望你们能够离婚，这上面是他签好的字，只要你签字，你们也就算彻底离婚了。” 苏晚没成效，厉泽尧的动作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才是顾曼珺找她来的目的。 她手指有些僵，过了好一会，才接过顾曼珺手里的离婚协议。 她目光沉静，声音低了许多。 “他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 顾曼珺没听清。 苏晚却骤然回神。 她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顾曼珺一瞬不瞬盯着她，似乎在确定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苏晚这边却已经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苏晚收回笔，看着顾曼珺。 “好了，可以了。” 顾曼珺拿回离婚协议书，不知道是不是苏晚的错觉，那一刻，她似乎察觉到，顾曼珺的目光变得有些不一样。 “嗯，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泽尧说吗？你告诉我，我会转达给他的。” 苏晚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 顾曼珺却笑了。 “真的吗？好聚好散，不祝福一下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苏晚微微摇头：“如果我真的说出那话，我也就不是苏晚了。” 她跟厉泽尧走到这种程度，不能说她一点都不恨厉泽尧，还让她去大方的祝福他？怎么都不是她苏晚说的出来的话。 顾曼珺因为她的话愣了愣，随后道：“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苏晚没答话。 相对沉默了一会，她看着顾曼珺，语气轻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我妹妹还在酒店等我。” 顾曼珺目光复杂。 “这就要走了吗？” 苏晚嗯了声。 站起身来。 第809章 是不是她，真的猜错了？ “顾姨，如果见到沈临，麻烦你帮我转告，谢谢前段时间他对我的许多帮助，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如果以后他去瑞士，告诉他，我苏家的大门永远欢迎他。” 话说，苏晚微微俯身，而后，转身朝着教堂外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了她。 “苏晚。” 苏晚回过头来看着顾曼珺，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没说。 顾曼珺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道：“不要怪我。” 苏晚被这句话惊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笑了。 “你想多了，顾姨，我还不至于那样，这离婚协议本来也是我该签的，是不是你送来或者其他人送来于我没有什么区别。” 顾曼珺没再说话。 苏晚释然一笑：“我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停留。 径直离开。 坐上回酒店的车，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场景，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难过，也不是沮丧。 就在刚刚，她签下了跟厉泽尧离婚的协议，此后，那个男人跟自己再没有一丝关系。 原来一段感情还可以有这样的戏剧。 毕竟，在很早之前，她是真的想要跟厉泽尧一路走下去的啊。 苏晚闭上眼睛，刚想休息一会，可当她视线落在窗外的时候，她突然坐直了身体。 她看着前面的司机，语气低沉。 “司机，这是回酒店的路吗？” 前面司机的声音传来：“是的。” “可为什么跟我来的时候走的不是一条路。” “我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苏晚紧紧锁定前面司机的眼睛，在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在这个人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慌乱跟紧张在里面。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从后座跳到前座来，在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 “说，谁指使你的？” 车子被迫停下来，司机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并且采取措施。 显然，这个时候再装傻已经不行了。 “你不会知道的。” 苏晚听到司机说出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想到前段时间的绑架。 “是宋乐溪吗？” 那人眼里闪过意外，但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就让苏晚完全不信任了。 “是。” 苏晚手上力道很重，她几乎是没有深想就说出了下一句话：“你在骗我。” 是肯定的语气，不是怀疑，也不是询问。 从来没有一个人回如此直接的表达，而且她清楚的感受到，在她说出宋乐溪的名字时候，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只有是那个人不是宋乐溪，而他恰好想要推给宋乐溪的情况，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到底是谁指使的？” 那人回：“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不是，如果是你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苏晚确切的说。 也是到这一刻，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上次在厉家，宋乐溪的种种表现。 宋乐溪，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没什么经历的人，智商也只是一般。 那天在她问绑架事情的时候，宋乐溪的表现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一种自己没做想要否认的执着。 第810章 但是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苏晚整个人犹如被什么击中一般，她就保持着那个动作，许久没有动。 所以说，是她错了。 之前她的绑架真的不是宋乐溪做的？ 可是，除却宋乐溪之外，还能是什么人呢？ 苏晚一记手刀，司机晕过去，她将人从车上弄下去。 坐在车子上，她仔细的整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在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面孔，来到英国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一一梳理。 会是凌轻雪吗？ 苏晚想。 她如是想着。 启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就在手放在方向盘上的那一刻，苏晚脑子里浮现了顾曼珺说的那句话。 ——苏晚，不要怪我。 这看似是在惋惜她跟厉泽尧的婚姻的话语，实际上，她也的确先入为主的以为顾曼珺说那句话好像是为了送离婚协议书才有的歉意。 但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细细想着来英国之后顾曼珺对她所有。 顾曼珺很好，作为厉泽尧的小姨，相比起顾茵的冷漠，顾曼珺对她很照顾，很多时候甚至让她觉得很温暖。 可就是这份好，无形之中却透着许多的不对劲。 每次恰到好处的话语，还有许多刚刚好的安排。 之前的那次晚会，宋乐溪跟凌轻雪的计划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做到了，就算是有沈临也说不过去。 顾曼珺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她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到。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什么都知道，或者说，她默许了宋乐溪跟凌轻雪的行为，让那两个作为明面上的人，而她在暗地里搅弄风云。 苏晚周身冰凉，宛如置身寒冬。 她启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疾驰出去。 她需要回到教堂，她需要跟顾曼珺面对面交谈，她需要问清楚，这一切得一切，是不是真的如她想的那般。 …… 教堂。 顾曼珺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从苏晚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没什么动作。 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还在等？”那人问。 顾曼珺双手放在身前，脸上神色晦暗，看不清情绪如何。 “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那人深深地看看她一眼，问了句：“值得吗？” “怎么说？” “这样活着不累吗？你本来是可以过的很轻松的，何必把自己逼成这样呢。” 顾曼珺低着头，唇角有浅浅的笑意。 “我的身份，我所处的环境注定了我需要考虑很多，很多事情，我不去做，只会让我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杨铄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喜欢，甚至很讨厌。” 被叫做杨铄的男人还是不能够理解她。 “你在很多事情上，太执着了，所以才会一步一步的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顾曼珺没说话。 杨铄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 两人回头，当顾曼珺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那一刻，她再次确信，苏晚是不应该出现在她们所有人生命的一个意外。 看到归来的苏晚，杨铄第一时间呈现出了防备状态。 他站在顾曼珺的前面保护着。 第811章 所谓恶心，不过如此 苏晚视线直直的落在顾曼珺身上。 “所以，为什么那么久了还在这里等着呢？” 顾曼珺推开杨铄，走上前一步，看着苏晚的时候，仍旧嘴角带笑，温和而又优雅。 “我不等，你回来就是扑空一趟了，那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不适合我来做。” 苏晚眸中冷光流转。 “是吗？” 她看着杨铄，语气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这位，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杨铄没有动。 顾曼珺低声开口。 “杨铄，你去忙着吧， 我在这里，跟她再聊一会。” 苏晚回来，是为了什么，杨铄很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他怎么都不能走。 可顾曼珺很淡定。 她甚至拍了拍顾曼珺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没事，杨铄，我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我要是连这么一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我也不是我了。” 杨铄最后还是走了，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那是顾曼珺让她走的。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什么时候，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记着，也都会去执行。 杨铄走了之后，苏晚坐在了顾曼珺的身边。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曼珺，企图从这样的状态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所以说，真的是你。” 许久后，她说出了这句话。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点什么，好像没什么说的。” 所有一切，随着顾曼珺说出这句话，一切的一切都从猜想变成了事实。 苏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问顾曼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其实是很想问的，甚至她觉得，这个事情，怎么都不该是这样的走向。 她一直相信的人，尊敬的人，竟然在背后设计了她，甚至想要她的命。 可是她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她不问，顾曼珺大概也会说点什么的。 “其实很多事时候我都觉得，你很好，包括前面我说的那些话，也是真实的在夸你。” 苏晚唇角扬起讽刺的笑。 “是吗？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你的喜欢呢？” “你这样跟我说话，我突然又觉得没意义了，我们应该好好地再聊聊。” 如果说，之前苏晚一直在压着自己的情绪，那么此刻，她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她看着顾曼珺，声音骤然加大了几个度。 “聊？你怎么就觉得我可以跟你聊，我一直觉得，你是我来到英国之后，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我曾经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恶心。” 苏晚用词犀利，可在她的面前，顾曼珺依旧很淡然。 她甚至笑着面对这一切。 “你很少这样不冷静，不过想想，大家都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能理解。” 苏晚笑了，眸中寒意沉的骇人。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动了杀心？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让你这般的设计我？” “你想要听我说说吗？” “或许吧，总要知道一个原因的不是。” 顾曼珺直视着苏晚的眼睛，许久，她笑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什么时候吗？” 第812章 邪恶的人，有了身份地位之后 苏晚没有说话。 顾曼珺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是什么，她只是浅浅的笑着。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沈听从瑞士回来的时候，那天，沈听很开心，他拿着你的照片给我介绍，你是泽尧的妻子，告诉我，你是一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他还告诉我你有一个妹妹。” 所谓寻常，就是顾曼珺说出口的这些话。 苏晚心里没什么波动，她看着顾曼珺，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沈听跟我说你那个妹妹的时候，脸上都是神采奕奕，他很少这样提起一个女孩，我当时留了心。后来，泽尧带着你回来了，我也跟你面对面有了交流，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找，原来沈听说的都是真的，你对于泽尧来说，真的就是很重要的人，他是如此的在意你，想要跟你去瑞士的心是多么的强烈。那天，我跟泽尧坐在花园里，我问他，什么是好他也会被这些儿女情长困住了，他怎么回答我的呢，他说因为那个人是你。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心寒，除却心寒之外再无其他。你不知道，这一路走来，我为了泽尧，为了他的计划付出了多少，我做了那么多，就是助他拿回属于他的位置，在英国有一番作为，可是呢，就是因为你，他放弃了英国的一切，他竟然告诉我，他不在乎这里的所有。” “你说这么多，是要告诉我，他有多爱我吗？可是并不见然，我想，他是足够的爱他自己，不然，怎么会跟我走到这样的地步。” 针对这句话，顾曼珺笑了，即使是如此情况下，她还是笑的温柔和煦。 “苏晚，你或许不知道，情爱可以让让一个人变得多么无用，泽尧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在我这里，是要创造奇迹的天才。” 苏晚笑了。 “所以，就是因为他要跟我去瑞士，你就对我动了杀心。” “不，你错了。” 苏晚眯着眼，神色冷然：“所有的事实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要对我撒谎。”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一开始只打算把你囚禁，等泽尧忘记了，我就还你自由，可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让人预料不及，所有种种，都让我觉得，你应该彻底的消失。” 彻底消失？ 如此冷血的话从顾曼珺口中说出，可偏偏，她神色间还是极其温柔的样子。 苏晚目不斜视，紧紧盯着顾曼珺。 “有的时候，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很多事情原本有着好好地轨迹的，但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沈临喜欢你。” 顾曼珺红唇微动，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晚的平静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松动。 “你说什么？” 顾曼珺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这副宛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知道沈临他们三个人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可是你的出现，让我身边的三个孩子都变了，沈听跟我说他想去瑞士，想去找你妹妹，泽尧抛下一切要跟你走，而沈临，竟然放下了凌轻雪，对你有了感情。” 第813章 一个月后，江城 或许这三个人对顾曼珺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苏晚看到了她眼眶的湿润。 苏晚想到了之前，被绑架时候，还在医院醒来从沈临口中得知她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努力的想要留住一些东西， 小时候，母亲离开家的时候，她拼命想要让她留下来。 当初，宋乐言走的时候，她绝望的恨不得自己跟着走。 厉泽尧因为宋乐言生气的时候，她着急害怕，担心他放弃他们的感情，可是后来，他跟她还是走到了如今这样。 孩子没有的时候，她懊恼，后悔，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可是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徒劳就是徒劳。 所以，顾曼珺因为这三个人对自己起了杀心，她心里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你太自私了。” 苏晚说完这句话后，顾曼珺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凝着苏晚的眼睛，话里有丝丝的凉意。 “他们，于我而言，是骄傲，是一切，我怎么能让我的骄傲全部没了呢。所以我只能从源头下手，我也只能告诉我自己，我是被逼无奈，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苏晚闭上眼睛。 在此刻的她看来，比起可恨，顾曼珺更像是一个可怜偏执的人，以前她觉得顾曼珺温柔端庄。 可她天真了，顾曼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如表面那样呢。 “你知道吗？我没了一个孩子，因为你的绑架。” 顾曼珺没有丝毫的惊讶，很显然，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 “孩子没有了也不失为一种好结果。” 苏晚神情凉凉，她锁定这顾曼珺的脸。 “那是一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作为母亲，总得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不是。” 顾曼珺摊开双手：“苏晚，我能做到这么平静的跟你坐在一起，就说明，你对我构成不了威胁。” 苏晚抿了抿唇，出口的话冷漠到极致。 “是吗？” “杨铄是退役的雇佣兵，你不是他的对手。” 苏晚看着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杨铄警备状态，早就做到了准备。 原来，那个男人是雇佣兵啊，怪不得顾曼珺这么镇定。 “所以你毫无保留，把所有一切都告诉我，就是算准了我今天不能或者离开这里。” “苏晚，让一切在这里结束不好吗？” 苏晚都要被顾曼珺这番说辞给气笑了。 她看着顾曼珺，艰涩的开口：“对啊，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就是最好的。” …… 一个月后。 江城。 审讯室内，苏晚坐在位置上，对面坐着两个警察。 不知道那两人在讨论什么，苏晚看到他们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 “你偷钱了？” 苏晚极淡的嗯了声。 两个警察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不明白，一个满身都是名牌的女人，怎么会做出偷窃这样的事情。 而且，还是大型的有预谋，影响力特别大的一场盗窃。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伴？” 苏晚头都没有抬，只低低的应了一句：“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可以的，我希望尽快定罪让我入狱。” 第814章 命运的齿轮，相遇 她这句话刚刚落下，对面的警察就怒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犯下的罪有多大你知道吗？认罪也就代表着你至少要在牢里面待几年。” 苏晚无所畏惧。 “我知道，我能接受。” 那警察一脸正气，听到她话脸都铁青。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程序走吧。” 说完，那警察转身走了。 苏晚坐在位置上，心里没什么感觉。 …… 被警察送到监狱的时候，苏晚在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纷纷扰扰，那一眼，有无奈，有自嘲，但唯独没有眷恋。 警察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苏晚很快就成为了女子监狱的一员。 她开始在这里按部就班的生活，当然，监狱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其中当然不乏有很多人看她刚来想要欺负她。 就比如说此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眼神不善的注视着他。 “喂，新来的。” 苏晚低着头，没有回应。 带头那个女的看到她这副高傲的样子，顿时就怒了。 “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到是不是？” 女人骂骂咧咧，她身边的人开始附和。 苏晚皱着眉，还是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她一直沉默的态度让挑事那人认定她担心还是怎么得，那人突然甩了甩枝条，就朝着她的脸上来。 那一下若是打到脸上，她的脸怕是毁容的可能都有。 苏晚眯着眼站起来，眸中情绪在段时间已经变得阴冷至极。 树枝到底是没有打到苏晚的脸上，但也不是苏晚出手拦住的。 在那树枝要落在她脸上之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站到了她的前面。 “袁青，你又是何必呢。” 被叫袁青的就是要打苏晚的那位，她收回手，看着站在苏晚面前的人，打量数秒后，她笑了。 “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不自量力，什么叫做搞笑？” 周围的人都跟袁青交好，她这一句话，周围传来了笑声。 “向挽歌，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从前的向家大小姐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有什么强出头的资格？” 苏晚视线落在向挽歌身上，很瘦很瘦，面色苍白，站在她身边，苏晚甚至怀疑下一秒她是不是会直接晕倒。 “她只是一个新来的，也没有得罪你，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让她以后绕着你点走可以吗袁青。” 向挽歌说完这话之后，对着袁青弯下腰，完完全全就是恳求的模样。 对于袁青她们来说，羞辱向挽歌，是她最大的乐趣。 此刻，她看着向挽歌，脸上都是得意。 “没想到啊，向大小姐，也有这么一天。” 向挽歌低着头，语气没什么感情：“向家大小姐早就死在那个寒冷冬天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杀人犯而已。” 袁青笑的肆无忌惮。 或许是向挽歌低声下气的样子取悦了她，也或许她没了兴致，只见向挽歌说完这话，袁青就带着她的爪牙们离开了。 第815章 风生水起，她的到来 苏晚的视线定定盯着面前的女人，那人却只是回过头对她说了一句没有就走了。 苏晚又怎么会就那么看着她离开。 “你叫向挽歌吗？” 向挽歌走的很慢，不过一会，苏晚就跟上了她。 “嗯，你叫我挽歌就好。” “你的晚是晚安的晚吗？”苏晚好奇的问。 向挽歌摇了摇头，低声道：“无法挽回的挽。” 这样啊，苏晚有些些的遗憾。 “我叫苏晚，姑苏的苏，晚安的晚，你可以叫我晚晚。” 向挽歌很淡的应了声，比起苏晚的热情，她的态度平淡了很多。 苏晚心思那么敏感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个女人，好像跟什么人都是这样冷淡，疏离，似乎是把自己跟外界完完全全隔绝开了一般。 “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苏晚感谢的说，向挽歌回道：“没什么，我也只是试试看，袁青在这里是一手遮天，你刚来对局势不了解，以后还是躲着一点吧。” 苏晚勾了勾唇：“我躲着她，那我可以跟你吗？” 向挽歌骤然停下脚步。 她看着苏晚， 面前的女人笑的张扬，丝毫不像是一个犯了事来到监狱的恶人。 “你跟着我没有任何好处。” 向挽歌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我虽然在你前面来到这里，但是我在这里没有任何地位，我自己生存都很难，更何况是带着你呢。” 向挽歌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对于她来说，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就足够艰难，哪里还能照顾好刚来的苏晚呢。 苏晚看着向挽歌，那一刻，她突然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人在监狱里却是如此一番神态，她好奇了。 走在向挽歌身边，苏晚笑的轻缓。 “你说的那是以前，以后不一样了。” 向挽歌偏过头来看她，苏晚却不再多说，她手放在向挽歌肩膀上：“以后记住了，要叫我晚晚。” …… 苏晚到来的第三个月，监狱里的局面发生了巨大变化，曾经的老大袁青见到苏晚话都不敢说一句，从前向挽歌让苏晚躲着袁青，而现在，却是袁青躲着她们。 不仅如此，不知道苏晚怎么来的人脉，她们之后的生活过的很好。 只是，监狱突然发生暴乱，向挽歌出了事。 出事后，向挽歌被送去了医院，苏晚不放心，想了点办法，监狱才让她去医院陪着。 而苏晚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医院见到沈临。 那是一个傍晚，苏晚在女狱警的陪同下去给向挽歌买吃的。 连日来，向挽歌整个的状态都很差，她很担心。 “我们给她买一点好吃的吧，我看她情绪很低落，每天话也不说，我怕这样下去，她会完完全全失去求生念头。” 女狱警本想说没必要，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 不过想到上面交代的，不论苏晚要什么都要答案。 “你看着办。” 得到许可，苏晚满意的去买食物。 买好吃的回病房，需要穿过一个小花园，苏晚就是在这里见到了沈临。 第816章 感同身受，根本不存在 隔着很远的距离，苏晚目光落在沈临身上。 她离开英国，进入监狱，前前后后已经一年多了。 再次见到沈临，她发现这男人身上阴郁气息越来越浓重了，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周身上来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苏晚想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沈临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觉得沈临是一个脾气不好，说话难听，还是一个眼光不好到喜欢凌轻雪那样的男人。 后来，算了，后来的事情不提也罢。 苏晚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女警察看向她：“怎么不走了？” 苏晚侧眸看女警察，笑的灿烂：“因为遇到故人了。” 女警察训斥道：“苏晚，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犯人。” 苏晚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是一般的犯人不是。” 女警没有办法反驳，苏晚看她噎住，无端的笑了。 “放心吧，我如果真的想逃，只是你还没有办法奈何我。我去跟他说会话，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苏晚提着手上的东西朝着沈临走过去。 对面而站，她微微仰起头看沈临。 男人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仿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可若细看，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好久不见，沈临。” 最先开口的是苏晚，她声音温淡，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态度从容到根本不像是一个犯人应该有的样子。 沈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深沉复杂。 苏晚莞尔低笑。 “久别重逢，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为什么？”沈临开了口。 苏晚笑着回：‘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伤害她？” “她？”苏晚转身，在身后的长椅上坐下。 “我以为你们一家人早已和和睦睦，你应该是要称呼她一声母亲的。” “我问你为什么要伤害顾姨？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你会在监狱里？” “哎，你这么问好像是对我现在的状态挺了解的，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呢？”她轻松地样子落在沈临眼中更像是一根刺。 他走到苏晚身边，冷声质问：“顾姨终身残疾，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你，厉泽尧恨不得杀了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糟糕，苏晚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即使这样，你还能这般淡然，这般若无其事？” 苏晚低着头，把玩着手指。 在监狱里经常需要做各种事情，她把长指甲剪了，细细看，总觉得这样的一双手不美观。 “那又如何？” 四个字，苏晚说的寡淡。 沈临目光里有失望。 “你没有心。” 没有心？ 苏晚想到因顾曼珺失去的那个孩子，一年半过去了，如果她没有流产，她会不会生下一个女孩？爷爷，相思他们会不会把孩子宠成小公主？ “对，我没有心，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顾曼珺死。”那样，也算是偿还了她的孩子。 沈临往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着距离。 “你太可怕了。” 苏晚笑了。 第817章 或许吧，但是她不后悔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呢，本来只有相思一个人知道我在这里，你却来了，沈临，我们本就是应该陌路的人。” 陌路二字，苏晚刻意加重了语气。 沈临目光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你不值得。” 他说完，转身离开。 动作潇洒，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显然，苏晚说的那句话让他彻底心寒了。 苏晚坐在原处，看着沈临的背影，那一刻，她的心里好像没什么感觉。 闭上眼，她脑子里浮现了一些声音。 ——苏晚，你知道你跟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你年轻，你自以为是。 ——苏晚，你信不信，就算我不让你死，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苏晚，那三个孩子都是我带着的，我无比了解她们，你或许不知道，从你回到这个教堂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会输。 她垂在身侧手紧握，身体紧绷。 一年了，好像每次想到那一天，她都是这样的状态。 苏晚想，或许这就是铭记。 她输了吗？ 或许吧，但是她不后悔。 …… 病房。 苏晚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向挽歌正坐在床上发呆。 这几日，她整个的状态都很差，苏晚很担心她会出事。 “挽歌。” 向挽歌听到声音，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苏晚想到了未来，如果未来，她不能再在监狱里陪着向挽歌，那该怎么办？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可能，她为了躲避厉泽尧，剑走偏锋，来到了监狱。 但沈临找来了，万一，厉泽尧也找来了呢？ 她不得不考虑得全面。 “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来尝尝好不好？” 向挽歌反应很慢很慢。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终于对苏晚点头。 亲自喂向挽歌吃完饭，苏晚试探的跟她聊聊。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这么久了，她跟向挽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可是却一直不知道向挽歌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求生欲都没有，心理疾病还那么严重。 向挽歌别过脸，看向窗外，声音轻缓。 “晚晚，太痛了。” 苏晚仅仅是看着她这副样子，就心疼的不行。 “你要是实在不想说也可以，我会想办法去了解的，我问你这些不是要揭开你的伤疤，只是想要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绝望，对生活如此绝望。” 向挽歌缄默不言。 苏晚见她这般便是不打算多说了。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挽歌，你要明白，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来到监狱，是因为我被人设计了，我只有选择这样的办法， 才能够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向挽歌呆呆地看着苏晚，没说话。苏晚知道她在听。 “所以，你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有些事情，才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峰回路转？ 向挽歌低喃。 “会吗？” 苏晚握住她的手：“会的。” 第818章 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晚开导过后，向挽歌整个人的状态好了很多，在之前，她一点活下去的想法都每天，每天的治疗也是随随便便，连药都不吃。 最近，她开始主动的跟苏晚说话，也开始去询问医生，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好之类的话。 见到她这样苏晚放心了很多。 她们就一直这样，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 总算，等到医生跟向挽歌说出院了。 “你的情况好很多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之后的情绪，你最严重的的就是精神状态，以后，要学着调节自己的情绪。” 苏晚在旁边细细听着，将医生说的所有重点都记录下来。 “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也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监狱那边说了，你是时候办出院了。” 向挽歌嗯了声。 “谢谢您这段时间帮我治疗，辛苦了。” 医生摆摆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有件事情请你帮忙，能不能把我住院的记录全部销毁？” 医生包括苏晚都惊讶的看着她，特别是苏晚：“为什么？为什么要销毁？” 向挽歌视线落在远处：“没什么，从此以后，都不想留下什么印记而已。” “不想留下在这座城市的印记？” 向挽歌嗯了声：“这里给我的记忆太痛了，不想了，再也不想了，等到出去以后，我会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地方。” 苏晚看着向挽歌的侧脸，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向挽歌愈来愈清瘦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情绪很平淡。 那一刻，苏晚想到了自己跟厉泽尧。 向挽歌这是经历一切后的悲怆绝望，那么她呢？ 她一路走来，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想离开也好，反正你有我，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我去什么地方你就跟我去什么地方，我们做最好的朋友，我生病了你照顾你，我想逛街了你就陪我一起去。” 她的畅想让向挽歌有一种久违的暖意。 “晚晚。”向挽歌叫着她的名字。 “你是我入狱之后，唯一给了我温暖的人。” “是吗？你给了我温暖啊。”苏晚握着向挽歌的手，语气里带着感慨。 时至今日，她还是无法忘记，在她刚到监狱里时，向挽歌坚定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邪恶的一幕。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一眼万年，往后都忘不掉的那样。 …… 英国。 l集团总裁办公室，偌大的地方，厉泽尧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起。他左手放在眉心，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 于琛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先生。” 闻言，厉泽尧手从放下来，视线落在于琛身上。 “来了。” “嗯。”于琛走到厉泽尧身边。 后者黑眸半眯，神色深沉难以捉摸。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于琛摇了摇头，声音低沉。 “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太太的消息。” 厉泽尧双手交握，在于琛这话落下后许久没有说话。 于琛斟酌之下再次开口。 “该查的人我都都差，包括之前跟太太有接触的，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第819章 喜欢下雨，但不喜欢在下雨天撑伞等 厉泽尧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优美，就此刻来说那张脸阴沉的吓人，一定温度都没有。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于琛，我要你何用？” 厉泽尧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冷洌，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于琛低着头：“对不起先生。” “对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这样苍白无力的话了？” 于琛不自觉的犯了大忌。 他忘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厉泽尧最讨厌的三个字。 “是我没用，我会继续查下去的。”他诚恳地说。 厉泽尧许久没说话，脸上神情专注。 “于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找她？” 他这个问题问的突然于琛第一反应就是愣了一下。 反应过后依旧是沉默，他哪里敢说话，这个问题无论怎样回答都是一个送命题。 他的沉默并没有让厉泽尧怎么样，许久过后，他双手抬起放在眉心。 “算了，你出去吧。” 于琛松了口气。 刚转身准备离开，厉泽尧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于琛，必须找到她。” 于琛微愣，而后点头：“好的，先生，我会加大人手跟范围的。” 厉泽尧摆了摆手：“去吧。” 于琛走了之后，厉泽尧就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文件堆积如山，可他根本没有要起身处理文件的打算。 窗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厉泽尧眸色深邃。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画面。 那个张扬的女人撑着伞站在距离他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 ——厉教授，我喜欢下雨，但不喜欢在下雨天撑伞等人。 “扣扣扣……” 敲门声拉回了厉泽尧的思绪，他收回视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进。”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凌轻雪跟顾茵一起出现。 凌轻雪挽着顾茵的手，动作亲昵，跟着顾茵一起走了进来。 “在忙吗？” 顾茵还是端庄稳重，说话淡淡的，仿佛任何时候都不带任何感情一般。 “妈，你怎么来了？” 厉泽尧手里拿着文件，不咸不淡的开口。 顾茵在他对面坐下，语气里带了几丝不悦。 “我是你妈，几天看不到你，还不能来公司看看你了？” 厉泽尧薄唇微动，出口的话淡的不带一丝起伏。 “最近事情多。” “事情多？我看你这都是借口。” 顾茵毫不客气的戳穿他，可更多的话她没有说，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会聊到什么人，她们心里都心知肚明。 “我听于琛说，你最近总是熬夜？” “于琛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还是轻飘飘的语气，可凌轻雪站在一边却感受到了冷意。 顾茵冷着脸：“你不要含沙射影了，是我主动问于琛的，我是你妈，他就算再不想说，也不得不尊重我。” 厉泽尧握着的文件的手收紧。 顾茵见他沉默，倒也不生气，她早就知道厉泽尧是什么脾气，此刻还愿意交谈就是好的。 “我知道你压力大，也知道你管理公司不容易，但身体是最重要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第820章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待在那里呢？ “我没事。”厉泽尧低声回。 顾茵指着他的脸：“就这？你还跟我说你没事？你是当你妈眼睛看不见，这一年来你瘦成什么样了？” 厉泽尧没说话，但脸色比起一开始时候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啊，就是我说什么都不会听，就是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妈。” 顾茵还想往下说，这次厉泽尧直接出声打断。 “我事情还很多，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 顾茵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是脾气上来又被她压了下去。 跟厉泽尧的交流，绝对不能硬碰硬。 “既然这样，我回去了。” 顾茵起身，又说道：“轻雪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虾，你尝尝。” 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凌轻雪在这时开口：“泽尧，我做的，你尝尝看还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说话间，她将手上的饭盒放到厉泽尧的办公桌上。 厉泽尧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声线低沉，不带多余的情绪。 “谢谢，我的饭于琛会解决，以后不用这么麻烦。” 这话里话外，刻意的疏远，凌轻雪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红了眼眶，咬着下唇，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顾茵作为旁观者，又怎么会看着她们就这样下去。 她不悦的瞪了厉泽尧好几眼。 “轻雪都是一片心意，你不要太过分，至少尝尝。” 厉泽尧还没有说话，顾茵就带着凌轻雪走了。 …… 办公室门外，凌轻雪看着顾茵，眼里有难以置信。 “伯母就这样带着我走了？” 顾茵松开她，双手握住包包，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不然呢？” 凌轻雪不明白：“我做那些，就是为了跟泽尧多说几句话，可是到头来，我连只得到他一句谢谢，我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顾茵突然冷笑：“那你现在回去，看看他是否愿意跟你多说几句话？” 凌轻雪沉默了下来。 顾茵偏头看她：“想明白了吗？” 凌轻雪低下头来，语气里带着沮丧：“他不会的，这一年来，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淡至极，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个需要时刻保持距离的陌生人。” 说到这里，凌轻雪自嘲的笑了：“或许，陌生人都算不上，他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花那么大的心思来刻意疏离。” 顾茵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个你知道，那为什么不知道我带着你离开是为了什么呢。” 凌轻雪未答，等着顾茵接着往下说。 “你现在留下来，他也不会跟你说一句话，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短时间内这种状态不会改变的，哪怕你没日没夜的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感受，相反的，他会更加反感你，排斥你，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待在那里呢？” 凌轻雪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 顾茵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基本上是明白了。 “所以您让我走就是因为这个，与其让我待在那里让他更厌烦，还不如我直接走了的好。” 顾茵点点头。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走。 第821章 因为爱吗？又或者是因为不爱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只要足够强势，他就会听我的，因为他是我生，他再怎么也不会跟自己的母亲如何。可是这一两年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发现，从前的我错了，我不该跟他硬碰硬的。曼珺是最聪明的人，这么一些事情让我总结出来，我该向我的妹妹学习。” 顾茵提到顾曼珺，凌轻雪心里有了一丝感慨。 一年前，顾曼珺失去了双腿，却让苏晚跟厉泽尧彻底决裂。 如今听着顾茵一番言论，她突然觉得，这姐妹二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过想想也是，厉泽尧不是一般人，沈临沈听也是不简单的人物，能够将这三个人养成如今这样子，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刚才是我莽撞了，对不起伯母。” 顾曼珺视线落在远处，声音漫不经心。 “轻雪啊，来日方长，有时候不要只看到眼前，要知道，最后赢了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难道，你还比不过一个消失一年未来也不会出现的人吗？” 凌轻雪嗯了声：“我明白了。” …… 江城监狱。 早上的任务完成，到了吃午餐的时间，苏晚跟向挽歌一起去取餐。 监狱里的条件很差，不过这一年多来，苏晚早就习惯得七七八八。 就如此刻，她跟向挽歌坐在一起，吃着不怎么样的饭，依旧能够开心的交谈。 “你身体好很多了，挽歌。” 向挽歌笑了笑：“好像是。”好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苏晚很感慨：“终于好转了，你不知道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有多担心。” “谢谢你。” 苏晚摆了摆手：“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不过啊，我倒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 苏晚扫视了周围一圈，确定没人才开口。 “上次突然的暴乱很奇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些不对劲。” 向挽歌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来。 许久，她道：“那场暴乱就是冲着我来的。” 苏晚震惊。 平复下来后，她压低声音：“原来你早就知道。” 向挽歌低下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苍白：“知道又如何呢，还不是鬼门关走了一圈。” 苏晚心思敏感，听着这话，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 “大概吧。”向挽歌说。其实说来说去，想要她命的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而已，至于是那几个人中的哪个，她已经不在意了。 苏晚看着向挽歌，如此生死重要的话题，她却说的那么平静，这是多大的悲痛才能练就这样的绝望呢？ “挽歌。” 她骤然难受了起来，走廊上，她圈住向挽歌的手。 “人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向挽歌经历了悲苦，磨成现在千疮百孔的样子。 而她呢，为了躲避厉泽尧，来到江城甚至不惜来监狱里。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是因为爱吗？又或者是因为不爱了？ …… 在监狱的生活很无聊，什么都做不了，可对于苏晚来说，这不是折磨，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第822章 毕竟，你可是沈临耶 这天，她跟向挽歌正在说着话，狱警突然走了过来。 “苏晚，有人要见你。” 苏晚站起来，看着狱警：“有人？” 那人嗯了声。 苏晚一下子就知道来的人不是苏相思，若是苏相思，狱警不会用有人这个词。 她过滤了一遍脑子里的人，大致的有了一个猜测。 探视室。 苏晚看着对面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沈临，无声的笑了。 她就知道是这人。 不过…… 上次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的，还说什么她太可怕了什么的。 她走到沈临对面坐下，神情带着一丝玩味。 或许是她的态度太多嚣张了，狱警吼了声：“坐好了。” 苏晚看了那狱警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终于，她开了口，语气还是浅浅淡淡的：“沈临。” 沈临没有说话。 苏晚哎了声：“又是这样，不说话。虽然吧，我也喜欢见到熟悉的人，但是吧，你总是来见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是吗？你是不是担心我来找你被厉泽尧察觉到。” 苏晚笑了笑：“你如果给我带来麻烦，沈临，你等着吧。” 沈临未说话。 苏晚勾唇淡笑：“不过，你也不至于让厉泽尧发现吧，毕竟，你可是沈临耶。” 沈临哼了声。 “你倒是什么话都说了。” “不然呢，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不就冷场了嘛。” “你在这个里面待得倒是风声水起，比起其他人，你反而是最潇洒的人。” 其他人？ 苏晚看沈临的目光多了几分玩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这样的打趣了？” “比不过你。” 苏晚：“那是当然。” 来来回回，你一招我一招，他们谁也没有认输，也谁也没有败下阵来。 最后竟然是两人默契的沉默下来。 许久后，苏晚再次开口，声音缓缓的：“沈临，恨我对吗？” “顾姨照顾了我很多年。” 苏晚想，这是一个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呢。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像，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呢，没有任何意义的不是吗。” 她这话，像是问沈临，也像是在问自己。 沈临目色深深，落在她眼里，像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你知道的。” 苏晚摊开手：“我知道吗？” 沈临并没有被她的插科打诨影响，他的思绪很明白，即使心里知道，说出那话来，他跟苏晚的关系会变得很微妙。 “苏晚，我喜欢你，饶是知道你是厉泽尧的妻子，饶是在我以为我会喜欢凌轻雪一辈子的情况下，我还是对你动了心。” 苏晚还是笑，目色平静：“人之所以或者，是因为心脏在跳动，你对我动心很正常，你对每个人都动心，不动心也就意味着你死了。” “你不用刻意说这些话来破坏气氛，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回避些什么。” 苏晚：“……我没有回避。” 这话说的总归是没有多少底气。 “苏晚，我说这些话，是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厉泽尧一个男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做出一个聪明的选择。” 第823章 我如果想，我又何至于在这？ “聪明的选择是跟你在一起吗？” 苏晚淡淡的问，眼眸带着笑意，情绪却也深藏在这笑容里。 “你应该明白我表达这些的意思。” 苏晚低下头来，视线落在自己的是手上。 “沈临，你可以为了我放弃英国的一切，可以为了我跟家人决裂，可以一辈子无条件的相信我，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苏晚说的这些对于沈临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不切实际。 “我是理智的人，你说的这些，不现实。” 意料之中的答案，苏晚没有一点的意外，其实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她是了解沈临这一类人的，沈临或许是喜欢她的，但这份喜欢分量很轻。 “沈临，我要的是毫无瑕疵的爱，我也希望，我选择的那个人是百分之一百选择我的，可你不是，或者这样说，你们都不是从前我以为我跟厉泽尧可以，我甚至觉得不过一个凌轻雪，不过一个顾茵。后来我才发现，不是那样的，当全世界的人都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拿那种感觉体验真的很糟糕。” “你心里为失去跟厉泽尧那段感情很惋惜？” 苏晚摇了摇头：“你错了，不是惋惜，而是一种感悟，一种试错之后得到的惨痛经验。” “我原本以为，你会直接回去瑞士。” 苏晚无可奈何的笑：“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有人追着不放，我总不能把这些糟心的事情带到我家里去。” 沈临没有说话：“早知道有今天，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顾姨？你明明知道，她对于厉泽尧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其实不仅是对厉泽尧很重要，对你，对身体也很重要对不对？” 沈临不说话。 苏晚调整坐姿，语气轻慢：“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很多事情是找不到前因后果的，沈临，你是通透的人，这东西应该是很清楚的。” 她说的理所当然，似乎伤害顾曼珺这件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愧疚过。 “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 苏晚长叹一声：“不想在外面，外面的人心太复杂了，需要一个足够安静，足够合适的环境让我考虑清楚。” “不想出来吗？” “我如果想，我又何至于在这？” 沈临明白了。 “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苏晚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 沈临盯着他的眼眸，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的沉默后，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我走了。” 苏晚嗯了声。 看着他的背影，苏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出声。 “沈临。” 沈临回过身来，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苏晚扬起唇角：“英国距离这里好远，路途奔波，你事情多，以后不要来了，让你这样奔波，终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她说完这话，起身，在沈临复杂的目光下离开。 沈临凝着她的背影，不要来是吗？ 他也想不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执着的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回复。 以后还会来吗？ 第824章 改变不了，也好过现在了无音讯的状 大概是不会了。 他沈临还是有自尊的，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 英国。 晚上下班，厉泽尧离开公司，回家。 之前苏晚走了之后，他就搬离了顾曼珺的家，带着顾茵去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居住。 于琛开车，视线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落在厉泽尧身上。 他脸上有纠结，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身后的厉泽尧先一步开了口。 “想说什么就说，要不说就认真开车。” 于琛：“……” “先生，凌轻雪小姐住院了。” “什么？” 厉泽尧眉头皱起。 于琛接着往下说：“好像是为老夫人去买什么东西，在去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 厉泽尧眉心狠狠皱起。 “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怕你不高兴，而且我打电话问过医院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伤到了手，估计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厉泽尧没说话。 静默许久，他还是道：“去医院。” 于琛微愣，反应过来连忙答了声好。 车子朝着医院驶去，半小时后平稳的停在医院门口。 厉泽尧下车，嘱咐于琛：“去买点东西，我在病等你。” “具体要买什么？” “随便。” 丢下这两个字，厉泽尧就走进了医院，留下于琛一串问好。 …… 从顾曼珺那里搬出来之后，厉泽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沈临。 所以当看到沈临迎面朝着他走来，他停下了脚步。 原以为沈临会直接越过他，却不曾想，沈临却在他对面停住。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是吗？” 最先开口的是沈临，他的声音低沉，看似随意一问，却让厉泽尧眯起了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这样，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针锋相对。” 厉泽尧薄唇抿成利刃。 “沈临，你也很讨厌我，我知道，不需要做样子。” 沈临低笑出声。 “也是，不过你出现在这里，我倒是挺意外的。” “意外？呵呵，沈临，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也是真够没用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这么久了还是不能搞定。” 沈临自然不会觉得厉泽尧说的是苏晚，他回过头看了凌轻雪的病房，似笑非笑的道：“是，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我现在不喜欢了，自然也就不想搞定了。” 厉泽尧眸色深邃，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一句话。 “很意外吧，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说不定未来是什么样子呢。” 沈临话里有话，厉泽尧怎么会听不出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跟凌轻雪，只会是过去，不会有任何可能的未来。 沈临冷笑着，没说话。 迈开步伐，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 “厉泽尧，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居，放手是最好的，查来查去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 厉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沈临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他低下头，久久注视着手上的婚戒。 改变不了事实？ 就算改变不了事实，也好过现在了无音讯的状态。 第825章 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 在厉泽尧失神的时间里，于琛来了。 他站在厉泽尧的身边，说：“先生，你交代的我都买好了。” 厉泽尧嗯了声，甚至都没有问买了什么，径直就朝着凌轻雪病房走去。 于琛上前敲门，里面传来凌轻雪的声音，他推开门，可客气的叫了声：“轻雪小姐。” 凌轻雪一开始只看到于琛，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厉泽尧走进来，她整个人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 “泽尧。” 比起凌轻雪的激动，厉泽尧的反应很平淡。 “听说你出车祸了，我来看看你。” 这样啊。 凌轻雪眼睛都亮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住院一段时间就好，你事情那么多，还抽空来看我，我怕很抱歉。” 于琛在旁边听到这话，几乎下巴都要惊掉。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轻雪小姐是这样的一个人了，以前的时候，要是先生来看她，她都是开心的欢迎，恨不得待着就不走了的那种。 于琛眼睛瞥向厉泽尧，可厉泽尧却只是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怎么说？” “没事，只是轻微骨折，我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凌轻雪说。 厉泽尧扫视一圈病房，声音低沉：“缺什么就给于琛打电话让他给你送来。” “好。” 厉泽尧没再开口，凌轻雪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她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他了，不想两人难得的相处里全部都是沉默，于是她主动的找着话题。 “最近公司的事情还是很忙吗？” 厉泽尧不咸不淡的回：“就那样。” “我知道工作对于你来说，是每天都要完成的任务，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的凌轻雪，体贴入微，有那么一刻，厉泽尧想到了很多年前，他初到瑞士时候，凌轻雪也是这么陪着他，叮嘱他的。 她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就是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张明媚张扬的脸。 顿时，所有的回忆戛然而止。 他薄唇微抿，许久才开口。 “以后我妈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你有你的生活，不用时时刻刻以我妈为中心。” 厉泽尧这句话说的突然，凌轻雪先是一愣，随后扯起一抹笑：“我不觉得麻烦的，跟伯母的相处让我觉得很安心，而且她是长辈，我作为长辈有帮她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 “可是我不喜欢。” 厉泽尧冷冽的声线在病房里响起。 凌轻雪脸色苍白下来，她无助的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 厉泽尧却像是没有看到她所有的情绪一般。 “我妈向来喜欢多操心，很多时候，或许她在无形之中给你一些承诺，可是她的意愿也不能是我的意愿，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厉泽尧目光具有掠夺性，压迫性，他那般看着凌轻雪，凌轻雪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悲凉。 “我们之间，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呢，从前，你看我的时候，眼里都是暖意，如今，怎么可以冷到如此地步呢？” 第826章 我不喜欢，下雨天 厉泽尧的目光落在凌轻雪身上，许久，他道：“人应该往前看。” 凌轻雪红了眼眶，她听到过无数次厉泽尧说这句话，可若真的像厉泽尧说的那样简单，那也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你总是跟我这样说，可你呢，苏晚呢？在你心里苏晚是一辈子了吧。” 这么久了，几乎没有人在厉泽尧面前再提到这个名字。 “不要提她。” 他声音冷了好几个度，所有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 凌轻雪红唇抿动，无力至极：“一年多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你不让提的意义是你恨呢，还是爱到极致了呢。” 厉泽尧没说话。 凌轻雪笑了，讽刺的笑了。 “你总是这样。” 厉泽尧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凌轻雪坐在床上，眼里的泪掉下来。 看着厉泽尧的背影，她告诉自己，不算什么，这么久她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更是不算什么。 …… 从医院出来，于琛一直紧紧跟在厉泽尧身边，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厉泽尧，男人神色冷淡，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先生，你还好吗？” 厉泽尧没有回答。 就在于琛想，他这么问是不是有一点冒失的时候，厉泽尧突然道。 “下雨了。” “啊？” 于琛不明所以，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厉泽尧低沉的嗓音自前方传来。 “我不喜欢下雨天。” 一顿莫名其妙的话，于琛不明白，还在思索之时，厉泽尧已经迈开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去查查，这段时间沈临在做什么。” 沈临？ 于琛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查沈大少？” 厉泽尧视线落在正前方：“想给他找点麻烦。” “为什么？” “他太嚣张了。” 于琛：“……” 好吧，这么说来，他的问题好像显得有些多余了。 “好的，先生。” 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可查的。 五天后，于琛拿着查到的结果，恨不得敲死这个时候的自己。 怎么能觉得没什么可查的呢，去查沈临是这几个月里，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 江城监狱。 苏晚跟向挽歌坐在一起聊天，正聊的愉快的时候，狱警突然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晚，你妹妹要见你。” 苏晚站起来，看着狱警：“我妹妹来了？” “嗯。” 苏晚转头跟向挽歌说：“你等我，我去见一下。” “去吧。” 向挽歌笑着说。 苏晚在狱警的带领下见到了苏相思，可却不是在探监室，而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 “姐， 你来了。” 苏晚刚推开门走进去，苏相思就开口。 苏晚看了看狱警，又看了看苏相思。 “什么情况，今天怎么有点特别？” 苏相思看着苏晚，目光里带着忐忑。 “姐，你的行踪暴露了。” “暴露？” 苏相思嗯了声：“厉泽尧知道你在这里了。” 苏晚：“……” 她低着头，在苏相思这句话落下许久都没有出声。 “对不起姐，我没有想到，厉泽尧竟然会派于琛去查沈临，更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从沈临那里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827章 江城肯定，是不能再接着待下去了 苏晚沉默着。 许久，她看着苏相思说：“我知道了，其实从沈临出现在江城的时候我就猜到一些了，只是没有想到，即使我跟沈临说了不再见面，也还是让厉泽尧知道了。” 苏相思很愧疚：“对不起姐，如果我知道沈临来会带来麻烦，我一定从一开始就杜绝这个可能。” 苏晚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都是后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沈临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但是那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苏相思看着苏晚，问道：“那接下来姐有什么打算？” 苏晚低着头，沉思许久：“江城肯定是不能再接着待下去了。” “那就走吧。”苏相思说：“厉泽尧向来是不择手段的人，我想，他的人肯定很快就会来到江城，为了避免碰面，姐你得需要马上立刻离开。” 苏相思说的这些苏晚都明白。 她也做好了离开这里的打算，只是…… 想到向挽歌，她还是有着诸多的不放心。 “你去准备离开的事情，我得再去见个人。” “见个人？” 苏晚嗯了声：“那个人很重要，是我来到江城之后唯一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需要再见她一面。” 苏相思不明白：“在监狱里姐还能交到朋友吗？” 苏晚笑了笑，扶着苏相思的肩膀：“你错了，她不是一般人，在我这里，她是一个有着跟我一样命运的人。” 苏相思不解，苏晚低头浅笑：“算了，以后自然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等到以后再说吧。” “好。” “那我现在就去找她，你在门口等我，我尽快聊完出来。” 苏相思嗯了声：“好，我这就去安排。” 跟苏相思分开后，苏晚在狱警的带领下回到了向挽歌身边。 “挽歌。” 她拉住向挽歌的手，一起来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向挽歌看她紧皱的眉心， 关心的问：“怎么了，晚晚，你的脸色不太好。” 苏晚紧紧攥住向挽歌的手：“挽歌，我因为一些原因，需要提前离开这里，时间很紧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了。” 向挽歌愣愣的看着苏晚，反应了一会，才清楚苏晚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你现在要离开？” “对。” 苏晚一字一句的跟向挽歌叮嘱道：“我其实是想带着你走的，但是你背后的势力太复杂了，我不能大动干戈，那样牵动的东西太多了，左不过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我会交代里面的人善待你，等到你出来，就是全新的生活，记住，如果我不能在你出来的时候立刻来找你，那一定是因为我被什么事情牵制住了，一旦脱身，我一定会来找你。” 向挽歌理解苏晚的诸多为难，也明白苏晚不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也是有着传奇经历的人。 “我知道，你出去后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苏晚抱了抱向挽歌：“城南银行。若是我没有在你出去后出现。” 第828章 张扬洒脱，明媚而与众不同 “那么你记得一定要去城南银行，那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向挽歌重重的点头：“好。” 那边狱警在跟苏晚做暗示，苏相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苏晚知道时间不好耽搁，该说的也说了，她不得不走了。 “挽歌，一定，一定照顾好自己。” 向挽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你的出现已经给我带走很多困难了，剩下一年，我会坚强的。” 苏晚松开她，再多不放心也只能化为无可奈何。 “我走了。” “照顾好自己。”向挽歌轻笑着说。 苏晚嗯了声：“照顾好自己。” 那天分别，下起了雨。 苏晚最喜欢的下雨天，她从监狱出来，苏相思小六开车在门口等着，苏晚上车。 换上苏相思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红色大衣，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在车上化了妆。 整个过程下来，苏晚又回到了之前入狱之前的那个样子。 张扬洒脱，明媚而与众不同。 气场与生俱来，对于苏晚来说，无论是入狱还是怎么，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变，从来都是那个苏家大小姐，一颦一笑，漫不经心，但又牵人心魂。 苏相思在一边看着，眼眶不禁的湿了。 “姐，这么长时间，委屈你了。” 苏晚摇了摇头：“没什么委屈的，是我自己选择的，该我自己承担。” 苏相思抱了抱她：“往后会好的。” 苏晚摸摸苏相思的脑袋。 “你懂事了，很多事情也能帮我替爷爷做了，我很欣慰。” 苏相思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姐姐的，爷爷也一直在等着姐姐回去。” 苏晚笑了。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还在下着雨。 “往后再说吧，目前来看，我回不了苏家，也回不了瑞士。” 苏相思侧眸看苏晚。 车子行驶着，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小雨，想到苏晚很喜欢下雨天，苏相思的心里多了几分难受。 “姐，一切都是厉泽尧的错，你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知道。” 当年，教堂她与顾曼珺的争执还在眼前，后来厉泽尧天涯海角要让她给顾曼珺偿还，她为躲避厉泽尧自己把自己送到监狱换来这久的宁静。 可是…… 还是被他发现了。 苏晚也在认真的想，自己对于厉泽尧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顾曼珺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他对她如此赶尽杀绝？ 想到曾经同塌而眠的那些时光，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她到底瞎在哪里了，会在那个时候觉得，她跟厉泽尧是可以这样走下去的，甚至觉得那个男人，是真心待自己的。 所以啊，还是看的人不够多，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错觉。 “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沉思之间，耳边传来苏相思的声音。 苏晚目光落在窗外，短暂的沉默后，她说：“去冰岛吧。” “冰岛？” 苏晚嗯了声：“我们到机场就分开吧，跟你在一起，我的行程很容易暴露。我去冰岛玩一段时间，至于之后，再说吧。” 苏相思问她：“没有具体的行程安排吗？” 苏晚笑了：“哪里能有具体的行程安排，那人有多精明你不知道，我暂时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锋。” 第829章 等我缓够，有些事情尘埃落定了之后 苏相思默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在苏晚这里，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个。 其实在她们其他人，或者是她们苏家人看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苏家都希望苏晚回去，就算会迎来厉泽尧无止境的报复，就算会让苏家陷入危机当中，她们也不介意。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苏家那些身外之物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苏晚这个人。 可是苏晚不愿意。 她不想把她自己的恩怨带回到家里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见到厉泽尧。 苏相思说不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她的姐姐太难了。 这一路走来，宋乐言也好，厉泽尧也好，都是遍体鳞伤。 可她又觉得庆幸，她的姐姐，在经历一切过后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还是苏家那个最令人骄傲的大小姐。 …… 机场。 苏晚跟苏相思对面而站。 小六去办理登机手续去了。 “姐，该准备的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新的身份，还有你的卡，你可以放心，我跟新宁姐沟通过了，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的在外面玩，厉泽尧没有通天的本事是找不到你的。” 苏晚接过苏相思手里的证件卡一类的东西。 “嗯，瑞士那边就辛苦你跟新宁了。”她感谢的说。 苏相思摇头，目光真切：“不辛苦，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晚再次觉得欣慰：“你啊，真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我担心。” 苏相思扬起一抹笑：“姐你只管去做你自己想做的，苏氏我们会帮你看好的。” 苏晚凝着苏相思的脸，半响，她低叹一声，道：“小相思，你是苏家二小姐，是我们苏家的一员。学习学习管理吧，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优秀的管理者的。” 苏晚话刚落，苏相思就一个劲的摇头。 “姐，你安心的在外面，苏氏是你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会一直记着的。” 苏晚看苏相思反应那么大，到底是无声叹息。 “好吧，等我缓够，有些事情尘埃落定了之后，我会回去的。” 苏相思点头。 小六处理完一切的手续，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大小姐。” 苏晚嗯了声：“都办完了吗？” “是的，可以登机了。” 苏晚点点头，转头看向苏相思。 手摊开，苏相思靠过去姐妹二人抱在一起。 “我一直觉得，你很棒，小相思，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框住，你是苏家二小姐，是我苏晚的妹妹，从一开始到往后永远。” 苏相思咬着下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苏晚知道她什么心思，也知道她一直介意着自己跟苏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血缘关系那抵得过亲密相处，真真切切的感情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是真的要走了。”苏晚如是说道。 “嗯。” “姐，我们等着你回瑞士。” 苏晚点点头，朝着安检处走去，在最后快要进去的时候，苏晚回过头看着苏相思：“相思，沈听是顾曼珺的儿子，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对你说一句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还是让你们没了下一步的发展。” 第830章 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待在监狱 苏相思站在原地，那边，苏晚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她想着苏晚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步发展？ 她双手放在大衣口袋，目光盯着某一处，许久，收回目光。 “走吧，小六。” 苏相思走了，苏晚也离开江城，如愿的去了冰岛。 可是苏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江城的同一时间，从英国飞到江城的航班在机场降落。 而在其中，有一个气质冷冽，俊朗的男人。 那个人就是厉泽尧。 陪着厉泽尧一起来的的是于琛，下飞机后，于琛安排好的人立刻就来迎接。 “厉先生，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欢迎您来到江城。” 厉泽尧没说话，仅仅是点点头。 于琛知道这人现在没别的心思。 “好了，走吧，去目的地。” 来接的人也知道厉泽尧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迎着人上了车。 车子朝着监狱驶去，于琛在厉泽尧身边低声说：“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前往的路上。” “嗯。” 于琛一直觉得厉泽尧感情藏得深，就算是现在，马上要见到苏晚了，他也还是没有办法看出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车子在行驶，于琛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接听，当电话那边人说的话传入耳中，于琛脸色瞬间就变了。 电话挂断，他看着厉泽尧，头压得很低。 “先生。” “嗯。” “夫人她离开了，就在一个小时以前。” 厉泽尧骤然抬头。 他阴鹜的双眸落在于琛身上，声音冷的不含一丝温度。 “你说什么？” 于琛低着头，这个消息对于厉泽尧来说，是暴怒的程度。 “先生，我不知道夫人动作会那么快，还没有等我们到就走了。” 厉泽尧眸中风雨欲来，声音沉的骇人：“去哪里了？” “查不到，我想，夫人大概是重新改了个身份。” 重新改了个身份？ 厉泽尧眸子眯起，盯着于琛：“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这一趟又白来了？” “我会尽快找到夫人行踪的。”于琛保证道。 厉泽尧却只有一个字：“滚下去。” 于琛微愣，随后带着车上所有人离开。 车子停在路边，厉泽尧双手交叉，垂着头。 俊逸的脸上神情难以分辨。 他手里拿着一枚戒指，那是他跟苏晚的婚戒。 监狱…… 所以，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待在监狱。 她为了躲他，竟然真的能够做到那么多。 厉泽尧唇角扬起一抹讽刺，他是不是该感谢，她把他当做洪水猛兽般看待。 厉泽尧来江城，为找到苏晚，可最后却扑了空。 自此以后几个月，即使于琛再如何调查，还是没有苏晚一点消息。 …… 五月，英国l集团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集团总裁厉泽尧决定将l集团的分部设立在江城，并且自那以后，厉泽尧长期定居在江城，许久都不回英国一次。 而l集团在江城的分部，发展的越来越好，后来甚至到了足以跟傅氏集团抗衡的地步。 次年六月。 江城l集团分部。 于琛带着手里的文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第831章 那个角落，还真是郎才女貌 “进。” 低沉的嗓音自办公室传来，于琛推开门走进去。 “先生。” “嗯。” 办公桌前，厉泽尧白衬衣黑裤子，西装外套被他随手丢在了椅子背后。 “先生，这是你下午的行程。” 厉泽尧抬了抬眼镜，从来到江城后，他就随时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似乎，从前眼里的那些戾气收敛了很多， 反倒是多了几分儒雅。 当然清楚他是什么性格的于琛知道，这男人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于琛将行程安排表放在厉泽尧面前，后者拿起来看了看。 接机？ 厉泽尧眉头紧紧皱起：“接谁？” “轻雪小姐来了，老夫人交代了让你去接。” 厉泽尧垂头，黑眸里情绪沉沉：“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 男人没再说话。 “嗯，知道了，出去吧。 ” 于琛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 下午五点，从英国飞往江城的航班准时降落，凌轻雪拖着箱子从vip通道出来，视线落在大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厉泽尧。 她心情欢愉，拖着行李几步走到厉泽尧身边。 “泽尧。” 说话间凌轻雪直接给了厉泽尧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 厉泽尧双手垂在身侧，微愣后，他不动声色的推开轻雪。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凌轻雪满面春风，脸上都是明显的笑意。 “当然是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 厉泽尧点点头，于琛上前接过凌轻雪的箱子。 “走吧。” “好。” 凌轻雪跟厉泽尧并肩走着，她望着厉泽尧的眼里满满的笑意，厉泽尧气质不烦，中途不乏很多人都对他们投来了目光。 有那么一刻，凌轻雪有种感觉，她跟厉泽尧真的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机场另一角落，一个一身黑的女人蹲在地上，视线落在远处，如胶似漆，亲密无间的男女，唇角勾起的同时压低了帽子。 “还真是郎才女貌。” 蹲在那个位置许久，女人从位置上站起来。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喂，小相思。”女人一边开口，一边拿着手里的登机牌朝着安检口走去。 …… 车子行驶在路上，凌轻雪跟厉泽尧坐在车后排。 她几次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可后者闭目养神，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有一种落寞升起。 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 “泽尧。” 她低声开口，语气软软的。 “嗯。”低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江城好待吗？”她问。 “挺好的。”厉泽尧淡淡的回。凌轻雪视线落在他脸上。 “是吗？没想到你能在这个地方生活得这么好。” “这是一座很美好的城市。” 为什么三个字到了凌轻雪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了。 她怕，问出来之后，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甚至是她讨厌提及的。 “这里气候适宜，我也觉得挺好的。”她如是说的。 厉泽尧没说话。 凌轻雪再次道：“我也很 第832章 说话的人，意味深长 她的话带着小心翼翼跟试探。 厉泽尧没什么反应。 “你要来便来。” 凌轻雪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她以为厉泽尧会直接拒绝的。 可没想到得到的是她的许可。 她心里狂喜，看着厉泽尧的眼里都是光芒。 “真的吗？那我过几天就搬来这边。” 厉泽尧嗯了声：“我让于琛去给找房子。” 凌轻雪动了动唇，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她想问厉泽尧她可以跟他一起住吗？，可是又觉得这么问会引起厉泽尧的反感，她不想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反正她来到江城了，往后，慢慢来。 …… 凌轻雪很快来到江城，她跟厉泽尧的来往很多，出席宴会，出席厉泽尧朋友们的聚会，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自觉的认为，凌轻雪是厉泽尧的女朋友。 甚至有一些人，背着厉泽尧都是称呼凌轻雪一声嫂子。 魅色酒吧。 厉泽尧坐在包厢里，在他的边上是凌轻雪时不时的嘘寒问暖。 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凌轻雪以这样的姿态坐在他身边也不是第一次了。 “厉总，这么长时间了， 身边一直跟着轻雪小姐，什么时候都有人照顾着，真是幸福啊。” 厉泽尧没什么反应，倒是凌轻雪娇羞的说了一句：“我跟泽尧认识很多年了，照顾他是应该的。” “这样啊，很多年了，那是不是也该把有些事情提上日程了，还是厉总就喜欢这么玩？” 说话的人意味深长，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凌轻雪一下子就红了脸，可更多洋溢的是一种幸福感。 “泽尧事业为重，我们慢慢来。”她小声说。 “轻雪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多是些打趣的话。 凌轻雪靠在厉泽尧身边，低着头，俨然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厉泽尧却在这个时候起身。 凌轻雪看向他，着急的开口。 “泽尧，你去哪里？” 厉泽尧看都没有看她，只落下三个字。 “洗手间。” 话落，朝着门口走去。 酒吧走廊，厉泽尧点燃香烟，不过是片刻的时候，手里的香烟去了大半。 这两年来，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有的时候，半夜起来抽烟，一抽就连续几支。 突然，厉泽尧的面前走过一个人，那人身影熟悉，脚步凌乱。 厉泽尧眯起眼，压低声音。 “沈听。” 原本想着能够不动声色，就这样走了的沈听听到这句话，顿时沮丧。 他站定，认命的转头。 “表哥。” 厉泽尧香烟拿在手里，语气不咸不淡。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听呵呵的笑：“当然是来找你的了。” “找我的？刚才脚步凌乱的人是谁？” 沈听：“……” 看瞒不过去，沈听只好如实回答、 “我来找人。” “谁？” “我觉得那个人不太适合跟你说。” 厉泽尧黑眸沉沉：“说。” 沈听耐不住厉泽尧几番深问，知道自己不是厉泽尧的对手，最后也只得坦白说。 “苏相思来江城了，我是来找她的。” 厉泽尧拿着香烟的手僵住，片刻，他问。 “她来江城做什么？” 第833章 仔细想想，好像淡了 沈听打量着厉泽尧的脸色，片刻后他说：“好像是因为这边有个什么人要跟苏氏合作，苏相思是代表苏氏集团来这边谈合作的。” 厉泽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成为苏家的负责人了。” 沈听听着这话，怎么都带着几分不悦，思索下她说：“表哥，我知道你心里不悦，也知道这个位置原本是嫂子的，你心里会有不悦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想说，相思做这些是因为她爱苏家，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嫂子守住苏家，帮苏老解决一些事情。” 厉泽尧薄唇紧抿，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沈听猜测他心思的同时，又在心里想，自己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苏晚害得他母亲一生都坐在轮椅上，他应该是要恨那个女人的。 可是两年过去了，他发现，他淡了，曾经那些情绪到了现在，好像并没有那么浓重了。 他甚至还因为苏相思一点消息就跑来江城，想想，还真是一种魔幻的行为。 “你来江城，小姨知道吗？” 厉泽尧在沈听话落下后，静默了许久，最后开口，也只是问到了顾曼珺。 沈听摇摇头：“我妈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大，我不敢告诉她。” 厉泽尧眸色沉沉：“真的那么喜欢？” 沈听知道他问的是他对苏相思的感情。 沈听唇角扯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忍不住，知道她的消息就想要见到她，即使只是偷偷摸摸的看一眼。” 厉泽尧低声说：“何必呢。” 沈听看向厉泽尧的眼睛，他眸色深深，大概此刻他心里想的也是那个人吧。 “哥。” “嗯。” “你问我何必呢，其实我也想问问，因为小嫂子在这里待过，你就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这么久，值得吗？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厉泽尧没有接话。 “哥，她走了，不在这里了，她走了很多年了，这里，只是她待过一年的地方。” 厉泽尧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哥，不是这样回避的方法。” “够了。” 厉泽尧突然低吼，声音压着怒火。 沈听没有再说话，脸色暗沉，这不是一段愉快的对话。 厉泽尧缄默无言，好久，他说：“苏相思怎么突然跟江城的人做起生意来了？” 话题转化，不再聊苏晚，而是把问题转到最开始。 “我也不清楚，她的行程公开的也不多，我能查到的也不多，只能知道她这几天在江城。” “没有往下查？” “查不到。”这句话，多少带了几分苦涩在里面。 厉泽尧没说话，深幽的双眸里带着复杂色彩。 沈听突然惊觉了什么，他看向厉泽尧，说：“哥，你不会觉得，小嫂子也在江城吧。” “为什么不能这么觉得？” 沈听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 “不可能啊。” “苏家突然跟江城人有来往，苏相思又出现在这里，这一切你要怎么解释？” 沈听也在想这个问题，的确是厉泽尧说的那样，可是，这么说也说不通，如果苏晚真的在这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啊。 第834章 苦苦追寻，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小嫂子在这里，不可能你不知道啊。” 厉泽尧垂下头，声音低沉。 “她想躲，我就不可能找得到。” 厉泽尧说的很有道理。 沈听想了想，这个世界那么大，苏晚又不是普通人，躲起来是很容易的，躲一个人很容易，可找一个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哥。” 沈听突然开口。 厉泽尧嗯了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执着的找小嫂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这么久了，沈听第一次问这样的话。 厉泽尧低着头，俊脸隐藏在暗处。 好长时间，沈听才听到他压低声音的回答。 “想要一个答案。” …… 沈听在跟厉泽尧打了碰面之后就离开了，而他刚走，厉泽尧就接到了于琛的电话。 电话里，于琛声音沉稳。 “先生。” “嗯。” “苏二小姐来江城了。” “我知道。” 那边于琛有些惊讶。 “刚才遇到沈听了。” 原来如此。 于琛接着说：“派去监督苏二小姐的人被发现了。” 厉泽尧黑眸变了变，随后恢复正常：“她的身手可以，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苏二小姐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装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于琛带着疑惑的说。 厉泽尧沉默下来。 苏相思这些年，倒是越来越像苏晚了。 “不要采取行动，另外派人再继续监督。” 于琛说了句明白，厉泽尧挂断了电话。 又在走廊站了许久，他才转身朝着包厢走去。 可他不知的是，在他转身之前，走廊拐角处，凌轻雪已经看了他许久。 寻找苏晚，监督苏相思…… 凌轻雪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咬住下唇。 原来，这么久过去了，他从来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人。 原来，他并不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也不是对什么都淡漠。 在苏晚的事情上，他有的执着竟然这么深。 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的心思还是在苏晚身上，凌轻雪在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一种恨意。 苏晚有什么好，凭什么值得厉泽尧这样？ 她不会任由厉泽尧这样下去的，更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等着他找到苏晚的那一天。 …… 苏晚来江城是试探，也是跟苏相思有了必须见面的事情。 但因为厉泽尧在这里，她的行程很小心，很快也就离开了江城。 离开江城后，苏晚去了欧洲。 几个月的时间，她去了大大小小的地方，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收获了很多。 深冬时节。 苏晚打了一通电话。 那通电话是打给叶新宁的。 电话里，叶新宁的声音清冷。 “还知道给我来个电话？” 彼时，苏晚在欧洲的一个酒吧，她玩着纤细的手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怎么，还在生气？” “苏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是够有本事的。” 叶新宁说话一直都是这样，苏晚早就习惯了，也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 “我知道这两年多来，你辛苦了，谢谢两个字对于你我来说，很见外。” 第835章 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哼。”叶新宁冷冷地说：“苏氏是你的责任，希望你记清楚了，你妹妹好说话，我可不一样，我来苏氏是因为你，如果你再这样，那我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 苏晚明白叶新宁的性子是什么样，听到这话，只低笑。 “放心吧，不会太久了。” 叶新宁没深问，她既然如此说，必定是心里有了打算。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去江城。” 几乎在苏晚话落的瞬间，她就听到叶新宁难以置信的声音。 “苏晚你疯了，厉泽尧就在江城， 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去江城？” “江城有我很重要的人，我必须要去江城，那是我跟她的约定，我要去带她走。” “是谁？”叶新宁沉着声音问，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苏晚这么做？ 苏晚想到了从前，跟向挽歌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想到监狱里，向挽歌对她的好。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对我好的人。” “所以，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要回去江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厉泽尧如果找到你，你极有可能陷入危险当中。” 苏晚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红酒杯上，眸中光芒流转之间，她说：“我明白，我躲了两年多，看透了很多，只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吧，人生不就是这样吗？需要赌一把的，或许，赌一把过后，迎来的就是曙光呢。” 叶新宁没再说话，理智告诉她，苏晚此刻选择回江城就是在自投罗网，可是感觉上，她又觉得应该相信苏晚，相信苏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 “到时候随时联系。” 最后的最后，叶新宁也只能是这么说。 苏晚笑了：“放心吧，我后面肯定会有需要你的时候，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觉得我烦。” 叶新宁声音淡淡的：“我烦你也不是一俩天了，不在乎多一段时间。” 苏晚：“……” 好吧，虽然两年多没有见到这人，但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决定要去江城之后，苏晚做了一些规划，比如说，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向挽歌面前，比如说，要怎么做，才能让厉泽尧不要发现。 当然，第二点很难，如果不出意外的，厉泽尧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 江城。 偌大的办公室内，于琛站在厉泽尧面前，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先生，查到了。” 厉泽尧抬头看他，皱了皱眉：“什么时候你也这么的不稳重了？” 于琛心里想，他怎么稳重，之前一直在查苏晚，但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终于有了踪迹，他不得不激动啊。 “我们的人查到，在这一个周之内，太太会来到江城，但具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现在还不知道。” 厉泽尧落在键盘上的手顿住。 抬头，目光落在于琛身上。 “她现在在哪？” “欧洲。” “能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于琛摇了摇头：“不能。” 厉泽尧目光深幽，缄默良久，他说：“加强江城的监督范围，一定要在她刚到江城的时候，把她找出来。” 第836章 江城距离英国太远了，不值得 于琛点了点头：“明白。” 厉泽尧没说话，于琛看了看他的表情，又补充道：“先生，沈临少爷这段时间也要来江城。” 沈临？ 厉泽尧眸色发生变化。 他果然还是要来吗？ 厉泽尧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沈临对苏晚的心思的呢，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他要来江城的时候。 那天，他跟沈临对面而站，沈临，那个从来不苟言笑的男人，对着他便是一顿嘲讽。 “你去了江城又如何呢， 她早就离开了。” 他看着沈临，目光冷峻：“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呵，你就是这一点，多年不改。” 他发现不对劲，看着沈临，语气冷了下来。 “那是我的事情。” 沈临充满挑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的时候想想，真是不公，凭什么一个二个都是被你先遇到了。” 就是这句话，让他明白，他跟沈临不会和解，这辈子都不会，哪怕，他们顾曼珺不止一次的说过，希望他，沈临，沈听三人一起扶持着向前。 …… 晚上从公司离开，于琛开车，车子驶出没有多远，厉泽尧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而后眉头微皱。 “喂，小姨。” “泽尧啊，在忙吗？” 电话里是顾曼珺温柔的声音，厉泽尧淡淡的应了声。 “从公司离开，刚准备回去。” “是吗？忙到这个时候，也要注意身体啊。” 厉泽尧答了声好，那边顾曼珺又关心了他的身体，以及饮食起居。 直到最后才说：“泽尧，什么时候回英国，小姨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厉泽尧目光落在车窗外，外面车水马龙，深冬时节，江城随时都是雾蒙蒙的状态。 他心思沉沉：“您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你的。” 顾曼珺低叹声传来：“这段时间变天，总觉得不好受，晚上也睡不好，噩梦连连的，想要见见你们这些小辈，大概是真的老了。” 从当年出事后，顾曼珺时不时的就会说一些这样的话，特别是厉泽尧离开英国来到江城之后。 “嗯，我会找时间回去的。” 顾曼珺温声说了句好。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顾曼珺突然开口。 “泽尧。” “小姨您说。” “你现在足够的成熟，转转眼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够成熟，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江城距离英国太远了，不值得。” 厉泽尧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好半响，他开口。 “好了小姨，我这边有点事情，就先不说了。” 话落，他挂断电话。 于琛从前面看厉泽尧的脸色，从挂断电话后，他便沉着一张脸。 思绪深沉，但显然，情绪不大好。 车子行驶，一直沉默着的厉泽尧突然开了口。 “联系沈听，让他回英国。” 于琛不解的问：“怎么突然要让沈听少爷回去？”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许久。 “只有他回去，我才能在江城。” 第837章 苏晚垂眸，眼里笑意浅浅 于琛想了想，也是。 顾曼珺希望厉泽尧回去，但如果沈听回去了，这种指望，这种迫切情绪会少很多。 “那我下去就跟沈听少爷联系。” 厉泽尧嗯了声，没再说话，闭目养神。 …… 深冬时节，江城冷的不像话，苏晚在夜里到达江城机场。 她换了发色，下飞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取苏相思给她准备的防身物品。 口袋里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坐上出租车。 “喂。” “到江城了？”电话那边是叶新宁。 “嗯，刚到。” “有泄露行程吗？” 苏晚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叶新宁嗯了声：“你让我给你安排的房子已经安排好，地址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 苏晚很感谢,她笑着说。 “等我回瑞士了，一定帮你好好的安排一场相亲。” 电话那边的叶新宁连声说别：“我看你这一路折腾成这样，足够了，你就不要想着祸害我了。” 苏晚轻轻地笑出声。 “这么恐惧吗？” “如果婚姻都是像你这样，那我还真是躲多远就躲多远。” 苏晚垂眸，眼里笑意浅浅。 她的婚姻，好像的确给身边的朋友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也是，谁会像她这样呢，结一次婚，爱个人，得到这么惨的结局呢。 跟叶新宁挂断电话后，苏晚直接就去了住处。 苏相思刚回瑞士，她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带着向挽歌姐弟离开。 所以她还得好好规划一番。 …… 翌日一早，苏晚起床。 为了不让人追踪行程，她让叶新宁安排了比较偏远的房子，所有的注册信息也是用的叶新宁身份。 她洗漱过后，穿好外套下楼。 她需要去买点吃的。 楼下很安静，或许是天气太冷，街道上三三两两都没多少人。 苏晚去了超市，购置了一些吃的，用的，来到收银台。 “多少钱？”她低声问。 得到收银员的回答后，她翻找钱包，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请问你是在找这个吗？” 苏晚回过头。 身后男人蓝色大衣，一八几的身高配上那优秀的长相，俨然一副矜贵的富家子弟样子。 男人手里拿着她的钱包，苏晚懊恼。 “谢谢你。”她接过男人手里的钱包，心里想的却是，怎么那么大意，这都能掉了。 “不客气。” 苏晚点点头，付钱离开超市。 而在她走了之后，身后男人却一定盯着她的背影。 “苏晚？” 回到住处之后，苏晚先是弄了吃的，之后就是看苏相思传过来的资料。 向挽歌现在在傅承勋那里，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先想办法去见一面，只有确定了向挽歌现在的情况，她才能继续规划下一步。 决定去见面之后，苏晚开始规划下一步的打算。 …… 厉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于琛站在厉泽尧面前，低着头，而面前的人周身散发骇人气息，显然是在发怒。 “查不到？” 第838章 他的朋友，初洛 于琛顶着压力，抿了抿唇：“查不到，欧洲那边人给出的答案是太太已经离开了，按道理来说现在人已经在江城了，可还是找不到。” 桌子上的文件飞到面前来，只差一点就直直的砸在脸上，于琛呼吸都要停了。 这么一段时间来，这算是厉泽尧怒火最大的一次。 “于琛，如果你办事能力这么差，你也没有必要再跟我一起待在江城了。” “是我的失职。”于琛承认错误。 厉泽尧深眸里满满的冷意，下一句话还没有出口，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发什么火呢？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动静很大。” 来人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正是之前苏晚在超市遇到的那个人。 于琛看着来人，恭敬的叫了声：“初洛先生。” 初洛，英籍华裔，厉泽尧的好友。 “你怎么来了？” 厉泽尧看着来人，眉头皱的很深。 初洛笑着坐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不可以来吗？” “我工作很忙，如果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初洛一脸受伤的样子：“不是吧，这么久不见了，一见面你就这么绝情，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于琛：“……” 这初洛说话一直都是这样。 “先生，我先出去。” 厉泽尧嗯了声。 于琛走了之后，办公室就只剩下初洛跟他了。 “最近在忙什么呢，我跟你说我来江城了，你都没有什么表示，你这朋友不称职啊。” 厉泽尧在椅子上坐下。 “你来江城做什么？” “有个画展，这里的主办方邀请我，我闲着没什么事情，想到你也在这里，就来看看你。” 初洛是很著名的画家，就算是在江城也是有一些名气的。 “怎么样，来江城这么久了，我看你在这边发展得挺好的。”初洛双手交叉，语气淡淡的。 厉泽尧视线面前的文件上：“就那样。” “还在找？” 找谁？不用多说。 “嗯。” 初洛噢了声。 厉泽尧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初洛笑了。 “怎么，不想问我点什么？” “什么？” “不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又为什么问这个？” 厉泽尧没说话，只是看向他。 初洛撇了撇嘴。 “你这人还真是无趣。”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第一天知道？” 初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他无奈摇头。 算了。 “我今天见到苏晚了。” 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厉泽尧在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说什么？” 初洛想到他会有异样的反应，但没想，他会这么激动。 他抬手示意厉泽尧坐下。 “这么激动做什么，这可不像你。” 这种时候，厉泽尧怎么可能坐得住。 他着急的想要确认。 “你在哪里见到的？确定是她吗？” “我确定是，我捡到她的钱包，钱包里有她的身份证。” 初洛带来这么大个消息，厉泽尧几乎是在确认的那一分钟，就拿起了车钥匙。 在前往苏晚居住地的时候，厉泽尧安排于琛，带几个人跟着。 第839章 过得还好，表达的不满吗？ 可明明他的身手比苏晚好很多，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厉泽尧将这样的安排归结于心安。 他告诉于琛，不论如何，这次不能让她再逃了。 …… 苏晚抱着手机，正在熟悉从这里到向挽歌那里的路线。 门铃响起来的那一刻，苏晚整个人变得警觉。 她没有直接去开门，而是从猫眼往外看。 是一个陌生人，苏晚悬着的心落下。 手放在门把手上，她却紧急停住。 有的时候，直觉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就如此刻，她敏感的神经告诉她，这看似平静的情况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她的掌控。 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苏晚没有开门，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直接从阳台上离开。 楼下，苏晚看着挡住自己的人，得到确定。 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只是，这么快的吗？ 她低头笑了，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两年多了，这是厉泽尧第一次见到苏晚，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头发染成了银白色，长长披散到腰际，素面朝天，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美到让周围所有事物变得暗淡。 两年不见，她更美了。 在厉泽尧打量的时候，苏晚也在看着他。 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个人跟两年前有什么不同，她只在意，她想要从厉泽尧手里脱身的几率有多少。 “挺快的啊，我原本以为，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低声开口，云淡风轻，更多的是一种打趣。 “让你躲了两年，足够了。” 苏晚勾唇：“是吗？厉先生这么想我，才两年就觉得足够了？” 她的话并没有让厉泽尧神情有何变化，他还是冷着一张脸，目光一瞬不瞬：“你还是从前那样子。” 苏晚抿唇轻笑，她看着厉泽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这话是对她过得还好表达的不满吗？ “有什么意思呢？” 她懒懒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漫不经心。 厉泽尧凝视着她。 苏晚与他对视。 大概过了片刻，她突然发起攻击，厉泽尧周围的人一个二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转眼间，已经有大半的人躺在地上。 厉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晚成功放倒一片人，看向厉泽尧。 眼里充满挑衅。 “你带错人了，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厉泽尧眸光沉的骇人。 “你当年就是这么对我小姨的？” 苏晚看着他：“你觉得呢。” 厉泽尧没说话，薄唇抿成利刃。 “你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悔改。” 没有一丝悔改？ 苏晚笑了。 却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垂在身侧的手，却暗自握紧了匕首。 她在心里默念，厉泽尧会在她数到几的时候对她动手，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明明已经被她打到站不起来的保镖突然起身，拿着刀朝着她就冲了过来。 苏晚伤到了腹部，不深不浅的伤口，不至于让她面临危险，在她受伤之后，场面很混乱。 第840章 那又如何，我可以护你周全 是厉泽尧受伤捂住腹部的那一幕。 刚才捅了向挽歌一刀的保镖走到厉泽尧身边，脸上带着邀功的窃喜。 “那个女人受伤了，肯定需要去医院，厉先生只需要在各大医院布下人，一定能够找到。” 厉泽尧神色冷峻，眼里都是嗜血的冷。 他一脚将面前的男人踹倒在地。 “谁让你对她动手的？” …… 坐在沈临的车子上，苏晚的伤口一直在出血。 沈临坐在一边，眉头蹙起。 “去最近的医院。”他对司机吩咐道。 司机还未出口，一直沉默的苏晚骤然出声。 “不去医院。” 沈临低头看她。 她脸色苍白，配合那一头独特的头发，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公主的气质。 沈临因为这个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觉得苏晚是公主呢没有一个公主会有她这样的性格。 “你受伤了，伤口必须马上处理。” 他一字一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表现缓和一些。 苏晚语气平静。 “我知道，不要紧，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沈临压抑着怒气问：“因为厉泽尧？” “嗯，我现在去医院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沈临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苏晚整个人愣了愣，随后道：“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在乎他，我只是在乎我的小命。”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你会躲这么久？苏晚，你看看，因为他，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苏晚唇色苍白，许久不言。 又过了好久，沈临与她僵持不下，只好叫司机在路边药店买了可以包扎伤口的药品。 “你确定可以？”将东西放到苏晚身边，沈临再次确认。 苏晚嗯了声：“可以，我以前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处理的。” 沈临眸色变化。 苏晚已经开始自己处理伤口，非一般的疼痛，在她身上，却也只是咬牙皱眉，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她的手法很熟练，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一般。 “苏晚，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他低喃出声。 苏晚处理完伤口，抬起头来，看向他。 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重要。” 沈临动了动唇，想说重要。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 苏晚目光落在窗外，车子又走了一会，她对沈临说：“好了，就在附近把我放下吧。” 沈临仿若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苏晚表情很冷静。 “我很清楚，沈临，跟着你，无疑是告诉厉泽尧我在哪里让他来找我，我必须一个人。” “那又如何，我可以护你周全。” 苏晚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落在沈临耳边，像极了讽刺。 “沈临，我从不是需要你护我周全，我也从不觉得，任何人可以护得了我周全。” “苏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沈临严肃的说。 苏晚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身上，静默一秒，她说：“我要下车。” 第841章 她一个人，不也过的很好 沈临不让，双方僵持，最后还是沈临败下阵来。 车子靠边停，苏晚捂着腹部下车。 沈临看着她的背影：“你去哪里？” 苏晚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 “你不需要知道我去哪里，沈临，回去英国吧，不要来这里。” 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沈临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不已。 司机江昱问：“少爷，不需要跟上去吗？” 沈临摇了摇头。 “她那么敏锐的人，跟上去她不会不知道。” 江昱有些担心。 “苏小姐伤的不轻，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沈临一瞬不瞬，盯着苏晚离开的方向。 “她可以的，这两年多，她一个人，不也过的很好。” 江昱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沈临说的这样。 只是…… “厉先生那边，一直对苏小姐穷追不舍，看来往后，苏小姐还是会有些艰难啊。” 艰难那是肯定的。 沈临收回视线，回到车上。 “江昱。” “嗯，少爷。” “你去跟厉泽尧沟通，就说我想要跟他见一面。” 江昱疑惑。 “少爷为什么不直接去呢？” 沈临低头，声音低沉：“他这几年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我直接去，他见我的几率很小。” 江昱想了想也是。 “我下去就去安排。” …… 跟沈临分开后，苏晚没有立即找住的地方，她直接去了向挽歌住的地方。 入夜之后，在确保没有人的时候，她直接翻墙而入。 她从窗户处进入，两年多没有见，在会面的第一刻，向挽歌还是准确的认出她来。 “晚晚。” 苏晚给了向挽歌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挽歌，一切还好吗？” 向挽歌想说好，可是话到了嘴边，也只是一抹苦涩的笑。 “我也就是那样，你呢？出来这么久，过的还顺利吗？” 苏晚笑了笑：“我挺好的。” 向挽歌看着苏晚，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我认识了厉泽尧，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你们的事情，你之前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去到监狱，就是因为他吗？” 苏晚嗯了声，从向挽歌的口中听到厉泽尧她没有什么意外的。 “我跟他的事情很复杂，在他的认知里，他小姨因为我失去双腿，他恨我入骨恨不得让我去死，所以这么久来，才一直对我穷追不舍。” 向挽歌隐隐的有一些猜测，可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 “那事实是怎么样的呢，你没有想过要跟他解释吗？” 事实是什么样的呢？ 这句话，向挽歌是第一个问的人。 两年多过去了，苏晚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是第一个问我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挽歌。” 向挽歌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苏晚。 记忆回到两年前，苏晚声音平静，但隐隐的却透着几分冷意。 “当年，我跟厉泽尧的关系很差，我很长时间见不到他，我们出了很大的问题，他小姨带着离婚协议书找上我。我当时真的没有多想，他小姨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第842章 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疯子 我也一直觉得，那是他所有亲人里对我最好的一个。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从头到尾，他小姨都是带着面具的深沉之人。她设计了，让我失去了孩子，在我知道真相之后，又在厉泽尧等人赶到之前，设计了我。” “所以说，她的双腿不是你弄的？”向挽歌问。 苏晚低下头来，神情冷漠。 “当初，我惦念着跟厉泽尧那点旧情，我在想，就算我失去了孩子，就算我心里再怎么恨，那个人都是他的小姨，即使怒到极致，恨到咬牙切齿，我也只是想着离开就好。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从我回到教堂，乃至后来的每一句话，每一分时间，她都算的清清楚楚的，更是掐准了厉泽尧等人到来的时间，自己把自己双腿废了，陷害到我身上来。” 向挽歌自认也经历了一些东西，但听到苏晚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是狠狠的惊讶了一番。 “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苏晚想到顾曼珺那个时候的样子。 顾曼珺用最平静的语气跟她说的那些话。 ——苏晚，我不会让泽尧跟你走的。 ——泽尧也好，我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好，都不能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 ——我那几个孩子太冲动了，他们还什么都不懂，我要让他们恨上你们，我能怎么做呢？我只能选择牺牲我自己。 “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疯子。” 这是苏晚对顾曼珺所作所为，做出的总结。 如果不是疯子，又怎么做得出来这些事情呢。 其实苏晚自己有的时候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出发点让顾曼珺做出这些事情来。 她们姐妹就那么不堪吗？值得顾曼珺为了阻止厉泽尧她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 不过说来，顾曼珺这么做的目的的确达到了。 她被厉泽尧追查了这么多年，到处躲藏，曾经夫妻之间的温情一点不剩，想到这里，苏晚腹部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 想到这伤的来源，她心里升起一抹悲凉。 厉泽尧还真是绝情到了如此地步，两年多不见，一见面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份礼物。 苏晚皱眉的动作正正落到向挽歌的眼里，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苏晚从进来就一直捂着腹部。 向挽歌担心的问：“晚晚，你怎么了？” 苏晚原本也不打算瞒着向挽歌。 “我受伤了，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我需要再处理一下伤口。”她一边说，一边掀起衣服来。 向挽歌看到苏晚的伤，顿时捂住了嘴巴，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受伤？” “厉泽尧的人，具体的我后面再跟你说，你先去帮我找下医疗箱。” 向挽歌起身：“你等等，我马上去给你拿。” 苏晚等着向挽歌拿来医疗箱，处理完伤口她才说起正事来。 “挽歌，我不能在你这里久待，这么跟你说吧，我不能在江城停留，我来的目的就是带你跟弟弟走，离开江城，去到我能保护你跟你弟弟的地盘，我的人都不在江城，我们再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第843章 你告诉她，我总会找到她 苏晚很少说自己具体身份，但这么久了，向挽歌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去欧洲吗？” 苏晚点点头：“对，去欧洲，那边有我的人。” 向挽歌低头想了想：“可是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完，现在离开，还有些困难。” 苏晚理解。 “既然这样，那你就尽快的处理，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你跟我说。” 向挽歌点点头：“好。” 该说的说完，苏晚知道不能久待，很快就离开。 走之前，她告诉向挽歌。 “依照厉泽尧的性格，他肯定会找到你这里来，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没有见到过我，我想，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向挽歌嗯了声：“明白，我能应付，你不要担心。” “好，那我走了。” 向挽歌还是不放心苏晚的伤口。 “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身上伤口感染，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我让我的朋友祁宁去给你处理，一定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苏晚笑着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又不是自虐，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 翌日一早。 向挽歌是被卧室外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 她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掀开被子，穿好衣服。 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卧室外。 文姨正双手挡在厉泽尧的面前，不让他再进一步。 而厉泽尧则是沉着一张脸，如墨般幽深的双眸，此刻沾染了满满的怒气。 特别是在看到向挽歌的时候，脸.上的怒火更加明显了。 “她在哪?” 简单的三个字，却给人一种置身寒冰中的冷意。 向挽歌先是对着文姨摇了摇头，示意文姨站到一边，方才将目光淡淡的转移到厉泽尧身上。 “厉先生，好久不见，突然这么见一次，您还真是选择了一个好时间，好地点啊。” 大早上的，这么迫不及待，文姨拦都拦不住。 不得不说，苏晚昨晚离开是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向挽歌，不要转移话题。” 她呵呵轻笑出声:“ 厉先生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转移什么话题了?” 厉泽尧侧脸紧绷，面色泠然。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苏晚在哪里?” “苏晚? 苏晚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最应该清楚她在哪里的不是应该是厉先生吗?” “你们见过面了?” “ 我有说我们见过面吗?” 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淡然。 厉泽尧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其他的感情。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看似云淡风轻，眉眼带笑，但难缠起来，却一点都不压于苏晚。 “她是不是在你卧室?” 人在不在我卧室，厉先生进去检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四目相对，厉泽尧看到了向挽歌眼里的无所畏惧。 这房间，不需要进，他也知道。 苏晚不在这里。 若是苏晚在这里，向挽歌不会这么的平静。 “向挽歌，如果苏晚再联系你，你告诉她，我总会找到她，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第844章 既然这样，他有什么不见的道理 向挽歌但笑不语。 厉泽尧甩甩手，就离开了。 从向挽歌的别墅出来，于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先生。” “走。”厉泽尧低沉的回。 于琛看了男人阴沉沉的脸，瞬间就明白，人不在这里了。 车子驶离别墅，后座厉泽尧闭目养神。 于琛思忖着开口。 “先生，大大小小的医院我都让人去查了，都没有发现太太的踪迹。” “她不会去医院的。”厉泽尧笃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于琛不太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确定？” “她很清楚，去医院我一定能找到她，所以她就算伤的再重都不会去医院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查？”于琛请示厉泽尧。 “大大小小的酒店。” 于琛答下。 厉泽尧又补充了一句：“派人监督着向挽歌。” 于琛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傅总那边知道的话，不好解释。” 厉泽尧压低声音道：“傅承勋那里我会去解释。” 既然厉泽尧都如此说了，于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这就安排人。” 厉泽尧嗯了声，坐在后座没有说话。 于琛又想到一件事情，他小心翼翼的问厉泽尧：“昨天，伤了太太的那个人已经扣押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厉泽尧手放在眉心，嗜血的话从口中吐出。 “处理了。” 于琛微微一愣。 随后点头：“明白，先生。” “沈临先生的特助江昱联系我，说沈临先生想要跟您见一面，您看？” 厉泽尧睁开眼，视线深幽。 “沈临？” “嗯。” “见。”厉泽尧冷冽的声音响起。 想到昨天被沈临带走的苏晚，他眸色冰冷，他还没有找，沈临自己倒是找上门了，既然这样，他有什么不见的道理。 …… 回到公司，沈临已经到了。 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看着归来的厉泽尧，他双眸微眯。 厉泽尧走到他面前，顿下脚步。 什么话都没有说，下一秒直接进了办公室。 沈临盯着他的背影，许久，跟上去。 办公室。 厉泽尧低着头处理文件，像是没有看到沈临似的。 沈临也不在意他什么动作。 “找她了吧。”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厉泽尧手上动作顿了一秒，而后抬头，锐利的视线落在沈临身上。 “沈临，我给你面子，是因为你是沈听的哥哥，是因为你是小姨的继子。” “这话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就听你说过无数次了。” “你一次次插手我的事情，是觉得我的忍耐没有限度吗？” 沈临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限度。” “那你这一次次的，我可以理解为故意挑衅吗？”沈临直视着厉泽尧，话语清淡，没什么起伏。 “你想多了，我对你，最后就是同情，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对着干。” “呵。”厉泽尧冷嘲：“你说这样的话，怕是你自己心里都是不相信的吧。” “我相信不相信在你那里是很重要的吗？” 第845章 你还真是，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沈临反问道。 厉泽尧眸色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语。 沈临接着往下说。 “或许在你看来，我这一路来，都是为了跟你作对，毕竟，一开始我喜欢了凌轻雪，后面又对苏晚有了感情，按照你那占有欲，肯定觉得我是在觊觎你的人。可如果不是真情实感，我又何必呢，这么跟你说吧，厉泽尧，如果我真的心里有恨，我该报复的是顾姨，是沈听，因为他们才是后来入住我沈家的人，可一路以来，我对顾姨尊重，对沈听也是当做弟弟来对待，难道你还真觉得，我是在故意针对你？” 厉泽尧扯了扯唇角，声音偏冷：“你现在说这些是为了铺垫，你来江城，甚至带走苏晚这件事情吗？” 沈临摊开手，突然觉得这句话格外搞笑。 “你觉得是我带走了她吗？如果真是我带走了她，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平静的跟我说话吧。” 厉泽尧目光沉沉，看着沈临的时候没有一丝暖意。 “沈临，苏晚是我妻子，这一点，希望你时刻记住。”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应该准确一点表述，是前妻。” 厉泽尧下颌紧绷，语气森冷：“就算是前妻，你也没有任何觊觎她的资格，你的身份不允许，我厉泽尧，更不允许。” 沈临像是听笑话一般。 “我从来不在意那些，至于你，厉泽尧，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样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说你对苏晚没什么感情了呢，你又总是说一些让人觉得很深情的话。可要是说你还有感情呢，你也真是够狠的，这些年来，把她逼成那个样子，昨天她可伤的不轻啊，后来走的时候，我看她连腰都抬不起来。” 沈临说话向来一针见血，此刻所有的话直击厉泽尧心里。 他脸色铁青，看着沈临：“不要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般，沈临，你跟我，从来没有深交过。” 沈临笑了。 声音低低的。 “深交，的确没有，可谁规定了，必须要深交才能了解，才能有感情呢。” “你这话是在委婉的告诉我，你对苏晚是不深交也有的爱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沈临摊开手。 “那你的感情还真是足够廉价的。” 厉泽尧毫不留情的说。 沈临一点都不在意。 “厉泽尧，她已经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你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做出些什么来，我也不知道，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她受伤了，很严重，但是因为你，她不去医院，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旧情，那就撤了你那些人，至少让她把伤养好。其他的恩怨，你们之后再想办法处理。” “这些话是她让你来跟我说的？” 沈临摇了摇头：“你还真是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厉泽尧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沈临却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但凡是足够的了解她，都不会问出这句话来。” 厉泽尧没说话。 沈临看着他。 第846章 可怜的自尊，可怜的骄傲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最后要怎么决定那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厌其烦的这样下去，相信我，往后你绝对会后悔。” 留下这句话，沈临没再理会厉泽尧是什么神色，直接迈开步伐，离开。 …… 办公室外。 沈临看着对面，脚踩高跟鞋，长发披肩，看起来温柔端庄的女人，他下意识的皱眉。 在来之前，沈临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轻雪的。 要是知道，他想，他大概会换个时间来的。 凌轻雪看着对面的沈临，这是她来江城之后，第一次再见到沈临，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厉泽尧的办公室外。 相对无言许久，到底是凌轻雪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沈临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语气清淡。 “该说的也说过了，我们之间就各自过各自的。” 凌轻雪笑了起来。 “是吗？沈临。” 沈临没有说话。 凌轻雪就那样看着他。 又过了许久，她说：“既然都来了，我请你吃饭吧，怎么说，从前我们也一起度过了很多艰难时候。” 沈临本是想拒绝，但看凌轻雪似乎真心邀请，他想了想，吃顿饭而已，好像也无关紧要。 “走吧。” 两人一起去了厉氏集团附近的餐厅，沈临看着凌轻雪熟练的点餐，熟练地跟服务员交谈。 无意间，竟笑了起来。 凌轻雪回过头，看到的就是他笑的灿烂的一幕。 她一顿，问：“你笑什么？” “你在厉泽尧的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思，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啊。” 凌轻雪脸上有些复杂的神情，她看着沈临，试图解释。 “沈临，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临打断：“你不需要解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也不在意。” 凌轻雪定定的看着沈临。 沈临变了，这是再次见到后，凌轻雪的第一感觉。 从前的沈临从来不会这样说话，更不会如此从容的面对她。 她知道，从前那个，一心只有自己的沈临，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从当初她决定来江城，来厉泽尧的身边，也就意味着她在厉泽尧跟沈临之间做出了选择，又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心里就是没有沈临一点位置的。 可是，当沈临彻底放下对她的感情，像个陌生人一样跟她交流的时候，她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临，对她有那么多感情的沈临，愿意为她做那么多事情的沈临，怎么突然就对她一点感情都没了呢。 “沈临，我知道你恨我，也在怨我来了江城，可是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我的心里都是泽尧。” 沈临垂眸，语气懒散。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可是我感觉你在生我的气。” 沈临抬起头，视线落在凌轻雪的身上。 “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 “难道不是吗？” 沈临一瞬不瞬盯着凌轻雪。 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第847章 好久不见，凌小姐 “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觉得不平衡，难以接受？” 心里想的被沈临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凌轻雪脸上有些挂不住。 沈临多么额了解她，几乎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他就能分析出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沈临唇角明显的讽刺。 “其实你心里在意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你在意的，是失去一个爱你的人，你在意的是心里的那种落差感。” “我不是。” 凌轻雪否认的话在耳边响起，沈临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了。 “我看这顿饭也没有必要吃了，吃下去我不痛快，你也不舒服。” 他说完，拿着大衣，起身离开。 凌轻雪在身后叫他，他却像没有听到一般。 “沈临，我们难得见一面，你真的要这样吗？” 凌轻雪看着沈临的背影说，可那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不过片刻，身影就完完全全消失在她面前。 凌轻雪站在原地，餐厅里有一些人已经把视线落在她身上了。 她无奈，只得拿着包走人。 可她刚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道女声。 “这么遭际走，不吃饭了？” 凌轻雪往后看，当看清说话的人是谁时，眼里多了一抹惊讶。 “宋乐溪。” 宋乐溪笑的明媚而灿烂，她缓步走到凌轻雪身边。 “好久不见。” 凌轻雪还没有缓过神，对于宋乐溪的打招呼也只是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宋乐溪看着凌轻雪，摊开手，无奈的问：“怎么，我出现在这里，你好像格外的惊讶。” 凌轻雪看着宋乐溪在她对面坐下，还是很难以置信。 “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都到江城了，我不来，岂不是要错过很多热闹。”宋乐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凌轻雪眯着眼，放慢了语气。 “你来是因为苏晚？” “你觉得呢。” 宋乐溪的反问，算得上是默认了。 凌轻雪眸色渐深。 “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执着，难道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想着接着报复？” 宋乐溪摇了摇头， 唇角带着笑。 “你错了，我的报复早在当年就结束了，现在苏晚不欠我，我也不欠她。” 凌轻雪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你来江城做什么？” 宋乐溪笑的明目张胆：“当然还是来看热闹的啊，难道你不觉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里将会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地方。” 凌轻雪皱眉。 她发现，宋乐溪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也变了。 从前的宋乐溪卑微倔强，现在的宋乐溪，似乎多了一丝深沉的算计在里面。 就如见面以后，宋乐溪一直在笑，可她却发现，她看不明白面前的人了。 “所以你来江城，只是简单的来凑热闹？” “不然呢？” 凌轻雪想不明白。 “你来这里，泽尧他知道吗？”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来江城。” 凌轻雪问的直接：“你来找我，必定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吧，不然我何至于能成为你第一个找的人。” 宋乐溪莞尔低笑：“你还是很聪明，我很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我来江城，只是想要帮你。” 第848章 再躲下去，可就没命了 “帮我？” “对，无条件的帮你。”宋乐溪笑的意味深长。 凌轻雪却是半信半疑。 “你刚才还说，你来这里只是看戏的。” “看戏跟我帮你之间，会有什么冲突吗？” …… 苏晚离开向挽歌那里之后，在叶新宁的帮忙下，又找了一处住的地方。 这次，她一连住了好几天都没有人找来。 透过苏相思传来的消息，她知道，厉泽尧还是在找她。 而她的伤口一连几日都没有去医院处理过，已经隐隐有了感染的趋势。 这日，跟叶新宁通话结束，她整个人的状态很差，伤口感染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了。 最后，苏晚还是决定去医院。 但她很清楚，去了医院意味着什么。 她的行踪绝对会暴露，厉泽尧绝对会找来。 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得去医院。 在去医院之前，苏晚随身带着武器，她是怎么想的呢。 跟厉泽尧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左不过就是再打一场。 她无所畏惧。 决定了之后，苏晚先是给向挽歌打了电话，然后只身一人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处理了伤口。 但是因为感染的原因，她必须要在医院里面观察几天。 苏晚想到了。 在医生的安排之下，她住进了病房。 而就在她住进病房的五个小时后，她见到了厉泽尧。 男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冷峻高贵，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苏晚靠坐在那里，脸上是云淡风轻，被子里的手却攥紧了匕首。 厉泽尧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苏晚端详着他，最后先开了口。 “五个小时就来了，我还是高估你了，我以为你会在一个小时之内赶来呢。” 男人没说话，双眸幽且冷气逼人。 “不过啊，我还是挺乐意你现在才来的，你至少给了我五个小时的清净不是。” 苏晚自顾自的说着，厉泽尧开没开口对于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多的影响。 她收回在厉泽尧身上的视线，话里带着一丝嘲弄。 “两年多过去了，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不过想来也是，顾曼珺对你那么重要，你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厉泽尧目光深沉。 “怎么不继续躲了？” “我倒是想躲啊，可是，我再躲下去，可就没命了。” 伤口感染不是小事，她总不能真的不要命吧。 “原来你也把命看的重要。”厉泽尧的话满满讽刺。 苏晚想到了顾曼珺。 “所以你说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那么爱命的人，怎么也能伤害你的小姨。” 厉泽尧没说话。 但苏晚知道，她说的话没有错。 “在你心里，我格外的不堪吧，或者说，在这几年里，你小姨对你灌输了思想，说我是如何如何害她的，说我是如何如何配不上你的。” “你让她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提起她的时候，还这种不尊重的语气，苏晚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可以那么狠。” 苏晚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849章 我也庆幸，我没有因为你变得卑微 “心狠？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对你小姨信任到什么程度，我也一直在想，这两年来你追着我的目的是不是要让我给你小姨偿还，可厉泽尧，我苏晚如果真的是你心里想的那种人，那我苏家声誉，我爷爷的声誉还真是被我败的干干净净。” “你想要说什么？” 苏晚看他，目光平静。 “ 若是真要我说出来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或者这么跟你说吧，厉泽尧，我多么希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 厉泽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说这么多，就是想要表达不想遇到我。” “是啊，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是苏家大小姐，何必因为你，颠沛流离两年多，还落得一个心狠的下场。” 在厉泽尧眼中，苏晚的这些话像是在控诉，可是控诉？ “伤我小姨的是你，你这些话倒说的自己是受害者一般。” “我不是受害者啊，当初做决定的是我，可厉泽尧，你若一直都听风就是雨，那我只能说一句，你比我圈子里的人差劲多了。” 这话，苏晚说的恶狠狠的。 可也就是这句话惹怒了厉泽尧。 他起身走到苏晚面前，目光阴冷。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不是你害的我小姨，可当初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苏晚直视着他：“你也说了，是两个人。” 苏晚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厉泽尧不是傻子，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其他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话为什么从前不说？” 苏晚只觉得这话好笑至极。 “厉泽尧，从你小姨出事之后，你就一直在派人追杀我，我但凡有机会告诉你，会等到两年多的现在吗？其实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跟你在病房里较为平静的说这些事情，毕竟，我一直觉得，你见到我，就会要我的命的，就像两年来的无数次，就像我腹部的伤一般。” 厉泽尧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像是要将人吞进去一般。 提起躲躲藏藏的那些时光，苏晚再看面前的人，心里的恨意很明显。 “厉泽尧，你知道吗？我一直骄傲我是苏家大小姐，可遇见你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庆幸的是，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还是保有初心，我也庆幸，我没有因为你，变得卑微。” 厉泽尧依旧沉默。 苏晚也不说话了。 其实，她该说的多说了。 “是因为不爱吗？” 最后，厉泽尧离开之前，苏晚听到了这句话。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背影就消失了。 独自一人咀嚼这句话的深层次意思，苏晚只觉得好笑至极。 爱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吧。 但她现在见到厉泽尧，心里除却防备之外，就是平静。 …… 厉泽尧走后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苏晚意外，但无疑这是最好的。 至于那人为何这样，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纠结。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苏晚跟向挽歌取得了联系，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向挽歌的安排下，住进了她们姐弟的房子。 第850章 从一开始，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据向挽歌的意思是这房子隐秘，没多少人知道，厉泽尧找到的几率小一些。 事实也的确如此，苏晚住进去好一段时间厉泽尧都没有找上来。 只是，苏晚没有想到的是，厉泽尧没有出现，倒是一位故人出现了。 那天，苏晚一个人在家里，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第一直觉就是厉泽尧找上门了，带着疑惑她来到门口。 当看清来人时，她整个人愣住。 好一会，她打开门，看着来人，神情有些复杂。 “我没有想到，我们这辈子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顾曼珺坐在轮椅上，她对着保镖点了点头，保镖离开，只剩下她们两人。 “的确，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 她缓缓启唇，声音温淡，唇角带笑。 “既然那么想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弯弯，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我为什么出现你不明白吗？” 苏晚上下打量着顾曼珺，算是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你做了那么多，不惜拿自己的双腿作代价，可厉泽尧还是没有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顾曼珺看着她，目色平静。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苏晚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凝视着顾曼珺的脸。 “从一开始，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顾曼珺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苏晚接着往下说，她的语速很慢，像是要带着顾曼珺回忆这一路走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在瑞士跟厉泽尧结婚，原因是想要从他身上找到我曾失去的爱人的影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凌轻雪的男朋友，可是我没有强迫他，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条件，最后的选择是他自己决定的。这是凌轻雪恨我的理由，在凌轻雪看来，我夺走了属于她的人。可是她真的有恨我的立场？如果不是因为我，她连活下来都艰难。谁又规定我必须要做圣母，必须要无所求就救她呢。” 苏晚说到这里顿了顿。 “后来我因为对厉泽尧有了感情，我跟他一起去了英国，在英国，我受到了很多算计，我因为凌轻雪宋乐溪跟你，先后失去了厉泽尧的感情，失去了孩子，甚至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了。其实，凌轻雪宋乐溪两个人我都能理解，因为她们阅历不够，她们把自己框在一个很小的格局里面。可是你呢，我从未想过，我在英国唯一感受到温暖的人，到最后是算计我最深的人。” “你知道，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是你选择伤害我的理由吗？ ” 苏晚觉得很可笑。 “我做了什么呢，选择跟我回瑞士的人是厉泽尧，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甚至，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让他放弃那么多，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呢，我想只要他愿意跟我一辈子走下去，我可以花几年的时间把我妹妹培养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到时候我把苏氏交给我妹妹，然后跟他一起去英国。” 第851章 你一个人，会不会空了一些 谈到当初的那些设想，苏晚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是真的有认认真真打算过她跟厉泽尧未来的。 只是，她不善言辞，很多话不喜欢摆到明面上来。 到最后却是无端承受了那么多，说来怎么不算是讽刺呢。 “可你没有想过，你跟他，从来都不合适，他是一个男人，是l集团掌舵人，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让他有顾虑的妻子。” “有顾虑的妻子？” 苏晚觉得好笑至极。 “在你的口中，我就真的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一般，可你似乎忘了，我苏家在瑞士也是首屈一指的家族。” 顾曼珺眯起眼，视线来回打量她。 “重要的从来不是家世。” 苏晚觉得她理解不了顾曼珺这样的人，不过不管是理解还是不理解，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这是苏晚进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这句话之后，顾曼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晚，你不该让他找到你的。” 苏晚回过头，清冷的双眸落在顾曼珺身上。 “所以呢？” “原本我觉得两年多的时间，什么都不重要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苏晚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她想，她明白顾曼珺这一行是为了什么了。 她盯着顾曼珺的脸，声线低的吓人。 “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想告诉你，识时务是最好的。” 顾曼珺笑着回答她。 苏晚被气笑了。 她看着顾曼珺，一字一句：“行，没事，你的威胁我接受到了，但也请你不要忘了，我苏晚，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说完这话，她直接一把将门关上。 …… 门外，顾曼珺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保镖推着她离开。 “夫人，去哪里？” “泽尧住的地方。” 顾曼珺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的。” 厉泽尧住所。 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曼珺，厉泽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许久。 顾曼珺在保镖的帮忙下来到他身边。 “泽尧。” “小姨。” 顾曼珺噙着笑开口：“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高兴，是不欢迎我来吗？” 厉泽尧收起复杂的思绪，看着顾曼珺，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 “没有，就是没有想到小姨会突然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你来江城这么久了，我也没有来看过你，怎么说也是我这个小姨的不称职。” 厉泽尧抿抿唇，道：“小姨行动不方便，等着我回去看你就好。” “你事情忙，哪里腾得出时间回去看我。”顾曼珺不动声色的说。 从来到江城之后，厉泽尧再回英国的次数少的不能再少，顾曼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呢。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在这个话题上没有纠结太久。 顾曼珺打量着面前的这房子，称赞道：“这房子倒是不错，就是你一个人住会不会空了一些。” 厉泽尧低声道：“我 第852章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顾曼珺看着他，说：“我听说轻雪小姐也在这里，怎么样，你们现在相处得很好吧。” 厉泽尧清淡，听不出情绪如何的话响起。 “还好。” 顾曼珺抬头看他，顿了顿，说：“她很爱你，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接受。” 厉泽尧淡淡的回绝：“以后再说吧，我先不考虑这些。” 顾曼珺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泽尧，有些事情，选择一个足够爱自己的女人，远比选择一个自己爱的人好太多。”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许久他说。 “小姨好像一直都想要我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可是我记得，你从前，是不喜欢轻雪的。” “凡是都会有改变，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而且，跟苏晚那样没有办法掌控的人相比，她更喜欢凌轻雪这样无害的人。 厉泽尧终于低下头来，深邃的双眸落在顾曼珺身上。 “是吗？什么都会变吗？那小姨呢，小姨还是我记忆当中的那个小姨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顾曼珺直视着厉泽尧的双眸，在那一刻，她似乎从厉泽尧的眼里看到了审问，看到了探究，也看到了怀疑。 四目相对，许久，顾曼珺轻轻地笑了。 “我是你小姨，再怎么变也是你小姨，也是一直以来照顾你，爱你的小姨。” 厉泽尧目光不曾移动：“是吗？可是有的时候我就是觉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现在的你，我好像一点都看不懂。” 顾曼珺表情并没有因为厉泽尧说的话有什么改变。 “小姨也照样看不懂你。” 厉泽尧没有说话，他还是看着顾曼珺。顾曼珺在短暂的停顿后开了口。 “在英国不好吗？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去其他地方呢。” “小姨是希望我一辈子都留在英国吗？” “你费尽千辛万苦夺回公司，难道你要让这一切都成为徒劳吗？” 公司？ 厉泽尧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是不是就是应该守着公司一辈子，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决策者？” 顾曼珺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沉默许久，她没有再说一个字。 厉泽尧也是一样的，他们都陷入了沉默，在久违的重逢里，厉泽尧说了很多话，顾曼珺也开始发现，这个自己一手带到的孩子，到底是不受自己控制了。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顾曼珺。 “算了，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你自己都能做主了，这样也好，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不是。” 顾曼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那是长辈对小辈的爱。 厉泽尧目光深邃，看着她。 动了动唇，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小姨来了，就住几天吧，我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顾曼珺在厉泽尧话落就拒绝了。 “不来，我只是来看看你，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英国那边乱七八糟一堆事情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我就不在这里了。” “所以要走吗？” 顾曼珺点头。 “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有时间了回去看看我跟你妈。” 第853章 他有疑惑，似乎跟一开始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小姨。等我有时间了我会去看你们的。” 厉泽尧在门口，目送着顾曼珺离开。 车子很快消失在尽头。 于琛看着厉泽尧。 “先生有心事？” 厉泽尧声线低沉：“于琛，她是我小姨，我这样怀疑她，会不会有些失去作为晚辈的尊重。” 于琛明白厉泽尧说的是什么意思。 “先生，我对曼珺夫人不理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厉泽尧目光沉沉。 “可是她说的那么真切，又让我觉得她不是空口说的这些话。” 于琛沉默，这个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许久，他再次听到厉泽尧的声音：“于琛，你说，是什么人在追杀她？” 于琛听到这句话脸上多了一抹复杂：“先生，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依据太太的意思是，你派人追杀她，多次想要要她的性命，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太太，我想，这其中不是简单的误会这么浅层次的事情。” 厉泽尧又何尝不明白。 “我从来不觉得我愧对她，甚至这么久来，我也一直相信，我们之间是她欠我的，可那天，她那么跟我说了之后，我心里信任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先生说的改变是指哪一方面呢？” 厉泽尧没说话。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于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个问题问的有些冒昧了。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随口一问。” “厉泽尧还是没说话，保持着沉默。 于是于琛知道，涉及到苏晚的时候，厉泽尧coli都是这样的反应。 “对了，先生。” “什么事？” “关于太太的行踪，我查到出院之后，太太跟向挽歌小姐一起，至于住在什么地方，我们还没有查。” 厉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久，他说：“不需要查了。” 于琛震惊的看向厉泽尧：“先生， 你刚才说不需要往下查了？” 厉泽尧嗯了声，转身朝着别墅里面走。 “她的伤需要静养，追查会让她不安，甚至无法养好伤，沈临说的话有道理，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等她伤后了再说。” “可是等伤好了之后再来追查太太的行踪能追查到吗？” “她来江城的目的是向挽歌，走必定也是跟向挽歌一起离开，之后只要跟着向挽歌就足够了。” 于琛想了一下，的确是像厉泽尧说的那样。 “好的，那我让追查的人转向向挽歌小姐这边。” 厉泽尧嗯了声，这段交谈告一段落。 …… 向挽歌住所。 苏晚坐在客厅，向挽歌几次叫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 “晚晚。” 苏晚啊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 “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向挽歌低叹一声：“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苏晚摆了摆手：“没有，就是不自觉的走神，也没有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想你跟厉泽尧的事情。”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我有必要想到他？” 向挽歌没有在开玩笑。 “我觉得自顾曼珺走了之后，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我没有办法不担心你。” 第854章 她是真的，气的发抖 苏晚的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见到的人，突然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的恶心，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是很舒服。” 苏晚是一个讲究行为艺术的人。 就此刻这句话来说，真的是充满了讽刺。 顾曼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无法忘记的存在，甚至是导致她现在一切悲剧的开始， 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顾曼珺笑的瘆人说的那句话。 ——苏晚，这辈子你都不会幸福的，泽尧不会原谅你，你们之间一直都会有隔阂。 苏晚现在想到这句话还是会觉得很讽刺。 她跟厉泽尧走到今天到底要怪谁呢。 怪一开始她的选择，还是怪厉泽尧的不信任。 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我迷茫了。”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苏晚说了这么一句。 向挽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大概是不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什么打算呀？” 苏晚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在向挽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细说。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吗？” 苏晚点点头：“恢复得挺好的，我觉得最近都不怎么疼了。” 苏晚说完又问向挽歌：“你呢，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还剩下一点事情还没有处理，很快处理完应该就可以了离开了。” 苏晚嗯了声。 “那就好，到时候一起离开，我让我的人在那边等着，到时候你弟弟的病情你也不需要担心，我的家庭医生是很有能力的人，到时候她一定能够治好你弟弟的。” 向挽歌总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总觉得你给我的太多了，晚晚，如果说，生活还有那么一点指望的话，那就是我很庆幸，认识了你们这群一直真心帮我的人。” 苏晚倒是没有想到，向挽歌会突然说这些。 她是一个不喜欢煽情的人，但此刻听到向挽歌说这些话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你的生活我的生活好像都很糟糕，因为我受过那些不该承受的苦难，所以我希望我能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很感谢你。” 苏晚笑了。 “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话。” …… 苏晚一直待在向挽歌的家里，后来她得到消息说厉泽尧可能会来找她，她又跟向挽歌一起转移到一个叫江云笙的朋友那里。 但是苏晚没有想到的是，她躲过了厉泽尧，却没有躲过顾曼珺。 那是一个清晨，苏晚起床之后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一开始，她以为是什么恶作剧的话语，直到后来，她收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苏相思被绑在椅子上，而旁边是顾曼珺的声音。 “苏晚，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明白，怎么才能做出取舍。” 苏晚手机砸在地上，瞬间变得粉碎。 可想而知，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 顾曼珺，真是好样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时隔那么久，顾曼珺还是那么疯狂的一个人。 她竟然对她的身边人下手。 她怎么做到那么猖狂而无所顾忌的。 她坐在沙发上，气的身体发抖。 第855章 一命换一命，如何 许久，苏晚拿出备用手机。 电话拨出去的瞬间，她目光冷的骇人。 电话接通的很快，那边传来了顾曼珺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 苏晚缄默。 好一会，她说：“有的时候想想还真是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念你是长辈，后悔当初没有直接了结了你。” “苏晚，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我不是在说大话，我有一万次让你死的机会，但是我都放弃了，现在想来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觉得，人心总是有的，你总是会想明白的。” “这话说的我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你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来了，你不会还觉得你无辜吧。” “苏晚，我只是别无选择，这一切都是你一个的决定才走到现在的。” 她一个一个决定才走到现在的？ 这话说的又是好笑了。 她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露声色地暗嘲道：“ 顾曼珺，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是说厉泽尧有你这样的小姨是他的悲哀呢，亦或是认识你这样的人是我的悲哀。” “你向来就是这张嘴巴厉害我，我发现了。” “是吗？能够得到你的夸奖也真是不容易。” “苏晚，到了现在 ，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拖延时间，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你妹妹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你除了听我的没有其他的可能。” 苏晚咬住下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久，她稳下心绪来。 “所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妹妹在我手上，我想要她的命很简单，可是我对她的命不感兴趣。” “你对我的命感兴趣。” 顾曼珺笑而不语。 苏晚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费尽心思要我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苏晚刨了你家祖坟了。” 苏晚讥嘲道。 顾曼珺沉默了下来，许久，苏晚听到她说。 “苏晚，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们不重逢，或许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再发生，我是他小姨，我想要的就是他没有任何阻碍的走下去。以前我觉得你们离婚就好，让他恨你就好，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 “好了，这些你以为的好不需要跟我说，我妹妹在你手上，我现在别无他法，不然我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 “呵呵～”顾曼珺低笑声自耳边传来。 “是吗？那还是真是遗憾啊。” 苏晚声音越来越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怎样才能放了我妹妹？” “一命换一命如何？” 苏晚就知道，顾曼珺最后的目的是这样。 她闭上眼睛，又沉默了许久。 “好。” 她答应下来。 那边顾曼珺接着往下说：“你需要设计得天衣无缝，至少让所有人看来，是你自己去死的。” 苏晚冷笑道：“你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之所以希望我这么做是因为厉泽尧在查你了吧。” 都到了现在，顾曼珺也没必要隐瞒。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因为你的一席话去查我，不过现在知道也好，至少我还有挽救的机会。” 第856章 肯定是的，你绝对是这样打算的 “你所谓的挽救就是绑架我的妹妹，以此来要挟我？” “苏晚，你还太年轻，我知道，你舍不得身边的人。” 苏晚扯了扯唇角。 “人心向善是一辈子的事，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而你，似乎早就失去了这个东西。” “不重要。” 苏晚没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之前，她只说了一句：“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但是在那时间里，我需要我妹妹的安全得到完完全全的保障。” “那是自然，只要你信守承诺，我自然会让你妹妹安然无恙的回到瑞士去。” 苏晚：“你说到做到。” 苏晚说完，先一步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苏晚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动。 她在想，苏相思现在这样，她原本的计划要发生改变了。 她总不能真把苏相思的安危不顾。 苏晚如是想着，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叶新宁的声音。 “苏晚，方便说话吗？” 苏晚嗯了声：“我一个人在，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叶新宁：“苏相思可能出事了，我联系不上她。” 苏晚点点头，随后想到叶新宁看不到，她又补充道：“嗯，她被顾曼珺带走了。” 她的话是成熟句，而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叶新宁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问：“你知道了啊。” 苏晚脑袋突突的疼：“嗯，知道了，顾曼珺给我来过电话了。” “她在电话里怎么说？” 叶新宁问。 苏晚低下头来，声音很淡：“她的目标是我，小相思不会有事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顾曼珺那个疯子又要做什么？” 苏晚因为叶新宁这句话唇角带起了一抹笑意：“新宁，两年没有见，你的脾气变化好大啊，现在都会发火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话随时都是冷冰冰的。” 叶新宁声音加大了好几分：“我这么激动都是为了谁？苏晚，你这在外面几年现在是人都变得薄情了吗？” 苏晚自然知道叶新宁这话是在开玩笑。 “我明白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吧，这么说我，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叶新宁着急，此刻没有心情跟她打趣调侃。 “我只想知道，你都答应顾曼珺什么了，苏晚，你不要想着瞒我。” 苏晚看向窗外的一切风景，声音里却带了一丝漫不经心。 “其实也没什么，从接到她的电话开始我就知道，我需要做出一些什么来，才能救下我的妹妹。” 叶新宁低吼声从电话里传来。 “她是不是想要你拿你的命去换苏相思的命？肯定是的，你这个女人肯定答应她了是不是？” 苏晚浅浅的笑：“小相思是我妹妹，我没有别的选择。” 叶新宁声音有些不稳：“还有别的办法，苏晚，你这个傻子如果真的答应了才是傻到极致了。” 苏晚怎么会不知道叶新宁心里想些什么：“你担心我的安危我清楚，我也明白，你是真的把我苏晚当作朋友，我很感激你，新宁，我们是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帮我苏家守好苏氏集团。” 第857章 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 “谁的任务谁完成，你这交代后事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苏晚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许久，她又松开。 “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新宁，苏氏集团交给你，我放心，我妹妹交给你跟我爷爷培养，我也放心。” 说完这话，她直接掐断电话，随后关机。 她知道，她这么做有些冲动，但是就像她说的，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这么做。 其实，在收到那条视频之后，她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可是，那些都被她推翻了。 她知道，顾曼珺，能够让她折了几次的人，一个把厉泽尧，沈听，沈临养育成现在这样的女人不会是一般人。 她只能选择答应。 …… 向挽歌向煜决定好离开的时间，苏晚与他们一起买了飞机票，原本的打算是送他们离开江城后她再去处理她与顾曼珺的事情。 可是第一次离开，在机场，傅承勋突然出现，她们离开的计划只能是搁浅。 向挽歌为了拖住时间，跟着傅承勋走了。 而她，为了躲避厉泽尧的追查，带着向煜去到了一个特别便宜，条件特别差的出租房。 在这期间，向挽歌一直被傅承勋严密监督，根本没有一点离开的机会。 苏晚没有 办法，只能听向挽歌的话，先把向煜送走。 关于顾曼珺绑架苏相思，要她拿着自己的命去换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向挽歌她们，她知道，向挽歌的事情已经够糟糕，说给她，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多了一个担心她，阻止她的人。 但苏晚没有想到的是，在她送向煜去机场的途中，会被厉泽尧查到行程，也是这个时候她开始去想这段时间厉泽尧的状况。 他一直没有出面，但却一直在查，可是这不符合道理，厉泽尧不可能查不到她后期暴露行踪还是很多的。 苏晚开着车，向煜坐在后座。 后面的人还在步步紧逼。 苏晚没有办法，她拨通了小六的电话，电话很快接起。 “小姐。” “在约定的地方等吗？” 小六嗯了声：“在的，小姐。” “我马上到，到时候我会把向煜交给你，你负责送他到我执勤交代好的地方，确保他安全了之后再离开他。” 小六第一时间问苏晚自己：“那小姐了，小姐自己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脱身，厉泽尧追的很紧，两个人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不可以，小姐跟厉泽尧的事情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纠缠，厉泽尧这样做，不会轻易让小姐离开的。” 苏晚开着车。 “小六，你是我的人，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什么安排，我希望这次也是一样。” 小六非常不愿意，但苏晚的这句话没有错，他对苏晚，从来都是绝对的服从。 …… 苏晚很快跟小六碰面，奖向煜交给小六。 向煜得知是他一个人离开，说什么都不配合，怎么都要跟着苏晚或者回去找向挽歌。 苏晚无奈之下，让小六把他打晕带走。 小六带着向煜走后，只剩下苏晚一个人。 第858章 哪里能够，不厌其烦 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朝着前面开一边拨通了顾曼珺的电话。 “喂。” “我是苏晚。”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苏晚这是最后一天了。” 苏晚目色沉静：“我答应的自会做到，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确保我妹妹的安全。” “那是自然，我会让你妹妹去机场，只要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立刻让她自由离开。” “空口无凭，我要怎么相信你？” 顾曼珺笑了：“所以，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这种情况，我没有办法不谨慎，更何况我对面的人是你。” “所以呢，苏晚，你想看到我的诚意，我何尝不是呢。” “我会把车子开到海边去，在那里，我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一切。” “那我可以把你妹妹送到机场。” “说到做到。” 顾曼珺淡淡的声音传来：“只要你不耍花招，我自然会履行我的承诺，让你妹妹平平安安。” “希望你清楚，如果我妹妹真的出了事，沈听跟你的关系，将一辈子都不能再修复。”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苏晚说完，挂断电话。 车子还是在飞速的行驶，她已经能够看到身后厉泽尧的车子了。 一路的穷追不舍，苏晚唇角满是冷意。 还真是厉泽尧的作风。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海边，苏晚抛下车子，直接去到了风最大，最高的地方。 厉泽尧的人很快来到她身边，在一群人中间，苏晚看到了那个最耀眼的男人。 这是距离那一次在医院之后，苏晚第一次见到厉泽尧。 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冷漠疏离，眉眼间没有一丝暖意，远远站在那里，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苏晚想，按照性格这次本应该是她开口的。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突然不想说话，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先开口。 先开口的人容易陷入被动，她不想了这次。 在许久的沉默过后，苏晚听到了厉泽尧的声音，夹杂着海风，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切。 “逃啊，怎么不继续逃了？” 苏晚笑着说：“不想逃了？” 对面男人讽刺道：“你不是很擅于玩这种游戏的嘛，从当年到现在，我以为你会一辈子不厌其烦。” 苏晚低下头，轻笑声逸出：“人总是会累的，哪里能够一直不厌其烦去做同一件事情。” “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一个善变的人吗？” 苏晚反问道：“你觉得呢？” 厉泽尧不说话，深邃的目光夹杂着冷意看她。 苏晚丝毫不在意他是什么眼神，她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其实可以我是希望我自英国之后再也见不到你的，甚至，我无法想象，再见到的时候，我要怎么面对呢，曾经跟我负距离交流的男人，转头却也可以安排下属要了我的命。要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可以让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呢？” 厉泽尧目光不曾移动：“你是从什么地方认定，我派人对你下手了？” 第859章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厉泽尧，你只会让我觉得虚伪。” 厉泽尧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即使是此刻，苏晚对他有这么深的误会，他还是不想多说。 她那么言词激烈，想必她真的说了她也不在意。 “既然累了，就跟我走吧。” 他看着苏晚，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苏晚倒觉得格外好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呢？跟一个几次三番，把我逼到绝路的人走？”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我之间的恩怨总是需要解决的不是。” “恩怨？”苏晚反复强调这两个字，脸上笑意越来越冷。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厉泽尧，我对你，从来没有做过愧疚的事情，而你呢，曾经夫妻一场，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你一切所作所为让我怎么相信你？” 苏晚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苏晚低下头，冷笑声从唇边逸出。 “只相信你看到的，可你只是看到顾曼珺双腿废了，哪里看到真的就是我做的了。” 厉泽尧冷眸看在苏晚，海风肆虐，她一脸冷然，头发随着风被吹的凌乱。 “我们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地方讨论这些事情。” 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地方讨论吗？ 可这个地方是她千挑万选的呢。 “厉泽尧，我有点东西想要给你看。” “什么？” “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苏晚将手机扩音器放开，里面很快传来一段交谈声。 ——苏晚，没想到我们还能见吧。 ——我也没有想到，再见面是你在轮椅上。 ——呵呵，虽然再也不能直立行走，但是能够让你跟泽尧彻底分开，说明我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有用的。 ……一连串的交谈，来自苏晚跟顾曼珺，而这次录音就在不久前，顾曼珺首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有些话，苏晚不想说，此前不说，往后也不会主动开口。 但她苏晚清清白白，总不能一辈子带着害人一双腿的罪名过活吧。 所以她算计了顾曼珺。 她看着厉泽尧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化。 到最后目有悔意，以及看着她的目光带有悲痛。 苏晚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她笑了。 “我不开口，因为我觉得在所有的证据面前，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如今，我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只是不想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厉泽尧脑子里回荡的是刚才录音里的一切内容。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从小信任到现在的小姨，竟然会这么欺骗他。 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就因为这个，跟苏晚彼此折磨了那么久。 “对不起。” 苏晚听到厉泽尧这三个字，他语气艰难苦涩。 苏晚站在对面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三个字的分量太轻太轻。 “厉泽尧，在你看来，那天我被你下属刺伤是第一次重逢，却不知，我早就在机场见到过你跟凌轻雪。那天，我看着你们拥抱，看着你们亲密无间，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我们那段婚姻根本不存在一般。” 第860章 理智到极端的人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见到过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机场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关于我跟凌轻雪，我可以跟你解释。” 苏晚摆手，她从动作到表情都写满了拒绝。 “不，不需要，我并不需要你所谓的解释。” “非要这样吗？” 苏晚浅浅笑着：“不是非要这样，是没有必要，我已经想清楚了，那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也不在意。” 对于厉泽尧来说，这一切的反转太大，他刚接受了那么一个事实，他刚想跟苏晚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错了。 是他太相信顾曼珺，太相信那个教他做人做事，教他夺回公司的小姨了。 是他这样主观的思想才害得他们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晚的态度太冷淡了，她似乎早就放下那些事情了。 “你的心里，是不是再也没有我的一点位置了？” 苏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沉静。 “厉泽尧，你从来不曾了解我，我是一个理智到极端的人，我可以亲手毁了我在乎到不行的感情，我甚至可以承受任何代价，默不作声，暗中设计。曾经，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也不否认，我曾爱过你，甚至也想为你做出一些我从未想过的牺牲。可是后来一次接着一次的考验放在你我面前，你一次次的让我失望，再到绝望。那些所谓的奋不顾身，在我这里只能出现一次，而且我觉得，没有再出现第二次的必要。” “呵呵～” 厉泽尧冷笑出了声。 “你这么果决，是否是因为从来没有爱过我呢？” “如果不爱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到英国，更不会在你知道宋乐言存在之后，还想着要跟你解释。” “宋乐言，你到现在还在提起她？” 苏晚沉默下来，她看着厉泽尧，好似一切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沉默不是没有情绪，是感觉没有再说的意义。 可厉泽尧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看着苏晚，一字一句的说：“我的话戳到你的痛楚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一言不发，所以你心里一直在意的都只是那个宋乐言是不是？” 苏晚只笑了笑。 厉泽尧看向她，薄唇抿成一条线。 ”我们走到现在，其实爱不爱有没有感情也不重要了，我为我能放下感到庆幸，或许你小姨说的对，我跟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强求。一开始，你对凌轻雪感情那么深，我却以凌轻雪的命作为筹码让你跟我结了婚，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候就注定了我们是现在这个结局。” “你说这么多，可是没有一个字是提及到我的感情，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是不是？” “你的感情？”苏晚静静地看着厉泽尧。 半响沉默后，她说：“你小姨前前后后无数次跟我说，你很在意我，很爱我，可是我觉得，那是她的心理作用，试想，你如果爱我，怎么会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是因为，在我看来，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你。”厉泽尧近乎低吼说出这句话。 苏晚却不在乎了。 “或许吧，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是在经历这一切之后，变成你跟我了。” 第861章 是自私吗，绝对不是 厉泽尧想说不是的，可是苏晚却没有给他机会再说那些。 冷风中，她将吹的凌乱的头发抚顺，而后看着厉泽尧，慢慢的说：“这一路的你追我躲，我是真的累了，厉泽尧，我让你得到了所谓的真相，也让我们之间的恩怨彻底画上句号，我觉得到这里足够了。” 厉泽尧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在此刻，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慌乱。 他视线锁定在苏晚身上，问：“你想要做什么？” 苏晚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海，又看了一眼厉泽尧。 “我们打个赌吧。” “苏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晚笑的很淡。 “我不需要你偿还我什么，即使，跟你认识，跟你结婚，让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尝遍了苦涩，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就这样了结吧。” “了结？苏晚，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我小姨的双腿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也还是有算不清的账。” 厉泽尧的语速很快，似乎还带着一丝焦急。 苏晚觉得这一幕真是有趣极了。 “打个赌吧，厉泽尧，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也答应我，一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是我死后我家人帮我立的墓碑。” “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到要以这样的方式了结这一切。” “厉泽尧，你错了，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没有意思，而且我发现，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太好，所以为了我自己着想，我觉得我应该彻底的远离你。” “你真的要这样要挟我吗？” 苏晚觉得好笑。 “我说了这么多你只觉得我是在要挟你吗？” “我不明白，多大的事情你要从这里跳下去，这不像你。” 如果是可以，苏晚想对厉泽尧说，因为你小姨拿我妹妹的命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去死。 可是这话，寻思着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说不定惹恼了顾曼珺，反倒让苏相思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就这样吧，厉泽尧，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多说了。” 她沉静的目光，在那一刻，宛如一滩水一般，没有丝毫的起伏。 厉泽尧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朝着她走。 可随之而来的，是苏晚一句：“你是要逼着我现在就跳下去吗？我还想打个电话，你总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厉泽尧因为这句话不敢再动。 苏晚一直都是这样，她好像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幅样子，哪怕是她真的要跳下去，她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若只是一个玩笑话一般。 厉泽尧目光悲痛，语气艰难：“苏晚，你不能那样，你不能那么自私。” 苏晚没有听到厉泽尧这些话，她打了电话给向挽歌，在电话里，她声音艰难，饶是此刻，还是觉得，认识向挽歌像是一场梦一般。 虽然来到江城，在这里跟厉泽尧多次交锋，但是她还是觉得，认识向挽歌，后面发生一切，是值得的。 在电话里，她告诉向挽歌，保重。 而后，毫不犹豫挂断电话，顺手一扔，直接将电话扔到海里。 厉泽尧被这一幕吓得心脏一缩。 他看着苏晚，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暗自握紧。 第862章 她的设计，就是她计划好的（3000+）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苏晚不会那么残忍的。 可是有的时候，真相就是那样。 苏晚一步一步后退。 就在他面前，她毫不犹豫，像是没一点留念般，纵身一跃。 厉泽尧快步上前，在那一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想要救苏晚上来。 可是那里那么高，他走过去的时候，没有苏晚的半分影子。 他想，或许他跟着她跳下去就能找到她了。 厉泽尧神智不清的被于琛拦了下来。 于琛抱住他的身体时候，还心有余悸。 “先生，您没事吧？” 厉泽尧回过神来。 他看着于琛，声音哑的不像话。 “她跳下去了是不是？” 于琛看厉泽尧，犹豫再三，还是不忍心的点头。 “太太似乎早就是计划好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她提前铺垫好的。” 厉泽尧突然冷笑了起来。 “计划好的，计划好的。” 于琛紧紧抱住厉泽尧不敢松手，厉泽尧却突然大吼。 “找人来，立即下去救人，不论生死，我都要见到。” 于琛连忙应下：“好的，先生。” …… 从救援队来了之后，厉泽尧就一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而他的面前，是一片大海 不远处传来声响，他侧眸看去。 是向挽歌跟傅承勋他们来了。 向挽歌一路朝着他走来，却被保镖拦下。 “不准过去。” 向挽歌神色冷到极致：“我要去找厉泽尧，你们让我过去。” “你是什么人，敢叫厉先生的名字，怕是不想多活了。” 保镖凶神恶煞，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向挽歌身后的傅承勋。 “傅先生。” 所有人都客气的对着傅承勋行礼。 傅承勋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向挽歌之后，最后还是对着保镖点了点头：“让她过去。” 得到自由，向挽歌立刻冲了过去。 站在厉泽尧身边，向挽歌视线朝着下方大海看去。 有很多的搜救艇，警察，所有人都在海上寻找着。 她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男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含一丝温度。 “她呢？” “……”没有任何的反应。 向挽歌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处于平静的状况，事实上，她的表情也一直都是平静淡然的，除却越来越颤抖的声线。 “厉泽尧，我问你人呢？”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她一句。 傅承勋这时来到她的身边。 向挽歌像是抓到什么希望一般，她攥着傅承勋的衣服，一声一声问。 “他不说，你来说，苏晚呢，刚才苏泽欲言又止，是要说什么，下面这些人又是在做什么，他们在寻找什么？” “傅承勋盯着她，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 “苏晚，跳下去了。” 苏晚跳下去了？ 向挽歌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傅承勋的这句话。 她没有说话，没有发怒，没有大喊。 “不会的，不会的。”在许久的静寂之后，她终于开口。 目光空洞，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勋找来的人，厉泽尧找来的人，数不清楚的人都在下面找苏晚。 一直到深夜12点。 才有人来到厉泽尧跟傅承勋的面前。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但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向挽歌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完完全全的被浇灭。 厉泽尧跟傅承勋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阴沉恐怖。 搜救队的队长，本来想说，所有人都打捞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人，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了。 但是看到两人一人比一人冷的面色，最后还是要咬着牙。 指挥着下面的人继续搜救。 就这样，又找了查不到两个小时，冬天，海水冷的刺骨，再加上长时间的搜索，所有人都已经疲惫的不能再疲惫了。 凌晨两点，搜救队队长再次来到傅承勋跟厉泽尧的面前。 “傅先生，厉先生，您们看，这搜救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很疲惫了，再加上又是晚上，本来就不容易搜索，您们看，要不暂时收队，明天早上再继续。” 最后这句话， 搜救队队长说的极为小心。 其实，搜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是怎么样，大家都明白。 但是放弃搜救这样的话，搜救队队长是如何都不敢说的。 傅承勋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向挽歌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搜救队队长话落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因为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若不是傅承勋反应快，她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了。 “我先送你回去。” 一直以来，高强度的精神紧绷，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向挽歌本身的身体状况就不好。 陪着他们在这里等着的祁宁，也支持傅承勋的这个决定。 “挽歌，你跟我先回去，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会承受不住的。” 向挽歌稳住身体，不顾傅承勋的阻拦退出他的怀抱。 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一般，她迈开步伐，走到厉泽尧对面。 “你对她说了什么？” 一直都散发着冷气，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保持了一晚上的厉泽尧，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微微垂眸。 幽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谁，我要跟你说。” 向挽歌清冷的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一字一句道： “厉泽尧，她找不到了，她被你逼得跳下去了。” “她不会有事的，她欠了我那么多，她什么都还没有还给我，她有什么资格出事。” 这样的厉泽尧，在向挽歌看来执迷不悟，冷酷无情。 她想着之前在电话里，苏晚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厉泽尧，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不知道，她被你逼得有多么痛苦，你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有多绝望。” 向挽歌的身体很差，很快她就晕倒被傅承勋送走。 而厉泽尧的耳边再次恢复安静，他却不停想起向挽歌说的那些话。 她无助吗？绝望吗？ 是啊，怎么可能不无助，不绝望呢，她没有害过人，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承受了这无端的颠沛流离。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够信任。 如果，他能平心静气的跟她好好交流，现在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吗？ 可是，她是苏晚啊，是那个心高气傲，从来都不曾对任何现实妥协的苏晚啊。 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寻思呢。 她怎么可能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呢？ 搜救队还在继续，厉泽尧没有说话，他们怎么都不敢停下来。 就这样，从夜里到白天，搜救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厉泽尧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中午十二点，搜救队队长站在厉泽尧身边。 “厉先生，一夜过去了，您看，还需要再继续吗？” 厉泽尧精神状态很差，不过是一夜的时间，他整个人都像憔悴了几个倍一般。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搜救队队长一脸复杂：“深冬时期，海浪大，而且这里的海水湍急，人还生还的可能性极微。” 厉泽尧许久没有回复，搜救队队长咬着牙，承受着压力。 许久，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知道了，让人撤了吧。” 搜救队队长得到解脱：“好的，厉先生，很抱歉，您节哀。” 说完这句话，人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厉泽尧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节哀？” 于琛看着厉泽尧，很担心他的情况。 “先生，您一夜没睡，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厉泽尧没有动作。 他视线落在海面上，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于琛，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于琛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寻死？是我不了解她了吗？还是说，我了解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她？” 这个问题，于琛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先生，还是先回家吧。” 厉泽尧依旧没有动作。 于琛还准备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女声打断。 “厉泽尧。” 于琛抬头看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相思。 苏相思几步走到厉泽尧身边，脸上是明显的泪痕，看得出来，在出现在这里之前，她哭了很久很久。 “我姐姐跳海了，我姐姐死了，你满意了吧？” 她对着厉泽尧就是一阵嘲讽的话语。 厉泽尧看着她，声音冷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真的想知道？” 厉泽尧没说话，苏相思接着往下说。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要去问你的小姨啊，我被她绑架了，她拿我的命来要挟我姐姐，让我姐姐去死，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苏相思这话一出，果然看到厉泽尧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缩了缩。 苏相思突然有了一种报复感她看着厉泽尧：“是啊，我姐姐就是被你跟你小姨逼死的，她那么骄傲的人，却活生生被你们毁了。” 厉泽尧下颌线紧绷。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是我小姨？” “你现在做出这样子，是要给谁看呢？厉泽尧，记住了，是你小姨逼死我姐姐的，是你害死我姐姐的，这辈子，我瑞士苏家跟你厉泽尧，顾曼珺相关的人，一辈子不共戴天。” 留下这句话，苏相思脸上两行清泪，没有再说什么，她带着一众保镖离开。 第863章 侥幸之后，复仇之路 厉泽尧就站在原地，目视着苏相思离开。 想着苏相思说的话，他面色铁青。 从一开始就是他信错人了，从一开始就是他让苏晚失望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吩咐于琛：“派人送苏相思回瑞士。” 于琛明白的点头。 看着厉泽尧仍旧站在海边没有动作，他心里无声低叹。 有些时候，命运的安排，饶是再如何，也是无法抵抗的。 …… 两年后。 影，加拿大赫赫有名的帮派组织，影响力堪比世界上著名的五大帮派，传闻他们只接受重要人物的保护和难度巨大的解困活动。 影的人高达上千人，分属各个地方负责人管制。 传闻影的领导人并非男性，而是一位女人。 传闻，这个的传奇的女人，统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作为一名女性，她能够在通常以男性为主导的集团内部取得如此高地位，实属百年难得一见。 而且传闻这位领导人不但面容姣好，打扮好看，爱好赛车，生活方式精致而奢华。 加拿大郊外别墅。 卧室的大床上，女人有一头漂亮的波浪卷发，分散在枕头上，远远望去，充满了诱惑。 她面容美艳，只是这双眸子睁开的时候眼神会很清冷，有时候虽然在对人笑，但是却让人感到如冰寒冷。 莫子琛脚步无声的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水杯，看到女人棉被下滑，不禁上前帮她掖好。 他的动作虽然轻柔，可还是惊醒了床上沉睡的女人。 她睁开双眸，清冷中带点倦怠，见到莫子琛，目光温暖了下来。 “莫医生来了。” 莫子琛在她床边坐下。 “给你送杯水上来，睡了这么久，是不是渴了？” 苏晚看了一眼身边的水杯，无声低笑。 两年前她跳海，原本以为是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不曾想，她会被莫子琛救下，虽然昏迷了整整半年才醒过来，但是她满足了。 活下来后，她与莫子琛一起创立了影，一步步将影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莫子琛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天才医生，在她面前，莫子琛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的人。 “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睡觉，我听佣人说你睡一下午了。” 莫子琛声线温淡，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苏晚唇角带起淡淡的笑，出口的话也更加漫不经心。 “这不是天气阴沉沉的，坐着也犯困，还不如踏踏实实的睡觉。” “下面的人那么多事情等着跟你汇报，你也能睡得着。” “这不是还有你嘛。”莫子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就是太没有规矩，太自由了。” 苏晚浅笑。 “我这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这话莫子琛倒是没有办法反驳。 他从床上起身，对着苏晚说。 “到饭点了，不想让楼下所有人等着，你就赶紧起床吧。” 楼下所有人？ 苏晚看着莫子琛离开的背影，叫了声。 “怎么又有人啊，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我。” 第864章 保护老大，是我的荣幸 前方，莫子琛脚步都不带缓一下，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苏晚坐在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她还是认命的起床吧。 苏晚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了一条纯白色的裙子，头发简单的挽在身后就下楼了。 楼下一群人交谈甚欢，看到她下来，其中 一个女的开口。 “老大，怎么这么老半天才下来，我以为你是为了见我们一面梳妆打扮了呢。” “你这是什么话，老大什么时候为了我们梳妆打扮过，别做梦了，陶萌。” 叫陶萌的女人笑了：“这个倒是。” 苏晚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调侃，直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陶萌，宜慕，你们怎么来了。” 宜慕笑的意味深长。 “许久不见老大我们很想念所以来看看你啊。” 苏晚呵呵的笑了两声：“你们不来打扰我是最好的，你们的看望我还真是受不起。” 陶萌笑的眼睛都眯起：“老大，我跟你讲，我是不打算来的，是宜慕，宜慕逼着我来的，你打死他吧。” 苏晚一个冷眼扫向们宜慕：“陶萌说的是真的？” 虽然确实是那样的，但宜慕哪里敢承认，开玩笑。 有一次他就是开了老大一个玩笑，就在床上躺了正正一个月。 那威力，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没有的事，老大你不要听陶萌瞎说，我只是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情？” 宜慕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有重要的事情。” 陶萌一个抱枕扔过去，砸到宜慕脸上：“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记得你在来路上那些信誓旦旦吗？” 宜慕把抱枕放在手里，出口一句：“我这叫识时务。” 莫子琛看着这对欢喜冤家的日常，谁又能想到，这两个人都是影高层，而且，陶萌还是顶尖的黑客高手呢。 “苏小姐，晚餐好了。” 佣人上来，招呼他们吃饭。 苏晚直接起身朝着餐桌走去。 陶萌等人也不客气，跟着她一起到了餐厅。 苏晚坐下，看着宜慕。 “吃着聊吧，我倒是想知道，你说的大事是什么，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你就可以当场放下碗筷离开了。 宜慕咧着嘴巴笑。 “那是必须的啊，必须要让老大你满意。” 苏晚没说话，接过佣人盛过来的饭。 “说说看吧。” “老大，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有结果了。” 苏晚哦了声：“查出一点点内容叫有结果，查到很多有价值的内容也叫有结果。” 宜慕叫了一声：“我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老大，我是真的查到了。” “说。” “你不是让我去查沈家人嘛，我查到了，包括那位位高权重的沈家主人。” “说说看。” “我查了很久，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到。可是到后面，终于还是让我查出了点东西来。沈家主人沈绍手脚不干净，从上任到现在，私底下做了很多肮脏事情，而我收集到的这些肮脏事，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还会进去局子里一辈子不出来。” 苏晚吃饭的动作顿下来。 莫子琛给她盛了一碗汤，在她沉默的时间里开口。 ”不是说一边吃饭一边聊的，赶紧喝汤。” 苏晚回神，端起汤，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顾曼珺知道这些事情吗？” 宜慕笑的意味深长。 “好笑就好笑在这里，这位沈夫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私底下帮沈绍洗了很多的脏钱。” 苏晚冷笑道：“那不是个人，她的所作所为你都不能拿常人的思想去理解。” 说到这里，宜慕脸上多了一丝八卦的神情。 “老大，我还查到一件事情，沈绍在外面有人，这么些年来，一直对顾曼珺不冷不热的，甚至还因为那个外面的女人，不止一次跟顾曼珺闹的不可开交。” 这个消息倒是出自苏晚的意料，她来了兴趣。 “两人有离婚的打算吗？” “怎么可能离婚，二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离婚，无疑是放弃地位，放弃名声。” 苏晚笑了。 “也是，在顾曼珺的心里，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最重要的，或许在她心里，维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也好过离婚让人戳脊梁骨的好。” 宜慕嗯了声，对苏晚的话十分认可。 “好了，我们这样说来说去，都还没有问过老大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我？” 苏晚眸色加深：“两年了，既然我活了下来，那么一切的一切，该报复的，该算账的，都该找人一一算清楚了。” 苏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宜慕陶萌只知道她跟顾曼珺有恩怨，但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而莫子琛却知道一切，听到她这句话，莫子琛目光落在她身上。 “打算回去？” 苏晚浅浅的笑，语气漫不经心。 “两年来，我没有跟家人联系，为了不让顾曼珺伤害到他们，而如今，我强大到可以保护他们了，我也该回去了。” 莫子琛没说话。 苏晚看向他：“怎么，担心我？” “你的身体还需要万事小心。” 苏晚摆摆手，不甚在意。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两年多，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我的家人担心我，我需要回去。” 她都这么说了，莫子琛也没有再多说。 “我就在加拿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只要你需要，我立刻过去找你。” 苏晚嗯了声。 听到她要回瑞士，宜慕跟陶萌都来了兴趣。 “老大，我们也想去瑞士，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苏晚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你们跟我回去不合适，而且，关于顾曼珺沈绍的事情，我还要让你们进一步的去安排。” 陶萌指向宜慕：“让他去就够了，我不需要，老大，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苏晚还想拒绝，可莫子琛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让陶萌跟你一起去吧，这样我们能放心一些，加拿大这边的事情你放心，我能处理好的。” 苏晚转眸看向莫子琛：“你的能力我自然是放心的，可陶萌跟我去，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陶萌可不觉得这是大材小用。 “保护老大，跟着老大是我的 荣幸。” 第865章 她回来了，有些事情自然发生变化了 陶萌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再加上莫子琛的话又在耳边，苏晚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行吧，那就陶萌跟我去吧。” “剩下的事情我会继续跟进的，也会随时跟老大联系，你就放心的去吧。”宜慕看着苏晚说。 苏晚嗯了声，想到顾曼珺，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恨意。 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到现在，怎么都应该有一个了结了。 …… 回瑞士，三万英尺的高空，苏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内容很复杂，有很多人，爷爷，相思，向挽歌，当然，还有厉泽尧。 在梦里，厉泽尧站在她不远处，冷淡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最后，她听到厉泽尧说：“苏晚，你终于回来了。” 就是这一句话，直接把苏晚吓醒了。 她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心里却十分气恼。 怎么这么久了，还会梦到厉泽尧，真是闹心的一件事情。 飞机安全降落，陶萌对着她说：“老大，我们到了。” 苏晚嗯了声。 她开始懒懒的收拾东西，睡的不安稳一直到下飞机她脑袋都还是晕乎乎的。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回家吗？” 苏晚摇摇头。 “不去，我还活着的事情一直都没告诉他们，我这么贸然回去，肯定会吓到我爷爷。” “那老大是怎么打算的。” “先去酒店吧。” 陶萌哦了声，听从苏晚的安排。 来接她们的人早就在机场外等候，坐上车，车子一路朝着酒店驶去。 从上车开始，苏晚的视线就一直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 这几年时间，宛如是一场梦一般，她如今又平稳的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这座有着亲人，熟悉文化的城市，苏晚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她苏晚还是回来了，在过尽千帆，一切都大变样之后，她回来了。 有句古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晚想，她有没有后福她不知道，但是顾曼珺…… 从她存活下来的那一刻，顾曼珺的好日子就是彻底的到头了。 …… 瑞士苏家。 苏相思，向煜，向挽歌三人对面而坐。 向挽歌向煜定居在这里，向挽歌跟傅承勋彻底了解了往事，姐弟二人远离江城来到了苏家。 这两年向煜进步大，苏氏集团的很多事情他也伴帮着苏相思等人在处理着。 “挽歌姐，我跟向煜等会去公司，爷爷在外面跟朋友吃饭，晚上我们家里人去外面聚餐，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 苏相思说着这一天的安排，向挽歌坐在沙发上，脸上笑意温暖。 “我知道了，放心吧，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我在家里自己会找事情做的。” 向挽歌的话让向煜跟苏相思放心了很多。 “行，姐，那我们走了。” 向煜起身，苏相思在身边跟着。 “那我们走了。” “好，去吧。” 苏相思跟向煜一起离开。 在去公司的路上，向煜几次把视线落在苏相思身上。 苏相思有所察觉，主动地问：“身体不舒服？” 苏相思摇头：“没。” 向煜顿了顿问：“那是有心事？” “苏相思这次倒是没有否认。 第866章 实时新闻，初见端倪 “最近我手头上的一些项目遇到了问题。” “问题？这些事情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向煜皱眉问。 苏相思扶额低叹：“事情比较复杂，我告诉没用，你帮不到我任何，只是多了一个担心的人而已。” 向煜看着她，目光不曾有所异动：“在你看来，我是那么无能的人吗？” 苏相思有些无奈：“你的思想一直都是这么偏激的？” “在你看来这是偏激？” 苏相思有种无力的感觉。 她扶额，不说话。 向煜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除却苏晚姐，你是不是没有再依赖过别人？” “别人？我该依赖谁？” 向煜沉默的看着她。 苏晚不曾离开的感觉一直围绕着苏相思。 她一直觉得她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可是那年，那个残酷的事实。 直到如今，苏相思还觉得那是一个梦。 “我姐姐，在我心里，从不曾离开，我更是不需要其他人，守住苏家产业，守住我姐姐最在意的东西，就是我最在意的。” 苏晚对于苏相思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向煜没有办法衡量，但是他心里想，如果有的时候，苏相思对苏晚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如果苏相思不那么坚强，如果她可以偶尔依赖一下别人，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车子平稳的停在苏氏集团门口，苏相思跟向煜一起下车。 门口的人特助客气恭敬：“二小姐，向煜少爷。” 苏相思向煜点点头。 “我的报纸送上去了吗？” “我送上去了。” 苏相思嗯了声：“今天的工作安排轻松一点，晚上的行程空下来，我们一家人要吃饭。” 特助答了句好。 苏相思想到了叶新宁：“叶律师最近来的多吗？” 特助摇摇头：“叶律师最近来的更少了，似乎更多的东西都不想做，最多就是把手上的东西全部处理完，而且我听律师助理说的，叶律师最近脾气很差，而且还时不时说最后忍耐几天了的话。” 苏相思听完，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叶新宁是因为姐姐才才来的。 如今姐姐离开了两年，叶新宁有些等待自然到了头。想要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她能够理解。 “如果叶律师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 助理说了句：“知道了。” 苏相思走到一半，想到叶新宁的性格。 “如果叶律师态度冷淡，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许多说。叶律师是姐姐的好友，必须要有足够的尊重。” 助理跟随苏相思多年，心里十分清楚苏晚在她心里的地位。 …… 办公室内，苏相思看着报纸，这是最新的财经报纸。 对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实时新闻。 “今天，南路发生一起车祸，在这场车祸里，有很多牵涉到的人。其中有一辆低调的玛莎拉蒂。当然，说起这玛莎拉蒂，并不是因为这个车子，而是坐在这车里的女人。” 苏相思听到这个还没有任何兴趣，所有的兴致都在手里的报纸上。 直到…… “这位坐在车里的女人，是加拿大组织影的高层之一陶萌，而坐在陶萌身边的女人，据透露，这位就是影的领导人，从未有人见过的创立者。” 第867章 她做不到，那就让他来替她做 苏相思近年来对影这个组织还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这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人物。 她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在段段时间里建立了影，而且，还将影一步一步发展到如此地步。 出于好奇，苏相思抬起头来看新闻。 可就是那么一眼，她却整个人僵住。 手里的报纸落到地上，苏相思还是像失了魂一般，她死死地盯着电视上那个身影。 是苏晚。 即使两年过去了，即使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她的姐姐死了，但是，她认得出来，那个人就是苏晚。 苏相思几乎是在回神的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 她臂弯挂着大衣，脚下速度飞快。 正好遇到过来找她聊工作的向煜。 “你要出去？” 向煜问。 可苏相思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向煜皱眉，伸手拉住苏相思。 “你要去哪里，怎么我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 苏相思这次终于听清楚向煜的话了。 她几乎是在瞬间抓紧了向煜的手：“我看到我姐了。” 向煜没说话。 苏相思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你不相信我的话？”她问。 向煜紧握她的手：“你最近太累了，我跟外公说，让你休息几天。” 这话，算是变相的承认了。 苏相思就知道，可是她真的看到了。 “实时新闻，影的创立者，绝对是我姐，我跟她从小在一起，就算是只有一个侧脸，我也肯定那是她。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跟我姐长的一样的人。” 向煜看着苏相思。 她不像是说谎。 “这么说来，苏晚姐可能真的没有死？” 苏相思迫切的想要让向煜知道，那个人真的就是苏晚。 “走，你跟我一起去。” 苏相思就算不说，向煜也会跟她一起去。 …… 苏相思让助理去查，陶萌的身份在当场就暴露，要想查起来不难。 下午四点钟，苏相思得到了陶萌酒店的住址。 她与向煜很快到达了酒店。 站在酒店走廊，苏相思看着面前那道门。 仅仅是一道门的距离，如果她看的没有错，这间房间里，有她的姐姐。 如果是她看错了，那就再次被现实打脸，她需要再次承认，她姐姐真的离开人世了。 向煜陪在苏相思身边，自然也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既然她做不到，那就让他来替她做。 按下门铃，敲门，等等一系列动作向煜做的行云流水。 在等待的时间里，向煜跟苏相思都屏住呼吸。 终于，门开了。 “谁啊。” 苏相思闻声，抬头。 当看清楚眼前人是谁时，她眸中闪过绝望。 不是，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不是她姐姐。 苏相思正准备转身离开，脚下步伐还没有迈出去，房间里再次传来动静，声音也由远及近。 “陶萌，是酒店工作人员送晚餐上来了吗？你交代一下，再让服务员下去给我带一瓶红酒送上来，我突然想喝红酒了。” 苏相思身体僵住，她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目光一瞬不瞬。 第868章 你还活着，也没有回来找我们 苏相思眼眶红了，她努力的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苏晚设想过无数种跟故人重逢的情形，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她穿着浴袍，头发半干，一点都不礼貌。 不过，对面的，一个是她的妹妹，一个是她的小表弟，那是家人啊。 她看着苏相思跟向煜，静默后开口，语气轻淡，仿佛这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久别重逢。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妹妹，还有，小煜，我的小表弟。” 苏相思一直强忍住不落下的泪，在苏晚这句话之后，终于落下。 她看着苏晚，只是无声的哭泣，可就是这样，都足够让苏晚手忙脚乱。 “哎呦喂，怎么哭了，是我穿的太随便把你气哭了吗？” 苏晚的调侃之语只让苏相思哭的更厉害。 苏晚：“……” 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苏相思情绪缓和。 终于苏相思停了下来，她走上前。 跟苏晚拥抱在一起：“姐。” 再多的想念，再多复杂的情绪，在此刻都包含在这一声里。 苏晚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伤感的场面，她有些手足无措，安抚苏相思的声音都有些僵硬：“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 苏相思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 苏晚因为这句话笑了起来：“你觉得呢？要是公司里的人看到不苟言笑的苏二小姐哭成这个样子，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苏相思看着苏晚，静默一秒，她问：“姐怎么知道，我这几年在公司很少笑？” 苏晚：“……” 糟糕，说快了。 苏相思不是傻子，苏晚的一个微表情，她就分析出来了。 “姐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们，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你还活着，也没有回来找我们。” 苏晚没有办法反驳，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她的确一直在关注苏氏集团，关注苏相思，关注所有所有的一切，包括向挽歌姐弟二人是她小姑的孩子，包括苏相思这些年来，一直跟厉泽尧作对。包括他们所有人为自己的离世而悲伤。 这些，她都知道。 “我没有来找你们，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够强大，如果我贸然出现，肯定会连累你们。” “可这两年多来，我们没有一刻不难过，姐，你总是这样，把什么都扛在自己的身上，为了保护我们，每次都让你自己一个人过的很苦。” 那些难抗的时光都过去了，苏晚没什么感觉了。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都不走了，就陪着你们。” 苏相思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的姐姐，不但没有死，摇身一变，还变成了更了不起的人物。 “爷爷这几年都很想念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去家里反而来住酒店了呢？” 苏晚就知道会问这个：“我就这么回去肯定会吓到爷爷他们，我本来是打算找个什么办法让你们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话说，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苏相思将从实时新闻的事情跟苏晚说了。 第869章 再次见面，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苏晚听完后沉默了。 上了实时新闻这件事情，她没有想到。 上了新闻…… 她还活着的事情，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大概是都知道了。 其他的她倒是还好，也不是很在意，可是若是那个人知道了…… 苏晚光是想想他有可能找来，她就觉得脑袋突突突的疼。 苏相思并不知道苏晚心里想的这些，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苏晚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了。 苏晚知道他们想要知道，但是，现在人还不齐，她还是等人齐了，再说吧。 不然一遍一遍，她得说多少遍才能说完呢。 …… 苏晚到底是没有在酒店住成功，她跟着苏相思，向煜一起回家了。 苏家。 苏老爷子从接到苏相思电话就在门口等着，向挽歌陪着。 车子平稳的停在苏家门口，苏晚，苏相思等人下车，在看到苏晚的时候，苏老情绪激动的走上前。 可苏晚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老人家的面前。 “爷爷。” 苏老被这一幕弄得愣住。 随后便是满心的心疼，他扶着苏晚：“你这孩子，回来就好，这是做什么？” 苏晚低着头，一句一句的道：“作为的孙女，不能替你分担，不能承担起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没有做到陪在你的身边，是我的失职。” 苏老慈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这孩子，就是容易多想，你能回来，这么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便是足够了。” 苏晚被苏老扶了起来，向挽歌走上前。 苏晚也看向她。 再次见面，两人都有了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犹记得当年，在监狱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时候，苏晚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瘦弱的不堪一击的女孩，竟然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小姑的女儿。 两人对视，到底是苏晚先开了口。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姐？” 向挽歌笑的温柔：“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妹妹？” 相视一笑，苏晚问向挽歌：“姐，你不抱一下我吗？” 向挽歌伸出手来：“我抱你可能有点艰难，你抱我吧。” 苏晚看着向挽歌的右手，还是觉得无比的遗憾。 她抱住向挽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等到什么时候，我让他再来看看你的手。” 右手毁了多年，向挽歌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苏晚记挂着她很感恩，但是治得好或者治不好，她不在意了。 “好。” 她回答苏晚。 陶萌整个过程就站在边上看着苏晚跟这么多人说话，她突然想到来之莫子琛交代的事情，不能让苏晚太累。 “老大老大，莫医生说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苏晚听到。 “行了，我知道了。” 向挽歌问：“怎么了，是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向挽歌问到最重要的部分，苏晚也就说了。 “我当年出事后，被人救下，但我的身体很差，昏迷了整整半年才醒过来，我的医生是个特别啰嗦的人，他就是 第870章 你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 所有人震惊：“你昏迷了整整半年？” 苏晚嗯了声，她看向向挽歌：“我后来知道，你为了我，报复了傅承勋，我很愧疚，晚晚，让你以那样的方式帮我讨回公道，如果没有那半年的昏迷不醒，我是不会让你那样的。” 再次听到傅承勋的名字，向挽歌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她淡淡的道：“你为了我，回江城，被厉泽尧那样对待，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不必那么做的。” 苏晚想到那时候，突然庆幸：“幸好我那么做了，，你是多么重要的人啊，你跟小煜是小姑的孩子，是我们苏家人啊。” 向挽歌也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就是早就注定好的东西。 她在监狱里遇到了苏晚，苏晚帮助她度过了最难的时刻。 从前她认为，遇到苏晚是她的幸运，虽然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现在知道她们本就是亲人，她心里的感动更甚。 “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进去吧。” 苏老爷子在这个时候开口。 苏晚笑了。 “也是，进去说吧。” 苏家客厅。 苏晚坐在沙发上，将这两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向挽歌他们。 听到苏晚说，她是一步一步，如何成立了影，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在加拿大立足的。 “姐，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影竟然是你创立的。”苏相思看着苏晚，目光复杂的道。 苏晚淡然一笑：“我好了之后，想着也不能回来，所以就跟莫子琛一起创立了影，莫子琛很有能力，很多事情，我不能出面的都是他在解决。” 莫子琛这个名字几次出现在苏晚的口中，苏相思动了动唇，带着试探的问：“姐跟那位莫子琛医生的关系是很好吗？” 苏晚嗯了声：“我的命是他救的，这几年我们也生活在一起。” 苏晚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变，这么说来，苏晚是彻底的走出来了。 那位莫医生，听起来，倒像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向挽歌问苏晚。 苏晚手指交叉，姿态悠闲：“没什么打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那就是最好的。” 