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NPH)》 第一章 陨落 天绝五峰,原是佳木葱茏,翠烟掩映的修仙圣地。如今黑云翻墨,电闪雷奔。 随着两道九天雷霆落下,地动山撼,流云界隐隐有崩塌之势。 那两道天雷拦腰劈断了天绝五峰之一的无情峰。巍巍峨峨的高山从中间断裂,以毁天灭地之势向一侧倾倒。 在飞沙走砾中,一只血手握着一柄利剑,撑起削瘦的身子。胸骨已碎,刺穿五脏六腑。一袭白衣早已被染成了血衣,止不住地滴淌鲜血。 “阿鸾。”谢夜白御剑而来。眉如远山寂寥,眼若霁月皎洁,拂手间,清风自来。 “师父……”她仰起头,低声喃喃。冷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 忽而,他广袖轻扬,掌风凌厉,直对她面门劈来。一时间,风起云聚,飞起的细沙迷蒙了她的眼。 谢鸣鸾脸色骤变,残破虚弱的身躯已无法作出回应,眼睁睁看他逼近。 “呵,阿鸾,你现在可真难看。”一道红练卷起她的腰肢,将她抛入温暖的胸膛。 红衣银发的男人勾起她的唇,用指尖蹭去她嘴角的血迹。赤足轻踏,抱着怀中的女子直上九天云霄。 “云飒,这是我无情峰的事,你莫要插手!”谢夜白御剑穷追。 “阿鸾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颚线,眼帘微抬,催出大乘期的威压。 谢夜白眸子微凛,瞬间跪倒于剑身之上,任是再用灵力,也无法前进分毫。 “滚!”来自大乘期的灵力如云奔潮涌,将他掀翻,直坠于地。 一道又一道的红练在空中交织,逐渐裹卷住两人。 “你救我做甚?”谢鸣鸾皱眉问。当了这么多年对手,她的陨落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 “你修仙修傻了吗?”他修长的手指轻捏了她的脸颊,唇角轻勾。 他抽开手,指尖捻动着残存的温暖,扬头,凌了双眸。 “阿鸾,渡劫天雷有三道,这最后一道,我替你抗!”他举高了手,手腕处用红绳串起的铃铛发出镇魂的声音。 他引雷入体,倒山倾海的力量灌入他的筋络。她看着他血肉翻起,五官爆裂,骨头尽断。 “云飒!!!”谢鸣鸾目眦欲裂,身上的气息狂暴不休。究竟你傻还是我傻,替我挡雷做甚! “我没事。”他喉间不停地涌出稠液,滴坠在她的面上。她也说不清脸上究竟的是泪水还是血水。 “我这样,也不好看了。”他把手蒙在她的眼上,不让她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的声音辽远空寂,离她很近,又好似离她很远。 她听到了细微的破碎声,如裂镜之声,是他神识破裂之音。 “阿鸾,天道可真无情啊。天道要彻底毁灭你。还好,最后一下天雷是劈在我身上。”他气息奄奄,半嘲半笑地道。若是肉身焚毁,还有机会被重塑。而神识毁灭,无法坠入轮回,永远消失于世界。 谢鸣鸾挣扎地拂开他的手,揽住他血肉横飞的躯体,指尖描摹他断裂的眉骨,低泣道:“天道容不下我们,那我就把这天道颠了!” “我不允许你死!”她双目猩红地嘶吼,体内仅存的灵力暴躁异动。 黑雾溟溟,逐渐拢住两人。谢鸣鸾割破右臂,祭血入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 云飒,大道何其无情,我愿离经叛道,为你坠魔,求你平安! 许久之后,云开雨霁,山色空明,仿若一切未曾发生。 而修仙界一日陨落仅有的两位大乘期修仙者,引发了整个修仙界的震荡。 第二章 觐见 金乌西坠,瑰丽绚烂的余晖铺在血色草地上,夺目辉煌。杂草蔓生,如海藻般在微风中摇曳。 “云飒!”她撑起身子,环顾四周,高呼他的名字。如果她想的没错,他们已经坠入魔界。修仙界容不下神识破裂的残缺者,而魔界没有这种规定。只要云飒活着,她就能想办法补好他的神识。 “阿鸾……” 她循着微弱的回音,找到了躺在杂草丛的他。界河修复肉身的能力果真强大,他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绝艳的模样,只是眉心多了一道浅痕。 指尖轻抚过眉心的粗糙,她痛心地道:“我定会治好你。”他本该是修仙界的无上尊者,享尽尊崇赞誉,而不是躺在此处等候死亡。 他神色蔫蔫,桃花眸晦暗沉沉:“好。”话音刚落,他神识剧痛,身子蜷缩如弓。 “云飒!”谢鸣鸾揽住他的身子,试图催发灵力。可她无论如何尝试,体内经脉阻滞,形同废人。 谢鸣鸾悲愤不已。天道连她身上仅存的这点灵力都要剥夺。都说大道无情,运行日月。这大道分明是有情,独独针对她! 草丛中忽然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鸣鸾全身紧绷,横手把云飒护在身后。 一团黑影蹿出草丛,停在几丈远处。是一只刚到膝盖高的花斑蜘蛛,底色漆黑,只有背部有明黄色的斑痕。 “新来的,去跟我去觐见蛛王!”蜘蛛声音尖锐刺耳,令人难受。 此等低劣的魔物,在往日里,入不得她的眼。若她还有灵力,随手就能将他捻成香灰。可悲的是,她如今不过是废人,还带着一行将就木之人,在这残酷的世道,又该如何生存? “是。”她垂首道。在这以强凌弱的魔界,弱小就是被欺压的唯一理由,低头也是唯一的选择。 “阿鸾,我不希望……”他目露怒色。谢鸣鸾乃天绝五峰的修仙第一人,哪怕他天赋异禀,也只能望其项背。从他入天绝五峰那天起,她的名号已经如雷贯耳。她何曾向他人低过头! 她按住他翕动的朱唇,轻轻摇头。她修的无情道,冷心绝情三千年,如今在心中为这个男人起了波澜。 谢鸣鸾扶起云飒,跌跌撞撞地跟着花斑蜘蛛。 “这是哪儿?”谢鸣鸾问。那轮泣血的残阳一直悬在地平线之上,黄昏永无止尽。 “五阴界。”蜘蛛长满倒刺的长腿勾起路过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是魔界吗?” “嗯。世间四界,仙界为上界,修仙界为中,魔界为下,冥界为外界。上中下三界,每界幻化三千世界,此地为魔界五阴界。”花斑蜘蛛虽然声音尖锐难听,但还算有耐心。 “我们还能回修仙界吗?”若是能治好云飒,她定要杀回修仙界。三千年的陪伴算什么?她要弑了那落井下石的师父!大道又算什么?她要颠了这大道! “别痴心妄想了。自魔界生成以来,只有修仙者和仙者坠魔,从没有回去的道理。一般坠魔者多多少少有些魔力。像你们这么惨的,想必是被大道认定的判道者。”花斑蜘蛛发出“啧啧”的感慨声,让人毛骨悚然。 越向前走,周围阴气越重。浓墨的阴气如冷溪漫过脚背,砭人肌骨的凉。 云飒赤足而行,脚面被阴气冻得青紫。 “你还能走吗?”谢鸣鸾担忧地问。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冰凉的手指,试图把指尖仅剩的暖意传到他手上。 “快走,蛛王就在前面!”花斑蜘蛛催促道。 “我没事。”云飒摇头,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形容憔悴。 那骨节分明、白玉无瑕的脚踩上一节碎骨,划破脚底的娇嫩,泌出点点血珠。 感受到花斑蜘蛛暴涨的阴气,谢鸣鸾连忙撕碎衣角,蹲下身将他的脚严丝合缝地包起来。 阴风冲淡空中的血腥气,花斑蜘蛛逐渐冷静。 谢鸣鸾心有余悸。鲜血能调动这些低阶魔物的暴戾之气,她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地上的碎骨愈发得多,垒成一摞一摞。乌黑的阴气如穿针引线般涌过每一道交错的缝隙。 前方阴风阵阵,在空中盘旋成巨大的黑色漩涡。 “谢鸣鸾,云飒。”振聋发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鸣鸾仰头看去,在尸骨堆的顶端,盘踞着一只红背蜘蛛。八条腿撑开,有两丈宽。最前方的触肢举着一块头盖骨,往留着涎水的口器里送。 “不要以为来了魔界,你们还是修仙界的尊者。在这里,唯有我才是尊者。”他漫不经心地道。口器里的刺管穿透头盖骨,陶醉地吮吸里面的阴气。 “快跪下!”花斑蜘蛛在他们身后小声呵斥。 “阿鸾!”云飒看向她,轻轻摇首。这红背蜘蛛看似可怕,但完全是兽形状态,不过是凝气期的低阶魔物。这样的蝼蚁,怎配得上阿鸾的一跪! 谢鸣鸾轻掐他的手心,挺直脊背,跪倒在地:“是。” 红背蜘蛛大如铜铃的眼睛转向云飒,用阴沉的声音问:“你不跪?” 云飒的桃花眸凝出冷意,抿住下唇,撩起衣袍跪在地面。 蛛王忽而大笑,声音四射如波,引发阵阵激荡。 “我不养废物,从今以后,你二人去打扫藏书台。”他把一个吸完阴气的头盖骨丢入口器,“嘎吱嘎吱”地嚼碎。 “是。”两人领命而去。 第三章 消逝 到了藏书台,谢鸣鸾才明白那个蜘蛛怪为什么让他们来此处干活。 所谓的藏书台只不过是用书堆起来的书山,周围用一圈阴气与外界隔开。里面的书年代久远,稍微一碰就能散架。这里的低阶魔物没有如人一样精巧的双手,自然打理不了此处。 “你们给我小心点。里面有上古书籍,弄坏了蛛王会手撕了你们。”花斑蜘蛛威胁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谢鸣鸾喊住将要离去的蜘蛛。 “说吧。”蜘蛛回过身,微抬下颚道。 “古籍珍贵,而我身上毫无魔力,怕是会不小心损坏书籍。还请大人传授修魔的方法,我也能更好地为蛛王效力。” 云飒身形一顿,神色复杂地看向她。阿鸾要修魔,意味着曾经三千年的苦修皆成了虚无。也许从他们坠入魔界那刻起,他们就再也无法修仙了吧。 花斑蜘蛛爬入书堆,随手翻了几下。最上面的几本书散落如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天空。 “这本。”蜘蛛把书甩了过来,谢鸣鸾连忙弓腰接过。 “这本可是上古卷轴,里面记载古魔如何开始修魔。你要修魔,就从这本看起吧。”花斑蜘蛛虽鲁钝,但留了一个心眼。古魔的修魔方法无人能参悟。书是本好书,只不过对修魔者来说是本废纸罢了。 “谢大人。”谢鸣鸾抱拳言谢。 “快干活吧。”花斑蜘蛛甩下一句话,匆匆爬离。 云飒身子随即一歪,整个人靠倒在书山上。山堆顶部落下不少的书,砸了他一肩膀的灰屑。 “你怎么样?”谢鸣鸾蹲下身,替他掸去肩膀上的灰尘。她的脸几乎贴在他的面上,纷乱的情绪似要被吸入幽泽的桃花眸里。他左眼角下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昭示着他元阳未失。他为天绝五峰合欢峰的峰主,门下三千女修士,传授万千媚术,却天天顶着这朱砂痣在她无情峰门前转悠。她也曾是瞎了眼,以为他来无情峰门前叫嚣挑衅。 “无妨。”他勉强道。他心里最为清楚,已是强弩之末了。 “云飒,我不傻。”谢鸣鸾捧着他的脸,悲戚地道。他所遭受的一切,本该施诸于她身上的!这一刻,她想挥剑杀上九霄。遵道者,被大道绞杀,而放浪形骸者,却能踏上仙门。这是什么破烂大道! “别难过。难过的样子就不好看了。”他抬起手,轻抚过她的乌发。若不是看她悲伤,能这么触碰她,心里也不觉得痛苦。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好看不好看。”谢鸣鸾红了双眸。 “嗯……我听说神识被毁之人会散作星粉消散于空中。你说,我会不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着你,看着你?”他眼底的温柔刺痛了她。 “你不会消失的……”她哽咽道。眼角的泪珠止也止不住地下淌。 “阿鸾,把手伸出来。”他的指尖去碰触她的指尖。在相触的一霎那,他指尖化作细碎闪亮的齑粉扬在了空中。 “已经开始了……”他喃喃。 谢鸣鸾瞳仁一缩,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可以,他不可以离开她! 第四章 七煞 她手心里的宽掌还有热度。哪怕失去了指尖,那掌心的触感依旧是实实在在的。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一开始是四肢的消失,紧接着也可能是躯干。她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凐灭于虚无,她才是承受这一切的人! 也许只要他还未完全消失,她还有机会。 她翻开了花斑蜘蛛递过来的书。里面用早已失传的上古魔文记载了修魔之道。那上古魔文竟然和修仙界的上古道文十分形似,仿佛出自同一宗源。 上古时代,文字还没有发展到如今的复杂程度,古神魔大多用灵力或魔力书写。简单重复的文字只是一把钥匙,真正传意的是文字背后的力量。 谢鸣鸾按古道文的读取方式,用指腹仔细地摸索古籍中的古魔文。一个一个墨字化作一缕缕魔力,汇入她的指尖。 进入体内的魔力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蚀心裂骨的痛意,令她骤然跪地。 “你还好吗?”云飒的断臂将她搂入怀中。 “抱歉,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他面露痛楚地道。 谢鸣鸾的身子在痉挛,双手握拳,关节泛白。 那股乱窜的魔力化为千针,刺穿她的血管。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痛。 “安静!”她忽然举起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拍心口。随着一声断骨的脆响,她猛吐了一口鲜血。 在这重击之下,体内的魔力果真安静了。 丹田处涌起一丝阴气,顺着经络,流向四肢百骸。 她浓睫轻颤,从檀口吐出一口浊气。身轻如燕,是进阶的征兆! “云飒,我凝气一阶了!”她抓住他的衣袂,从他怀中踉跄起身。 他微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仿若被刚才的举动抽空,他再次摔倒在书堆里。那双引以为傲的玉足,在阵阵的阴风里散作金粉,飘飘扬扬。 “你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找到办法!”谢鸣鸾转向书山,目露悲怆地道。体内有了魔力,她就不需要以目读书,把魔力催入书中,一息之间,就能读完一本书。 她爬上书堆的顶端,一本一本地翻找书籍。她刚突破凝气一阶,体内魔力少得可怜,只能有的放矢,把魔力运用在最有价值的书里面。 她读了十本魔功的心法书,没有丝毫的头绪。体内魔力所剩无几,大概只能读一本书了。 “阿鸾……算了吧……”他的双腿明明灭灭,化作一缕交缠着一缕的金粉,随风而逝。 “不行!”谢鸣鸾不停扒开书堆,在尘土飞扬中寻找。绝不能放弃,他为她受苦,她欠他一命! “没用的……如果魔功有用,那道法为何没有类似的功法?分明是没有啊……”他低声喃喃。死有什么可怕的,他怕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残酷的地方,一个人去面对腥风血雨。 “不行!不行!”尖锐的纸张划破了她的手指,流出的鲜血滴落在积灰的书本上。 “云飒,我不允许……没有我的允许……”热泪滚落,一滴一滴坠在书上。她可真没用。修仙三千年,陨落于仙门前。自己无用罢了,还拉个垫背的,如此无耻! 指尖触到一丝异动。谢鸣鸾猛然低下头,发现一本书蹿入她手中。 “山海异志。”这本书看上去更像是一本闲书。 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赌一把,催魔出体,灌入书本之中。 只不过是一本志怪小说。神识里多了一些荒诞的故事。 她再也催发不出任何魔力了……她彻底绝望了。 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书页向下。 “云飒,抱歉……”她流着泪道歉。也许再不说,连这声歉意他都听不见了吧。 “啊!”有什么东西从书里掉了出来,弹到了云飒的额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坠在他的衣摆上。 “种子?”他疑惑地问。 谢鸣鸾飞身落在他身侧,捡起那枚种子,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的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似乎与这颗种子串联起来。 “这也许能治好你。”她捻着种子道。 云飒灰蒙蒙的眸子亮起一道光,如暗夜中的火炬,照亮了他整张脸。 “但这东西……是个邪物。”她犹疑不决。 “我已坠魔,害怕邪物不成?” 谢鸣鸾眸色渐沉:“此物种于一人神识之上,能燃七盏魂灯,从而控制七人心智为种树人所用,故名为七煞树。种树人神识未灭,七人不死不灭,无限复生。” “听上去不是很邪……”云飒虚弱地说。只要阿鸾不死,他就不会死,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好的。 谢鸣鸾微微摇头:“此物传承上古神遗志,怕是个邪神。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手指轻轻地磨蹭他的脸颊,眼里的悲恸似乎要灼伤他的眼。和邪神交易,终将付出更大的代价。她不清楚何为代价,但她别无他法。 第五章 祭魂 “若能为你生死,我甘之如饴。”他颓然地闭上双目。他倦极了,连开口说话都要耗尽心神。 “云飒……”她惊心怵目。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为她献出一切。她怎么那么傻,把他当做烦人的对手,睨视了他三千年。 她划破自己的手心,把七煞树种子按在眉心,用温热的鲜血灌溉。她向来神色冷凝如霜,而脸上蜿蜒而下的鲜血为她平添了一分凄美绝艳之色。 七煞树侵入神识,在神识内落地生根,破土生芽,顷刻间,长成合抱之木。虬枝盘曲,翠叶扶苏。 “别怕。”她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紧皱,向下坠到他的心口。指甲划开红衣,嵌入如玉的肌肤。心头血扭结成丝缕,汇入她的眉心。 枝桠上生出一盏六角魂灯,灯火荧荧,流苏坠垂。 漂浮在空中的金粉回落到他身上。忽然而至的阴气修复身体的残缺,抹去眉心的浅痕。 他脸上的血色也回来了,双眸温柔地盯着她。修长的手指缠住她的手指,回温的掌心暖着她的手心。 “阿鸾,我的神识修好了。”他坐起身,忽然身形一顿。丹田内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眼前谢鸣鸾的身影层层叠叠,似真似幻。 掌心的那只手格外冰凉,沁入脊骨的舒爽。他贪恋这种感觉,渴望更多的触碰。 “我的身子不太对劲。”他说出的话捎带着撩人的哑意,让他一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侵入他的神识,操控他的思绪。 谢鸣鸾抓住他的衣袂,跪坐在他身前。 “云飒?”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清润的声音在他耳内层层激荡。翕动的丹唇,让他想凑过去一亲芳泽。 “我……好像中了媚术。”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侧,抽开腰带。他曾经乃合欢峰的峰主,教人媚术,自然也知晓中媚者是何感受。教人媚者,终究会被媚反噬。 他白发如月,眉目风流,朱唇微张,吐露幽兰之息。领口大敞,露出无瑕如玉的肌骨。 谢鸣鸾的手指紧扣,眸色渐冷地盯着他。这并非媚术,而是七煞树在作祟。云飒必须认她为主,以身饲主。 她长叹一声,主动解下他的衣衫。 “阿鸾……”他目光迷离地看着这一切。本以为修道三千年,他早就清心绝欲,但身下那欲根昂然勃发地弹出亵裤的时候,他才知晓自己也不过是普通人。 这里是魔界,修仙界本该摒弃的欲念回到了他的体内。他想要阿鸾,渴求她的爱抚。 她的手指竖在他的唇间,眉峰的凌厉微褪,柔着声音轻语:“我知这不是你本愿,但我亦无悔。”她的手伸入自己的裙摆,褪去亵裤,跨坐在云飒身上。 谢鸣鸾的眸光很冷,手心却很温暖。纤细的五指握住他的粉根,用他的坚硬灼热顶开穴口。她没有犹豫,直接坐了下去。热血淋上他的肉根,他眼角下的那点朱砂消失于无。 “阿鸾,这就是我的本意。若不是修仙断了欲念,我早就想如此做了。”他的手指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拉低,温软的唇急不可待地咬住她的檀口。原来这就是被欲望侵吞的感觉,为一个人发狂,难怪会被修仙者唾弃。 谢鸣鸾眸子里涌起一阵迷茫。修仙者常说此事淫邪,唯有走捷径之人才会去做。她向来对此事嗤之以鼻。如今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云飒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此事还是男人来做的比较好。”那腰间的酥麻褪去,他稳住呼吸,温柔地抽动。 “我入天绝五峰之前,见你从空中御剑而过。此后的入门甄选,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合欢峰,因为只有在合欢峰修仙无需绝情。可惜我有情,你却无情。坠入魔界也好,你不再是那绝心冷清之人了。情欲本就是人的一部分,如何能割舍?”他桃花眸里情潮汹涌,连他面容也生动几分。长腿一勾,缠住她纤长光裸的双腿。微凉的手探入她的领口,裹住一团柔软。指关节有意无意地蹭过玉珠,激得她身子微颤。 手指轻微一勾,拉开了领口。一只嫩如荔枝的白乳跃然而出。他低头含住乳尖的娇粉,湿软的舌尖轻微拨弄饱满的珠儿。 谢鸣鸾眸子微瞪。她以为男女之事,不过是男子在女子身上抽动片刻,射出阳精遂止。而云飒这无端的舔弄,让她全身酥软。 “你在做甚?” 他从胸前的雪腻中抬起首,笑音清浅:“取悦你。” 第六章 失神(H) 她的身下春潮泛滥,身体在他的爱抚之下愈发绵软。 “阿鸾,情欲也是你的一部分。”他的温唇贴在她耳侧,吐出炽热的灼息。那腰间的动作未停,一下一下凿弄女子。 她也不清楚身子为何如此失控,但她相信云飒,双手主动搭在他颈子上。 如云的乌发铺在地面,雪白的胸线起伏如潮。云飒眸光微猩,勾起她的一络青丝,贴在唇边。腰间的动作愈发迅疾,粗长的肉根直插底端,沉沉的阴囊重捶娇软。 她微皱眉头,在痛楚之中,涌出一大股春液。男人的粗根捣出不少白沫儿,沿着他肌线分明的大腿下淌。 有了春水的润泽之后,那阵痛楚也被缓释了。硕大的茎头顶弄宫口,肏得她骨软筋酥,眼儿生魅。 他勾起她的长腿,让她缠住自己精瘦的腰肢,身子前倾,入得更深。 一身红衣似火,凌乱地披在他雪白的肩头。通体如玉的身子覆在她身上,有节奏地律动。他是个天生的尤物,眉目妖冶,眸色清隽。即便在此时此刻,他依旧气韵风流,孤傲冷艳。 神识里的七煞树碧叶婆娑,魂灯摇曳轻晃。 云飒手指按上鬓边,拧起了眉头。丹田内灼息将退,而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如锁链,正在捆住他的神识。 “怎么了?”谢鸣鸾不安地道。 “有东西在控制我的神识。”他身上毫无魔力,无法作出任何有力的挣扎。 “我反抗不了……”他双手都扣在鬓侧,身子僵直地跪在地面。 “对不起……”他低语,声音被骤起的阴风吹得零落。 他按住她的腿,向前深顶,射出浓稠的白浊。男人明亮的眸光如被滂沱大雨浇灭,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 “云飒?”谢鸣鸾起身去握他的手,入手的是彻骨的冰凉。他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一个死物。 “你怎么了?”她压抑心中的痛苦,不安地询问。 他默然,只是退出了她的身子,带出红白的混合。男人身形削瘦,赤身跪在她身前:“主君。” “你喊我什么?”谢鸣鸾震惊不已。她站起身,顾不上腿间的酸疼与粘腻,去拽云飒。 他岿然不动。腿间的粉根顶部还在滴答坠落精水。他脸上的漠然与这淫靡之色又格格不入。 “主君。七煞七君,为主君而生,为主君而死。”他神情淡漠地道。 是七煞树!七煞树侵入了他的神识,操纵了他的心智!这七煞树果真是上古邪物,这才是真正的代价! “你是七煞树?”她冷声问。 他缓缓摇头:“我是云飒,七煞七君之一。” 他竟然说他是云飒,他分明不是云飒! 谢鸣鸾跪在他身前,手轻抚他的眉眼。这般好看的眸子,再也发不出辉煌的光芒了。如果云飒知道他以这种方式活在这世上,他会不会后悔。 “云飒,无论前方刀山血海,我都会治好你!”她悲鸣不已。原来,这仅仅是个开始。 “主君,我们的孩子已来。” 她微愣。魔力探入神识,这才发现七煞树上又燃一盏魂灯,灯火煌煌,绚烂夺目。 “你……说什么?” “七煞树以血为魂,其余六君,诞生于天地间,皆为您的孩子。”他言辞冷然,却字字鞭笞谢鸣鸾的内心。 第七章 试探 “这世间皆为虚幻。朋友会背信弃义,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唯有血缘,真实不可灭。”他说的话愈发荒唐。 谢鸣鸾冷眼相对。原来这就是古神的遗志,利用血缘将七个人牢牢地绑在一个人周围。为此,这七个人失去了独立的心智,而她失去了孕育孩子的主动权。孩子的性别,出生地,出生时刻,全部由七煞树决定。她甚至不知道她那个已经出生的儿子究竟在何处。 “你想要做什么?”古神遗志借云飒之口道出,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我们的主君,七煞七君会舍命护主。”他双膝跪地,伏下身。 他看上去是如此谦卑,可谢鸣鸾只觉羞辱。她被大道嘲弄一番之后,又被一个所谓的古神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不管你是谁,我会亲自把云飒找回来!”她摊开手,周遭的阴气汇聚,在手心的一方小世界里翻涌如潮。 她把手托在云飒眼前,眸里碎光流转:“还记得这个吗?你每天都来无情峰叫嚣。我师父懒得理你,派我来应付你。随着我们两人的功力增长,为了不再打坏无情峰的牌楼,干脆转而在手心划出这么个小世界斗法。” 他深沉如夜的乌眸盯着她掌心如海浪肆意汹涌的阴气,面上毫无波澜。 “云飒,把手摊开,举高。”她眼底微赤地道。 