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才亲你》 其实沉大神肚子里全是黑的 雨水沾上绿草没入土壤,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湿气,方才推开教室窗户的姚亦皱了皱鼻子,很是嫌弃那雨天特有的气味: 「唉…这味道真是…」,他喜欢艷阳天;喜欢那瀰漫在空气中暖烘烘的气味;喜欢那人艳阳下白得刺眼的上衣。他懒洋洋地趴在窗边,百无聊赖的伸手拨弄那些腻人的雨珠,这雨都下第三天了。 远处熙熙攘攘走进校门的学生在窗下遍地开满了雨伞花,明明有那么多把黑色的伞,但姚亦就偏偏看见那一个。 「沉默言!」,姚亦那双方才还无精打采的桃花眼,顿然盈满了神采,灵动了他整张脸。他使劲伸长手朝着楼下的人挥舞,几个好奇心重的学生纷纷抬起头,而偏偏姚亦使劲盯着的那把伞就是无动于衷,四平八稳地跟着主人没入了屋簷下,直到姚亦再也看不到。 「又无视我…,恐怕是没听见吧?」,姚亦咕噥着。 「多少人都抬头了,那沉默言只是话少又不是聋了!」,刚进门的吴兆抖着雨伞,白净的脸上写满不屑: 「就没见过你这种自言自语的那么大声又乐观的要死的人。」 「要你管!」,姚亦看了看那四散的水珠没好气地回嘴: 「你看看你,地板被你滴地到处都是水。」 「欸,那个沉默言之前不是在这学校的你不是知道吗?」,吴兆用皮鞋随便的抹开地上的水滴,神秘兮兮地说: 「就有传说…沉大爷在之前的学校和一些学生不乾不净才调来这。」 「沉默言又不是妖怪,你们一群鲁蛇学人家搞什么都市传说。」,姚亦满脸不在乎。 「看看你这模样,」,吴兆无奈地说: 「沉大爷到底是什么魅力无边让无数少男少女这样为他疯癲?我看不懂。」 「沉默言是没什么好的,但我喜欢。」,姚亦笑嘻嘻的说。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那么一个你无论如何都会奋不顾身去喜爱的人,即使在别人眼中他也不是那么好,但在你心里,他就是那么好。 哪怕你根本也不知道他到底好在哪里。 在姚亦心中,沉默言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学校医学系最年轻的教授。 「我说,」,吴兆笔直走向教室最后头的位置: 「你确定他真的认识你?人家沉大爷是医学系那些人的天,你一个考古系的无名小卒…」 「我其实,还不太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记住我。」,姚亦訕訕的笑: 「就是沉默言他爷爷和我家有些渊源。」 「你家?骨董店?」 「嗯。他爷爷喜欢那些,是我家的常客,有时候订了东西会拜託沉默言来替他取。」 「照过面啊。不过不是听说沉默言是医生世家吗?他爷爷也算是名医,怎么会喜欢你家的东西啊?」,吴兆有些戏弄的说。 「我家的骨董…是有一些假货…可偶尔也是会有好东西的。」,姚亦有些心虚,他家就是那种观光区路口附近的骨董店,只专门淘些好玩的玩意骗骗观光客。 他也没想到沉默言的爷爷竟会如此钟情于他家那些东西,明明也是有些用来镇店的真宝贝,但他老人家偏就喜欢那些假的。 回想起沉默言第一次替他爷爷来取货的那天,姚亦仍是飘飘然。 那时姚亦正在顾店,拿着冰棒的手黏腻的悬在半空中,另一隻手则忙碌的操纵着手机。 沉默言就站在那看了一会,发觉那孩子并没有招呼的打算后,他礼貌的轻敲了两下被少年当作屏风使用的柜台: 「打扰了。」 「啊…!」,姚亦猛然抬起脸: 「沉…教授!」 「…你是?」,沉默言愣了愣,显然对眼前的姚亦没半点印象。 「啊,我是考古系的姚亦。」,姚亦眨着大眼想礼貌的留个第一印象,但融化的冰棒却不断沿着手掌往下滴,怎么看怎么邋遢。 沉默言也看见了那隻悬着的手,姚亦的皮肤很白,由酸莓冰棒上滴落下的枣红从手腕处沿着青色的静脉往下蔓延,爬满了整隻白皙的手臂,形成了某种程度上视觉的刺激。其实他并不觉得讨厌。 见他没回话,姚亦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但他乐观,他决心要从专业上留下好印象,因此他积极地又说: 「教授,请问您今天是来…?」 「我来替我爷爷取东西。」 姚亦并不是没想过那老先生是沉默言的爷爷,毕竟沉家也是在城里的风云家族,但他实在不敢相信社区老人们口中那一代的神医,退休后的喜好竟然是蒐集假骨董,毕竟谁不知道姚家骨董店里头超过一半都是假货? …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他爷爷真不知道?姚亦有些心虚,毕竟沉默言在学校里是神,骗他爷爷总觉得有点…。 「…桃花木桌吗?」 「嗯。」 姚亦点点头,把所剩无几的冰全挤进嘴里,刚想擦擦手上的黏腻就听见那低沉的嗓音像是微微夹杂着一些戏弄的说: 「不用擦了,反正都是些假东西。」 那时的姚亦心想,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沉大神怎么可能那样说话?他可是为人得体的医学界新星,学校的偶像…。 可他后来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那个人,肚子里全是黑的。 那天以后,姚亦就正式展开了被沉默言各种忽视和戏弄的花花人生。 还是你就是想那样? 沉默言不过是觉得那孩子挺可爱,手也漂亮,骨骼长的也挺好。可他也没想过就这样被缠上了。 「沉默言!」 姚亦又在那栋楼上喊他,他听见了。 沉默言的办公室就在姚亦他们系办公室的旁边,他是新调来的老师,学校给他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离教室很远,但很大间。 他忽视了姚亦的呼喊,熟门老路地进了电梯,他边整理着滴水的雨伞一边心不在焉地按下8楼的按键,不过才刚到二楼电梯就停了。沉默言抬起头,果然对上姚亦那张傻脸。 「…」 「老师,你去办公室吗?」,看看这是何等废话。 「是。」,沉默言往边上站: 「进来吧。」 「老师…」,姚亦又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甚么,他每天都踩着点在电梯口那堵沉默言,但多数时候一到8楼他们就分道扬鑣了,一句话也说不成。 「…姚亦。你不是挺喜欢没大没小的叫名字吗?怎么每次见到面不是叫老师就是喊教授?」,沉默言像是无心,一面整顿着手上的伞说着。 「哎?」,姚亦愣了愣,他不过是习惯性地就那么叫了,没想到沉默言竟然会这样问: 「老师你生气了?我以后会乖乖叫老师,或教授。」 「我没生气。」,沉默言微微一笑: 「只是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缠着我?」,那笑容稍纵即逝,他脸上没半点温度。 电梯门已经开了,但他们谁也没动,直到两片门再度闔上。 「因为…」 也不是一两天,如果只是出自于好奇也就算了,沉默言也知道自己在这学校里有一些传闻,像姚亦这样靠近他的别系学生也不是没有,只是没人像他这样持续大半个月。 「愿闻其详。」,沉默言看着那张踌躇的脸,这么可爱的孩子到底有什么企图? 「老师,我很欣赏你,想要亲近…」,姚亦红着脸说着,他怕沉默言嫌他噁心,可他也没办法不好好回答。 「…」,沉默言微微一楞,告白也不是没听过,但…欣赏?想亲近? 姚亦低着头半天,没等到沉默言半句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向下沉。 「姚亦。你所谓的欣赏,是指对于我的成就吗?」,终于,沉默言打破了沉默,他低沉的嗓在密闭的电梯里回盪,气氛随着他句尾的上扬变得有些旖旎。 「不是,是对于你。」,姚亦想也没想,他抬起火红的脸勇敢地回答: 「对于沉默言这个人感到欣赏和…」 「喜欢。」