向挽歌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回来，相思跟小煜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苏晚知道向挽歌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向煜，眼里带着笑意：“小煜这两年成长了很多，已经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苏晚姐过奖了，我比起你们，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没事，可以慢慢来，你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 苏晚的认知里，从来没有把苏氏集团看做是自己的必需品，她也不认为，她未来一定要是苏氏集团的掌舵人。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至于苏氏集团，或许，交给向煜跟苏相思，是最好的选择。 …… 江城。 厉泽尧坐在办公室，正在处理文件。 办公室的门被于琛从外面打开。 他抬头看了于琛一眼，淡声问：“有什么事？” 于琛走到办公桌面前站定。 第871章 是他来了，见不到她我不会走 看着厉泽尧，他缄默一秒道：“先生，瑞士那边来消息了。” “苏相思又做什么了？” 不怪厉泽尧第一想到苏相思，这两年多来，苏相思不止一次的跟厉泽尧作对，抢合作，破坏他们与合作方的关系等等。 这些都是苏相思报复厉泽尧的手段，她奈何不了厉泽尧，而这些事情，虽然不至于怎么的厉泽尧，但也能够添了很多的烦恼。 而厉泽尧，出于愧疚跟后悔，也一直都没有跟苏相思计较。 于琛想到瑞士那边传来的消息，低叹一声后说：“我说之前，希望先生能有个准备，这次的消息不比寻常。” 厉泽尧沉声道：“你说。” “夫人回苏家了，她没有死。” 厉泽尧手里的文件掉在桌子上，他周身僵住，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于琛。 于琛就知道说出来是这样的，他严肃的看着厉泽尧，此刻，不该笑，会显得他刚才说的话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夫人的确没有死，她现在已经回苏家了，而且，跟在她身边的人是加拿大赫赫有名的组织影的高层，那个人叫陶萌，不出意外的话，夫人应该就是影的创立者，从时间这些来说，都是符合的。” 厉泽尧终于从于琛的话里回神。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 吩咐于琛。 “立刻订前往瑞士的机票。” 于琛哎了声，终于笑了：“我马上就订。” ……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瑞士，厉泽尧离开机场，直接去了苏家。 站在苏家大门外，他看着来开门的佣人。 “我找苏晚。” 怎么说也是从前的姑爷，佣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 可是，这么一些年来，想到自家小姐受的那些苦难，佣人想都没有想，就赶厉泽尧走的。 “我们小姐不会见的，你赶紧走吧。” 厉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见不到她，我不会走。” 他这么说，佣人心里更气了。 “我说你赶紧走吧，厉先生，你看看我们小姐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现在她刚回来你就找上来，这是真的见不得我们小姐一点好吗？” 厉泽尧没说话。 佣人看他这么坚定，心里无奈。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苏晚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包，看起来是要出门的样子。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时间定格，周围一切仿佛全部消失，整个空间寂静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一般。 厉泽尧就那么看着苏晚，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她变得更漂亮了，一头长长的头发烫卷，染回了黑色，远远地看过去，跟当年从他面前跳海的样子截然不同了。 在厉泽尧打量她的时候，苏晚也看着他。 只是比起厉泽尧的复杂心情，苏晚简单多了，她只是看着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的消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灵通，她刚回到家没几天，这就收到消息了。 果真不愧是她记忆当中的那个厉泽尧啊。 第872章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不相信的 许久的注视过后，到底还是苏晚先开了口。 “不是说好的吗？” 不是说好，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到她面前来的吗？ 不是说好了，往后各自过各自的，谁也不要打扰谁的吗？ 厉泽尧目色深深，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苏晚笑了，她看着厉泽尧，没有疾言厉色，只有淡淡的一句：“告诉你做什么呢，没死成功，让你小姨再绑架我的家人来威胁我一次？” 顾曼珺的所作所为，这辈子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过不去的一道坎。 “我从来不知道，她背着我做 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 “这样的话，现在来说，我只觉得虚伪，且没有任何现实意义。” 厉泽尧双眸落在她身上：“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晚晚，我……” 这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晚打断。 “够了。” 苏晚眸色冷了下来。 “你不需要跟我说那些，我不想听，也没有听的必要，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 苏晚说着，打开门，径直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可走了没有几步，她的手被厉泽尧握住。 “我们聊聊。” 苏晚止步。 回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她上下打量他，唇角溢出一声冷嘲。 “聊？厉泽尧，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跟你聊？” “我们之间误会太多。” “误会？曾经，你一次次想要我的命是误会？” “是。” 厉泽尧毫不迟疑的回答并没有让苏晚相信。 “看，你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就是说谎也能说的这般坦然，似乎那就是真相的样子。” 厉泽尧薄唇轻启：“我不屑于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你，当年，你从英国走了之后，我的确在找你，但只是想要找到你，想要你的一个交代，我从来没有让人伤害你呢？” “那江城那一次呢？” “那是意外。” 苏晚冷笑。 “那你厉泽尧身上的意外还真是够多的。” 厉泽尧执着的看着她，薄唇紧抿。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不相信的。 “放开我。” 苏晚不想跟他多说，只想走。 厉泽尧没任何动作，她看着他，说：“真的要这样吗？若真的要动手，希望你能够认清楚一个事实，我跟你，未必输的那个人就是我。” 厉泽尧直视着她双眸，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冷意，也看到了她的执着跟固执。 他不需要怀疑，如果他不松手，苏晚绝对会跟他动手。 她就是这么的恨他。 许久后，他还是松手了。 她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还能忍心对她动手呢。 得到自由，苏晚立即开车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一刻的犹豫。 在她走了之后，厉泽尧又在门口待了很久很久，才回了瑞士的家，也就是当初，他跟苏晚结婚时候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厉泽尧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了。 于琛跟他一起进去，屋子长期没人住，冷冷清清的。 于琛不忍心让厉泽尧就这样住着，他开口劝说道。 第873章 大概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那么跟她说 “先生，要不你先去酒店住一晚？这屋子许久没有人住，我先让人来好好地再打扫一遍。” 厉泽尧沉沉的声音响起：“不用。” “可是……” “我说了不用。” 于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厉泽尧的态度这么坚定，于琛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我帮先生收拾一下。” “我自己来。” 厉泽尧说完这话，径直就上楼了。 于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到底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先生大概是他见过，被顾曼珺坑的最惨的人了。 如果不是顾曼珺，先生跟夫人又怎么走到如今这地步呢。 …… 二楼主卧室。 厉泽尧推开门走进去，里面还是当年离开的样子，他安排了人定期来打扫，那人很本分，卧室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大动。 他一步一步走过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卧室，有他跟苏晚生活的每一个点滴。 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日常还是如同昨天才发生的一般，在他脑海里鲜活跳动。 他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还是当年离开瑞士时候摆放的样子，一边是他的，一边是苏晚的。 那时候，她跟他，是真的相处的很融洽，那个时候，她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也总是喜欢说一些半真半假的话。 回想起那些时候，厉泽尧心里有些钝痛。 大概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那么跟她说话了。 …… 苏晚车子平稳的停在小学门口。 她打开车门下车，朝着正站在门口的向挽歌走去。 “挽歌。” “晚晚你来了。” 苏晚嗯了声，她跟向挽歌一起约好来接晴一的。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晴一还没有出来吗？” “嗯，还有几分钟。” 苏晚嗯了声：“幸好，没耽搁。” 向挽歌从她话里听出了端倪。 “怎么，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苏晚淡淡的应了声，也没有隐瞒：“厉泽尧来瑞士了。” 向挽歌表情变了，她看着苏晚，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 “嗯，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不是普通人，估计我回瑞士的时候他就收到消息了。” “那他有没有为难你？” 苏晚笑了。 “他有什么理由为难我，由来都是他对不起我，他小姨把我一步一步逼到这步田地，他们欠我的，从来都没有还清。” “那他来，是为了？” 苏晚毫不在意：“谁知道呢，不过我也不在意，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她这么说，向挽歌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晚晚，你现在对厉泽尧，是一种什么心理啊？” “你是想问我，现在还爱不爱他吗？” 向挽歌点点头。 苏晚低头浅笑：“以前，被他追着到处跑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想，这样的一个男人，我如果还爱，那我苏晚也太不堪了吧，可那个时候吧，怎么劝说，都过不了心里那关，还是会想着那个人。一直到后来，我被顾曼珺逼到绝境，在我跳下海的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 第874章 半年好像,还是太短了 “什么情爱，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那一刻，我明白生命才是最大的，爱着厉泽尧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爱他，我多爱爱我自己不好吗？” 苏晚是通透的，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够针对爱情，说出一番独属于自己的见解。 也是这一刻，向挽歌察觉到，苏晚跟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对于苏晚来说，不爱了就是真的不爱了，不是口是心非，也不是欺骗自己，欺骗身边人。 苏晚再提到厉泽尧的时候，目中没有多余的色彩，语气平淡。 她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再把厉泽尧放在心里。 “有的时候我真想像你这样。”向挽歌低叹一声。 苏晚看向她：“来到瑞士有半年了吧。” 向挽歌嗯了声：“半年好像还是太短了。” 苏晚怎会不明白向挽歌这话的意思，她拉着向挽歌的手，问：“还是忘不了？”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应该放下了，可每每想到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真不知道是要说我是贱骨头还是怎么的。” 这样自嘲的话从向挽歌口中说出来，苏晚对她多了一丝心疼。 “你跟傅承勋的情况，同我跟厉泽尧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对厉泽尧，没有你跟傅承勋那样时间久，我对厉泽尧，也不像你爱傅承勋那样，你跟我性格不一样，自然看待爱的方式也不一样，你很棒。” “我的人生因为他变成现在这样，可我还是放不下，大概是真的，时间不够吧。” “时间不够，那就慢慢的等时间，但你千万不要否定自己，在我们所有人心里，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向挽歌目光落在远处，说：“希望吧。” …… 两人又等了一会，晴一就出来了。 这个跟向挽歌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在最困难的时候陪着向挽歌，照顾向挽歌，如今，承蒙向挽歌，成为了苏家最小一辈的孙小姐。 苏家所有人都对这个孩子无比宠爱，也无比的喜欢。 “晴一。” “妈妈，晚晚姨。” 苏晚摸了摸晴一的脑袋：“怎么样，读书好玩吗？” 晴一稚嫩的脸蛋上扬起笑意：“好玩，就是有点没有挑战。” “挑战？” 晴一点头：“我想跳级，现在的学习内容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了。” 苏晚看向挽歌。 后者眉头轻皱：“跳级意味着接触到的就不是同龄人，这样也就会失去很多快乐。我不太希望晴一这样。” 向挽歌的这些担心苏晚明白。 她看了看晴一说：“你要是觉得学校里的内容枯燥，我们给你找个家庭教师，让你学习你感兴趣的，但是跳级这件事情，就不必要了，晴一，你要明白，人生并不是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情，学会享受快乐，享受同龄人在一起玩耍的乐趣也是很重要的。” 听到可以请家庭教师，晴一眼里闪烁着光芒。 “真的可以请家庭教师吗？” “当然了，只要你想好自己要学习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可以了。” “我对建筑很有兴趣可以吗？” 第875章 这是有了离婚的心思了吗 苏晚跟向挽歌对视，两人眼里都有些许惊讶，没有想到，晴一竟然对建筑感兴趣。 “晴一为什么想要学习建筑方面的知识啊？” 苏晚问。 “我跟妈妈一起，待过很多地方，这些地方的建筑都不相同，都具有很大的特色，我想要深入的了解，这其中的根源，是历史问题，还是人们的居住风格这些。” 苏晚觉得晴一有这样的一个喜好是非常好的。 “你喜欢的话，我让人去安排找老师来带着你学习。” 晴一很开心：“谢谢晚晚姨。” 苏晚摆了摆手：“你现在还小，多培养一些兴趣是好的，以后还有什么，也可以跟我或者跟你妈妈说。” 晴一点点头。 ……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苏晚就跟陶萌去二楼书房去了。 “老大，这是宜慕传过来的文件。” 陶萌坐在电脑面前，调出一份文件来。 苏晚坐在一侧，往屏幕上扫了一眼。 顾曼珺三个字映入眼里。 苏晚眯了眯眼。 “顾曼珺跟那位沈老先生的事情闹大了？” 陶萌兴奋的点头。 “似乎是顾曼珺惹怒了那位沈老先生，那位现在已经从顾曼珺的庄园搬出去了。” 苏晚笑了：“这是有了离婚的心思了吗？” 陶萌回答道：“目前看来应该是的，不过没有挑明，这不是小事情，沈老先生必定会十分慎重。” 这个苏晚早就想到了。 想到她与顾曼珺的种种恩怨，她眸色慢慢凉了下来。 “找时间，我们一起去一趟英国。” “大概什么时候？” 苏晚想了想：“这周末。” “好的，老大。” 苏晚目光落在那文件上，目光暗了暗。 “帮我安排，我要见那个把沈老先生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 “好。” …… 决定了要去英国一趟，苏晚最先告诉的就是苏相思。 苏家客厅，苏相思看着苏晚，目光复杂。 “姐怎么突然想要去英国？” 苏晚笑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相思现在对英国那个地方格外排斥，苏晚这回来没有几天就要去那个地方，她的心里，全部都是郁结。 “姐当年在英国受了那么多伤害，现如今还要回去，这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你担心我。”苏晚低叹一声道。 “姐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回去呢，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别人去处理吗？”苏相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丝毫没了平日里那沉稳冷静的样子。 苏晚直视她的双眸，许久，她低叹一声道：“我能保护好自己的，而且，那么多的事情，总需要有一个了结的。” 话虽这么说，但苏相思还是很担心。 “姐就带着陶萌一个人吗？” “陶萌不是一般人，带着她我放心。” 苏晚说到这里顿了顿。 “其实，我还想带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一起去。” 苏晚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 苏相思几乎是在瞬间猜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姐想要叶律师一起去吗？” 苏晚嗯了声。 第876章 很多事情，就不必担心那么多了是不 “我有些专业上的知识需要她。” “这件事情，你跟叶律师说了吗？” 苏晚摇头：“还没有，今晚说。” 叶新宁性格比苏晚稳重，看事情也有很毒辣的眼光，有她跟着苏晚，苏相思能放心不少。 “那姐你过去了之后 时刻跟我们联系，等我把我手上的这点事情忙完我就去英国接你们回来。” 苏晚嗯了声：“你忙着你的事情就好。” 苏晚说着，想到了早上出现在门口的厉泽尧。 “厉泽尧来瑞士了，你如果跟他碰面了，不要太意外。” 苏晚平静的一句话却在苏相思的心里激起千层浪来。 她震惊的看向苏晚：“什么时候的事情，姐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就是早上，本来不打算说的 但想想你肯定会再见到他，提前说了也好，至少这样你有个准备。” 苏相思诧异于苏晚的冷静，却也痛恨，为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厉泽尧还要这么步步紧逼，这样折磨人。 “姐，厉泽尧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苏晚：“什么什么想法？” “就是你准备这样一直无视吗？” 苏晚说话声音淡淡的，明显思绪不在这上面。 “他兴趣过去了自然也就走了，现在我做什么说什么 也不过是增加了我跟他的接触，说实话 我连跟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苏相思看着苏晚，许久她说：“姐对厉泽尧，是什么心思呢？” 苏晚没说话 她看出了苏相思的试探。 苏相思也不避讳。 “姐，厉泽尧伤你成这样，你心里肯定是没有他了吧。” “这样的话还问，难道我是那种长情的人吗？” “我只是担心。” 苏晚笑了。 “不需要想那么多，我从来都没有挽歌的长情，也没有对厉泽尧的非他不可，一路走来，多多少少也经历了一些，我对他，就算曾经有过感情，都现在，也完完全全没有了。” 苏晚说的这么明白，苏相思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很多事情，就不必担心那么多了是不是。 苏相思心里突然多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 苏晚回到瑞士，一直没有见到叶新宁，一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叶新宁说，另外一个是，她怕，怕叶新宁生气。 记得那次因为跟宋乐言的事情，她就冷落了叶新宁许久。 后来叶新宁生气了好久，再找到她希望她到公司任职的时候，叶新宁都还是生气的。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叶新宁说 而且这次 她是希望叶新宁跟她一起去英国的。 她在英国的事情需要叶新宁的帮忙。 在一番纠结下，苏晚还是苏相思帮她打了这个电话，约定叶新宁，明天见面。 …… 翌日一早。 苏晚起床，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带着陶萌出门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陶萌开车，苏晚坐在后座。 突然，陶萌开始加速，苏晚没坐稳，一下子被甩出多远。 她眉头轻蹙，视线落在前方的陶萌身上。 “陶萌，你要是不会开车 你就回加拿大去。” 第877章 我说我没有你相信吗 驾驶位上的陶萌委屈的不行。 “老大，不是我故意甩你的 而是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陶萌的话让苏晚坐直了身体 她往后面看了一眼 当那辆显眼的法拉利映入眼中 苏晚眯起双眸 她看到了坐在驾驶位上的厉泽尧。 “陶萌，加速。” 她冷着声音说。 陶萌收到了苏晚的讯息，立刻加快车速。 外人只见，瑞士街头 两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快速的行驶你追我赶 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车子一路行驶 还是没有办法甩掉后面的人，陶萌有些挫败。 “我就不信了，我还甩不掉他。” 苏晚冷脸，一句话不说，红唇紧紧抿起。 很快就要到跟叶新宁约定好的地方，苏晚看着还步步紧逼的厉泽尧。 “停下。” 陶萌啊了声，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要停下来了。 可苏晚的吩咐是不能抗拒的，她找了可以停车的地方，车速减慢，车子平稳的停下来。 苏晚在车上冷静了半刻后，她下车，走到后面的法拉利车子边。 片刻后，厉泽尧从车子上走了下来。 苏晚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启唇道：“有意思吗？” 厉泽尧没说话，一双深邃的双眸紧紧锁定她身上。 苏晚觉得很好笑。 事实上，她也的确笑了。 “这么一路跟着我，现在却不开口了 厉泽尧 你这人还真是好没道理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确保你的安全。” 确保她的安全，这话说的还真是讽刺啊。 苏晚凝着厉泽尧的双眸，眼里逐渐的多了冷意。 “还记得当初在江城吗？厉泽尧。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步步紧逼，也是这样的纠缠，最后我怎么了呢 我跳海了，差点丧命。这是你所谓的护我安全吗？厉泽尧，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能护我安全的只有我自己，你也好，其他人也好，你们所谓的护我，没能给我一点安全感，特别是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难道这么久了，这个事实你还不明白吗？” 厉泽尧拧着眉，视线落在苏晚的脸上，隐隐的有悔意。 “对不起，从前一直误会了你。” 苏晚笑得带着讽刺。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我这里是最无力 厉泽尧，你觉得对不起有什么意义呢 是能抵消我被你逼得不敢回家的那几年流浪，还是能够抵消我被你小姨逼得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艰难？” 厉泽尧薄唇紧紧抿起。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无力呢，从前他最不喜欢人在面前说对不起，可真正到了苏晚这里，他除却最苍白的对不起，竟然再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话语。 “我知道你怨我 可是，你不能这样就拒我于千里之外。” 苏晚：“为什么不能呢，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已经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了。” “从前是你说结婚的。” “可是当年在英国，你给了我离婚协议书。” “我说我没有你相信吗？” 苏晚震惊于厉泽尧说的话。 “当年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你告诉我你没有？你否认的东西太多了，厉泽尧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成了敢做不敢当的人了？” 第878章 厉泽尧，给我留点体面 “你不信我？” 苏晚本想反驳一句,你有什么是值得我信任的呢，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问出口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跟厉泽尧有什么多说的必要呢。 想到此处，苏晚淡淡的扫了厉泽尧一眼。 “我要去见我很重要的朋友，而我的朋友很讨厌你，所以，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这样是在给我找麻烦。”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厉泽尧声线低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眸色深邃。 苏晚低头莞尔，而后抬头。 目光沉静的道：“我的回答不是你要的答案，而我不想说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留下这句话，苏晚转身离开。 厉泽尧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晚晚。” 苏晚脚步未停，声音传到身后：“不要再跟着我。厉泽尧，给我留点体面。” …… 陶萌开着车，视线落在后视镜，已经不见那法拉利的身影。 她有些好奇，苏晚是如何赶走那人的。 “老大，你下去都说了什么啊？” 苏晚看都没有看陶萌，只说了一句认真开车。 陶萌的好奇心起来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她直视着正前方，说的话却是问苏晚的。 “老大，其实我们都很好奇，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被一个男人逼到如此地步？” 苏晚呵呵冷笑：“陶萌，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嘲讽我吗？” “不是，我们就是好奇。”开玩笑，嘲笑老大，她又不是活够了。 苏晚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让陶萌明白，这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想到厉泽尧说的那些话，她又觉得，好像不简单。 “我跟他，或许是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后来才有那么多的纠葛，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什么叫做一开始就是错的啊？”陶萌问。 苏晚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真的是，她跟陶萌说这些做什么呢。 陶萌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在陶萌的理解里，不过一段婚姻而已，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 “你认真开车吧，我说了你也不懂。” 苏晚双眸闭上假寐，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其他。 …… 车子平稳的停在咖啡厅门口，苏晚交代陶萌：“在这等我。” 陶萌问：“老大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苏晚摇头：“不需要，我这位朋友许久不见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独处的好。” 既然苏晚都这么说了，陶萌也没有勉强。 “行，那我就在这里等着老大。” …… 苏晚进去的时候，叶新宁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 她从叶新宁后面走过去，坐下。 “久等了。” 叶新宁穿着当下最新款的衣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看着苏晚。 那一刻，苏晚被她眼里的冷意吓到了。 “久等？是啊，的确久等了，久等了这么多年呢。” 苏晚：“……” “怎么几年不见，说话越来越毒辣了。” 叶新宁冷哼一声：“毒辣，我觉得你也不差啊，说真的，你是怎么做到这几年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不给你身边的人。” 第879章 怎么样，回来了要去苏氏集团上班吗 这话，是还在记恨着她这几年没有给消息了。 苏晚心里无声低叹，出口的话多了一丝愧疚。 “很抱歉，一路以来，让人为我担心，还帮了我那么多事情。” “现在想到跟我说抱歉了，不联系我，骗我们你死了的时候，你哪里去了？苏晚，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从来都是个自私鬼。” 自私鬼三个字叶新宁咬牙切齿，说的很重。 苏晚却不在意的说：“是我自私，让你一直担心我这么久，现在我改变了，我也回来了，所以，原谅我好吗？” 最后这句话，苏晚说的很轻。 叶新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苏晚是真的变了。 从前的苏晚不会这样云淡风轻跟她道歉，现在的苏晚，好像还是张扬美丽，但是在这其中，又多了一丝温柔。 那种温柔值的不是的她脸上的笑，而是历尽千帆后，看待万物仍然坚持以温和回应的态度。 叶新宁沉默许久，到底是看着苏晚说了一句：“你就是看准了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叶新宁都会交你这个朋友一辈子。” 苏晚笑了。 “我很庆幸啊。” 叶新宁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不好吗？” 苏晚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叶新宁却因为我这句话沉默了下来。 她就那么看着苏晚，许久，眼眶湿润，却还嘴硬的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苏晚其实知道，叶新宁很多毒舌的话，都是因为在叶新宁心里，她苏晚是很重要的存在。 “好，不问。”她说。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好久。 再次开口，是叶新宁先一步。 “怎么样，回来了要去苏氏集团上班吗？” 苏晚摆了摆手，喝了一口咖啡才道：“不去。” 叶新宁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所以，这是准备完完全全把公司交给你妹妹跟那个向煜了？” 苏晚嗯了声：“我妹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相信她的能力，至于向煜，他们姐弟二人经历了太多，如今在苏氏，也是理所应当。” “那么你呢？” 叶新宁问。 苏相思有天赋，向煜是理所应当，那么苏晚呢？ 她是苏家大小姐，苏氏集团名副其实的继承人，更是有着非一般的经商头脑，在她带领苏氏集团的某段时间，苏氏集团的股票整整上升了好几个点。 这就是苏晚，于情于理都应该接管苏氏集团的人，此刻却说出这些话来。 苏晚睿智，怎会不知道叶新宁没有问出口的那些话。 “管理苏氏，是我众多选择当中的其中一个，可我兴趣不高，我还是希望，能够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影是我一手创立的，我有感情。” 关于影的事情，叶新宁已经从苏相思那里有了了解。 虽然很惊讶，但这就是苏晚，一个什么基础都没有，也能创立一个属于自己帝国的苏晚，影对于苏晚来说，就是她的帝国。 “所以，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第880章 没事，来日方长 “是啊。” “但你要相信，苏相思绝对不会接受的，那样会让她觉得，是她亲手夺走了属于你的东西。” 这个苏晚自然是想到了。 “没事，来日方长。” 她都这么说了，叶新宁也没什么再多说的。 “那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要去加拿大吗？” 苏晚摇了摇头：“暂时还去不了。” “什么意思？” 苏晚把自己要去英国的打算跟叶新宁说了一遍。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新宁，我需要你的帮忙。”她看着叶新宁，认真的说。 叶新宁没曾想，这么多事情过去了，苏晚还要去英国。 “所以，还是决定报复回来是吧。” 苏晚喝了一口咖啡，声音很淡：“我失去的，我遭受的，总不能白白受了是吧，总得让人付出代价是吧。” 叶新宁问她：“跟厉泽尧呢？” “什么？” “他知道你们有过孩子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过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顾曼珺是不会说的，她也没有说，那厉泽尧肯定是不知道的了。 叶新宁问问题总是能够一针见血问到最重要的。 “为什么不告诉他？” 苏晚也在心里想，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当初在海边，她是有那个时间告诉他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开口呢。 “都没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顾曼珺对你的那些伤害，那些伤害也有了，说了也不能消失，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苏晚沉默下来。 叶新宁凝着她，说出了原因。 “因为你在内疚，甚至你觉得，那个孩子没有了，你是占了很大的原因，你觉得是你的疏忽才让意外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苏晚缄默。 好半响，她低声说：“新宁，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怀孕，明明那段时间有那么多的痕迹可追寻，可我还是大意的没有发现，说到底，可能是我不配成为那个孩子的妈妈。” 叶新宁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这种时间，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只能让苏晚自己慢慢地想清楚。 “去英国我会跟你去，但是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得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一下。” 苏晚答了声好：“辛苦你了，这几年。我听相思说，如果我再不回来，你就要离职了？” 提起这件事情来，叶新宁倒是也一点都没有避讳。 “我当初就是因为你的人情才来到苏氏，你应该明白，我一直对事业都是可有可无的状态，我更喜欢一个人。你之前一直没消息，我再在苏氏集团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晚浅笑着开玩笑：“我觉得我妹妹也挺好的啊，你跟她处了那么久，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情吗？帮她不好吗？” 叶新宁很认真的说：“不一样。” 她可以在离职之前给苏相思介绍最好的律师团队，也可以跟苏相思聊最新的计划，可那一切都是因为，苏相思是苏晚的妹妹。 苏晚很感恩，能够有叶新宁这样的一个朋友。 “如果真的不想做，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吧。” 第881章 单单感情，厉泽尧是比苏晚更爱的 苏晚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诚挚的笑意。 四目相对，叶新宁犹豫了一下。 但最后也是点了点头。 “我喜欢跟你一起说话，喜欢跟交谈，苏晚，我只跟聪明的，能够聊到一起的人交朋友。” 苏晚噙着笑意：“这话是在夸奖我吗？” “我是说认真的。” 苏晚被她认真的样子感染，也收起了笑。 “跟我一起去加拿大，我也是认真跟你说的，新宁，加拿大很好，你去了会发现，那座城市也有很多美好。” “当初，我以为你会留在江城。”叶新宁说。 苏晚低头浅浅的笑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有过这样的打算，可是后来就打消那个念头了？” “因为厉泽尧吗？”毕竟，厉泽尧这些年一直在江城。 苏晚点点头而后又摇头：“一开始想在，是因为在那里遇到了向挽歌，后来，她也不想待在江城，再加上厉泽尧的原因，所以也就没想过了。” 叶新宁想了想，也是。 不过，这么多年厉泽尧一直留在江城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厉泽尧在江城创立了独属于他的公司，而将l集团交给厉含。 而江城…… 仅仅是因为苏晚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他就选择留在那里。 有的时候，她也会以旁观者去研究苏晚跟厉泽尧的这段感情。 单单从感情这上面来说，厉泽尧是比苏晚更爱的。 或许，他也曾给了苏晚很多伤害，但这伤害并不意味着的可以否认掉那些爱。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不可能放下英国的一切，更不可能仅仅因为苏晚在江城待过就直接去了江城。 他足够爱苏晚，但却不足够信任苏晚。 在厉泽尧那里，或许，爱跟理解是不匹配的，正是因为这不匹配，才让她们之间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真要说出来是谁的错，双方都有，苏晚性格要强，很多事情不愿意说。 而厉泽尧，多疑，不信任。 真要说起来谁错的多一些，好像是厉泽尧，毕竟，苏晚因为他跟顾曼珺，遭受了太多太多委屈。 …… 晚上跟叶新宁分开，还是陶萌开车，苏晚坐在后座。 “老大，叶小姐没有男朋友吗？” 苏晚抬头看了一眼陶萌。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叶小姐好像跟寻常女孩子有很多不一样。” 苏晚轻笑道：“那是自然，她是我所有朋友当中，最独特的一个。” 陶萌：“要是叶小姐没有女朋友，我倒是觉得她跟莫医生很合适耶。” “莫子琛？” 陶萌点点头：“莫医生是那种沉默寡言，喜欢安静的人，我觉得叶小姐也是那样的人。” 这一点苏晚倒是真没想到。 叶新宁比她小了整整四岁，以前的时候倒是一直没见她找男朋友，这次重逢也没见她身边有人。 想到莫子琛，她还真觉得陶萌说的像那么一回事。 叶新宁年纪差不多，莫子琛这个人人品也可以，或许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真的能够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呢。 第882章 沈临来了，的确好久不见 “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苏晚说。 …… 车子一路行驶，苏晚坐在后座来了困意，正准备睡一会的时候，前面陶萌出了声。 “老大，有情况。” 苏晚淡声问：“怎么了？” “有车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听到陶萌这句话，苏晚第一直觉是厉泽尧。 她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车子。 可前面的车子不再是那辆标志性的法拉利，反而是一辆低调的路虎。 苏晚没有动作，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那辆车。 没一会，车门打开。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车窗降下来，苏晚看着站在车边的沈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临身材挺拔，黑色风衣低调而有气质。 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许久，他说：“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坐在车里吗？” 苏晚这才反应过来，打开车门的下车，她终于找回了一向的冷静。 “好久不见。” 她看着沈临，慢声道。 “的确好久不见，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苏晚扯了扯唇角：“不然怎么说我运气好呢，那样的情况，抱着必死的心态，但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说明我命不该绝。” 沈临沉默。 许久，他看着一边的公园：“走走。” 苏晚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的走着。 最后，还是苏晚先打破的沉默。 “两年多来，怎么样，过的还好吗？” “你是指哪方面？” 苏晚愣了愣，微微抬眸，这才注意到沈临看着自己的目光复杂而深沉。 她很快移开目光，语速有些快：“就是你的工作啊这些， 还能是什么，不过你那么厉害，经营公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沈临怎会不知道她这短短的时间里，想要刻意回避的是什么。 “以前我觉得工作是所有，后来我发现，工作只是一部分，当一个人尝到比工作更好的甜头时候，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 苏晚话很简短：“是吗？” 沈临沉默了一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 “你呢，两年多都没有消息，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苏晚这个人了。” 苏晚低笑道：“侥幸活下来，被一个医生救了。在昏迷半年后醒来，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加拿大。” 沈临问：“为什么不给一点消息？”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够强大，若是泄露我还活着，必定，经历过的还要再经历一遍。” 沈临想到了顾曼珺，也想到顾曼珺对苏晚做的所有事情。 沉默片刻，他看着苏晚道：“对不起。” 苏晚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你一切遭遇都是因为顾姨。”沈临声音低沉的说出这句话来。 苏晚微顿，而后笑了。 想到沈临以前的样子，说句实话，能够从沈临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她是很惊讶的。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之前，厉泽尧也说了这三个字。 第883章 目光坚定，脸上神色淡然 她低头，声线缓慢：“原来是替她说的对不起啊，我以为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沈临，这声对不起你其实是没有必要说的，你不欠我什么，相反，当初在英国你还帮了我很多次。至于顾曼珺，她欠我的，不是这么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她欠我的，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自然会以我的方式一点一点讨回来。” 沈临没说话，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或许，我这样说你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但是沈临，顾曼珺对我有太多伤害，既然我活了下来，那么我就不会让从前的那些往事随风飘逝。” 沈临明白苏晚说的。 苏晚个性分明，从来不是圣母白莲花，两年多的隐匿消息，如今大张旗鼓的回到瑞士，这就意味着，她足够自信，自己不会因为顾曼珺而受到伤害。 而苏晚这样的人，强大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去找顾曼珺报复。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苏晚没否认，也无惧沈临猜到她的打算。 “我很快会去英国，从前那些债，也是时候要回来了。” 沈临看着苏晚，沉默许久，说：“沈听跟我夫妻是无辜的。” 苏晚抬起头，打量沈临的表情，又因为他那句话笑了。 “我一直以为，你跟沈听关系不好。” “他是我弟弟。” “可你经常对他没什么好话。” 沈临皱眉，一言不发。 苏晚看他这样，笑意扩大，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讨厌你沈听呢。”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们的相处一直很别扭。” 这些苏晚都知道，她看着沈临，保证道。 “放心吧，我只针对顾曼珺，其他人我不会涉及到的。” 有了苏晚的这句话，沈临也没什么多说的了。 至于顾曼珺，她对苏晚做了那么多，苏晚要讨回公道，是理所应当。 两人走着。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可全程，苏晚都没有提到厉泽尧一个字。 沈临到底是没有忍住。 “你跟他见过面了？” 苏晚下意识反问谁。 话出口才看到沈临眸中的复杂情绪。 稍微想了想，便知道沈临说的是厉泽尧。 “嗯。”她淡淡的回。 “他……很愧疚吧。” 苏晚觉得这话说的很好笑：“愧疚能代表什么呢？” “还是很怨他？” “肯定啊，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经历这些事情，这些都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我还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临陷入了沉默。 苏晚也不说话，又过了一会，耳边响起沈临低沉的嗓音。 “还爱他吗？” 苏晚愣了愣。 “没什么感觉了。” 沈临目视着她的双眸，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说谎的破绽，可苏晚目光坚定，脸上神色淡然。 丝毫不像是故意说谎的样子。 “你倒是洒脱。”他说。 苏晚不甚在意。 “经历了这些事情，总得要明白一些教训。” “最过不去的是那个孩子吗？” 沈临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人，苏晚低下头，声音轻轻地。 第884章 慢慢来吧，总会柳暗花明的 “注定的事情，或许那个孩子知道，我不是一个合适的母亲。” 那是一条生命，沈临明白苏晚有多深的感情。 可是，那都过去了。 他想。 无论是苏晚跟厉泽尧的那些纠葛，还是曾经那些伤痛。 或许，从苏晚活下来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 或许，苏晚跟厉泽尧再无可能。 而他跟苏晚，来日方长呢。 …… 别墅。 书房内，厉泽尧坐在桌前，面前是于琛。 就在刚才，于琛把沈临来瑞士并跟苏晚碰面的事情告诉了厉泽尧。 从他说完后，男人一直没说话，紧握着文件的手暴露了男人此刻压抑的情绪。 “她对沈临什么态度？” 于琛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夫人的态度很温和，两人在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久别重逢？” 厉泽尧声音冷的骇人，手里的文件重重的摔在地上。 “沈临来者不善，带着算计，这个人心思有多深沉她是不知道吗？” 于琛大气不敢出。 怎么说，或许以前沈大少一直都喜欢算计，心思也深沉，但是现在，这沈大少对夫人，是真的有感情啊。 而且这次来瑞士，估计就是为了追求夫人的。 “盯着沈临。” 许久后，厉泽尧冷着声音说。 于琛连忙应下：“好的先生。” 厉泽尧低下头，手指落在键盘上。 一秒后他说：“她有什么安排？” “夫人身边的陶萌订了三天后去英国的机票。” 厉泽尧听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于琛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先生，夫人必定是要讨回公道的。” 厉泽尧垂眸，深沉的目光里思绪纷杂：“我明白。” …… 苏家。 苏晚回到家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回卧室了，只有向挽歌还坐在客厅。 苏晚走到她身边坐下。 “怎么这时候还没有睡？” 向挽歌本在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你回来了啊。” 苏晚嗯了声。 “时间还早，我也睡不着，所以就坐在客厅等你回来了。” 向挽歌说话声音轻轻地，现在的她，好像越来越温柔了。 “睡不着？” 向挽歌本是不想说的，但想想苏晚也不是外人，也就坦白了。 “最近失眠得厉害。” 苏晚皱眉：“失眠不是小事，怎么现在才说？” 向挽歌笑了笑：“我想着一段时间能缓解的。” 苏晚看着向挽歌，有个名字，她们所有人都没再提起过。 可看向挽歌这样，苏晚还是开了口。 “还是忘不了傅承勋吗？” 傅承勋三个字，让向挽歌脸上的笑消失。 她缄默，许久，低叹一声：“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话，算是承认了。 苏晚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挽歌，你是我见过最长情的人。” 长情？ 向挽歌笑：“有的时间，我宁愿自己没有从前的记忆，跟晴一在布拉格的那段时间，虽然痴傻，但也过的轻松。” 苏晚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沉默的握住向挽歌手。 “算了，不说这个了，慢慢来吧，总会柳暗花明的。” 第885章 先认真的，总是最难 苏晚想了想也是。 关于向挽歌跟傅承勋的恩怨情仇不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她们的情况跟她还和厉泽尧的情况不一样。 向挽歌跟傅承勋 前后纠葛大概十年了。 而在这段感情里最先动心的人也是向挽歌。 先认真的人总是最难走出来的人。 对于向挽歌来说，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 …… 翌日一早。 苏晚起床 简单的洗漱后下楼。 楼下只有晴一跟向挽歌两人。 其他人都去公司了。 苏晚走到晴一身边坐下，晴一甜甜的叫她：“晚晚姨，你是今天起的最晚的人喔。” 苏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是吗？晴一还真是优秀，周末都能起这么早。” 晴一喜悦表现在脸上。 “妈妈答应今天带我去游乐园。” 游乐园？ 苏晚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兴致。 向挽歌说：“晚晚，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苏晚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苏晚简单的吃了早餐，上楼换了衣服这才跟晴一她们一起出门去游乐园。 …… 游乐园。 苏晚看着晴一：“你想要玩什么？” 晴一指了指过山车。 “可以吗？” 过山车苏晚肯定是可以的。 但向挽歌不可以。 “你妈妈的心脏不好，不能玩那种刺激的项目，所以我们换一个可以不？” 晴一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可向挽歌却说：“晚晚，你陪晴一去坐，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苏晚皱眉：“你说什么呢 要去大家一起去，怎么能是我带着晴一去呢。” “晴一想玩，这次游乐园她念了很久，我怎么的都该满足她 你们快去吧，你跟我谁陪着都是一样的。” 既然向挽歌都这么说了，苏晚也没再说什么。 她带着晴一，将所有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晴一很开心，直到在向挽歌面前站定她都还笑着。 “很开心吗？” 晴一点了点头头。 向挽歌摸了摸她的头：“喜欢我下次再让你晚晚姨陪你来。” “好啊。” 晴一兴奋的道。 苏晚看着这母女俩，无奈的道：“好了，我们去玩碰碰车吧，那个没什么，挽歌你也可以玩。” 向挽歌本不想玩的，但想着陪晴一，她又点点头说：“好。” 三人一起去玩碰碰车，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晴一的那辆车出了问题 怎么都停不下来。 “妈妈。” 晴一在车上急得叫向挽歌。苏晚从碰碰车上下来，快速的走到晴一一侧 将晴一从那车上抱下来。 孩子被吓到了，小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苏晚目光很冷。 她带着向挽歌去了休息室。 而工作人员闻讯敢来的时候 苏晚已经让陶萌去查了。 “苏小姐 抱歉，我们这里安全设施一直都是很好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还是头一次啊。” 苏晚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负责人急的满头大汗。 “苏小姐 请你给我们一次机会 这次真的是意外，您跟小朋友我们会给到赔偿，以后我们游乐园也免费对你们开放。” 第886章 所以，这次算是警告吗 苏晚没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陶萌的电话打回来。 “老大 查到了。” “说。” 陶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顾曼珺。” 苏晚握着电话的手收紧。 她就知道，顾曼珺的赶尽杀绝 知道她还活着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所以，这次算是警告吗？ 苏晚眸色冷下来。 她对向挽歌说：“走吧。” 向挽歌从她的神色间察觉到不对劲。 在回去的车子上，向挽歌问苏晚：“这不是意外？” 苏晚嗯了声，没有隐瞒：“顾曼珺动的手脚。” “又是那个人。”向挽歌气到极致。 “这个人到底要怎么样，就那么容不下你吗？甚至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再次害你。” 苏晚预料过顾曼珺会采取行动，毕竟顾曼珺可是一直都容不下她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顾曼珺的速度会这么快，她以为，顾曼珺这段时间忙于自己的那些事情，没有心情理会她了呢。 看来，还是她想错了，她也低估了顾曼珺对自己的恨与厌恶。 既然这样，那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拖着的必要了。 …… 叶新宁的事情处理完，苏晚便带着陶萌跟她去了英国。 英国有影的人，在几人落地之时，就将她们接到了别墅。 别墅内，苏晚坐在沙发上，叶新宁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苏晚刚给她的资料。 “这就是你要我来英国的目的？” 苏晚嗯了声。 叶新宁问：“你是打算让沈老先生跟顾曼珺离婚？” “对。” “这很难。” 苏晚但笑不语。 叶新宁接着往下说。 “沈老先生是看重利益的人，这么些年来，他跟顾曼珺的婚姻早就出了问题，可是他却一直没有主动的结束这段婚姻 那就是因为他明白其中的利害，离婚 无论对顾曼珺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在声誉未来发展方面沈老先生不会选择去冒这样的一个险。” 苏晚看着叶新宁：“那依你看，突破口在哪里？”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叫我来，现在还问我这些？” 苏晚笑意扩大。 叶新宁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明知故问。 沈老先生跟顾曼珺都是看重利益的人 要他们主动离婚，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但是那个跟沈老在一起多年的小三就不一样了。 能做小三，并且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一直得到沈老的爱，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必定有所求。 一个人，无外乎感情跟钱。 而苏晚没猜错的话，这位最看重的是钱。 是如何在年迈的沈老身上 拿回属于自己的报酬。 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 而说动这个人，就只需要一个叶新宁。 “找机会让我跟那个女人见面。”叶新宁将文件递还给苏晚。 苏晚接过，语气温淡：“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叶新宁点点头。 在苏晚目光的注视下，叶新宁给了她保证。 “放心吧，说动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新宁，只有顺利的让顾曼珺跟沈老离婚，才算是开始我的报复的第一步。” 叶新宁明白。 这时，别墅外来了人。 那人站在苏晚面前，低声说：“老大，沈临少爷来了。” 第887章 不知为何，会喜欢她 沈临？ 苏晚没有想到沈临的消息这么灵通。 她刚落地，坐下来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他就又来了。 听到是沈临，叶新宁目光看向苏晚。 “沈临？沈家大少？”苏晚硬着头皮嗯了声。 果不其然，下一秒听到叶新宁说：“苏晚，你出息啊。” 苏晚：“……” “我们这刚到，沈家大少就找上来了，看来对你感情很深啊。” 苏晚默了。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沈临会喜欢自己，而且还一持续就是这么多年。 许久过去了，她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沈临时候，他对她的那种冷嘲热讽，那是一个讨厌跟不喜欢啊。 后来是怎么喜欢上的呢？ 而且，还是在对凌轻雪有着那么多感情的基础下。 “人都来了，你在这发呆，不准备让人进来了？” 苏晚的思绪被叶新宁一席话拉回来。 “请他进来吧。” 下面的人去请了 苏晚跟叶新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没一会 沈临走了进来。 苏晚看着他。 “来了。” 随着苏晚这句话，叶新宁的视线也落到沈临身上。 后者波澜不惊 目光里只有苏晚。 “怎么来英国也不提前说一声。” 苏晚笑了笑。 “我有人接，有地方住，不需要你忙碌。” “你这是需要时刻跟我划清界限吗？” 苏晚没说话。 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啊。 索性沈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持续纠结。 “如果缺什么，需要什么就联系我，我让人给你准备。” 苏晚本想说需要什么她身边的人会准备，不需要他忙。 可是话到了嘴巴又变成：“我知道了。” 有些话一说又是一番探讨，她累了，不喜欢也没有那个心情。 叶新宁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沈临?” 沈临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晚这才想起来没有给他们介绍。 “他是沈临，你知道了，沈临，这是叶新宁，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名很厉害的律师。” 沈临看了叶新宁一眼，礼貌性的点头，而后再也没有什么话。 叶新宁却在苏晚话落开了口。 “你是沈临，你对苏晚这么殷勤，你可知道，她这一趟来到英国是为了什么。” 沈临眯着眼打量叶新宁。 叶新宁是跟苏晚截然不同的两种个性。 苏晚是张扬的，可这张扬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可叶新宁说话不一样。 她的话，总是带有目的，或者说带有引导。 叶新宁给人的感觉是有攻击性的。 “叶小姐说话，一向都是这么单刀直入吗？” 叶新宁摊开手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女的这样说话，总让人觉得有些太过锋芒毕露。” 叶新宁笑出了声。 “这样说来，沈临先生也很喜欢这样的人吧。” 苏晚也是这样的。 沈临看着苏晚，只见她含着笑，看着这一幕，压根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沈临抿了抿唇，道：“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苏晚点点头。 目送沈临离开，这才把视线落在叶新宁身上。 却不想，叶新宁双手紧握，面色紧绷，神色很差。 第888章 这位叶小姐，不适合莫医生了 苏晚看着叶新宁，淡淡的开口：“怎么了，情绪似乎不太好。” 叶新宁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苏晚又加大声音。 “新宁，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 叶新宁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手里端着的咖啡杯，顿了一秒，放下。 “刚才在想点事情，没有听到，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苏晚疑惑：“你走神的厉害啊，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有听到。” 叶新宁尴尬的笑了笑：“是吗？” 苏晚嗯了声，想到刚才叶新宁对沈临的态度，苏晚试探的问：“新宁， 你很不喜欢沈临那样的性格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我讨厌死了。” 苏晚愣了愣。 叶新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有些过激了。 她看着苏晚，笑了笑。 “抱歉哈。”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的确是不合适。 至少在这一刻是不合适的。 苏晚未曾多想，只当叶新宁是真的不喜欢沈临这个人。 “刚到这里，你好好休息，找时间我约那个人出来，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 苏晚嗯了声：“行，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一趟。” 叶新宁惊讶的看着苏晚：“你要出去？” 苏晚点点头：“有点事情要处理。” “是关于哪方面的？”叶新宁问。 苏晚意外叶新宁会接着往下问。 叶新宁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突兀。 “对不起，唐突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苏晚凝着叶新宁，笑了笑：“没，你想多了，新宁，你我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一个朋友来英国出差，正好遇到，我去见一下他，正好一起吃个饭。” “朋友？” “嗯，救了我的那位医生，莫子琛。” 叶新宁没再说话。 苏晚浅浅的笑：“那我走了。” 苏晚带着陶萌走了，只留下叶新宁站在原地，为刚才那一刹那的防备感到愧疚。 …… 车内。 陶萌几次将视线落在苏晚身上，苏晚都只是抿着唇沉默。 她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将心里最深处的说了出来。 “老大，这位叶小姐，不适合莫医生了。” 苏晚微微抬眸，看着开车的陶萌。 “你也看出来了。” 陶萌狡黠一笑：“那么明显，我看不出来，大概就是一个傻子了。” 苏晚沉默下来。 陶萌再次开口：“老大，这叶小姐跟那位沈临的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叶小姐似乎对沈临先生感情很深啊。” 陶萌的话让苏晚无言以对。 她要怎么说呢，说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叶新宁认识沈临。 可这话说出来如何合适呢，叶新宁是她最好的朋友，而沈临……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过。” “啊，老大你不知道啊。” 苏晚低头，声音闷闷的：“她从来不跟我说她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也只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律师，而我们成为朋友，也仅仅是觉得对方是值得相交的人，从来没有深层次的去想那些事情。” 这么说来，倒是能够理解了。 第889章 试过了吗？是真的再也治不好了吗 “叶小姐对沈临先生的感情似乎很深，但沈临先生又好像是不认识叶小姐一般。” 苏晚也是这一点想不通。 她手杵着下巴，脸上带着沉思。 许久，她说：“陶萌，你让人去查一下，新宁的所有事情，再去找一下，沈临都接触过哪些人？然后好好的查一下为什么他记不得新宁。” 陶萌嗯了声。 “好的，老大，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去做的。” 苏晚闭上眼睛，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到了地方叫我。” “好。” …… 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来。 苏晚从车上下来，陶萌去停车了，她也没站在门口傻等。 走进去，找到莫子琛所在的位置，苏晚径直走过去。 “莫医生。” 莫子琛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你来了。” 苏晚在他对面坐下。 “嗯，怎么样，等了很久了吗？” 莫子琛收起手上的书，说了句：“没，我也刚到一会。” 苏晚笑：“你还看书啊，真是到了哪里都不忘记学习。” “没，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 苏晚淡笑：“你打发时间是看书，我打发是打游戏，这就是差别。” 莫子琛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话像是，你一事无成一般，影的人要是知道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怕是会足够的伤心。” 苏晚：“……” 不过是闲聊的话而已，怎么这人还认真起来了。 “对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莫子琛喝了口水，方才道：“一个故人的朋友生病了，让我来看看。” 这样啊。 苏晚低声回：“难怪，是认识的人，我就说，记得你几年都不曾给人看过病了。” 莫子琛垂眸，黑眸里是沉沉的光：“医者不能自医。” 莫子琛的心里，有过不去的结，苏晚是知道的。 她低叹一声：“你这还好，我的姐姐，向挽歌，那才是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 “向挽歌？” 苏晚嗯了声：“她以前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可是后来，很多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的右手遭受重创，后来再也不能治好。” 莫子琛是一个医生，明白右手之于医生是多么的重要。 “都试过了吗？是真的再也治不好了吗？” 苏晚嗯了声。 看着莫子琛，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或许，你愿意去试试吗？” 苏晚问道。 莫子琛没有立刻答应。 “莫医生，莫子琛，你必须答应，那是我姐姐，我姑妈唯一的女儿。” 莫子琛低叹一声：“你还真是会打算，我还说，你怎么那么乐意的就出来跟我吃饭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了。” 苏晚笑着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你这么说，可是误会我了。” 莫子琛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陶萌停车回来，三人点餐，开始吃饭。 陶萌话多，来来回回的，气氛也还算融洽。 当然，如果不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遇到厉泽尧和凌轻雪，苏晚会觉得这顿饭是吃的十分愉快的。 彼时，苏晚三人吃到尾声。 正准备离开时候，左侧突然传来一阵交谈。 第890章 餐厅吃饭，偶遇厉泽尧凌轻雪 “你就这么冷淡吗？”女声说。 “我很忙。”低沉的男声传入耳边。 “你所谓的忙是在收到苏晚还活着的消息时候，离开赶到瑞士。你所谓的忙是在她死了的时候，为了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就抱着她的照片追念？” 本是抱着吃瓜的心里，却没成想会吃到自己身上来。 苏晚看了一眼对面莫子琛脸上复杂的神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好像听的很开心。” “是吗？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很开心了？” 苏晚想说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可想到还有事情要求莫子琛，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吞回去。 看了一眼那边正在交谈的厉泽尧凌轻雪。 苏晚再一次感慨世界之小。 英国那么大的地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就是出来莫子琛吃个饭，也能遇到这糟心的人。 如是想着，苏晚无奈的对莫子琛说：“走吧。” 莫子琛站起身。 几人还没有迈出步伐去，身后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 “晚晚。” 苏晚是想装做没有听到的，可莫子琛却说：“好像走不了了。” 苏晚发誓，那一刻她后悔了，她神经啊，要出来陪莫子琛吃饭。 她美美的在家补个觉不好吗？让莫子琛一个人享受孤独寂寞冷，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不好吗？ 在她沉思的这一会，厉泽尧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出来吃饭啊。” 看，这丝毫不意外的语气，看来又是一个早就知道她来英国的人。 苏晚冷淡的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 许久，她说：“先生你是？” 厉泽尧微微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装傻。 “别闹了。” 苏晚觉得好笑，也是真的被气到了。 “在你看来，我这是在闹吗？厉先生？” “不是问我是谁吗？怎么这会又知道我姓厉了？” 苏晚咬了咬下唇。 这算是，情急之下丢了脑子吗？ 莫子琛从厉泽尧开始说话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在他的身上来回。 在厉泽尧问苏晚那句话的时候，他唇角带起浅浅的笑。 看苏晚被厉泽尧问的语塞，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厉先生是吧。” 厉泽尧视线移动，这才看到站在苏晚身边的男人。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白色的长裤风衣，站在那里，文质彬彬，像是一个优雅的王子。 莫子琛长相出众，再加上不说话时候，那温润的妻子，就是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此刻，她跟苏晚站在一起，厉泽尧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郎才女貌。 他看着苏晚，目光深沉：“他是谁？” 苏晚：“他是……” “我是他未婚夫。” 苏晚：“……” 这人。真是…… 她看向莫子琛， 眼神询问他说什么呢。 后者却一把挽住她的手：“厉先生，第一次见面，你好，我叫莫子琛，是晚晚的未婚妻。” 厉泽尧眸中风雨欲来，他冷声道：“晚晚，这个称呼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 “我不知道，我这么称呼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对？” 第891章 是做什么，表达他对她感情至深 苏晚：“……” 看着厉泽尧青筋暴跳的手，苏晚拉了拉莫子琛，示意他适可而止。 开玩笑，若是他因为这些话被厉泽尧打死了，她带谁去给向挽歌看手啊。 相比之下，还是向挽歌比较重要。 “是吗？” 沉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苏晚抬头，与厉泽尧对视。 那一刻，她下意识作出的反应是想要否认。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看到站在厉泽尧身后的凌轻雪。 苏晚突然说：“是啊，怎么了？” 她挑起下巴，看着厉泽尧，也清楚的看到这句话出口后，厉泽尧眸中失落，悲痛。 苏晚突然觉得很好笑。 他带着他的白月光出来吃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可也却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如此表情。 这是做什么，表达他对她感情至深？ “所以，你很爱他？” 苏晚顿了顿，回答道：“是啊，我是很爱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厉泽尧薄唇紧抿，一句话不说。 莫子琛在一边笑的意味深长。 凌轻雪这时走上来，站在厉泽尧身边，顺势挽住了他的手。 “泽尧，你看，只有你一个人还停留在当初，只有你一个人还惦记着，人苏晚早就走出来了，你也开始新的生活吧，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苏晚瞥了一眼凌轻雪。 这些年没有见，再见到凌轻雪，苏晚突然有些佩服这个女人。 能够一直对厉泽尧这样执迷不悟，这还真是一种能力。 而她苏晚，恰好没有。 “凌小姐还真是了解我，对，我不值得，凌小姐可值得了呢。” 她话里的讽刺凌轻雪怎会听不出来。 “苏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变，还是一样的让我喜欢不起来。” “那真好，我对凌小姐，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讨厌呢。” 凌轻雪脸色变得很差，大概还是没有想到，苏晚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 也可能是觉得，有厉泽尧在，苏晚不会说什么。 “苏小姐，经历了这么多，还没有让你养成收敛脾气，低调说话吗？” 苏晚嗤笑出声：“这话说的，好像是你在教训我一般。” 凌轻雪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苏晚冷冽的声音就传来。 “凌轻雪，希望你摆正你的位置，不要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许多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难道现在，你还奢望你是吗？” 凌轻雪脸色发白，看向厉泽尧，指望着厉泽尧能够为她说话。 可是厉泽尧却一把甩开她的手。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晚。 苏晚这次也不回避，她看着厉泽尧，一字一句的说：“今天遇到是巧合，往后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巧合，我跟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既然你现在也有佳人在侧，生活滋润，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做出打扰我的事情来。” 苏晚说完，示意莫子琛离开。 后者点点头，几人朝着餐厅外走。 可走了没有几步，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晚晚。” 苏晚未停。 第892章 不过好在，现在拨乱反正了 “我跟她没有关系，我这几年也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认定一个人。”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不得不说。 耳边是莫子琛的声音。 “这个男人，好像对你还很深情。” 苏晚扯了扯唇角，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我福薄，受不起这样的深情。” 莫子琛一问这句话笑了起来。 “你倒是想的明白。” 苏晚沉默了一秒才回：“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怕了，自自在轻松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给自己去找罪受。” “跟那个厉泽尧在一起，会让你那么惨吗？” 苏晚看了莫子琛一眼，觉得他这话是废话。 “我要是不那么惨，能遇到你，被你救下吗？” 莫子琛：“……” 这个也倒还真是。 陶萌开车去了，苏晚跟莫子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厉泽尧身边的那个就是他的初恋？” 苏晚嗯了声 “当初，我跟厉泽尧会结婚，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生病了，而我手中有着救她的人，所以厉泽尧才妥协跟我结婚。” “你还有这本事？不错，说来，从一开始就是强求了。” 莫子琛总结的很到位。 的确。 从一开始就是强求了。 不然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 不过好在，现在拨乱反正了。 …… 餐厅内，凌轻雪看着厉泽尧，从苏晚等人走了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凌轻雪自嘲的笑了。 “看到她，竟然能然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厉泽尧没说话。 凌轻雪气在心里，质问道：“她到底哪里好？能让你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她？” “她什么都好。”只是他没有珍惜罢了。 凌轻雪眼里都是悲伤，她看着厉泽尧，慢慢地说：“从前，你也是满心满眼都只有我的人。” “我们早就过去了。” “可是你跟苏晚也早就过去了，这一点，还需要我说吗？” 厉泽尧终于低下头来看她，可是眼里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所以，你真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不想让她误会，你所有故意的暧昧举动我都很清楚，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思，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厉泽尧没给她任何自尊，一席话说的冷酷无情。 凌轻雪突然笑了。 “你是还爱苏晚是吧，可是你能怎么办呢，她都有未婚夫了，马上她就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不会的。” “那个男人温润如玉，跟从前的宋乐言是一类人，苏晚喜欢的，或许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你从来都只是一个替身。” 替身两个字让厉泽尧眸色冷的骇人。 他看了凌轻雪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凌轻雪在身后叫他的名字。 “泽尧。” 他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了的。” 厉泽尧走了。 凌轻雪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她无力的站在原地。 厉泽尧是什么性格她很清楚，她刚才的话是彻底激怒了他。 他说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她也就是真的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第893章 命最重要，你是医生 苏晚带着莫子琛回了别墅。 本来莫子琛想要去住酒店，但苏晚一句话就把他的念头打消了。 “去酒店做什么，去我那里，陶萌很多问题， 你跟她说说，我休息。” 莫子琛无奈：“你现在都这么懒了？”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懒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莫子琛：“……” 从前的苏晚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子琛不知道，但两年前遇到苏晚，包括把她治好醒来之后，苏晚就一直是随心所欲的状态。 她没有花多少心思就创立了影，在之后也没有花时间去管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交给别的人。 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人都只知道影的创立者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陶萌的事情很多，等你这边结束就放她回加拿大吧。” 