云飒举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伸直手指。 谢鸣鸾的掌心摊开向下,放在他手的上空。她手中的阴气下坠如雨,轻漫过他的手心。 他无神的眸子一直盯着手中的这团阴气。如此稀薄的阴气,和她当年湛蓝清透的灵气完全不同,但给他的感觉却很熟悉,也很温暖。 他眸色一亮,从手心燃起一团玄色火焰。那道亮光转瞬即逝,火焰却生生不息,在他手心连绵成赤黑的火团,与她如海潮的阴气相互交织。 他回来了,回来了那么一瞬。这个发现,让谢鸣鸾呼吸渐促。哪怕七煞树拥有上古神力,也不一定敌得过人心的力量。只要她坚持,云飒坚持,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归来。 她仰起脸,把额头贴上他的额面:“你一定要回来,回来看我如何颠了这天道。我气量很小,别人怎么伤害我们,我就要加倍奉还!”在魔界呆得越久,她越觉得情绪波动的厉害。她觉得真正的自己似乎回归了。她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别人欺负她一下,她能揍到别人下不来床。入了无情峰之后,她才学会控制情绪,沉心静气。 他浓睫微颤,敛眸掩住眼底的死寂。手心的火焰似燃尽了柴木,逐渐熄灭。火烬灰冷,掌心的凉意和他眼底的冰凉如出一辙。 她抹去眼角的湿润,缓缓地立起身。素白的手扯下衣角,扎起如云的乌发,露出清冷凌厉的双眸。师父曾经说过她的眸子里有刀光剑影、铁马冰河。现在,她的眸里又多了一抹温柔。正是这抹温柔,让她为云飒遭受的一切而出离愤怒! 第八章 并肩 她张开双臂,阴气源源不断地向她汇聚。古魔的修魔方式及其霸道,可以肆无忌惮地压榨干周遭所有的阴气。 浓郁的阴气如幕如席,拢住两人,围绕着他们形成一个巨大气旋。 云飒兀自穿好衣衫,盘腿调息。自从祭魂之后,他体内也拥有了少量魔力,顺利突破了凝气一阶。 不过半柱香,两人便吸干了藏书台的阴气。而这股气旋还没有停止,向更远处扩散,疯狂地榨取所过之处的所有阴气。 正在尸堆上吸取阴气的蛛王眼睁睁地看着到嘴边的阴气飘散成缕,向藏书台逃逸而去,不禁勃然大怒。 “该死的坠魔者!”他从尸堆上一跃而下,追着逃散的阴气。足部上的尖刺坚硬如铁,不停地将地面上的头盖骨掀入空中。 谢鸣鸾神色寡淡,一袭白衣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她手指轻微捻动,从指尖催出魔力,变幻成一把匕首,悬浮在她眼前。凝气一阶的修魔者还无法用魔力控物,她反手握住匕首,划破阴沉的天幕。 随着地动山撼的声音愈发靠近,地面撕裂崩陷。谢鸣鸾轻点足尖,跃地而起。一袭红衣也随她而起,银发如霜,广袖翻飞。 云飒五指微张,如丝的魔力从指间射向蛛王的细足。血色的魔丝一触碰到蛛王,就牢牢地缠住他的足,缚得他动弹不得。 谢鸣鸾从天而降,猛地踩落在蛛王的头部,举着匕首刺穿他坚韧的硬壳。黄绿色汁液喷射,溅了她一脸温热的腥臭。 蛛王身上戾气爆涨,身侧的阴气浪涌层层。身上的刺直直竖起,扯断了束缚住脚的魔丝。他的细足勾住魔丝,狠狠一甩。魔丝另一端的云飒躲闪不急,直坠落地。 “云飒!”谢鸣鸾一手攀住蜘蛛的触肢,一手拔出匕首。黄碧相间的热液喷涌而出,沿着她胳膊低淌。 蛛王厉声尖叫,刺耳的哀嚎直冲云霄。壮硕的身子向前弹去,口器里喷出乌色蛛丝,缠住云飒,向天上抛去。 一身被鲜血浸染的红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又猛摔在地。骨裂声声,云飒侧脸吐出一口鲜血。 他指尖生出无数跃动的阴火,星火燎原,灼烧身上的蛛丝。哪怕是血流成河,他依旧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烈火焚尽了身上的蛛丝,他飞身而起,全身的魔力汇于掌心,向蛛腹拍去。 于此同时,谢鸣鸾将魔力汇于匕首雪刃之上,向下狠扎:“去死吧!” 红背蜘蛛尖啸声透耳,横身一扫,尖锐的细足刺穿云飒的身子。云飒身如飞絮,飘缓落地。 谢鸣鸾双目赤红,又拔出匕首,刺下一刀。蛛王疯狂扭动,试图甩下谢鸣鸾。 “去死吧!去死吧!”沾满黄绿之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穿坚甲。 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男人,再次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腹部的深洞不停地涌出鲜血,而他的神色如冰封千里的极境,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七煞树赋予他的使命,为了主君而生,为了主君而死。 他沾满热血的手摊开,在掌心催起阴火,再度飞身而起。 “云飒,回去!”谢鸣鸾高吼。 他冷绝的眸子只盯着红背蜘蛛,又劈下一掌。掌风滚烫,可熔万物。蛛王躲闪不及,硬是接下这一掌。坚硬的外壳被打穿,发出“滋滋”的声音。 “再厉害,也不过是凝气一阶!”蛛王周身阴气节节暴涨,凝气三阶的威压倒逼两人。无论是修魔还是修仙,阶级的压制永远是压倒性的。越级杀敌,需要精湛的法术和精密的筹谋。 “不好,云飒!”谢鸣鸾拔出匕首,脚反蹬蛛首,飞到蛛腹,拽住云飒的胳膊,退到几丈之外。 蛛王身上的阴气顷刻爆炸,阴气激荡如波。若不是他们退的快,定被炸成了粉末。 “你怎么样?”谢鸣鸾担忧地问。 云飒眸沉如墨,再次摊开手心,燃起玄色之火。 “云飒!”谢鸣鸾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首。 他拂开她的手,将她揽在身后。他满身污血,如雪的银发上都沾了点点猩红,似傲雪凌霜的红梅。 “云飒,到我身后去。我知道你不怕疼,但是我的心在疼。”她轻轻拽住他的袖子。这是她的云飒,为她神魂俱灭,为她粉身碎骨。 他似乎听见了,微微侧脸,低声道:“主君若无事,七煞不死不灭。” 他手中的辉芒更盛,目不转睛地盯着蠢蠢欲动的蛛王。 一只素手忽然温柔地覆在他手心的上空。她手里的阴气飘坠如雨,缓缓地浇灭了他手心的炽火。 他轻瞥了一眼,眉头微皱。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猛然一抬,与她五指交缠。 “阿鸾……”他轻声呢喃。 谢鸣鸾喜极而泣,将他拉向身后:“你受伤了。这回,换我来守护你。” 男人轻轻摇首,攥着她的手不放:“我们谁也打不过他。阿鸾,你是水灵根,我是火灵根,只有水火相容,才能杀死他。”他侧身,背靠着她,从掌心生出明灭的阴火。 谢鸣鸾也侧身,抵上他的脊背,手心升腾起水汽状的魔力。 云飒扬手。相斗了三千年,云飒一个轻微的举动,谢鸣鸾都能了然于心。 她也随之扬起手。 “阿鸾。”他轻唤她的名字,一如在修仙界那般的温柔。 她回过头,在他桃花眸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们彼此颔首,如同曾经无数个的日日夜夜,共同出了手。 玄色阴火如涅槃之凤,青蓝色水链如傲天之龙,两股魔力交缠,呈合抱之势,轰向蛛王。 毁天灭地之力席卷而去,蛛王笨重的身子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血雨霏霏,无数细小的血珠绵绵地落在他们面上。 她回身揽住云飒:“我们胜了!” 他身姿挺拔如松,不动分毫。 她仰起头,又落入了那双冷寂的眸子里。 “云飒……”她抬起手想要去抚他的脸。 “主君。”他毫无感情地回道。 第九章 道歉 话音刚落,云飒就直直扑向地面。他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失殆尽,脸色惨白。 谢鸣鸾伸手扶住他,眸色沉如霜。经此一役,她对七煞树的了解更深。七煞树本质上是以血缘为核心,将七个人变成无情无心的杀人傀儡。只要主君不死,七个人不死不灭。云飒是祭魂之后失去心智,也就是说只要认主,就会被七煞树控制神识。如今她和云飒的儿子已经出生在某个未知之地,他终有一天也会受七煞树指引,以身饲主。 谢鸣鸾面色微变。不行,她不但要治好云飒,也不能让他们的儿子重蹈覆辙! “主君……”云飒闭着双目,气息奄奄地道。 “嗯。”谢鸣鸾将手贴在他腹部的血洞上,内心悲痛不已。也不知道云飒会不会感受到疼,七煞树似乎剥夺了他的痛觉。可当鲜血浸透了她的掌心,她的心如刀割般地疼。 “对不起……”她不过是想要修炼,但未料到古魔的吸取阴气之法过于霸道,引来了蛛王。 “这是我们的使命。”他挣扎着举起手,与她手指相缠。 谢鸣鸾感受到他以她的经脉为媒介,联络她神识内的七煞树。蓊蓊郁郁的七煞树忽然发出“沙沙”的声音,碧叶飞旋入空,又纷纷扬扬飘坠,在触碰到地面的刹那化作一道微光,消散于无形。 他的伤口在迅速修复,血色再度涌上面庞。 “你……”谢鸣鸾伸出手,他侧过脸,把脸颊贴在她温热的手心里。 他的手攥得她越发紧,眉心拧起,面露痛苦。 她将他搂入怀中,低头吻过他沾满血腥的银发,轻声温语:“云飒,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对不起,让你为我抗下天雷;对不起,让你为我战斗负伤;对不起,对不起,那三千年……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以为你跟我们无情峰有宿仇。我真是个傻子……”热泪一点一滴地落在他的额间。泪珠轻晃,滑落到他的眼角,刺疼了他的眸子。 他的手指微动,冷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我大概就是个傻子吧。云飒,也许太迟了,也许你根本不能听见,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你。”她低头,去寻他的唇。 他僵着身子,微张着唇,被她夺去了呼吸。他仰起头,双手扣在地面,身上残破的红衣落在臂弯处,露出白玉无瑕的身子。 “云飒,你听得到我吗?”温软的唇贴上他毫无血色的冷唇。 她双手推上他的胸膛,跨坐在他身上,抽去他的腰带:“这样呢?你能听见吗?” 他就这么面沉如水地盯着她,仿若置身事外。 谢鸣鸾拽住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拉近。她的灼息喷在他秀挺的鼻尖,幽兰之香张扬而浓烈。她眸子里燃起一团炽火,灼热的目光似要烫伤他的眸子。 “云飒,回来吧……我好想你……”她声泪俱下。 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捧住她的脸,缓缓蹭去她眼角的泪水。 “主君,我就是云飒,云飒一直在你身边。” 谢鸣鸾拂开他的手,摇首道:“你不是。你只是七煞树的傀儡!”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口,让她感受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 “阿鸾,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他冷漠的表情终于破冰。 “我在,哪怕我的神识被困住,我依然能看见你,听见你。如果我不能回应你,你不要难过,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和七煞树的意志抗争,直到永远回来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你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难事,都要勇往直前,就像你曾经那样。我会以沉寂,以缄默,陪在你身侧。”他的桃花眸流光溢彩,如玉的面庞敷上一层薄粉,仿若春晓之花。 第十章 修炼 她知道他面上的娇艳会转瞬即逝,就如春日枝头的粲花,只是经历一场暴雨,遂零落成泥。 她的手慢慢划过他的眉眼,声音哽咽地道:“我等你。十年,百年,还是千年,我等你。”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面上笑意浅浅,如春风过境,在她丹唇上落下一吻:“不要难过。如果真的忍不住,就在我怀里哭一回。哪怕我不能替你擦去眼泪,但至少我能伴你身侧。”他手指扣在她脑后,将她按在自己光裸的胸膛之上。 “好……”她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如擂鼓,感受着指腹下的温热逐渐散去,直至透凉。 他就像指间的流沙,再次从她身边溜走了。 “云飒……”随着他的消失,她身上的软肋似乎也被一同取走。她抹去眼角泪水,从他怀中起身。 一朝坠魔,如今仅仅是个开端。她还要修炼,还要回到修仙界,甚至踏上仙门!那些曾经在明处与暗处,对她不怀好意的人,她都要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尝尝神魂俱灭的滋味! 她手指缠住他的五指,把古魔的修炼之法传到他神识里。修魔和修仙的方式并无多大差别。云飒靠七煞树得了魔力之后,依照修仙的方式也能调动魔力。但古魔修魔的方式远比如今的方式高效,而且没有上限。无论多少阴气进入体内,都能全部炼化成魔力。 她凌空而起,血迹斑斑的白衣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云飒追着她而去,赤足在空中轻点,银发如雪,冷眸黯湛。 她落在了尸堆的最高处。蛛王死去之后,往日隐藏在暗处的小蜘蛛都爬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围绕碎骨吸食阴气。 谢鸣鸾长袖一扬,凌寒的魔力扫出一片空地。其余的小蜘蛛纷纷四逃,退如潮水。 她与云飒相对而立,两人如镜像般,同时抬起双手。 哪怕云飒控制不了神识,只要她轻轻一个动作,他的身子就能下意识做出回应。也许这就是刻入骨髓的默契。 狂风推云,怒掀白骨。阴气积卷,汇入两人的手心。 他们浮向空中,染血的衣摆在阴风中肆意飘荡。两人同时阖上双目,面沉如水,盘坐于虚空。 岁月如梭,弹指间,二十年已过。整个五阴界的阴气已被两人吸空。天清地宁,谢鸣鸾睁眼刹那,有了片刻的恍惚。入目的是长在累累白骨上的琪花瑶草,她一时分不清在魔界还是修仙界。 云飒也终于睁开了双眼,桃花眸里幽暗如潭。 谢鸣鸾起身,狠掰自己的指关节。二十年未有活动,身子略微有些僵硬。榨取了这么多年的阴气,她连破四阶,已到凝气五阶。 云飒半倚在空中,一脚曲起,一脚垂落,火红的衣角在暖风里轻拂。他银发如月辉般倾泻而下,眉梢微抬,自带葳蕤春色。桃花眸里冷色涟涟,不怒自威。 “云飒!”她掌心汇积浓郁的阴气,眉间散出霜寒的冷意。 “主君之忧,即是我们之忧。”他手心催出玄色阴火,焰心如血,火花爆坠如星雨。 第十一章 亦是(H) 谢鸣鸾的手抚过虚空,从涌动的阴气里抽出一柄青剑。刃身雪白,剑气凝霜。 “来吧。”利剑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利落的剑花。 云飒广袖飒飒,从袖间甩出玄色长练,在空中肆意轻舞。 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修到一定境界都能祭炼本命武器。谢鸣鸾曾经的本命武器为无情剑,催剑之时,带有龙吟之气。而云飒的本命武器是镇魂铃,用红绳系于手腕之处。红绳可化赤练,铃声镇魂。两人坠魔之后,本命武器也随之沉睡。如今召唤出来的不过是和本命武器外形神似的普通武器。 凝气期始终无法用魔力完全操控武器,谢鸣鸾握住剑柄,挥剑而来。利刃破空,如白虹贯日。 剑身砍上飘舞的长练,发出无数刺目的火花。那灌满魔力的长练,看似柔软,实则比铁还要坚硬。 谢鸣鸾催魔入剑,剑身泛起寒雾,在他的玄色长练上凝结成白霜。 云飒两手交叠,指尖相错,不过一息之间,长练上燃起了无数阴火,与霜气相抵。他墨如点漆的眸子里倒映煌煌之色,眼角微扬,似含浅笑。 他身形飘逸,旋身之间,绕到她身后。长练缠住她的剑身,也随之缚住她的身子。 她身边阴气暴涨,眼见要强行冲破他的禁锢,他单手搂她入怀,温唇贴上她耳侧:“阿鸾。”灼息瞬间点燃了她的耳根。 他广袖轻扬,撤去剑拔弩张,拉下一层天幕。桃花乱坠如雨,燕草柔软若丝。暖风薰面,她们似乎又回到了天绝五峰。 “我……还没打够……”她呐呐。锈了二十年的筋骨还没活动开呢。该死,那未尽的话就这么被吞入了吻里。 他的吻和这吹面拂来的春风一样温暖。修长的手指勾住腰带,随意地扯散。一头银发在她脸上散漫地飘拂。 温热湿滑的舌头抵开她的红唇,舌尖托起她的软舌,在舌下轻轻搅动。 云飒身侧的长练飘缓坠地。 “咣当——”利剑随之摔在地面,散作了一丝一缕的魔气。 他侧过脸,潮湿的吻贴上了她的耳廓:“二十年了,我长困于神识中,一直想与你说一句话。” “什么?”她面容微赧。 “我亦心悦于你。”他起身,白净的手指扣上自己的腰带,缓缓抽开。 其实用魔力幻化出来的衣裳,直接用魔力就能褪去。可他非要脱得慢条斯理,让她看得真真切切。 火红的外衣褪去之后,是素白的里衣。再脱下去,就是一身玉肌。肌线分明,胸前的两点朱色娇俏可爱,如枝头粉蕾。窄腰劲瘦,清晰的腰线收拢没入腰带。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裤腰上。 “阿鸾,你来给我脱。” 谢鸣鸾正要缩回手,却被他强按住,扯下了亵裤。还真是强买强卖啊! 娇粉色的巨根撞到了她手背上,在空中沉沉地上下乱晃。粉嫩的茎头油亮润泽,中央泌出一点晶莹。 他散了她的衣裳,铺在萋萋芳草之上。双手下压,把两条细白的腿按在她身上,露出娇嫩的谷地。 他探下头,银发铺在她腿根,轻轻地挠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幽谷,她不禁轻颤了一下身子。 “你在看什么?”谢鸣鸾不安地问。她下面有什么可看的,为何云飒看得双目猩红,而且脸越贴越近。 “我在看你。”他指尖划过那条闭合的花缝,梳拢稀疏的软毛,拨开嫩肉,软唇覆了上去。软舌湿滑地舔舐两瓣小月牙,坚硬的银牙偶尔轻咬一下,弄得她又酥又麻。 这一番舔弄之下,小穴微张,边缘挂着薄薄一层湿润。他伸出一指,插入娇穴之内。浅凿片刻,带出不少春潮。他又插入一指,两指抽插间,又捎带出不少透白春液。 他眸子微抬,只见那胸前雪峰之上的两颗玉珠饱满粉嫩,不禁滚了滚喉结。 他把身子覆了上去,低头咬住她的一颗玉珠。身下那灼热的硬物来回地蹭花缝,弄得柱身也湿滑之后,他才把龟头插入湿漉漉的穴内。 “唔……”谢鸣鸾微皱眉头。云飒那物撑得她有些难受,不过比起初次的疼痛,已经要好上许多了。 “疼?”他注意到了她的不适,轻声询问。 谢鸣鸾颔首,又立刻摇首。 他扬起手,日夜颠倒,夜幕低垂,星河潋潋。黯淡星光之中,从草丛中升起荧荧光点。流萤成群,化作嵌入黑色夜幕上的宝石。 “真美……”一时间,她忘记了不适,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流萤。 “阿鸾,你不认真。”他向前深深一顶,恰好撞到了穴内最娇嫩的那块地儿。 谢鸣鸾两只玉足弓起,蜷着脚趾,身下抑制不住地涌出热液。云飒肏得愈发凶狠,整个粉囊上沾满了她的春液。 她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去看他那双幽深眸子里倒映的自己。 到最后,云飒拿开了她的手,咬着她的唇,半眯着眼儿,射出浓稠的精液。 他的气息在那一瞬乱极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紧紧地搂她入怀,她光裸的背倚靠着他的胸膛,半软的肉根依旧插在泥泞的穴内。 “我想陪你过每一个夏天。”他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如落雪无声。 谢鸣鸾伸出手,一只幽绿的流萤停在她指尖,轻轻扑腾翅膀。 “我亦是。” 第十二章游街 幻境散去,入目的依旧是阴气稀薄的五阴界。五阴界在界海中渺如沧海一粟,再待下去也无益处。两人商议之后,遂踏过界河,进入迦南界。 迦南界东为不夜城,西为万古荒原。不夜城立城数百年,庇护万千无法修魔的普通鬼魅。城主司空乃凝气六阶的修魔者,而万古荒原的霸主因进阶失败而陨落,由凝气四阶的独女南萝取而代之。 不夜城城主独子司渊与南萝自幼定下婚约。如今司渊刚满二十岁,正在履行和南萝的婚约。 谢鸣鸾和云飒入不夜城不久,站在乌泱泱的百鬼众魅中,如鹤立鸡群。周围没有魔力的鬼魅,是魔界最底层的被剥削者,大多丑得各有特色。 两队身着盔甲的修魔者用长枪横压着汹涌的人潮,硬生生地清扫出一条大道。 云飒握住谢鸣鸾的胳膊,凌空一跃,两人站在房顶,再也不用跟地面上比肩接踵的人潮挤在一道。 谢鸣鸾兴趣缺缺。她志不在迦南,只是迦南的界河在何处?他们又该去何处呢?修仙界有天绝五峰,她相信魔界必然也有类似之处。他们必须进入魔界的核心区才有可能突破魔界,重返修仙界。 如此凝神思索着,一头白骨巨象从远处走来。巨象脚步沉沉,每踏一步,地面微震一下。通身覆满阴气,黑气如丝如缕,向四周散去。 那些没有魔力的鬼魅不懂门道,只觉得威武霸气,惊叹声不绝于耳。 “不过尔尔。”谢鸣鸾抱臂嗤道。只是个凝气一阶的白骨象,多催发了些阴魔气罢了。如此看来,迦南界还是太过渺小,凝气一阶的垃圾玩意儿都能震慑这么多人。 白骨象之后是四头小的白骨象,脖子上套着金色的链条,另一端栓在一辆华美香车之上。香车四角各挂一金色铃铛,清音悠然。 谢鸣鸾不禁皱眉。挂在香车上的铃铛和云飒曾经的本命武器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些铃铛只能迷惑没有魔力的鬼魅,算是低劣到不能再低劣的魔物了。 云飒立在她身侧,默然不语。自从凝气五阶之后,他能自主控制神识的次数多了,但一天大部分的时候还是由七煞树控制。 街道两侧的鬼魅受了铃声蛊惑,变得癫狂。他们靠近那辆香车,贪婪地触碰车身以解心底的狂躁不安。魔修卫队不得不拼尽全力抵挡鬼魅们的疯狂涌动。 车轮碾过青石板,香车四面的纱幔被阴风吹起,露出一张惨白的秀脸。车内的南萝肃然危坐,发如堆鸦,眸光冷淡地轻扫过乌压压的人群。 四象车行驶而过之后,是一长队长相迥异的鬼魅。有的雄壮魁梧,却长着葫芦样的小脑袋。也有的小如稚童,却顶着西瓜大的脑袋。一群丑陋的鬼魅身着花花绿绿的丝绸衣裳,在阴风里群魔乱舞。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意思。谢鸣鸾看得新鲜,冷不防被云飒塞了一把瓜子。 “尝尝看。我刚用魔力顺的。”他笑意浅浅,她熟悉的那个云飒又回了过来。 谢鸣鸾把瓜子分成两堆,拿了一堆塞回他手心,拉着他盘腿坐在房顶。 云飒低头剥了一颗瓜子,把玉润的瓜子仁放在手心里。 谢鸣鸾低头,软舌轻轻扫过他的手心,卷走了那颗瓜子仁。云飒眸光潋滟,低头又剥了一颗瓜子。 “你看。那边有一抬轿子。”谢鸣鸾攥着他的袖子道。 “嗯。”云飒的手心又摊在嘴边。谢鸣鸾低头,用软唇蹭他手心,再度卷走了瓜子仁。 “你吃吧,别替我剥了。”谢鸣鸾伸着头,看向远处。也不知道为何,随着轿子的靠近,她的心忍不住狂跳。 “我乐意。”他不急不缓地道,又为她剥了一颗瓜子。 谢鸣鸾低头含住瓜子仁,而目光一直锁着那顶轿子。 八个穿着大红袍的鬼魅抬着一顶金框的轿子,白色纱幔飘摇,清俊的身形影影绰绰。 越来越近了。 她的心不由得紧张万分。 阴风再次吹起纱幔,暗紫色华服的男人身姿挺拔,坐如青松。他一头银发如月华流瓦,颚线分明,面覆金狐面具。在面具狭长的双目里,露出冷寒的眸色。 他似乎心有感应般侧过脸,对上了谢鸣鸾的打探。一瞬间,他身上阴气暴涨。 第十三章入局 他目光寒如冰刃,直勾勾地盯着她。长指在华服上轻扣一下之后,他若无其事地撇过脸。纱幔坠落,再次掩去他的挺拔身姿。 百鬼长队曲折蜿蜒,鼓乐喧嚣,逐渐消失于街道尽头。 “吱吱。”一团黑色的毛球从屋檐的另一端翻过来,跳到谢鸣鸾手边。 云飒长臂一捞,抓着毛球的两只长耳朵,提了起来。似乎是一只黑毛兔子。 “奉城主之令,邀请两位参加今日的婚宴。”小黑球在空中蹬腿道。 “邀请我们?”谢鸣鸾蹙眉问。他们才刚过界河,人生地不熟,怎么就受到了邀请? “是的。城中所有凝气叁阶以上的修魔者都收到了城主的邀请。” 云飒松开手,毛球滚落地面,向后跳了几步:“跟我来吧。” 谢鸣鸾对上了云飒的乌眸,他轻轻颔首。红衣妖冶,白衣飘逸,两道身影追着黑球而去。 进入城主府后,主院已是鼓乐喧天。而他们进的偏院,倒显得有些冷清落寞。 院内,藤萝翠竹。一汪幽池边白石崚嶒,纵横拱立。若不是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杀气,还真是个清幽的好去处。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修魔者,鱼贯入席。迦南界的修魔者血统杂糅,大多为心智低下的鬼魅。凝气期又属魔修低阶,所以来的修魔者皆是心思愚钝之辈。他们落座之后,大快朵颐,纵酒喧嚣,丝毫没注意到空中浮现的杀气。 谢鸣鸾拉着云飒退到院子的角落,挥手下了一个结界。她无意于迦南界的纷争,只想找到通往其他大界的界河。在小界之中,界河往往是残酷争夺的资源。掌控界河的人,可以随时掐断此界与外界的交流,从而肆意愚弄坐井观天的界内人。 除了五阴到迦南的界河,普通鬼魅略有耳闻之外,没有人再听说过有任何界河。谢鸣鸾不信迦南和五阴是这叁千世界中的孤岛,唯一的解释就是界河被人为地控制住了。 墙那侧,鼓乐声骤停。谢鸣鸾和云飒对视一眼,飞身而起。 百鬼簇拥着象车,把万古荒原的霸主南萝迎到地面。南萝白衣黑发,秀眉微拧,面色冷凝。侧身间,谢鸣鸾注意到她身后背了两柄长剑,剑身覆满霜寒,与她的白衣融成一体。 “有趣。”说话间,她似乎觉得这南萝有些面熟。 “主君,她像你。”云飒开口道。 谢鸣鸾仔细看去,南萝的五官相对比较秀气,若是说相似,大概是眉间的那一抹锋利。 “对,她像我。”谢鸣鸾颔首。这样的女子,大概也是不甘于命运之人。 待南萝入了院子之后,一顶金框的轿子落在门外。原本蜂拥而上的百鬼一下子退如潮水,留出一大片空地。 骨节分明的手挑开纱幔,一盏幽紫色的花灯突兀地先出了轿子。两片金羽缠于琉璃灯罩外,深紫色流苏坠于其下。