,沉默言替他说了: 「你喜欢我。」 「…嗯…」 「我已经三十多岁了,爷爷还沉迷于假骨董,哪一点值得喜爱?」 「咦?就…哪有为什么?老师你喜欢人有原因吗?」,其实姚亦也知道喜欢人本是该没有原因,但随着很多事情的发展,喜欢也似乎不该再如此单纯,可是对于一个处处嫌弃他们家骨董的人,姚亦实在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喜欢他,那就是一种感觉。 「有啊。」,沉默言一派轻松的说着: 「因为外型,因为头衔,因为各种原因。」 他再次打开电梯门,姚亦这才发现电梯里竟是如此炙热。 「姚亦,去喜欢一些亲切的人吧。」,沉默言迈出电梯: 「我不是那种会亲切地陪你玩师生恋的人。」 「即使没有原因但我的喜欢也并不肤浅,现在喜欢你就是你。」,姚亦平静的说: 「我喜欢你在阳光下白的刺眼的医生袍,也喜欢你推开我家店门时嫌弃的样子,那都是别人没有的。」 沉默言闻言回过头,笔直走进电梯,姚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电梯的镜子。 沉默言在姚亦鞋尖前停下脚步,他弯腰凑近姚亦那张又惊又羞的脸: 「你听过我的传言没有?」,沉默言的味道像浪涛一样包围姚亦整个人,他连呼吸也不敢,沉默言离的那么近,姚亦只担心自己早餐吃的蛋饼味道会不会很重。 「…我听过…」,他低声回答。 「那还每天这样跟着我,你不怕?还是…你就想那样?」,沉默言的声音鑽进姚亦耳里,嗡嗡作响。 戏弄的耳语,不断上升的气温,姚亦只觉得头脑发胀: 「我不想透过别人的嘴认识你,所以才靠近你。」 「…」,沉默言往后跨了一步,随后又走出了电梯。 「老师…」 听见姚亦叫他,沉默言又回头看他。 「老师,我以后还能再跟吗?」 「随你。」 沉默言说完就走了,他平静地走进办公室,潮湿的雨伞弄脏了他的手指,他却像毫无察觉: 「还真是摊上麻烦了。」,他不禁失笑。 你就一天不看我也忍不住? 距离上次在八楼的会谈之后,又过了一个礼拜,姚亦还是在各个学校的角落里和沉默言“巧遇”,当然也还是被忽视了。 然而今早沉默言一起来就特别不想出门,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今天本该是去医院值班,而他也去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得在病房里看着这张傻脸。 姚亦也很尷尬,他怎么知道早上出门的时候会遇上那种鸟事,也怎么知道沉默言竟然在这间医院工作,搞得自己像跟踪狂一样。 事情是这样的,姚亦一早准备上学,今天沉默言没课,他也就没那么早出门,没想到大早上的,就遇到酒驾。 他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腿疼的要命: 「脚好痛!叫救护车啊!喂!你还拍照干嘛?没看过伤患是不是?」,就没见过哪个伤患这么有精神。 后来警察来了,那醉汉在车上倒是没受伤,车速也不快,直接被警察带走了。只剩下姚亦,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等救护车。 「也不留个警察看顾我,还叫我治好脚去做笔录。」,姚亦给吴兆打了电话,满嘴牢骚。 「你家在那区域卖那些假东西名声差的要命,没叫你自己牵车去医院就算客气了。」,吴兆幸灾乐祸的说着,但又不免担心: 「你除了脚还有没有那边受伤啊?」 「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好像骨折了。」,姚亦摸了摸疼痛不堪的脚踝: 「啊…救护车好像来了,帮我点个名啊~」,别看姚亦这么有精神,他是真的很痛,只是他生来乐观也不喜欢让人担心,那彷彿就成了一种习惯,让他不乐意示弱也不愿意脆弱。 那时候的沉默言正好间着,就看见门外来了救护车: 「送来的是?」 「咦?沉医生,今天不值班吗?」,急症室的医生很诧异,毕竟沉大爷在医院里也不是能这样间晃的脚色。 沉默言还没开口,门口那边就热闹得很。 「哎!哎哟!很痛!痛死我了!你们都轻一点…为什么不让我躺担架啊?」 这声音分明就是每天在楼顶叫他的那个。 「姚亦!」,沉默言也没多想,身体就迎了上去,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医院就没人听过沉医生说话超过50分贝的。 「啊…老师…」,姚亦也吓了一跳: 「你…」 沉默言看着他那惨兮兮的样子既想笑又忍不住欺负似的说: 「你就一天不看我都忍不住?」 「老师我很疼…像是断了!」,姚亦委屈巴巴的说,能见到沉默言自然是很好,但这也太痛了吧。 「陈医生,这是我学生,交给我就可以了。」,沉默言好心的扶住姚亦的腰,他讶异的发现姚亦比看上去的要瘦多了。 「老师,你看看是不是断了?」,姚亦坐在病床上,紧张兮兮的看着沉默言替他检查。 「你恐怕是牛投胎。」,沉默言忍俊不住: 「只是扭了。」 「没断?虽然那人车速是不快,但我起码在天上飞了一圈半!只是扭了?」,姚亦表示不可置信。 「我在这里做了五年,你是第一个。」,沉默言看着他,语重心长: 「你质疑我的医术。」 「我哪有啊!老师!你根本还没开始医治我!」,姚亦很冤枉,老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幼稚。 「你的情况还是要照一下x光片,看看踝关节韧带损伤的情况,还要确认需不需要打石膏。」,沉默言拿了记录板写了几行字: 「走吧。」 「老师抱我去…」,姚亦坐在床上,只张开了双手。 「你有病吧?这里能治。」,沉默言连看他一眼也不屑。 后来姚亦的确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甚至只需要用绷带固定就行了。 姚亦害羞的看着蹲在地上替他上药的沉默言,心里头乐开了花: 「老师,我手上的擦伤也要上药。」 沉默言也没说甚么,替他包扎好了以后又帮他擦药。 这对姚亦而言简直是在做梦。平常照三餐无视他的沉默言,现在居然那么好心的在替他上药。 「老师你要是能天天这么好就好了。」 「这攸关医德。跟你那些小情小爱没关係。」,沉默言没好气的说,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温柔。 「我不会逼你喜欢我啦!」,姚亦笑了笑,沉默言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想欺负: 「就你那样子即便拿刀逼我,我也不从。」 姚亦也不生气反倒被逗乐了,沉默言看他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像是生气又不全然是,复杂的很。 「脚受伤了就悠着点,别一直乱跑乱跳,製造一些不必要的巧遇。」,沉默言叮嘱着,姚亦也乖乖的坐在那只管点头: 「我知道了。老师你忙吧,我也要去警察局做一些笔录。」 「怎么去?」 「应该会搭车去,我摩托车也坏了。」,姚亦看了看手机: 「车行认识的哥哥已经替我牵过去了。」 沉默言撇了眼墙上的鐘,像是无心的说: 「我载你去吧。」 「咦?真的?」,姚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沉默言则面无表情的避开了视线: 「老师你真好~」 「这不过是我为人师表的责任。」,沉默言是这样说的,爱信不信。 姚亦就像是长在身上的疹子,不管他不行,每天都会发痒,挠得你难受。擦药以为好了,但几天没管它就又会復发。 沉默言每天都被迫要看见姚亦好几回,现在他要是不出现,沉默言反而还会觉得不对劲,像是没看见姚亦不算过了一天似的,越发的没办法不管他。 