苏晚哼了一声：“当初我就说，不需要她跟着我，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你总是不相信我，应是要让她跟着我一起。” 莫子琛仿若看一个白眼狼一般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身体情况，我何必安排这些，这是作为一个医生，对自己的病人，最基本的叮嘱。” 苏晚撇了撇嘴。 没再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苏晚带着莫子琛从车上下来。 走进客厅，没有见到叶新宁，苏晚问佣人：“叶小姐还在休息吗？” 佣人摇头：“在您出去之后，叶小姐也跟着出去了。” 苏晚皱眉。 叶新宁出去了？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叶小姐只交代，等你回来告诉你一声。” 如此说来，就是去处理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苏晚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莫子琛不认识叶新宁，看苏晚皱着眉头，他问道：“怎么了，很重要的人吗？” “我很好的朋友。” 莫子琛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我跟陶萌聊事情去了，你去休息会吧。” 苏晚同意了莫子琛的提议。 正好，出去这一趟她也累了。 …… 苏晚睡的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眼，就看到莫子琛站在窗边。 卧室灯光有些暗，苏晚吓了一跳。 缓过来之后就是抱怨莫子琛。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随便进我房间的习惯？” 莫子琛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醒了。” “是啊，醒了，苏晚带着莫子琛回了别墅。 本来莫子琛想要去住酒店，但苏晚一句话就把他的念头打消了。 “去酒店做什么，去我那里，陶萌很多问题， 你跟她说说，我休息。” 莫子琛无奈：“你现在都这么懒了？”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懒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莫子琛：“……” 从前的苏晚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子琛不知道，但两年前遇到苏晚，包括把她治好醒来之后，苏晚就一直是随心所欲的状态。 她没有花多少心思就创立了影，在之后也没有花时间去管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交给别的人。 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人都只知道影的创立者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陶萌的事情很多，等你这边结束就放她回加拿大吧。” 苏晚哼了一声：“当初我就说，不需要她跟着我，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你总是不相信我，应是要让她跟着我一起。” 莫子琛仿若看一个白眼狼一般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身体情况，我何必安排这些，这是作为一个医生，对自己的病人，最基本的叮嘱。” 苏晚撇了撇嘴。 没再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苏晚带着莫子琛从车上下来。 走进客厅，没有见到叶新宁，苏晚问佣人：“叶小姐还在休息吗？” 佣人摇头：“在您出去之后，叶小姐也跟着出去了。” 苏晚皱眉。 叶新宁出去了？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叶小姐只交代，等你回来告诉你一声。” 如此说来，就是去处理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苏晚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莫子琛不认识叶新宁，看苏晚皱着眉头，他问道：“怎么了，很重要的人吗？” “我很好的朋友。” 莫子琛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我跟陶萌聊事情去了，你去休息会吧。” 苏晚同意了莫子琛的提议。 正好，出去这一趟她也累了。 …… 苏晚睡的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眼，就看到莫子琛站在窗边。 卧室灯光有些暗，苏晚吓了一跳。 缓过来之后就是抱怨莫子琛。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随便进我房间的习惯？” 莫子琛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醒了。” “是啊，醒了，但是差点被你吓的又过去了。” 莫子琛看她一眼：“以前的时候，你昏迷不醒，我也是这样，怎么现在就讲究这么多了。” 莫子琛说话有歧义，苏晚纠正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我躺着，命最重要，你是医生。” “所以这是过河拆桥了？” 苏晚：“……” 这人逻辑太强了，她要是想说赢他，还真是有些艰难。 “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莫子琛迈步，走到她床边坐下。 “我必须是有事才能找你吗？” 苏晚：“……” “你是那种闲着没事做的人吗？很显然，不是。”苏晚带着莫子琛回了别墅。 本来莫子琛想要去住酒店，但苏晚一句话就把他的念头打消了。 “去酒店做什么，去我那里，陶萌很多问题， 你跟她说说，我休息。” 莫子琛无奈：“你现在都这么懒了？”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懒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莫子琛：“……” 从前的苏晚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子琛不知道，但两年前遇到苏晚，包括把她治好醒来之后，苏晚就一直是随心所欲的状态。 她没有花多少心思就创立了影，在之后也没有花时间去管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交给别的人。 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人都只知道影的创立者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陶萌的事情很多，等你这边结束就放她回加拿大吧。” 苏晚哼了一声：“当初我就说，不需要她跟着我，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你总是不相信我，应是要让她跟着我一起。” 莫子琛仿若看一个白眼狼一般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身体情况，我何必安排这些，这是作为一个医生，对自己的病人，最基本的叮嘱。” 苏晚撇了撇嘴。 没再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苏晚带着莫子琛从车上下来。 走进客厅，没有见到叶新宁，苏晚问佣人：“叶小姐还在休息吗？” 佣人摇头：“在您出去之后，叶小姐也跟着出去了。” 苏晚皱眉。 叶新宁出去了？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叶小姐只交代，等你回来告诉你一声。” 如此说来，就是去处理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苏晚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莫子琛不认识叶新宁，看苏晚皱着眉头，他问道：“怎么了，很重要的人吗？” “我很好的朋友。” 莫子琛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我跟陶萌聊事情去了，你去休息会吧。” 苏晚同意了莫子琛的提议。 正好，出去这一趟她也累了。 …… 苏晚睡的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眼，就看到莫子琛站在窗边。 卧室灯光有些暗，苏晚吓了一跳。 缓过来之后就是抱怨莫子琛。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随便进我房间的习惯？” 莫子琛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醒了。” “是啊，醒了，但是差点被你吓的又过去了。” 莫子琛看她一眼：“以前的时候，你昏迷不醒，我也是这样，怎么现在就讲究这么多了。” 莫子琛说话有歧义，苏晚纠正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我躺着，命最重要，你是医生。” “所以这是过河拆桥了？” 苏晚：“……” 这人逻辑太强了，她要是想说赢他，还真是有些艰难。 “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莫子琛迈步，走到她床边坐下。 “我必须是有事才能找你吗？” 苏晚：“……” “你是那种闲着没事做的人吗？很显然，不是。” 第894章 你这样的生活方式，难免有些堕落 这次莫子琛倒是没有反驳。 “明天早上我离开的早，怕你睡懒觉没有起，所以提前跟你说一下，我明天就要走，下午六点的飞机，看完病人后就直接回加拿大了。” 苏晚意外：“这么赶时间吗？” “加拿大那边只有宜慕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苏晚想了想也是，她跟陶萌都在这里，莫子琛再不回去，估计宜慕脑子都要炸了。 “行吧，那你回去吧，等到我的事情处理完，我跟陶萌再一起回去，现在放陶萌跟你回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我发现，我还是挺需要她的。” 这些话莫子琛毫不意外，他带起温淡的笑意：“陶萌就跟着你吧，你什么都不想做，我带着她走，你估计每天 一个电话的骂我了。” 苏晚噙起笑意。 莫子琛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就是那种温和无害的谦谦君子。 医生，救死扶伤，多么伟大的职业啊。 可莫子琛，不仅仅是一个医生，除却医生这个职业外，莫子琛在其他方面，也是照样很厉害的。 “行了，那你接着睡吧，我出去了，还有，在这里要注意身体。” 苏晚点点头，表示收到了。 莫子琛起身。 朝着门外走去。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温暖。 莫子琛，算是她第一个异性朋友。 虽然日常是拌嘴，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是牵挂着对方的。 在早期，莫子琛对她好的时候，她有想过，莫子琛是不是对她有别样的感情。 可是后来，莫子琛用事实告诉她，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有些像他妹妹而已。 至于莫子琛的妹妹…… 那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 翌日一早。 苏晚起的晚，提前交代过也没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 一直到中午间她才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陶萌跟叶新宁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莫子琛早就离开。 苏晚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早啊，各位。” “老大，早。” 叶新宁没曾想，这久过去了，苏晚竟然变得这么懒了。 她抬头看了苏晚一眼，没说话，皱着的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苏晚看到了，她扯起一抹笑，对着叶新宁说：“我早起也没事情做，所以就多睡了会。” “你这样的生活方式，难免有些堕落。” “要不下午出去转转？” 叶新宁没意见：“可以。” 吃过午饭，苏晚跟叶新宁就出门了。 陶萌开车在前面，苏晚跟叶新宁坐在后座。 “英国这个地方，还是挺美的对不对？” 苏晚看着窗外感慨一句。 “左不过是一个城市，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苏晚回头看叶新宁。 笑了笑说：“也是。” 两人一路转着，车子最后在一家工作室门口停下来。 陶萌回过头来，看着苏晚道：“老大，就是这里。” 苏晚嗯了声。 “走吧。” 叶新宁从陶萌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看着苏晚，问道：“工作室？来这里做什么？” 苏晚笑得神秘：“下去你就知道了。” 叶新宁带着困惑跟苏晚一起从车上下来，走进工作室。 第895章 下次她会主动的来找我们 工作室内，苏晚带着叶新宁四周看了看。 这是一个画室，整体布置很温馨，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工作室。 叶新宁不明白苏晚为什么突然带着她来这里。 正准备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女声。 “请问，你们是？” 几人回头。 开口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温婉的长相，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女人小腹微微凸起，像是怀了孕。 苏晚收回打量的目光，看着女人，淡声道：“你是席圆吗？” 女人点点头：“我是，你找我？” 苏晚嗯了声。 “你的画很漂亮。” 席圆笑着说谢谢：“那你要买吗？” “不不不，我想找你专门定制可以吗？我跟你讲一下大致的要求，然后你给我画。” 席圆接过很多这样的单，对于苏晚的要求轻松应下来。 “那你们做一下，我去给你找笔记本，你吧 要求一一写下来。” “嗯。” 席圆去找笔记本了，苏晚带着叶新宁在一边坐下。 叶新宁看着席圆的方向：“这个人，就是沈老先生外面的女人？” 苏晚嗯了声，压低声音：“是不是觉得跟想象之中不一样。” 叶新宁点点头：“原以为会是一个不好相处或者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苏晚笑了笑：“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那样的人，可不是，她很有性格，而且，是真的爱沈老那个人，而不是贪图沈老的钱。” 巨大的年龄差，身份的悬殊，这样的两个人，说是有珍爱，叶新宁从心里是拒绝的。 可苏晚说出来那就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了。 “如果没有爱，那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的问题就在这了。” 苏晚噙着笑。 没说话。 一会席圆就找来了笔记本，她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你把你的要求写下来，然后最后写上联系方式，等作品完成后我会联系你。” 苏晚接过笔记本，开始写下自己的要求。 期间，时不时的跟席圆说话。 “你一个人在这里？” “嗯。” “我看你怀孕了，还要这么辛苦吗？” “不辛苦，我喜欢画画，这也算是我打消时间的一种方式。” “你爱人这么宠溺你，他一定很爱你吧。”苏晚出声试探道。 提起爱人两个字，席圆脸上是幸福的表情：“嗯，他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很好。” “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席圆沉默了一秒。 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她想她是喜欢的。 她只需要沈老心里有她就够了，而且沈老是真的对她好，这些，她就知足了。 “嗯。” 苏晚了然的点头，没再接着问下去，初次见面，留给好一点印象，后面很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 从工作室离开后，叶新宁问苏晚：“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席圆对沈老很信任，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下次来，是不是可以说明来意了？” 苏晚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们来，下次她会主动的来找我们。” 第896章 他看着她，我们重新开始 叶新宁不明白。 “为什么？” 苏晚没说。 叶新宁回想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苏晚在工作室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订了一幅画。 叶新宁恍然大悟。 “那幅画？” 苏晚点点头：“你猜到的比我想象的快，那幅画是定给顾曼珺的。” “给顾曼珺，依照顾曼珺的敏锐，必定会知道这幅画出自席圆之手，必定会去找席圆，席圆不是傻子，必然就会主动来找你，问你的目的。” 苏晚点头。 想到顾曼珺，她眸中有冷光闪过。 “得知我还活着，顾曼珺已经送了我一份大礼，差点让晴一在游乐园出事，我来到英国，礼尚往来，怎么说也该给她还一份礼了。” 叶新宁明白了。 …… 晚饭过后，苏晚本想着回卧室去，但晚上吃得有点多，她一个人在别墅外面走着消食。 可走了没一会，别墅门口传来的异样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远远地，佣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似乎，还有些为难。 苏晚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走近了，也终于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门外，厉泽尧身姿挺拔，沉默的站在那里。 苏晚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走过来了。 佣人看到她，立即客气的打招呼。 “苏小姐。” 苏晚嗯了声。 “这位先生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我请他进去，他也不进去，说就在这里站一会。” 苏晚点点头。 “你先进去吧，我来解决。” 佣人应下，去忙别的了。 苏晚目光落在厉泽尧身上，许久，她开口，声音温淡。 “你这又是做什么呢？” 厉泽尧看向他，目含温情：“晚上吃的好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天气冷，你穿的少，要多穿点，感冒了又要遭罪。” 他句句都是关心，苏晚却格外讨厌。 她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来：“厉泽尧，我有未婚夫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 “你有未婚夫，并不妨碍我关心你，担心你。” 苏晚被他这奇怪的逻辑气笑了。、 “不会到现在，你还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话感动吧，厉泽尧，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更不是你三言两语就会忘记从前那些伤痛的性子，你现在说这些，不会让我觉得温暖，只会让我觉得多余。” 厉泽尧眸色深深：“我知道。” 又是这三个字。 苏晚烦躁，也是第一次如此讨厌这三个字。 她皱着眉头，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重：“我来英国，是想为曾经的我讨一个公道，厉泽尧，你该知道，我并不想看到你。” “现在只是暂时的。” 无论苏晚说什么，厉泽尧都是这副态度。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了多少难听的话，也不在意她有多讨厌他。 “厉泽尧，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苏晚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来。 谁料厉泽尧却说：“回不过去我知道，我也没想着能回到过去。”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厉泽尧认真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吐出一句话来。 “我们重新开始。” 第897章 她气急了，疯子 苏晚忍不住的笑了，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这样的我们，厉泽尧，如何重新开始？” 她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我恨你，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一起重蹈覆辙，甚至，我现在都不爱你，这样的情况，你跟我说，重新开始，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你不明白吗？” “你现在不爱我，我就一步一步，一天一天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你。” 厉泽尧很平静，并未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那我就用一辈子来打动你。” 苏晚拧眉看着他，半天憋出两个字：“疯子。” 说完，她也不管他了，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厉泽尧在门外，看着她生气离开的背影，竟扯起一抹笑来。 疯子是吗？ 或许是吧。 从遇到她苏晚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一个疯子了。 怎么都放不下她，怎么都做不到爱上别人。 …… 次日清晨，苏晚醒的很早，这是她来英国后，起的最早的一次。 楼下客厅，叶新宁正在吃早餐，见她下来，有些诧异：“还以为你又直接略过早餐这个步骤了。” 苏晚怎会听不出叶新宁话里的打趣，她抚了抚头发，在叶新宁对面坐下。 “昨晚睡早了。” “恭喜你，可以享用这么美味的早餐。”叶新宁皮笑肉不笑的说。 苏晚无声低笑着摇头。 早餐过后，苏晚跟叶新宁坐在沙发上，叶新宁在研究沈老跟席圆的事情。 苏晚则跟苏相思在聊天。 信息里，苏相思问她来英国之后的一切状况还好不好，问厉泽尧有没有再来纠缠她，还说，她公司的事情三五天处理完就来英国找她。 苏晚笑着将来这里之后的事情跟苏相思说了一下。 其实这么久了，苏晚一直不想再让苏相思来到英国。 沈听在英国，苏相思来这里，必定免不了会跟沈听碰面。 到时候，又是一场独自的黯然神伤。 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承受，而不是，再让苏相思卷到这其中来。 更何况…… 她十分的明白，苏相思对沈听，明确的有过感情。 想到沈听，苏晚的脸上多了一丝复杂。 许久没有见到了，或许，应该找个时间，跟沈听见一面。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心思总是会很微妙。 苏晚早上才想着什么时候见沈听一面，傍晚时候，沈临沈听兄弟二人就来了。 佣人带着两人进来的时候，苏晚正跟叶新宁在聊事情。 “苏小姐，沈先生来了。” 话题止住，苏晚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原以为只有沈临，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沈听。 她起身，话里是明显的惊讶：“沈听。” 沈听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说话大大咧咧，整个无害的样：“小嫂子，好久不见。” 小嫂子…… 苏晚因为这个称呼神色微变。 她缄默了一秒，笑着说：“该改口了。” 沈临不悦的看了沈听一眼。 沈听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他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哈，以前叫习惯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第898章 只能是，不在意的笑笑 他都这么说了，苏晚还能说什么，只能是不在意的笑笑。 “坐吧。” 她招呼两人坐下。 吩咐佣人去泡茶。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听笑笑说：“你来英国了也不说一声，如果不是我哥说我还不知道呢。” 苏晚淡然一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价值不是。” 沈听摇头直说不是。 “你来了，我们怎么都应该来见一面，而且小嫂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吩咐我们都是应该的。” 委屈？ 苏晚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最后也只是低低的叹息一声。 “都过去了。”她说。 沈听想到苏晚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母亲。 他心里有了几分愧疚。 “对不起小嫂子。” 苏晚不用多想都知道沈听突然的道歉是为了什么。 她温淡的眸中含着笑意。 “嗯，我收到了。” 如此平淡的回复 沈听看着她 正准备开口问她要如何报复他母亲的时候 沈临按住了他。 制止之意如此明显。 沈听最后也没有问什么。 “周五我公司里有个晚会，你闲着无聊，到时候来玩玩吧。” 沈临的话让苏晚意外。 “你公司的晚会我去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苏晚看向叶新宁。 “要去吗？” 叶新宁从头到尾没出声。 如果不是苏晚这句话，沈家兄弟不会注意到她。 叶新宁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落在沈临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晚从叶新宁的眼里看到了怨。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叶新宁就很不喜欢沈临，每次说话也是含沙射影的。 许久，叶新宁终于开了口。 “抱歉，我不感兴趣。” 她说完，起身。 “我有点累，先上楼了，你们聊。” 苏晚看着叶新宁上楼的背影，对陶萌使了个眼色。 陶萌跟了上去。 苏晚收回视线，看向沈临。 沈临脸色也不太好。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叶新宁讨厌他，那不加掩饰的厌恶很明显。 可是 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啊。 为什么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 苏晚的目光落在沈临身上。 许久，她淡声道。 “我这朋友，就是这性子，不过沈临。”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 而后开口，语气里带了一丝疑惑。 “你不认识我这朋友吗？” 沈临觉得苏晚这个问题问的格外奇怪。 “我该认识她吗？” 苏晚手落在下巴处，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觉得应该是的。 ” 苏晚的话让沈临成功的沉默下来。 “你如果真的那么想要知道，直接去问她就可以了，我什么都不清楚，而且我觉得她很莫名其妙，我确定，我不认识她。” 沈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显然，他的情绪不悦。 苏晚没说话。 她缄默的思量着。 沈临不想猜她现在在想什么，一个是没有意义，还有就是没必要。 “我出去走走。” 他不想再坐在这里，直接起身离开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第899章 正如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 看来这一趟，是沈听有目的了。 不然，沈临怎么会起身离开呢。 她目光落在沈听身上 “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沈听见她如此直接，倒也没有再掩饰什么。 “小嫂子，她还好吗？” “她？谁？” 苏晚明知故问。 沈听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恳求。 “小嫂子，相思怎么样，我想要知道她的情况。” 苏晚抿唇淡笑。 “你又何必来问我这么一遭呢。” “我想知道。”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苏晚反问道。 沈听沉默，苏晚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倔强。 她低头，无可奈何的摇头。 “或许你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可是我觉得很简单，我这么说，是想要告诉你，没有意义，沈听，你跟她，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 “她不会接受这样的一个你，你将来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一个她，因为她是我苏晚的妹妹，而你是顾曼珺的亲生儿子。” 苏晚说的如此，直接，沈听怎会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他低下头来，声音很低。 “我知道我很固执，我也知道，她这么些年来，肯定是恨极了我，可是，我就是想要了解她，知道她的情况，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在瑞士的见面，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切的挂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苏晚好笑的看着沈听：“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我的妹妹吗？” “小嫂子能问出这句话来，肯定是知道的。” 苏晚挑眉：“可我还是说出了之前的那些话，沈听，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沈听抬起头来，目光里有伤心落寞。 苏晚接着往下说：“不要惦记了，就算我怕告诉你她的近况那又如何，你什么都不能做，反而还每天想的乱七八糟。你们不可能，正如我跟厉泽尧一样，从一开始就是错。” 沈听很难过，那样的悲伤是浅显易见的。 苏晚却不再说什么。 “好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沈听动了动唇，还想问什么，可见苏晚那样，到底是没有再说。 …… 沈临沈听兄弟二人吃过晚饭之后就离开了。 而叶新宁从上楼之后一直到两人离开都没有再下来，包括晚餐也是佣人给她端上去。 送走沈临兄弟二人，苏晚上楼。 来到叶新宁的卧室门口。 敲响房门，没一会，门从里面打开，叶新宁清冷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 苏晚含着笑问：“他们走了，你还不下楼吗？” “走了？” 苏晚嗯了声。 叶新宁这才从卧室里面出来，跟苏晚一起来到了客厅。 苏晚几次将视线落在叶新宁脸上，可后者根本没有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打算。 许久后，苏晚低叹一声。 “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就什么都不问，但新宁，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就是你最好的倾述对象。” 叶新宁望向苏晚。 沉默良久后，她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把话转移到了顾曼珺身上。 “你觉得她什么时候会联系你？” 第900章 现在是，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很快了。”苏晚声线低沉的道。 叶新宁问她：“有没有想过，见面之后说点什么？” 苏晚笑了。 “说什么本不是只要的，重要的是我怎么才能讨回我这几年来的公道。” 叶新宁想了想，也是。 “顾曼珺心思狠辣，到时候，你的身边要带着，身上也要随时带着防身的。” 苏晚明白。 “我都做了安排，包括现在这个别墅，都是有人时刻看着的，没有问题。” 她这么说，叶新宁放心了很多。 …… 沈家门口。 沈临沈听从车上下来，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厉泽尧时候，沈听惊讶的道：“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厉泽尧看了沈临一眼，视线落在沈听身上。 “我有话跟你说。” 天气这么冷，厉泽尧还一直在门口等着，必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们进去说吧表哥，外面这么冷。” 厉泽尧淡声拒绝：“去车里说就好，我不进去了。” 从当年，苏晚跳海，一切的真相摆在面前之后，厉泽尧就再也没有迈进过沈家的家门，也没再见过顾曼珺。 沈听无声低叹一声。 “也好。” 车内。 沈听问厉泽尧：“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你们今晚去见她了?” 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嗯，我们去找小嫂子了，还在她那里吃过饭才回来的。” 厉泽尧沉默，片刻，他问：“她好吗？” “挺好的，小嫂子有说有笑的，我觉得，她现在活得比以前更明白了。” 厉泽尧垂眸，许久不说话。 沈听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这些话，在厉泽尧面前，多少有些残忍。 “对不起啊，表哥，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厉泽尧眸光深邃：“没事，她过得好就够了。” 沈听试探的问：“小嫂子还是不肯原谅你？” 厉泽尧自嘲：“她不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不原谅我，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沈听叹息一声：“如果不是我妈，如果不是他爱我们的方式不对，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提起顾曼珺，厉泽尧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从前顾曼珺是他最尊重的长辈，如今，只是一个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的自私之人。 “那表哥有什么打算？小嫂子这态度，可能……” 沈听话没说话，但剩下的是什么，厉泽尧想得到。 他靠着车后背，神色间都是坚定。 “她不愿意原谅我，我就厚着脸皮求她的原谅，她不愿意放下过去，那么我们就重新开始。” “这辈子你就认定小嫂子了？” 厉泽尧声线低沉：“从当初在瑞士结婚的时候，这辈子厉太太只能是她，现在是，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沈听将厉泽尧的爱与执着看在眼里。 有的时候他在想，比起厉泽尧对苏晚的爱，他对苏相思，到底是有多深的感情呢。 这个答案他至今都没有找到。 可如今看来，他跟苏相思，好像是真的并无可能了。 第901章 我送过来的画，你还喜欢吗 翌日一早，苏晚起的很早。 因为她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来自顾曼珺。 顾曼珺约她见面，见面的地方在沈家。 这一点倒是出乎苏晚的意料，她原以为，这辈子顾曼珺都不会再让她出现在沈家。 驱车前往沈家的路上，苏晚给叶新宁打了电话。 告诉叶新宁去找席圆，该聊的东西应该聊了。 很多事情，提上日程，回去加拿大的时间就会快很多。 …… 车子平稳的停在沈家门口，苏晚带的人不多，但，每个人都是身手不凡。 陶萌跟在她身边，更是时刻警惕着。 佣人在门口，见她们，恭敬的上前。 “苏小姐来了。” 这些佣人苏晚都认识，想当初咋这里住着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叫她厉太太。 如今时过境迁，苏晚突然有点想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觉得，顾曼珺就是温柔大度端庄的代名词。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瞎了眼睛。 “夫人恭候多时，请吧。” 苏晚带着陶萌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顾曼珺。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头发高高盘起，身上穿着华贵的衣服，上流社会豪门太太都是她这样的。 在苏晚打量顾曼珺的时候，顾曼珺也在看着她。 “来了。” 苏晚勾唇，淡笑：“对啊，来了。” 顾曼珺扫了一眼苏晚身边的陶萌：“这么防备我，还带着人来？” 苏晚觉得这话还真是问的好笑。 “我不该防备你吗？曼珺夫人是不是对我们之间的恩怨有什么不清晰的认知？” 顾曼珺笑了。 “只是正常的见面，叙叙旧。” “你的心思太重，我吃亏太多次了，总不能掉以轻心的是吧。” 顾曼珺淡淡一笑。 苏晚在她对面坐下。 开口的话漫不经心。 “你会找我在这里见面，我很意外，我原以为，这沈家对你是不一样。” 顾曼珺承认道：“的确，这里对我是不一样的，我最在意的几个孩子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从前，我想尽办法让我的几个孩子得到最好的，我做了所有想要为他们好，甚至不惜把自己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可是后来我的孩子们却恨上了那样的我，你说可悲不可悲。” 苏晚将这一切听在耳边。 于她而言，顾曼珺早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她对厉泽尧几人的控制欲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 “找我来，是想说什么呢？” “你去找那个小贱人了？” 顾曼珺向来是有教养的人，却直接这样称呼席圆。 看来是真的恨到骨子里了。 “我送过来的画，你还喜欢吗？” 苏晚是故意的，而那副画所呈现出来的内容，更是朝着顾曼珺最在意的地方刺去。 所以她一点都不意外，顾曼珺会如此坐不住。 “苏晚，席圆不会跟你合作的。” 顾曼珺是聪明人，一点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苏晚扯了扯唇角，声线冷淡。 “是吗？我怎么觉得，事在人为呢？” “她爱他，所以她知道分寸。” 第902章 天冷了，谁的手不是这样 他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苏晚身边。 “车子出问题了？” 他的语气平稳而自然，仿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一般。 苏晚看着面前的厉泽尧，想到了一句话。 伪装成瘾。 “你这样跟着我，不觉得无聊吗？” 她不悦的开口，看着厉泽尧的目光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厉泽尧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担心什么？担心你小姨再次把我逼到绝路？还是说担心我伤害你小姨？” 她意有所指，厉泽尧薄唇抿了抿。 “你们的车子坏了，我先送你们回去，车子我让人来处理。” 苏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倔吗？” 苏晚不说话。 她就是不想跟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厉泽尧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他眉目冷峻，出口的话却还是那么温柔。 “天气冷，我先送你们回去，你放心，送你们回去我就走，不会再在你面前惹你不快。” 苏晚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陶萌却在她耳边道。 “老大，就让她送我们回去吧，你一直怕冷，再在这里吹风，万一生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苏晚想了想，好像也是。 她自当年出事后，就一直很怕冷，正常人只需要加一件外套，她却需要大衣穿上才会觉得温暖一些。 …… 车内。 陶萌开车，厉泽尧跟苏晚坐在后座。 原本是厉泽尧开车的，可陶萌怎么都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她主动请缨。 后座，苏晚坐在最边上，时刻跟厉泽尧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将这一切收入眼里，厉泽尧眸色深深。 大手一伸，落在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上。 苏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 可厉泽尧像是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手上力道陡然加重，她根本没有办法。 苏晚瞪着厉泽尧：“放开我。” 厉泽尧没有在意，反而云淡风轻的问她：“手怎么那么冰？” 苏晚觉得这话问的格外没有意思。 天冷了，谁的手不是这样。 可在厉泽尧认真的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她突然起了报复的心思。 她含笑看着厉泽尧。 “为什么这么凉？这算什么，我泡在大海里的时候，那才是刺骨的冷，那时候，从身体到心灵，没有一个地方是暖的。” 苏晚清楚的感受到，她这句话说出来后，厉泽尧的神色明显发生改变。 他眼里带着悲痛的看着她。 “晚晚。” 他叫着她的名字，苏晚却唇角带笑，笑的格外温和。 “厉泽尧，我因为你，遭遇的够多了，往后余生，你还要折磨我吗？” “我怎么会是想要折磨你呢，我一直都是想要弥补你啊。” 弥补？ 苏晚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眸落在厉泽尧身上。 “你拿什么弥补？” 厉泽尧没有说话。 苏晚却不在意这个答案了。 后来的时间里，苏晚没有再说话。 厉泽尧也沉默着。 车子在苏晚所做的别墅处停下。 厉泽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晚就带着陶萌离开。 第903章 我把你当年流产的事情告诉厉泽尧了 只留下厉泽尧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深。 许久，厉泽尧离开。 车子走了没有一会，他接到了沈临的电话。 电话里，沈临声音冷沉沉。 “你又去纠缠她了？” 厉泽尧声线冷冽。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真是想不明白，是谁给你的勇气再去打扰她，难道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沈临挑衅的话从电话里传来，厉泽尧冷哼一声：“沈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妻子，你连遇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是吗？可是真是遗憾，她再也不是你的妻子了，你们的那些感情都是过去了呢。” 厉泽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沈临，她不会对你有感情，你死了那条心吧。” “可是她愿意跟我说话，也愿意跟我来往，而你呢？” “正是因为不在意，才可以跟你来往，这点爱与不爱的道理你难道不清楚。” 各自抓住各自最在意的点说出来，厉泽尧这句话落下后许久，沈临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厉泽尧想要挂断这通没有任何意义的电话的时候，沈临终于再次开口。 “难道你觉得，你们之间，真的只有现在发生的这点事情吗？” …… 深夜。 二楼书房。 叶新宁站在窗边，她看着楼下的厉泽尧，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晚。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一直在门口等着？” 苏晚坐在做桌前，耳边还是沈临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 ——苏晚，对不起。 ——我把你当年流产的事情告诉厉泽尧了。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尖泛白，冰凉。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叶新宁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苏晚不知道要怎么跟叶新宁说。 短暂的沉默后她说：“没事，一点小事，我能处理好。” 她既如此说，叶新宁也没什么好再多说的。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苏晚嗯了声。 叶新宁走了。 苏晚又在桌前坐了好久，才慢慢地移动到窗边。 楼下，熙熙攘攘的飘起小雨，刺骨的风吹的凌冽。 厉泽尧站在门口，许久不动一下。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苏晚就那样看着他。 知道孩子的事情了，所以来这里忏悔吗？所以来这里表达他的遗憾吗？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她的孩子能回来吗？ 或者说，她所经历的那些悲痛又能像没发生一样吗？ 都不能。 所以啊。 苏晚发现，她最不喜欢厉泽尧的一点是，他总是在事后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当初，他不信任她，现在却这样深情。 当初，孩子没有保住，被顾曼珺设计，他现在又来这遗憾，愧疚。 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再在窗边逗留，苏晚直接去了卧室。 随他，是要在门口站一夜还是怎么的都好，那都是他的事情。 …… 就这样，苏晚的不搭理，厉泽尧的执着，这一幕一直维系了两天两夜。 期间，厉泽尧不曾离开，不吃不喝就这样撑了两天。 最后还是沈听来强势把他带走的。 第904章 老大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 厉泽尧病了，在这样的折腾之下，他高烧不退，成功的住进了医院。 沈听在病床前照顾他，他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叫的仍旧是苏晚的名字。 “晚晚，我错了。” “晚晚，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沈听在一边，听了也只能是无声的叹息。 这能如何呢，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厉泽尧昏昏沉沉一直到次日清晨才好一些。 沈听让佣人去买了吃的，早上送到病房来。 可厉泽尧从醒来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 视线落在窗外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讳莫如深在里面。 “表哥，你这次病的很厉害，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快吃点东西吧。” 厉泽尧没答话。 好久，沈听听到他问：“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沈听知道厉泽尧说的是孩子的事情。 的确，关于那个没了的孩子，他是知道的，但他是从苏相思那里知道的。 “表哥，我也想过要告诉你，但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告诉你也是无济于事啊。” “呵呵~”厉泽尧冷嘲声在病房里响起。 “她的确该恨我。” 沈听没说话。 “沈听，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孩子，也从未想过，那个孩子在我还不知道他到来的时候就再次离开了。” “表哥，你跟小嫂子都还年轻，若是有机会复合，孩子你们还会有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 厉泽尧声音艰难苦涩。 “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了，可沈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又如何做到放下她呢，没有她，我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些话厉泽尧不说沈听也知道。 可能怎么办呢？ 他低声叹息。 “表哥，你生病的这几天小嫂子也没有来，她的心，是真的不再像从前一样了。” 厉泽尧悲哀的笑了。 “是啊，怎么能一样呢，从前，她最绝望的时候，我也没有陪在她身边，如今这一切，只能说是报应。” 沈听不好再说什么。 “吃一点吧表哥，你不吃东西，怎么能再等到小嫂子的原谅呢。” 厉泽尧像是被这句话鼓舞了一般，他端起佣人准备的早餐。 “对，我还要去接着求她的原谅，怎么能就这样在医院里面待着呢，沈听，我在这里吃饭，你去给我办出院，我等会就要离开。”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 他的固执让沈听别无他法，只好去办出院手续。 …… 在厉泽尧住院的这几天，苏晚跟席圆见了一面，叶新宁也以法律的角度来跟席圆讨论，希望能够说服席圆。 但是席圆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没有给出准确的说法。 苏晚知道急不在这一时，所以就让叶新宁去交涉了，她一天就在别墅坐着跟陶萌唠唠嗑，日子过得格外清闲。 这天，在客厅内，陶萌突然想到住院的厉泽尧，她试探的问苏晚。 “老大，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苏晚彼时正抱着手机玩手游，听到这话头都不抬，直接问了一句：“担心什么？” 第905章 他又来了 “……” 陶萌想了想，接着问道：“我听说厉先生去住院了，而且病得好像还有点严重。” 苏晚哦了声，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陶萌不死心，接着问：“老大，我看这厉先生是真的在挽回你啊，那几天在别墅下那么深情，而且还不吃不喝的等，可惜了，就是你一直没有下楼。” “可惜？” 苏晚重复了一遍陶萌的话。 陶萌点了点头。 说的煞有其事。 “老大，这厉先生好像是真的想要挽回你，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苏晚想都没有想就回：“不考虑。” “为什么？” “从前那些事情太深刻了，忘不掉。” 苏晚说的云淡风轻，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让陶萌觉得，那真的是很难受的事情。 “哎，不得不说真的是错过。” 苏晚没说话。 她倒是也没觉得这是错过。 她跟厉泽尧，本就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的强求到后来数不尽的悲剧 。 如今再往回看，她是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早上吃过午饭后苏晚就去午睡了。 醒来时叶新宁坐在她床边。苏晚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叶新宁，有些幽怨。 “怎么莫子琛走了你又来了。” 真要轮流把她吓个遍吗？ “席圆开口了。” 苏晚从床上做起来，追问道：“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叶新宁点头：“她说她会尽她所能的去说服沈老先生离婚，也会让顾曼珺承受最大的痛苦。” 苏晚嗯了声：“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叶新宁毫不意外她会猜的到。 “席圆说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庇护着她跟沈老先生，而且不能让沈老先生的工作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 席圆深爱着沈老先生，提出这些要去也算是情理之中。 “她还说别的了吗？” 叶新宁回想了一下。 “关于沈临沈听兄弟，她希望你自己去解释，不要让这两兄弟恨她。” 苏晚哦了声，有些诧异席圆竟然还提了个这样的要求。 “她对沈临沈听还挺关切的吗？” “不是关切，是因为她在害怕 害怕沈临沈听对她报复，毕竟这两人的脾气那可不是一般。” 苏晚了然。 “这些要求我都会答应，你打电话告诉她，只要她让顾曼珺一无所有，其余所有要求，只要不涉及其他，我都会答应。” “好。” 苏晚点点头。 本以为谈话到这里结束，叶新宁会离开，却不想她还是坐在床边。 苏晚眼神询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厉泽尧又来了。” 苏晚：“……” 她只觉得脑袋疼。 “他怎么又来了？” “这个，你得去问他啊。”叶新宁含笑说道。苏晚却从这其中听出来笑话的意味。 “你在幸灾乐祸？” 叶新宁否认：“不，你误会了。” 苏晚哼了一声。 她才没有误会，本来就是那样。 不过…… 厉泽尧如此有耐心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原本以为，被沈听带走后他就不会再出现的。 看来是她大意了。 第906章 她不自觉的愣了愣 也低估了厉泽尧这个人的耐心。 她想了想，说：“我去看看吧。” 叶新宁早知道她最后会说出这句话来。 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去吧，省的这人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来，总归是跟你又相关了。” 苏晚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厉泽尧出事或者怎么的 她不在意。 她只是想，孩子的事情，的确是需要她跟厉泽尧面对面的说一下。 以前不想着告诉他，现在沈临说出来了，也好。 …… 厉泽尧从医院出来就来了别墅门口，他的身体还很差，没有彻底好起来的感冒就连站在那里也是咳嗽声不断。 苏晚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泽尧连续不断咳嗽后虚弱的样子。 苏晚抱着双手，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厉泽尧。 后者察觉到目光，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晚晚。” 厉泽尧话里带着惊喜。 他原以为，她是如何都不想再见到她的。 苏晚表情平淡如水，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她淡淡的看着厉泽尧：“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厉泽尧抿了抿薄唇。 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在苏晚面前，如此炙热的目光下，他承认他是无所适从的。 他第一次感受到无法面对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凝重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 “我知道你恨我，也不愿意原谅我。” “既然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苏晚的反问让厉泽尧沉默。 许久，他说：“因为我想见到你，就算你不理我，就算你恨我，我也依然控制不住想要来找你的心。” 他说到这里，似乎是自嘲：“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变成这样，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你不会原谅我，你甚至没有我爱你那么爱我，但没有办法，我的一颗心都栽在你这里了。” 如此深情的一番话，苏晚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爱情对于我来说，不是必需品。厉泽尧，从前我是真真切切的爱过你，可是后来呢，我们之间发生了多少悲剧？” “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的份量太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现在觉得你很惨，你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当年跳下海，抱着必死的心，你也不知道，在莫子琛救下我之后，我昏迷了整整半年，你现在的状态，不及我当初的万分之一。” 苏晚每说一句，厉泽尧的面色就更沉几分。 到最后更是被刺激得连续咳嗽不断。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我，我也知道那些已经造就的事实无法更改，但是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好不好？” 他说着握住她的手，满目之间都是深情。 苏晚从未见过厉泽尧如此卑微的样子。 她不自觉的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立即抽回自己的手。 “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了。” 她说完，没有停留，朝着屋内走去。 “晚晚。” 身后是厉泽尧的声音，苏晚脚下步伐不停。 “回去吧，你再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至于那个孩子，我只能说，命中注定。” 第907章 怎么样，体会到报复的快乐了吗 厉泽尧目送她离开，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 心脏抽痛，可他还是告诉自己，这还不算什么，正如苏晚所说，他现在所经历的还不及她当初的万分之一。 …… 剩下的几天里，厉泽尧没有再出现，苏晚想，大概是她说的那些话起到一些作用了。 她很愉悦。 而席圆也彻底的跟沈老先生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沈老在一番纠结之下，还是选择跟顾曼珺离婚。 而顾曼珺怎么会轻易同意。 跟沈老离婚意味着她将失去现在的所有，她那样一个把荣誉看的那么重要的人，怎么会轻易离婚。 十二月初，顾曼珺跟沈老大闹了一场，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婚。 十二月中旬，沈老跟顾曼珺彻底决裂，沈老搬出沈家，跟席圆一起生活。 一月初，顾曼珺找人去暗害席圆没有成功，沈老派了更多的人保护席圆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月中旬，顾曼珺迟迟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书，沈老开始走法律程序。 一月底，顾曼珺终于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她跟沈老的婚姻也从这里走到尽头。 这一场婚变，让顾曼珺遭受了从所未有的打击，沈老将庄园给了她，但顾曼珺除了那庄园之外，再无其他。 沈临搬出沈家，沈听每天早出晚归，宁愿去酒吧坐着也不愿意回家。 上流社会的人避她如蛇蝎，也把她当做彻彻底底的一个笑话。 苏晚一直在英国，她看着顾曼珺一点一点的变得一无所有，也看着顾曼珺众叛亲离。 那天，在别墅花园，难得有太阳，苏晚跟沈临对面而坐。 沈临目色深深：“怎么样，体会到报复的快乐了吗？” 苏晚注视着远方，那里，陶萌跟叶新宁正在拿着打羽毛球。 “你觉得呢？”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沈临难得笑了起来。 “我不能说什么，因为我不够了解你。” 苏晚笑了。 “沈临，你知道吗？我现在仅仅是坐在看着新宁陶萌她们我都很开心，我觉得，这样自由自在，很快乐的生活能够与我有关我都开心。” “其实我在想，当年是什么支撑着你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我妹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吗沈临，很多人都说过我冷血，可我若真的冷血，又怎么在我妹妹遇到危险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是答应顾曼珺的要求呢？” 苏晚说到这里，低头浅笑了。 “其实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并不是只有那一条路。顾曼珺要的是我的命，她不会轻易对相思做什么，我大可以拖着时间，让沈听出面，毕竟沈听对相思有感情，而顾曼珺很在乎沈听。可我怎么能那么做呢，那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将她的安危交到别的男人手里呢。” 沈临目光落在她身上。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不是那么重感情或许就不会造成很多悲剧，可现在想来，那样，也就不是你了。” 苏晚双手交叉，姿态悠闲。 “你刚才问我，这样有报复的快乐吗？” 第908章 知道你不缺，但这是我给你的 “嗯。” 苏晚扯了扯唇角，也没有隐瞒什么。 她告诉沈临。 “沈临，我虽然重感情，但这不意味着我没有脾气，我不是做圣母的人，只要想到曾因为顾曼珺受的那些罪过，我就无法做到释怀，我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只是让她一无所有，这算是我的仁慈了。” “能够理解。” 苏晚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也好，沈听也好，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奢望你们的理解，我明白那是你们的至亲，我也明白这样做会让你们本就不温暖的家庭支离破碎，可怎么办呢，我就是没有办法考虑这么多，因为我知道，这就是顾曼珺最在意的东西，我要想报复，只有这样。” “在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觉得我们本就会怪你？” 苏晚笑了。 “的确是这样。”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跟沈听，一直都觉得愧对于你。” 苏晚诧异。 沈临却没有往下说。 苏晚是明白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的太多。 …… 沈在别墅待到很晚才离开。 他走的时候，问苏晚。 “什么时候回？” 他没有问苏晚回哪里，想必也是不知道苏晚到底是选择去加拿大还是瑞士。 苏晚想了想。 “大概就在这几天，相思明天到达，我们应该不会久待。” 沈临明白了。 他看着苏晚，声音温淡。 “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苏晚想了想，只是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好。” 沈临走了。 苏晚站在门口送他离开。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一辆车子驶进来。 她停下脚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于琛。 “太太。” 即使说过无数次，可于琛每次都还是这么称呼她。 苏晚无奈，说的多了也没意思，也就随便于琛了。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于琛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苏晚。 “这是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苏晚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这是什么？” “先生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苏晚挑了挑眉。 她接过于琛递过来的东西，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卡跟一段话。 ——知道你不缺，但这是我给你的。 苏晚觉得很好笑。 她看着于琛。 “你们家先生这是拿钱来砸我吗？” 于琛只觉得头疼，这太太的想法是越来越偏激了。 “太太您想多了。” 苏晚勾唇。 没多想，她直接将卡丢到于琛面前。 “不用给我这东西，我不需要，还有，告诉你们先生，我们非亲非故，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于琛为难的看着苏晚：“太太，先生是真的想要弥补您。” 苏晚失笑道：“弥补？在于特助看来，什么是弥补呢？还有在于特助看来，我经历过的那些，是这简单的弥补二字可以说清楚的吗？” 于琛被苏晚一连串的话反问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位向来是嘴皮子厉害，无论什么样的话说在她面前，她都能原封不动的给你打回来。 “太太，先生是真的很在乎您，或许因为一些原因他伤害了你很多。” 第909章 您不会是，被厉先生感动了吧 “但您要相信，他是足够的爱您，而且在我们所有的认知里，先生爱你绝对是比您爱他多。” 苏晚想到了厉泽尧说的那句话。 ——或许我是伤害了您，可若不是因为爱，我又怎么做出那些事情来。 她从前觉得，这句话是虚伪至极的。 可是于琛也说出这话来。 她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化。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爱我的？” 于琛震惊于苏晚的反问。 “在现在，太太还需要对这个问题产生质疑吗？” 苏晚没说话。 于琛看着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太太，您如果有时间，可回江城去看看，先生在那里待了几年，那里，有他爱你的所有证据。” 苏晚似笑非笑。 “于琛，你是他派来的说客吗？” 于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苏晚会这么说。 他尊敬的跟苏晚道：“太太可以这么想，但很多事情，您或许也需要换一个方式，才能明白得更多。” 苏晚没说话。 于琛也知道点到为止。 他今晚说的也够多了。 “太太，我先走了，希望您一切都好。” 苏晚点点头。 于琛走了后，苏晚保持着一个动作站在原地。 叶新宁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站在那个地方发呆，上前叫了叫她。 “想什么呢？” 苏晚回神，看着叶新宁。 “没什么，走吧。” 叶新宁疑惑，但也没有问什么。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 “我可能要先回去了，有点事情要忙。” 苏晚很意外：“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就是一点私事，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苏晚打趣的看了叶新宁一眼：“什么事情你的事情要瞒着我了，还搞得这么神秘。” 叶新宁视线从苏晚身上移开。 “没什么，我告诉你一声，我明早的飞机走，席圆说明晚想跟你见一面，我提醒一下你，省的你又忘记了。” 苏晚嗯了声：“我记着的。” …… 叶新宁次日一早离开，苏晚起床的时候，只有陶萌坐在客厅。 苏晚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 陶萌看到她，立刻上前。 “老大早上好呀。” 苏晚懒洋洋的应了声。 “嗯。”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 苏晚想了想：“好消息。” “顾曼珺昨天晕倒了，现在住在医院。” 苏晚带着笑。 显然对这个好消息很满意。 “接下来我要说坏消息了。” 苏晚抬眸瞥了一眼陶萌，未语。 陶萌清了清嗓子，道：“宜慕来电话，说莫医生很忙，这几天堆积了很多事情。” “他想要表达什么？” 陶萌想了想。 “宜慕最后说了一句，加拿大的空气很好，希望您能早点回去养身体。” 苏晚因为这话淡淡的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宜慕的风格，就连表达希望她回去处理事务也能说的这么好听。 “告诉他，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回去怕身体不好，还是慢些。” 陶萌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老大还不准备回去啊。” 苏晚笑而不语。 陶萌表情难看的都要哭了。 “老大不会是被那位厉先生感动了舍不得回去了吧。” 第910章 她心里想，或许应该去看看 会从陶萌的口中听到厉泽尧的名字，苏晚是没有想到的。 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玩笑之语能够让陶萌联想到厉泽尧。 她下意识的沉默了，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几分。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于琛那句话。 ——太太可以去江城看看，那里，有先生爱您的所有证据。 苏晚承认，在于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再次升起了好奇心。 她在想，于琛说的是什么人，那里有什么呢？ 能够证明厉泽尧爱她的证据又是什么呢。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 可就是这不自觉的反应，让陶萌觉得难以置信。 “哇，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老大真的被感动了？” 苏晚终于从短暂的失神后收回思绪来。 她看着陶萌，眨了眨眼睛。 “陶萌，想去江城吗？” 陶萌从未去过江城。 对于江城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于苏晚。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了？”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刚才那句话问的也是突然，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去江城看看。 “如果想去，我们就先去江城，走一圈再回加拿大。” 陶萌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可以啊，只是那样，宜慕可能又要哭许久了，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我们回去呢。” 苏晚淡然一笑。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关心他了？” 苏晚的话让陶萌脸色一红。 她眼神飘忽不定。 “我哪里有。” 苏晚但笑不语。 没再说什么。 去吧，她想。 既然想要知道于琛说的是什么，那就去一趟江城吧。 她从来不是喜欢纠结的人。 …… 厉泽尧并不知道苏晚要去江城。 他每日都想要去找苏晚，可想到自己的出现只会让苏晚不悦，他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这天，厉泽尧在办公室内，正在处理文件，于琛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先生。” 厉泽尧头也不抬。 “什么事情？” “曼珺夫人住院了，她想要见你一面。” 厉泽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不见。” “曼珺夫人说，若是你拒绝，她就来公司找你。” 厉泽尧眸色凉了下来。 许久，他起身。 “去医院。” …… 医院顾曼珺病房。 从厉泽尧进门开始，顾曼珺就一直在看着他。 曾经多少日子，顾曼珺都以厉泽尧为骄傲，她也一直认为，厉泽尧是几个孩子里，最为睿智，也最有成就的一个。 她指望着厉泽尧能够有一番大作为，也希望厉泽尧能够带给她无上的荣耀。 可后来苏晚出现了。 就因为苏晚的出现，把一切都给毁灭了。 “你就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吗？”在彼此沉默许久后，顾曼珺终于开口，语气微弱，带着一丝苦涩。 厉泽尧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 “小姨希望我说点什么呢？” 他还是叫她小姨，可神色间跟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顾曼珺低低的笑了，眸中是受伤的神情。 “你现如今，对我是只有恨吗？” “小姨觉得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感情？” 第911章 你我，的确没有再见的必要 “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面对我自己，我知道，你必定因为苏晚恨极了我。” 厉泽尧低笑声传来。 顾曼珺目光复杂：“你笑什么？”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可以恨你，实际上，我也是想要恨你的，可是我知道，所有人都有资格恨你，唯独我不可以。” “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些话顾曼珺说过无数次。 厉泽尧早已听得厌烦。 “你从来是喜欢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去安排我们的人生，从来不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他看着顾曼珺，语气冰冷而没有温度。 “我曾以为，有这份身份是我的荣耀，可后来，我宁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厉家也好，你的侄子也好，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我讨厌这一切。” 顾曼珺几乎是疾言厉色：“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顺利的夺回厉家掌舵人的身份，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你到头来跟我说，你不在意这一切？” 厉泽尧深幽双眸落在她的脸上。 “你真觉得，没有你，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话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 如果站在她对面的人是别人，顾曼珺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但那个人是厉泽尧，即使她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厉泽尧凭借自己，也足够闯出一番天地来。 “所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我了吗？” 厉泽尧神色淡漠。 “往后我会负责你基本的生活，但那仅仅是报答你对我的教养之恩。” “呵呵，这话说的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一般。” 厉泽尧拧眉，视线落在顾曼珺身上，片刻，他说。 “你我，的确没有再见的必要。” 顾曼珺难以置信的看着厉泽尧：“你说什么？” “这次来，只是想要跟你说清楚，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见面也没必要。” 他说着，起身。 “你是我小姨，我做不了什么，而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因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我无法反驳什么，欠下她的，我慢慢还。” 厉泽尧说完，没有犹豫，径直准备离开。 顾曼珺看着他冷漠绝情的背影，情绪崩溃的大喊。 “你不能这样，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厉泽尧脚下步伐顿了一秒，随后，一刻也不停留的离开。 顾曼珺情绪激动，她挣扎着，大喊着让厉泽尧不要走。 最后还因为支撑不住，直直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门口护士听到动静，连忙进来。 “你没事吧。” 顾曼珺一把甩开护士的手，向来精致的脸上此刻布满眼泪。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护士不明所以，刚想要说点什么，顾曼珺却突然冷静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苏晚，只要苏晚死了，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护士因为她的话震惊，而顾曼珺却像是入了魔一般。 她反复的重复那句话。 “只要苏晚不在，只要苏晚不在。” 第912章 也许她，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 另外一边，厉泽尧从医院里出来，就吩咐于琛。 “以后如果还是她想要见我，就不需要来说了。” 于琛微微惊讶，但也只是一秒就恢复正常。 “好的，先生。” 厉泽尧坐在后座，于琛开车，可启动车子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先生，现在去哪里？” 厉泽尧双眸闭起，片刻，他问：“苏晚什么时候离开？” 于琛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就在这几日。” 厉泽尧：“去她那里。” 于琛启动车子，前往苏晚住所。 车子平稳的在楼下停住，于琛转过头来看着厉泽尧说：“先生，到了。” 厉泽尧嗯了声。 视线往别墅里看去，却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于琛坐在前面，保持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于琛心里困惑还要维持多久的时候，厉泽尧终于开口。 “于琛，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呢？” 于琛往别墅里看了一眼，这个问题，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啊。 “太太或许只是跟您生气，时间久一点或许就没什么问题了。” 厉泽尧摇头：“不是，她从来不是跟我生气，这么久了，她态度一点都没有松动，甚至一点原谅我的打算都没有，或许，从她决定回瑞士的那一刻，我就是她眼中的甲乙丙丁路人甲了。” 于琛找不到话说了。 其实所有的道理厉泽尧都清楚。 “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厉泽尧近乎自嘲的说。 于琛纠结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对厉泽尧说。 “先生，太太这一路走来，受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也失去了很多东西，这些是她心里的结。” 厉泽尧怎会不明白。 可就是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跟苏晚的关系像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一般。 “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为所动，也许，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我的位置。” 于琛想着近来见到苏晚时候，苏晚的那些表现。 厉泽尧的这个问题吧，还真是不好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厉泽尧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看着别墅里。 很快就是二月底，这几个月来，他经常会来这里等苏晚，可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在说过话。 …… 苏晚今天有件事情要处理，她需要去找沈听。 代苏相思传达几句话。 可她没有想到，她刚准备出门，陶萌就带来了坏消息。 “老大，你猜猜你等会出门会看到什么？” 苏晚仅仅是看了陶萌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厉泽尧又来了？” 陶萌笑的意味深长。 “老大还真是聪明，一猜一个准。” 苏晚：“……” “陶萌，麻烦控制一下你的表情，你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了。” 陶萌怎么敢承认自己那是幸灾乐祸。 她讪讪的笑：“老大，我觉得这位厉先生对你，是真的执着。” “是吗？” “对啊，不是我说，老大你还真是有福气。” 苏晚：“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陶萌被苏晚一句话噎的不敢再开玩笑了。 她认真的看着苏晚，说道：“老大要出去吗？” “嗯，怎么了？” 第913章 从此以后，她到哪里他就到哪 陶萌本来还打算再多说几句的。 可苏晚的反应这么平静，她突然觉得，或许对于苏晚来说，厉泽尧是不是在门口，根本就不重要了。 “那老大需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苏晚拒绝了。 “我自己开车去，你留在这里，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陶萌想了想，也好。 “那老大开车注意安全。” 苏晚嗯了声。 径直离开。 可她走了没有几步，陶萌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老大。” 苏晚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情？” 陶萌脸上带着笑。 “能够又一个人爱着自己是很难得的，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好好地思考一下。” 苏晚是明白人。 陶萌很少说这些，很少的几句话却是意味深长。 “不要操心我的事情。” 最后，苏晚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转身出门去了。 