灯罩内紫光幽暗,似有夺魂之色。 那双莹白的手握着金杆,长身轻弓,走出了轿子。金狐面具在暗紫色光芒之下,发出幽魅的光泽。 “竟然以灯做武器。”谢鸣鸾喃喃。在修仙界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武器,但是把灯当做武器的还是头一回见。 紫衣轻拂,银发如绡。男人抬眸,轻扫过不远处的屋顶。但未有任何动作,举着花灯走入院子。 “他注意到我们了。”谢鸣鸾的手在袖中微拧。他分明是注意到了,却又装作视而不见。 “我们并非局内人,他不会在意我们。” 谢鸣鸾轻轻摇头:“不,我们站在此处,已经无意间入局。他很快会来找我们。” 第十四章绞杀 “既要入局,就不能坐以待毙。”谢鸣鸾盯着那个颀长清隽的身影。他是城主的独子,一定知道界河! 院子那侧,司渊与南萝并肩而立。司渊手执花灯,目光越过层层人群,落在她身上。他的目光略带探究,但也含几分深意。 远道而来的宾客纷纷落座。各种形态的半兽人挤在长桌边,对着满桌的佳肴美馔垂涎欲滴。 桌上的菜色和修仙界并无太大的差别。魔界也不是传闻中的茹毛饮血。甚至那一碟冰凉糕,透白莹润,谢鸣鸾都能想象到那一口咬下去的甜凉,不禁多看了几眼。 在众人的瞩目下,司渊与南萝相对而立。白衣肃然,紫衣飘逸。两个都是孤傲的人,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不耐,却又同时弯下腰。 “一拜天地顺魔道。”念贺词的人声音嘹亮,响彻天际。 司渊的腰弯得很低,手中花灯的流苏快及地面。他的身子如拉满的弓,起身间,瞬间挥出凌厉的魔力。 南萝躲闪不及,被掀翻在地。 四周不知何时涌出无数魔修卫兵,把手中的长枪扎入毫无防备的万古荒原宾客身上。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啊!!!”南萝单膝跪地,反手抽出身后的双剑。她带来的家人,前一刻还在参加她的喜宴,下一刻就被无情地屠杀。 “司渊!”她双目欲裂,似带血泪,身上魔气狂暴。 而那个罪魁祸首只是足部轻点,脚尖踩着花灯,悬在空中。阴气旋聚,紫衣飘然。 南萝拔地而起,凛冽的剑气对着司渊的面门而去。 他清俊的身子向后一仰,修长的手指飞快捻动,魔力幻化成成千累万的紫色魅蝶,席卷了南萝。 每一只魅蝶的前足都如一把利刃,试图割开南萝娇莹的皮肤。南萝挥剑而挡,但魅蝶遮天蔽日,无孔不入,她避无可避,很快成了血人。 司渊手上的动作更快,源源不断的魔力变幻出魅蝶,如一团紫雾缠住南萝。 “他要绞杀她!”谢鸣鸾目露怒色。那个刚刚失去父亲庇佑,带着她的家人来不夜城履行婚约的女子,一脚踏入了司渊布下的天罗地网。 “主君!”云飒攥住他的手腕,轻轻摇首。 “魔界本就如此。我们不该插手。” 热血从魅蝶扑闪的翅膀中向下淌,滴答坠地。 谢鸣鸾眸中闪过她眉目间的那抹坚韧,就像她当年坠入魔界,也从未放弃过求生。那样的女子,可以死在战场上,却不该命绝于阴谋诡计之下! “我要救她!”她决定了,即便是坠魔,也绝不和这等丧尽天良的人同流合污!至少她的剑,向来出鞘得问心无愧! “来不及了……”云飒轻声道。 谢鸣鸾眸光一凌,见那万蝶消散,血骨无存。万蝶归宗,化作齑粉,散作花灯的灯辉。 司渊缓缓落地,紫衣轻拂。他散漫地撩起衣摆,轻抖了几下。 他抬起手,隔空取了一块冰凉糕。手指捻过白润的冰凉糕,掀开面具,露出轻抿的粉唇。指尖将冰凉糕推入口中,软糯的糕点化作冰凉的香甜。 他仰起脸,嘴角漾起一丝弧度,飞身向两人而来。 第十五章招募 他长衣飘然,飘渺若仙。一块金色的面具半扣在玉面之上,凤眸凌然,眼角有一颗暗紫色的泪痣。而眉心的朱砂痣昭示着他元阳还在。 他推掌而来,阴风飒飒,魔气翻滚。 谢鸣鸾挥掌而上,呼吸之间,与司渊缠斗了几招。 “你,很好。”他忽然向后一撤,甩出一道紫雾,隔开他们。 “明日随我一道去万古荒原。”他指尖幻化出一只魅蝶,轻拢薄翅。 谢鸣鸾从虚空之中拔出寒剑,对准他:“我谢鸣鸾的道,不再是无情道。剑之所指,讨恶剪暴,除残去秽。” 他双手拢在广袖里,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轻笑。 “你若是想找界河,明天就跟我走。”广袖一挥,千蝶飞舞。待紫蝶散去之后,早已没了人影。 谢鸣鸾甩出利剑,剑身划过虚空,坠入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他跑了!”谢鸣鸾怒道。在修仙界,她从未见过哪个修仙者如此肆意地决定他人的生死!也从未见过有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虐杀他人! “主君,魔界本就是以强凌弱之地。”云飒神色淡漠地道。 谢鸣鸾抬指把地面的剑抹去,扬起头,对着云飒肃然地道:“即便这在魔界是常态,这就是对的吗?人们把习以为常当做正确,恰恰是错误的。我谢鸣鸾不求大道,但求本心,凡事问心无愧。若是云飒,定然也会如此想。” 她目光璨然如星,眉间生出的那抹英飒之气,似云开雾散,霞光万道,点亮了昏暗的苍茫大地。 回到别院的宴席上,几位魔修者正在敬酒。酒酣耳热之时,其中的一位魔修者宣布了城主的招募令。 “万古荒原滋扰不夜城良久。现诚招勇谋之士,一同讨伐万古荒原,以安民生。” “斩叁人者,赠兵籍。十人者,送美姬。百人者,为不夜城之将。” 一番话下来,在座的修魔者各个摩拳擦掌。唯有谢鸣鸾手捏着白瓷酒盏,眸色晦暗不明。 如今,她才真正窥得魔界的冰山一角。在这里,没有人讲仁义道德,只有残酷掠夺。司渊以婚礼为局,诱万古荒原的统治者入局。在屠杀了万古荒原的统治者们之后,还要出兵讨伐万古荒原。这是个环环相扣的局。没有人在意司渊用了何种手段,也没有人同情那个眉目清冷的女子。她早知魔界残酷,没想到残酷至此! “在想什么?”云飒剥了一颗橘子,放在她手心。 她微微一愣,手中的橘子似重如千斤。 “是不是在想所见到的与所想的不同?”云飒反问。 “嗯。”她有些迷茫。司渊以界河为诱饵,让他们去万古荒原,分明是有所求。她明明可以完成司渊的所求,然后和云飒离开迦南界,彻底远离迦南界的纷争。可她却不甘心! “阿鸾,如果你认为这是错的,那就去纠正它。如果你也不站出来,那就没有人站出来了。”他的手指抚平她的眉心。 “我相信阿鸾,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谢鸣鸾低下头,用乌发遮住自己的眼角的微润。她举起一瓣橘子,塞入口中。清香铺在舌尖,真的很甜。 第十六章残酷 夜幕降临,风消焰蜡,月华流瓦。不夜城万家灯火,绚烂了幽深的夜空。 谢鸣鸾穿梭于无数鬼魅之间。原来这就是修仙者口中的魔界。很多时候残酷到无情,但又让她觉得万分熟悉。也许修仙界和魔界也没什么分别。修仙界所谓的道义,常常作为阴暗的遮羞布,有时候还不如魔界。 “阿鸾。” 她听到云飒在唤她,不禁回过身。 一只白狐面具扣在了她的脸上。他贴近脸,在她耳侧幽幽吐息:“我有一个小心愿。” 他的手指替她系住面具后的绳子,眸子里春色撩人。 “我想与你如同普通夫妻般,逛逛夜市,为你买些零碎的小玩意儿。” 谢鸣鸾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这是云飒买给她的,还带着他手上的余温。 “这有何难的。”她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缠。 “走!”她走在前面,云飒满头的银发在纷乱的脚步中轻晃。 “炸糕!”谢鸣鸾惊讶道。过去好几千年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本是个嗜甜如命的人。如今修为尚浅,对这些甜食无法抗拒。 嫩白的糯米糕下了油锅,炸至金黄酥脆。眼睛比铜铃还大的老板伸出蜘蛛触角般的八只长手,每只手各用长筷夹着香酥的炸糕,在热油里翻面。 “全要了。”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如敲冰戛玉。白皙的手指丢过去一块银锞子。 老板笑眯眯地接过银锞子,把锅里的炸糕捞了出来,装了五个油纸包,递给紫衣男子。 司渊接过热乎的油纸包,扬长而去。满头的银发,如月辉清俊,卓然出尘。 “他!”谢鸣鸾盯着一锅翻滚的热油,愕然地指着远去的背影。 “姑娘对不住了,那是我们城主独子,最爱吃这炸糕的一口甜了。这不夜城里的能被他看上的甜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说话间,他不忘自夸几句。 谢鸣鸾皱眉。这些普通的鬼魅似乎还很喜欢司渊? “姑娘,不如我再给您做一锅吧。”老板殷切地道。 谢鸣鸾微微颔首,站在热锅边等待。 “你们喜欢司渊?” 老板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像我们这样修不了魔的鬼魅,不夜城给我们了一个家。” “他今日在婚宴上弑妻,你们都不愤怒吗?”谢鸣鸾不解地问。摊位上的暖灯照亮了她一半的脸,似蒙上一层柔光。 “为什么要愤怒?”老板把糯米糕丢入热油里,糯米糕发出“滋滋”的油爆音。 “像我们这样的,活着也是艰难。能获得不夜城庇佑已是幸运。至于上位者做什么,要做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糯米糕的表皮已经金黄,老板用长筷翻了个面继续炸。 “不夜城给予你们什么庇护?”谢鸣鸾问道。据她所见所闻,魔界根本没有什么人性可言。人们的所作所为皆为利益,谈何给予弱小庇护? “不夜城愿意收留我们,让我们安居乐业,不受修魔者的欺负。我们都很感谢城主。”他包起新出锅的炸糕,递给谢鸣鸾,“不要钱,算我送你的。” 谢鸣鸾接过温热的油纸包,低声道谢。 “不用客气。喜欢的话,下次再来我这儿买。司大人喜欢吃的,准是没错的。”老板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又下了一锅糯米糕。 “既然得了不夜城庇佑,为何还这么辛苦生活?”谢鸣鸾拆开油纸包,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回头给云飒也递了一块。 老板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要养十个孩子。入不夜城的普通鬼魅必须在十年内生十个孩子,才能获得庇佑。好在我也喜欢孩子,要不然也头疼。” 热气氤氲,谢鸣鸾一时间看不清老板的脸。原来如此,她一下子全明白了。 她把手里的炸糕都塞入云飒怀中,暂时失去了胃口。 “怎么了?”他一手捧着炸糕,一手覆上她的发顶。 “云飒,对不起……今天陪不了你了。”谢鸣鸾面露愁色道。 “没事,我陪你。”他把她揽入怀中,手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没事的,阿鸾,没事的。”他的吻轻落于发间,尤带炸糕的甜香。 “魔界,还真是残酷啊……”她轻声呢喃。万物皆可掠夺,连鬼魅都是可掠夺的资源。不夜城吸收这些资源,让资源生出更多的资源,而这些愚昧的鬼魅还对不夜城城主感恩戴德。 “云飒,”她挥手掀开面具,目光变得灼热且坚定,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陪我大干一场吧!” 第十七章花雨(H) 人的内在总是与外界在做抗争。当处于与本心不同的环境里,大部分人选择了屈从,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也有人愿意抗争,换到一个自己喜爱的环境。可她不同,她要做的就是坚守本心,改变这个世界。 也许有人会说她不自量力,这个世界残酷冷漠,腐朽堕落,因为人性本恶。可那又如何?正是如此,才需要她这样打破陈规的修魔者。魔界将迎来一场变革,而她就是那个发动革命的人。 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云飒的温唇。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她不是一个人。全天下负了你,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就足够了。 他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眼角,把潮气一并蹭去。广袖轻拂,他们站在落英之上。暖风薰人,乱花飘摇,迷了她的眼。 “阿鸾,”他把她抵在树干上,“未来的路很长。今天陪不了我没关系,我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湿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灼息轻缓地烫着她的脖颈上的细肉。 “闭上眼睛。”他语气温软。 谢鸣鸾倚靠着桃花树,闭上了双目。她听到了风穿林的打叶声,也听到了男人焦灼的呼吸声。 他抽去她的腰带,褪下了她的长裙。他的双手搭在腰侧,烫得惊人。宽掌缓慢向下,最后分开她的长腿。 那双手扣在大腿两侧,温热的软唇贴上花缝。湿滑的软舌如浪波般地涌动,来回地舔舐花缝。 修长的手指分开花缝,露出娇粉的两瓣月牙。皓齿轻轻地咬住一瓣小月牙,舌尖细细密密地舔舐,把润泽涂满整个阴唇。 谢鸣鸾双手按在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地喘息。空中的粉瓣飘坠如雨,落在光裸的雪峰上,为她增添一抹娇色。 她紧闭双目,在黑暗中,愈发能感受到他的缠绵。他咬住了另一半阴唇,用舌尖轻犁。指尖轻刮过另一半被他吸得略微发肿的小阴唇,引起她的阵阵颤栗。 他用双手将花谷分得更开,娇嫩的穴口挂着晶莹的汁液。他舌尖微卷,舔走了小穴的湿润,缠弄上花珠。 舌尖的粗糙一下又一下揉搓肉珠。在几经打磨之后,玉珠变得饱满动人。下面的穴口大张,热液顺着女人白皙的大腿向下淌。 “睁开眼睛吧。” 谢鸣鸾捂住自己发烫的脸,从指缝间看到他胯下的沉重粉根。大概有手腕子那么粗的肉根,被一双白净的手托在手心。粉润的龟头闪着剔透的光泽,向她身下而去。 “阿鸾,看清楚了。”他身子覆了上来,巨硕的龟头挤进小穴,把穴口撑到几近撕裂。 桃花眸里春色荡漾,唇角沾了一抹淫液,更添媚色。 他劲瘦的腰肢动如海浪,桃花树随之轻晃,花飞满天,落英缤纷。 他入得深极了,每一下都要插到宫口,把小穴里插得水光潋滟。 温热的掌滑过她细腻的大腿,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他把手按在她身后的腰窝处,把她向自己的怀中带。他想要入得更深,水乳交融,永远不分离。 她目光迷离,眉间的锋利也因为情欲化为一汪柔情。十指扣上他坚实的后背,指甲嵌入玉肌。 粉根连连抽动,娇粉的囊袋连连重捶沾满春液的会阴,发出清脆的水音。 她的指尖用力,指甲划开他的肌肤,泌出点点红珠。长腿勾住他紧绷的玉腿,脚趾微蜷。 花雨纷纷,落在他如月的银发上,落在彼此的肩膀上,飘坠如画。 他缭乱的呼吸是这唯美画景中唯一的突兀。他向前深顶,在宫口处射出温热的浊液。 第十八章交易 重檐雾收,天光微明,照亮千万屋瓦。 一袭紫衣走在漫天霞光中,金狐覆面,眸色深邃。 “跟我走。”他淡漠地道,不容他们置喙。 谢鸣鸾与云飒默然地跟在他身后,随他一道出了不夜城。 万古荒原经历岁月变迁,早已成了广阔无边的森林。林中瘴气四起,不辨日月。 司渊的脚尖轻踏枝桠,从一棵古树轻松地跳到另一棵之上。他身形飘逸,毫不在乎身后之人。也许他笃定身后的两人必然能追上。 前方的瘴气逐渐被热气替代,周围的树木枯朽,腐化成黑色的枯枝。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谢鸣鸾不得不催动魔力,阻隔了热浪的侵袭。 视线忽然开阔,在悬崖边盘踞着一条巨型金蛇,鳞片在浓郁的热气中闪现夺目的色泽。 “金蟒换界河。”司渊站在枯藤之上,双目紧锁前方正在安寐的金蟒。 “可以。”谢鸣鸾手中的魔力汇如水柱,直接轰向金蟒。 魔力正中金蟒的眉心,他睁开琥珀色的眼睛,锁住了离他最近的司渊,如离弦之箭般地蹿了过来。 “我喜欢速战速决。”谢鸣鸾唇角轻扬,漂浮在空中,把手拢回袖中。 司渊从虚空之中抽出花灯,幻化出数万魅蝶,密密麻麻地遮挡住金蟒的视线。 金蟒周身阴气狂暴,张开血盆大口向魅蝶最为浓密之处扑了过去。魅蝶四散,金蟒正好攻向谢鸣鸾所站之处。 谢鸣鸾脸色微变,这个男人聪明得过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恰好,我也喜欢速战速决。”他眸色冷冽,嘴边若有若无挂着一抹弧度。 “阿鸾!”云飒推开谢鸣鸾,出掌迎上金蟒。凝气七阶的雷霆之力直接轰裂了云飒的手臂。血肉翻滚,白骨断裂,空中升起稀薄的血雾。 云飒半跪于地,一侧的白衣被鲜血浸透,滴淌鲜血。 金蟒的尾梢扫过虚空,打散了积聚的魅蝶。魅蝶锋利的前足勾住坚硬的鳞片,试图割开鳞片,惹得金蟒暴怒不已。 沉重的尾巴重捶于地面,撕裂大地。殷红的信子卷起一团魅蝶,掐灭成丝缕的魔气。 司渊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微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沉着声音道:“再不出手,等着被喂蛇?” 他修长的手指缠住她纤细的手指,把魔力渡了过来。于此同时,谢鸣鸾催发魔力。司渊的魔力与她的魔力融合得天衣无缝,生出万千晶莹剔透的冰蝶。 盈千累万的冰蝶汇聚成一条冰练,在烈阳下反射七彩的光芒。每一只冰蝶的前足锐如冰刃,散发霜寒之气。 司渊的手握得紧极了,操纵着冰蝶向金蟒的眼睛而去。 冰蝶源源不断地降在他的眼睛上,用前足刺扎他的双目。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软之地,很快被扎得血肉模糊。 司渊的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攥紧了拳头。 成股的冰蝶缠住金蟒的身子,越收越紧。受了重伤之后的金蟒挣扎不开,气息越来越弱。失去了魔力的鳞片不再是刀枪不入,立刻被冰蝶扎得千疮百孔。 随着一声惨烈的嘶鸣,金蟒彻底被绞杀。 “我说过,你很好。”司渊抬手,用空中悬浮的花灯召回冰蝶。花灯中的灯火煌煌,比以往更盛。 第十九章找死 花灯向金蟒的尸首飘去。一团紫雾从琉璃灯罩里溢出,缓慢地漫过金蟒。紫雾吸空了金蟒皮下的油脂,传送回灯芯。有了蛇油的滋养之后,栩栩如生的金蟒雕纹缠上花灯的金杆,生出一股煞气。 “可我从未说过,你很好。”不待司渊收回花灯,谢鸣鸾手肘向后一顶。 司渊侧身躲开了她的袭击,向后退了几步。 “不想要界河了吗?”他目露杀气。像谢鸣鸾这般外来的修魔者,绝不可能会一直呆在迦南界。他本以为他们看重界河,如今看来,他似乎错了。 “想要。比起界河,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说,杀了你。”谢鸣鸾的剑似有虎啸龙吟之音,铺天盖地的霜寒之气向司渊压来。 “找死!”司渊凌空一跃,拂手间,隔空欲收回花灯。 一道凛冽的寒气划破他的广袖,割开他细腻如瓷的肌肤。 司渊向后一撤,两人凌空相对。 悬崖下的熔浆爆出巨大的焰花,炙热的熔浆冲上天际,散作浩渺热烟。 司渊长身玉立,挥手扔了脸上的金狐面具。他有一双狭长的凤眸,眸色清冷,令人生畏。 谢鸣鸾有霎那间的恍惚。哪怕他的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却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他微皱眉头,注意到了她的分心。她的魔力和功法确实不错,可惜战斗技巧太差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分神。 司渊向下一坠,聚满魔力的手如爪般地袭向云飒。 “云飒!”谢鸣鸾举剑相挡。 司渊来得太快了,如燕子般掠过低空,尽全身之力劈向云飒。 本就是重伤的云飒觉察到了凌厉的魔力,催魔出掌,对上司渊的掌心。赤火的魔力撞上魅紫的魔力,不过是片刻,就被魅紫吞没。 云飒如风中凋零的枯叶,被如潮的魔力卷上空中。染血的白衣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直坠下悬崖。 谢鸣鸾把魔力汇入剑身,向云飒掷剑,意图阻拦云飒的坠落。 司渊挥手打落她的剑,旋身用魔力勾回自己的花灯。 就在这瞬间,云飒坠入熔浆,化为一缕烟丝。 “这里的熔浆可熔元婴期以下的躯体。”司渊浮在花灯之上,“好心”地解释。 谢鸣鸾站在原处,红了眼眶。 “想杀人的时候,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司渊挥手,源源不断的魅蝶从花灯中飞出,围绕着他旋舞。 “这世上,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弱者的眼泪。”他摊开手,一只紫蝶落在白皙的手掌心。他轻轻地拢过薄如蝉翼的翅膀,讥讽道。 落在不远处的剑发出悲鸣,一如他主人的心声。 她勾了勾手指,收回了剑,扬头剑指司渊:“强者并非天生,也是从弱者而来。成为强者,不是为了否定过去,而是为了肯定过去。” 她欺身而上,贴着司渊缠斗。魅蝶之术虽然诡谲,但适合远程进攻。司渊与她过了几招,试图推开她。 觉察到了他的力不从心,谢鸣鸾把剑缩成一把匕首,灌入魔力。削铁如泥的利刃划开他的紫色华服,割开他的玉肌,暗红的鲜血洇湿了华服。 司渊手指轻捻,幻出一只魅蝶撞上谢鸣鸾的匕首,发出“铛——”的巨响。谢鸣鸾反推,把魅蝶压上司渊的胸口。魅蝶尖锐的前足刺入司渊的心脏,他的瞳仁微缩。 谢鸣鸾挥手把匕首刺入司渊的腹部,握住把柄旋了一圈。 “你……”司渊的手捂住腹部,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跪去。 她抬脚踹去,整柄匕首没入司渊的腹内,鲜血四涌。 她又抬起一脚。司渊的身子飘如破布,坠落悬崖,被滚烫的熔浆吞噬。 谢鸣鸾站在悬崖边,冷眼看着司渊化为一缕青烟,想到云飒的离去,一时间泪如泉涌。 第二十章刺杀 谢鸣鸾站在悬崖边,再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极目远眺,熔浆翻涌,与天相接。熔浆冲刷悬崖峭壁,冷凝成黑色的岩石,又被下一波的熔浆撞落。 “云飒!”谢鸣鸾高呼。 清冷的声音很快就被涌动的熔浆吞没。 她回到自己的神识,七煞树上的两盏魂灯依旧灯火璀璨。她抬起手,轻抚云飒的魂灯,灯盏里的火焰烫得她缩回了手。 谢鸣鸾记得只要她的神识不毁灭,七煞七君可以无限复生。如今云飒的魂灯燃得正盛,是不是意味云飒还活着。 “云飒……”她低喃他的名字。自从坠魔之后,他未曾离开过她半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可是她却亲手把他弄丢了。 她孤身回到悬崖边,任凭涕泗横流。 日夜轮转,星河流转,熔浆带上来的烟尘蒙了谢鸣鸾一身。 她在悬崖边矗立十日了,云飒依旧还未归来。也许修魔本身就是孤独的,这条充满荆棘的大道上,只能由一个人通过。 她抹去脸上的灰尘,露出素白的肌肤。那双秀眸里的煞气不禁又重了几分。如果云飒还在,定不允许她如此消沉。 “等我……”她哑着嗓音道。等我颠覆了这个憎恶的世界,让你归来时,不再面对这世上的险恶。这个世界配不上言笑晏晏、如清风朗月的你。 此时的不夜城白昼通夜,笙箫声动。十一日前,司渊斩杀万古荒原霸主。十日前,城主司空率城中所有凝气叁阶以上的修魔者讨伐万古荒原,几乎屠尽万古荒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万古荒原上方的阴气久久盘旋不散。至此,迦南界剩不夜城一家独大。 尽管司渊无故失踪,但丝毫不影响举城相庆战争的胜利,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司渊存在过的印迹。 谢鸣鸾混在无数夹道欢迎的鬼魅中,静待军队凯旋。拢在衣袂之内的手悄然聚起魔力,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发破的。在她上次离开不夜城的时候,司空已是凝气六阶。若是硬碰硬的话,她毫无胜算。 在喧闹的欢呼声中,一列杀气腾腾的卫兵由远及近地走来。打头的是一个凝气四阶的修魔者,黝黑的脖子上横挂一长串的兽头,身上还抗了一只无头的巨兽。 闻到血腥味之后,街道上的鬼魅暴躁地向前涌去。那个修魔者用指甲划下一块血肉,丢入鬼魅之中。鬼魅们争夺不休,把血肉撕扯成更小的肉碎,迫不及待地咽下肚。 修魔者面露狰狞的笑意,又丢了一块血肉过来,引起新的一轮疯抢。 清脆的铃声很快打破了这场骚乱。镇魂的魔音令所有没有魔力的鬼魅胆寒,停止了争抢。 所有鬼魅自觉退到街道边缘,整整齐齐地跪下。犹豫之间,一只小手攥住她的袖子,向下一扯。 谢鸣鸾随周围所有的鬼魅一般跪地。她身侧的小兽孩悄声道:“你不要命了吗?没看到城主来了吗?” “嗯。”谢鸣鸾扬起头,见一个健硕的老者站在用四匹白骨马拉的战车上,手握紧战车上的轼。他轮廓深邃,眼窝凹陷,颧骨突起,眉目间布满阴煞之气。 谢鸣鸾盯着战马的脚步,心底默默计算最适合出手的时机。 “姐姐,你的手心怎么在发光?”一声稚音响起。 谢鸣鸾还未回话,那个孩子忽然向后一滚,指着她尖叫:“刺客!” 谢鸣鸾拔地而起,向司空挥掌而去。她看到司空的面上露出一抹讥诮。凌厉的掌风劈上他,整个人裂如碎镜。 不是本人!谢鸣鸾暗道不好。 身后凝气七阶的掌风来得更快。谢鸣鸾眸色一沉,他竟然在十日之内突破到了凝气七阶。排山倒海之力从她发顶灌下,侵入的魔力强如雷电,炸裂血骨。五脏六腑全部移位,她痛到晕厥。 忽然,她神识之中弹出一道白光,差点把司空掀翻。他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掌心被震得发麻。 “抓活的!”司空沉脸道。 第二十一章归来 痛……只要身子轻轻一动,就如抽筋扒皮般地痛。 谢鸣鸾睁开眼,视线被鲜血模糊。借着微光,勉强能看清是阴暗潮湿的地牢。 双手被紧紧绑在十字架上,手掌青紫冰凉。