「东西都拿好了就走吧。」 「好的。」,姚亦乐呵呵的跟着沉默言搭电梯下楼,一起进了电梯,姚亦才觉得有些尷尬。 上一次一起搭电梯的时候,他还被压在墙上威吓呢。 沉默言察觉身边的人突然安静的诡异,一转头就见他脸红的噁心: 「你在想什么?」,沉默言用姚亦肿着的脚踝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沉大爷就是偏要问。 「没有…」 看他那样子,沉默言反而更来劲,他靠了上去,又把姚亦逼到墙边: 「你果然…」 「没有!我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老师你不要再靠近了!」,姚亦紧紧闭着眼睛,两手使劲推着沉默言的胸膛。 其实也是蛮可爱的。沉默言虽然对于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挫败,但也无可奈何。 「走了蠢蛋。」 等姚亦张开眼睛的时候,沉默言早就走了。他赶忙追了出去: 「老师,你干嘛不等我……你也不体谅我受伤呢!」,他絮絮叨叨的唸着,今天沉默言对他特别好,他要多说一些才行,才刚这么想,走在前头的沉默言就突然停下脚步,害得姚亦撞一鼻子撞上那宽广的背: 「哎!老师…你…」 「安静点,姚亦。」 「你不爱说话也不能就限制我说话,你瞧,我也没有逼你喜欢我啊!」,姚亦揉着鼻子,据理力争。 「你这样聒噪,想亲你也找不到空子。」,沉默言戏弄的说着: 「不过…目前这里是没人有这种需求啦。」 「你要是哪天突然需要,我也能好好闭嘴的!我的嘴巴很嫩很嫩的,亲了包你不后悔!」,姚亦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掌发誓,一面还不忘了毛遂自荐。 沉默言看了他一眼,视线缓缓停留在了姚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 可恶,看上去是挺嫩的。 现在光是看着我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吧? 沉默言就真的那么好心的载姚亦去了警局。 「老师,谢谢你。你赶快回医院吧,我自己能做笔录。」,姚亦不好意思的道着谢,脸颊还有些红。沉默言看向他,没太多表情,只松开了抓着方向盘的手: 「学生出事情,我身为老师也有陪同的责任。」,又责任?其实考古系的姚亦到底需要医学系的沉默言负甚么责任? 「…老师,你今天…」,姚亦后半段没说完,他想说,沉大爷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平常爱理不理巴不得他滚,今天连赶了两次倒又都不乐意走了,傲娇吗? 「下车。」 「老师,这里是观光区域你知道吗?检举一堆,你停在这里很可能被拖吊的,在这里即使是这种路边,也会有小摊贩为了方便做生意就检举停车!」,姚亦苦口婆心的又想让沉默言赶紧走,可他越想他走,沉大爷就越不走: 「不停车我能怎么办?我得下去负责。」,其实真的不需要你负责。 「你别怪我,要是被拖吊了是你自己硬要跟着负责的!你就回去忙嘛!老师!我今天已经麻烦你太多了…」,姚亦还想讲,沉默言便捏住了他的嘴: 「安静点。」,沉大爷松开了手指,那触感却还紧黏在指尖,真的嫩。 「你要亲我了吗?」,姚亦打趣的说: 「以后你要我闭嘴,我都会假定你是有需求。」 沉默言没有回话,倒是就真的凑了过去,吓得姚亦赶紧闭上眼睛。只听见啪的一声,姚亦腰上的安全带就弹了开来。 「还真以为我要亲你?」,沉默言微微一笑,那戏弄的笑容把姚亦撩的胸口一窒,可他还是不甘示弱的说: 「为人师表的品行有够不端正,只知道欺负人,像你这样就活该被拖吊!」 「下车。」,沉默言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 等姚亦笔录做完的时候,沉默言的车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摆满整个路边的摊商。 「看吧!被检举拖吊了!」,姚亦没好气的说,他抬头看了一眼沉默言,发现那人像没事人一样。 「拖吊了就算了,明天再去取就是了。」,沉大爷如是这么说。 「老师,我记得你也住附近。」,姚亦好奇的问: 「你和你爷爷住吗?」 「没有,我家人嫌这附近吵已经搬走了。」,沉默言配合着受伤的姚亦慢慢的走着。 「哎…好痛…怎么又开始痛了?」,姚亦一边嚷嚷一边停了下来: 「不是只是扭伤吗?」 「都肿了当然会痛,距离敷药也有几个小时了,药效退了吧。」,沉默言看了看姚亦那张痛得皱巴巴的小脸又说: 「我背你。」 「…不…不用啦…老师…」,姚亦有些慌张,虽然他家并不远,但让沉大爷背他…就有点…。 「姚亦,不该客气的时候就别客气。」,沉默言微微弯下腰: 「听话吧。」 姚亦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不真实,沉默言…那个沉默言在背他回家? 人跟人之间还真是说不准,突然能很亲密也会一瞬间变得疏离。 可才不久姚亦便开始从甜蜜变成窘迫,一是天色尚早,观光地区虽是非假日但还是颇有人潮,二是沉默言那两隻放在他腿根部的手实在让他很介意! 「老师,我好像好些了,可以自己走。」,姚亦说着话,才惊觉沉默言的耳朵就在自己脸旁边。 「你嗓门真大。」,沉默言冷冷的回了句,也没放他下来。 「我很重吧?可以自己走的…」,姚亦放低了音量又说了一次。 沉默言乾脆无视了,只是一直走。 姚亦就穿了件普通的短裤,但就因为那该死的破裤子,沉默言必须很专心的往前走,才能不去介意那些无意伸进姚亦宽松裤管里的手指,和手里那光滑柔软的肌肤。 再怎么说姚亦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更别说他沉大爷根本一点也不直。 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才终于到姚亦家门口: 「晚点记得再擦药。」,沉默言把人放了下来,一边叮嚀。 「我会的,老师…谢谢你。」,姚亦还害羞着,彆彆扭扭的又道了谢。 「…」,沉默言低头看着他,突然伸手弹了弹姚亦那饱满的额头: 「哎哟!老师…很痛欸!」,姚亦赶紧压住额头: 「你怎么这样对待伤患?」 「赶紧进去。」,沉默言转过身,又像前些日子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姚亦却感觉不一样,今天的沉默言就连头也不回的样子也比以往温柔的多。 隔天早上姚亦那车行的朋友就帮他把车给牵来了: 「姚亦,你这次总该给钱了吧!」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惯性欠款一样,明明每次都有给!」,姚亦实在气不过,在他们家柜檯抽屉抽了两张百元钞。那 一个霸气看得一旁的姚妈差点没气死:「你这孩子…!」 「出门啦~」,姚亦乐颠颠的跑了出去,他今天还有任务在身呢。 一进校门,姚亦就在停车场看见任务目标沉默言的车,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被拖吊过的样子,姚亦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在车边晃来晃去,谁知车门突然一开,撞得姚亦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到地上。 乾净的皮鞋落在地上,沉默言一身整齐的从车上下来,很是不屑的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姚亦: 「别一大早就犯蠢。」 「老师!我还受伤着欸!