剩下陶萌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 苏晚从屋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厉泽尧的车子。 她站在原地，眯着眼。 看了数秒后，淡淡的收回视线。 而后迈步朝着车上走去。 厉泽尧却在这个时候，出声叫住了她。 “晚晚。” 苏晚脚步停下，回过头看厉泽尧。 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打趣。 “怎么，来跟我做最后的道别？” 厉泽尧目光深邃。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苏晚摇了摇头：“不需要。” 意料之中的拒绝，厉泽尧早就想到了。 “离开之后，你要去加拿大还是回瑞士？” 苏晚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跟你一起去。” 苏晚乍一听到这句话，格外想笑。 “厉泽尧，你这是做什么呢？” “曾经，我放手让你离开过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可就是这副神态，让苏晚一向没什么波澜的心在那一刻有了起伏。 她第一次认真的去思考，她现在在厉泽尧的心里，能够有多少的位置。 然后，这也是第一次，她清晰地觉得，厉泽尧还是能够对她的情绪造成影响。 她似乎会不自觉的去想到他，想他此刻是什么心里，想他还能够坚持多久。 这样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苏晚觉得。 所以在短暂的失神后，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她看着厉泽尧，淡淡的说：“随你，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说完，径直上车，没有再理会厉泽尧，开着车就走了。 厉泽尧站在原地，许久，他上车。 “先生，要跟着太太吗？” 厉泽尧嗯了声：“跟着她，远一点，不要让她发现。” “好的。” …… 苏晚一路开着车到达跟沈听约定的地方。 她将车子停好，走进去。 可意外的是，她没有看到沈听。 约定见面总有一方是先到，一方是后到。 苏晚没有想太多，找位置坐下后就一直在等着沈听。 可是慢慢地半个小时过去，苏晚没有等到沈听，反而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看着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顾曼珺，目光一点点的冷下来。 第914章 同样的路，再走第二遍 “是你。” 顾曼珺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毫无气血的脸。 她看着苏晚，笑的淡淡的：“是我，怎么，你很意外吗？” 苏晚看着顾曼珺，这一次见面，顾曼珺跟上一次有着很大差别。 上一次的顾曼珺，发自骨子里的盛气凌人。 这一次的顾曼珺呢，虽然看上去还是跟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可到底是不一样了。 现在顾曼珺，更多的是一种失败者所要经历的丧心病狂。 “不意外，但也还是觉得，你连沈听都能利用，果然是我小看了。” “呵呵。”顾曼珺浅浅的笑了起来。 “我身边的人，我最爱的几个人，到最后都成为你苏晚来往的人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生气啊。” 苏晚看着顾曼珺，语气温淡。 “如今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来到英国，如果不是你们姐妹的出现，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晚，我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沈听他父亲不会跟我离婚，不会被席圆那个小贱人蛊惑，我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乃至于一无所有。” 她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仿若是讨论天气一般。 可苏晚知道，现在的顾曼珺，恨她入骨。 “我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你？这句话听起来，还真是非一般的搞笑啊，我如何想得到呢，这本是我的一句台词却被你抢走了。” 苏晚眸色渐冷。 “因为你，我好像一直都在承受不该我承受的，如今你还来说这样的话，是觉得，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黑白颠倒的吗？” “苏晚，若你安分守己，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一切？” “在你看来，我嫁给厉泽尧就是不安分守己吗？” “你这张嘴，向来厉害。”顾曼珺冷冷说道。 苏晚勾唇。 “你说不出什么来，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怎么就成了那样一个人呢。” 顾曼珺目光狠厉的盯着她。 “苏晚，说的厉害其实一直都没什么用。” “所以呢？” “你没有发现，这家店除了我跟你没有其他的人了吗？” 苏晚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其实从顾曼珺出现，沈听却迟迟不见的时候，她就知道。 这是顾曼珺最后的反击。 她选择相信沈听，也想，顾曼珺不至于无孔不入到这个程度。 可事实看来，还是她大意了。 顾曼珺利用沈听，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你没有死，这是我的大意，也是你的幸运，但苏晚，你要相信，不是每一次，你都是那么的幸运。” 苏晚看顾曼珺说的这么笃定。 突然觉得周身寒冷。 “你真的就那么执着于要我的命吗？” “一切不好都是从你开始，只要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当初在江城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抓了我妹妹让我去死，可后来，一切真的结束了吗？显然没有，你说，你怎么那么固执呢，同样的路再走两遍，有什么意义呢？” 顾曼珺咬牙起床，话语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似的。 第915章 仿佛全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苏晚看她几近疯魔的样子，到底是笑了。 “顾曼珺，我原以为一无所有能够让你明白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是我错了，指望你改正从前的态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苏晚说到这里，目光彻底的冷了下来。 顾曼珺看着她：“所以，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苏晚看向她的眼里，有不屑。 “你想要如何？你能如何呢？” 苏晚的话像是刺激到了顾曼珺。 她在一派坦然当中拿出了枪，指着苏晚。 “没想到吧，苏晚，就是过去了很久，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她如何想得到，顾曼珺竟然会带着枪来。 这个地段是最繁华的街道，只要顾曼珺开枪，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是两败俱伤。 “准备了枪，看来你是必须要我死了。” “苏晚，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如今我只是想让所有事情回到正轨上。” 枪指着脑袋，苏晚心里寻思在顾曼珺开枪之前，她占先机的可能有多少，面上她却温淡的笑了。 “我们来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顾曼珺跟她不是第一次交锋，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拖延时间。 “你不需要费心思了，你身手再好，也不会快过我手里的枪。” 苏晚目色沉下来。 “若我出事，你也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手里的势力，足以让你整个家族颠覆。” “我知道，不过就是创立的影吗？我不在意，苏晚，我被你逼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再让你影响我在乎的人。” 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厉泽尧。 苏晚怎会不知，顾曼珺做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厉泽尧。 “他爱我，让你这么恐惧吗？” “有你，他的人生不会好。” 苏晚低低的笑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一般。” 顾曼珺不想再跟她废话。 “这样吧，公平起见，我给你一把枪。” 她说着，将一把枪丢到苏晚面前。 苏晚整个人愣住。 她没有想到，顾曼珺会给她枪。 “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开枪，就看谁的枪法准了，苏晚，我相信，我能够让你一枪毙命。” 苏晚拿着枪，再看顾曼珺。 “你觉得，我的枪法不如你？” “苏晚，这不仅仅是枪法的考量，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我死了，你跟泽尧，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他恨我没错，可我再如何都是他小姨。” “呵呵，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跟他再在一起呢，或者说，厉泽尧对我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我至于考虑那么多？” 顾曼珺看着她：“你会考虑的，苏晚就算你不承认，但你是爱着他的。” 苏晚低下头，淡淡的笑声从口中溢出。 她在想顾曼珺的话。 有的时候，顾曼珺好像是过来人的身份很完美一般，她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剖析出一个人内心。 的确，在顾曼珺给她枪的那一刻，她想到的，只有厉泽尧。 “你欠我的很多，就算我真的一枪杀了你，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勇气开枪了，” 苏晚眸子冷若冰霜。 “你这么说，那我如果不开枪，还真是对不起你。” “那就开始吧。” “三……” 顾曼珺一声一声的数，苏晚拿着枪。 “二……” “一……” “嘭”的一声，响彻云霄。 有枪声在耳边响起，苏晚在原地站着。 她看到顾曼珺也震惊的站在原地，看到顾曼珺似乎很快流泪，并大喊。 “泽尧。” 而苏晚，她全程只维持一个动作。 她以为，她的手枪里是没有子弹的。 她觉得，顾曼珺那样的人，怎么会真的给她有子弹的枪呢。 她想着，顾曼珺这么算计，只不过是要她开枪而已。 既然如此，她就开枪给她看。 可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为什么会有子弹呢？ 顾曼珺为什么会给她有子弹的枪呢？ 当顾曼珺看到苏晚准备开枪的时候，她的唇角带起笑意。 她想，她死了也好，至少带上了苏晚，至少，往后没了苏晚，厉泽尧的人生会归位，沈临也好，沈听也好，不会再跟苏晚有关的人纠缠，她最骄傲的三个孩子会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为他们铺好的道路。 可为什么，厉泽尧出现了呢。 子弹射出枪口，顾曼珺跟苏晚一起开枪。 有鲜血从厉泽尧的身体内涌出来，他中了整整两枪，一枪头部，一枪腹部。 苏晚站在原地，一直未有动作，她瞪大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厉泽尧。 他在看着她笑。 笑着笑着，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晚晚，对不起。” “我足够爱你，却也丢了你，现在看到你在我面前，完好无损，我很高兴，这一次，我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了。” 第916章 我以为我不爱他了 苏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很多人，苏相思，爷爷，向挽歌，叶新宁，莫子琛，沈听，沈临等等，甚至还有顾曼珺。 可这么多人，唯独没有厉泽尧。 她在梦里面 跟每个人说话，跟每个人聊厉泽尧。 可他们所有人都很莫名其妙。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甚至她谈到厉泽尧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是漠然的状态。 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梦里，她拉着她们所有人解释，告诉她们厉泽尧是谁。 画面这时候一转 她一个人站在悬崖边。 顾曼珺疾言厉色的说着让她去死的话 还说她是一个杀人凶手。 苏晚觉得自己呗冤枉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关乎厉泽尧，她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她就是觉得很难过。 一种莫名的悲伤围绕着她。 她甚至都不想醒来，就一直在那个梦里，或许也很好。 …… 苏家。 从英国回来后，苏晚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 那日 厉泽尧出事后，她被赶来的苏相思带走。 她不知道，不知道厉泽尧伤的怎么样，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 回到瑞士后，她告诉自己，无论厉泽尧生死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每天睡不安慰，闭上眼睛都是厉泽尧躺在她怀里，说着这次他终于来的及时了一次。 连续一个月，苏晚瘦了很多，苏相思向挽歌看着她一日日的沉默寡言，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 到了后来，向挽歌看不下去了。 “你若是真的想就回去找他，看看他是生是死，这样折磨自己，不是你苏晚的作风啊。” 苏晚坐在花园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闻言睁开双眸。 看着向挽歌。 “挽歌，我好像又输了。” 向挽歌不说话，只理解的看着她。 “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晚晚，我一直觉得你跟厉泽尧，走到这一步，许多是无奈之举。早前我也觉得他不是那么的爱你，可后来许多事情堆积下来，我才发现，厉泽尧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晚晚，能够替你挡枪的人，你怎么还能怀疑他对你的感情呢。” 苏晚坐在位置上，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挽歌，我以为我不爱他了。” 听到这样的话向挽歌没什么意外的。 她看着苏晚，一字一句，格外认真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所有心思，晚晚，你跟厉泽尧，很多时候比我跟傅承勋好很多了，在很早的时候我也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继续爱着傅承勋了，他害得我那么惨，可后来啊，我们多年纠葛，他伤害我，我报复他，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说到底，我又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爱他，无论什么时候，我想到他，心里还是会觉得一阵一阵的痛，相濡以沫是爱情，至死方休是爱情，你跟厉泽尧，又何尝不是呢。” 向挽歌说的这些苏晚从未深想过。 从当年，厉泽尧不信任她的那一刻起，之后的所有时间里，她都坚定的认为，她不爱他了。 第917章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她也一直告诉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再次得到爱人的能力，绝对不要爱厉泽尧这样的人。 可有的时候啊，有的感情就是那么的讽刺而没有意义。 直到现在，苏晚还是难以置信，在厉泽尧中枪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心里竟然是放下了跟顾曼珺的那些仇恨。 那一刻，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厉泽尧，想的竟然是，只要厉泽尧好好地，那些曾经深入骨髓的恨，她也可以慢慢地放下。 后来啊。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了，可她却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似乎真的只要厉泽尧好起来。 苏晚想，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还是爱厉泽尧的。 …… 在瑞士又待了三天，苏晚到底还是踏上了去英国的路。 她走的那天晚上，苏相思与她一起站在书房。 神色凝重：“姐，真的要去吗？” 苏晚嗯了声，连日来浑浑噩噩度日的她，在跟向挽歌聊了一番后，开阔了。 她爱厉泽尧，从他愿意为她挡枪开始，从他深情眷眷不放弃想要挽回他的时候。 她是苏晚，既然爱了，既然还如此的心心念念，那就去英国吧。 虽不知厉泽尧的情况，也不知道她这次去英国能不能见到他，苏晚都决定再为自己拼搏一次。 “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姐你心里的想法，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苏晚诧异的看着苏相思，心里骤然升起了那么一丝歉意。 “相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苏相思摇了摇头。 “我支持姐做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你要跟厉泽尧重归于好，我都只希望一件事情，那就是姐你可以一直开心快乐。” 苏晚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 “相思，我就是这么的一个性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理解。” 苏相思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你要记住了，所有的奋不顾身都要有相应的回报，不然这份勇气将变得不值一提。” 苏晚目色深深，定了半响，她说。 “我知道。” …… 次日一早，苏晚坐上了去英国的航班。 在抵达的时候，她给沈听发了消息。 询问沈听厉泽尧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太过意外她的来电，沈听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苏晚皱眉：“我问你，厉泽尧在哪家医院，他还好吗？” 沈听终于反应过来苏晚这通电话的目的，他话语凌乱。 “小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期待你的到来，不对，是我表哥有多期待你的到来。” 苏晚听到厉泽尧，神色间紧张了几分。 “……他。” “小嫂子，你能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即使你不是那么的喜欢我们这群人，我们也很满足了。” 话语转了意思。 苏晚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沈听，告诉我，他怎么样？” 沈听在电话里，犹豫了许久。 第918章 厉泽尧，我要结婚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小嫂子，你来这找我吧。” 沈听给了苏晚一个地址。 苏晚立即打开。 却不曾想，这会是一个医院的地址。 她屏住呼吸，沉默了许久才打车去沈听发过来的地方。 …… 医院病房。 苏晚有想过，厉泽尧伤的会很重，但没有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再次见到厉泽尧，他仍旧处于昏迷之中。 vip病房内，苏晚站在床前，眼睛干涩。 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 “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吗？”沈听站在苏晚身边，看着病床上的厉泽尧。 “没有，当时送到医院，医生很快进行了抢救，可那毕竟是枪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长达几月的救治，表哥只勉强保住了性命，这么久，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医生说，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没有办法了吗？” “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医生说，他们不敢保证什么时候醒来，也不敢保证，这样的情况能够维持多久。” 苏晚觉得很好笑。 她对着沈听说：“你出去一下，我想跟他单独再待一会。” 沈听有些犹豫。 但想了想，答应了。 “小嫂子，我就在门口等着，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苏晚嗯了声。 沈听出去了。 苏晚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无血色的男人。 慢慢地，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其实一直在想，要怎么表达，才能让你清楚，其实爱与不爱，是有很明显的界定的。” “活了这么多年，我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年少时给予我无限宠爱的宋乐言，还有一个是让我受尽苦难的你。” “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自作多情的出来挡了那一枪呢，还是说你觉得无论怎么样你都能逢凶化吉？呵呵，可现在，你像是个什么一样躺在这里，厉泽尧，这是我见过你最难看的样子。” 说到这里，苏晚顿了很久很久。 再开口，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炫耀。 “不过这样也好，躺着吧，不然醒过来你又要被气的躺过去。” 苏晚勾唇，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 “厉泽尧，我要结婚了。” …… 苏晚来到英国，仅仅待了几个小时，随后离开，去了加拿大。 而在苏晚回到加拿大之后不久，就传出了她跟莫子琛不日将举办婚礼的消息。 这一消息一出，苏晚的手机被接连轰炸。 先是向挽歌来了电话，问她这是做什么，难道最后就做了一个这样的选择吗？ 然后就是沈听。 在电话里不难听出沈听的语气有些气愤。 “小嫂子，我之前还以为你来看表哥是准备跟他复合了，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传出要结婚的消息，还真是我看错你了，以为你值得表哥爱，可现在我表哥还昏迷不醒，你就要嫁给别人，你真是冷血。” 苏晚握着电话，听着沈听的指责。 没有说一句话。 默默的听沈听说完，又任由他发泄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苏晚站在别墅的阳台上，外面风和日丽，连吹来的风都让人觉得温暖和煦。 苏晚就那么站在那里，心情吧，始终是跟着清朗的天气形成了反差。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晚维持着一个动作。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第919章 有些东西，至关重要 苏晚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 莫子琛在身后无声叹了一口气。 “婚礼流程安排的人来了，就在楼下等着。” 苏维娜回神，转过头看着莫子琛。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楼吧。” 莫子琛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只要走了。 他看着苏晚，语气温淡。 “英国那边传来消息，厉泽尧还没有醒。” 苏晚表现很平静。 “我知道。”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苏晚，或许，你该去英国。” 苏晚很清楚莫子琛心里担心的都是什么。 她挽了挽落在身前的头发，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我去英国做什么，看着一个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吗？” 莫子琛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晚却在这个时候移开目光。 “莫子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放心，如果真的结婚了，我会做到我答应你的，也会给你你想要的扶持。” 苏晚话说的如此明白，要是莫子琛还多说些什么，倒显得他这个人话很多了。 “既然你什么都拿捏的很清楚，那我就不多说了，楼下的人还在等着，简单收拾一下就赶紧下来吧。” 苏晚嗯了声。 …… 确定流程的婚礼策划人员走了之后，苏晚就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 下午，莫子琛突然来打破了她的宁静。 “苏晚。” 苏晚嗯了声，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身上。 “什么事？” “你的朋友来了。” 苏晚微愣。 视线往莫子琛身后扫去。 果不其然的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 苏晚顿了许久，才从躺椅上坐起来。 莫子琛离开了，沈临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来。 苏晚抿唇，温暖的声线。 “沈临，好久不见。” 沈临目光深邃，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瘦了。” 苏晚呵呵的笑：“上次见面还是冬天的时候，那时候穿的比较多。” 沈临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借口。 一张脸，整整小了一圈。 “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掩饰什么，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难捱。” 苏晚眸光沉了下来，唇角的笑却是依旧。 “沈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通透的人，以前的时候觉得这样很好可现在却觉得，像你这样总是把人看的无所遁形好像也不是很好。” 苏晚说着，在躺椅上坐下。 沈临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从来没说过对我是什么感情，现在看来，好像我一直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苏晚唇角的笑僵了片刻，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 “沈临，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临默了。 苏晚将他所有表现看在眼里，轻轻地弯了弯唇。 “我隐隐的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沈临，新宁曾在英国待过，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一名建筑师。” 苏晚仅仅的两句话，让沈临变了脸色。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沈临，或许在你自己都忘记的时光里，有些东西，至关重要。” 沈临薄唇紧抿。 许久，他说：“我确定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第920章 事在人为，而她就是那个人 苏晚摇了摇头。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也没有明白，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沈临凝声道。 “我来不是要跟你说这些。” 沈临很排斥这个话题。 苏晚明白，所以，多余的话她不再说。 沈临沉默了许久。 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其他的感情。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听说这两个词可以省略，这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怪异。” “是因为厉泽尧？” 沈临说话这么一针见血…… 苏晚抿了抿红唇，有些无力的说道。 “沈临，因为谁不重要，这也不是我们应该聊的话题。” 沈临紧紧凝着她的脸。 “用结婚来刺激他，这样的事情，也是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苏晚觉得这话带了一丝讽刺。 她看着沈临，似笑非笑。 “在你那里，我是那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对吧。” “这是事实，你为了让他醒过来，甚至不惜放出假结婚的消息，可苏晚，你要明白，他现在生死未卜。” 苏晚低下头来。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些事情吗？” “苏晚，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苏晚把玩手指，声音温淡。 “不到那一刻，谁知道呢。” 这话，算是变相的承认。 沈临与她对视，沉默许久。 他问。 “既然都是假的，为什么没有考虑过我？” 苏晚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好像我很对不起你一般。” “爱与不爱是注定，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这话从沈临口中说出来，苏晚微微惊讶。 短暂的愣怔过后，她看着沈临说：“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沈临，我想对你说一句抱歉，但我相信，未来你会感谢我此刻没有对你有任何的感情，我也坚信，你的未来，必定会有一个足够爱你的人出现。” 苏晚说了这么多，于此刻的沈临而言，更像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场面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苏晚。 “如此孤注一掷的事情，想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苏晚没说话。 沈临走的时候，他看着苏晚。 “如果他醒过来，估计的确会来大闹婚礼。” 苏晚笑了。 可下一秒沈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但是苏晚，他伤的很严重，昏迷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我还是想告诉你，做好心理准备。” 苏晚浅浅的笑着。 最后只说了四个字。 “事在人为。” …… 时间流逝，转眼间就到了苏晚跟莫子琛婚礼的前一天。 从倒计时开始，苏晚就连续不断的接到电话。 有让她赶紧停下来，不要再继续下去的。 也有告诉她，厉泽尧不会醒了，让她不要再执着了。 而苏晚呢。 她坐在同一个位置上，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她在卧室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化妆师的到来。 “苏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苏晚看了一眼手机，的确是差不多了。 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第921章 那一刻，周遭一片寂静 苏晚闭上双眸，许久，她睁开眼睛。 “开始吧。” 婚礼的新娘妆很复杂，虽然苏晚已经是倾城的长相，但化妆师还是折腾了很久。 苏晚却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好了，苏小姐。” 化妆师的声音拉回了苏晚的思绪。 她点头。 …… 婚礼就在苏晚所在的庄园举行。 这场婚礼，要说隆重吧，很隆重，莫子琛给了苏晚所有该有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场婚礼。却处处透着不对劲。 随着牧师的话响起，苏晚站在距离莫子琛有一段距离的对面，她看莫子琛神色复杂，而莫子琛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他失始终是那副温润的表情，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 “现在有请我们的新娘一步一步走到新郎的身边来。” 苏晚听着这话，很想笑。 来主持这一场特别的婚礼，还真是为难了。 连主持稿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苏晚迈开步子，朝着莫子琛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她走的很慢，她想，她应该允许一个人走得慢一些。 这一路走来，本就跌跌撞撞。 她走的快的时候总有人走的慢，有人走的快的时候总有人走得快。 这就是人生百态，她应该要理解。 可即使她走的再慢，这么一点距离，总有到头的时候。 苏晚听到台下掌声不断，也听到牧师说着祝福语。 “苏晚小姐，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您愿意嫁给莫子琛先生作为他的妻子。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都将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牧师的话在耳边响起。 苏晚低着头。 目光所至都是失落。 她还是赌输了吗？ 她以为，这个方法可以的。 所有人都说，厉泽尧有多爱多爱她，可是为什么，她都要嫁给别人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苏晚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动了动唇，准备开口。 话还没有出口，宾客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随后，一道虚弱中透着霸气的男声传来。 “她不愿意。” 苏晚抬眸朝着席下看去。 不远处，男人面色透着病态的白，即使是这样，即使是坐在轮椅上，可还是透着霸道。 苏晚就那么看着了厉泽尧，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一般。 她甚至都要觉得，是不是她执念太深了，才有了眼前的这个错觉。 身边，莫子琛声音低低的。 “恭喜。” 苏晚明白他的意思。 她没说话。 相信她跟莫子琛的关系，也的确是不需要多说点什么。 假结婚是莫子琛提出来的，而莫子琛的条件是，无论成或者不成，未来五年，她苏晚都要在经济人脉上无条件支持他。 苏晚目光一刻都不曾移动的看着厉泽尧。 他的身体状态还很差，坐在轮椅上都是虚弱无力的。 苏晚几乎难以置信，这样的状态，他是怎么来到加拿大的。 而且…… 为什么她收到的消息是，厉泽尧一直没有醒来，一直都在昏迷之中。 第922章 我结我的，碍着你什么事 苏晚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她好像忘记了现在是婚礼 也忘记了台下有着那么多的人。 她的眼里只有厉泽尧。 所有人的注视下，厉泽尧坐在轮椅上，一点一点的朝着苏晚移动。 他看着莫子琛的目光里都是冷意。 “你是什么人，敢跟她结婚。” 莫子琛从头到尾都是一派温和。 厉泽尧的出现让苏晚如愿。 而苏晚答应他的事情也在顺利的进展中。 “厉泽尧，有些人啊，可以错过，但错过的代价很大，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莫子琛淡淡一笑。 “各位，感谢你们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 但目前看来这婚礼是办不下去了，抱歉 将来我莫子琛一定找合适的机会跟各位赔罪 今天就到这里了 各位请回吧。” 莫子琛话落，宾客一片哗然。 所讨论的话题都是关于这场婚礼。 在他人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矜贵，冷峻而又霸气。 而这个男人，却恰好出现，恰好破坏了这场婚礼。 不得不说，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 …… 宾客散尽，只剩下苏晚跟厉泽尧两个人。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 许久，终于开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再不来你就要上天了。” 男人声音冷峻，似乎是压抑着的怒火。 苏晚噙起一抹笑来。 “我结我的婚，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厉泽尧情绪很难得的激动起来。 “苏晚，你再说一遍。” “我说，厉教授来这里，还真是让我意外啊。” 厉泽尧身体还未恢复，可在苏晚这句话落下后，他扶着轮椅站起来。 在苏晚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拉住苏晚，附身，吻住她的唇。 苏晚瞪大了眼睛。 厉泽尧动作突然，她几乎是僵住。 一吻结束，厉泽尧身体摇摇晃晃。 苏晚这才想起来这人还是虚弱到坐轮椅的情况。 “你这人，都坐着轮椅上了，还这样。” 厉泽尧眸色深邃。 一把揽住她的腰。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真的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苏晚低笑。 “如果我说是你要如何？” 厉泽尧掐她的腰。 “苏晚，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晚还想说点什么，厉泽尧却在这个时候直直的倒下去。 苏晚整个人被惊到了。 在那一刻，她回想起那天，厉泽尧中枪在她面前倒下的场景。 苏晚手脚冰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不是莫子琛远远看到厉泽尧的情况，估计她到最后都不知道要叫人。 “苏晚，他怎么了？” 苏晚手足无措，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坚强独立在这一刻一点都不起用。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着话，可突然就晕倒了。” 莫子琛无奈的摇头，蹲下来查看厉泽尧的情况。 “他的情况很糟糕，还很虚弱。” 苏晚愣了愣。 “可我看到他刚才很好啊，他还有那个精力吼我呢。” 莫子琛上下打量她。 突然嗤笑一声。 “你觉得是什么支撑着他来到这里的？” 苏晚没说话。 莫子琛笑着摇头。 “他的情况需要马上去医院 你去换衣服，我让人开车来。” 第923章 醒来，不想她消失在视线里 苏晚第一时间就是反问：“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莫子琛无奈的看着她：“你是打算就穿着这婚纱去医院？” 苏晚：“……” 她忘了。 “好，我去换衣服，你先把他送到车上，我很快就出来。” 苏晚说完急匆匆的往里面跑去。 …… 医院里。 莫子琛帮厉泽尧做了检查。 苏晚有些担心。 “怎么样他的情况。” “就是过度劳累，他的情况还不好，可能出院也是勉强而为，这段时间还需要好好的静养。” 苏晚缄默下来。 好久她说：“所以说，他真的就是为了我？” 莫子琛笑而不语。 “所以说，真的是这样？” 莫子琛看她咧着嘴笑，实在忍不住翻白眼。 “请控制你的嘴角，苏晚，我不得不说 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傻子。” 苏晚：“……” 莫子琛检查了之后就出去了。 苏晚坐在病床前，厉泽尧晚点才会醒。 她给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发消息，告诉这一天来的情况。 苏相思向挽歌很快来了电话 。 都在问她考虑清楚了吗？ 她回想着跟厉泽尧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又彼此之间付出多少。 “我想好了，虽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可我还是想要遵循本心。” 苏晚的决定，向来是坚定而果断的。 结束聊天后，苏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了，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还没有醒的厉泽尧。 她无声叹了一口气，起身。 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一双手攥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心里，苏晚保持着一个动作。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要去哪？” 苏晚回头，看向厉泽尧。 他醒了，眸色沉沉，似乎还带着怒火。 苏晚没说话。 “你又要走是不是？你是不是还不死心 还要去跟那个莫子琛结婚？” 苏晚默了下。 “这么多问题，你希望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她问。 男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苏晚突然觉得这样的厉泽尧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样的他，好像有那么一丝小气。 “你很介意我跟别人结婚？所以呢赶来加拿大就是因为不想我嫁给别人。” “我只是想看看 那个男人能够给你什么样的婚礼，那么寒酸，这样的人你看上他哪点了？” 苏晚无声低笑。 “你对莫子琛这么大敌意，可你昏倒的时候是他救了你。” 厉泽尧：“……” 苏晚看着厉泽尧，也不开玩笑了。 “我去关窗子。” “为什么要关窗子？” “你不觉得冷吗？” 厉泽尧：“……” 苏晚起身关了窗子。 回到床边坐下，苏晚看着厉泽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厉泽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是在担心我？” 苏晚勾唇：“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的承认让厉泽尧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但面上还是沉着脸。 “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他？” “如果只是如果，事实是你来了。” 厉泽尧薄唇抿了抿。 第924章 至少再等等，先不要嫁给别人 又过了片刻，苏晚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厉泽尧盯着她。 突然他伸手，将苏晚带到怀里。 “你确定你要回去？” “有什么问题？”苏晚反问道。 厉泽尧手上力道收紧：“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哪里？” “你这话是告诉我，希望我留下来吗？” 两人开始推拉，苏晚笑着说这话的时候，抚摸着手指。 厉泽尧伸手，将她拉到床上。 小小的一张病床上容纳两个人，苏晚被厉泽尧拉着紧紧的贴着他。 肌肤间传来灼热感，苏晚又不争气的红了脸。 她手放在厉泽尧身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干嘛呢，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陶萌还在门口等着我。” 厉泽尧不松手。 一直抱着她，甚至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苏晚看着他，缄默一秒后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厉泽尧头抵着她的下巴。 声音闷闷的。 “你知道吗？看到你婚讯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苏晚不料他会突然谈到这个。 她不说话。 “从我昏迷之后再到醒来，一切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当沈听告诉我你要跟莫子琛结婚的时候，我内心无奈懊悔所有复杂情绪一个劲的涌上来。我连站都站不起来，却还是执着的要来加拿大找你，晚晚，我无法接受你成为别人的妻子，哪怕你依旧不能原谅我，也请多给我一些机会好吗？至少再等等，先不要嫁给别人。” 厉泽尧很少说这么多的话，苏晚低头沉默。 好久，她抬头，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当时你挡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厉泽尧眸色沉沉，隐隐的有一丝悲痛在里面。 “害怕。” “害怕你还挡？” 厉泽尧俯身 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 “我害怕你出事，当年在江城，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的那种无奈与手足无措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厉泽尧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一丝隐忍。 苏晚抬起头来看他。 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缄默下来，那些无法忘记的往事到底是她跟厉泽尧之间的一道伤。 就在上个月，顾曼珺被送入精神病医院。 因为厉泽尧的重伤，以及一系列的事情打击下，她彻底的疯了。 在知道顾曼珺精神出问题的那一天，苏晚坐在花园里足足一个下午。 她想，如果说真的需要一个人来为过往付出代价，那么顾曼珺如今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都过去了。” 最后她是这么说的。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爱着厉泽尧，一路兜兜转转走到现在，也是注定。 既然是注定的，她也真不想再逃了。 …… 翌日一早，苏晚是在厉泽尧的怀里醒过来的。 昨晚，厉泽尧怎么都不肯松开手让她回去，苏晚无奈，只好跟他在医院一晚上。 早上醒来，苏晚恍惚了好一会才从床上起来。 拿起手机，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苏晚愣了愣。 而后一个一个的回过去。 第925章 有人说，真正的爱是不宣之于口的 厉泽尧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苏晚背对着他讲电话。 隐隐的，他还听到了，莫子琛的声音。 厉泽尧有些不悦。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苏晚却在这个时候挂断电话。 回头看到他准备下床，她收起手机走过来。 “怎么要起来，你的身体状况还很不好，医生说尽量不要下床。” 厉泽尧将她带入怀里，二话不说，吻落了下来。 苏晚顿了顿，随后推开他：“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跟那个莫子琛，关系那么好？你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 “他打电话来问我点事情。” “什么事情？” 苏晚看着厉泽尧，目光里多了一丝其他深意。 “你是在吃醋？” 男人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但苏晚了解他，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很不开心？” 厉泽尧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你差点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了，还指望我开心？我是不是还需要放鞭炮庆祝啊？” 苏晚失笑道：“这样说话，会显得你格外没有气度。” “如果没有你，我要那气度做什么。” 苏晚：“……” “你以后都准备这么肉麻的说话吗？” 厉泽尧：“肉麻？我不觉得。” 苏晚：“……” 她无声低笑。 这人，怎么重伤过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你还没有说，他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苏晚盯着厉泽尧，他如此的追究不放，苏晚只好说一句：“他打电话来问我，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跟他说没有，就是这么两句简单的话，厉教授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厉泽尧没有想到莫子琛打电话是问跟他有关的事情，他脸上神色微变。 紧张的思绪终于缓和了一些。 苏晚想到了厉泽尧早前说过的一些话来。 她好奇的问：“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在意我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我爱你。” 如此让人猝不及防的表白，苏晚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扯了扯唇角，问：“这样直接而没有铺垫的表白，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厉泽尧收紧落在她腰间的手。 “以前我不说这些话，让你误会了很多事情，现在想想，为了避免我们之间出现一些不好的误会，以后我要让你时刻明白我的心思。” “但是有人说，真正的爱是不宣之于口的。” 厉泽尧黑眸眯了眯：“谁说的？” 苏晚：“……” 好吧。 跟这人好像不能用正常的视为沟通。 “好了，你快去床上躺着吧，我去跟陶萌说一下，让她准备早餐。” “不可以打电话吗？” 苏晚无奈。 “可以打电话，但是厉教授，你确定就要我这样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不走出你的视线吗？你要知道，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影的日常事务还有一堆等着我处理。” 厉泽尧目光不移，紧紧盯着她。 “我想要你陪着，至少几天，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厉泽尧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苏晚内心震惊。 骄傲如厉泽尧，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第926章 在你那里，我那么无用 真的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厉泽尧才变成这样的吗？ 苏晚因为这个想法心里有些复杂。 她好像越来越能感受到厉泽尧对她的感情了。 他如此炙热而真挚的感情 “我可以陪着你，但是要让陶萌把工作内容送来医院给我处理，总不能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陪着你吧。” 厉泽尧同意了这个要求。 其实他要求的不多，只要苏晚在这个病房里，他想要看到她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想要跟她说说话的时候也能得到回应，这样就足够了。 …… 陶萌送来早餐，连带着需要苏晚处理的事务。 “老大，这些都是我跟宜慕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你看看，需要怎么处理再告诉我们。” “好。”苏晚翻着文件，一边回复道。 陶萌想到一件事情。 “我们最近海上那条运输路线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老大你出面去跟对方谈。” 苏晚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陶萌瞥了一眼那边坐在病床上的厉泽尧。 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段时间老大一直很忧郁，再加上厉先生又是个生死未卜的情况，我跟宜慕还有莫医生商量过后还是觉得，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再增舔你的烦恼。” 苏晚缄默。 许久，她对陶萌说：“约时间吧，我去跟对方的谈。” “好的，老大，时间定下来之后我会跟你说。” 苏晚嗯了声。 “行，没什么事情你出去吧，这些文件我处理好会叫你来拿的。” 陶萌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苏晚跟厉泽尧。 厉泽尧的情况还需要静养，苏晚也就沉默着处理文件，争取不打扰到他。 却不想过了几分钟，厉泽尧却低声开口。 “你的事情很多？” 苏晚抬眸看了他一眼：“当然了，影是我一手创办的，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自然大大小小很多事情都需要我来处理。” 厉泽尧凝眸看她。 “所以，以后是要留在加拿大吗？” 苏晚没多想，只想厉泽尧是随口问的这个问题。 “嗯，不出意外就是在加拿大了，苏氏集团交给相思，我也放心，在加拿大我也挺快乐的。” 厉泽尧点点头，没再接着说这个话题。 “刚才陶萌说什么海上路线出了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苏晚想了想：“无非就是利益上起了冲突，我会想办法解决，不用你操心。” 厉泽尧有些不悦：“什么叫做不要我担心，在你那里，我那么无用？” “你太敏感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比较之下，我对加拿大的格局更了解，我自己能够处理。” 厉泽尧薄唇抿成一条线，没说话。 …… 厉泽尧在加拿大医院住了两天沈听就来了。 彼时，厉泽尧正在跟于琛谈事情。 他风风火火的进来，见厉泽尧气色各方面都挺好的，有些诧异。 “表哥，你好了？” 厉泽尧抬眸瞥了他一眼。 低下头，声音温淡：“你怎么来了？” 沈听走到病床前坐下。 第927章 各自为彼此，担心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嘛，你前几天状态那么差，我都担心，你能不能顺利的到加拿大。” 沈听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厉泽尧一记冷眼扫过去。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沈听呵呵的笑。 “现在都骂得动我了，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所以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厉泽尧没答话。 沈听笑的没脸没皮。 “小嫂子见到你，是不是很惊讶？我看你现在春光满面，看来破坏婚礼是妥妥的成功了。” 沈听嘴巴讲个不停，厉泽尧却没有要搭理他的打算。 沈听倒也不生气。 他扫视了一周，没有看到苏晚，于是问道。 “小嫂子呢，不会你这么惨了她都不来医院陪着你吧。” “她有事去忙了，晚一点会回来。” “有事？什么事情能比你重要啊？” 厉泽尧声音沉了下来。 “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挑战我，我现在就让于琛买机票，你滚回去。” 沈听：“……” 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开玩笑，他刚到这里没多久，要就这样被丢出去，真是脸都丢光了。 而且，他还想在这里多待待呢，说不定，苏相思会来这里找苏晚，那样，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偶遇了。 沈听不说话，厉泽尧才继续跟于琛聊事情。 “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于琛点头，说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 “何沅。就是当年被先生打了一顿，之后从苏氏集团离职的那个律师。” 何沅？ 厉泽尧自然是有印象的。 想当年，他差点杀了那个败类。 “他怎么来加拿大了？晚晚这次海上线路受阻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于琛想着查到的资料。 “何沅当年离开瑞士之后就来了加拿大，这些年来，在某一些领域有了一定地位，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得知影的创立者就是太太，这次的麻烦，应该不是冲着影，而是冲着太太来的。” 厉泽尧眯起双眸，危险的光芒从中渗出。 “晚晚知道这件事情吗？” “太太应该是知道的。” “她要去见何沅？” “嗯，约定在了明天晚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太应该会跟何沅谈条件。” 厉泽尧周身气压骤降，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她去谈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何沅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琛默，不敢说话。 沈听疑惑的问：“这何沅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大的怒火？” 厉泽尧没回答。 于琛对沈听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问了。 当年得知何沅差点对太太做出禽兽不如事情的时候，先生那滔天怒火，他现在都还印象深刻。 沈听接收到于琛递过来的眼色，虽然好奇，但也知道看眼神。 “于琛，安排我跟何沅见面。” 于琛惊讶：“可先生现在的身体……” “我让你安排就安排，我身体没事。” 于琛见状，只好服从。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安排。” …… 傍晚，苏晚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也联系何沅约了见面的事情，这才前往医院看厉泽尧。 第928章 剩下的，一步一步来 推开门进去，看到沈听，苏晚有些意外。 “沈听，你来了。” 沈听笑嘻嘻的打招呼。 “小嫂子，好久不见啊。” 苏晚笑了笑。 “的确是好久不见。” 她看向厉泽尧，淡声问：“今天有没有好一些？” 厉泽尧对她招了招手。 “过来。” 苏晚走过去，厉泽尧握住她的手。 “我想出院了。” 苏晚皱眉：“莫子琛说，你需要再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这伤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我再在医院待着也是无聊，不如……” 厉泽尧说到这里顿了顿。 “不如我去你那里吧。” 苏晚没说话。 她盯着厉泽尧的双眸。 好久，终于开口。 “你去我那里做什么，我那里人多，你去了不方便。” “人多？哪些人？” 苏晚想了想。 “我每天要开各种会议，佣人也散漫惯了，你现在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还没有人能够贴心的照顾你。” 她说了这么多，其中意思如何厉泽尧很清楚了。 他声线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所以，你还是不想让我去？” 苏晚沉默。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厉泽尧开口的时候脸上都是冷凝的笑意。 他虽然在笑，但她感觉得出来，他是在生气的。 可是能够如何呢。 她还没有想好，万一厉泽尧就这样跟她回去了，必然是代表着她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她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这些东西。 她的沉默让厉泽尧一点一点的明白。 她是真的不要他一起去。 苏晚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我会争取每天都来看你，但厉泽尧，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住在医院多几天的好。” 厉泽尧知她心里还有纠结，也没勉强。 目前的情况已经算是很好了。 剩下的，一步一步来。 …… 翌日，苏晚没有来医院，但她打了电话给厉泽尧，说她晚一点去医院。 厉泽尧坐在餐厅，声音极尽温柔。 “没事，你可以忙你的事情，不着急。” 电话挂断，厉泽尧收起手机， 视线这才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时隔几年没有见面，再次见到何沅，厉泽尧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这个男人。 而在厉泽尧注视着何沅的同时，何沅也在看着他。 不同的是，比起厉泽尧冷冽的目光，何沅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这么多了，厉泽尧，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苏晚的事情，这次难道要以苦肉计让她回心转意？” 厉泽尧扯了扯唇角，声音冷的刺骨：“苦肉计？” “不是吗？” 厉泽尧宛如听到一个笑话。 “我不是你何沅，别什么事情都是拿你那套来理解别人。” 何沅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你重伤在她面前，不是为了让她愧疚，让她心软是什么，厉泽尧，你不高贵。” 厉泽尧目光冷若冰霜。 “我跟她如何不关你的事。” 何沅轻笑出声。 “说到你最在意的地方了？” 第929章 只可能是，她改变主意了 厉泽尧薄唇抿成利刃。 “何沅，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厉泽尧没说话。 何沅接着往下说。 “没错，是我断了苏晚海上运输的那条线，厉泽尧，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对我有一点感情呢？” “因为你这样的人不值得。” 何沅失笑，他反问厉泽尧。 “我是什么样的人呢，要说对她的感情，我不比你或者宋乐言少，我这么多年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呢，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你跟宋乐言。” 若说以前，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宋乐言，厉泽尧必然会勃然大怒。 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反而淡然了。 “因为你的爱不纯粹，因为你心思太深。而且，你竟然对她起那样禽兽的心思。” “心思深沉？谁不深呢，厉泽尧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吗？” “我爱她，就算最开始不是因为爱情结婚，但后来的经历让我更加珍惜她。” “珍惜？呵呵。” 何沅嘲讽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我知道，走到现在我也不可能得到她的爱了，可即使这样，我也要让她知道，我从来不必你们差，说句真的，我还真想看到苏晚求我时候是什么样子，厉泽尧，你说，为了这条线，她会答应我的所有要求吗？” 何沅话落，厉泽尧已经一拳头招呼过去。 他的身体状况明显占下风，可当听到何沅口无遮拦的说出这话来，他再也压不住怒火。 他可以接受何沅说别的，但无法接送他觊觎苏晚，还是以这样无耻的方式。 “你这样的人，不配让她来见你。” 何沅勾唇，即使挨了厉泽尧一拳头，他还是笑的肆无忌惮。 “真是不巧，她早就约了我见面，而且就是在这家餐厅，你说遗憾不遗憾。” 厉泽尧手上青筋横起。 他看着何沅，脸上的冷意几乎可以杀人了。 “何沅，如果你还想接着会混下去，我劝你不要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说完，厉泽尧起身。 即使还尚未完全好起来，他挺拔的背影依然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 …… 车内。 于琛坐在副驾驶，几次把视线落在后座的厉泽尧身上。 从餐厅出来，这位就一直盯着门口。 他知道，原因不外乎就是刚才何沅说的，苏晚会来。 可等了这久，也没有见到苏晚的身影，于琛开始有些怀疑何沅说的话了。 “先生，你说会不会是何沅说谎啊，我感觉，太太应该不会来了。” 厉泽尧视线不曾移动。 “何沅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骗我。” “可是我们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太太的身影啊。” 厉泽尧许久未语。 再开口，声音冷凝。 “她不来，只可能是，她改变主意了。” 于琛啊了声，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听到厉泽尧低沉的嗓音说道。 第930章 所以说，你这是答应了？ “开车，回医院。” 于琛只得听从厉泽尧的吩咐。 回到医院。 于琛走在前面为厉泽尧打开病房门。 在看到病房里站着一个人的时候，于琛惊讶的道。 “太太。” 苏晚闻声回过头，视线落在于琛身上，也看到了站在于琛身后的厉泽尧。 她皱起眉头。 “你们出门了？” 于琛：“我们……” “不是说有点事情要忙的吗？” 于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厉泽尧打断。他看着苏晚，声音淡淡的。 于琛不出声。 厉泽尧既然，打断自然是不希望他说出点什么来。 “一点小事情，我处理完就来了。” 厉泽尧唇角带起似有若无的笑。 “这么着急的过来，是因为想我了吗？” 苏晚无奈。 好在于琛是个有眼力见的，早早地退出了病房。 厉泽尧一步一步走过去，拦腰抱住苏晚，俯身，占有欲十足的吻下去。 苏晚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推开他。 一吻结束，厉泽尧将人拉入怀里。 “晚晚。” “嗯？”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晚抬头看他：“我应该跟你说点什么吗？” 厉泽尧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没，我就是随口一问。” 苏晚没说话。 是吗？ 随口一问。 可她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呢。 苏晚摇了摇头，真是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怎么样身体，好一些了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们刚才是出去了吗？去哪里了？” 厉泽尧语气漫不经心。 “没什么，就是闲着无聊，随便出去转了转。” 苏晚没多想，话的重点落在厉泽尧说的闲着无聊上。 “沈听昨天跟我说，今天会陪着你，怎么的，他现在去哪里了？” “他从来都坐不住，估计又去哪里野去了。” 苏晚想了想，也是，这才是沈听的作风才对。 厉泽尧在医院，就于琛照料，苏晚又开始纠结了。 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把厉泽尧接去她那里？ 其实说要考虑， 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或者说，从她看到厉泽尧不惧生死的帮她挡枪，那一刻，或许她就已经相信了这个人，并且坚定，在往后，跟这个人一直的走下去。 “你告诉于琛，帮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晚上就回去。” 厉泽尧深邃的目光里带着讶然。 “晚晚你说什么？” 苏晚：“……” 这人明显听到了还要装作没有听到。 她说点什么好呢？ “当然，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跟于琛说，这全看你的意见。” 厉泽尧攥住苏晚的手，语气比起平日也激动了不少。 “所以说，你这是答应了？” 苏晚沉思，半响。 “大概是这样的。” 厉泽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抱着苏晚，一直到于琛来收拾东西也还是难分难舍的状态。 苏晚脸皮不算薄，但是当着于琛亲密她还是觉得膈应得慌。 “好了，让于琛给你收拾我，我去看看，你的情况还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很好，不需要去问医生。” 第931章 既然说不通，那只能是她慢慢地习惯 “是吗？那我直接回去问莫子琛好了。” “你去吧。” 苏晚：“……” 这人，果然还是抗拒莫子琛这个人啊，就连关于他病情的，他也不希望她跟莫子琛多来往。 “好了，那就走吧，剩下的交给于琛收拾吧。” 苏晚说完，厉泽尧就揽主她的腰带着她病房外走去。 “你需要去买一点生活用品吗？” 厉泽尧丝毫没有要去买的意思。 “这些不是应该你帮我准备的吗？” 苏晚无奈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依赖，厉泽尧，这不像你。” 厉泽尧眸色渐深。 “怎么就不像我了。” 苏晚思忖了一下。 “在我的认知里，你该是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细致了，而且，你好像很喜欢试探我。” 苏晚是属于那种有什么话就会直截了当说出来的人。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 在苏晚说出那些话之后，厉泽尧默了一秒。 “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苏晚摇头后又点头。 “喜欢不喜欢不在这上面，厉泽尧，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不该是这样的。” 厉泽尧握紧苏晚的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你不喜欢什么我可以改。” 苏晚：“……” 好吧，她说了这么多厉泽尧还是没有明白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算了，我们走吧。” 她淡淡的笑，既然说不通，那只能是她慢慢地习惯。 …… 苏晚带着厉泽尧回去的时候，莫子琛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 园子外传来声响，佣人包括莫子琛都将目光落在了外面。 视线所及，是苏晚带着厉泽尧从车上下来，并一起朝着里面走。 莫子琛笑。 而厉泽尧从下车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莫子琛。 他目光冷凝，为莫子琛在苏晚的家里，并且还是以如此自然居家的姿态。 莫子琛朝着他们走来。 “苏晚。” 苏晚看向莫子琛，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没有说出口，莫子琛就先一步开口。 “回来了，之前送你的花没有打理吗？都不成样子了。” 苏晚被提醒，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忘记处理了，我以后让佣人随时去处理。” 莫子琛唇角带起温润的笑。 “以后记着就好。” 苏晚呵呵呵的笑。 忍不住去看厉泽尧的脸色，男人只差没有把我很生气写在脸上了。 苏晚再看莫子琛，似乎明白了莫子琛为什么突然到家里来了。 “莫医生，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 莫子琛笑的意味深长。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什么事情？” “有事情也不急在这一会，之后再打电话吧。” 莫子琛嗯了声。 “那我先走了。” 他又看了看厉泽尧。 “厉先生好好休息，希望下次还能见面。” 厉泽尧脸瞥向另外一边，丝毫没有要搭理莫子琛的打算。 一直到莫子琛开车离开，苏晚才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见他还是一脸不悦，苏晚笑了。 “又生气了？” 第932章 告诉我，最让你生气的点是什么 厉泽尧声音冷飕飕的。 “你也知道是又？” 苏晚笑的一脸春风。 “告诉我，最让你生气的点是什么？” “你跟那个莫子琛到底有多好，他为什么经常出现在你的身边，还是以如此熟稔的方式。” “他救了我。” “救了你你就一定要跟他这么相处吗？万一他对你有别的企图怎么办，苏晚，你是女人，有的时候能不能多多考虑一下自己，考虑一下在乎你的人。” 苏晚：“……” “他对我没有什么企图，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异性之间不可能有纯粹的友谊。” 苏晚看厉泽尧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厉泽尧，你总是让我觉得意外，似乎，重逢后你好像真的不同了。” 厉泽尧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问。 “你跟那个莫子琛，就不能保持距离，来往不要这么频繁？” 苏晚主动的挽住厉泽尧，叹息一声方才接着说道。 “我跟莫子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是好朋友，但是这其中又有着别的联系，我跟你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但是你要相信的是，莫子对我没有爱情，他的心里，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厉泽尧眯着眼，对她说的话仍旧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你说的话是真的？” 苏晚好笑的说：“我没必要骗你，而且这么多事情过去了，这么一点事情，还达不到让我觉得说是什么可以隐瞒的。” 苏晚说的坦然。 厉泽尧凝眸看向她双眸。 也是这一刻，厉泽尧才惊觉。 苏晚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人，若是她跟莫子琛真的有什么，她也不会如此自然的说出他们是朋友的关系。 他怎么又因为这事怀疑了那么多呢。 厉泽尧看着苏晚的目光由不确定变成了愧疚。 他看着苏晚，一字一句的道。 “对不起，我又让你觉得无奈了，我不该问那么多的。” 他突然如此说，苏晚惊讶了一下。 厉泽尧却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你有你的生活圈子，我应该无条件信任你的，对不起。晚晚，我总是会无形之中忘记一些事情，我会因为担心，害怕，就变得口无遮拦，甚至失去正确的判断。但你哟现在相信我是足够爱你的，以后我会控制我自己，不让我的爱变得狭隘，不让你觉得不舒服，你说这样好吗？” 苏晚愣愣的站在原地。 厉泽尧说这些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骄傲如厉泽尧说出这些话来意味着什么，苏晚很清楚。 但清楚是一回事，其他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正听这些话，她觉得，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痒痒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不再说话，牵着厉泽尧的手。 带着她往加拿大的家走去。 这里，苏晚取了一个名字，叫西苑。 “看看。” 走进客厅，苏晚转眸看向厉泽尧，声音温淡。 厉泽尧打量着面前的房子，很复古的装修，屋子整体偏古典。 苏晚一直 第933章 不然呢，你还想跟我一个卧室 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其中有着很多的小细节。 就说墙壁上的那副画，是一位逝去的著名作家的绝迹。 “你很喜欢在这里？” 对于厉泽尧的问题，苏晚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苏家是归属，那这里，就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地，在这里我不是苏家大小姐，也不是苏氏集团继承人，在这里，我只是影的创立者，是一个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的闲散之人。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厉泽尧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 苏晚将佣人全部叫到跟前来。 “苏小姐。” 所有人客气礼貌而尊敬。 苏晚淡声为所有人介绍。 “这位是厉先生，接下来来的一段时间他会住在这里。” 佣人管家斯蓝看着厉泽尧，一眼就看到厉泽尧握住苏晚的手。 心下了然，斯蓝看着厉泽尧，恭敬的道：“厉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您来到这里，照顾您就是我们应该尽到的职责。” 厉泽尧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苏晚看着斯蓝：“将我卧室边上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 “好的，苏小姐。” 斯蓝带着佣人去忙了。 苏晚转头刚想跟厉泽尧说还缺什么跟斯蓝讲，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厉泽尧薄唇抿起，明显不悦的样子。 她疑惑：“怎么了？” “你刚才让斯蓝去收拾客房？” 这哀怨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苏晚瞬间就明白了。 她失笑道。 “不然呢，你还想跟我一个卧室？” 厉泽尧问：“为什么不可以？” 苏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想都别想，你就安心的在客房住着吧。” 厉泽尧声线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我们之间，还需要保持距离吗？晚晚，你是觉得这是情趣还是？” 他眸色沉沉，带着莫名的诱惑，苏晚不自觉的愣了愣。 反应过来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距离厉泽尧一米远。 “我说住客房就是住客房，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回医院去。” 说完，苏晚快速的上楼。 哪怕一秒都不敢多待，生怕再跟厉泽尧多说几句，她就真的妥协让他跟她一个卧室了。 厉泽尧看着逃似的苏晚，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此刻拒绝，不代表接下来都会拒绝。 …… 次日一早，陶萌跟宜慕就来了西苑。 彼时，苏晚正跟厉泽尧在吃早餐。 “老大。” 陶萌叫苏晚，脸上表情意味深长。 还真是快啊，一转眼都住到一起了。 苏晚抬眸看陶萌跟宜慕。 “来了，坐下吧。” 陶萌：“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苏晚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道：“我说打扰你会不坐下吗？” 陶萌笑呵呵的。 “当然不会。” 陶萌宜慕坐下，苏晚让佣人再备两份餐具。 这是宜慕第一次见到厉泽尧，男人神色冷峻，从他跟陶萌进门开始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果不其然是陶萌形容那样，这人眼里，大概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最重要的，从来都只有他家老大一个。 第934章 比起那个，我更在乎他的感受 吃早餐的途中，陶萌跟宜慕识趣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争取不打扰到厉泽尧跟苏晚。 吃饭的途中厉泽尧一直在对苏晚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晚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病人呢。 整个过程看得陶萌跟宜慕目瞪口呆。 没成想，这位厉先生，在自家老大面前是这个样子的。 饭后，厉泽尧去医院做检查去了， 于琛跟沈听陪同。 苏晚留在家里跟陶萌宜慕谈事情。 “老大，生活过得很滋润啊。” 宜慕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苏晚，眼带笑意。 苏晚抬眸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后，淡淡的道：“你要说什么直接一点，再这样话里有话我让斯蓝来请你出去。” 宜慕撇撇嘴。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老大怎么那么啊。” 苏晚没说话。 宜慕想到厉泽尧的身份背景。 “老大现在把那位厉先生留在加拿大，估计英国的l集团都乱套了吧。” “纠正一下，不是我要把他留在这里。” “……好吧，是我表达有误，是那位厉先生自己愿意留下来的，所以说啊，不得不感慨老大她心里果然是有着很高的地位，不然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厉泽尧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苏晚不想去猜测，确切的说来，她应该是看到厉泽尧出现在婚礼的时候就很明白了。 “说正事。” 苏晚揉着眉心说道。陶萌看了一眼宜慕，说。 “他啊，就是喜欢说这些，我来吧，老大，你昨天没有去见何沅？” 苏晚嗯了声。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陶萌跟宜慕对视，宜慕说：“目前看来是没有的，那边的态度很坚决，我跟陶萌一起想了很多办法可还是没有用。” “这么说来，还真就是除了让我去见何沅没有别的办法了？” 陶萌不解。 “老大，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去见何沅啊。” 苏晚低头，手指落在桌面上不自觉的敲打出规律的声音。 