脚悬在空中,只有脚尖能蹭到地面。 她挣扎了一下,差点痛到再度晕过去。两根粗长的骨钉穿透两侧的肩胛骨,将她死死地钉在架子上。 “司空……”这个贱人! 说话间,她喉间涌起一股甜腥。 这里是被遗忘的地方。周围静得只有阴风吹过牢笼的声音。 她看不到日升月落,无法分辨时光的流逝。身上的伤口结痂,又被她挣破。肩胛骨上钉着两根骨钉,伤口永远无法完全愈合。 许多日之后,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来人举着一盏明灯,骤然而至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白皙的手松开花灯,让灯漂浮在她身侧。微凉的手指撩起她的乌发,轻柔地在她脸上摩挲。 “谁?”她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听到了一声嗤笑,愕然地扬起脸。 眼前的男人姿容清冷,狭长的凤眸漂亮得如东海润珠,丹唇抿成一抹寒凉的弧度。 “你……没死?”她呼吸渐促。他竟然没死? 司渊的手轻抚她柔软的脖子,漠然地道:“很意外吗?母亲没死,七煞七君无限复生。我怎么会死呢?” 他手收紧,扣住她的脖颈。他好恨,恨不得杀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谢鸣鸾面上血色尽失,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 “我无法原谅你。你不值得被原谅。”他的指甲嵌入她的细肉,划出不少的红痕。 她闷哼了一声,眉头拧在一处,看上去痛苦极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长叹一口气,终究挥手斩断了捆绑她的绳索,拔出两根已经腐朽的骨钉。 他揽她入怀,让她苍白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低下头,贴着她耳侧低声道:“为什么不来寻我?”二十年来,他每一天都在盼望亲生父母。外人只道他是个无情冷心的人,可有谁知道他对家的渴望。 他的手指轻解她的腰带,低头狠咬了一口娇粉的耳垂。他的耳廓晕上一层薄粉,凤眸里沾染浅薄的羞色,嘴里却怨恨地道:“我恨死你了。恨你生而不养,恨你心安理得地度过这二十年,恨你见到我竟然还认不出我!” 谢鸣鸾听着他的控诉,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司渊说得没错,她在五阴界吸取阴气的时候,忘却了时间。而来到迦南界的时候,她心底明明对他有所感应,却强行让自己忽略那种感觉。 “司渊……”她气息奄奄地道。 他的手指竖在她唇间,掩住她未尽的话语。 “我不需要你道歉。接下来,是你应得的。”他就这么扯下她的亵裤,指尖轻轻地刮过花缝。 “别……”谢鸣鸾蜷起身子,沾满血污的脚在粗糙的地面轻蹭。 “七煞树救我之时告诉我要这么认主。你故作什么清高?”他的手指分开媚肉,按上袖珍的花核。 第二十二章住口(H) 无边的绝望淹没了她。 她的儿子,正在用手指挑逗她,用言语羞辱她。可她竟然被撩拨得春水泛滥。 指尖捻过细珠,缓慢且煎熬地揉搓,把花珠揉搓得饱满圆润。 “母亲的水很多呢……”司渊抽出手,纤长的手指上挂着一条清透的银丝。 他将手指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似有暗香浮动。 “母亲的水,是香的……”他把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地舔了一口。 “母亲的水,也是甜的……”他戏谑道,眼角微抬,似讥诮,又似称赞。 “住口!”谢鸣鸾拼劲全力握住他的手腕。 “难得看你生气一回,我怎么能住口?我偏要说,偏要你听得清楚。”他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玉无瑕的胸肌,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贴在自己的胸前。大概只有让她气疯了,他才会觉得她将他放在心上。 白皙的手探入凌乱的衣裙里,抓着一个软乳,肆意地揉捏。坚硬的指甲刮过乳首,随意地拨弄。 “寻常人家的孩子,生下来就能喝到母亲的乳汁。可我却生于天地间,连寻常孩子拥有的快乐都不曾有过。”他拉开她的衣领,握紧了白乳的底端。细腻的乳儿在手中绷紧,顶端一点红樱鲜艳夺目。 他低头咬住那点娇艳,用银牙细细碾磨,大力地吮吸。 “司渊……你住口!” 他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背后,眸色阴沉地问:“我为什么要住口?你那么遭人恨,就该承受这些。”又低首咬住另一只白乳,这回只是用丹唇紧贴乳晕,湿软的舌头拨弄顶端的玉珠。在舌尖下滚动的珠子愈发得圆润,沾满清透的汁液,泛着幽幽光泽。 她越不喜欢的,他越是想做。她不爱听的,他就不厌其烦地说。 “母亲会恨儿子吗?”司渊褪去自己的亵裤,用身下的粉根去沾她幽谷的春液。他的那处和云飒很像,只是弯如一柄漂亮的长弓。 “我知道母亲会有六个儿子,可我只想当母亲最恨的那个儿子。”他握住自己的肉根底端,用巨硕的茎头一下又一下地顶弄花缝。 “司渊,如果你现在停下,我……还能原谅你。”话音刚落,谢鸣鸾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不停地涌上鲜血。 “我为什么要你原谅?母亲,我要肏你啊!你可要看仔细了,儿子究竟是如何肏你的!”他把自己华贵的外衫丢在地面,让她躺在其上,拉开她的两条纤长的腿。 “母亲一定要看仔细了,这可是儿子的第一次。”他嘴角漾出一抹轻笑,乌黑的眸子里泛起浅浅的涟漪。他白净的手指压低了昂扬的肉根,对准湿润的穴口,缓慢地往里插。 他的另一只手扣在她腰上,不让她后撤分毫。 “司渊!停下!”谢鸣鸾一脸惊骇。说话间,咳嗽得更加剧烈,转脸吐了一大口鲜血。她的手按在胸口,压制着胸腔里的痛楚。 司渊垂下头,银发轻缓地拂过乳尖。热息烫着她的脸,他缓慢地道:“感受到儿子了吗?”龟头撑开穴口,划过娇软的褶皱。肉根一寸一寸地没入,最终插到宫口。他眉心处象征着元阳犹存的朱砂痣悄然消失,而眼角的泪痣愈发魅惑妖冶。 他俯身,用手托起她的后颈,让她看得更加清楚。粗硬的粉根不停地出现隐没。春液淋漓,润湿了整根肉棒,沿着粉色的精囊流淌。 灼热坚硬的茎头直抵穴内最娇软之地,酥麻席卷了她全身。 谢鸣鸾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乌发熨帖在她苍白的脸上,目光涣散而迷离。 “母亲怎么被儿子肏得气息更弱呢?”司渊的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把魔力渡了进去。温暖的魔力流入她的筋络,缓慢地修复她身上的伤口。 “你竟然……”谢鸣鸾的气终于顺了,身上的疼痛也在快速消退。魔界如同修仙界一般,大多数的修魔者只会攻击,不会治愈。 “是的,我会治愈,我只治愈过母亲,为了让母亲更好地感受儿子的肏弄。”他抽出肉根,在她腿心轻晃。被撑变形小穴涌出一大波春液,洇湿了他的衣衫。 他横抱起她,坐在湿漉漉的长衫上,令她背对着他,跨坐上他精瘦的长腿。粗根顺着湿润的花液,插入穴内。他的长臂从身后横过来,大掌各抓一个软乳,搓扁揉圆。 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取身上的细香。 劲腰动如浪涌,将她向上颠去。娇软的身子重落在他身上之时,穴内那粗长的肉棒差点贯穿了她。 修长的手指紧抓着胸前的雪腻,娇嫩的软肉在他指缝间此起彼伏。 谢鸣鸾的身子熨帖着他微凉的胸膛,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母亲,你喊得可要大声些,儿子听不见。”他喑哑着嗓音道。谢鸣鸾喊得越大声,他越觉得舒爽。 “啊……”谢鸣鸾眸色赤红,从娇穴蹿上来的酥麻沿着脊柱漫向四肢百骸。她收拢腿,从花心处喷溅出不少的热液。 司渊的手指抚过她花谷处疏软的柔毛,蘸了一点光泽,轻吮一口。 “很好吃。应该比乳汁好吃多了,是吗?”湿滑的舌头在她脖颈上来来回回地舔舐。谢鸣鸾身上无处不是香甜的,他爱极了她身上的味道。 “别说了……”谢鸣鸾闭上双目,任凭身子在他的进攻下溃不成军。 “我可偏要说。我还想让母亲受孕,生个儿子一起肏母亲呢。”他的手勾住她的下颚,逼着她转过脸。带着凉意的唇贴上她早已干燥爆皮的唇,湿漉漉的舌头润过朱唇,轻柔地探入檀口之内。 他抱着怀里的娇躯,又狠颠几下,把浓稠的浊液送入了热穴。凤眸微弯,荡出一丝笑意。 第二十三章疗伤(微H) 一切终究归于静止。 司渊躺在地面,银发如云地铺散。他的长臂紧紧地环着她,刚释放完的肉根依旧插在泥泞的穴内。 “你可蠢透了……”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谢鸣鸾抿嘴不语,眸色深沉,也不知在作何感想。 “你以为杀了我,杀了司空,民众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以卵击石,把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你可真蠢。”他讥讽道。 “与你何干?”一说到此处,谢鸣鸾不禁生出闷气。她明明就是为了不夜城的千万百姓,却被他们中的一员出卖。这些没有魔力的鬼魅,为何要维护他们的剥削者? “母亲犯蠢,儿子难道要袖手旁观吗?”他勾过她的脸,对上一双秀目。 两人的脸相贴,谢鸣鸾能看到他凤眸里的寒芒,凛冽寒峭。 “那你能做什么?”谢鸣鸾懊恼地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按在怀里。 “儿子能做的很多,除了肏母亲之外,还能替母亲清理烂摊子。”他仰面看着阴暗的牢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软乳。他本就对司空没什么感情,而今司空如此虐待谢鸣鸾,让他心底杀气四起。他的母亲,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欺负! “司渊,你能正常说话吗?”寻常人家的妇人听到儿子唤一声“母亲”必定是再欢喜不过了。而谢鸣鸾只觉得胆寒。司渊在与她交欢的每时每刻都在强调这种“母子”关系,似乎在故意羞辱她。 “那母亲来教教儿子,一个正常的儿子该如何和母亲对话?”他浓睫轻颤,目露讥色。 他果真是故意的。谢鸣鸾无比确定他的动机,一时间愤懑不已。 他垂首,寒凉的吻落在光裸的肩膀上。感受到她的愤怒,他反而觉得高兴,空荡荡的心脏逐渐充盈。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乎他。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温热的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入她的体内,疏通她的经脉,修复她的伤口,甚至消除花谷处被他肏出的红肿。 眼皮渐沉,谢鸣鸾缓慢地闭上眼。受了如此重的伤之后,她的身子急需休憩。 司渊的目光软了下来,温柔地挑开她额间的碎发。他终于有家人了,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守护她,可他又不愿意让她知晓自己对她的依恋。 他慢慢地从花谷里抽出肉根,春潮与精液的混合涌出穴口,流了他一腿。 司渊坐起身,眸光微凛,抓起她散落的长裙,遮盖住两人交迭的身躯。手心的魔力翻涌,对向地牢外。 一角红衣拂地,玉足轻踏,一只素净的手攥住铁栏杆,拉开了牢门。 “父亲。”司渊扬起脸道。他依旧神色淡漠,但眸光绚丽。 云飒立在阴暗中,面庞隐在暗色里,令人看不真切。 “为何不认主?” “你不是我父亲。”司渊面露失望。 “七煞七君逃不开宿命。”他蹲下身,将谢鸣鸾抱入自己的怀中。 “如果总有一天会被七煞树控制神识,我也希望晚一点。”他的目光落在谢鸣鸾的脸上。他想知道有家人是什么感觉。他骗了她,七煞树确实在他神识里留下如何认主的消息,可他并未认主。他就是想肏她,羞辱她,在她心底镌刻上他。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抛弃他,忘却他。 第二十四章屠杀 回到城主府的司渊又覆上了金狐面具,只露出寒冽的双眸。新换的紫衣雍容华贵,衣角露出用金线刺绣的云纹镶边。白皙的手指握住金杆,紫灯飘摇。 一路穿花拂柳,他停于花园的凉亭前。飞檐高啄,乌瓦暗沉,木柱漆色斑驳。亭中一位老者正在独自下棋。 “父君。”司渊躬身请安。 司空落下一黑子,捂住胸口猛咳了几声。对司渊的忽然出现,他心中并未有丝毫波澜。余光瞥到司渊金杆上的蟒蛇雕刻,他这才略微有些吃惊:“你是如何斩杀凝气七阶的金蟒?” “找了几个帮手,全部进了金蟒肚子。”他走到司空对面,撩袍而坐。手从棋盒里捏起一白子,落在棋盘上。 司空阴鸷的眼睛里生气几丝笑意:“一个人下棋没什么意思,还是你回来的好。咳咳。”他不禁又咳了几声,咽下一口腥甜。 “父君这是怎么了?”司渊捏着一枚白子,在指尖捻动。 司空长叹一声,想到刚过去的十日杀戮。他从万古荒原的东面一路血洗到西面。战争果真是很好的杀人借口,他可以尽情屠戮,吸收死尸上的魔力,强行突破凝气七阶。可是这些杂而微乱的魔力竟然无法被他的身体同化吸收,一直在他经络里乱窜。 “吾儿,用你的魔力替为父诊治一番吧。”司空把手中棋子丢回棋盒,撩起衣袖,露出一节枯瘦的手腕。他知道司渊是魔界少有拥有治愈能力的修魔者,只是以前他从未受过伤,也无需向司渊提出此等要求。 “是。”司渊双指微并,扣在司空的手腕上,把涓涓细流般的魔力灌入司空的经脉。 司空只觉得从手腕处流淌过一阵暖流,压下了身子内躁动不安的魔力,一时间身轻如燕,容光散发。丹田内气息旋涌,似乎隐隐要进阶。 司空大喜过望。凝气七阶之上就是筑基期,纵观迦南界,还未有筑基修士。 “父君丹田内的魔力还远远不够,若是自行修炼,至少还需十年才能进阶。”司渊收回手,捏起一枚棋子,漫不经心地翻弄。 司空脸上的笑意凝住,沉吟片刻之后问:“是不是只要魔力够了,就能突破到筑基期?” “是。”白皙的指尖翻动棋子的速度愈发快了。他不必劝说什么,相信司空自有决断。 “只要父君拥有足够魔力,儿臣保证让父君顺利突破。”他把手中的白子按在棋盘上,全歼黑子,嘴角不由地轻扬。 “好。”司空无心下棋,飞身出了凉亭,司渊随后跟上。 司空上了不夜城的城墙,睥睨着整座城池。这是他宵衣旰食造就起来的不夜城,几百年来,源源不断地吸收鬼魅,生产鬼魅。修魔者总是对这些无法修魔的孱弱鬼魅不屑一顾,而不知多如牛毛的鬼魅恰恰是最好的掠夺资源。 他赐予这些鬼魅这么多年的安宁,该是他们回报了!他双手撑起,魔力如狂风,扫向不夜城的每个角落。魔力所过之处,不停地吞噬外界的魔力和阴气。黑色的气旋无限地扩张,向远处波及。 浓郁的魔力席卷人满为患的街道,强行榨干鬼魅的躯体,只留下一层皮飘零落地。余下的鬼魅骇然四逃,却逃不过魔力的速度。他们弱小,如惊弓之鸟,逃不出命运,被无情地屠杀。 司渊负手立于屋顶之上,冷眼看着这场屠戮。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从司空建立不夜城的那天起,就已经预谋下了。而这些鬼魅看不透。或许弱者在残酷的世界生存太过艰难,他们宁愿不做思考就入了不夜城寻求庇护。 他可以阻止这一切,但他不愿意。愚蠢的人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否则愚昧只会让他们把手中的武器对准拯救他们的人。谢鸣鸾的愚昧是同情了歪屁股的弱者,而他们的愚昧是把蠢刻入了骨髓。 司空获得了无穷无尽的魔力,丹田内的气流涌动愈快。他浑身上下充满力量,肌肉绷开身上的绸服。 忽而,经络里流淌过一丝暗紫色的魔力,化出无数魅蝶,钉在丹田上,前仆后继地用利足深凿丹田。 “司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迎风而立的男子。 丹田剧痛,他不禁跪倒在地。那些曾经被压抑住的杂乱魔力又在他血脉里狂暴地涌动,他气血不畅,急吐一口鲜血。 “为什么?”他捂着胸口问。即便知道司渊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依旧亲自抚养长大,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司渊。 司渊飞身落到他身边,蹲下身,冷漠地道:“若不是我说我能保父君到筑基期,父亲怕是先会吸干我的魔力吧。” “司渊……你是我儿子……” “可我不是,我们心知肚明。”司渊手里催出魔力,缓缓地按上他的额头。 “我答应过我的母亲,只为她疗伤。”手中的紫光大盛,“那么,再见了,父君。” 千钧一发之际,司空目光凌厉,挥掌打上司渊的胸口。司渊的掌同时扣上他的天灵盖,击穿骨头,硬生生地撕裂了老者。随后,他被司空的掌风从城墙头掀飞。 “起!”随着一声清喝,一袭白衣凌空而来,暗蓝色的魔力盘旋如飞龙,接住飘落的紫衣。 第二十五章不负 水龙逐渐化成气旋消散于空。司渊缓慢坠地,脸色惨白。凝气七阶临死前的一击,击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染血的面具摔得四分五裂,落在他手边。 谢鸣鸾将他搂入怀中,心痛地抚他的银发:“谁让你一个人来杀司空?”他唇边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她的手,染红了他的银发。 “我说过……我可以替你收拾烂摊子……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他眼皮沉沉,气息渐弱。 谢鸣鸾摇首:“我们是家人。家人就是共同进退。司渊,你不是一个人。”手心的血液越来越多,仿佛永远都止不尽。 热泪一点一滴地坠落到他的面上。他忍不住伸手,接住一滴晶莹。生平第一次,有一个人为他哭泣。 云飒从天而降,半跪在谢鸣鸾身侧,伸出手放在司渊的发顶:“你受苦了。” 凤眸里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攥住云飒的长袖,轻喃:“父亲……” “你的伤……”云飒把魔力催入他的身子,探寻一番之后不禁皱起眉头。 “司渊,你需尽快认主。你的伤只有七煞树能治。你若是不认主,除非你濒临死亡,否则七煞树是不会耗费魔力来救你。” 闻言,谢鸣鸾震惊地看向云飒:“你是说他没认主?”脸上的泪依旧在向下淌,坠在怀中的人的眼眶上,烫得他双目微红。 “是,”司渊缓缓开口,“我不想被七煞树操控神识。”那寒冽的眸子里多了一些嘲弄。 云飒握着他的手摇头:“由不得你。有些事情,你避不开。” 谢鸣鸾猛然低头:“所以你对我做的……” 司渊苍白的脸上晕起浅淡的薄粉:“就是我想做的。迟早要做的事情,你也避不开。” 谢鸣鸾面上微烫。这能一样吗?司渊不是受七煞树指引,而是发自本心和她云雨。这两者含义根本是天差地别! “司大人!”如潮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大人!” “司大人!”无数幸存的鬼魅从角落爬了出来,逐渐向他们聚拢。他们亲眼见证了司空是如何残害同类,也见证了司渊如何斩杀司空,纷纷虔诚地对着司渊跪拜。 在一片感激涕零中,司渊仰起脸道:“麻烦父亲将我扶起来。” “好。”云飒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借力站了起来,所有鬼魅为此欢呼。他们不停地磕头,想要用这种近乎疯狂的臣服来寻求新的庇护。 “母亲,你看,这就是你想要救赎的人。他们漂浮如浮萍,从不想着如何扎根生芽,只会依附。”他转过脸,对上谢鸣鸾,目露同情。 “司渊,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她立在阴风里,满头的乌发轻扬。她眉心漾起一抹忧愁,却又转瞬即逝。 “有些人,不值得。” 谢鸣鸾轻轻颔首:“是的,为了抽去脊骨的人确实不值得。可是这些你视作蝼蚁的人,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们,什么是自强不息。他们自出生被打上无用的烙印,从未有人给他们第二个选择。” “司大人!”他们接连跪拜,乞求他庇护他们。在生存面前,尊严皆是苍白。 司渊眸色渐沉,挣开云飒,揽住了谢鸣鸾:“他们想要求得我的庇护,但我做不到。他们认识我,不认识你。人总是信任自己认识的人,所以……” 他跪在谢鸣鸾的脚下,声音朗朗:“主君。”他身形挺拔如松,染血的银发飘摇。 众鬼魅静默一瞬,对着谢鸣鸾爆发出如雷的呼喊:“主君。” “主君!” “主君!”他们相信司渊,所以他们相信司渊选择的主君。 不夜城所有的鬼魅都向他们而来,对着她叩首高呼。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她扬起脸,看向一望无际的鬼魅。他们相信她,即便经历过背叛,依旧无比坚定地相信她。还真是愚蠢且固执的鬼魅们。这回,他们的主君定然不负他们! 第二十六章疗伤(微H) 云飒把司渊抱回的城主府。司渊疼得满头虚汗,隽秀的五官扭成了一团。 谢鸣鸾坐在床榻边,双手捂住他冰凉的双手,悲恸地道:“司渊,让七煞树治好你吧。” 他唇色惨白,头靠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摇头:“我好不容易知道有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感觉,我不想失去这种感觉。”他不想被七煞树控制神识。他想让心为一个人悸动。 他撩起自己的衣袖,按住自己的手腕。 “父亲,母亲,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给自己疗一下伤。”他面容憔悴地道。 “嗯。”谢鸣鸾颔首,与云飒一道出了屋。 掩上门之后,她把云飒拉到屋檐之下,低声道:“他受的是凝气七阶的致命一击,他能治好自己吗?” 云飒微微摇首,也是满面忧郁:“或许高阶的治愈者能治好他,但他现在才凝气五阶,只能让自己没那么痛苦。” 谢鸣鸾默然。她不想看到司渊如此痛苦。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她也只能强迫他认主了。 “我进去看看他。”许久之后,谢鸣鸾又推门而入。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谢鸣鸾一惊,奔到床边。 床榻上的男人紧闭双目,面色惨白,胸口插着一把坚刃。血不停地从伤口处向外涌,染红了整个床榻。 “司渊!”谢鸣鸾搂住他,悲愤地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自残?” 云飒握住他的手,放入谢鸣鸾温热的手心:“阿鸾,快让七煞树救他。他快死了,七煞树不得不救他!” 谢鸣鸾满目震惊,扣紧了司渊的手。他竟然为了不认主,不惜自杀! 神识中的七煞树树影婆娑,落叶萧萧。飞旋的树叶坠入地面,凐灭成光。 云飒拔去司渊胸口的匕首,伤口主动愈合,玉肌无瑕。 他缓缓睁开眼,凤眸深邃,似带笑意。 “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谢鸣鸾眼睛微红,满是责怪。 他半撑起身子,揽住她,额头抵上她的额面,用清润的声音缓缓道:“你看,这不是置死地而后生了吗?” 谢鸣鸾被他说得更怒:“你只看到生,没看到死吗?” 他唇角微扬,仰面吻了上去。她的唇很软,也很温热,他伸出舌尖轻轻地扫过她的朱唇。 她秀目微瞪,瞬间咽回了所有未尽的言辞。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呢?她余光瞥向云飒,却见云飒笑意浅浅地凝视她。 司渊的手指放在她腰带上,勾住上面的扣子,随意地解开。 云飒从身后揽住她,略带冷意的手伸入衣领,头枕在她肩膀上,桃花眸里秋波盈盈。修长的手指各扣住一个娇乳,肆意揉捏。 司渊半跪在床榻上,拉开她的衣领,把两只被云飒玩弄的乳儿露了出来。 他低头含上一只微粉的乳尖,用舌头轻柔地舔舐玉珠。湿软的舌尖如羽毛轻搔过乳首,她胸口起伏不定,身子往云飒怀里缩。 “阿鸾,没事的。”云飒的手捏住白乳底部,让乳肉绷起,更容易上口。他闭上眼,热唇贴在细白的颈子上,轻蹭过娇肤。 第二十七章初次(云飒&司渊H) 司渊对上云飒桃花眸里的温柔,报以清浅笑意。 在被云飒抱来的路上,他揽住云飒的脖颈,气若游丝地恳求:“父亲,若是我治愈了,我们一起共享母亲吧。” 云飒只是轻瞥了他一眼:“若你能治愈,我什么都应你。” 司渊嘴下的动作愈发温柔缱绻。呼出的热息一下又一下缓慢地喷薄在雪峰之上。 长而纤直的手指勾住她的衣衫,一点点向下褪去,露出如玉的肌肤。她纤长笔直的腿并拢,在摇曳的烛火灯光下散发幽幽光泽。 “母亲,你真美。”司渊由衷地赞叹。宽掌分开长腿,露出娇美的谷地。腿心处两块柔软闭合成一道细缝,其上芳草萋萋。 白净的手指将柔软的毛发梳向两侧,司渊趴在她两腿之间,拨开了两块媚肉,露出两瓣娇粉的月牙形阴唇。 他扬起脸,眼底似缀星辰:“母亲,我的初吻给了你,初精也给了你,这回的初次也是给你。”他俯下身,吻上两块柔嫩的小月牙。粉色的舌尖伸出朱唇,温柔地轻舔。 云飒的手从她身后探过来,抓住两个嫩乳,在手心揉捏。他侧脸吻上谢鸣鸾的粉唇,湿滑的舌头撬开檀口,勾住她柔软的舌头,纠缠不休。 司渊的舌头也撬开两瓣花唇,勾勾卷卷,往湿润的小穴里插去。 “唔……”感受到司渊湿热的舌尖插入了穴内,谢鸣鸾身子轻颤起来。 司渊按住她纤细的腿,不顾她的抗拒,把软舌插到最深。舌尖在温穴里勾起,慢慢犁过褶皱的嫩壁。 “嗯……”她脚弯成一道漂亮的弓形,粉白圆润的脚趾微勾。 司渊满头的银发倾泻如瀑,衣衫轻解,半披在光裸的身子上。 他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裸肩上。