也不细心一点!」,姚亦坐在地上据理力争,很是委屈。 「我觉得你应该好很多了。」,沉默言冷冷的说,一边关上车门。姚亦身强体健加上只是轻微扭伤,又经由沉医生快速且妥当的处理,到了今天其实已经不太严重。 「可恶。」,姚亦站了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我们一起走可以吗?」,姚亦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毕竟沉默言在学校有那种传闻,他也担心他会不会不愿意和学生太过亲密,为了避嫌种种的。 「我无所谓。」,沉默言看了姚亦一眼,心知他在想什么,于是叹了口气又说: 「我也不知道那种传闻是打哪来的,你也不必在意。」 姚亦想想也是,沉大爷就这副死样子,他不相信他会跟什么学生乱来…,不过: 「老师,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是在不清不楚、不乾不净?」 「不是。」,沉默言忍俊不住。 姚亦也乐了,傻傻的说: 「老师,我们可以以后再不乾不净。」 「…」,沉默言没有回答,姚亦也不会追着问,可在姚亦以为沉默言就又这样无视过去的时候,就听见那低沉好听的声音淡淡的说: 「我考虑考虑。」 不是要他滚,也不是叫他去治病。姚亦猛然抬起头来看他,沉默言却装作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老师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考虑跟我不清不楚不乾不净?」,姚亦一激动,拉住了沉默言的手,沉默言楞了一下又装作没事: 「谁说了?」 「你说了!」,姚亦还不放弃。 「幻听得治。」,沉默言也不甩开姚亦的手,云淡风轻的敷衍了过去。 姚亦确信他听见了,可沉大爷不承认也罢了。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抓着人家的手,现在看上去,还真有点不乾不净。 姚亦偷看了沉默言一眼,看他还是一副没事样,索性就没有放开那隻手。沉默言见他搞小心思,忍不住又要嘲笑: 「现在光是看着我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吧?」 「……」,姚亦抬起脸来,一脸被抓包的样子,红霞染满了整张脸。 沉默言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觉得那傢伙可爱。靠近他的人也不是没有,喜欢他的人更是有许多,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姚亦? 沉默言也很无语。可是姚亦就有那种能力,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想疼他。 「放开便是了…」,姚亦说着,仍是没有松手。 沉默言也不管他,随便他这样抓着,直到进了楼里,姚亦才松手。 虽然因为时间还早,学校人并不多,可是姚亦还是不喜欢沉默言被一些人泼莫须有的脏水,为了避免那些言论,他觉得自己还是要体贴一些,即便沉默言根本不在乎那种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 手上的温度一消失,沉默言就觉得不太自在,毕竟人就是那样,被碰触会觉得彆扭,但一旦那陌生的温度在变得熟悉以后又消失的时候,又会悵然若失。 「几楼?」,一进电梯,沉默言就问他。 「八楼。」,姚亦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还不到上课时间。」 「…你八爪鱼投胎吧?」,沉默言好气又好笑: 「我提早来是要备课的,你一个没什么课的考古系大三生又是为了什么?」 「就巡视一下学校里头危不危险,毕竟老师你很受欢迎,我怕有跟踪狂。」,姚亦有点尷尬,总不能说他就是为了巧遇吧?简直就是跟踪狂。 「你别一早来,我就感觉很安全。」,沉默言毫不领情。 「还真是没良心!」,姚亦为自己抱屈。 「所以你提早来都干嘛去了?」,沉默言一边拿办公室的钥匙一边问。 「吃早餐…,然后就一直泡在早餐店。对了,老师你吃早餐了吗?」,姚亦突然想到,平常沉大爷都是一到学校就泡在办公室直到预备钟响才出来,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餐,更别说他沉默言一点都不像那种会在公事包里自带早餐的人。 「你那是什么社区流氓的行程?」,沉默言忍不住损他,又说: 「我不吃早餐。」 「你这样子会不行的,你不是医生吗?还以身犯险!」,两个人说着话,姚亦也就顺势跟着进了人家的办公室。 「…」,沉默言见他如此自然,也就装作不知道: 「那你去买来啊。」,沉大爷一屁股坐下,打开了电脑。 「咦?」,姚亦楞了楞: 「早餐吗?」 「不然呢?」,沉默言单手撑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回应姚亦。 「买来这里?连同我的份?一起吃?」,姚亦简直受宠若惊,沉默言要跟他一起在办公室吃早餐? 看他那副吃惊的样子,沉默言只淡淡的说: 「我要一杯咖啡,其它的你爱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姚亦只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爆炸,谁能想到他姚亦竟然能够沉大神一起吃早餐? 一冷静下来,姚亦就怕沉大爷说翻脸就反悔,马上像只箭一样咻的就跑了出去。 沉默言楞了楞,忍不住又笑了: 「不过吃个早餐至于开心成那样吗?」,他自言自语着,一边打开课堂要用的资料,只是他也没发现自己正加快着工作的速度,正等着姚亦回来,要和他吃早餐。 你想偷亲我? 姚亦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沉默言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老师咖啡…」,姚亦翻弄着袋子又拿出了几样早点: 「你要吃什么?你先选。」 沉默言看了一圈桌上的早点: 「都是西式的?」,他看向姚亦一边问。 姚亦也呆呆的看着沉默言: 「老师,你喜欢吃中式早点?」 「嗯。可西式也不至于到讨厌。」,沉默言倒也很乾脆的就拿了一个。 「不是啊!老师你长得一副就该坐在左岸吃松饼的样子,怎么会爱吃中式早点?」,搞什么反差萌?姚亦不可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 沉默言看他那样子只觉得无语: 「这也不是需要那么浮夸的事。」 「老师,你不是留过学吗?」,姚亦也拿了早餐吃: 「在国外的时候早餐都吃什么?」,其实也可以理解,沉默言一直到出国前都和爷爷住,理所当然会比较习惯中式早点。 「你到底调查了多少我的事?」,沉默言打趣道。 「唉呦~这个也不是什么调查啊,大家都知道啦!」,姚亦试图敷衍了事。 沉默言也不管他那拙劣的演技,只说: 「去了国外当然入境随俗。」 早餐的时间在两人一来一往之中很快就过去了,没多久预备鐘就响了: 「老师我先走了。」,姚亦也不等沉默言赶他,就自觉的站了起来。 沉默言一面整理着桌上的资料一边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姚亦在门口又踌躇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开口: 「老师,我下次还能来吗?」 沉默言抬起眼看他,不置可否: 「我阻止的了你吗?」 