陶萌知道，这是苏晚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我跟他，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的事情？” 苏晚嗯了声：“他这个人吧，不算光明磊落，也不算彻头彻尾的坏人，但是我很清楚，他现在做这样的事情，要我见面，必定是有什么要求。而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不见了。我可以丢了这条线路，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苏晚说了这些，其中意义陶萌跟宜慕都明白了。 “所以说，老大不去，是不想让厉先生担心？” 苏晚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比起那条线路，我更在乎他的感受。” 这么说来，跟何沅见面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了。 陶萌低叹一声。 “既然这样，那我们都先做好准备吧，那个何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又这么大的权利。” 苏晚单手放在下巴处，思忖许久，她说。 “我会想办法解决，但如果最后也解决不好，那只能是想个其他的办法。” 陶萌宜慕跟她这么久这点事情自然是不放在心里。 第935章 让你不高兴是我的错 “老大，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想去就去，不去就算，不就是一条海上线路吗？大不了，我跟宜慕再找别的。” “好。” 宜慕跟陶萌下午一点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苏晚告诉他们。 “你们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件事情大家尽力就好，我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苏晚都这么说了，陶萌跟宜慕没再说什么。 “好的老大，那我们走了。” 苏晚目送着他们离开。 再次回到客厅，她看了眼时间。 都下午五点了。 厉泽尧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厉泽尧打个电话，门口处就传来车响。 苏晚起身，走到门口。 可不曾想，会看到厉泽尧被于琛扶着从车上下来。 她慌了神。 步伐有些凌乱的走到厉泽尧身边。 “怎么了？” “没事。”男人看着她，还是熟悉的声音，温柔的眉眼。 苏晚却一点都不相信，她看着于琛：“你们从医院出来又去哪里了？” 于琛看了看厉泽尧的神色。 在纠结要不要说。 “不说是吧？” 苏晚有些不大高兴了。 “好，那我不问了，反正在你那里，我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晚说完，转身，想要进屋去。 可厉泽尧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 “生气了？” 苏晚：“我……” 苏晚的话消失在热烈的气息间。 厉泽尧骤然吻住她的唇，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间，那样深刻的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一般。 苏晚瞪大了眼睛，于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给她跟厉泽尧充足的发挥空间。 苏晚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 她轻轻推着厉泽尧的身体。 男人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短暂的停留后又吻了吻她的发梢。 苏晚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尧，从开始到最后，她都睁着眼睛。 他双眸里都是深情，苏晚无法解释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她发现，每次跟厉泽尧亲吻，她都会更爱这个男人一些。 这是一种奇怪的魔力，而她好像越来越甘之若饴了。 “晚晚。”厉泽尧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苏晚看着他，不说话。 厉泽尧又抱紧她。 “让你不高兴是我的错，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也不想让你担心。” “担心什么？” 苏晚追问道。 厉泽尧沉默了一秒，还是开了口。 “我去找何沅了。” 苏晚整个人僵住。 为厉泽尧的话，也为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组织的语言。 厉泽尧低下头，下巴低着她：“我希望我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但我好像高估了我自己。只要那个何沅一说话，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苏晚抿了抿红唇，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我的海上线路出了问题？” 厉泽尧没否认。 苏晚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低叹一声：“我很动容，你能为我做这些。” 她顾虑着厉泽尧的感受，不去跟何沅见面。 第936章 我是你丈夫，为你做这些是我应该的 而厉泽尧在乎着她，私下去找何沅，想要帮她解决这次的困境。 “我是你丈夫，为你做这些是我应该的。” 丈夫二字触动了苏晚的心，她突然想起来，在法律上她跟厉泽尧还是离婚的。 她看向面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有种心思突然明朗了起来。 “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厉泽尧顿住。 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之后，内心狂喜，面上却是强自镇定。 “好。” 苏晚垂眸，看他颤抖的双手，内心深处有些异样的情绪。 就因为她说去把证领了，他就这么激动吗？ 厉泽尧，在商场杀伐决断，最恼怒最喜悦的时候内心也没有太大波动的男人，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这副表现。 苏晚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到底是占据了厉泽尧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 在此之前，她在犹豫，陷入一种莫名的挣扎之中。 她会想到顾曼珺，想到那些曾经的委屈与难受。 可近日来，那种纠结好像慢慢地消失了。 厉泽尧足够爱她，她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走到现在不是艰难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领证吧，她们之间，注定是要成为夫妻的。 …… 自那日后，厉泽尧搬到了主卧，苏晚每每看到斯蓝都觉得不好意思。 收拾好的客房，厉泽尧仅仅就住了一天，这样看来，好似她最开始的安排是多此一举一般。 后来的几天，苏晚没再接到何沅的电话。 而她也慢慢地接受那条线路没有的事实。 这天，苏晚在花园里坐着晒太阳，电话响起来，她漫不经心的接起。 “您好，我苏晚。”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 这怪异让苏晚意识到这通电话的异常。 在她思忖间，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开口了。 正是何沅的声音。 “这语气，如此悠然自在，果然是胜利者常有的姿态。” 苏晚坐直身体，握着电话的手收紧。 “你什么意思？” 何沅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低嘲。 “苏晚，这就没意思了，既然都拿回了你的东西，这样的问题就不要再说了吧。” 苏晚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一边跟何沅说着电话，手里抱着笔记本给陶萌发消息。 ——查一下海上那条线是不是恢复正常的运行了？ 陶萌的消息进来的很快。 ——恢复了！老大，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大的困境也这么快就解决了，真不愧是你啊。 苏晚看着对话框里陶萌发过来的话，沉默了许久。 “何沅，这将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不会顾念曾经的情谊，到时候，你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冷冰冰的说完这话，苏晚就准备挂电话了。 那边，何沅的声音传来。 “你跟厉泽尧因为错误在一起，我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该是不会跟他再有可能，但我好像低估了。” 第937章 她们都在为彼此考虑 “我原以为你这辈子都会记着宋乐言，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但似乎是我想的有些多，你现在心里，怕是都只有厉泽尧了吧。” 苏晚抿唇，她在想，何沅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说这些话的呢。 他是她的谁呢，说白一点，她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何沅现在所有的纠缠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她不喜欢他？ 可这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多了，他喜欢她，她就必须巴巴的上去做出什么回应来吗？ “何沅，到此为止，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做出点什么来。” “你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想我也不会再联系你了，苏晚，厉泽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这个男人如果你要过一辈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晚再听何沅这些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挂断电话。 她跟厉泽尧的事情，还轮不到何沅来说什么。 …… 苏晚一直在客厅，等着厉泽尧等到了晚上。 晚上厉泽尧从医院回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 厉泽尧将手上的外套递给于琛，方才走近她。 “吃过饭了吗？” 苏晚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说我没有吃，你会心疼吗？” 她这话问的突然，厉泽尧顿了顿才回答，声音温柔。 “心疼。” 苏晚眨了眨眼睛，向来玩味的脸上多了一丝难辨真假的沮丧。 “可是你这几天好像很忙，一直都没有跟我一起吃饭。” 厉泽尧将她拉入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最近要去医院，还有一点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不自觉冷落了你，我跟你道歉，明天开始，我每天都在家里陪着你好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厉泽尧开始称西苑为家。 这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只要她跟厉泽尧两个人，苏晚觉得这个地方，称为家好像也很不错。 想到中午时候，陶萌在发来的消息。 ——老大，查到了，是厉先生，厉先生找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的人脉，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是他。 在收到陶萌发过来的消息时，苏晚有些微的愣怔，不过也只是片刻，就恢复了平常心。 她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厉泽尧，从来不是一个普通人，他那么在意她的感受，会做这些事情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 她只是不喜欢，厉泽尧瞒着她去做这些事情。 但是也仅仅是那么一点，还达不到因为这么一点不喜欢就不高兴。 她没有那么矫情，她看中的是厉泽尧这份好，而不是厉泽尧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那你现在陪我吃饭吧。”她勾唇说道。 关于何沅，关于他无声帮她做的这些，她都知道。 只要，她们心里都想着彼此，那就够了。 厉泽尧摸了摸她的脑袋，话语无比宠溺。 “以后我六点左右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吃饭，不用等我，不要饿着自己。” 第938章 在去瑞士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 苏晚仰着头看他，突然好奇起一件事情来。 “厉教授，你很在乎我的感受吗？” “你觉得呢？” 他说着，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朝着餐厅走去。 如此动作，再多的话语都不需要多说了。 苏晚吃饭，厉泽尧就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叮嘱几句。 “多吃点，你太瘦了。” 苏晚反问道：“瘦点不好吗？人们不是都喜欢瘦的吗？” “晚晚，别人是别人，我只希望你健康，知道吗？” 而且，她那哪里是瘦一点，而是太瘦了，每次抱着她的时候，骨头都会咯人，虽然他们都不说，但过去的几个月，他们都不容易。 他满目深情。 苏晚顿了顿，笑了。 “你这样，万一哪天改变了，我该如何适应。” 他握住她拿餐具的右手。 “晚晚，这辈子都不会变。” 苏晚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 …… 饭后苏晚坐在沙发上不想动。 厉泽尧看着她：“想不想去走走？” 苏晚抱着手机，正在打游戏：“不去。” 厉泽尧看她整日里，不是在处理影的事情就是在打游戏，这样下去，会缺乏运动的。 “我带你出去走走，去园子里，就当正常的饭后消食好不好？” 苏晚拒绝的话还没有出口，厉泽尧已经拿过她的手机。 “厉泽尧，我那把游戏还没有打完呢。” 厉泽尧带着她往园子里走。 “打游戏只是娱乐，晚晚。” 苏晚发现她最近越来越没有原则了，大多数时候，厉泽尧一声晚晚她就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园子里，佣人没有跟出来，苏晚跟厉泽尧并肩而走。 想来，他们也的确是好久没有过这样宁静平和的散过步了。 “你的身体医生怎么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厉泽尧声音温淡：“嗯，定期复查就好。” 这样说来，苏晚心里的担心总算少了一些。 “没事就好。”苏晚不想去去回忆那时候，厉泽尧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这样重的伤，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呢。 幸好，厉泽尧挺了下来。 幸好。 两人走着，只是说一些日常，谁也没有提到英国的人，没有提到顾曼珺，没有提到凌轻雪，没有提到那一个个给了她们痛苦跟折磨的人。 “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要不要把他接来加拿大静养一段时间。” 苏晚缓缓开口，提到苏老，眉心不自觉的皱起。 “你要是想，我陪你一起回去接。” “不过我想，他大概是不愿意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苏晚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 “那等过几天我们回瑞士吧。” 厉泽尧没有异议。 “不过……” 苏晚抬头看他。 “在去瑞士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 苏晚疑惑。 “去哪里？你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厉泽尧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晚晚，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领证，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改变主意。” 第939章 你我的孩子，那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苏晚没想到，厉泽尧说的是这件事情，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之间领证是在瑞士，这次也在瑞士吗？”她问。 如果是，那还真是正好，正好回去接爷爷。 厉泽尧却摇摇头。 “不在瑞士了。” …… 爱尔兰。 苏晚怎么都没有想到，厉泽尧说的领证是在这里。 她跟厉泽尧，经历了许多坎坷，当初双方签下离婚协议，结束第一次婚姻，绝大多数都是因为顾曼珺。 但他们两人也有责任。 因为他们对彼此没有足够的信任，顾曼珺说什么他们都选择了相信。 那段婚姻在那样的情况下结束，现如今想来，的确有些遗憾在里面。 选择在爱尔兰结婚，苏晚明白厉泽尧的心思。 这个地方，一直有着结婚就不能离婚的习俗，虽说这些年来这种习俗淡化了很多，但厉泽尧选择这个地方，心思明朗。 他也还记着第一次那时候。 领证后，苏晚厉泽尧回到加拿大。 当天晚上，斯蓝等人改变了对厉泽尧的称呼。 “姑爷。” 苏晚一开始觉得这样的称呼不太合适，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她将这件事情说给陶萌，陶萌却笑了。 “老大，斯蓝是你身边的人，如今厉先生住着的也是你的房子，斯蓝不叫他姑爷难道叫他先生叫你太太吗？那样更不合规矩。” 苏晚思索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他跟厉泽尧说这件事情，问他：“你比较喜欢哪个？” 彼时厉泽尧正在卧室的沙发边，将她吃的零食袋子收拾到垃圾桶里。 闻言，他抬头看她：“有什么区别？” 苏晚被他问住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这区别，但他心里就是觉得是有区别的。 “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苏晚想到了之前厉泽尧说的，她们之间走到现在的确不容易，很多事情的确是该说清楚的。 “我不会觉得不舒服，晚晚，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我很开心。” 苏晚靠在厉泽尧的怀里。 “是吗？那我们要不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苏晚愣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门口那边。 斯蓝他们都在那边做事。 “你现在说话怎么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我们是夫妻，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 苏晚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觉得，有些话题不该拿到明面上来说。” 厉泽尧薄唇勾了勾，将她拉入怀里。 “我觉得有点无聊。” “无聊？” 苏晚偏头看他。 “嗯。” 苏晚心里想，这生活无聊吗？ 她觉得还好啊。 “晚晚。” 他叫她的名字。 苏晚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嗯。” “我们要个孩子吧。” 苏晚顿住。 她许久都没有反应。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曾经的那个孩子在你的心里留下了很多不好的阴影，我也知道，你心里必定还怨着我，但是我想要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那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苏晚眸中神色复杂。 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 “晚晚。” 他拉着她的手。 第940章 他很宠你，好像的确是那样的 声音温柔，苏晚感觉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自己。 可是，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 想到那场意外，想到那次的大意，她就是无法接受。 沉默了许久，苏晚开口了。 “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厉泽尧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 苏晚抿了抿红唇，说：“我们不要很刻意，我们就顺其自然，有了我们就要，没有我们也不要难过好不好？” 能够得到她这句话，厉泽尧已经很满意了。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 …… 苏晚跟厉泽尧一起回了瑞士，在瑞士的家里，苏老看着厉泽尧，眸中不悦。 “我这么跟你说吧，厉泽尧，就凭你对我们晚晚做的事情，我就不可能让你们再在一起，但是晚晚喜欢你，爱着你，在你受伤的时候我看她过的那么痛苦，我这个老头子心里于心不忍，所以她去找你，计划着跟你重新在一起，我都没有说过话，但是这不代表我这个老头子没有脾气。如果以后，你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会让你知道，我们苏家人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欺负就欺负的。” 苏老说了这么多，厉泽尧都听着，态度诚恳。 最后，他看着苏老，给出自己的承诺：“我会用尽所有的能力守护她，照顾她。如果以后我让她悲伤难过，不需要您说，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有他的这句话，苏老没再多说。 吃过晚饭后，苏晚跟向挽歌，苏相思一起聊天，，而厉泽尧则是跟于琛在聊自己的事情。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于琛站在厉泽尧面前说：“这段时间我催了进度，应该不需要太久就可以搬进去了。” 厉泽尧嗯了声：“都是按照我说的要求完成的吧。” 于琛点头：“是的，先生，大概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去看看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到时候再修改就好。” 厉泽尧点头。 …… 苏晚跟苏相思向挽歌在客厅聊天，晴一在向挽歌身边乖巧的坐着。 “怎么样，厉泽尧的身体恢复得好吗？”向挽歌问。 苏晚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不好吗？” 向挽歌也笑了。 “跟他在加拿大这段时间不错吧，我看你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人也圆润了一些。” 听到向挽歌说自己圆润了不少，苏晚一下子就垮下脸来。 “都怪厉泽尧，这段时间他一直疯狂的养我，每天督促我吃好多东西。” 向挽歌苏相思对视，都笑了。 “他很宠你？”向挽歌问。 苏晚有些郁闷：“一天话比较多，总感觉跟以前的时候不一样了。” 向挽歌淡淡的笑：“那是自然，他曾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如今你跟他重新开始，他本来就应该好好的对你。” 苏晚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他那个人吧，有的时候霸道固执，但总的来说，还是对我很好，这么久了，我也不想太多，只要我们心里都有着彼此就好，曾经的那些伤害，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淡下来的。” 第941章 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被吓到 这句话，触动了向挽歌。 她没有说话，情绪有了变化。 坐在她身边的晴一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小手握住她的手。 “妈妈。”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向挽歌的那些过往如何，都很深刻。 苏晚看着向挽歌，有些关切的问：“挽歌，你呢，来到瑞士这么久了，快乐吗？” 向挽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对于我来说，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至于快乐不快乐不重要，大家都平安就足够了。” 苏晚犹豫了一下：“那傅承勋呢，还记在心里吗？” 向挽歌唇角扯了扯，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我跟他，可能有十几年的纠葛，我们之间，太复杂，忘不了，也无法坦荡的在一起，我对很多事情过不去。” 苏晚问她：“你最过不去的是什么？” 向挽歌思考了一下：“当时你出事的时候，我的右手，孩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我体验过最深的绝望，所以啊，即使是还爱着，也不敢在一起了，我怕跟他重新开始我想到的只有那些痛苦，那些绝望，那些个让人崩溃的瞬间。到那个时候，估计会更心力交瘁吧。” 苏晚等人都不好说什么，傅承勋做的那些混账事太多了，而且，向挽歌的右手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她是一个医生啊，没有了右手，就一切都没有了。 说起这个，苏晚想到之前跟莫子琛提过一嘴这个事情。 “我那个朋友叫莫子琛，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跟他说过，你跟我一起去瑞士吧，到时候我们让他给你看看好吗？说不定能有转圜的余地呢。” 向挽歌基本上是不抱有太多希望 但在瑞士待了这么久，她也想出去走走。 “好啊 你一直都说加拿大很喜欢 那我跟你去待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带着晴一去走走。” 苏晚很认同：“你跟晴一都该出去走走。” 苏晚又看向苏相思。 “相思，公司最近怎么样，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没有，姐。 ” 苏晚点点头。 “嗯，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不过我想你能应付。” 苏相思看着苏晚，红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 苏晚在楼下跟向挽歌聊的有些晚，上楼的时候厉泽尧已经洗完澡在处理工作了。 苏晚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 “在忙什么？” 她轻声开口，脸上带着笑。 厉泽尧回过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没有听到声音。” “刚刚上来，有没有吓到？”她声音温淡，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环住他的脖子，手在他身前晃呀晃。 厉泽尧一把拉住她，将她带到身前来。 “是你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被吓到。” 苏晚失笑。 “现在这么会说话啊。” “晚晚，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晚摇了摇头，突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跟他们聊的还愉快吗？”厉泽尧柔声问道。 苏晚点点头。 “许久不见面 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 多待了一会。” 第942章 以后多运动，习惯就好 她在他怀里，姿势有些不舒服，动了动。 厉泽尧却在这个时候将她直接抱到他的腿上来。 姿势太过奇怪，苏晚轻咳一声：“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动作有些不太合适。” “晚晚，回到瑞士你开心吗？”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苏晚觉得，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大的限度。 再甜一些，她可能就要觉得糖分超标了。 “开心。” 这是实话。 来到瑞士，这里有家人，她跟向挽歌也好，跟苏相思也好，都是割舍不掉的感情，而且他喜欢跟他们在一起聊天，那样的感觉像是一家人聊家常的幸福。 即使是平淡的，她也足够的喜欢。 “那想来瑞士定居吗？” 苏晚想了想摇头：“我还是想在加拿大，瑞士吧，可以是家，但是我想一个人出去试试，而且我回来这里，相思肯定不会接受苏氏集团在她手里，到时候又是一系列的麻烦，而我正好不喜欢那些麻烦。” 她说了这么多，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了。 厉泽尧明白。 “那我们就抓紧要一个孩子吧，这样加拿大的家里才会热闹一些，也不至于太冷清你说对不对？” 再次提到孩子的事情，苏晚又忍不住的红了脸。 她不悦的看了厉泽尧一眼：“怎么什么时候都在想那一回事啊？我觉得这样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苏晚如此说。 厉泽尧看着红了脸的她，眸中带着笑。 他捧着苏晚的脸，虔诚而真挚的吻了起来。 吻的突然，苏晚愣了愣，才闭上眼睛。 他的手滑入她的发丝间，亲吻她的唇，苏晚瘫软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冷冽的气息。 他和她回到瑞士的第一晚从这里开始。 “厉教授似乎很有热情。”她双眸微眯，看着男人，眉眼间有着笑意。 “晚晚，我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的需求。”他的意思是，这本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 见她皱眉，厉泽尧愉悦。 低低的笑出声。 她在他炙热的怀抱里，轻声询问：“在我待在加拿大的那几年，你身边从没出现过别的女人吗？” 他看着她，眸色暗敛，落在她脖颈上的吻却充满了柔情和爱怜：“会吃醋吗？” 她轻轻抵住他额头：“你觉得呢？” 因为她的话，他幽深的眸沉沉的看着她，他轻声笑道：“我想应该是，晚晚，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她怎么觉得有些无语，谈话的重点好像不在这里。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苏晚偏着头问他。 “你要是敢跟别人发生点什么，我就杀了那个男人。”语气竟有些暴虐。 苏晚开始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呢。 这个男人，看似大度，但在某些事情上是真的很小气。 真正计较起来，真的是达到吓人的程度。 他深深的吻她，窒息的吻令她一度喘不过气来，他刚大发善心离开了她的唇，薄唇就落在她的手心。一点一点，带着惩罚。 许久过后。 他轻轻的笑，但安分了许多，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身体，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却是无比的温柔：“以后多运动，习惯就好。” 第943章 偶有克制，可能会比较好 她无语了，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不管他口中的运动有没有被她曲解，她都不想正视。 运动运动其实还是挺好的，问题的关键是，适可而止，偶有克制，可能会比较好。 一夜贪欢，效果还是很显著的，翌日醒来，双腿没有力气，如果不是他在身边护着，她只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于是，某人抱着她走向浴室的时候，再次验证他之前的叮嘱是对的：“我说了，抱着你会比较稳妥一些。” 苏晚无法感激他，尤其在看到镜子里身上布满青紫印记，明显睡眠不足的那个她时，她开始有叹气的冲动了。 这个样子，她怎么陪着爷爷去医院检查身体啊。 沉思见，身后厉泽尧抱住她的身体。 “牙膏帮你挤好，你洗漱完我们就下楼吃饭。” 苏晚看了一眼他，眼里带着幽怨。 “厉教授。” “嗯。”他应道。 “我们日后能不能稍微有些节制？这样真的不太好。” 厉泽尧因为她这话，眉眼间染上笑意。 “好。” …… 这天，苏晚起的早。 陶萌打来电话，说是近几日都没有什么大事情，让她安心的待在瑞士。 “这话，好像是不希望我回去一般。” 苏晚噙着笑，眉眼间是掩不去的喜悦。 “老大，我怎么会那么想呢？这不是想着给你和厉先生多创造一点机会的嘛。” 苏晚：“还真是劳烦你为我们费心了。” 陶萌笑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老大客气了，那你们慢慢的玩着哈，加拿大的事情有我们忙着呢。” 苏晚没答话，只是摇着头切断电话。 陶萌性子开朗，随时说话都是口无遮拦的。 近来，热衷于拿她跟厉泽尧的事情来开玩笑。 她想，或许她该给陶萌多安排一些事情了。 不然陶萌闲得慌。 苏晚拿着电话，正准备回头。 身体被人从身后抱住。 “跟谁说电话呢？”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厉泽尧。 “陶萌跟我说一点事情。” 厉泽尧嗯了，没说话。 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姿态好不宠溺。 苏晚想到一件事情。 “你这么久没有回江城了，你江城的产业谁帮你打理？” 她只是问了江城，却只字不提英国那边。 “全部交给傅承勋。” 苏晚诧异。 “你跟傅承勋这几年来往很频繁？” 厉泽尧嗯了声。 苏晚有些不大高兴。 “你们还真是绝配。” 如此气急的话，厉泽尧怎会不明白苏晚这是因为向挽歌的原因才对傅承勋是这态度。 “傅承勋这些年也过的不好，他换了心脏 但排斥太严重了，这久，很多时候都待在医院治疗。” 苏晚哼了声：“他那是活该，挽歌因为他糟了多少罪，而且挽歌的右手一直不能康复，就他这，才哪到哪？” “他心里一直爱着向挽歌，或许曾经做错过，但他现在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他也体验过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所以更能明白现在向挽歌有多悲痛。 第944章 故人重逢，他的安排 “代价？还真是好笑，厉泽尧，你不会觉得我们女人都有义务必须原谅你们男人吧？挽歌受的伤害跟我无法相比，换句话说，如果你是傅承勋，我是挽歌，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 眼看着苏晚因为这件事情几乎要动怒，厉泽尧柔声道：“我知道，晚晚，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哼。” 厉泽尧没再说傅承勋，苏晚也就没再说什么。 反正，她是很不喜欢傅承勋。 她不反对厉泽尧跟傅承勋是好友，但是无法接受，厉泽尧在她面前各种袒护傅承勋。 因为这个小插曲，苏晚一个早上情绪都不太好。 中午，厉泽尧吃饭后带着她出了门。 苏晚兴致不高，看着驾驶位上的厉泽尧问：“你要我带我去哪里啊，我困死了。” 她说的迷迷糊糊，话落眼睛都不想再睁开了。 厉泽尧单手扶住方向盘，握住她的手。 “困的话睡一会，等到了我再叫你。” 苏晚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一个字。 最后也只得作罢。 “好吧，等到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先睡一会。” 厉泽尧嗯了声。 车子开的很平稳，苏晚迷迷糊糊间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车子停在苏黎世大学的门口，苏晚诧异的看着厉泽尧：“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啊？” 厉泽尧嗯了声。 带着她从车上下来。 “一个老教授想要见你。” 苏晚更加意外了。 “谁啊？” 谁要见她啊。 厉泽尧没说话，只握紧她的手：“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晚很好奇，也不多问，跟着厉泽尧走的很快。 最后两人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门前停下。 厉泽尧走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老者来开了门。 那是一个瑞士男人，年过六十，也是苏黎世大学著名的经济学教授。 苏晚看着那个老人，双眸凝住。 顿了许久许久，老人先她一步开口。 “怎么，小苏晚，记不得我了？” 苏晚看着面前的老人，声音都有些艰难。 “老师。” 面前的人是她的老师伯恩，也是当初唯一支持她跟宋乐言那段感情的人。 苏晚看着伯恩，眸中干涩，多年未见，面前的老人真的老了很多。 “你这孩子，当年我从瑞士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能联系上，没成想，再次见面竟然过了这么多年。” 苏晚很愧疚，她鞠躬九十度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也辜负了您的期许。” 伯恩扶她的手臂，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说什么对不起，快，进来吧，进来慢慢地说。” 伯恩招呼着他们进去。 苏晚厉泽尧走进去，在伯恩对面坐下。 “我知道你这孩子经历了很多，回到瑞士我也听说了很多，你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苏晚抿了抿红唇。 有些关于伯恩的记忆从记忆深处被翻出来。 当年，她因为过目不忘，以及对经济本身就有着敏感，入苏黎世大学后不久，她就得到了伯恩的赏识。 第945章 能爱一个人，不顾一切是勇气 后来，她成为伯恩最得意的弟子，而不久后，她认识了宋乐言。 那个用生命温暖了她的男人，那个永远停留在年少的温暖大男孩。 那个时候，但凡知道她跟宋乐言在一起的人都觉得，他们那段感情门不当户不对，甚至是不应该存在得意段感情。 可伯恩却从开始就给了她支持。 那个时候，伯恩是怎么跟她说的呢？ ——会爱是幸运，能爱一个人不顾一切是勇气。 如今想来，那句话是多大的鼓励啊。 后来，宋乐言意外离世，她颓废，甚至开始虚晃度日。 就连伯恩离开苏黎世大学去美国做交换任教老师她都没有去送。 饶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仍旧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可厉泽尧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这一场见面。 “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次见面会这么突然，如果知道，我该给您准备礼物的。” 伯恩笑着摆手：“我从来都不介意那些，你能来跟我说说话我已经很开心了。” 苏晚抿了抿唇。 “是我的失职，应该早一点来的。” 伯恩摇头说道：“只要来了，什么时候都好。” 厉泽尧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苏晚跟伯恩聊完一些基础的话题之后，他才起身。 “有个曾经的同事知道我来了，想要见面，我去一下，你跟伯恩教授聊，等会我再回来接你。” 苏晚抬头，看厉泽尧。 短暂的沉默后她点头说。 “嗯，我等着你。” 厉泽尧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跟伯恩教授颔首，后迈步离开。 苏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失了神。 这副样子落在了伯恩眼里，老人笑了。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晚辈。” 苏晚收回视线，看着伯恩教授，语气温和。 “嗯，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教授，后来发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l集团继承人这个身份没有成为他的累赘，反而让他隐忍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这样的毅力在他这样身份的男人身上其实是很少见的。” 苏晚知道。 厉泽尧，从来都是一个隐忍，极致，有心计的男人。 “老师，我跟他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伯恩看向苏晚，反问道：“你是希望我知道呢还是不希望我知道？” 苏晚低头，默了片刻后她说：“我原以为，老师会问我，为什么他跟阿言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会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伯恩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伯恩的问题让苏晚缄默。 她回想着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宋乐言还是厉泽尧，都是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两个人。 “其实，最开始你是因为什么跟厉泽尧在一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心里的人是他，我看得出来，你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有光芒闪烁，那样的神态不是深爱不会有。” 苏晚没说话。 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心里一直在犹豫，可面前的伯恩教授却看得比她还清楚明白。 第946章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变得柔和 “以前的时候我很在意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是因为爱情，这么久了，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区分我对厉泽尧跟对阿言的感情。直到后来，我才明白，真的有一句话可以解释。如果说阿言是惊艳我时光的少年人，那么厉泽尧就是温柔我往后漫长岁月的人。老师，我不想去想太多了，我想活得简单一些。我就是爱他厉泽尧，即使他小姨多次让我恨得痛彻心扉，即使他曾对不起我许多，我还是爱他，并且，往后余生，也是他。” 会从苏晚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伯恩老师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他看着苏晚，理解的说道：“这样很好，厉泽尧是个不错的人，而且从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足够爱你的。宋乐言离开这么多年了，虽然是意外，是惋惜，但小苏晚，你能走出来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包括宋乐言，他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他也希望你快乐。” 苏晚是快乐的。 跟厉泽尧重新在一起后，她每一天都是愉悦的。 也是这一天天的时日增加，让她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她当初决定跟厉泽尧再在一起，是没有错的。 …… 从伯恩教授的办公室出来，苏晚心情舒朗。 她没有等厉泽尧来找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 却不曾想，她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厉泽尧站在走廊尽头正在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怎么的，在她停下脚步的同时，厉泽尧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变得柔和。 低声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厉泽尧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在伯恩教授那里等我？” 苏晚看向他的双眸：“我跟教授聊完了。”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 “开心吗？” “很开心。”苏晚诚实的回答。 厉泽尧低头在她唇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开心就好，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看他。” 苏晚嗯了声。 两人朝着学校外面走，苏晚沉默着，厉泽尧也一言不发。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厉泽尧的时候，苏晚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见伯恩教授？” 厉泽尧脚下步伐顿了顿，片刻，他接着往前走。 “那天，你跟叶新宁打电话，我听到了。” 苏晚根据厉泽尧说的回忆起了跟叶新宁打电话的那天。 好像的确是的，她当时在电话里，跟叶新宁表达了遗憾，关于伯恩教授。 当然，那通电话里也提到了宋乐言…… 苏晚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侧头打量厉泽尧的神情，可男人目光温淡，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晚红唇动了动，到底是问了出来。 “厉教授，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 “阿言。” 即使是这样的时候，苏晚还是没有避讳，称呼宋乐言的方式也是如此亲切。 厉泽尧这次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目光深邃，盯着苏晚的眼睛。 “听实话？” 第947章 我是你的未来，你的丈夫是我 苏晚重重的点头，她既然开口问了，就想要听到实话。 厉泽尧握紧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 “我介意，不只是介意，我还嫉妒，嫉妒得要疯了，为什么我没有在他之前遇到你，为什么我不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为什么他要以那样的方式永远留在你的生命当中，晚晚，这些我都嫉妒的发狂。” 苏晚愣愣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 还要为她做这么多，而且，伯恩教授对她而言，是可以勾起对宋乐言回忆的一个故人。 安排这样的一场见面，现在却又说着这些话苏晚突然不明白了。 厉泽尧目色深沉的望向她：“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介意那些过去，却也明白，宋乐言对你的意义非凡，知道跟伯恩教授的见面会让你很开心，晚晚，我有过不去的地方，但归根结底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最在意的，是你的感受。” 厉泽尧很少说这样的长篇大论，此刻，他眼中都是深情，语气温淡，出口的话却每一个字都让苏晚震惊。 她抿了抿红唇，想说点什么，出口的声音却有些沙哑。 “你能为我做这些，是我从未想过的。” 厉泽尧问她：“为什么？” “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强势霸道的人，竟也能细致到这样的程度。” 厉泽尧低头，旁若无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晚，我想你开心。” 苏晚手落在他腰间，认真的说道：“我很开心。” 也很满足。 “宋乐言你可以极致记在心里，我知道他对于你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只要你记得，我是你的未来，你的丈夫是我。” 苏晚明白。 …… 两人回到苏家，院子里停了一辆陌生的车辆，苏晚看向厉泽尧。 “爷爷有说家里会来客人吗？” 厉泽尧没说话。 紧抿的薄唇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苏晚从他的神情当中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厉泽尧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却紧握住她的手。 苏晚微微变了神色。 能让厉泽尧如此神态的，除了英国的那群人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 “没事，不管来的人是谁，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她勾了勾唇，声音清淡。 厉泽尧低沉嗓音叫她的名字。 “晚晚。” 苏晚大概的也猜到他想说些什么。 她不甚在意的摇头。 “从我们再次领证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要一起面对这些，我能接受，只要你对我好，信任我，我们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起的。” 两人一起朝着客厅里走去。 终于，在门口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人到底是谁。 苏晚自当年江城出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顾茵。 这位，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的长辈，是厉泽尧的母亲，顾曼珺的姐姐。 苏晚大概明白为什么厉泽尧的表情能变了这么多，大概就是因为，来的人是顾茵。 从他们车子停在门外的时候，顾茵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第948章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 看到厉泽尧完好的站在面前，顾茵眼泪落了下来。 这大概是苏晚见的为数不多的几次，顾茵落泪的场面。 “泽尧，我的儿子。” 苏晚看着冲着厉泽尧急切走过来的顾茵，她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可还没有什么动作，厉泽尧就低声在她耳边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 如此话语，苏晚顿住，不再移动。 是啊，现如今不是从前了，她跟厉泽尧夫妻一体，没必要再害怕或者担心一些什么了。 “你康复得怎么样，怎么这么久了也不给我个电话，一直都是让于琛来告诉我你的情况，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厉泽尧双眸深沉，他不着痕迹的将苏晚拉近一些。 “我康复的很好，您不需要担心，至于我的身体情况，无论是我告诉您还是于琛告诉你，这其中没有什么区别。” 顾茵眸色变了变。 “怎么能一样呢，泽尧，你那么聪明，有些道理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顾茵话里有话，苏晚听得出来，厉泽尧听得出来，苏晚所有在场的亲人听得出来。 苏老爷子拐杖打在地上，发出声音来。 “我家晚晚不是嫁不出去了，才要巴着顾夫人的儿子，这一点我希望顾夫人明白，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我家晚晚是你家儿子求回来的。” 苏老语气凌厉，不失尊重，也不失威压。 顾茵脸色不太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苏老说的，的确是事实。 厉泽尧爱苏晚，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顾茵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无论是她还是远在英国的顾曼珺，他们都阻止不了厉泽尧。 既然阻止不了，那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苏晚，最近好吗？” 苏晚本还低着头，骤然听到顾茵这句话，她震惊的抬头。 怎么都没想到，顾茵会主动的跟自己搭话。 “挺好的，您呢？” 怎么说都是厉泽尧的母亲，苏晚还是温声问道。 “我一个老太太，左不过是虚度时光，熬着罢了，没什么好不好的。” 苏晚没接话。 顾茵这话还真是谦虚了。 她保养的好，年近五十，看上去也很年轻。 “既然你跟泽尧走到现在还如此坚定不移，那往后就好好在一起，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泽尧好就足够了。” 只要厉泽尧健健康康的，不管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谁，那都不重要了。 前不久，厉泽尧躺在医院，毫无生气的样子让她想想都害怕。 为人母，顾茵一路跌跌撞撞，曾经也跟顾曼珺一样，想要厉泽尧生活成他们希望的样子，可后来终于明白，她的儿子，薄情，冷峻，能爱上苏晚就注定了苏晚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即使再如何不愿，苏晚也将会是陪着厉泽尧走过余生的人。 苏晚看着顾茵，原以为顾茵来到家里，又是一场风波。 不曾想，这次见到顾茵，她好像变了很多。 “放心吧，我既然选择跟他走下去，自然会珍惜。” 顾茵看着苏晚。 第949章 养我很费钱的，你做好准备了 许久，她移开视线，看向厉泽尧。 “回英国吗？” 厉泽尧想都没有想，几乎在顾茵话落就道：“不回。” 意料之中的答案，顾茵没有意外。 “会回吗？”她还是不放弃的问。 厉泽尧抿唇不语。 苏晚侧头看他。 他们都是明白人，厉泽尧心里清楚她介意的是什么，她也明白此刻厉泽尧的沉默又是为了什么。 在一番纠结下，苏晚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考虑的太多了，在这一刻，她不想考虑太多，只想尊重自己的选择，尊重厉泽尧的决定。 顾茵在厉泽尧一阵的沉默下，明白了他的打算。 纵使心里有再多的难过失落，此刻顾茵也不得不表现出冷静自若。 “好好，怎么都好，你大了，我也的确该早些明白，你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个小孩子了，你有你的选择。” 厉泽尧缄默许久，说：“我会找时间回去看您的。” 有厉泽尧这句话顾茵也满足了不少。 “你只要记着，还有我这个妈就足够了。” …… 顾茵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在苏家短暂的见了一面后，她就乘坐回英国的航班回去了，苏晚陪着厉泽尧送她到机场。 在机场，送顾茵离开后，苏晚几次把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走路也有些漫不经心。 如果不是差点被路人撞到，苏晚想，或许她跟厉泽尧谁都不会开口。 “怎么那么不小心。” 厉泽尧将她拉入怀里，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悦。 苏晚没把这件小事情放在心里。 她看着厉泽尧，红唇抿动，到底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是真的不打算回英国了吗？” 厉泽尧低头看她：“这个问题还需要问？” 苏晚从这句话中听出端倪。 她低叹一声，视线落在厉泽尧身上。 “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那些被你放弃的似乎太多了。” 厉泽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惋惜。 他抱紧苏晚，声音柔和：“对于我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知道你不喜欢英国，不喜欢那就不回去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不喜欢英国，的确。 那个地方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而且，顾曼珺在那里。 “未来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 苏晚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问出来的，当看到厉泽尧深邃的双眸里，满是对她的深情时，她突然懊恼，怎么要问那句话呢。 厉泽尧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 “晚晚，如果真要说后悔，那我只会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珍惜，让我们错过了那么多。” 苏晚微微抬头。 四目相对，他从话语到整个人都是格外的真诚。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 声音软软的。 “厉泽尧，没有l集团也没事，我可以养你。” 厉泽尧因为她的话眉眼间染上笑意。 “是吗？养我很费钱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晚重重的点头：“我有钱的。” 她说。 厉泽尧失笑。 搂着她朝着机场外走。 …… 回到苏家，厉泽尧被苏老叫去了，大概也是因为顾茵这突如其来的拜访。 第950章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跟我说？ 苏晚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拿出手机打把小游戏消遣时间，苏相思却突然出现在客厅。 “姐。” 苏晚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小相思，坐。” 苏相思在她对面坐下。 “顾夫人回去了？” 苏晚嗯了声：“送她上了飞机我们才回来的。” 苏相思没说话。 苏晚低下头玩了会手机，见她还是没有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跟我说？” 苏相思点点头。 可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苏晚叹息一声，语气里满满的柔情。 “你是我妹妹，有什么话直接一点说出来就好，不用顾忌什么。” 苏相思终于抬起头来视线落在苏晚身上。 “姐，我是想跟你说说苏氏集团管理者的这个问题。” 苏晚就知道这次回来苏相思绝对会主动的聊到这个问题。 “你说吧，我听着。” “姐，我原本只是一个孤儿，爷爷收养，让我以苏家二小姐的身份生活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来到苏家后，你们对我的好我一直都铭记在心里。可我一直都清楚，你才是苏家小姐，才是苏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当初，你去英国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只是暂时帮爷爷处理公司的事情，后来这么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就一直在管理苏氏，可姐，如今你回来了，姐，苏氏原本就是你的啊。” 这些话苏晚早就听到过。 她一直都清楚苏相思心里还是记着自己不是苏家血脉这件事情。 “相思，你觉得血缘是维系一段的感情唯一的纽带吗？” “不是。” 苏相思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她来到苏家，虽然跟他们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她愿意拿生命守护的人。 苏晚收起手机，单手撑着下巴，声音温淡。 “你是我们苏家的二小姐，你是我们的亲人，苏氏集团没有谁的这一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是因为不喜欢，讨厌从商，那我可以二话不说的让你卸任苏氏集团负责人的身份，因为你是妹妹，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你不是苏家血脉这一点想要抗拒，或者说是觉得我才是苏氏集团的负责人，那么，我不会答应你所有的请求，因为你的那些担心在我这里，都是不存在的。” 苏相思红唇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苏晚却先她一步开口。 “苏氏集团交给你我很放心，爷爷也很放心，而且不是还有向煜的嘛，他多能干，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帮你很多的。” 苏相思面色犹豫：“可是这样，我总觉得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 在苏相思的心里，她可以帮苏晚打理公司，那是因为苏晚是她姐姐，可现在，这一切变成了这样，她的心里始终是一道坎。 苏晚起身，走到苏相思身边，手落在她肩膀上，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相思，苏氏我不想管了，我还是 第951章 那些东西，需要的时间太久太久了 苏相思看着苏晚，话至此处，苏晚的心意她已经很清楚了。 她看着苏晚，声音坚定。 “姐，我仍旧只是帮你打理，如果有一天你要回到苏氏集团，那我会二话不说全力帮助你的。” 苏晚轻笑：“你就安心的打理着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苏相思嗯了声。 这将是最后一次她跟苏晚就苏氏集团展开讨论。 “对了，挽歌这次跟我去加拿大，莫医生在那里，爷爷也担心我在那边的情况，我就带着他们去一次，你跟小煜就下次再去吧， 公司的事情还需要你们。” 苏相思没什么意见。 “姐你安排就好，只是这样过去，爷爷需要照顾，挽歌姐也需要照顾，你会不会很累？” 苏晚摇头。 “挽歌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右手是旧伤，已经对她造成不了很多困难，她啊，是心病。” 心病…… 自然是关于傅承勋的。 苏相思沉默一秒说：“姐，傅承勋前段时间来过瑞士。” 那是一个星期前，苏相思身派去保护向挽歌的人说，有人跟着向挽歌。 她稍微调查了一下就知道是傅承勋。 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跟向挽歌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晚的表现很平淡。 “他会来不奇怪，不来才奇怪呢。” 苏相思问苏晚：“那要告诉挽歌姐吗？” “不用。” 苏相思想不明白，在向挽歌跟傅承勋的这段感情里，她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苏晚又将手机拿了起来，出口的话漫不经心。 “你真以为挽歌不知道傅承勋来了？她怕是比我们每个人都要清楚，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好好地想想。” 苏相思声音平静：“知道却不说，挽歌姐不在意。” 苏晚点点头。 “对，她不在意。傅承勋时不时躲着来看她也好，傅承勋还爱着她也好，这些都不是她心里在意的东西，她啊，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空间，在她心里有太多过不去的，那些东西，需要的时间太久太久了。” 苏晚如此说，苏相思明白了。 “或许这就是爱吧。”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喟叹。 苏晚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呢？” 苏相思下意识反问：“什么？” 苏晚不语，只是看着她。 苏相思瞬间明白了。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故作不在意的语气。 “我都放下了。” “放下？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你就说放下了，小相思，你这是心口不一啊。” 苏相思陷入了沉默。 她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像这么久了，沈听那个人啊，还是鲜活的跳动在她心里。 “沈听我也许久不见，不如，让他来一趟瑞士吧。” 苏晚如是说着。 苏相思却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苏晚的提议。 “不用了，姐，我不会跟他有什么可能的。” 苏晚问她：“为什么？” 苏相思认真的思考后道：“我想，我应该并没有那么爱他。” 苏晚没说话。 苏相思从苏晚审视的双眸里猜出苏晚心里所想。 第952章 他竟然，在加拿大准备了…… 她低低的笑：“姐，我跟沈听，远远比不过你跟厉泽尧，我跟沈听，最多就是年少时的春心萌动，导致后来，即使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还是记着他，但那份记挂，并没有掺杂太多的爱情。” “我一开始也觉得我对厉泽尧不是那么爱，可是看到他真正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从前的我想的有多天真。” 苏晚说到自己本身的例子，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无疑就是在想，会不会苏相思也是跟自己也是一样的。 可苏相思却很坚定的否认了。 “不是的姐，我对沈听，可能只是初见时的心动，再到后来逐渐想明白，我想，沈听是我第一个心动的人，但绝对不会是跟我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苏晚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想到沈听之前一直在她面前试探关于苏相思的事情。 如今听到苏相思说这些话，她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沈听很喜欢苏相思，喜欢到这些年收起花花公子的性子，一心只想让苏相思原谅他母亲，原谅他。 “相思，其实撇开顾曼珺，沈听是很不错的，或许此前他也做过一些错事，但毕竟到现在了不是。” 苏相思明白苏晚想说些什么。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说来，我跟他，也只是因为姐你才认识的，后来他母亲做了那么多，让我断了很多心思，我不想为难我自己。” 苏晚没再说什么。 “遇到差不多的人可以尝试着谈谈看，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苏相思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随缘吧。” …… 苏晚跟苏相思聊完回到卧室里，厉泽尧正在处理文件。 见她上来，温柔的问道：“来了。” 苏晚走过去，问他：“在忙什么呢？” 厉泽尧跟她卖关子：“你猜。” 苏晚笑了：“你猜我想不想猜？” 厉泽尧将她带到怀里。 “什么时候去加拿大想好了吗？” 苏晚缄默了一下。 “就在这几天吧。” “爷爷跟向挽歌和我们一起去？” 苏晚嗯了声：“爷爷不放心，我怎么说都要带着他去一次，而挽歌……她的右手始终是遗憾，莫医生很厉害，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放弃。” 厉泽尧下巴低着她脑袋。 “晚晚，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苏晚好奇的问：“什么？” 厉泽尧拿来平板，递到苏晚面前。 苏晚低下头来，平板上是一套刚建好的别墅。 别墅占地面积很广，带有花园，泳池，等等一系列基础设施。 最最重要的是，这别墅是复古的装修，苏晚只需一眼，就看出这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的。 她震惊的看着厉泽尧，眸中是疑惑，也是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 厉泽尧不答反问：“喜欢吗？” 苏晚：“你先不要问我喜欢不喜欢，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厉泽尧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第953章 她想，或许她真的需要去一趟江城了 “这是我让人在加拿大准备的房子，虽然我们之前住的房子也很大，但是以后我们会有孩子，有客人，有家人，这样一比较下来，那个房子显然有些不够了。” 苏晚愣愣的，即使是再如何镇定，她的话里还是带了明显的震惊。 “所以说，这是我们以后在加拿大的住所？” 厉泽尧嗯了声。 声音低沉：“一切重新开始，包括住的房子，以前的房子装修得都很简单，这次的设计完完全全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晚晚，我想要给你最好的。” 苏晚看着厉泽尧，短暂的沉默后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从知道你过去几年是在加拿大生活开始。” 苏晚心思复杂：“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说我要在加拿大定居，而且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复合。” 厉泽尧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柔和。 “你这么久都留在那里，必定是想要留在那里，至于我们，我那个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算你最后没有跟我复合，就算最后你还是不想原谅我，我也要在一个距离你最近的地方，如果没有你，我可以抱着跟你有关的所有回忆过往余生。” 苏晚从不曾了解过这些。 更不曾想，如果自己没有答应，厉泽尧会选择一个人过下去。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苏晚开始反思，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厉泽尧那么坚定？ 她好像没有那么理解厉泽尧。 说来，苏晚想起来，在不久之前，于琛说过的一句话。 “太太，您要是去江城一趟，就会知道先生到底有多爱你。” 她想，或许她真的需要去一趟江城了。 …… 翌日一早，苏晚离开瑞士去了江城。 但她去江城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落地时，她接到厉泽尧的电话。 电话里，厉泽尧心情不大好。 “你去哪里了？” 苏晚握着电话，一边朝着机场外走一边开口。 “我出差了，事情比较紧急也就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就是一些小事情我能解决，你不需要担心。” 来接自己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苏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乘车前往厉泽尧在江城时的家，苏晚手里拿着钥匙。 这是于琛给她的，在得知她要来江城的时候，于琛在一番犹豫之后还是把钥匙给了她。 也答应会帮她保密，不告诉厉泽尧她来江城的事情。 苏晚一个人来的。 车子在一幢别墅区前停下。 苏晚从车上下来，她对司机说道：“就送我到这里吧，如果我要回去，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苏小姐。” 司机离开。 苏晚转身，朝着别墅走去。 拿着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味道让苏晚皱眉。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空气中迷茫的都是霉味。 她回想着于琛说的，独自来到二楼。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指引一般，她一步一步来到主卧。 第954章 她没想到，他来了 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苏晚推开门走进去。 可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这个卧室的装修风格跟她和厉泽尧在瑞士的那个卧室装修得一模一样。 而且这个卧室里挂满了她的照片。 有她日常拍的一些照片，也有一些以前出席活动的照片。 苏晚怎么都没有想到，于琛话里的意思是这样。 面前的一切，都是厉泽尧做的。 苏晚原以为，从前厉泽尧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怨她的。 可现在面前这一切，都显示着厉泽尧对她的爱。 正如于琛所说，如果不来，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厉泽尧对她的感情。 …… 这一天，苏晚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留在了这别墅，晚上洗完澡，睡在主卧的那张大床上。 苏晚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 只要想到厉泽尧，她就很安稳。 这一夜，苏晚睡得很好。 次日醒来，阳光照进来暖暖的。 苏晚拉开窗帘。 站在落地窗前，苏晚张开双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刚拉开窗帘，楼下院子里一道身影就映入眼前。 那人白衬衫，黑裤子，袖口微微挽起。 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那人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俊朗的脸庞，轮廓分明的五官，不是厉泽尧又是谁。 苏晚许久都没有动作。 她整个人都震惊在原地，厉泽尧，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远处，厉泽尧勾唇看着她，目光里都是宠溺。 苏晚终于回神。 连鞋都来不及穿，转身，快步下楼，仿若走的快一些那人就要消失一般。 院子里，厉泽尧看着穿着白色睡裙下来的苏晚，很快挂断了电话朝着她走来。 可当看到她连鞋子都没有穿的时候，他眉头紧紧蹙起，就连脚下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两人对面而站，苏晚没有犹豫，直接扑到她的怀里。 “厉教授。” 她声线温柔，话是藏不住的笑意。 厉泽尧抱着她，声音低沉：“怎么不穿鞋？” 苏晚经过厉泽尧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鞋。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情。 她双手环住厉泽尧，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你怎么来了，是于琛告诉你的吗？” 厉泽尧嗯了声：“你要是想来这里可以跟我说，我陪着你一起。” 苏晚摇头：“不一样。” 厉泽尧柔声问她：“哪里不一样？” “我好奇于琛说的，想要一个人来见证，如果是你陪着我一起来，这其中的意义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 厉泽尧没说话。 他不问苏晚自然是不会主动的说起什么，卧室里的一切是他们心里都心知肚明的过往。 “你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没跟我说，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来江城了。” 苏晚说到这里想到于琛：“他都答应我不告诉你的，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说了。” 厉泽尧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俯身，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你说话间有保留，于琛又吞吞吐吐，我不难想到你来江城了，他坦白告诉我才好，晚晚，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 第955章 谢谢你，晚晚 苏晚因为这句话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晚晚，无论什么时候你一个人出门都会让我觉得不放心。” 他语气真诚，眸中是化不去的爱意。 苏晚收起笑意。 “厉教授。” “嗯？” “你这样宠溺，我怕我会越来越依赖你。” “依赖就依赖吧。”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苏晚心里暖意扩大。 四目相对，她不说话，她跟他走到这一步，其实很多话都不需要说了。 “我原本打算下午一点就回瑞士，你这一来，似乎又打乱了我的计划。” 厉泽尧看着她，稍一停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下午就下午，没必要因为我打乱。” 苏晚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厉太太不是小孩子，以后如果再不穿鞋我就当做是你想要我抱你。” 苏晚因为这话红了脸。 在厉泽尧抱着她朝屋内走去时，她淡淡的笑。 “那你愿意吗？” 男人俯下身来看她，眼里都是温暖的笑。 “乐意之至。” …… 苏晚原本的打算是下午回瑞士，可厉泽尧来了，她想了想，决定在江城多留几日。 可这个计划到底是没有实现。 中午过后，苏晚跟厉泽尧窝在沙发上看书，就在这个时候，厉泽尧接到了一通来自英国的电话。 那通电话，厉泽尧站在窗边讲了很久。 一直到电话挂断，厉泽尧眉心紧皱来到她跟前，苏晚才问。 “有什么事情吗？” 厉泽尧抿唇，许久，他说：“我小姨出事了。” 苏晚顿了顿。 没说什么。 厉泽尧接着往下说：“沈听打来电话，说她一个人从精神病院跑出去，差点被车子撞倒。” 苏晚点头。 没等厉泽尧说出那句话，她就说：“我来订机票吧，去英国。” 厉泽尧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入怀里。 “晚晚。” 苏晚轻声的应：“嗯。” “你不开心吗？” 苏晚惊讶：“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开心。” 厉泽尧吻了吻她的唇，说：“我知道你恨她。” 苏晚笑了。 她柔软小手握住厉泽尧的大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我的确不喜欢英国，更无法原谅你小姨对我做的一切。可她是你小姨，你们之间是割舍不断的亲情，她养育你，培养你，才让我有了遇到你的机会。我虽然不是圣母，但也清楚什么是是非，你是我丈夫，我不止要考虑我自己的感受，我也要理解你。” 厉泽尧将她抱的更紧，声线低沉。 “谢谢你，晚晚。” 苏晚因为这句话低低的轻笑。 “你是我丈夫，跟我说谢谢，是不是有些诡异。” 厉泽尧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入骨子里一般。 …… 英国。 苏晚跟厉泽尧刚下飞机，就见到了沈听。 沈听神色不太好，衣服也凌乱，跟平日里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晚看着他，沈听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仪容仪表有些不太好，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 第956章 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抱歉啊，小嫂子，以这副样子来接你跟表哥，真是失礼了。” 苏晚不在意的摇头：“没事，沈听，你我不必如此见外。” 沈听扯起一抹笑来：“小嫂子能够如此不计前嫌，是我没有想到的。” 沈听说的自然是顾曼珺的事情。 苏晚笑而不语。 算是不计前嫌吗？ 不算。 她对顾曼珺的恨从来没有改变，这辈子也不会原谅顾曼珺曾经的那些作为。 但那仅仅是她。 厉泽尧作为顾曼珺的侄子，来看顾曼珺是情理之中也是职责所在。 她明白，厉泽尧不仅仅是她的丈夫这一个身份。 厉泽尧将她送到酒店后就跟沈听一起去医院去了。 临走之前，他抱着她亲吻。 “等我回来。” 苏晚嗯了声：“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厉泽尧依依不舍松开她的手。 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形影不离，此刻的离开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 “饿了就叫前台送吃的上来，需要什么也让前台送，我会尽快回来。” 听着他再三的叮嘱，苏晚再次忍不住的催促了。 “好了，快走吧，我都知道。” 再这样说下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呢。 厉泽尧走了，只剩下苏晚一个人在酒店。 先是跟陶萌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影的重要事务，而后又给叶新宁回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叶新宁清冷的嗓音。 “喂，苏晚。” 苏晚单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拿起咖啡杯。 “在忙什么呢？”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嘈杂声，苏晚顺声问道。 叶新宁声音平静：“没什么，在外面处理一点事情。” 苏晚挑眉：“是吗？我这个电话是不是回的不是时候。” 叶新宁顿了一秒，道：“没有。” 苏晚噢了声，淡淡的开口：“你之前打电话来我没有接到，回给你是想问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新宁沉默。 许久，她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到这段时间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苏晚噙着笑：“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晚晚。” 叶新宁突然叫她。 是晚晚不是苏晚。 “嗯，我在，怎么了吗？” “你是怎么让沈临喜欢上你的？” 苏晚微愣。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说。 可就是这短暂的沉默，叶新宁却再次开口。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算了，你当我没有问吧。” 苏晚想说，不是为难，只是意外。 意外她会这么问。 “晚晚，照顾好自己，跟厉泽尧好好地，我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叶新宁转移了话题，苏晚自然也没有就刚才那个问题揪着不放。 “嗯，我现在在英国，等我回去了见面吧，正好我们好久不见了。” 叶新宁淡淡的应下。 而后，两人说了几句话，叶新宁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好了，晚晚，我这边有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 “没事，你忙。” 电话挂断，苏晚拿着电话失神。 想到叶新宁的那句话，她无声的摇了摇头。 第957章 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苏晚一个人在酒店，没什么事情做，她抱着平板看最喜欢的那部电影。 正看的入神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苏晚带着疑惑起身。 这个时候，厉泽尧就回来了吗？ 走到房门口，苏晚打开门。 当看清楚来人不是厉泽尧时，她脸上的笑容凝住。 凌轻雪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晚，眸中笑意明显。 “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苏晚收起笑，眼里都是冷意。 “我觉得，我们并没有见面的必要。” “没有必要？” 凌轻雪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从你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你是我这辈子都会讨厌的人。” “就因为你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爱的他？” “苏晚，如果不是你趁人之危，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所以呢？凌轻雪，我的人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会连活下去都是艰难 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这几年活的太好有点厌世了吗？” 凌轻雪自嘲的笑了。 “我跟你说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是在说事后话，但苏晚，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活着看我最爱的男人转而爱上别的女人。” 凌轻雪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神色落寞。 苏晚不需要怀疑，她此刻所有的表现都是因为厉泽尧。 “凌轻雪，我跟厉泽尧走到现如今很难，从前你的设计也好，顾曼珺的各种拆散也好，我们走了过来，并且坚定的相信，彼此就是要一辈子走下去的人，不管你数哦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凌轻雪看着苏晚，说：“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炫耀？” 苏晚扯了扯唇角，声音温淡：“你时刻算计着这些，有没有想过，人心，或许没有你想的复杂。” 苏晚的话逗笑了凌轻雪。 “算计？我算计了什么？” “从我离开厉泽尧开始到后来我回来，这其中有多少的时间你还是没有让厉泽尧爱上你，这就是命运，他对你，再也没有当初的感情了。” 就算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但凌轻雪不得不承认，苏晚说的是真的。 “苏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 凌轻雪顿了顿，才说：“我要离开了。” 苏晚愣住。 对于她来说，凌轻雪这话是很让人难以置信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觉得我怎么可能离开英国呢，现在看来，可事实我的确要走了，我要去美国，英国这个地方太让人心伤，我不想再在这里了。” 苏晚没说话。 凌轻雪突然笑了起来。 “苏晚，是不是觉得意外，觉得我就这样远离你们的生活不纠缠你们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放弃，我原以为，你会一直到至死方休的。” 凌轻雪淡淡的笑开。 她看着苏晚的眼里还是不喜欢跟厌恶。 “我明白我做不了什么，也明白他的心里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我了，所以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但苏晚，这不代表我会祝福你们。” 第958章 怕你再次，质疑我对你的爱 凌轻雪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她对苏晚的恨。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发生这么多，如果不是你， 我跟泽尧会很幸福的。” 苏晚不说话。 对于凌轻雪这些话语，她没有办法表达什么。 最后，凌轻雪走的时候，看着苏晚：“苏晚，不要觉得你赢了，这辈子我都无法接受，你这样的女人，你在我心里，是一辈子的敌人。” 苏晚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 至于说的那些话，她其实没有多在意。 跟凌轻雪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苏晚在心里想。 那个曾经对她跟厉泽尧有着很多影响的女人，此后大概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 厉泽尧是晚上才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苏晚正坐在沙发上处理陶萌刚发过来的文件。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向他，目光里有暖意。 “回来了。” 厉泽尧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 “在忙什么？” “陶萌遇到点问题，需要我处理。” 厉泽尧从身后抱住她：“吃过东西了吗？” 苏晚笑他明知故问。 “你不是让酒店工作人员送吃的给我了。”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 “还喜欢吗？” 苏晚点头。 “顶级酒店做的，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好挑的，不过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她回头，看着厉泽尧。 厉泽尧嗯了声：“想要说什么。” 苏晚将今天凌轻雪来过的事情跟厉泽尧说了。 “本来我是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的，但是想了想，毕竟是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怎么都该告诉你一声。” 厉泽尧摸着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你心里在想什么？” 苏晚笑：“我跟你说事情呢，你希望我心里怎么想？” 厉泽尧看着她：“她的出现，让你不开心了吗？” 苏晚低头，状似认真的思考。 厉泽尧却因为她这反应切实的慌了起来。 “你还不信任我吗？对于我来说，只有你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 这个其他人自然是包括凌轻雪的。 苏晚没说话。 她冷静的双眸落在厉泽尧身上，许久，她静声开口。 “厉教授。” “我在。” 苏晚认真的说：“你总是这样小心翼翼，会显得我们这段婚姻很奇怪你知道吗？” 厉泽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晚无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感受，也知道你有这所有的表现，都是因为你爱我，也知道你很在意我的感受，但是，我们是夫妻，你总是这样我的心里，是不会觉得舒服的。” 厉泽尧将她抱紧：“我是担心，你因为她的到来多想。” 苏晚低头，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 “我如果真的是那么敏感的人，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我相信你的啊。” 厉泽尧黑眸锁定在她未施粉黛的小脸上。 许久，将她拉入怀里。 “晚晚，谢谢你的信任，是我太过小心翼翼了，我只是在怕，怕你误会了什么，怕你再次质疑我对你的爱。” 第959章 夫妻交谈，她们都懂彼此 苏晚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 她声音温淡，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知道厉教授心里有我，也在意我的感受，但日后，我们就像正常夫妻那样相处可以吗？” 厉泽尧望着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好。” …… 翌日一早，苏晚醒的比较晚，昨晚，厉泽尧兴致很高，似乎是因为那场谈话，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他一直缠着她，到深夜才堪堪放过她。 醒过来的时候，苏晚下意识去看身边的人。 可她转身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厉泽尧噙着笑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苏晚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厉泽尧开口了。 “睡够了吗？” 苏晚眨了眨眼睛，回答：“厉教授大早上问这样的话，真是容易让人多想呢。” 厉泽尧笑意加深。 “是吗？晚晚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苏晚没说话，只是低低的笑。 厉泽尧继续说道：“晚晚是想要做什么运动吗？” 苏晚：“……” 她红着脸，抬起头，厉泽尧神色未变的说出这句话。 她懊恼，这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来的。 “厉教授，我想我不止一次的说过，节制点好。” 她说着，悄悄地挪动身体往床边，现在这情况，她还是离厉泽尧远一点比较好。 厉泽尧因为她的话笑了起来。 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 “晚晚，我已经很节制了。” 苏晚：“……” 很节制就是半夜还不让她睡觉吗？ “好了，我要起床了，不跟你说这些了。” 厉泽尧拦住，没有要让她下床的打算。 “今天没什么安排，我可以陪着你多睡一会。” 苏晚想到顾曼珺：“你不去看你小姨吗？” 厉泽尧低头，在她额头留下亲吻。 “昨天去过了。” 苏晚低头沉默，半响，她说：“你如果是因为觉得丢我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合适才不去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 厉泽尧垂眸，深深地眸中都是笑意。 “什么时候开始想的这么多了？” “不是想的多，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 她严肃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再开玩笑。 可厉泽尧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的样子。 “你是我妻子，我陪着你是应该的，再说了，医院有沈听。” “沈听跟你是不一样的。” 厉泽尧却说：“沈听是她的亲生儿子，有沈听比我都好，再说了，我跟沈听都一样，我们不是医生，治不好她的病。” 苏晚抿了抿红唇。 “她是心病。” “是心病就找心理医生，晚晚，我刚才说了，我不是医生。” 苏晚知道，她想说什么，厉泽尧很清楚。 可他这样，是因为什么，苏晚自然是清楚的。 她低叹一声，靠在厉泽尧的怀里。 “我原本以为，你会问我，要不要去见她的。” 厉泽尧低头，下巴磨挲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 “那晚晚想要去吗？” “不去。” “嗯，不去就不去。” 苏晚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 第960章 她突然想，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 无疑，厉泽尧这样做，是完全如了她心意的。 厉泽尧去看顾曼珺，是割舍不断的亲情，可她不一样。 她忘不了顾曼珺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做不到平静的跟顾曼珺说话。 如今，顾曼珺精神状态不好，她没必要咋这个时候去，因为她怕她忍不住对顾曼珺又说出点什么来。 那时候，再刺激到顾曼珺，就对不住沈听了。 苏晚想，就这样吧，她不见顾曼珺，顾曼珺记得也好，忘记也罢，就这样吧。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放下所有的恩怨，如果有一天，顾曼珺恢复理智，他们或许会有见面的时候也是说不定的。 现在，就那样吧。 …… 苏晚陪着厉泽尧在英国待了好几天，期间，厉泽尧去看望顾曼珺的时候 她就一个人在酒店打打游戏，处理一下工作。 厉泽尧不去看顾曼珺的时候 他们就一起吃吃饭，看书 躺在酒店的飘窗边晒太阳。 这许久不有的闲散时光让苏晚生出一丝满足。 她突然想，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她与向挽歌打电话 说去这感受来，向挽歌在电话里笑话她。 说她有这样的感受，完全是因为她跟厉泽尧在一起。 她笑了笑。 没有说话。 的确，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所有的感受都会被无限放大。 更何况 她是如此深爱她的丈夫。 在英国待的最后一天，厉泽尧去看望顾曼珺，同时跟沈听顾茵告别。 苏晚没有一同前去，她在这时间里去见了沈临。 这是上次加拿大一别之后 苏晚第一次见沈临。 原因有二。 她与沈临这一路，也算是朋友，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 另外，叶新宁的电话打的突然，那句话也问的突然。 她有必要跟沈临见一面，从叶新宁的角度出发，那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 跟沈临约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沈临在她后到。 对面而坐，沈临声线低沉。 “路上有点堵，没有等太久吧。” 苏晚淡淡的笑。 “这里风景好，氛围也好，在这里待着不闷。 ” 沈临点点头。 看只有她一个人，又问：“他去医院了？” 苏晚嗯了声：“我们明天就要回加拿大了，我爷爷跟挽歌同时从瑞士出发，” 沈临没说话，过了许久，苏晚听到他问：“所以这是准备好要定居在加拿大了吗？” 苏晚：“加拿大很好，我很喜欢，在那里，我很自由，可以做着我喜欢的事情。” 沈临看向她：“这一走，还会再回英国吗？” 苏晚笑了：“沈临，英国对我来说，不能用回这个字。” 沈临未说话，苏晚含着笑，声音清淡：“这个地方从未是我的家，这里的人也从来没有让我觉得心暖过。” 沈临因为她的话彻底的沉默下来。 苏晚大概的也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那似乎不是很重要。 “沈临，我叫你出来，一个是想跟你做个简单的告别，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961章 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沈临声音低沉：“你想要问关于叶新宁的事情是不是？” 苏晚诧异：“你猜到了？” 沈临冷笑道：“你跟那个人是好朋友，你主动约我见面，必定免不了问起，苏晚，我虽然不算十足十的了解你，但这一点我还是猜得到的。” 苏晚语气平静：“你说的没有错，新宁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从见到你的时候，她就很异常，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但我有些话，必须要跟你说。” 沈临不说话，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晚与他对视，声线平缓。 “我跟新宁认识得早，早些年，我们初识，她是名声在外的法律系系花，后来，成为朋友，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见到她身边出现什么其他的人，我也一直以为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直到你的出现。沈临，你对新宁是不同的，至于为什么你会表现出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我想不透。新宁很在意你，我只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实，你永远不能伤害她。” 苏晚说了很多，沈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在她落下许久，沈临终于开口了。 “你希望我怎么对她？” 苏晚微愣，随后笑了。 “沈临，我跟你，最多算是朋友。别把话说成这样，仿佛我的希望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圣旨一般，新宁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喜欢最后变成什么样，那都是她的选择，我始终觉得，她是高不可攀的。” “呵呵，苏晚，你在怕。” 苏晚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足够的漫不经心。 “你觉得我在怕什么？” “你怕我因为你的原因对叶新宁好，又怕我因为你对她不好。” 苏晚轻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是不是错觉，你心里很清楚。” 苏晚挑眉，勾唇：“是吗？” 沈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在谈话结束时，苏晚听到沈临说。 “我跟叶新宁很快会结婚，双方长辈的意思，这种结束一切的方式，你喜欢吗？” …… 跟沈临分开，苏晚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在酒店附近的小道上散步。 期间，她给叶新宁发了个消息。 关于跟沈临这场见面，以及所有谈话的内容。 她们没有什么对对方隐瞒的。 消息发过去许久，叶新宁终于回了消息。 ——晚晚，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苏晚看到这则消息，静默许久，她回。 ——这是你想要的吗？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我想试试，至少，我不后悔。 ——那就足够了，新宁，愿你万事顺意。 消息发出去，苏晚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慢慢走着。 关于叶新宁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正如她发给叶新宁的那样，只要是她愿意的，那就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本人意愿更重要的了。 她跟厉泽尧一路跌跌撞撞得到现在的结局，所以说，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第962章 话题一延伸，就拉不回来了 从英国，苏晚跟厉泽尧直接去了加拿大，三万英尺的高空，她躺在厉泽尧的怀里。 “厉教授。”她轻唤他。 这么久，她好像真的习惯了，习惯这么称呼他。 “嗯。”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么跟我走，你真的不后悔吗？” 虽然他们都不说，但是他们都清楚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 “晚晚是对我没有信心？” 苏晚低叹一声：“这不是有信心没信心的事。” 厉泽尧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 “只要跟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还是说，你嫌弃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我？” 苏晚摇头。 她怎么会嫌弃他呢。 而且，就算他不在英国，也照样是个身价过亿的人。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里竟然难得的带了安抚。 “厉教授，你不要着急，我可以养你的。” 他因为她的话失笑。 “养我可能有点费力，毕竟，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我饿着。” 厉泽尧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带笑。 可苏晚就是觉得那眼里，似乎带了一丝其他的意思。 她不争气的红了脸：“公众场合，厉教授注意话语。” 说是公众场合，可整个头等舱只有她们两个人。 厉泽尧大手落在她腰间，声音低沉：“晚晚是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晚晚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 苏晚再次战术性沉默。 她觉得，这时候不该多说。 这话题一延伸出去就拉不回来了。 …… 飞机平稳降落在机场，斯蓝早就安排了人来接。 两人坐车回新家。 苏晚很累，但一路上还是打起精神。 她只在照片上看过厉泽尧设计的新家。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 别墅很大，坐落在最好的地段，远远望去，有点像个城堡。 苏晚难以想象，厉泽尧是花费多少资金才打造了这样一个家。 不过多少钱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无论是她还是厉泽尧，都不是需要为钱烦恼的人。 厉泽尧牵着她的手，朝别墅里走去。 “喜欢吗？” 苏晚点头：“喜欢，很喜欢。” 厉泽尧低下头来，吻了吻她发梢。 “喜欢就好，以后我们住在这里，最最主要的还是要你喜欢。” 苏晚轻轻地笑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苏晚微微仰着头，看他，笑意明显。 “厉教授，我可以理解成，你做这些是在讨好我吗？” 厉泽尧低头，眸中含笑。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讨好你一辈子。” 苏晚无声摇头。 厉泽尧对她越来越宠爱，她总有种感觉，这样会让她越来越依赖的。 …… 当天晚上，苏老跟向挽歌准时到达加拿大新家。 让苏晚意外的是，晴一跟苏相思也来了。 晴一跟向挽歌分不开，这对母女，虽无血缘关系，但命运却紧紧相连。 至于苏相思，见到的那一刻，她看着苏晚，语气温淡。 “本不该来的，公司那么多事情等着处理，可不来看看姐的情况，心里就是不放心，两天吧，偷懒两天，我就回瑞士。” 第963章 有个孩子，或许会热闹很多 苏晚看着这些亲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有你们的到来，这里热闹了很多，公司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管着，多待一段时间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苏相思笑了。 “有这句话我就真的多待一段时间了。” “相思小姨，你忘了吗？你来的时候跟小舅舅说过，你很快会回去的。” 晴一稚嫩的声音响起，大家都相视一笑。 一起朝着餐厅走去。 厉泽尧跟苏老说话，苏晚也就跟向挽歌苏相思闲聊。 “晚晚，等会莫医生也会过来，到时候我让他帮你看看右手。” 向挽歌脸上笑意淡淡：“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晚晚，这是旧疾，我不抱希望。” 虽然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苏晚还是握住向挽歌的手：“我们总得对一些事情有期待值，有的时候，真的说不准奇迹什么时候就降临了。” 向挽歌嗯了声。 苏晚安排这些都是为了她，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泼冷水。 …… 晚餐很丰盛。 来的人的很多，莫子琛，陶萌他们都来了。 苏晚跟厉泽尧坐在苏老身边。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 可就在一道酸菜鱼上来的时候，苏晚突然皱眉，一阵恶心的感觉犯上心头。 他慌慌张张的起身去洗手间。 这一动作吓到厉泽尧了，连忙起身跟去。 而坐在餐桌上的其他人则神色不一。 向挽歌算是这其中的人中比较平静的了。 她看着莫子琛，话里带了笑意。 “让你来帮我看看手，原本觉得没有必要，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晚晚把你叫来十分合适。” …… 苏晚怀怀孕了。 在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在亲人到来的这一天，莫子琛做的检查。 他们所有人一起分享了这个快乐的事情。 “孩子有三周，一切正常。” 随着莫子琛这句话落下，苏晚愣住。 厉泽尧笑了。 一向冷冽的双眸在这一刻被所有的温柔代替。 他俯身，近乎虔诚的吻了吻苏晚的手心。 “晚晚，我们有孩子了。” 他看着苏晚，语气里都是宠溺。 相比起厉泽尧的激动，苏晚的表现平静了很多。 关于孩子这个事情，她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厉泽尧很希望有一个孩子，很多时候，他刻意的一些心思都会朝着备孕方向走。 她心里清楚他想要一个孩子，属于他跟她的孩子。 如今有了，虽然有些意外，但苏晚是欢喜的。 她想，有个孩子也好，这个家那么大，有个孩子，或许会热闹很多。 …… 苏晚怀孕，原定待一段时间就离开的向挽歌留了下来。 一个是可以有一个陪着苏晚说话的人，另外，莫子琛看过向挽歌的手，说他可以试试。 莫子琛这人，实话实说，试试，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却也还是有一线希望。 而这丝希望，苏晚跟向挽歌都不想放弃。 怀孕后，苏晚懒下来。 影的很多事都交给陶萌宜慕，厉泽尧每天陪着她。 莫子琛照看她的身体，厉泽尧虽然不 第964章 他看着她，目光都是怜爱 有的时候莫子琛被问的烦了，也会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医院。” “也好，只有你一个医生，我怎么都不放心。” 因为这句话，莫子琛差点连夜收拾东西离开加拿大。 被气的。 向挽歌跟作为旁观者，能够明白厉泽尧的紧张。 最后，还是她以一个医生的立场告诉厉泽尧，苏晚跟小孩都很好，这才让厉泽尧消停下来。 虽说是消停下来，但厉泽尧还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苏晚。 好几次，苏晚睡醒都看到他在处理文件。 她知道，虽然离开英国，但厉泽尧还是有很多工作，l集团还是在他手里，江城的分公司虽然是傅承勋代管，但还是免不了有很多事情。 这些，他都不让她知道。 这样的照顾，苏晚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做得到的。 她与厉泽尧，经历了失去，又经历失而复得。 他爱她，把她放在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这是一辈子都毋庸置疑的事情。 十月怀胎，苏晚让向挽歌在加拿大待了十个月。 说是照顾怀孕的苏晚，可苏晚身边有个寸步不离的厉泽尧，哪里还需要她照顾。 苏晚生产的那天，厉泽尧陪着她一起进产房，一起见证他们孩子的来临。 苏晚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原本决定好的顺产也未实现。 孩子剖腹产，苏晚吃尽了苦头。 孩子出生，苏晚却睡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苏晚睁开眼，就看到厉泽尧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试图动了动身体，一阵疼意传来，她皱了皱眉。 可就是这个动作落在厉泽尧眼里引起他一阵的紧张询问。 “晚晚，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莫子琛。”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苏晚攥住他的衣角。 厉泽尧回头，看她冲着他淡淡的笑。 “厉教授，我没事，孩子呢？” 一醒来就问孩子，是初为人母最本能的做法。 她想要见见孩子，那是她跟厉泽尧的孩子，是在她怀里孕育了十个月的小生命。 “孩子在另外一个房间，你想看我让人去抱来。” 苏晚听到厉泽尧这么说。 她眨了眨眼睛，问他：“为什么你不去抱？” 他在她身边坐下，俯身，吻了吻她额头。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 苏晚愣住。 不可否认，即使是有了孩子，厉泽尧还是把她放在首位。 可这样寸步不离的照顾，让苏晚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躺着，也没什么事情，你不需要这样担心的。” 他不说话。 只紧紧握着她的手：“我让斯蓝把孩子抱过来。” 苏晚无奈，只得点头。 在等着斯蓝抱孩子来的过程，苏晚问到孩子的性别。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厉泽尧双手握住她的小手：“男孩。” 男孩？ 苏晚挑眉。 “厉教授是不是有些意外？” 厉泽尧声音低沉。 “意外是有。” 苏晚莞尔一笑。 相比起男孩，厉泽尧更喜欢女孩。 他总说，有个跟她一样的女儿，是他最期望的。 第965章 平平安安，最好的祝愿 在苏晚思忖间，厉泽尧再次开口。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疼他，爱他，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苏晚没话可说。 只好笑着无声的摇头。 斯蓝很快把孩子抱了过来。 苏晚看着小小的一团，突然感慨了一声。 “这孩子怎么比我想象中要丑一些。” 厉泽尧失笑，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 “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等到后面一点就会好很多。” 苏晚对这个说话持质疑的态度。 不过想想好像也是。 她跟厉泽尧的底子都不差，总不至于他们的二字半分都继承不到吧。 …… 孩子出生，所有故人都来了加拿大。 苏晚因为剖腹产，一直在医院呆着直到完全康复。 出院的那天，很多朋友都来了。 叶新宁跟沈临已经领证，从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成为夫妻，苏晚看着他们还是觉得有些恍然。 向挽歌带着晴一，站在人群中笑的温婉，孩子，对于向挽歌来说，也是同样有着伤口的过往。 好在，现在有了晴一。 晴一对于向挽歌来说是救赎，也是陪伴。 从孩子出生到出院，苏晚一直没怎么照顾，大多数时候都是斯蓝或者厉泽尧在处理那些事情。 就连向挽歌都曾调侃过苏晚，说她大概是天底下最轻松的母亲。 苏晚笑的浅淡。 手里抱着手机处理文件。 “照顾孩子对于我来说，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相比起来，我更希望，能够有其他人代劳。” 向挽歌问她：“不担心孩子跟你生疏了吗？” 苏晚一开始真的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孩子四个月的时候，苏晚抱着电脑处理文件，坐在摇篮里的孩子突然冲着她咿呀咿呀的，当时苏晚觉得莫名其妙。 可孩子这么一直闹腾，又没有其他人在，她只好腾出手来抱孩子，可不料，这么一抱就让这个孩子赖上了她。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开始无意识的发出复音。 而这孩子叫的第一个词就是妈妈。 当天晚上，苏晚清楚的看到厉泽尧眼里有失落。 斯蓝等人也在感慨。 “潇安还是跟苏小姐最亲，即使小姐平日里不怎么照顾他，他开口的时候叫的第一个人还是小姐。” 潇安是孩子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苏晚跟厉泽尧一起取的，希望他可以平安。 苏晚跟厉泽尧这半辈子经历了太多，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这样的经历让他们格外珍惜。 没什么比平安最重要的了。 …… 潇安很懂事，很聪明，这件事情在他两岁的时候表现得最明显。 那是向挽歌带着晴一来加拿大家中做客，潇安两岁多，那天，晴一穿着漂亮的裙子。 坐在沙发上逗着他玩，他突然将手中的所有玩具都递给晴一，并且一直接连不断的夸晴一。 晴一傍晚跟向挽歌聊天的时候说到这小弟弟，只一个劲的摇头说。 “假以时日，潇安会让我们所有人惊讶的。” 向挽歌早就猜到这样的可能。 她与苏晚说起来这件事情，苏晚只笑了说。 “我对潇安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知道感恩，知道人情世故，不辜负他人，也不受他人欺负也就够了。” 第966章 一年一年，都释怀了吗？（挽歌番外 向挽歌惊叹于苏晚的淡然，可想想也的确是如此，没有什么比平安喜乐跟更重要的了。 相信苏晚给孩子取名潇安也是这个原因。 向挽歌喜欢潇安这个孩子，再加上治疗手的缘故，在潇安六岁以前的几年，她经常来往瑞士与加拿大。 当然，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带着晴一。 潇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很懂的讨人欢心的孩子。 他每次都会情真意切的叫向挽歌姨。 仅仅一个字，却每次都能叫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晴一都说，每次潇安一叫她姐姐，她就恨不得答应他所有要求。 向挽歌每次听到这话，都会忍不住笑。 这些年来，晴一性子开朗了不少，她很聪明，即使跟她不是亲生母女，但晴一很像早些年的她。 就连向煜都说，每次看到晴一，都会有她的影子。 向挽歌对这种说法保留态度。 她在想，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她希望晴一如她一般千帆过尽仍旧还有亲人陪伴，可想到自己这难以言说的过往，她又不希望晴一像她。 苏晚为人母，希望潇安一辈子平安喜乐，她也希望她的女儿，一辈子都可以快乐，遇一人欢喜，轻松度过一辈子。 潇安六岁生日的时候，向挽歌带着晴一前往加拿大给潇安过生日，同时，去进行右手的最后一次检查。 这些年，莫子琛一直在给她做治疗，原本以为再无可能恢复的右手在这几年有了变化。 虽然还是没办法恢复到曾经的样子，但总归是好了很多，至少可以慢慢地写字了。 即使写的很慢，不美观，可向挽歌觉得这就够了。 潇安生日，苏晚跟厉泽尧没有请太多人，不过是一些从前就熟悉的人。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送来了礼物。 晚餐过后，向挽歌跟苏晚在儿童房里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 “每次都是这样，堆积如山的礼物，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看。” 向挽歌看着苏晚，声音温浅：“这些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你可以看看，挑一些喜欢的放在潇安房间，其他的可以放到其他地方去。” 苏晚无奈道。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开始拆礼物。 苏晚跟向挽歌闲聊。 “怎么样，最近，右手有什么大的变化吗？” “一直在听莫医生的话做复检，也有一直练习着，虽然还是不能握手术刀上手术台，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岁月流逝，再次提起从前最令自己骄傲的事情，向挽歌的语气平静，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看得出来，对于某些事情，她是真的释怀了。 “莫子琛很有能力，这么些年都坚持下来了，不妨再听他的话，接着治疗下去，说不定，会有更让人意外的惊喜呢。” 向挽歌嗯了声：“原本也是打算继续再治疗下去的，只是这样一来，真要成为莫医生的长期病人了。” 她话里带了笑意，苏晚忍不住打趣道：“你就接着打扰他吧，省得他一天闲的没事，总是发病。” 第967章 这些年来，他每次都有提到你 向挽歌点点头，难得也跟着苏晚开玩笑。 “莫医生要是知道你这样说，大概又要带走潇安让你郁闷几天了。” 潇安很喜欢跟莫子琛在一起玩， 因为这事，厉泽尧每次都要跟苏晚表达他的不开心。 苏晚为了哄厉泽尧，也开始说一些调侃莫子琛的话来。 “他啊，总是以为自己很潇洒，在对待病人这件事情上也一直都是高傲，你的右手，总算是让他遇到一个自己很难解决的问题了。” 向挽歌笑没说话。 右手会好，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当初，祁宁想来很多办法可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她自己作为医生也想了很多办法，可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到后面她也彻底的放弃了。 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子琛的医学造诣很高，让她在绝望之中获得奇迹。 “对了，莫子琛过几天不在加拿大，幸好你在潇安生日的时候过来了，不然的话，怕是要错过了。 向挽歌跟苏晚说：“我在瑞士待了这么久，还是比较想出来走走，正好晴一也想你们，我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苏晚也很喜欢晴一，再加上潇安的缘故，苏晚抿唇淡笑道：“潇安也很喜欢跟晴一在一起玩我觉得这样很好，以后你可以多带着晴一来走走。” 向挽歌点头：“当然，在不影响晴一业的情况下，我也希望带着她到处走走。” “那感情好啊。” 苏晚一边说着一边看那些堆着的礼物。 突然，她看到一个特殊包装的礼物盒。 她带着好奇心拿起来看了看。 却不料，这一看直接就愣住了。 “傅承勋。” 她下意识的低喃，却让向挽歌脸上的笑意消失。 苏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抱歉，挽歌，我无意在你面前主动提起他。” 向挽歌笑了笑，满脸的云淡风轻。 “没事。” 苏晚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挽歌，这些年他每年都会给潇安送礼物，礼物里都会有一张贺卡，贺卡上都会问到你。” 这件事情，苏晚不是第一次说，向挽歌心里早就习以为常。 “这次他又问了什么？” “天凉，让你多穿衣服，照顾好自己。” 向挽歌低头，唇边带起淡淡的笑来。 “天凉？多穿衣服，呵呵。” 苏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斟酌之下，还是开了口。 “挽歌，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你心里应该有了打算，过去的那些伤痛，虽不能抚平，但也不能成为一直拖累你的东西啊。” 向挽歌了解苏晚，她怎么会不知道苏晚想要说什么。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右手，不自觉地失了神。 是拖累吗？ 大概不是。 从当年离开江城，到现在足足七年，她没有见傅承勋一面。 虽然知道傅承勋到过瑞士，到过加拿大，到过很多她去过的地方。 可她一直没有戳破，并且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有的时候在想，七年是个什么概念呢。 七年，晴一不再是当初抱着她哭的小女孩，七年，苏晚跟厉泽尧有了潇安。 而她呢。 第968章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迈出第一步 而傅承勋呢？ 这个问题好像找不到答案。 又或许，她心里知道答案，可她还是选择性的忽视。 “挽歌，很久没有问过你，将近七年过去了，你放下了吗？” 苏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挽歌缄默。 许久，她低声开口，语气平静。 “晚晚，曾经我以为，没什么是放不下的，那么痛若是还不放不下，那又算什么呢，可后来我发现，许多事情总是会在时光荏苒中保持不变。我想，这七年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治愈。” 苏晚不意外向挽歌说出这些话来。 “曾经你离开江城，我就在想，那么刻骨铭心的人要怎么做到说放下就真的能放下呢。现在看来，那个时候你的心里也是饱受折磨的吧。” 折磨吗？ 向挽歌认真的想了想：“有些时候，就是需要多有一些经历才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那往后呢？” 有了这七年 ，苏晚跟厉泽尧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与顾曼珺曾经的那些恩怨她也慢慢看淡。 她发现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一起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向挽歌以前太苦，她总希望，往后向挽歌能够做自己最想做的事，选择自己最愿意的道路。 “往后啊，我没有想那么多，或许，我会四处走走，看看风景。” “没有回江城看看的打算吗？” 苏晚没有明说，但那看看是看谁，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去了。” 向挽歌淡淡的道。 苏晚还想说什么，但看向挽歌这样 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算了算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只不过晴一还是让她留在加拿大吧，你到处跑也不适合带着她去。让她留在加拿大陪着我们吧。” 向挽歌没有意见。 …… 在加拿大这段时间，向挽歌听苏晚说起过傅承勋很多次。 有说傅承勋这些年来的情况，也有说傅承勋一直都是一个人。 向挽歌都没有表达什么。 苏晚本想问一下她，是不是愿意跟傅承勋再破镜重圆。 可这话，苏晚到底是说不出口。 毕竟到底怎么样，是需要向挽歌自己做出选择。 向挽歌在加拿大待了一段时间，突然就想要去苏格兰了。 她将这件事情跟苏晚说。 苏晚问她：“去苏格兰做什么？” 向挽歌淡淡的说：“想要去看看，毕竟是我待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这七年一直没有去过，说来也是一种遗憾。” 苏晚听了沉默了一会。 “觉得遗憾的是地方还是人？” 彼时，向挽歌跟苏晚走在海边，前面是厉泽尧带着晴一跟潇安在玩。 向挽歌听了苏晚的话，些微的沉默后，道：“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迈出第一步的。” 苏晚听到这里，大概的明白了。 她握着向挽歌的手：“去吧，只要是你想的，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我一样，爷爷也是，小煜晴一更不需要多说。” 向挽歌看向正前方的晴一：“这段时间，晴一就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话呢，不存在的事情。” 第969章 苏格兰小镇，我有说我要走吗 苏格兰。 来到这里有几天了，她基本上是每天都会去之前待过的房子走走，偶尔的时候，也会跟小镇上的人聊聊天。 这天，向挽歌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祁宁打来的。 这通电话持续了很久，向挽歌握着手机坐在客厅，电视里放着新闻，外面微风和煦。 挂断电话的时候，向挽歌对祁宁说。 “祁宁，苏格兰的阳光很好，我想，决定来苏格兰是没有错的。” 那边祁宁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 “挽歌，今年还没有见面，我想，或许我们会在江城见面。” 向挽歌笑了。 笑声轻浅。 “祁宁，等着我回去找你。” …… 午后，向挽歌睡午觉醒来，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 她想，如此好的阳光不出去走走真是可惜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拿着这些年来从不离身的手串出了门。 小镇上人不多，但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笑着说一句：“挽歌小姐出来走走啊。” 向挽歌笑着回：“嗯，睡了个午觉醒来，想着出来解解闷。” “那很好啊，正好今天阳光好。” 向挽歌笑了笑。 往前走，没一会就到了曾经居住过的房子面前。 房子还是几日前的那个样子，可与之不同的是，前面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躯修长，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能见到一个背影。 可向挽歌知道，那个人是谁。 有的时候想想，还真是不可言，饶是几年过去了，她还是能在第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来。 向挽歌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就那么站在那里。 可这一站，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前面的男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向挽歌突然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到饭点了，她有些饿了。 所以，她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 同时淡声开口：“您好，您是这房子的主人吗？” 前面的人僵住，许久没有动作。 向挽歌也不着急，她就那么站在那里。 等着男人回过头来。 终于，男人回过头来，那一刻，向挽歌清楚看到他眼里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一言不发，一直到男人逐渐缓和下来。 却不料，男人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不要走。”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说的那样卑微，甚至还带了一丝恳求。 看着傅承勋，向挽歌到底是没忍住低叹一声。 “我有说我要走吗？” 傅承勋似乎还未完全缓和过来，他看着向挽歌，目光一瞬不瞬，仿佛一眨眼，她就从他身边离开一般。 向挽歌知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样的情况大概是会持续个几天的。 毕竟，有些感情仿佛酒，放的越久越醇厚。 …… 回到住的地方，向挽歌先是吃了点东西，又洗了个澡。 这个过去，傅承勋一直锁定她，就算她洗澡也要在浴室门口等着。 向挽歌见此，不得不再次强调。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七年，七年了。”男人声音沙哑。 “嗯，我知道。” “我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样。” 第970章 既然这样，那就重新开始吧 向挽歌沉默。 她突然有些不知要说什么。 傅承勋却直视着她的双眸：“七年间，我时常都在想，要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而不是每次去看你都是躲在暗处。” 向挽歌静了片刻，开了口。 “其实你每次去我都知道。” 傅承勋没说话。 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小心，他抱住她，声音有些艰难。 “挽歌，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向挽歌缄默。 在傅承勋越来越失落的目光中，她低叹一声。 “去江城吧。” 傅承勋抬起头来，向挽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去江城，看看祁宁，看看璐姐，看看云笙。” 傅承勋盯着她，一瞬不瞬，又过了一会。 他紧紧抱住她，目光里都是暖意。 “好。” 向挽歌靠在傅承勋怀里，在那一刻，她的心是平静而踏实的。 虽然时隔七年，她才思考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路，虽然这七年里，她过的很安稳。 但安稳是一回事，她还是会觉得孤独。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没有什么情绪，对什么好像也提不起兴趣。 她想，或许她有外公，有晴一，有向煜，但到底，她的心里还是惦念着傅承勋的。 既然这样，那就重新开始吧，她想。 她跟傅承勋，或许是上天注定，必须要纠缠在一起的感情。 …… 在苏格兰待了几天，向挽歌就跟傅承勋一起去了加拿大接晴一。 因为之前跟苏晚通过电话，所以当苏晚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想通了？” 加拿大苏晚的家里，苏晚坐在向挽歌身边，刻意压低声音开口。 向挽歌嗯了声：“其实，七年也够了， 既然七年我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也只能说是注定的了。” 苏晚看向那边，正在跟厉泽尧聊天的傅承勋。 “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向挽歌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 “他跟以前相比，好像有很多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跟细心，更有耐心，在很多事情上，都会第一时间考虑我的感受，我想，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要是放在早前，我又怎么想得到，他又一天，会对我这么深情不倦呢。” 苏晚从向挽歌话里感受到她心情的愉悦。 于是她笑了。 “那是肯定的，哎，你们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有伤害过，有绝望过有分开过，或许这些都只是一种铺垫，往后，你们会越来越顺利的。” 向挽歌没有想那么多。 “晚晚，我跟着我的心走，七年，虽然没有改变从前的那些悲剧，但有些伤口，在慢慢愈合，此刻的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我坚定的一点是，傅承勋，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苏晚握了握向挽歌的手。 “挽歌，你我都是经历过不平凡的人，当年，我因为厉泽尧的小姨，跟他产生了很多误会，如果不是因为莫医生救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那么的爱我，我也比我想象中的要爱他。 第971章 这颗心脏，都是他的啊 你跟傅承勋也一样，你们经历的比我们多，痛比我们多，可你们都深爱着彼此，七年的时间没有让你们忘记，这说明，你们彼此，都已经是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了，这份爱，深入骨血。” 向挽歌淡淡的脸上有光芒闪烁。 她告诉苏晚：“谁说不是呢，这颗心脏，都是他的啊。” 苏晚笑了。 “挽歌 我们都是受过伤又在时光中慢慢愈合的人，你跟傅承勋如今重新在一起，是命运，也是你们苦尽甘来 。” 向挽歌看着那边的傅承勋跟厉泽尧。 “前半生太苦了，往后，我只希望，我们能互相温暖彼此。” …… 吃过晚餐后，向挽歌带着晴一在沙发上聊天 分别几天 晴一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多是一些日常，她说，向挽歌听着。 “妈妈，你跟他……” 晴一思索着没说完，但向挽歌明白她想问什么。 “晴一，不管我做了什么选择，你都是我一辈子的女儿，我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跟你不离不弃的。” 晴一摇了摇头，圆圆的大眼睛真挚的看向她：“妈妈，我从不担心你会抛下我，因为我很清楚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我只是想跟妈妈确认一下，这是你心里最想要的吗？” 向挽歌与晴一的视线相对，静默半响，她点头。 “对，这是我愿意，哪怕以后前路我无法预测，哪怕最后我的这个选择并没有得到最好额的结局，此刻，我也依旧想要这么做。” 晴一点头。 “我明白了。” 向挽歌看着她，没有说话。 晴一郑重的说：“妈妈去找爸爸吧，他在卧室里等着你呢。” 向挽歌眸色沉沉，晴一这几日来都没有跟傅承勋说过话，她原以为，在晴一的心里，是不能接受她做出的这个决定。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这个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很体贴。 如今这样改口，大概也完全是因为她。 向挽歌低叹一声，将晴一拉入怀里。 “晴一啊。” “嗯。” “你若是不想叫他爸爸，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晴一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是跟这个年纪不符合的冷静。 “他是妈妈决定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叫他爸爸呢，妈妈，我不勉强。” 向挽歌宠溺的摸了摸她头发。 “很感谢你。” 晴一摇了摇头。 “妈，我十五岁了，遇到你的时候我才是一个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你，给了我温暖，让我不再继续乞讨，让我有了一个家，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 向挽歌默摸了摸晴一。 这些年，晴一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就连向煜苏晚都时常说，晴一越来越像她了。 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可却把彼此看得非常重要。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就如她兜兜转转一圈之后，还是选择了傅承勋一般。 …… 决定要回江城，是在向挽歌跟傅承勋复合后的第三个月。 彼时他们已经回了瑞士，并在瑞士待了好几个月。 第972章 骄傲如他，原来也会因为她变成这样 向挽歌最后决定跟傅承勋在一起，无论是向煜，还是苏老都没有太多意外。 特别是向煜，看着向挽歌。 他说：“姐，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猜到你会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男人，猜到你最后还是回做出这个选择。” 向挽歌问向煜。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他都那么折磨我了，我还是没有忘记他，最后还是选择在这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向煜摇头。 “姐你善良，很多事情到底是没有办法放下，我知道。其实你跟傅承勋重新在一起也挺好的，余生，让那个男人照顾你，陪伴你，让他一辈子听你的，按照你说的去做，这也挺好的，也算是对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赎罪。” 话的最后，向煜说。 “姐如果决定去江城，那就去吧，那里有你很多的朋友，带着晴一一起去，七年了，那座城市必定也有什么变化了。” 向挽歌很感谢向煜的理解与支持。 她对傅承勋说。 “我原以为小煜是如何都不会原谅，如何都不会同意我跟你回江城的，可他们每个人都比我自己看的还要清楚，他们都知道，我最后是会来找你的。” 傅承勋将她拉入怀里。 话里是无尽的宠溺。 “挽歌，谢谢你，谢谢你最后没有放弃我。” 向挽歌靠在她话里，顿了许久，她慢慢抬起右手，怀住傅承勋的腰。 “曾经，我以为放弃很容易，放弃对右手的治疗，放弃对你的感情，放弃江城的一切。七年时间过去了，我没有放弃右手，到底也没有，放弃你。” 向挽歌的右手，让傅承勋内心再次痛了起来。 这几年，他从厉泽尧那里知道，她在治疗右手，也知道莫子琛让她本没有希望的右手慢慢有了转机。 可要上手术台，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因为他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误会，如果不是他让她入狱，又怎么会害得她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右手。 她曾经，是多么优秀的医生，是有天才医生称呼的她啊。 傅承勋的沉默，让向挽歌意识到什么。 直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凉意，她才意识到傅承勋流泪了。 当下，向挽歌整个人都惊了。 她退出傅承勋的怀里，看着男人湿润的脸庞。 “你哭了？” 傅承勋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眼睛上。 “挽歌。” 他没多说，只是哽咽着叫她的名字。 他要说什么呢？ 对不起吗？ 他欠她的，对不起她的，对不起三个字还不能偿还万分之一。 向挽歌手指微微颤抖。 傅承勋此刻的悲伤，懊悔，崩溃，她都感受的到。 难以想象，那个霸道强势，向来不可方物的男人，也有一天在她面前呈现出这样的一幕。 她知道。 他是真的在为曾经的那些事情追悔莫及。 她也知道，他为她失去的右手惋惜。 可是啊。 成长不就是在无数个错误修正的过程中。一步步变得完善吗？ 她跟傅承勋这一路走来，悲大于喜。 第973章 让他心安，也是值得的 可这么些年过去，再想到过去，她虽然会红了眼眶，但更多的也是怅然跟微笑。 所以，时间是一剂良药，终究还是治愈了曾经那些，以为再也度不过去的伤痛。终究还是一点一点，让那些曾经变得不再完全是痛苦。 “右手的事，我已经看淡了，而且现在比之前好了很多了，虽然不能上手术台，但至少，我可以写字，可以双手抱你，可以双手牵着晴一，帮晴一整理衣服，整理房间，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的乐观态度只让傅承勋更加心痛。 他紧紧将她拉入怀里，那力道，仿若要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一般。 “挽歌，我们以后经常来加拿大，莫子琛既然能让你的手恢复到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也能让你的手彻底恢复到当初那时候。” 破镜尚不能重圆，更何况是她的手呢。 当年，她的手伤的有多重，作为一个医生她心里无比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莫子琛这几年将她治愈许多，她已经很感谢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对任何事情降低期望值，失望也就会相对减少很多。 但傅承勋的话她无法拒绝。 她想，答应他吧，无论以后是否还有其他的转机，在此刻答应他，让他心安也是值得的。 向挽歌跟傅承勋决定带着晴一一起回江城，是在刚刚过完冬天，天气回暖的时候。 原本是打算年前就走的，但向挽歌跟晴一都想再陪陪苏老。 所以又多留了一个冬天，最后还是苏老说。 “去吧，反正也是要去江城的，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再留下去，我只会越来越舍不得你们。” 向挽歌知道，苏老一直有将自己当做母亲，这七年里，苏老最迷糊的时候，经常会看着她叫母亲的名字。 她知道，母亲的离世，一直是苏老心里最大的痛跟遗憾。 所以，在走的时候，她靠在苏老的腿上，到底是忍不住流出泪来。 “外公，跟我一起去江城好不好，你还没有在江城久居过呢，去看看，看看我长大的地方，看看母亲曾经生活过得地方好不好？” 苏老还是拒绝了向挽歌的提议。 他摇了摇头，满头白发，和蔼的脸上都是温暖的笑意。 “我就不去了，你跟小晴一去了江城 要常常给我打电话。” “那是自然。” 向挽歌回道。 苏老将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 “小子，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吧。” 傅承勋点点头，态度恭敬谦卑。 “您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挽歌是我的妻，晴一是我的女儿，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我的妻子女儿。” 到了现在，许多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苏老对傅承勋就算有再多的介怀，也抵抗不住向挽歌无法忘记。 “好了，去吧，再多的时间也是说不完那些叮嘱的，早点去，不然赶不上飞机。” 向挽歌跟苏老拥抱。又跟苏相思等苏家人告别。 最后她看着向煜。 “小煜。” 向煜点点头。 “知道我把你留在瑞士的意义吗？” 第974章 现如今，她想她是找到了 向煜点头。 “知道。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公，也会帮相思姐管理好苏氏。” 说了这些，也够了。 向挽歌跟向煜拥抱。 “我回去，一段时候后会回来看你跟外公的。” 向煜拍拍向挽歌的后背。 “姐，去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这七年来，我看着你过的越来越没浑浑噩噩，看着你不快乐，我觉得，足够了，既然忘不掉，就让傅承勋拿一辈子来补偿你吧。” 向挽歌心里很是感动。 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她爱傅承勋从年少时候的轻狂不顾一切，到后来的悲伤绝望，再到如今过尽千帆。 苏晚曾经问过她，傅承勋之于她，是不想忘还是忘不掉。 她曾经拿七年的时间来寻找这个答案。 现如今，她想她是找到了。 …… 回到江城，向挽歌跟傅承勋带着晴一一起住到了傅家。 回到傅家，接连几天，向挽歌见到了很多人。 祁宁，江云笙，唐璐，莫洵等等。 祁宁不陌生，这七年来她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没有见过面。 可让她意外的是，过去七年了，祁宁还是一个人。 那天在傅家吃饭，江云笙带着她的女儿坐在她身边，看着祁宁跟傅承勋说话，江云笙突然低叹。 “原以为时间会让祁宁改变，可这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孤身一人。” 向挽歌看着江云笙的孩子，不过三岁，在饭桌上乖巧可爱，一声声软软糯糯的话语落在心里，像是能融化寒冰一般。 她没说话，笑了笑。 江云笙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是开了口。 “怎么样，跟傅承勋重新在一起，有想过要一个孩子吗？”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温浅。 “我们有孩子。”江云笙知道她说的是晴一。 这话没有毛病。 晴一的确是向挽歌的孩子，从当年到现在，她们母女一直没有分开过，甚至于，那份感情超越了血缘关系的羁绊。 可江云笙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跟傅承勋，这一路走来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有个孩子总是好的，算是你们感情的结晶。” 向挽歌浅浅微笑。 “再说吧，我对这些是真的不强求，怎么都好。” 江云笙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向挽歌说：“云笙，你说，我是不是该跟祁宁好好的聊一聊。” 江云笙一顿。 “想要开解他？” 向挽歌低着头，声音有些飘忽。 “我们都得到了幸福，我也希望他能够有自己的未来，可云笙，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他，我觉得，拿我的幸福去劝他，只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江云笙微叹一声。 “你知道这一点总还是好的。” 向挽歌没说话，江云笙接着往下说。 “这七年来，你不在江城，我们都跟祁宁或多或少有过一些接触，也曾明示暗示过他。可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一个人，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是恨明白的才对。挽歌，祁宁对你，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爱，他选择一个人自有他一个人的理由，你去劝说，无疑就是让他有压力，让他陷入两难。” 第975章 结局篇上 向挽歌沉默不说话。 祁宁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这样说来，她的确是不该以自己的思想强加在祁宁身上。 回到江城，她们久居的房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傅宅。 一开始，傅承勋跟顾暖阳都希望他们搬出去住，她们经历这么多，怎么都该好好地过过二人夫妻的生活。 但是向挽歌在一番思量后，还是拒绝了。 顾暖阳上了年纪，身边总是要有人照看着，她 不忍让顾暖阳一个人住在这大大的房子里。 决定住在傅宅，顾暖阳虽然嘴上说向挽歌想的太多，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顾暖阳很快为晴一准备了一间少女居住的公主房，晴一已经长大成少女了，虽只有十四岁，但她的谈吐也好，学问见识也好，都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她有很多技能，也有很多爱好，但最喜欢的依旧是医学。 从之前定居在瑞士之后，晴一就一直在看一些医学书籍，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很懂。 但到底是异于常人的智商，对什么理解起来都很快。 如今，她十四岁，但对医学，已经有了很深的基础了。 再加上向挽歌经常给她解惑，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晴一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读书，她的学习能力很强，来到江城，在向挽歌的询问下，她还是选择了跳级。 对于向挽歌来说，她跟晴一的关系，是母女，也是朋友，她可以支持晴一的所有决定。 回到江城半年，向挽歌在傅承勋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身体越来越好。 但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怀孕。 那是一天早晨，江云笙来到傅宅做客。 两人坐在花园里聊天，说了一些寻常的话。 可就在向挽歌起身回客厅拿东西的时候，突如起来一阵眩晕，她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当下江云笙被吓的六神无主，她先是让顾暖阳给傅承勋打电话，又通知祁宁来傅家。 祁宁正好在傅宅附近出外诊，接到电话连忙来了。 一番诊断之后，还未来得及说结果，就见傅承勋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时向挽歌已经醒来，傅承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连几个问题。 “怎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挽歌摇了摇头。 傅承勋还是担心的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心脏，还是哪里？” 向挽歌愣愣的。 她没有觉得心脏难受啊。 就是起身的那一下，突然就晕了。 “你在那里问她那么多，还不如来问我，什么时候，你也是这样关心则乱的人了？” 祁宁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傅承勋这才想起来要问他。 “挽歌怎么了？你检查过了吗？” “嗯。” 祁宁看往向挽歌的方向，唇角带着笑。 “恭喜你，再一次，要当母亲了。” 祁宁声音温浅，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先开口的是向挽歌：“你是说，我怀孕了？” 祁宁再次确定的说：“嗯，是的。” 傅承勋惊喜的看向向挽歌，那一刻，向挽歌似乎感受到，面前的男人眼眶有些湿润。 “我们有孩子了。”他抱住向挽歌，声音艰难，有些苦涩，又是隐藏不住的感动。 向挽歌还是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但是在这一刻，她觉得，她应该笑着说。 “嗯，我们有孩子了。” …… 向挽歌怀孕，所有人都欢喜不已，晴一早早地就计划，等到弟弟或者妹妹出生后，要给他们什么样的宠爱，要带他们去哪里玩。 顾暖阳更是从知道怀孕的那天，就计划着给孩子买玩具，买衣服，后来一间客房也生生的变成小孩玩具衣物的儿童房了。 只有傅承勋跟向挽歌，他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他们是真的有孩子了。 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告诉过向挽歌，她的身体状况很差，这辈子基本上是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向挽歌沉默不说话。 祁宁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这样说来，她的确是不该以自己的思想强加在祁宁身上。 回到江城，她们久居的房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傅宅。 一开始，傅承勋跟顾暖阳都希望他们搬出去住，她们经历这么多，怎么都该好好地过过二人夫妻的生活。 但是向挽歌在一番思量后，还是拒绝了。 顾暖阳上了年纪，身边总是要有人照看着，她 不忍让顾暖阳一个人住在这大大的房子里。 决定住在傅宅，顾暖阳虽然嘴上说向挽歌想的太多，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顾暖阳很快为晴一准备了一间少女居住的公主房，晴一已经长大成少女了，虽只有十四岁，但她的谈吐也好，学问见识也好，都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她有很多技能，也有很多爱好，但最喜欢的依旧是医学。 从之前定居在瑞士之后，晴一就一直在看一些医学书籍，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很懂。 但到底是异于常人的智商，对什么理解起来都很快。 如今，她十四岁，但对医学，已经有了很深的基础了。 再加上向挽歌经常给她解惑，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晴一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读书，她的学习能力很强，来到江城，在向挽歌的询问下，她还是选择了跳级。 对于向挽歌来说，她跟晴一的关系，是母女，也是朋友，她可以支持晴一的所有决定。 回到江城半年，向挽歌在傅承勋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身体越来越好。 但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怀孕。 那是一天早晨，江云笙来到傅宅做客。 两人坐在花园里聊天，说了一些寻常的话。 可就在向挽歌起身回客厅拿东西的时候，突如起来一阵眩晕，她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当下江云笙被吓的六神无主，她先是让顾暖阳给傅承勋打电话，又通知祁宁来傅家。 祁宁正好在傅宅附近出外诊，接到电话连忙来了。 一番诊断之后，还未来得及说结果，就见傅承勋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时向挽歌已经醒来，傅承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连几个问题。 “怎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挽歌摇了摇头。 傅承勋还是担心的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心脏，还是哪里？” 向挽歌愣愣的。 她没有觉得心脏难受啊。 就是起身的那一下，突然就晕了。 “你在那里问她那么多，还不如来问我，什么时候，你也是这样关心则乱的人了？” 祁宁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傅承勋这才想起来要问他。 “挽歌怎么了？你检查过了吗？” “嗯。” 祁宁看往向挽歌的方向，唇角带着笑。 “恭喜你，再一次，要当母亲了。” 祁宁声音温浅，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先开口的是向挽歌：“你是说，我怀孕了？” 祁宁再次确定的说：“嗯，是的。” 傅承勋惊喜的看向向挽歌，那一刻，向挽歌似乎感受到，面前的男人眼眶有些湿润。 “我们有孩子了。”他抱住向挽歌，声音艰难，有些苦涩，又是隐藏不住的感动。 向挽歌还是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但是在这一刻，她觉得，她应该笑着说。 “嗯，我们有孩子了。” …… 向挽歌怀孕，所有人都欢喜不已，晴一早早地就计划，等到弟弟或者妹妹出生后，要给他们什么样的宠爱，要带他们去哪里玩。 顾暖阳更是从知道怀孕的那天，就计划着给孩子买玩具，买衣服，后来一间客房也生生的变成小孩玩具衣物的儿童房了。 只有傅承勋跟向挽歌，他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他们是真的有孩子了。 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告诉过向挽歌，她的身体状况很差，这辈子基本上是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她也做好了不会再有孩子的准备。 却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件事情，可以峰回路转。 向挽歌想，回到江城后真是什么都在变好啊。 第976章 结局篇下（全文完）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怀孕了，在她的肚子里孕育属于她跟傅承勋的孩子 向挽歌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濒临绝境不抱任何希望，但就又突然出现奇迹。 在怀孕之后她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就忘记自己怀孕了。 晴一很担心她，甚至每次都很早的回来家里陪着她。 傅承勋就更不用说了，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是能不去公司就不去公司，能在家里陪着，就在家里陪着。 所有人都说，傅氏集团总裁傅承勋把他的妻子宠到了天边，这样绝无仅有的一份宠爱，只有傅承勋向挽歌才存在。 向挽歌的预产期是在次年二月，从年前顾暖阳就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 无论是小孩子用的衣服还是向挽歌产后需要用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顾暖阳很少张罗这些东西，真是人生头一次，但是她每次见到向挽歌都是格外激动的说着感谢的话，感谢向挽歌愿意跟傅承勋重归于好，感谢向挽歌回到江城来，感谢向挽歌愿意承受十月怀胎的苦楚，感受向挽歌愿意为傅承勋生下孩子。 在生孩子的过程中，向挽歌其实多多少少是吃了一些苦楚的。 她的身体虽然说一直在康复当中，但终究是受过重创，流过孩子。 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向挽歌选择了顺 产，即使莫子琛祁宁都建议她剖腹产。 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坚持下来。 怀胎十月，她最后生下来了一对双胞胎。 一男一女，这是他们早前就知道的。他们所有人一起为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男孩星辞，女孩叫乐渝。 生下孩子后向挽歌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在医院，每天都有所有好多好多人来看望她们。祁宁亲自照看她的身体，基本上是每天几次的来她病房。 每次看到星辞乐渝，祁宁都会吐槽她，为了这俩小不点，她倒是愿意受苦。 她只是笑着对祁宁说。 “这是礼物，最嗨最好的礼物。” 祁宁还是接着吐槽，说她这不注意那不注意的，但是向挽歌能看出来，祁宁看着星辞乐渝的时候，眼里是有光芒跟爱的。 所谓爱屋及乌，她还是明白的。 可这一生，她到底是注定要对不起祁宁了。 苏晚来的时候带来了礼物，她说。“你的人生迎来曙光，现在说来，回到江城是你做的无比正确的一个决定。” 在拆礼物的时候，向挽歌低声道。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还有成为母亲的机会，我也一直觉得有晴一就足够了。现在身边有三个孩子，还有这么多人照顾陪伴，我很满足了，即使前半生经历了太多太多惨败不堪，能得到现在的结局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 孩子满月以后。 向挽歌出院，为了庆祝顾暖阳摆了一大桌酒席，一个是庆祝向挽歌出院，另外一个是庆祝他们傅家添了新丁。 来的人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在酒席上，向挽歌提出让两个孩子认祁宁做干爹。 傅承勋没有异议，他很清楚祁宁对于向挽歌来说是多重要的存在。 他也清楚，祁宁，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新的一年，就到来。 星辞跟乐渝已经一岁了。 江城的冬天很冷。 外面冰天雪地，而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令人觉得温暖舒适，与屋外的寒冷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挽歌~”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宠溺，低低的在向挽歌耳畔响起。 “嗯？”向挽歌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她好困，只想睡觉，偏偏某个男人，非要叫醒她。 “晴一说，你最近有些嗜睡，不好，起床，我陪你去走路。”男人伸手，将她和被子，整个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她因为这些年的调养，开始有些肉的脸，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不用。”向挽歌回了声，她现在只想睡觉，哪里都不想去，更何况外面那么冷，她才不要出去走呢。 向挽歌的拒绝在傅承勋意料之内。 他笑弯眉眼，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晴一跟阿姨带着星辞乐渝在外面玩，你确定不去看看？” 听到傅承勋说三个孩子都在外面，向挽歌有些许的心动，但是想到外面那么冷，她又缩回被子里去了。 “我还是不太想出去，外面太冷了，孩子们在外面也不好，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快出去把他们带进来。” 傅承勋早就就猜到她会说担心孩子这些话，他笑着将人从被子里拉出来。“这是星辞跟乐渝第一次见到雪，孩子都跟见到新奇事物一般，很开心也很感兴趣，晴一也是宠的不得了。但是他们在外面玩的可开心了，你确定要我这时候出去破坏他们的好心情吗？” 这句话，在向挽歌那里也是最有作用的。傅承勋知道，能让向挽歌妥协的只有三个孩子。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来，妻子现在因为尴尬，挫败懊恼的模样，肯定在寻思着，那三个孩子这样调皮，可如何是好。 光是这么想着，傅承勋就觉得很幸福，有家，有孩子，有老婆，他现在觉得很知足。 他无比的庆幸，遇见了她，爱上了他， 他现在还记得，多年前，她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要做他妻子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如此深陷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如此一来，就是一辈子。 …… 向挽歌从床上起来，虽然傅承勋希望她能出去走走。 但外面那么冷，到底是有所忌讳。 他给向挽歌披上了围巾，戴上了帽子，又找了副手套，身上的衣服也是穿了严严实实的，生怕不小心动冻到向挽歌。 这样的小心谨慎，逗笑了向挽歌，她笑着打趣：“这么紧张我为什么还要我出去呢？索性就在家里那让我继续睡觉好了。” 傅承勋看着她说：“你忍心让那三个孩子失望吗？我可是答应他们了，待会你会去跟他们一起。” 向挽歌就知道傅承勋会这么说，她妥协了，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出家里来到花园。 晴一在堆雪人，阿姨们抱着两个孩子正在门口看着。 两个小孩笑得很开心，特别是看到向挽歌走过来的时候。乐渝挥舞着小手想要个抱抱。向挽歌也是无比爱他们。两个孩子在看到她愿意伸出手的时候，她就想要抱。 没想到走到半路被傅承勋拦住了。 整个人都拉入怀里，说：“乐渝最近活泼好动抱起来累人就让阿姨抱着吧。” 向挽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总这样小心谨慎让我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好想格外轻松一般。” 傅承勋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宠溺。 “我想这样宠着你一辈子。” “那孩子们呢？” “她们自然会有人宠着她们，那个人不会是我，我这辈子，只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你。” 向挽歌淡淡的笑，她知道，傅承勋是说到做到的。 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拿余生来对她好，给她宠爱的。 晴一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 “爸爸妈妈，我堆了雪人，你们抱着弟弟妹妹过来，阿姨你给我们一家人拍个照。” 向挽歌傅承勋走过去，阿姨拍照，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刻。 直到很多年后，晴一跟两个弟弟妹妹翻出这照片来看，依旧是感慨。 她们的父母，真是恩爱啊。 即使是有着她们，那张照片里，父亲也是满心满眼都是母亲呀。 他们，历经风雨，归来后仍旧是选择了彼此。 追-更：po18m.vip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