她的指腹蹭过光滑如玉的肌肤,挑开紫色的宽领,把长衫褪至他的窄腰上。 软舌在娇穴内起伏如波浪,润出一波又一波的春潮。他喉结微滚,一次次咽下清液。 司渊跪坐在她身前,宽大的衣袍落在身侧,秀出修长的身躯。双手扣住女人的腿,向她身前压去,膝盖顶上两只椒乳。 他贴身上前,隔着纤薄的布料,用灼热顶弄湿穴。汩汩而出的春液洇湿了华贵的布料,勾勒出肉根健硕的轮廓。 他俯下身,云飒松开对谢鸣鸾的桎梏,勾过她的脸,对上司渊。司渊的软唇含住那被云飒吮得微微发肿的丹唇,用湿软的舌头细细地磨蹭。 窄腰上的律动未停,一挤一蹭之间,腰带渐松,粉嫩的茎头顶出裤腰。 他侧过脸,贴着谢鸣鸾的耳轻道:“母亲,这回也要看清楚了。这是儿子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肏你。” 他扯下亵裤,粗长的肉根在空中晃出漂亮的弧度。一手按住她的腿,一手握住肉根的底端,对准了湿润的娇穴。 茎头抵开娇嫩的阴唇,按入紧致的窄道里。有了春水的润泽,剩下的也不是很难进入。他向前一顶,彻底贯穿了她。 第二十八章看见(云飒&司渊H) 初时,他不过是缓缓研磨。待她嘴角溢出呻吟之后,抱着白腻的长腿前后抽动起来。 她身子向后仰在云飒怀中,长睫颤颤,粉颊娇娇。云飒的手从软乳一直向下,拨开两块媚肉,按住小玉核,细细碾揉。 粗硬的肉根凿出涓涓春潮,润湿了他修长的手指。 “阿鸾……再多些。”云飒的唇贴在她耳侧温声细语。 司渊向前深深地顶去,坚硬的茎头顶上穴内的娇软,她两股战战,透白的花液没过茎身,浇灌芳草。 云飒的手指似有魔力,轻拢慢捻,圆润的指甲时而拨弄玉珠。 “把腿张开些。”他火热的话语烫着她的耳朵。 见她装聋作哑,司渊的手握住她的两条细腿,向两边拉去。她的腿不由得张地更开,让司渊入得更为轻松,也让云飒的手指更为放肆。 云飒的一只手臂横在软乳上,两指扣在乳底,纤长的食指随着另一只手拨弄阴核的节奏,碾磨乳珠。 “母亲,把琼浆玉液赐给儿子吧,就像您当初赐予的一样。”司渊的鼻尖轻轻地触碰上谢鸣鸾秀气的鼻尖,呼吸相互纠缠。 谢鸣鸾闭上双目,眼不见为净。可她再怎么忽视,依旧无法摆脱身上的舒爽。 “母亲似乎不想看到我。”司渊仰起脸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父亲吧。” 他撤出谢鸣鸾的身子,透白的春液汇集到粉色龟头,滴答下坠。他躺在床上,双腿张开,手握住自己弯曲的“长弓”。 “那就请母亲躺上来吧。”他随意地甩着手里肉根,春液四溅,星星点点落在他白皙的腿根。 云飒抱起她,把她放在他光裸的身子上。司渊的一手横扣住细腰,一手握住肉根,插入热穴。 谢鸣鸾躺在司渊的身子上,双腿被司渊的长腿撑开,热穴插着一根粉色的长根。 “母亲可以睁开眼睛了吧?”司渊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谢鸣鸾脸色发烫,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云飒慢条斯理褪去自己的赤衣,露出美玉般的娇肤,白皙的手指握住肉根的底端,轻晃了几下。 他微凉的身子覆了上来,双膝跪在他们两侧,俯下身,用圆润的龟头不停地蹭花珠。 “阿鸾,放松点。”他的吻飘然落下,温柔似水,缱绻纠缠。 身下窄腰的颠簸愈发迅疾,她的双足踮在床榻上,颤颤悠悠地稳住自己。 司渊的每次插入都极深,次次顶在穴内娇软之处。忽而,她身子急颤,穴内喷出的热液淋了云飒一腿。 “父亲,我和母亲送您的佳酿,喜欢吗?” 云飒的一只大掌抚上谢鸣鸾的胸口,轻掐一把乳肉。 “嗯!”谢鸣鸾从喉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倒像是替云飒答了话。 “母亲的答话真是让儿子高兴极了。儿子再接再厉。”那又粗又硬的肉根连连进出,沉重的卵囊乱晃。 “唔……”云飒的舌头探入她的口,吞下她所有话语。 又是一股热液射在云飒腿上,沿着他肌理分明的长腿下淌。 “母亲,”他的热唇贴上她的耳,“您如此慷慨大方,儿子也不能落后。儿子这就把自产的佳酿送入您小穴。”他手臂搂得愈紧,身下抽动更急。谢鸣鸾两个白乳颠簸,飞快地蹭过云飒光洁的胸口。 他的一声低吼,犹如春雷在耳边炸响。谢鸣鸾恍神之间,一股浓液射入娇穴。 司渊握住肉根,慢慢撤了出来。肉棱划过小穴口,一道银丝挂在龟头与小穴之间。 另一个粉嫩的龟头挑断银丝,就着粘稠的液体,插入热穴。 第二十九章娇花(云飒&司渊H) 云飒抱住她的纤腰翻了个身。男人光裸的背贴在床榻上,女人趴在他的身子上,红潮未褪的脸贴在胸前,听他的心跳捶如擂鼓。 大掌抚上她的乌发,轻柔地抚摸。他身下的动作也比司渊多了几分温存,慢慢地从湿穴中捣出司渊射入的精液。粉色的肉根抽出,白液顺着笔直的棒身,滑过粉囊,最终滴落床榻。 司渊侧过身,单手托腮,握住她的一只手,仔细地摩挲指骨。她的手很小,却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不但温暖了他的手,也捂热了他冰凉的心。 他一腿弓起,一腿随意地放置。腿心软垂的肉根敷满一层微白花液,粉色龟头顶端挂着一滴精液。凤眸微凝,身子向前一倾,俯身在她耳侧:“父亲把儿子的佳酿都给拿走了,待会父亲送给母亲新的佳酿之后,我再补送给母亲一份,可好?” 感受到手心忽然而至的寒意,司渊干脆扣住她两只细腕子,交迭锁在她身后。 “父亲,您看看母亲手里的魔力。母亲这是要谋杀亲子!” 云飒挑开谢鸣鸾垂在脸侧的一络乌发,别在她而后,见她脸红耳赤,眼里又羞又怒。 “别看我……”谢鸣鸾转过脸。 云飒手指微曲,轻敲了一下司渊的额头:“她脸皮薄,听不得你这些浪荡话。你收敛点。” 谢鸣鸾又转回脸瞪云飒……他竟然都不替她遮掩一下! “喔……我以为母亲是喜欢的。母亲,你难道不喜欢吗?”司渊手掌覆上光裸的脊背,沿着优美的曲线,细细抚摸。手下的娇肤嫩如凝脂,光滑细腻。大掌向下滑去,拢起一团雪腻,即刻松开,紧绷的雪腻四散,臀肉微颤。 司渊掰开雪腻,一朵粉蕾娇羞地露在眼前。在其下的小花穴里,一根粉棍不停抽动。穴里的水涌如泉,一波接着一波淌过云飒的腿心。 司渊低下身,滚烫的气息喷上娇粉的花骨朵儿。 “司渊,你做什么?”谢鸣鸾惊呼,雪臀里的粉肉急急收缩。湿软的舌尖抚过臀隙里的褶皱,轻轻勾舔粉蕾的芯子。 谢鸣鸾惊得穴儿一搐,夹得云飒头皮发麻。 “阿鸾,松一点……”他的唇寻她的软唇,胡乱地亲吻,来缓解猛然而至的酥麻。 司渊紧扣臀肉,向两侧掰得更开,又湿又烫的舌头整面贴上臀内的娇花。粗糙的舌苔蹭过后穴外的褶皱,来来回回地舔舐。 谢鸣鸾趴在?云飒身上,全身似被点燃,插着肉根的穴开始止不住地痉挛。层层迭迭的媚肉挤压坚硬的肉根,?云飒额头冒出冷汗。 “阿鸾,求你了……”他好似被人甩上了云霄。 谢鸣鸾的脸埋在他怀中,耳廓赤红,手按在他坚实的胸肌上。 “唉……” 她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身下男人向上深深一顶,在她宫口射出大股白浊。 司渊扬起头,坐起身子,托住她的细腰,把她按入自己的怀中。她困倦地靠在他胸口,脊背贴在胸膛之上。 司渊轻轻松手,昂扬的肉根插入精水滴淋的穴口。 “睡吧,母亲,儿子陪你。”他轻吻了她的脸颊,却搂着她躺了下来。她缩在他怀中,尽管腿心那异物烫得惊人,但她依旧敌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梦里,司渊的动作很温柔,就如同云飒一般…… 第三十章告白 不夜城经历浩劫之后,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谢鸣鸾成为新任城主,颁布大量安民政策,笼络不少民心。 一个月之后,城中隐隐有恢复迹象。民众安居乐业,逐渐淡忘一月前劫难造成的伤痛。 自古以来,文明依水而生。不夜城也不例外,夜阑河将城池一分为二,哺育了不夜城万千百姓。 此时,夜幕垂垂,一艘画舫剖水而行。繁复华美的雕梁下彩灯飘摇,悠悠碧水倒映天上皎皎皓月。 暖风吹起画舫上漫垂的纱幔,露出谢鸣鸾正襟危坐的身影。她乌发高盘,身着雪白华服,似有月华流动,熠熠生辉。她身侧坐着一男子,银发如霜,赤衣若火,单腿弓起,一手慵懒地搭在膝盖上。 两岸挤满鬼魅,热切地冲谢鸣鸾招手欢呼声不绝于耳。谢鸣鸾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一袭紫衣破空而来,在鬼魅们的惊呼声中,躬身入了这画舫。 “母亲。”司渊走到谢鸣鸾的身后,揽住她的细腰,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做什么?”谢鸣鸾未料到他竟然如此放肆,皱眉问。 “城主继任游街,不如也公开你我的关系,亦子亦夫,在魔界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撩起她的裙摆,铺在自己的腿上。身下的欲根已经抬头,隔着华贵的布料,磨蹭小穴。 “还是母亲想把儿子当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他目露威胁。 “司渊,你和云飒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但你没必要……”她欲言又止,司渊腿心的那物似乎更加坚硬。 “有必要。因为我不信你。母亲只要乖乖在我怀中,我必然不动你。我要让不夜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司渊是你的男人。”他勾起她的下颚。今日的她,薄施粉黛,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份娇俏。他低下头,含住那两片温软。夜风轻拂,暗色撩人。岸边的呼喊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司渊,”云飒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母亲不喜这样。她并非不爱你,只是她不懂如何表达。” 司渊抬起头,凤眸中露出一丝迷茫。 云飒的手覆在他发顶:“好孩子,我知道你也很爱阿鸾,可是你这样只会把她推远。” 司渊身形一僵。他手指曲起,指关节泛白。 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谢鸣鸾心底一抽,握住他的手道:“不打紧。是我做错了,让你独自长大。你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你不止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你也是……我爱的人。” 他的眸子里露出震惊,头枕上她的肩膀,轻声道:“以前说让你恨我,是骗你的。我想让你记住我,不要再抛下我……我……其实对你……有感觉。”他把脸埋入她的颈窝,声音愈来愈闷。生平第一次,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云飒倾身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不会有人抛下你,阿鸾不会,我亦不会。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会分离。”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暖人,能吹入人的心扉。 第三十一章炸糕 画舫穿过闹市,一路驶向下游,停在幽静的垂柳边。 云飒先躬身出了画舫,轻跃到地面,向谢鸣鸾伸出手。谢鸣鸾提起裙摆,握住他的手,借力落入他怀中。司渊紧跟着落在他们身侧。 “还记得我的小心愿吗?”云飒低头,对上她映满月色的秀目。 “记得。”谢鸣鸾轻轻颔首。云飒曾说过想同她与寻常夫妻般逛逛夜市。 云飒摊开手,魔力微旋,幻出一只白狐面具,温柔地扣在她的脸上。若是问为何非要给她戴上面具,大概是不喜那些暗中的窥探吧。 司渊广袖微拂,随即扣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谢鸣鸾转过脸看向司渊。 乌眸定定地盯着她,似一潭幽水,看不清深浅。 “我……请你吃炸糕。”他犹豫许久,才憋出这么句话。如玉的脸庞瞬间晕上薄粉,眸子里似洒入星光,晶晶亮亮地看着她。 “好。”谢鸣鸾掰开他的手,与他手指相缠。他的手心冒出点点汗意,把她的手缠得更紧。 谢鸣鸾转过脸,挽住云飒的胳膊:“走吧。” “好。”云飒的桃花眸里铺满点点笑意。 炸糕铺子雾气缭绕,炸锅后面老板的八只长臂各握住一双长筷,在油锅里翻动。 云飒见到台子上放的一迭糯米糕,心念一动,从指尖弹出一块银锭。 “老板,这铺子让我用一会。”他走到油锅后面,老板主动让开身。 云飒端起糯米糕,用长筷一个一个夹入油锅。滚烫的油面不停地爆起油花,白嫩的糯米糕逐渐变得金黄酥脆。 热气扑面,云飒的额间沁出点点汗珠。他撩起自己耳边的银发,别在耳后,露出优美白皙的颈子。 长筷夹住一块金脆的炸糕,用油纸包好,放入司渊的手里。 “父亲……”司渊捧着炸糕,一时间舍不得下口。 云飒的手抚过谢鸣鸾的发顶:“别急,下一个就是你的。” 云飒从锅里捞出一块滴淌热油的炸糕,放在唇边轻轻吹气。 “阿鸾,张嘴。”他的指尖勾住面具的边缘,向上一抬,把温热的炸糕放在微张的丹唇边。 谢鸣鸾轻咬了一口,入口酥脆,糯米的清甜盈满口中。 “好吃吗?”云飒的脸贴得很近,呼出的热息与炸糕上的热气相纠缠。 “好吃。”谢鸣鸾喃喃。 “那多吃点。”筷子向前推了一下,她又小小地咬了一口。 “怎么吃那么少?是不好吃吗?”云飒按住她的颈后,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唇,舌头向前一勾,卷走了她口中的炸糕。 炸糕在舌尖化开,香甜酥软,回味无穷。 “母亲不如尝尝我这块炸糕。”司渊咬了一小角,揽住谢鸣鸾,吻上软唇。舌尖抵住炸糕,缓缓向前推去。 谢鸣鸾咬住他强送而来的炸糕,鼓着腮看他。 司渊的手捏住她脸颊,笑道:“可真不像是母亲,倒像是个孩子。” 谢鸣鸾一掌挥落他的手:“没大没小。” 司渊走到她身后,俯身环住她:“需要大小做什么。我们一起给父亲生个孙子好不好?” “不好。”谢鸣鸾捏住云飒递过来的一整块炸糕,堵上他的嘴。 他微愣,湿软的舌头舔过她的指尖,乱了她的心神。 第三十二章醉酒 谢鸣鸾连忙收回手,拢在自己的袖中。 周围不知不觉聚集了黑压压的鬼魅,几百双大小迥异的眼睛打量新任城主。 谢鸣鸾一时间有些恍然。以前在天绝五峰的时候,也是有数不清的师弟师妹用这种眼神看她。明明毫无敌意,却有点恼人。 云飒放下手中的筷子,弯腰横抱起她,飞身而起。 暗夜的暖风吹得她裙裾飞扬,她伸出手抚上云飒的面颊。叁千年了,看着他脸部的线条逐渐明朗,褪去身上的稚气。原来这个曾经视作死敌的男人,也有一腔柔情。 “大概是今晚的月色撩人,让我醉了。”谢鸣鸾轻语。 云飒的喉间发出一声低笑:“月色应该没有我撩人。” 谢鸣鸾抿嘴而笑。 云飒落在叁楼屋檐上,推开一家酒楼的窗户。屋内点了火烛,叁人带入的风划过烛火,火光一爆,又恢复冷清。 谢鸣鸾从云飒的怀中落地,趴在窗案上。尽管身处四楼,但可以把不夜城尽收眼底。高低错落的房子鳞次栉比。一街之隔集市上的灯一盏又一盏熄灭,游人开始各回各家。 “看,那不是城主么?”路过的行人注意到谢鸣鸾,冲她招手。 谢鸣鸾也举手挥了几下。 一只素手端着一杯盏温酒,斜伸了过来。 “尝尝看,这是不夜城的酒。”司渊在身后环住她,温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耳后。 谢鸣鸾接过杯盏,瞥到他手心有几道红痕,不由得担忧道:“你手怎么了?” 司渊握住她的手,把酒盏推到她唇边:“没什么。这是我第一次给人斟酒,母亲可不要拂了我的好意。” 谢鸣鸾低头,一饮而尽。 司渊把空盏拿到一旁,云飒端起桌上的酒壶,倒入酒盏中。司渊复又拿起斟满酒的酒盏,在她面前轻旋。 “看见了吗?这是母亲的唇纹。”月华洒在青瓷酒盏上,边缘一处有几道暗纹。 “这酒叫做叁杯倒。”司渊端起酒,抿住她的唇纹,把温酒一饮而空。 “为什么喝我的酒?”谢鸣鸾夺过空的酒盏,捏在手中。 男人俯下身,扣住她的下颚,把满口的温酒渡了过来。 “还你。”沾着酒液的软唇吻过她的唇角。 谢鸣鸾微愣,咽下口中的甜酒。腹部涌上一阵燥意,双腿似乎抽去了所有力气。她双手扶在窗案上,大口喘气。 “叁杯倒,两杯晕,一杯醉。”司渊侧脸,吻上她绯红滚烫的脸颊。 “你灌我酒?”谢鸣鸾冷眼瞥向他。 “本是你一杯我一杯,但母亲把我的酒也讨了去。”司渊在她身后缓缓蹲下身。 “谁要那酒了?”谢鸣鸾微恼。明明是他把嘴里的酒都灌到她口中。 “喝都喝了,又说不要。横竖理由都在你那。”他手上幽紫的光亮起,把她裙摆内的亵裤化成齑粉。 谢鸣鸾大惊。 “阿鸾莫慌,这酒楼我早已包下。酒楼已经打烊,无人打扰我们。”云飒坐在墙边,双腿交迭,端着酒盏独酌。 楼下街道上从集市归家的人群都注意到了窗边的谢鸣鸾,纷纷驻足招手。有几个胆大的还高声喊“主君”。 司渊分开她的细腿,握住脚踝,向上一抬。谢鸣鸾身子猛然向前一倾,双膝跪在司渊的肩膀上。腿心处的花心正巧对上他的唇。 “主君!” “主君!”越来越多的行人冲她挥手。 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拉下白狐面具,对着鬼魅们挥手。 热舌迫不及待挤开花缝,抵上藏匿其中的花核。 第三十三章醉醺(H) 谢鸣鸾身子一颤。半个身子悬在窗户外,摇摇欲坠。偏偏她白色的裙子似月华倾泻,在暗夜中格外显眼。 “主君!”已经归家的鬼魅甚至也折了回来,只为见她一面。 “司渊,你放我下来!”谢鸣鸾的手按在窗案上,勉强稳住自己。 湿热的舌尖轻凿花核,软唇紧扣住花缝。裙摆推在她腰侧,在窗案上铺开。 “主君探出身和我们打招呼呢!”下面的鬼魅们大声嚷嚷。 “嗯……”谢鸣鸾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喘。 听到这声喘息,云飒放下手中的酒盏,站在她身侧,宽手伸入裙摆,在华服下捏住一个白乳。他面色淡淡,冲着街道上的鬼魅们挥手。 “云大人!”有些鬼魅开始呼唤他。 纤长的手指捏住乳尖,轻掐了一把。 “云飒,你怎么也跟司渊……嗯……胡闹?”谢鸣鸾转过脸瞪他,面具下的脸满是红潮。 “那我松手。”云飒的手缓缓地撤出来,指甲轻柔地划过娇肤。那只撩人的手放在雪臀上,轻轻捏了起来。 司渊双手扣住她的细腿,湿舌从花核舔舐到穴口,轻旋了一圈,又向上舔到花核。 一点晶莹泌出花口。灵活的舌头卷走这点花液,粗糙的舌苔扫过花缝每一处。 “唔……”醉意汹涌如潮,眼前的人影层层迭迭。脸上的面具似有千斤重,让人不喜。谢鸣鸾掀开面具,随手丢入夜色中。 清风拂面,不但没有吹散她的醺意,反倒让她更为难受了。手按在领口,向外扯去,露出一大片雪色。 “阿鸾!”云飒抱起她,挥袖阖上了窗。 “唔……”她双手环在他脖颈上,光裸的双腿缠住窄腰。 司渊起身贴上她,撩起裙摆,把热掌放在湿漉漉的花谷处。中指的指尖拨开细肉,刺入湿热的小穴。 “云飒……”她双腿缠得更紧,云飒的眸色渐深。 “母亲怎么不喊儿子的名字?”司渊的唇落在她胭红的脸颊上,指甲刮过一层又一层的媚肉。 谢鸣鸾的脸埋在云飒的胸前,手胡乱地扒他衣领:“你怎么能伙同儿子一起欺负我……你不听话。”衣领落在肩头,她一口咬在他胸肌上。 云飒眉头微拧,轻轻地拍她脑后:“怎么会欺负你呢?” 在穴内的手指微曲,又剐蹭着小穴撤了出来。 司渊褪去身上的衣衫,单手托住臀底,另一只手扶住粗根,向微开的穴口里插去。 “母亲,七煞树在召唤我。”他有些失落地道。和七煞树的召唤抗争许久,他终于撑不下去了。真是不甘心呢。 “今日就让我认主吧。”他向上一顶,巨硕的龟头顶开穴口,肆无忌惮地一插到底。 “也许我会被七煞树剥夺意志。但我一定会回来。母亲要等我,等我回来当你最恨的那个儿子。”他按住谢鸣鸾的窄腰,浅浅抽动。 “司渊,我怎么会恨你?”谢鸣鸾转过脸,对上他隽秀的脸庞。 “母亲听不懂儿子的话吗?最恨的,就是最爱的呀。”他咬住她的软唇,细细碾磨。他司渊从来看不上任何人,在她众多的儿子里,她最爱的必须是他! 第三十四章认主(司渊微H) 七煞树在入侵他的神识。他蜷起手指,指甲深深按入自己的手心,又在手心添上几道掐痕。 云飒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体内的魔力传入他的体内:“我知道被七煞树控制是什么感觉。我不会让你遭受这些……”哪怕舍了这身的修为,他也要阻止七煞树。 司渊脸上血色全失,额头沁出几滴汗珠。 “我也不允许。”谢鸣鸾的素手也扣住他的手腕,把魔力输送过去。 体内叁道魔力交织在一道,与七煞树的魔力相抵,在神识内缠斗。 司渊的手按在鬓边,身子扶在谢鸣鸾的身上喘息。精瘦的腰肢前后抽动,沾满春液的粉根浅浅进出。 “别怕,我和你父亲拼死也会救你。”谢鸣鸾手下蓝光大盛,不要命地把体内的魔力传向司渊。 神识内的幽紫之光也一爆,和暗蓝色的魔力交织成股,绞住七煞树的幽绿魔力。 绿光黯淡,逐渐凐灭。 云飒手下赤光明亮,魔力急涌向司渊。一条如赤练的魔力与另外两道魔力,共同缠住七煞树的魔力。 云飒眸色渐沉,脸色惨白。谢鸣鸾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无力地攀在云飒肩头,摇摇欲坠地挂在他身上。 那几乎消失的幽绿之光忽而向外炸裂,上古时代的宏大魔力席卷了司渊的整个神识。叁人同时吐了一口鲜血。 司渊长眸里的光逐渐黯去,双手环住谢鸣鸾,肉根嵌在穴内,把她按在地面。 他的手托住她的软腹,让她跪趴在地面。他也跪在她身后,凶狠地肏弄。 “母亲……对不起……”他指尖汇出幽暗的魔力,按在自己的胸口。锋利的魔力如刃,割开娇肤。一缕心头血溢出伤口,飘飘摇摇地向她眉心而去。血汇入眉心之后,司渊向前深顶,在温穴里射出浓稠的白液。 他身子向后一仰,摔在地面。双腿之间的肉根微跳,一道白色的弧度划过空中。 “司渊!”谢鸣鸾爬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双腿之间的温热涌出穴口,沿着白腿下淌。 他仿佛睡着了,双目紧闭,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浓睫如鸦羽,微微颤抖。 “司渊,你还好吗?”谢鸣鸾抚上他的脸,担忧万分。 云飒揽住她削瘦的肩膀,柔声道:“他没事,只是耗尽魔力。”他敛下眸中的沉色。七煞树拥有上古之力,他们无法用魔力与之抗衡。只有如他那般遵从本心,才会觉醒,从而逃离七煞树的控制。 指腹抚过他的脸颊,她眼角洇出一片湿润:“傻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才该跟你说对不起……” 她弯腰将他抱在怀中,额头贴上他的额面。 “我陪着你……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最爱的孩子,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到我身边。”丹唇贴上他的眉心。 耳边传来几声萧萧树鸣,回声激荡,久久不散。 谢鸣鸾探入自己的神识,只见七煞树枝桠上又燃起一盏六角魂灯,灯光明亮,流苏飘摇。 她掩住微张的朱唇,满目震惊。就在适才,她和司渊的孩子已经出生在某个不为人知之处了。 第三十五章想法 叁日后,司渊转醒。眸底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主君。”他从床上起身,跪在谢鸣鸾的脚下。 她蹲下身,和他平视,对上他乌湛的眼眸:“你说过要做我最恨的儿子,你这样怎么做我最恨的儿子呢?”她的眉头紧拧,堆满愁绪。 他只是冷淡地盯着她,眼底毫无波澜。 他忘了,忘了他们如何相识,又如何纠缠。哪怕过去不止是美好,也不该由她一个人独享。 谢鸣鸾的眼睛微润,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休息。”她别过脸,起身离去。 云飒负手立在屋檐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用指尖蹭去她眼角的润泽:“没事的,我快摆脱七煞树的控制了。我们的儿子一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谢鸣鸾攥住他的胳膊,仰头看向他。他乌眸里漾着心疼,看得她心底一揪。 “我和司渊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云飒手指的动作一滞。作为七煞七君之一,他能感受到新君的诞生。但是从谢鸣鸾的口中得知,他还是有些难过。谢鸣鸾第二个儿子,竟然不是他的…… “我阻止不了七煞树控制司渊,但我不能再让七煞树控制了我的二儿子。我要变强,强到能和上古之力抗衡!”谢鸣鸾指关节微白,用了几分力。 “我们要去大界,只有在大界,我们才能获得更多力量。只是……不夜城的鬼魅认我为主,我不能这么丢弃他们。”她低下头,拧起眉头,陷入沉思。不夜城是她来到魔界之后得到的第一支力量,虽然弱小,但星星之火也可燎原。她要把不夜城作为她的据点、她的底牌,在未来的波谲云诡中多出一道保障。 “你可曾记得天绝五峰修的阵法?”云飒温柔的声音漫过耳侧。 谢鸣鸾眼神一亮。一个精湛的阵法,需要布阵者细密的计算,娴熟的技艺,优质的基石,和恰到好处的灵力。正是因为阵法不需要太多的灵力,往往实力相当的阵法师比其他修道者的阶级要低很多。所以若是她教会了不夜城的修魔者布阵,他们便不再是砧板上的肉,反而会成为她手中的利刃。 “云飒,谢谢你!”这么多天,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提起裙摆,疾如风般地跑了。 “唉!”云飒只来得及摸到一阵余风,失落地放下手。他想和她多呆一会儿。若是他一人独处,只要想到那个刚诞生的二儿子,他就如骨鲠在喉。本以为七煞树既然选择他作为第一位七煞君,那剩下的六君终将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才没有阻止司渊与阿鸾的云雨。