沉默言还愿意让他来!姚亦笑了,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办公室。 一到教室就看见吴兆早就到了: 「姚亦你这小子,脚怎么样了?」 「脚?」,姚亦一愣,才想起自己是个伤患: 「啊…本来好多了,可你现在一问我总感觉又痛了。」 「放屁!」,吴兆懒得理他,见他一张脸红通通的又忍不住问: 「你干嘛去了?」 姚亦也不回答,只顾着笑,笑的吴兆犯噁心: 「好噁心,别再笑了,当我没问行吗?」 姚亦的课一到下午就结束了,他往楼下看,看见沉默言的车还在那里: 「沉默言还没下课啊?」 吴兆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欸我要去图书馆,你去不去?」 「吴姓玩咖去图书馆做什么?」,姚亦凑了过去,打趣的问。 吴兆站了起来,挑眉问: 「杨老师的课你想被当?不是要我们做古文物报告吗?」 姚亦特喜欢吴兆那个表情,总让他原本就好看的脸又添了几分魅力,可姚亦想学都学不来,他没法只挑一边眉: 「好帅啊~我也想像你那样!」,姚亦挤眉弄眼,可就是做不来。 吴兆看他那样倒乐了,藉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姚亦圆润的额头: 「别卖傻了,快走吧!」 一到图书馆,两个人就熟门老路往电梯走: 「古文物的书在五楼,我们先上去。」,吴兆说。 「嗯。」,姚亦觉得吴兆总是让人很安心,跟他一起到哪都不会慌张。因为吴兆总是很万能:吃饭的时候可以马上计算出价钱、搭车的时候可以马上搞清楚时间和路线、就连去陌生的环境时也马上能弄懂大致的方位。 电梯门才刚要闔上,就又缓缓的敞开,姚亦微微一愣,那进来的人竟是沉默言。 该说是老天眷顾吗?就连没存心要找也能撞上。 「老师好。」,吴兆礼貌的问好,好像那次在教室质问姚亦沉默言到底哪里好的人不是他一样。 沉默言微微一笑,就算是回应了。 而姚亦,沉大爷却是连看也没看一眼,更别说是给他微笑那种奢侈品。 姚亦气不过,也说了一声老师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刚好,他开口的同时,电梯门就开了,沉默言只到三楼。 姚亦同学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被无视了。 「你有没有看见!他针对我无视!」,姚亦气急败坏的看向吴兆。 吴兆则幸灾乐祸的笑着: 「看得可清楚了。」 两个人报告做了半天,直到吴兆打了第八百个呵欠后,才终于语重心长的看着姚亦说: 「两个小时真的是我的极限,我可能真不是读书料。」 「我可能也不是。」,姚亦闔上书: 「走吗?」 「我要去看部电影才走,你去不?」,吴兆也闔上书,一面指向图书馆的影视区。 「我就算了,我们选片不太合。」,姚亦打了个呵欠: 「而且我肯定会睡着的,明天见。」 两人分头后,姚亦自己走着楼梯下楼,到三楼时,他鬼迷心窍又走了进去,三楼的人不算多,里面全是医疗的书籍,姚亦东看西看,在最后面的沙发区看见了沉默言。 那区域的灯坏了,总一闪一烁,一般学生是不会靠近那里的,而沉默言就坐在那里,头微微的靠在墙上,像是睡着了。 姚亦走了过去,看见沉默言腿上放了几本看了一半的书,他没敢乱动,按照着原样挪动到一边的桌上放好,沉默言睡得很沉,一看就是累坏了。一边在医院上班,一边还得备课,可想而知他有多累。姚亦在他前面蹲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沉默言的脸,看了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 每次沉默言靠近他,姚亦都紧张的不敢看,现在他睡着了,姚亦才终于敢大着胆子靠近。大着胆子看看沉默言的眉眼,听听他均匀的呼吸。 姚亦看着看着,像是被下蛊似的凑了上去,其实他也很单纯,他只是想亲一亲沉默言的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身体就行动了: 「你想偷亲我?」,沉默言的声音近的不可思议,姚亦吓了一跳,人还没亲到自己倒是先摔了一大跤。 他抬起头,看见沉大爷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了,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是不是生气。 「我…我…」,姚亦有些慌,赶忙站了起来: 「抱歉,吵醒你了老师…我先…走了…」,姚亦一面道歉,想走又看见地上满是自己方才摔倒时从包里掉出来的东西,只好又蹲下去捡。沉默言一句话也没讲,只是看着他慌慌张张的一会捡这一会捡那,直到姚亦都收拾好了准备站起身的时候,沉默言才抓住他。 姚亦的包再一次掉了下来,里头的东西也再一次滚得到处都是。他两边的手腕都被沉默言一边一个紧紧的扣在手心,他跪在沉默言两脚中间,整个人像是被往上提似的,沉默言低下头,一瞬间两张脸几乎近的没有距离,姚亦连呼吸也不敢,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转啊转的就是不敢转向沉默言。 「姚亦。」 「…」,姚亦想说他不在。 沉默言看着那张仓皇不安的小脸,怎样也压不下想欺负的念头: 「姚亦?」 姚亦仍是不敢回答,眼珠子直勾勾的望向别处,一张小脸因为憋着气又因为害羞红的不可思议。 「你现在倒是挺安静的。」,沉默言说着,姚亦还没反应过来沉默言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嘴上一热,他慌忙的看向沉默言,却只见那双漆黑的像是无尽的眸子也正盯着他瞧,姚亦仓皇的又避开那窒人的眼神,他能感觉沉默言窍开了他紧闭的嘴,也能感觉到沉默言轻咬着他的嘴唇: 「唔…嗯……」,姚亦从刚才就一直在憋气,现在更是快要撅了过去,他没办法反抗,双手只剩手掌能开合: 「嗯…嗯~」,别无他法,姚亦只好两眼一闭,轻轻咬了咬沉默言的唇,试图让他停下来。 原本沉默言只是想逗逗他,可那两瓣唇真的太嫩,那双眼真的太会勾人,现在姚亦还这么轻轻的咬,就像是在调情。 「嗯嗯…哈……」,可沉默言终究还是好心的放开了姚亦,重获空气的姚亦大口的喘着气,喘气声一声又一声,硬是把气氛又添上了一层曖昧。 沉默言看着那个坐在地上喘气的傢伙,满脸通红、眼里湿润润的还有些泛红,一张喘着气的嘴被亲得有些微肿,看着看着沉默言又觉得有些生气,要不是这傢伙这样使劲缠着,还可爱的要命搞甚么偷袭,他沉默言也不会就这么乱了方寸! 「…老师…」,姚亦抬起脸,软软的问了句: 「你应该没有生我的气吧?」 「有。」,沉默言说,见姚亦急红了眼才又缓缓的说: 「别再搞偷袭了。」 「…我不会再那样了…」,姚亦低下了头。 「想亲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这么偷偷摸摸?」,沉默言淡淡的说。 我这样子难道像是讨厌你吗? 教室里的冷气还在嗡嗡作响,姚亦无精打采的趴在冰冷的桌子上,台上老师还在说着青铜器的事,吴兆也在一边振笔疾书的抄着笔记,唯独他心思全然不在课堂上。 怎么可能直接告诉他? 沉默言根本逗他玩。偷亲事件过后姚亦已经忍了两个礼拜都没去纠缠沉默言了。 毕竟这还是有点尷尬,偷亲不成反被亲就算了,后来要离开还因为腿软一直爬不起来。整个就是非常丢脸。 「喂,姚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吴兆很不满,姚亦这种“沉默言戒断症状”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姚亦还是懒洋洋的: 「有啦,我有在听。」 