如今看来,任何一个七煞君都有可能和阿鸾诞下儿子。此时司渊正被七煞树控制,那个初生的二儿子也还未认主,正是缠着谢鸣鸾,与她诞下另外四君的好时机。 谢鸣鸾走进书房,随手锁上门。她在案几上铺开地图,细细研究起来。万古荒原里有不少已经探明,却还未开采的魔石矿。以前在天绝五峰的时候,都是用灵石作为基石布阵,而魔界没有灵石,也许魔石可以替代。 第三十六章决断 根据不夜城的规模与所能调动的资源,她可以布下六合阵作为护城大阵。此阵需绕城建造六根魔柱。待她催动阵法之后,还需一批凝气五阶以上的修魔者进行日常维护。因此除去建造魔柱之外,她要培养一大批凝气五阶的修魔者。粗略估算下来,大概要七八年的光景。 对于修魔者来说,七八年弹指而过。只是她的二儿子如今不知在何处,她不想再错过这个孩子的成长了。 她拿起手下的地图,不知不觉揉皱了纸面。二儿子不知道在哪个界,与其盲目寻找,倒不如守株待兔。而她对不夜城的鬼魅有过承诺,她曾发誓过守护他们。人无信不立,她不能愧对信任她的民众。 只是她若真的选择留下,二儿子会不会像司渊那样怨恨她?她一时间难以决断。 伏案想了一夜,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谢鸣鸾疲惫地拉开门,见司渊托着一盘桂花糕,站在门口。 “进来吧。”谢鸣鸾拉开门,神色淡淡。 司渊把桂花糕放在案几上,挥袖间,扫过一阵劲风,推谢鸣鸾入怀:“母亲怎么能不吃晚饭呢?是让儿子亲自来喂你?”凤眸流光溢彩,似星辰璀璨,荧烁耀眼。 “你回来了?”谢鸣鸾惊喜地搂住他的窄腰。 “嗯。不回来怎么气你?”他捏住一块桂花糕,放在她丹唇边。 “小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各种甜食。这些小小的食物,在舌尖总是能化出一种让人沉溺的滋味。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一定是母亲的味道。” 他看着她咬下桂花糕,低头舔去她唇角的糕屑:“果真,母亲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她的指尖抚过自己的唇,指腹似乎还残留司渊留下的温暖。 他揽她入怀,她趴在胸膛上,听他心脏跳得铿锵有力。 “司渊,我没有陪你长大,你真的恨我吗?”谢鸣鸾忐忑地问。应该是恨极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报复她。 “恨。恨你生而不养,恨你遇见我也认不出来。”他的手放在她细痩的脖颈,逐渐收紧。手心能感受到她血脉的跳动,只要他再用几分力气,就能掐死眼前之人。 忽而,他发出一声轻笑,手落到细腰上。 “过去确实那么想过,但我现在不这么想。我确实恨,但恨的是七煞树。你是我的母亲,也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恨你?” 他俯下身,幽兰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感谢母亲替我生了孩子。我如今只想和你夜夜欢好,孕育更多的孩子。” “司渊!”谢鸣鸾急急喝住他。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我也想在床笫之间喊你一声阿鸾。”他下颚抵在她肩头,轻声细语。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上古禁制之力却再次涌现,掌控神识。他眸光逐渐黯去,松开了谢鸣鸾。 谢鸣鸾见他神情冷漠,便知司渊又走了,不免失落。 “天亮之后,你去传我令,传唤城中所有四阶及以上修魔者。另外,调动城中可用的所有人去万古荒原开采魔石。”谢鸣鸾做出了决断。她相信她的二儿子也会同他父亲那般理解她。 “是,主君。”司渊领令离去。 谢鸣鸾伸手捏起一块白嫩的桂花糕。在她小时候,都是一个人独享这桂花糕。甜腻的桂花糕入口之后,反倒味如嚼蜡。而司渊喂她的桂花糖,清甜软糯,满口生香。 第三十七章私事(云飒给女主口H) 接下去几日,叁队矿工出了不夜城,进入万古荒原的矿山,昼夜不停地开凿魔石。不夜城中建立阴煞馆,专收凝气四阶的魔修者,由云飒亲自教导,助他们快速修成五阶。 谢鸣鸾一直在忙着部署和调动,一时间把二儿子不在身侧的悲伤抛诸脑后。云飒也在忙阴煞馆的建立事项,对于谢鸣鸾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几日之后的夜间,两人在走廊下相遇。看到对方疲惫丧气的模样,都不由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谢鸣鸾捂着嘴问。 “那你笑什么?”云飒反问。他低下头,把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手搭在细腰上。 “我在笑最注重外貌的合欢峰峰主,竟然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她一边道,一边还不忘笑几声。 云飒捏了一把她脸颊上的嫩肉:“我在笑那个能用眼神杀死人的无情峰大师姐,眼睛下面也有两个大黑眼圈。” “云飒!”她去推他结实的胸膛,被他一把握住细腕子。 “阿鸾,你公事也忙了好几日,也该忙点私事了。”他拽着腕子,将她按在墙上,随手摔上了门。 云飒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拉开她腰带。 他扯开她的衣领,手指搭在光裸的肩头,贴着她的耳道:“闭上眼睛。” 闻言,谢鸣鸾闭上双目。 云飒趁机把她的衣衫全部扯下。他的手从身后向前探去,抓住两个傲立翘挺的乳儿。他俯身,软唇覆上脊骨处的凹陷。湿热的舌头从上而下,软软滑滑地舔舐。 素白干净的手指揉捏两个软乳,两颗樱珠挺立,轻轻蹭过带着凉意的墙壁。 云飒向下蹲去,舔到尾椎骨处,手自然落到胯骨。 “阿鸾,把腿打开。” 谢鸣鸾分开双腿,轻轻踮起脚尖,微抬雪臀。 云飒的手指摸过花谷,细软的草地上已经湿漉漉一片。指尖拨开媚肉,指甲刮上两瓣小月牙。剐蹭几下之后,他双手按住花谷两侧的细肉,抬头咬上小阴唇。 银牙轻咬住一片软肉,湿软的舌尖来来回回地抵弄、舔舐。嘴中的阴唇微微充血,他松开口,咬住另一片花肉,湿漉漉地舔弄。 花肉之下的小穴口因为渴望而微张,边缘沾着晶莹的花液。 他放开口中的阴唇,舌尖抵住花核,一路舔到穴口。用舌尖向内浅插一下,再度从穴口舔到花核。 谢鸣鸾两个软乳压在墙壁上,喉间发出呜咽的声音。 云飒的舌头又在玩弄她的花核,勾缠不休。舌尖每一次卷住小阴核,她的身子都会微微一颤。 “别舔了……”谢鸣鸾软着嗓音道。身子酥酥麻麻的,手脚没有一丝力气,随时都要瘫软在地。 云飒置若罔闻。中指插入湿淋淋的穴道,抽动片刻,又伸入一指。 谢鸣鸾的一条腿架在肩头,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他嘴下,好让他更加放肆。 云飒舔舐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指抽动的速度也增快。她的两个乳不停地磨擦粗糙的墙面。 没过一会,她的穴道急急抽搐,喷涌出一大股花液。透白的汁液淋在地面,不少沿着细痩的腿向下淌去。 他握住她的腿,粉舌贴在她的娇肤上,接住一汪淌落的花液。舌头向上一卷,咽下一口清甜。 温热的舌头舔过腿根的每一处,又一遍遍地舔弄湿软的草丛。他舔得慢极了,似乎要把每一根软毛上的花液都舔干净。 第三十八章新生(云飒H) 大抵是世间的流光浮影都比不上她花谷处的锦花绣草吧。 他仰起脸,桃花眸里晕染几分媚色,眼尾上翘,勾人心弦。似涂了唇脂的朱唇又覆上花谷,舌尖轻勾花缝。 宽掌落在自己的腰间,解开腰带,手腕处的铃铛脆声阵阵。赤衣落地,他站起身,搂着她走到窗边。 手穿过她的乌发,推开窗牖。外面夜色沉沉,清尘收露,满地银霜。 谢鸣鸾的手放在窗台上,侧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进来吧。”她分开双腿,抬高雪臀,用柔软是臀肉蹭他胯下的坚硬。隔着纤薄的布料,他顶弄了几下,在亵裤上洇出一片水色。 他干脆脱去亵裤,摊开在窗台上,指着那片水润道:“看看,这就是你对我劫色的证据。” 谢鸣鸾夺过亵裤,胡乱揉成一团,丢在地面:“你怎么跟司渊学得如此油腔滑调?” 一提到司渊,云飒就想到自己那刚出生的孙儿,心底不由地生了几分暗气。手按住她臀底,长而坚硬的肉根就这么捅了进来。 劲腰带动腿肌,前前后后地抽动,沉重的粉囊轻捶花户,发出低低的水音。 月色皎然,清辉如瀑,洒在她光裸的肩头。青丝散落,垂在空中,只余一小络铺在背上,平添一分媚色。 云飒每向前一顶,青丝随之一荡,她的身子也撞向墙壁,两个软乳贴上粗糙的墙面。 每每后撤之时,她也的臀也迎过去,小穴微缩,绞得他头皮发麻。有细腕子粗的肉根带出不少白浊的春液,星星点点地洒在萋萋芳草之上。 他身子前倾,双手按在窗台上,彻底桎梏她,侧脸含住玲珑的耳珠。银牙轻咬耳肉,舌头裹住圆润可爱的耳珠,来回勾卷。 白净的手指向前一指,从地面升起无数幽绿光团,莹莹烁烁,在空中漫舞。 他的手拢住她放在窗台的小手,掰开细痩的手指,向前一挥。 幽光积聚成一道长练,旋转飞升。到了夜空之上,又向四周散开,与星光相映成辉。 “以前你在无情峰之时,每到夏夜,你在月色下练剑,是不是常有流萤相伴?”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撩人的醉意。 “是你?”难怪她总觉得附近似乎有人。 “我就坐在树上看你。”那时候,明明近在咫尺,又仿若远在天涯。 他身子向前一倾,龟头下的侧棱划过一道道软肉。巨硕的茎头抵在宫口,有规律地抽插。 他呼出的热气轻轻地扑在她面上,粉嫩的舌尖挑了一下小巧玲珑的耳珠。大掌向前一推,让她踮起脚,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臀部抬高,令他进出得更加容易。他掰开两瓣雪肉,露出娇粉泥泞的穴口,深插着一根粉棒。 “阿鸾……我来了……”他呼吸凌乱,温柔的吻擦过她面颊。窄腰律动,腿肌紧绷,连连肏弄。 谢鸣鸾靠在床上,曲起腿,玉脚上勾,脚趾蜷起。 男人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龟头死抵住宫口,射出磅礴的浊液。 忽而,一道明亮的流星撕裂夜幕,急急地掠过头顶。 “有人陨落了。”谢鸣鸾轻喃。无论在魔界还是修真界,修为高深的修者陨落,浩瀚星海都会给出昭示。 她又听到了神识里传出的萧萧树鸣。探入自己的神识之后,只见神识内的夜空中也划过一道明光,坠入七煞树。星光璀璨,勾勒出一盏魂灯。灯火辉煌,耀如明日。第四盏魂灯,竟然被点亮! 第三十九章盛景(云飒&司渊H) “母亲……”司渊仰起头,也注意到了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和七煞树新燃起的魂灯。若是普通之人,人死灯灭,坠入轮回。而修为高深之人,死亡常伴新生,逃离轮回。七煞七君的诞生伴随着一介高人的陨落,但愿这只是偶然吧…… 他行在夜色中,手中的花灯散发幽紫的光芒。几只暗绿的流萤绕着花灯,上下飞舞。伸出手,一点幽绿落在指尖。萤火一爆,散作无形。原是父亲化出的荧虫。 推门入院,漫天的荧光闪烁,如群星争辉,绚烂夺目。 他的手划过虚空,指尖的魔力化成魅蝶飞向空中。魅蝶散出幽紫的光芒,挥翅之间,不停地散落魅紫的粉末。 他仰起脸,将手中的花灯甩入空中。魅蝶钻出灯盏,成群结队地飞向夜幕。魅蝶汇聚如云,冲散流萤铺就的星河。幽绿与魅紫交织,在夜幕下熠熠生辉。 垂下眼帘,他目光落在不远处趴在窗台的女子。悄声走到窗外,眸底升起几分温柔。 指尖勾住她的下颚,他把唇印了上去。 她睫毛轻颤,困倦地睁开双目。对上凤目,眼底掩不住的惊诧。余光瞥到夜幕下的盛景,眸色不免柔和。 司渊指腹摩挲她的下颚,忽而咬住她的下唇,用了几分力道。 “恭喜母亲为我诞下弟弟。”他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嘴角轻扬。 “母亲可真厉害。前几日刚为我诞下儿子,今日就为我诞下弟弟。”他翻窗进了屋子,低头解开自己的腰带。 云飒撤出谢鸣鸾的身子,半软的粉根垂在腿侧,白腻的粘稠顺着大腿流淌。 司渊的手按住花谷处的媚肉,向外一掰,露出还未闭合的穴口。谢鸣鸾身子一颤,一大股精水喷出,淋了他一手。沾满精液的手指在花谷上抹了几下,把粘腻涂满整个花户。 大手环住胯下半硬的粉根,前后撸了几下。手心里的肉根变成一柄坚硬的弯弓,他的手只能握住一半的长度。巨大且泛着微光的龟头气势汹汹地对向小穴。 粉嫩的龟头接住一挂浊液,抵在穴口,将龟头上的精液涂遍小穴边缘。 “让儿子看看母亲生完弟弟,小穴有没有变化。”他按住雪臀,向前深顶。肉根就着云飒留下的精水,一插到底。 “啊……”谢鸣鸾酥得抬起腿,玉润的脚趾分开。 “母亲的小穴还是又湿又热,紧紧地包裹儿子的肉根,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他抽出肉根,又狠命向前深顶。 司渊的肉根弯曲,龟头冲上,深深地犁过穴道的顶部。谢鸣鸾不禁尖叫出声。 “也不知母亲生弟弟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喊的?”他前后抽动,坚实的下腹一下又一下撞上雪臀,激起一层层雪浪。 司渊手横在细腰上,搂住她侧了个身。她身子前倾,悬在空中,两个软乳在云飒眼前乱晃。 云飒上前,捏住两个雪乳:“你说呢?” “我说呀……”司渊抽出肉根,湿答答地贴在她腿心。他弯腰,手放在她膝盖后,抱起她。 她的裸背靠在司渊光裸坚实的后背上,双腿挂在男人臂弯里,刚被抽插过的花户大开,面朝云飒。 云飒一手搭在她膝盖上,猛然插入坚硬的肉根。云飒进得又快又凶,谢鸣鸾尖叫地攥住他的胳膊,留下深红的划痕。 “儿子,你说呢?”他眉头轻挑,对上司渊沉沉眸色。 第四十章败儿(云飒&司渊H) “母亲这答案给的精妙绝伦,儿子无言以对。”司渊侧脸,微凉的唇如蜻蜓点水掠过她的脸颊。唇触及圆润白腻的耳珠,轻咬了一口。 耳垂处又痛又麻。谢鸣鸾微皱眉头,手摸上他的脸颊。 “你弄疼我了……”她低语。 “母亲要记住这种感觉,这是儿子带给你的。儿子不止会弄疼你,还会……”他压低声音,灼热的呼吸烫上耳珠,“还会肏哭你。” 云飒向前一顶,她脊背就撞上司渊光裸的身子。 云飒低下头,几乎贴上她的脸,桃花眸里似燃火树银花。他缓慢地向后退去,娇粉肉根一点一点退出小穴,龟头的棱边卡在窄小的花口。稍微用些力道,粗壮的肉根失去了禁锢,向上弹去,又重重地回落,打到她柔软的小腹。 他修长的手指环住湿润的肉根,上下套弄。另一只手握住司渊昂扬的肉根,对准大开的穴口,抵上穴口。 “儿子,让为父看看你是如何肏哭你母亲。”他桃花眸里满是戏谑,双手托住谢鸣鸾的腿弯。她倒在他怀里,手臂环上男人的脖颈。 司渊的手托起娇臀,将肉根往湿穴里插去。 “母亲,既然父亲想看我如何肏哭你,你就配合一下儿子吧。”他下颚抵在她肩头,言笑晏晏。 初时,长而弯曲的肉根只是浅浅进出。茎头的棱边剐蹭过穴壁上的媚肉,穴道里涌出汩汩春液,顺着茎身,淌过囊袋,最终坠入地面。 “只是浅插几下,母亲就受不了呢。”他白皙的手指蹭过两个的交合处,沾了满手的湿润。他掰过她的脸,让她看向他。微红的唇微张,他含住手指,娇粉的舌尖卷过指尖,把手指上的春液舔得一干二净。 “是甜的呢。”他向前含住她的软唇,舌尖轻轻勾了一下她的舌头,又笑意盈盈地退出。 “是不是甜的?”他温声问道。 “咸的……”谢鸣鸾蹙眉道。 “是吗?”他挑起眉梢,“可我觉得是甜的。” 宽大的热掌按住臀肉,将肉根推到底部。湿热的穴壁紧紧包裹住肉根,春液润湿整个棒身。 大掌向上游走,最终落在窄腰上。手扣住杨柳细腰,健硕的身子前后晃动。每一下的抽动都退出半根肉棍,又一入到底。 少顷,透白的春液淋漓,洒了云飒一腿。她搂住云飒脖颈的胳膊微颤,脸色熏红,埋入他光裸的胸膛。 “母亲下面哭了,可是上面还没哭。”司渊遗憾地道。他进出得更加迅疾,肉根上盘根错节的青筋飞快挤蹭过穴壁上的软肉,龟头一下一下凿在宫口。 “别这样……”谢鸣鸾闷闷地道。 “可是我停不下来,因为父亲要看我肏哭你。”司渊无辜地道。 谢鸣鸾仰起脸,对上云飒温柔缱绻的目光。 云飒微叹一口气,对着司渊道:“你母亲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司渊眸子一凛,嘴角漾起一抹弧度:“父亲,女人可不是你这么宠的。别看女人在床笫之间柔弱得像只小猫儿,其实猫爪子锋利的很。” 他抽插得又急又快。偏偏每一下都到插到最深处,整个囊袋垂上花户,恨不得将囊袋也塞入其中。 谢鸣鸾到后来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眼角隐隐有些润泽。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在晕晕乎乎之中,司渊终于在她体内射入白浊的浓精。她大舒了一口气,瘫软在云飒的怀中。 第四十一章毁灭 几日之后,万古荒原的魔石源源不断地运回不夜城。城池周围用魔石垒起六个巨大的地基。 随后七年,谢鸣鸾日日巡视,见证魔柱从无到有。六根魔柱,绕满乌沉的阴气,巍峨高耸,需要十人才能合抱。 阴煞馆的进展也颇为神速。云飒培养出叁十位凝气五阶的修魔者。待谢鸣鸾布下大阵之后,就有足够的五阶修魔者来维护大阵运行。 这七年之间,叁人勤加修炼,均突破了凝气六阶。七煞树对他们的控制也减轻了许多。云飒几乎完全觉醒,而司渊仍旧有一半的时间为七煞树所控。 这日,最后一块魔石砌上魔柱,六合阵所需的基底终于完成。 谢鸣鸾站在城墙头,魔界的阴风吹得她白衣猎猎作响。她抬起手,暗蓝的魔力从指尖催发,分成六股,射向魔柱。 清澈透明的魔力如水线在空中交织,以六根柱子为连接点,绘出六芒星的形状。 不夜城的城民仰望天空,见到天空中逐渐浮现的六芒星,纷纷面朝城门跪下。 “主君!” “主君!”他们感激涕零。他们的君主没有放弃他们,为他们建造了这护城大阵。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城门口,跪伏在谢鸣鸾的脚下。呼喊声此起彼伏。 她仰起脸,将更多的魔力催入空中。纵横交错的魔线瞬间暴涨,变成胳膊一般粗细,在昏沉的阳光下散发琉璃色泽。 在众人的呼喊中,她收起了手。 六合阵终于落成。 这座城池将被护城大阵所守护,金丹以下的修魔者无法入侵这座城池。她的城民们不再需要为了生存而苟且偷生!这是她赐予他们的尊严! 谢鸣鸾微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兑现了对他们的承诺,可以离开迦南界了。而不夜城,将成为她在魔界的第一个势力,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茁壮发展。 忽而,六芒星上空出现一黑一白两位老者。他们的脚步踏过六芒星,如入无人之地。 谢鸣鸾瞳孔微缩,这迦南界为何会有两位金丹期的修魔者?即便当年在修真圣地流云界,金丹修士也是屈指可数。 云飒与司渊各站在她身侧,面色阴沉。在如此微小的界里遇到毫不隐藏气息的金丹修魔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老者白发朱颜,绕着六合阵转了一圈。两人正对而立,一人立于城池正南,一人立与城池正北。 “云飒,司渊,帮我!”谢鸣鸾感受到了汹涌杀意,立刻将全身魔力输向六合阵。 两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各自体内的魔力传到她手心。叁股魔力绞合在一处,形成绚烂的魔柱,再打入六合阵。 老者同时出手,金丹期宏大的魔力,如狂风暴雨砸向六合阵。毁天灭地之力,席卷了整个阵法。阵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摇摇欲坠。 谢鸣鸾面色惨白,咬紧牙关。这是她花费数年心血建成的护城大阵,她背后有千千万万不夜城的子民,她不能退缩! “主君!” “云大人!” “司大人!”有修为的不夜城城民均登上城墙,聚拢在叁人周围。他们抬起自己的手,将身体内的魔力传送到谢鸣鸾手上。 “主君,让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吧!”他们目光坚毅。不夜城是他们的家园,曾经的他们弱小,只能匍匐在强者脚下。而现今,他们终于能为家园贡献绵薄之力。 他们的魔力包裹住这叁道清透的魔力,空中的六芒星光芒大盛,璀璨夺目。 “这是我们的家,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谢鸣鸾眸光凛然,全身的魔力不要命地向外输送。她的城池,她的子民,没有人可以动! 耳边传来轻蔑的笑声。一黑一灰两道魔力在空中交汇,化作一处,轰向六合阵。 一袭红衣直上云霄。 六芒星瞬间炸裂,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粉尘,纷纷扬扬飘在空中。六根高耸入云的魔柱瞬间炸成粉末。 金丹期的魔力从天灌下。云飒出掌相迎。 “云飒!”谢鸣鸾看到头顶的那点鲜红,双目猩红,嘶喊道。 红衣撞上两股金丹期汇合而成的魔柱,即刻炸出一片红雾。 “云飒……”谢鸣鸾呜咽出声,不觉已泪流满面。 赤红的鲜血落在面颊上,似乎还带有余温,仿若他昨日用指腹抚过她的面颊,又仿若他贴面而来,把满口清雅的热息扑在她的面上。 为了让金丹期的魔力不伤到她,他以身相博。他曾修仙叁千年,如何不知道阶级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越级杀人本就困难,更何况金丹和凝气之间还隔着筑基期。 见护城大阵已毁,两位老者肆无忌惮地催出魔力。白衣老者的灰色魔力遮盖了不夜城的一半上空。魔力翻涌,阴风袭面。而另一位黑衣老者用黑色魔力,补全了不夜城的上空。两团魔力组成八卦之形,在头顶不停旋转。 数十道灰色魔力如雷霆砸落不夜城。被魔力击中处,地崩山摧,满是断瓦残垣。 “凭什么?”谢鸣鸾面色阴沉,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质问。凭什么毁了她家园?凭什么杀了她的子民? “母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司渊揽住她的肩膀,劝道。他顶着一头的血珠,已经染红了他的银发。他眼角也有湿意,仰着面恨恨地盯着那两人。 谢鸣鸾抹去面上的潮湿,血腥味袭入鼻腔。 “我走不了,因为我的子民站在我的身后。”他们把命交在她手上,她如何能退缩? “司渊,这世上的人很多,每天要说很多话,他们说完了,也许是为了发泄,也许是牟利,也许是废话,而我不一样。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并且一言九鼎!”她扬起脸,双眸寒芒迸发。 “七煞树,请帮助我吧!要不然,我与你同归于尽!”谢鸣鸾的手上灌满魔力,飞身入空,把全身的魔力轰向八卦。 “母亲!”司渊飞身追上,护在她身侧。指尖不停地幻化出魅蝶,如蜂拥般围绕在她周遭。 谢鸣鸾的魔力一碰触到八卦,就湮没于无形。任凭她如何攻击,似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 “迦南界竟然藏了如此好苗子。可惜,非我教者,都该死!”黑衣老者掌下的魔力更甚。黑云翻墨,八卦旋转的速度愈快,魔力裹挟摧枯拉朽之力,越来越快地砸落。 不夜城千疮百孔,各处失火,全城笼罩在烟尘之下。屋舍倒塌,肉体焚烧,鬼呼狼嚎不绝于耳。 一道又一道魔力,如奔雷向她袭来。 司渊眸光微沉,环住她的腰身,挥手抵上魔力。 “母亲,保护好自己。渊儿,怕是不行了……”一声轻语散于漫天的血雾中。 谢鸣鸾摊开手,只接到几滴血珠。 阴风飒飒,空中早已没了那道紫色的身影。 “司渊……渊儿!”她悲鸣不已。 心力交瘁,魔力耗空,她如枯蝶般飘坠。金丹期的魔力追着她而来,直面劈下。 神识内的七煞树似乎感受到了死亡之息,散出幽幽碧光。谢鸣鸾隐隐看到七煞树的轮廓,遂陷入黑暗。 第四十二章异教 圣界,鬼煞大道。 谢鸣鸾趴在街边二楼的窗台上,垂眸盯着汹涌而过的人潮。眼前的喧嚣,与她没什么关系,更入不了她的心。 依稀记得十天前,她从断壁残垣中爬了出来,眼前满目疮痍。她保卫的城池被炸成了废墟,守护的民众成了累累白骨。 满身鲜血的她跪在碎瓦之上,任凭阴风吹过脸颊。她一向运气不好。修仙叁千年,在触及仙门的时候,被九天雷霆差点打到神魂俱灭。在魔界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有了追随之人,结果又被尽数屠杀。 七年了,她在不夜城耗费心血。她想庇护这些弱小的人,她想证明弱者也值得被尊重。 在看到满目的悲怆之时,她一瞬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坚持错了。也许魔界比修真界更加无情,强者为尊,弱者臣服。弱者的命不是命,而是强者手中的资源,有用就榨干,没用就随意玩弄。 她走过不夜城的每一个角落,回想着曾经的繁华,还有那些朴实无华的笑语。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生命本无贵贱,每一条牺牲在不夜城的生命都值得尊崇。尽管他们曾经渺小,但他们也是这叁千世界一道绚丽的色彩。 也许很多人会对不夜城不屑一顾,可她谢鸣鸾不同,任何愿意追随她的人,都会获得应得的尊重。 “天道,谢夜白,黑衣人,白衣人……”她平静地道。自从来了魔界之后,她情绪起伏剧烈。在一次次见证生离死别之后,她反倒冷静下来。这些被她记下的名字,是她的仇人,永世难忘。终有一天,她会手仞这些人,再颠覆了天道。这世上若是容不下她,那她就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 七日后,云飒与司渊回来了。七煞树在替她受了致命一击之后,似乎丧失了对云飒和司渊的控制。两人神色清明,无声地搂住她,陪在她身侧。 她决心离去,不做任何的补救,将迦南界留在毁灭之中。等她足够强大,她还会回来,重建迦南。这也是一个耻辱的印证,时刻鞭笞她。 “天道,谢夜白,黑衣人,白衣人……”她再次呢喃这几个名字。在这几日里,她重复了无数遍,仇恨在心中燃烧,无法熄灭。 “快走!快走!”街道上的行人你推我搡,向前方涌去。 “也不知道异教徒长什么样?肯定很吓人吧”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道,手紧紧地攥着身边少年的衣角。 谢鸣鸾一震。她记得那个黑衣老者说过“非我教者,都该死!”。难道圣界有什么极端的宗教?而那两位老者均来自于圣界? 从窗口探出身,她看到不远处的菜市口,层层迭迭的人群围住柴火垒起的高台。而柴火中央矗立着一根木柱,其上绑了一个七岁左右的稚童! 那孩童乌发披散如云,嘴唇紧抿,眸子迸射出寒冽的光芒。 谢鸣鸾呼吸一滞,心尖不知为何微微发麻。 第四十三章处刑 一黑一白两位老者踏风而来。 “是他们!”谢鸣鸾指甲抠入窗台,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们。他们果然在圣界! 云飒搂她入怀,轻抚她后背:“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司渊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臂,面色凛然:“用不着父亲出手,我就会杀了他们。我这个人向来心眼小,仇能记一辈子。” 两位老者各立于屋顶之上,一东一西,相对而视。 “狗东西!”绑在柱子上的男孩仰起脸,朝白衣老者啐了一口。 迦行“哈哈”一笑,一丝魔力从指尖射出,缠住他的脖颈。 “你不是说你是冥亚吗?知道冒充教主的下场吗?”迦行指尖的魔里越收越紧。 “既然冒充教主,可不能这么便宜让他死了。”黑衣老者狄罗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方尊,在阳光下散发幽幽寒芒。 谢鸣鸾神色一凝。绑在柱子上的男孩不过是凝气期,根本不需要金丹期的人祭出本命武器才能斩杀。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个男孩身上。只见他面色铁青,愤恨的目光如利剑,刺向这两人。 迦行锁在他脖子上的魔力一松,化成雪刃,割下了脸颊上的一片细肉。 “先把这张冒充教主的脸给割了吧。”迦行面露得意地道。手指微曲,把割下的血肉丢入人群。鲜血的味道勾起了修魔者身体里的戾气,几个低阶修魔者撕扯这块血肉,迫不及待吞入肚中。 “你们……可都是我的信徒!”男孩不可置信地道。 “住口!教主企容你冒充!”狄罗厉声呵斥。他举起手中的方尊,微微倾斜。滚烫炙热的岩浆,冒着腾腾的雾气,在尊口晃悠。 竟然是万古荒原的岩浆!谢鸣鸾不敢置信。这两个金丹期的修魔者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杀死他,为何要用如此凶狠的杀器。万古荒原的岩浆可熔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若不是那黑衣老者用本命武器装着,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 “烧死异教徒!”不知何时,有人开始喊。 “烧死异教徒!”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呼喊的行列。 “烧死异教徒!”民怨逐渐沸腾,有不少人对着男孩啐口水。 迦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从虚空中抽出一把燃火的鞭子,挥出一道烈焰。火焰落于木柱下面堆积的柴火上,瞬间燃爆。烈火舔上木柱,炙烤着孩子。金丹期的赤火,燃在身上,抽筋拔骨般地疼。他咬着牙,双目泛红,未吭一声。 “冥亚教主不朽!” “冥亚教主不朽!”众人异口同声地呼喊。 烟雾模糊了视线。不只是身子在遭受苦痛,连神识都被炙烤。 “我……才是冥亚。”他断断续续地道。他惨白的脸扬起,眼角洇出湿润。他的辩解太过苍白,根本没有人听信他。 “骗子!” “骗子!” “骗子!”所有人都在唾弃他。那一张张面露嘲讽的面庞令他悲哀。这些人曾经匍匐在他的脚下,尊崇他、迷信他,而如今,他们把那种近乎疯狂的崇拜当做武器,对准了他。 狄罗飞身而来,停在他的头顶。手中的方尊倾倒,滚烫的岩浆兜头灌下。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柱子与孩童都被熔成了虚无。熊熊燃烧的柴堆里出现一个深坑。 第四十四章认亲 众人的怒火在熔浆倾倒的刹那得到了平息。尽管他们依旧对着深坑窃窃私语,但不再满目憎恨。 两位老者一走,剩下的围观者也逐渐散去,只余几个身穿黑色教袍的修魔者在原地打扫灰烬。 “哥哥,为何他们要对一个小孩那么残忍?”来时一脸笑意的小女孩此刻脸色惨白地紧握着身边少年的手,明显吓得不轻。 “因为是异教徒啊。异教徒就是该死!”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是……”小女孩不知该说什么,声音消散在喧闹中。 待那些清扫的修魔者离去之后,菜市口的空地只余下一个黝黑的印记。 谢鸣鸾翻出窗户,向菜市口掠去。 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在她视线中闪过。 谢鸣鸾身形一顿,只见一个青衣男孩飞奔到那团黑色的灰烬边,无力地跪倒在地。 “哥哥……”他稚嫩的手按压在地面,发出幽绿的光泽。点点荧光从他指缝间升起,环绕着他轻舞。 是木灵根的治愈者!谢鸣鸾略微诧异。这在修真界也极为罕见。木灵根的治愈者无法修炼任何攻击法术,但能修炼极品治愈术。强大的治愈能力能够瞬息之间治愈伤口,同级修士根本无法伤害他们。而一个修士,带上一个木灵根的治愈者,能在战斗中以一敌十。 谢鸣鸾落在他身侧,蹲下身,手贴在他背上。 他身子一颤,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乌黑的秀目盈满了泪水,白皙的小脸上也蹭了几道灰烬。 谢鸣鸾用衣袖轻柔地蹭去他脸上的灰:“你有家人吗?” 他轻轻摇头。她的触碰,如同春风拂过脸颊,令人温暖。 他瘦小的身子向前一倾,躲入她的怀中:“我哥哥……被他们烧死了!”冥亚说过世道如此之乱,他们只能信任彼此。可眼前之人,让他想要依靠。哪怕只是一面之缘,却能让他放下全部戒心。 他在她怀里小声啜泣。她温热的掌心轻拍他的后背,柔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没事了。有我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阴云密布的世界仿若一下子云开雨霁。他攥住她的衣角,轻声问道:“你是谁?”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仙女吗? “我是谢鸣鸾。你可能没听过我,但是终有一天,我的名字会在整个魔界传颂。” 他站起身,踮脚揽住她的脖颈:“鸾姐姐,我叫顾青城。你可以叫我青城。” “好,青城。你以后就是我的家人了。”她环住他小小的身子。 神识内的树叶萧瑟作响,碧叶飞旋,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幽绿的上古魔力沿着她的经络,汇聚到指尖。 她伸出手,一只绿光幻化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七煞树的魔力在空中交织,逐渐实化幻象。 最终,一个黑衣男童立在她身前,乌墨的瞳仁盯着她。 “我是七煞七君之一?”他面露困惑。神识内似乎被一个叫做“七煞树”的邪物注入一些莫名的消息。 “哥哥!”顾青城见到复生的冥亚,喜极而泣。 司渊提着顾青城的衣领,将他从谢鸣鸾的怀中拎了起来,贴着他的脸端详片刻,嘴角荡起一丝微笑:“来,喊爹爹。” 云飒则弯腰抱起冥亚,在冥亚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中,温声道:“我和你母亲,还有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第四十五章家人 顾青城瞪大眼睛,双手揽住司渊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 司渊微愣,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宽大的手掌抚上他满头柔顺的乌发,从心底滋生出一抹暖意。 目光穿过悠长的流年,他想到小时候羡慕城中的孩童可以肆无忌惮在他们父亲臂弯里嬉闹,他也学着那些孩子,拽着司空的衣袖,渴望得到父亲的瞩目。而他迎来的却是一顿羞辱。司空不耐烦地甩开他:“不要学那些贱民做这种卑贱的举动。”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司空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一度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父亲厌烦。自那以后,他学会了压抑心中的情绪。因为不会有人在乎他是否哭了、笑了,更不会有人来满足他微不足道的渴望。 而如今,怀中的孩子沉甸甸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真实。那久违的渴望化作他嘴角浅浅的一声“嗯”。 与司渊顾青城和谐的画面不同,冥亚裹挟着魔力的掌对准云飒的胸口拍去。云飒抵掌相迎,呼吸之间,过了数十招。两人各自退了几步,互相戒备看着彼此。 “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不要对我有任何幻想。”他虽疑惑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但他不想让更多人插手自己的事。 “你流着我和阿鸾的血,血缘是无法否认的。”云飒手心的魔力逐渐黯淡,并不愿与冥亚争锋相对。 “血缘……”冥亚哂笑,“血缘是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它不像感情,给人牵绊,让人辗转难眠。它什么都不是。” “你叫冥亚?” 一旁沉默许久的女子忽然蹲在他身前,与他平齐,墨沉的眼睛似有一汪秋水。 “嗯。”他眼中的戒备森严。 谢鸣鸾了然。她和云飒孩子出生的那夜,正好冥亚陨落。想必这冥亚上辈子是修为高深之者,所以借她孩子转生。他是她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孩子。 谢鸣鸾握住他的拳头,轻轻拢在手中:“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别无所求。” 她感到冥亚的身子微微放松,但眸子依旧盈满疏远。 “你放心,那些人怎么对你的,我们都会帮你一笔一笔讨回来。” 冥亚身子一僵,冷着声音道:“那是我的事。”他独来独往惯了,从不与他人交心,他不信眼前之人。 “在我谢鸣鸾的心里,家人的事情都是我的事。” 她的手覆上他的发顶,轻轻地揉了一下。 明日映天,日华照在他脸上,似乎有些发烫。七煞树过告诉他,谢鸣鸾是他的主君,亦是他的妻。 他眸子中闪过慌乱,连忙低下头,可心中很快又升腾起郁气。上辈子,他为了修魔,孑然一身。这是他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这辈子,他也想如此。可七煞树告诉他,宿命无法逃脱。 他不信。哪怕他死而复生,他也不信七煞树。这世上哪有什么宿命,所有的事都是事在人为。 攥紧的手松了又紧,他抬起头,到了嘴巴的话在看到顾青城期待的眼神之时又咽回了肚中。活了两世,唯有顾青城真心待他。他们曾经在寒夜的破庙中,搂紧彼此。穿着单衣的青城冻得身子都僵了,却不忘笑着和他说:“我觉得我爹娘不是故意丢下我的。说不定我是个城主流落在外的孩子。等我找到爹娘,我要让他们也认你。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哥哥……”顾青城的声音有些慌乱。他心心念念的家人和哥哥竟然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紧张万分。 冥亚思索片刻,对上谢鸣鸾的眸光:“青城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第四十六章安慰(云飒H) 回到客栈之后,云飒把两个孩子安顿在隔壁房间。司渊想与他们多待一会,云飒便独自回了房间。 刚推开门,就瞥见谢鸣鸾趴在桌前,一口又一口地喝闷酒。 “可是为冥亚的事情心烦?”云飒走到她身侧,为她斟酒。 谢鸣鸾没有用魔力驱酒,双颊微红,目露醉意地摇首。 “那是为何?” 谢鸣鸾朝他勾了勾手指。 云飒俯身,她的唇贴在他耳边,呼出酥酥痒痒的酒气:“今日见到我的孩子,他们那么小,我只想把他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保他们一生无虞。可他,将我养大,说我不止是他的徒弟,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云飒微愣,来魔界那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她提到那个人。 那个人,如江上之清风,山间之霁月,陪在她身侧叁千年,却在她渡劫之时,补上致命一击。 “你说……我对他来说到底什么?”她的眼里满是落寞。 她记得在寒夜之中,冷冽的月华流淌过他的利剑。她依照着他的步伐,随影舞剑,从日落西山到天光乍破,从杏雨梨云到雪虐风饕。 她问过他:“师父,我们能够得道成仙吗?” 他只是把微暖的手覆在她的发顶,抚去发梢的雪花:“你一定可以。” “那师父呢?”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轻声道:“师父心有所求。” 无情之道,在于修心,无欲无求,方能成道。而谢夜白却说他心有所求,谢鸣鸾无法理解。 他的手下落,指尖抚过她的眼角。他的眸色很深,淌过万千情绪。不过一瞬间,他就收敛了气息,把手拢在袖中。 “你若是有疑问,等我们回到修真界,和他问个清楚。”耳边响起云飒的声音。 谢鸣鸾轻轻摇头,手拽住云飒的衣襟:“无论他有什么隐情,背叛就是背叛。” “好,等我们回去,我就把他杀了。”云飒声音清寒,谢鸣鸾不由地抬头看向他。 倏而,她目光一凛,手向前推去,将云飒推到在地。云飒长腿半曲,领口大敞开,露出一片细白的锁骨。 谢鸣鸾弯腰抽出他的腰带,掀开赤衣,露出他精瘦的腰肢。 素手覆上他胯下的隆起,不过随意地揉了几下,手下之物就变得坚硬灼热,一个粉色的龟头探出裤腰。 “阿鸾……”云飒目光迷离,声色喑哑。他知道她心中烦闷,只是想用这事解烦,但他也乐意。 谢鸣鸾扯下他的亵裤,一根粗壮的粉根弹入她的手心。她也褪去自己的亵裤,撩起裙摆,单手扶着肉根底部,缓缓地坐下。 肉刃破开细肉,深插入娇穴。如此位置,插得深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喘息。 谢鸣鸾双膝跪地,扶着云飒的腰肢,将身子向上抬了几许,小穴随之吐了几寸粉根。 云飒的胸腔起伏不定,一双桃花眸晕上薄粉。 谢鸣鸾一松手,身子下坠,肉棒连根没入。巨硕的龟头卡在宫口,生出一浪又一浪的酥麻。 她身子再度抬起,身下露出一节粉色。肉根底部闪动微光,沾满了她穴内的春水。 云飒的手向上探去,在素白的衣衫下,摸到两团娇软,毫不客气地揉捏起来。 “阿鸾……”他撑起上半身,埋首在她细白的颈子里。双手各抓两团绵软,大拇指的指腹浅浅地剐蹭两个因为情动而坚硬的袖珍小珠。 她呼出酒气的丹唇就这么凑了过来,狠狠地吸住他的软唇,撬开银牙,和他柔软的舌头纠缠不休。 许是觉得不够过瘾,云飒抱住她,将她抵在光洁的墙壁上。而她两条纤细的腿环住他精壮的腰肢。 云飒掌控了局势之后,就如暴风骤雨般,撞向她的身子。每撞一下,粗长的肉根就一插到底。向外撤回之时,又带出一挂春水。 谢鸣鸾喉间正要溢出一声叫喊,却被云飒迅速捂住嘴。 “别出声,孩子们都在隔壁。” 谢鸣鸾眨了眨眼睛,呼出的热气轻轻地洒在他手心。 云飒慢慢松开手,只见谢鸣鸾一口咬住他脖子上的嫩肉。 “嘶……”云飒眉头微皱,狠狠地向前一撞。巨大的龟头挤开宫口,射出磅礴的白液。 “唔……”谢鸣鸾瞪大眼睛,紧紧地攀住了他。 第四十七章如何 和煦的阳光穿过敞开的窗户,铺在紫衣华服的男子身后。长臂揽住青衣稚童,另一只手端着一碟桂花糕。 顾青城吃得嘴角都是细碎的渣子,不少还落在司渊华贵的衣衫上。司渊倒是毫不在乎,任由顾青城吃了一块又一块。他的凤眸里溢满了笑意。果真是他和谢鸣鸾的儿子,同他们一样嗜甜如命。 冥亚坐在不远处的榻上,双手抱臂,冷眼盯着眼前的两人。 “你不用如此看着我。他们想认你,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司渊把碟子放在顾青城腿上,轻柔地蹭去他嘴角的碎渣,又不忘递给他一块新的桂花糕。 “我看的是青城。”冥亚冷漠地道。 顾青城从司渊手中接过桂花糕,朝着冥亚伸出了手:“哥哥,你也吃。” 冥亚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爱吃。”神色柔和了几分。 顾青城怏怏地收回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乌黑的眸子悄悄地关注冥亚。 门忽然打开,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推开门的女子身上。白衣拂地,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响起。 谢鸣鸾走到司渊跟前,轻轻地揉了几下顾青城圆圆的小脑袋。 “你喝酒了?”司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略感意外。 谢鸣鸾轻微颔首,坐在他身侧,单手托腮,看着顾青城吃桂花糕。 “母亲……”顾青城把手中的桂花糕掰成两瓣,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谢鸣鸾瞥了一眼,将桂花糕推向他:“喜欢就多吃点。” “嗝~”顾青城打了个饱嗝,口间呼出清甜的桂花香。 谢鸣鸾浅浅一笑,手指微曲,刮过他的鼻梁。 顾青城被这一笑晃花了眼,手中的桂花糕“啪——”地一声落了地。 谢鸣鸾干脆从司渊的怀中接过顾青城,双手环住小小的身子。顾青城躺在温软的怀中,沐浴着柔和的阳光,舒服地闭上了双目。 谢鸣鸾见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顺手做了一个结界,封了他的听觉。 看他睡得安稳,她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正了脸色,对着身侧的两人,一脸肃穆道:“我思虑许久,虽然我与那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此时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世间有叁千界,我们至今还在魔界一隅。不若先入大界,突破修为,积攒实力,再回来报仇。” 云飒赞同道:“我虽不惧他们,但毫无意义的牺牲并无必要。我也……” “呵。”一声突兀的笑声打断了云飒的话语。众人侧颜,对上冥亚那双盛满嘲讽的冷目。 “你笑什么?”云飒拧眉。 “我笑你们无知。大界的修魔资源虽然充沛,但只掌控在各大宗派手中。你们两手空空,他们凭什么收留你们?” 谢鸣鸾与云飒面面相觑。在修真界,只要你天赋够高,就会成为各大宗派的争夺对象。似乎在魔界并不是如此? “难道入门考试还能难倒我们不成?”云飒不悦道。 “在魔界入宗派,不需要入门考试,只要投名状。可以是颅骨串成的项链,是人皮拼凑成的美人图,也可以是十万生灵的怨念。一旦宗派认可你的能力,就能拜入门中。越是大的宗派,要求越高。若是要入鬼道盟的梵天五教之一,起码要屠上一座城。请问,你们做得到吗?”冥亚扬起脸,下巴微抬,目光里满是轻蔑。 ——————— 评论区看到某位小可爱的彩虹屁,于是从床板上诈尸,熬夜写了一篇。谁不爱听好话呢?(快夸我呀~ 第四十八章计划 “我绝不向无辜者拔剑。”谢鸣鸾肃然道。 冥亚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说,神色冷漠地道:“我可以杀了狄罗和迦行。既然你们也想杀那二人,我就不想再等了。” 他走到窗边,小小的个子看不见窗外的景色,遂跳上了桌子,两只手搭在窗台上。微风拂过,吹开他额间的乌发,露出一双清寒的眸子。 “那二人修为已至金丹期,你有何方法?”谢鸣鸾问道。 他转过脸,日光照亮了一侧的面颊,而另一侧,隐在阴影之中,显得晦暗不明。 “我上辈子濒死之际,将全身功力转移到了我的手串之上。只要能拿回我的功力,杀死那二人便不在话下。” 司渊目露质疑:“以你之躯,如何容纳金丹以上的功力?”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冥亚瞥了一眼司渊。 “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谢鸣鸾问。 “五日后,全境庆祝圣光节。届时,我需要云飒,司渊与我一同去圣教寺,夺回供奉在寺中的手串。” “那我呢?”谢鸣鸾蹙眉问道。 冥亚的墨眸扫过顾青城熟睡的脸庞:“你带着青城去北境等我们。” “为何?” 冥亚蹲下身,站在桌上的他正好与谢鸣鸾对上目光,一字一顿地道:“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的眸子深沉如夜,似有个看不见的漩涡,不停地吞噬世间万物。他外表不过是个孩子,这双星寒之目,却能摄住人心。 “好。”谢鸣鸾应道。 “嗯。”冥亚从桌上一跃而下,独自回到角落。整张脸藏在暗处,让人看不真切神情。 到了晚上,狂风扫开虚掩的窗户,暴雨如注。 冥亚站在屋顶,任凭倾盆大雨浇透了衣衫。举目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本该由他管辖。 昔日,圣界的两大世族斗得你死我活。他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修魔者,创立了圣教。以极端盲目的个人崇拜为教义核心,吸纳了大量世族斗争中的受害者。他的教众,以他为尊,甘愿为他奉献一切。待到两大世族意识到他的危险之时,早已回天乏术。 作为教主,他深切地知道所谓的圣教核心是什么。他告诉芸芸众生,世间终将毁灭。在灭世之时,所有人会受到魔祖玉黎的审判。而他,作为魔祖的转世,可以在审判之时,赦免信奉他的人。他从未给过这些人任何恩惠,只是编造了一个灭世谎言,他们就对他顶礼膜拜。大抵人性本就是恶,他们做尽了坏事,所以才会觉得审判日就是真正的死期。 他知道以此发展起来的势力很危险,但他却坚持这么做。从无名之辈到万人之上,不过是耍些手段,何错之有? 他从未后悔过,直到狄罗和迦行抓住了他。他的信众仇视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当狄罗把岩浆倒在他身上之时,他看到这些人眼中的兴奋。魔界之人虽然人性淡漠,而这些人却是完完全全地泯灭人性,空有人身罢了。 他亲自锻造的利剑,已经不再为他出鞘,转而刺向了他,心底不由地生出悲凉之感。 他的手伸向天空,九天之下,一道雷霆撕裂黑幕,灌入他体内。手中隐隐约约浮现一柄金弓的影子,他面色冷峻,寒着脸道:“狄罗,迦行,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四十九章好梦 那一声惊雷引起了空中魔力的波动。谢鸣鸾正在疑惑之际,门被推开了小小的一道缝隙。 “谁?”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小团子,手里紧紧地抱着枕头。 “打雷了……我害怕。”他低着头,小声地道。 谢鸣鸾心底一软,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顾青城顺势坐在她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 “还怕吗?”她柔声哄道。 顾青城轻轻摇头,小脑袋在她怀中蹭了几下。 “我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睡?”他仰起脸,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可怜兮兮地问。 “好。”谢鸣鸾搂紧他,“没事的,别怕。” “嗯,青城不怕。”话音刚落,外面奔雷乍响,吓得怀中的小人打了个哆嗦。 “没事的,有我在。”她轻声呢喃,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叁千年之前。彼时,她刚入无情峰,被黑夜里的一道惊雷吓得瑟瑟发抖。 “师父,我好怕。”她悄悄地推开师父的房门,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谢夜白的床榻。 他长臂一捞,将她搂入怀中。隔着单薄的衣衫,他身上的暖意紧紧地包裹住她。 “没事的,有我在。”朗润的声音隔了悠久的岁月,依旧那么清晰可闻。 他身上清浅的檀香,吸入肺腑之后,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她就这么抓着他的衣袍,睡了过去。 奔雷掀屋又如何?谢夜白怀中的一方安宁便是她的全部。