有够奇怪,吴兆用膝盖想也知道,姚亦那傢伙跟沉默言绝对发生了些什么,可是说也奇怪,那天在图书馆沉大爷不是还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姚亦吗? 可吴兆又怎么会知道,沉傲娇就是喜欢那样捉弄姚亦。 自从偷亲事件以后,姚亦就连在学校走都避开“沉默言热点”。其实不同系不同大楼,要不是姚亦总是故意,他们也很难得才会碰上一次。 可是还有个问题就是,沉默言办公室就在姚亦每天得上课的教室楼上。为此,姚亦也放弃了早起的习惯,天天都等到快上课了才到学校报到,可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更何况老天爷总是那么眷顾姚亦。 等着电梯的姚亦正一面喝着豆浆,一面滑着手机,学校论坛上有一个“沉默言研究本部”,里头全是沉大爷狂粉在学校里的各种偷拍,姚亦现在不靠着那些照片实在撑不下去。 他放大了其中一张沉默言站在讲台上的照片,看着那张脸,那张嘴,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起那个吻! 我和沉默言接吻了!姚亦在心里吶喊,即使他也知道那个吻大概有八成是在逗他,可那终归是个吻。 「难道沉默言是个渣男吗?谁靠近他都能获得一个戏弄的吻!」,姚亦仰望苍天,悲凉的喃喃自语: 「他,冷漠但多情,是医学界的鬼才;而他,平凡无奇,家里贩卖着乏人问津的假骨董…」 「先不管那是什么廉价小说的文案,沉默言是渣男这结论是怎么回事?」,慵懒的声音还是夹杂着那股熟悉的戏謔,姚亦猛然回头,只看见沉默言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两隻手还游刃有馀的插在白袍的口袋里。 「……」,姚亦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像鱼那样又开又闔,…那啥的,姚亦心想,还是先跑再说吧! 岂料他才刚起步,沉默言就眼明手快的抓住了他。 不是啊!他的手刚刚不是还放在口袋里的吗?!姚亦很绝望,一个读书人到底为什么动作那么快? 「我很想知道,」,沉默言一面将姚亦拉向了自己,一面慢慢的说着: 「一个被始乱终弃的男人为什么在你口中沦为渣男?」 「谁被始乱终弃?」,姚亦怔怔地问。 「我啊,大概两个礼拜前?」,沉默言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回忆: 「我在学校图书馆被强吻了。」 被强吻的人应该不是你吧!?姚亦心很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言看了眼姚亦抓在手上的手机: 「这怎么说来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姚亦仓皇的看了眼自己手机上放大又放大的沉默言,连忙按下电源键: 「你…放开我…我要来不及了…」 「一两堂课没上到也不会怎么样。」,沉默言微微一笑。 「你…你不是教职人员吗?!」,姚亦更加慌张了,沉默言这摆明了是不让他走了!而且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有种沉大爷在生气的感觉啊? 老天爷啊~救救姚亦吧! 然而老天爷显然是不想救,沉默言就这么拉着姚亦步入了电梯。 「姚亦。」 姚亦不敢不应声,乖乖的转过头看他。 「你躲什么躲?」,沉默言又说。 我才想知道你究竟生什么气!姚亦心里想,可也不敢说: 「我最近很忙,也不是躲。」 沉默言微微一愣,随即马上温柔的笑着说: 「行政楼一次、停车场两次、中堂也是两次,你一看见我马上撒腿就跑也都是因为急着有事吗?」 眼前的笑不是笑,说真的姚亦现在真的十分想念面无表情的沉默言。 姚亦躲开了沉默言的视线,支支吾吾的说: 「不是嘛…老师你不也老是嫌我烦,让我滚?我现在不过是理解了…所以,才…」 姚亦话还没说完电梯门便开了,沉默言走了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姚亦,怂包姚亦不敢不跟,马上又跟着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沉默言的办公室,气氛可以说是非常差。 「姚亦,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沉默言转过身,姚亦才刚关上门,剎那间他就这么被困在了沉默言和门之间。 「原本像个牛皮糖似的缠得人每天不能省心,现在才说你理解了?」,沉默言的声音一向都不大,现在也是轻声轻语的说着,可姚亦听了只觉得背脊发凉。 「…我…」,姚亦瞪着大眼,小嘴一张一闔的,似乎还在思考该要怎么回答才好,看他那样子,沉默言特想再吻他一次。 可他沉默言实在气不过,姚亦这小子到底哪里有毛病?原本缠人缠得要命,不管到哪都能搞巧遇,满口老师的叫着,一下偷牵手,一下又开玩笑的讨抱抱,一会推荐自己的嘴多好亲,一会又那样不要命的偷亲他! 然而现在又说他已经理解了,他很忙? 逗着谁玩呢? 「…老师…我觉得特别丢人……」,知道沉默言正等着他说,姚亦终究还是开口了。 「哪里丢人,是因为摔倒了?还是因为偷亲被抓到了?」,看他这样可爱,沉默言还是没他办法,只好放缓了语气又开始逗他。 「都…都丢人。」,姚亦能感觉沉默言似乎不生气了,但仍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而且…我是真的喜欢老师,但你老是逗我玩,我偷亲你就怕你真的讨厌我了…」 「…」,沉默言低头看着姚亦小小的髪漩,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全憋在胸腔,涨得要死。 「…你亲我…是因为也有点喜欢我吗?」,过了良久,姚亦终究是鼓起勇气问了出口。 他仰着脸,殷切的等着沉默言的回应,着急的眸子转啊转的,深怕漏了沉默言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能是因为紧张,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现在没了半点声音只是不断快速的换着气。 这种如此乾净无暇的喜爱,究竟有多久不曾接触到了? 沉默言看着他,又吻了上去。只是这次他很快就放开了姚亦,看着那傢伙还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沉默言没好气的说: 「我这样子难道像是讨厌你吗?」 过了良久,姚亦才反应过来,沉默言这是说…他也并不讨厌自己的对吧? 想到这份上了,姚亦原先皱巴巴的五官才总算慢慢舒展开来,排成了一个讨人喜爱的笑脸。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姚亦兴奋的抱住了沉默言,沉傲娇微微一愣,两隻手像失了方向,总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摆? 他只好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姚亦埋在沉默言胸膛里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得体。他偷偷抬起脸,却被沉默言的眼神逮个正着: 「真是热情如火啊?」,沉默言戏弄的说着。 姚亦连忙退后了几步,直到撞上沉默言办公室的门: 「我太开心了…老师你这样的人也喜欢我、就像假的…还以为是梦!」 「我也不是多怎样的人,不过是个冷漠但多情的渣男。」,沉默言还记着呢。 