只可惜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他会在她渡劫之时,忽然发难! 谢鸣鸾的眸子暗了几分。正沉浸在过往之时,眼前忽然冒出了一朵娇粉的桃花。 “送给你。”顾青城把粉花向上一举。 谢鸣鸾从他手中接过花,指尖的娇粉遂散成了飘散的荧粉,原来是一朵用魔力幻化成的桃花。 顾青城的手臂向空中一挥,粉瓣如雨,纷乱迷眼。 顾青城攀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侧,悄声道:“母亲,这是青城的心意。” 谢鸣鸾单手环住他的腰,手指向空中轻轻一点。 顾青城的手摊开,接到一瓣娇粉,宛如一叶扁舟,中央盛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是珍珠诶!”顾青城眸光璀璨,小心翼翼地把花瓣捧在手心里。 “嗯。这是我的心意。”谢鸣鸾微笑道。 顾青城心满意足地躲入被窝,小小的身子贴着谢鸣鸾。外面又响了几道惊雷,却再也没吓着他。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闪入房中。 司渊褪去自己的外衫,掀开薄被,覆上谢鸣鸾的身子。他的大手握住一只柔嫩的小手,顿觉得触感略微有些怪异。 “母亲,你的手?”似乎小了一圈…… “爹爹……”顾青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月色,低低地唤了一声。 司渊惊得差点摔下床,连忙从谢鸣鸾身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司渊脸色不太好。 “刚刚打雷了……青城怕……”他嘟囔了几句,又陷入了梦乡。 司渊看到顾青城的睡颜,心中的燥火渐渐熄灭。他侧躺在顾青城身边,将他搂入怀中。 指尖微动,幻化出几只魅蝶落在他的发梢。魅蝶的前足轻勾青丝,如弹拨琴弦,将美梦送入顾青城的脑海。 第五十章详情 冥亚摊开一张圣界的地图。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漂浮着两块陆地,将圣城分成东圣城与西圣城。在西圣城的海峡边,矗立着高耸的圣教宫。青碧穹顶,在夕阳西坠之时,散发出幽碧肃穆的光泽。 昔日,圣界两大世族以海峡为界,各占一块陆地。在他一统圣界之后,将所有平民都赶到了东圣城,西圣城只在圣光节对民众开放。 “我的手串供奉于圣教寺。”他指着西圣城的中央道,“手串周围布满禁制,筑基修为以下的人无法触碰。圣光节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那日,假教主会从寺庙中取走手串,参加祭典。” 自他陨落之后,狄罗和迦行找人假扮了他,在圣教里招摇撞骗。他也是在被这两人抓了之后才知道此事。 “你是说我们要从假教主手中夺走手串?”谢鸣鸾问。 “圣光节那日,狄罗迦行必然全程陪同假教主。我们不能夺,只能偷。” 见众人面露惑色,他继续道:“狄罗和迦行都是极为谨慎之人,我的遗物绝不会长时间放在假教主身上。而圣光节当天的祭典漫长,且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所以我推断他们会先到圣教寺取走手串,再赶回圣教宫进行祭典。” 他的手指从地图上的圣教寺划向海峡边的圣教宫:“祭典辰时开始,我推算他们必定在卯时四刻前到达圣教寺。而我们,正好来个偷梁换柱。届时,我假扮教主,云飒司渊假扮狄罗迦行,先行一步到达圣教寺,从寺中骗取手串。” 云飒微皱眉头:“若是寺中有修为高深之人,很容易识破我们的易容。” “对,修为高深之人会通过气息而识破伪装。但我本就是教主,我的气息不需要伪装。其次,我有狄罗和迦行的贴身之物,放在你们身上,金丹期以下的修魔者察觉不出你们的真身。”冥亚的冷眸微抬,扫过所有人的脸庞。 “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万无一失。若是失败,谢鸣鸾已经先行离开圣界,在北境等我们。只要谢鸣鸾不死,我们能无限复生,不是么?” 他嘴角勾起一道微弧,目光落在谢鸣鸾身上:“我说过,你很重要。” 谢鸣鸾哑然。昨日,他说出那句话之时,本以为是他放下了心防。未曾想,他不过是想说她在这个计划中很重要。谢鸣鸾心底不免失落。 “为何是北境?”司渊瞥到地图上有不少的界河,有些界河通向的还是赫赫有名的大界。 “因为穿过北境界,才能到达梵天界。不管你们能不能拜入梵天五教的门下,梵天界隐藏着如何回到修真界的秘密。”冥亚肃然道。 “此话当真?”谢鸣鸾呼吸微促。 “嗯,不过也要看你们有没有命走出北境。杀了狄罗和迦行,我帮你们走出北境。”他眸色渐深,双手紧捏地图,指节泛白。从来没有人,在这么对待他之后还能安然无恙。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第五十一章尝试 入夜了,冥亚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指尖向虚空一点,一片纤薄的叶子落入手心。他捏住叶子的两端,轻轻地吹了起来。 常人吹叶,声音尖而糙,而他却将一片薄叶当作乐器,吹得悠扬动人。 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演奏。 “圣光节那天是你的生辰吧?”谢鸣鸾坐在了他身侧。 “嗯。”他手向前一甩,碧野飘零,落入夜色之中。 谢鸣鸾躲在身后的手向前一递,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出现在面前。 “圣光节那日可能没办法替你庆生了,所以今天先把面做好了。”隔着升腾的热气,冥亚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庞。不过,她眼中的笑意,一定是灿若春晓之花。 “以前没有陪你庆过生,以后你的每个生辰,我都会陪你过。”她声音柔柔。 冥亚双手捧住面碗,愣了会神。哪怕是在上辈子,万千教众庆贺他的诞辰,也未有人亲手为他做过一碗长寿面。 她单薄的身子在月色下留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冥亚忽然冒出想要将其拢入怀中的想法。他连忙低下头,吃了一口热面。 “慢点吃。”谢鸣鸾的手轻抚他的后背。 他抬起脸,凑到她身前:“你想看看原先的我是什么样子吗?”湿热的呼吸轻轻地喷薄在她鼻尖。 “嗯。” 他摊开手,手心生出几缕金色耀眼的魔力。 “雷灵根?”谢鸣鸾不敢置信地道。雷灵根乃是五行灵根之外的变异灵根,世间少之又少。 他的身形拔高,五官长开,眸光幽深如寒潭,鼻若刀削,红唇轻抿。这样的男子,坐在她身边,让她如坐针毡。 他展臂将她揽入怀中。以前从未有人离他这么近过,如今知道了拥人的滋味,反倒是贪恋不已。 “我想试试。”他怀中的面碗放在身侧,勾起谢鸣鸾的下颚。 “你要做……唔……”谢鸣鸾瞪大眼睛,感受着唇边的温热。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得厉害,似乎随时都要蹦了出来。这般的浅尝辄止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他揽住谢鸣鸾,躺了下来。广袖一挥,创了一个结界。 谢鸣鸾狠狠地向上一推:“冥亚,你住手!七煞树的魔力在消耗,已经控制不住云飒和司渊的神识了。日后也许不会强制你们认主,你没有必要如此做。” 她的神色有些慌乱,不敢去看向他。 他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嘘。”他手指竖在她的软唇之上。隔着修长的手指,他再次低下了头。 他眸子似有一团洇不开的浓墨。心悸动不止,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这瞬间,他不想这辈子再走过孤独漫长的一生了。 他嘴角微扬,眼里铺满了细碎的笑意,将唇轻落在她眉心。 “等我这具身子真正长大,我想与你试试。”他坐起身,捧着温热的面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冥……亚……你可不要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儿子。七煞树本身是个邪物,为天地不容。”她拽紧自己的衣领,坐到了他几尺远之处。 他吃面的动作一顿,侧脸看向她。她秀眉之中,既有戒备,又有浑然天成的叁分春色,落入他眼底,生出陌生的情绪。 夜幕深邃,星河流转,月下佳人,入我心扉,摄我心怀。 第五十二章毁灭 圣光节如期而至。 破晓之前,叁道身影乘船渡过辽阔的海峡。黑夜中,只能听到船桨划过海面的声音。矗立在岸边的圣教宫沐浴在清辉之下,更显冷清肃穆。灯火阑珊处,是教中颇有地位之人的府邸。时隔七年,冥亚终于从东圣城渡海来到了西圣城。 卯时,日出扶桑,色如丹砂,晕红了半边天。 叁人终于穿越半个西圣城,来到圣教寺。冥亚敲了敲圣教寺的大门,朱漆斑驳的大门随即开了一条小缝,身着黑色教服的圣职者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转了转眸子:“教主大人,不是说卯时四刻来么?” “大胆,教主想几时来就几时来,岂容你们置喙!”扮作“迦行”的云飒直接一顿呵斥,吓得眼前之人立刻弯腰道歉。 冥亚摆了摆手:“东西在哪?” “请随小人来。”圣职者侧身,让出了道。 圣教寺的主殿也是青碧穹顶,朱红高墙。在朝曦之下,散发琉璃的色泽。 进入殿内,上千盏铺满墙面的长明灯将整个内室照得灯火通明。正前方的石台之上,正襟危坐的教主石像俯瞰着整个大堂,聆听每个祭拜者的心声。 石像身着他上辈子祭典时才穿的华服,手腕处戴的正是他想要夺回来的手串。 “把禁制解了。”冥亚负手道。许是感受到昔日的主人,手串中的魔力汹涌澎湃,散出一层又一层的微光。 “教主大人,那手串……”圣职者犹豫地道。 “快解禁制!”随着冥亚的一声暴喝,圣职者将一道青蓝的魔力射入石像。石像周围的虚空碎如裂镜,又在转瞬之间恢复正常。 冥亚旋身而起,跃到石台之上,夺下石像的手串,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云飒和司渊也随即跳上石台,将冥亚护在身后。 “你多久能拿回功力?”司渊侧脸问道。 冥亚未答,目光紧锁大门。 “教主大人,这是……”站在地面的圣职者看到这些变故,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不是教主!”门轰然倒塌,一黑一白两位老者站在飞扬的尘土中,厉声呵斥。 “狄罗,迦行,自上次你们用了岩浆熔了我之后,我们又见了。”他分开云飒和司渊二人,走到灯光下。 狄罗和迦行看了个清楚,皆目露骇色。这满头的乌发,星寒的眸子,分明就是青年时期的教主! “狄罗!”迦行一声高喝,“莫要被他骗了!他才凝气修为!” 狄罗神识向前一探,果真只是个凝气修为的修魔者,立刻面露狠色道:“上次没烧死你,算你造化。今日,必将你打到灰飞烟灭!” 冥亚垂头,手指轻轻地摩挲流光溢彩的手串。 “冥亚,你还在犹豫什么!”云飒高喊,手中已经聚起暗红色的魔力,要向前挥去。 金丹期的魔力如震风陵雨,骤然而至,瞬间席卷了整个主殿。 忽而,一道绚烂夺目的金光撕裂了金丹期的浑厚魔力,穿透主殿穹顶,刺入碧空,炸出万道雷霆。雷霆过境,以毁天灭地之势,覆灭整个圣城,屠光所有民众。圣城千年发展而来的繁华富庶,毁于一旦。 断壁残垣中,熊熊大火,燃烧不熄。至此,圣界彻底沦为空无一人的鬼界。 第五十三章决裂 刚踏过界河,谢鸣鸾与顾青城二人就迎了满头的雪花。她蹲下身,替顾青城将披风的系带牢牢地系好。 北境果真名不虚传。周遭没有丝毫的阴气,魔力无法增补,而体内的魔力似有千斤之重,不能在经络里流动,以至于他们都不能用魔力御寒。 “哥哥他们会平安归来吧?”顾青城的鼻尖冻得发红,眼睛也不知是担忧还是寒冷,也变得通红。 “一定会的。”谢鸣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青城却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哥哥即便拿回了元婴期的功力又如何。以他现在的身子,接受元婴期的功力只能爆体而亡。” 谢鸣鸾心一沉,看向对岸。顾青城说的没错。无论修魔还是修道,身子都是承载功力的器皿。修者在获得功力的同时,会不停地锻造身体,器皿容量越大,才能承载更多功力。而以冥亚如今的身子,若是要获得曾经的功力,就如同将一湖泊的水强行灌入一只小碗中,下场只会是爆体而亡。所以,冥亚要做什么呢? 对岸忽然被裹入一片刺目的亮光之中。界河传来的剧烈震动,让岸边冻结了千万年的冰裂开了几道缝隙。 亮光湮灭之后,对岸大火连天,烟尘滚滚。 “哥哥!”顾青城喊得撕心裂肺,向对岸狂奔而去。 谢鸣鸾连忙拦住他。 “哥哥他一定是爆了修为!”顾青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光紧紧地锁着对岸。 谢鸣鸾心中惊骇不已。冥亚,竟然为了复仇,拿整个圣界陪葬!难怪他要求她来到北境,原来他从来没有打算真正地拿回修为,而是用自己的死亡和圣界的覆灭来换取狄罗和迦行的命!他怎么敢如此草菅人命! 神识内的七煞树发出萧萧树鸣,碧叶纷扬,幽绿色的魔力从她指尖成缕地飘出,描绘出叁个身形。 虚幻的影像逐渐实化,红衣男子眉目如画,赤足轻点河面,踏水无痕,向她而来。于此同时,她怀中的顾青城也挣脱了怀抱,冲向界河中央的小小身影。 “阿鸾,我回来了。”云飒的吻轻落于她的发间。 谢鸣鸾攥住他的衣襟,看着他眸子里的深色:“圣界,是不是没了?” 云飒艰难点头。 “冥亚爆了修为?”明明知道只有这种可能,可她仍是期待云飒否认她的问题。 “阿鸾……”云飒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脑后,将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了解她,她心中一定是在自责。哪怕是坠入魔界,她都有一颗正直怜弱之心。 司渊将手拢在自己的广袖中,看着相拥的两人。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云飒理解她吧。作为生在魔界,长于魔界之人,他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不远处,冥亚被顾青城抱了满怀,而他的目光越过顾青城,紧锁谢鸣鸾。他从她的眸子里看到失望与疏离,就好像他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冥亚,”隔着半条界河,谢鸣鸾高声道,“你做下如此错事,我不能怨你,因为我从未教导过你。你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从今起,我们毫无关系。下次再见,我们就是敌人。” 冥亚瞳孔一缩,她竟然要抛弃他?她说要陪他过每个生辰的言语还犹在耳侧,只是毁了圣界,她就要抛弃他? “他们都是外人……”冥亚呐呐。他们不只是外人,还是狄罗和迦行指向他的利刃。谢鸣鸾居然为了敌人,对他至此? “我们之所以想要成为强者,不是为了向弱者拔剑。”谢鸣鸾微凉的声音传入耳中,冥亚的脸上血色渐失。 “你在意蝼蚁,胜过我?”他不甘心,也不可置信。 “他们曾经追随过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却将他们视作蝼蚁。上位者,怎能有如此残忍的想法?冥亚,你走吧,否则别怪我忍不住杀了你。”她沉声道,目露寒色,随时都要动手。 “别让哥哥走!”顾青城连连摇头,满脸乞求地看向谢鸣鸾。 谢鸣鸾向顾青城伸出手:“青城,过来。” “不要!我不要离开哥哥!”顾青城攥紧冥亚的衣袖,哭嚎不已。 一袭紫衣掠过,一掌劈到了顾青城后颈,顺手将他捞入自己怀中。他眉头微皱,替顾青城擦去脸上的泪水,声色凉薄地对冥亚道:“我不管你去哪里,我的儿子,只能跟着我。” 冥亚仰起脸,对上司渊冷峻的脸色:“我以为,至少你会理解我。” 司渊拢了拢顾青城身上的披风,不让寒风灌入,低着声音道:“我的想法不重要。我只知道,她不喜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我要去找她了。”司渊瞥了一眼满身落寞的冥亚,抱着顾青城向谢鸣鸾走去。 看着那两个男人半哄半劝地让谢鸣鸾的神情稍霁,又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他忽然觉得北境好冷,寒意铺在脸上,却上心头。 ————— 谢谢你们,让我拥有了两颗星星~ 第五十四章围剿 寒风烈烈,吹人肌骨。天地苍茫,唯有漫天飞旋的雪花。目之所及,冰封千里。天渐渐暗沉,连个避风之处都未寻见。 “若是再找不到休憩之处,只能露宿在冰雪中了。”谢鸣鸾拧眉道。长夜漫漫,失去了魔力的御寒,不一定能抗得过去。 风雪之中,几道黑影由远而近地而来。黑影到了近处,几双幽绿的眸子在暗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夺目。 司渊将顾青城背在身后,凤目微凝。云飒与谢鸣鸾将他挡在身后,两人脊背相贴,身如满弓,握拳对向前方。 几匹毛发油亮的冰原狼撕开雪幕,趾上的利爪弯如月钩,向他们袭来。 谢鸣鸾与云飒俯身擦着狼身而过,同时出掌挥上狼腹。在冰原狼的一声哀嚎之中,两人就地一滚,向两侧退去。 即便是无法运用魔力,谢鸣鸾和云飒也能使出天绝五峰的基础功法,近身搏击。 第一只冰原狼负伤倒下之后,后面几只变得更加狂暴嗜血。两只最为健壮的,分别攻向谢鸣鸾与云飒。 白衣翩跹,出腿踢中了冰原狼的额头。她腿上借力,跃上狼背。手中的拳如暴风雨般地砸在狼的脊骨之上。狼痛呼不已,疯狂跳跃,试图甩开谢鸣鸾。她单手勒住狼耳,顾不上狼的垂死挣扎,一下又一下地捶打。 云飒也跳上了狼背,单手勒住狼颈,另一只手如利刃,剜下冰原狼的眼珠。他把手中的眼珠向外一拋,引起剩下几只狼的骚乱。任凭身下的狼如何挣扎,他都牢牢地紧贴在狼背上,又利落地出手,剜下另一只狼眼。双目失明的冰原狼变得癫狂,云飒侧身一跃,跳上另一只冰原狼的后背,在片刻之间,又剜下一只狼眼。 眼看着要收拾完了这几只冰原狼,气息奄奄的狼们对着天空齐声哀鸣。 谢鸣鸾心下一沉,拦住了还在动手的云飒:“快走!” 云飒也不再恋战,几人在风雪里飞奔起来。 天已经暗沉似墨,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地疼。 地面渐渐震动,黑夜里有什么东西汇集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渐渐包围了他们。 那张网越来越近了,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幽绿的眼眸,像高高低低,铺满天空的灯笼。 谢鸣鸾注意到了身后几千只冰原狼的追击,满目绝望。 前路忽而消失了。几人骤然停下,不得不转过身,面向狼群。他们站在冰崖边,在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巨浪翻涌的声音。 这一回,司渊和云飒将谢鸣鸾护在了身后。 “司渊……”谢鸣鸾想要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但被他拂开了手。她知道他没有怎么练过肉搏之术,更何况身上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可在危机真正来到之时,他要用命为她搏得一条生路。 狼群的包围圈逐渐缩小,逼得他们紧贴在一处。冰原狼潜伏在黑暗之中,每次只有一只狼攻向他们,出爪挠了一下之后,迅速退回暗夜中,立刻又换上另一只狼。 狡黠的冰原狼很快就注意到了司渊的力不从心,一匹又一匹的狼接连不断地攻击司渊。 一只狼咬住了司渊的手臂,在司渊出手的时候,向后一跃,隐入狼群。 另一只矫健的冰原狼趁着司渊关注伤口的时候,从暗夜里一跃而起,扑上了他的肩头,利齿咬穿他的肩胛骨。 顾青城刚一睁眼,对上一双幽绿的双眼,吓得脸色尽失。 云飒一掌劈上冰原狼的后颈。冰原狼正要侧头之际,顾青城的手指刺入狼眸之中,毫不留情地剜下一只眼珠。 “不准动我爹爹!”尽管受了剧烈惊吓,他还是鼓足勇气怒斥。 受了伤的冰原狼挥爪而来,前爪刺入顾青城娇嫩的脖颈,一道热血登时飙上了空中。 司渊双目赤红,抱住狼头,狠狠一拧。随着一声清晰可闻的骨裂声,身上的狼失去了动静。而顾青城的手一松,身子滑落在地。 “青城!”谢鸣鸾的手按在他脖颈上的伤口处,血怎么都止不住。顾青城张着嘴,意欲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眸子里的光渐渐黯去。 死了一只冰原狼之后,狼群每轮都派出叁只狼进攻。一只狼缠住云飒,另两只围攻司渊。 司渊身上挂满了伤,深可见骨。一袭紫衣被鲜血浸透,与暗夜熔成了一色。他的身形越来越慢,受到的伤也越来越多。 谢鸣鸾站起身,出手扼住了一只冰原狼的咽喉,向后一甩,丢入了冰崖之下。 “渊儿,我们是家人,我们一同进退。”谢鸣鸾朗声道。 “母亲……”司渊动容道。明明看上去是如此纤弱的身子,却能迸发出无限的力量。这样一个人,才能让他爱入骨髓。 谢鸣鸾迎风而立,对着夜色中的狼群道:“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可以让我杀。今日,我若是死在这,起码要你们百条性命陪葬!” 谢鸣鸾人设图 逾白小可爱给咱们的女主约的人设图。我觉得很好看呀~谢谢逾白小可爱~ 第五十五章失去 谢鸣鸾估算错了,狼虽然聪慧,但从不计较得失。失去了同伴之后,非但没有震慑它们,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兽性。 四只高大健壮的冰原狼将她围住,前肢伏地,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它们锐利的目光紧紧地胶在她身上,只要她露出破绽,就会跃地而起,撕烂她的脖颈。 “来啊!”谢鸣鸾身如闪电,抬腿踢中一只冰原狼。狼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砸倒了不少避之不及的冰原狼。 她压低身子,掐住一只冰原狼的脖颈,向后狠狠一拋。随着一声惨烈的呼嚎,狼坠入冰崖下的巨浪之中。 浑身是血的云飒见此,也将一只冰原狼锁喉,丢向大海,突破了狼群的封锁,来到谢鸣鸾的身后。 “阿鸾,把后背交给我!”云飒高声道。 “好。”谢鸣鸾想也未想就应了。 他们身形挺拔,一手握拳在前,一手举在耳侧,如镜中人,同时出击。 冰原狼咆哮而来,嘴里呼出的腥风拂面,扑向两人。 两人侧身躲过一击,如兔起鹘落,在与冰原狼错身之时,出掌而去。两匹冰原狼如秋日的落叶,无力地飞向天空,到达了最高处之后重重地摔向地面。 狼群之中被砸出一个深坑。冰原狼群向外退散,不过片刻,如潮一般地涌过来,已经完全弃了原先的车轮战术。 恶狼前仆后继地攻来。谢鸣鸾和云飒没有施展的余地,只能背靠背,抵御凶狼的袭击。 “再来!”云飒的指腹抹过自己的嘴角,在白皙如玉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他的桃花眸里生起一股狠戾之色,令凶残的冰原狼也有所畏惧。 狼群分成两拨,一拨纠缠谢鸣鸾和云飒,另一拨冲向冰崖边的两人。司渊躲避不及,被一张血盆大口咬住手臂。他单手掰开狼的上颚,手臂上留下的牙印鲜血淋漓。 他的身后,一只冰原狼咬住顾青城的脖颈,撕扯下一大块血肉。 “找死!”司渊怒极,对着撕咬顾青城的冰原狼踢去。 狼身敏捷地避开他的攻击,前爪搭在顾青城的身上,向前一推。顾青城幼小的身子滚落冰崖,跌入茫茫夜色中。 “青城!”司渊扑到崖边,伸出欲救,却捞了个空。他后背对着狼群,几只蠢蠢欲动的冰原狼随即扑了过来。 他听到了利爪划破风刃的声音,回身迎了上去。一只冰原狼锁住了他的喉,一只攀在他肩膀上,还有一只将利爪刺入他腰腹。 他目眦欲裂,手下发狠,紧紧勒住这叁匹狼。他仰头,看向狼群中那个纤瘦的身影,凤目一扬,露出凄美的笑意。足下一点,向后退去,与叁只冰原狼一道跌下山崖。海风的腥味冲散了空中的血腥味,随着撞起的巨浪,眼前陷入了黑暗。 “司渊!”云飒赶到崖边,连司渊的身影都未曾抓住。 “你们……”他转过身,满目赤红。寒风吹起他沾血的银发,仿若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伤吾儿者,杀无赦!”他的声音森寒,不顾一切地屠杀冰原狼。长臂一挥,就能扼住一只冰原狼的咽喉。纤长的指甲嵌入脖颈,从中撕开,将还未断气的狼丢下悬崖。 热血一层层地染湿了他的红衣,衣角处的鲜血滴答。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之上,满是血的脸只有一双眸子耀如星辰。 在疯狂虐杀了百只冰原狼之后,他似乎耗尽了全身了力气,身形迟缓了许多。 狼群察觉到他已是强弩之末,只留了几只纠缠谢鸣鸾,剩下的更加疯狂攻击他。 “云飒!”谢鸣鸾侧脸,才发现两人之间隔了好几十只狼。她立刻意识到这是狼群分而攻之的诡计,随即踩上狼背,一路如轻鸿踏雪,向云飒奔去。 云飒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一只冰原狼咬住了他的小腿,在他挣扎之时,两只恶狼跃上他的肩膀,各用利齿穿透他的肩胛骨。 近了,只要她跑得够快,就能替云飒解围了。 瞬息之间,数十匹狼扑向云飒,他身子晃了一下,向后倒去。 “不!”谢鸣鸾悲鸣出声,向前伸出手,指尖擦过他的衣角。 她看到他嘴唇翕动,无声地道:“活下去。” 他身上还扑了好几只冰原狼,即便是坠崖了,还是在不停地撕扯云飒。这些残忍的畜牲啊! 谢鸣鸾转过身,满头的乌发被肆虐的海风吹得纷乱,眼底一片死寂。无尽的夜色下,唯有她和几百只冰原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