姚亦尷尬的笑了笑,还是觉得害羞的要命。他偷偷打开门,又偷看了几眼沉默言: 「我去上课了!」 没等沉默言反应过来,姚亦就溜得连影子也不剩了。 沉默言看着姚亦没关上的门,怀里还全是姚亦的温度,沉默言微微一笑,总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栽了。 那你包睡没有? 隔天一早,姚亦在闹鐘响之前就起来了。 他满怀期待的刷牙洗脸,满怀期待的出门上学,又满怀期待的和沉默言打招呼然后被忽视…,不对啊! 「老师!」,姚亦跑了过去,沉默言则停下了脚步: 「怎样?」 「你为什么又不理我!」 「这是我爱的表达方式。」,沉默言厚顏无耻的说着。 「老师你今天要上几堂课?」,姚亦十分自然的走到沉默言旁边和他并行。 「到下午吧。干嘛?」,沉默言觉得他可爱的紧,但却怎样也不愿意告诉他。 「也没有要干嘛……」,姚亦扭扭捏捏的不说,沉默言看了又想逗他: 「你没有要干嘛的话,系上老师有说要开会,本来我是约聘所以不用去,但既然没事去看看也行。」 「啊…别去……」,姚亦拉住了沉默言的手: 「老师请你跟我约会!」 沉默言看着他,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姚亦等得心急又聒噪了起来: 「跟我出去可好玩了!我懂得很多遗跡和古文物,我也特别会介绍!甚至手机里面还有储存美食店口袋名单!包好吃包好玩!」 「还包吃?」,沉默言装作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沉默言似乎有点意思,姚亦赶忙点头: 「没错!有姚亦在的地方就会有美食!」 「那你包睡没有?」,沉默言打趣的问。 姚亦还想点头,但随即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老师!我又不是在招揽伴游!我在邀请约会欸!」 「好,我跟你去。」,沉默言任凭姚亦抓着他,嘴上算是答应了会和姚亦约会。 姚亦简直乐得开花,他松开了自己抓着沉默言手腕的手,又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到沉默言的掌心上。 没有牵着,可就那样黏得死紧。 「……」,沉默言低头看着姚亦,那傢伙根本没空搭理他,只是拿着手机不断拍摄两人贴在一起的手: 「你…」 「啊,老师,等我拍好再传给你,你就可以把这张照片设为锁屏!」 「我可能不需要。」,沉默言冷淡的回绝了。 「那我自己用…可是老师!」,姚亦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抬起头又说: 「你还不跟我交换一下通讯方式吗?」 沉默言愣了半晌才说: 「你不知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又没告诉过我!」,难得轮到姚亦觉得沉默言大惊小怪。 「你这样很失格。」,沉默言语重心长的说: 「以一个跟踪狂来说实在不太称职了吧?」 「老师!我哪是那样的人!」,姚亦替自己抱屈: 「我承认我有在学校蹲点,可是我又没跟到其他地方!」 「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吓人了。」,沉默言扬起眉又说: 「更何况现在你连我在哪上班都知道了。」 「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料到你在那边啊!」,姚亦真的好委屈,只是他急着解释,都没发现自己那隻原先轻轻贴着沉默言的手,已经悄声无息的被紧紧牵住了。 姚亦很兴奋,整天都等着放学。而一旁的吴兆简直分分鐘要被姚亦怒放的心花给砸死: 「你到底发生了多天大的好事?」 姚亦看向吴兆,学着沉默言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 「兆啊,你都没有喜欢的对象吗?」 别看吴兆老是被姚亦奴役的模样,其实他吃得可开了。 「…」,吴兆想了半天: 「也不是没有,但似乎也不能说是喜欢。」 「那是什么?」,姚亦无法理解。 「你小朋友不懂的。」,吴兆神秘兮兮的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姚亦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好奇宝宝,非要知道不可。 「一直都想跟他来一发的那种。」,吴兆说着,又怕姚亦不能明白: 「就是性欲你懂不懂?也许不算是喜欢,但你会想跟他做爱。」 姚亦怔怔地看着吴兆,欲言又止。 吴兆笑了,挑了挑眉说: 「怎么,你对沉大爷的喜欢就真的那么纯?没半点那种想法?」 「你…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採花贼!」,姚亦慌忙的推了吴兆一把: 「沉默言可是大神!不是那种可以褻玩焉的!」 「可以啊姚亦,这天地间我只服你。怎么可能还有你这种生物?我看你往你家店里的墙边一站,人家也会把你当成古文物!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搞那套纯情。」,吴兆满是不屑的说。 「我到底怎么喜欢沉默言不重要!现在在说你的事呢!」,姚亦赶忙把话题拉回来: 「你的对象是谁嘛?」 「不算是对象啦,就有点兴趣。」,吴兆笑嘻嘻的说: 「我不是住宿吗?今年房里就只剩我一个大三生,其他全是新生。」 「所以说是学弟囉?」,姚亦兴冲冲的追问。 「问什么废话,不然我前面说那些干嘛?」,吴兆继续说: 「他就是其中一个,篮球队的江蔚,听说过吗?」 「学校的红人我只知道沉默言。」,姚亦回忆了半天,又说: 「可这个江蔚我也有听过!在“沉默言研究本部”里面也有人贴过他的照片,那时候舆论很大,大家都很气有人贴别人的照片。」 听姚亦说的激动,吴兆却只是懒洋洋的撑着脸说: 「你们那社团简直就是邪魔外道,总之就是这样,我最近对那小子挺有意思的。」 「吴兆…」,姚亦拉了拉吴兆那件针织衫的衣角: 「干嘛?都说了这件衣服不能乱拉。」,吴兆转头看他,无奈的说。 「…嗯~算了…也没什么…」,姚亦支支吾吾半天,索性又不说了。 「别那样吞吞吐吐的,到底要干嘛?」,吴兆又问了一次,看了看姚亦的神色却又笑了: 「姚小朋友是不是想问一些大人的事?」 姚亦没反驳,只是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吴兆又说: 「你怎么不去问问看沉老师?他专攻医学的,对人体熟悉的很。」 见姚亦红了脸,吴兆也不再逗他: 「这种事也不好说,你自己好好体悟体悟吧~」,简直是没有回答。 转眼就放学了,姚亦兴冲冲的往楼上跑,他知道沉默言下课后都还会回去办公室一趟。 可沉默言还没回来,姚亦只好趴在外面的栏杆上等着,远远他就看见沉默言了,阳光下一身刺眼的白,亮晃晃的,总是那样轻易的点亮姚亦的好心情。 真乖,为了想被亲忍了那么久。 「沉默言!」,姚亦朝着楼下那人喊。被无视了千万次,也没期盼他会抬头,可沉默言偏偏就抬起了头: 「姚亦,不是说了要叫老师吗?」 姚亦笑开了眉眼,连忙蹲了下去又马上爬起身再喊一次: 「老师!」 沉默言上了楼,姚亦就站在他办公室外等着: 「我说姚亦,你是不是只要直视我就不敢喊我的名字?所以只有在楼顶的时候才敢叫我。」 姚亦微微一楞,发现似乎真的是那样: 「可你之前还说我没大没小,我就想说你应该也不喜欢学生叫你名字。」 沉默言不置可否: 「那难道等会出去,你也整路都要叫老师?」 姚亦想了想,平时因为在学校所以即使他黏沉默言黏的死紧,那声“老师”也会因为学校这个环境所以变得合理,可要是到了外面还那样… 「那感觉就真的不清不楚又不乾不净了。」,姚亦傻楞楞的说着。 可难道沉默言的意思是可以叫名字? 「所以我可以叫你名字吗?」,姚亦抬起脸问。 「不可以。」,沉默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 「被你叫名字总感觉会很不自在。」 「为什么啊!你又不是没听过!」,姚亦很不满: 「之前我也常常在楼上喊你名字啊!」 「你喊我名字的时候总特别彆扭,你不觉得?」,沉默言说着: 「跟你说话的时候不一样。」 姚亦心想那是自然,他那时候跟沉默言只在骨董店里说过几次话,在学校也都是姚亦自顾自的巧遇人家,所以每次要叫沉默言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害羞和胆怯。那当然也就不可能和平常一样了。 「现在可能会比较好。」,姚亦很有自信。 沉默言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你喊喊看。」 「沉默…,不行啦!老师你现在这样营造出这么不自然的空间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好好的喊出来!」,到底谁会那样要人家马上喊他名字啊! 「你还是叫老师吧。」,沉默言冷冷的说。 「还是叫老师啊?」,姚亦有些失望。 「不叫老师难道要叫老公吗?」,沉默言戏弄的说着,姚亦马上红了脸: 「你别乱说话!等等出去我不要叫你不就好了!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也没必要叫名字啊!」 「那如果是非得叫名字的情况呢?」,沉默言饶富趣味的询问。 姚亦想了想马上举例: 「那种状况,比如说在人来人往的风景区,你跟我离得有点远而且没在看我,但我看见了非常壮丽的景色,真的十分想让你也看看,那我就可以说:我的友人啊!你看!」,姚亦十分投入感情的演绎着。 「…」 「不好吗?」 「你觉得呢?」,沉默言拿了车钥匙: 「走吧我的友人。」 姚亦想去的地方是在近郊一座山上的一个古代遗址,那地方规划成了一个巨大的园区,里头都是那个时代的文物展览和建筑。 怕沉默言觉得无聊,姚亦还再三问过他想不想去。 然而沉默言只是淡淡的说: 「你想去我们就去。」 姚亦坐在副驾驶座,兴奋的不停说着关于那些古文物的事: 「老师~你待会看到一定也会很感动的!」 「你要是能稍微安静五分鐘我可能也会很感动。」,沉默言打趣的说。 「嘿嘿…想要我安静你就得…」,姚亦原先还笑嘻嘻的想回嘴,可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之前姚亦常常开玩笑的说,沉默言要是叫他安静就是想亲他,可现在真的被亲了两回,姚亦倒是害羞了。 「得亲你?」,沉默言故意把他没说完的话都补齐后又说: 「你不安静我就不亲。」 姚亦眨着大眼进退两难,不说话显得想要人家亲,可现在因为害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直到车子都已经慢慢驶入园区规划的停车场了,姚亦还是挤不出半句话。 等沉默言停好车后,姚亦才想到他可以告诉沉默言他有学生票优待,可他才刚转过头、张开嘴,沉默言就铺天盖地的吻了上来: 「真乖,为了想被亲忍了那么久。」 老师你误会了!姚亦委屈: 「我才不是……」 「不是吗?」,沉默言垂眼看着他,纤长的睫毛之间闪烁着从车窗外打入的阳光,姚亦只觉得心脏似乎都要停了。 「老师…」,姚亦软绵绵的喊了一声,喊得沉默言情难自持又凑了上去,这时驾驶座的窗户被轻敲了几下,两人都愣了愣,沉默言放下窗户,只见车外站着一个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大婶: 「在这停车要收费喔,一个小时50。」 沉默言交了停车费,那大婶便大步流星瀟洒的往其他刚停下的车走去。 「老师,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姚亦一面解开安全带一边问。 「没有。」,沉傲娇并不承认。 「那你凑过来干嘛?」,姚亦又问。 「因为你脸上有垃圾。」 「真的?」,姚亦胡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没等他再说话,沉默言便自顾自的下车了。 「可恶!」,姚亦跟着下了车,一面嚷嚷: 「老师,我有优待票喔!」 「身高方面的吗?」,沉默言冷冷的问。 「当然不是!」 两个人一路绊着嘴,走到了售票区。 「您好~我要两张票,一张全票一张学生!」,姚亦弯下腰,透过售票处的小缝往里头喊。 「好的,买完票后可以到旁边的等候区稍等园区接驳车喔~」,售票员一面把票递给他,一面说。 由于遗址的参观有受到人数和车流的管制,所以一般车辆是不能开上山的,要上去只能乘坐园区每十五到三十分鐘一班的接驳车。 「如果等车就要半个小时,那停车费就一定得追加的啊!」,姚亦非常忿忿不平。 「挺值得的啊。」,沉默言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那种小事。 「老师…你因为知道我一直很想看希望我开心,所以不在乎那种小钱的样子真的很帅。」,姚亦仰着头,表露出他十分感动的模样。看完他那浮夸的表演,沉默言只是冷冷的说: 「我只是很替你开心,你看了那么久你家里的假货,现在终于能看看真的了。」 「…」 两人等着车来,所幸没等多久车就来了。 「听说前往这片遗址的路上可以看见非常壮丽的山景!」,一上车姚亦就在他认为最好的位置坐下: 「我是在海边出生的孩子,还真的没怎么看过山呢!」,姚亦还神采奕奕的说着,他家是在观光区做生意的,一般人的假日他们家都还得做生意,平日姚亦又得上课,不知不觉姚亦都已经那么大了,他们一家仍是没全家一起出去旅游过半次。 可姚亦的兴奋只持续了五分鐘左右,他晕车了。没走过山路的姚亦病厌厌的躺在椅背上,沉默言就坐在他身侧: 「快看看窗外啊。」 「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姚亦还是提不起精神: 「山路实在太可怕了…」 沉默言看他那样,只觉得又可怜又好笑,他伸出手用修长的食指狠狠压了压姚亦的人中: 「啊!」,姚亦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干嘛?」 「晕车得治。」,沉默言平静地说。 「你一个海归医学高材生…为什么会使用掐人中这种老方法!?」,姚亦捂着人中,痛得哇哇叫。 「有时候新方法不及传统的好用。」 也多亏沉默言简单粗暴的治疗法,姚亦后来痛得根本忘了晕车。 作者的话:谢谢收藏?我会继续加油的~ 这学长分明就是想吃了我! 车子一路到达山顶,两人下了车,凉爽的空气吹得姚亦整个人舒坦了许多。 其实园区里的人也不算少,姚亦有些安心,起码这证明了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无趣。 「老师,你看这里漂不漂亮?」 沉默言环视了一圈,眼神落在了姚亦那张神采奕奕的脸上: 「漂亮。」 姚亦一听乐了: 「我一直很想来!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能跟你一起来真的是太好了!」 沉默言没说什么,但心情显然是挺好的: 「走吧姚亦,我们去看看真骨董。」 两人进了园区,一开始便是一整排那时代的工艺品,有吃饭的器皿也有一些祭祀用的铜器,姚亦看得认真,一面看一面向沉默言介绍。 沉默言静静地听着他说,时不时还会问一些问题。 这样的互动持续了好一阵子后,姚亦感到非常不对劲: 「老师你今天未免也太温柔了…」 沉默言不置可否: 「你懂的又不多,难得有机会可以发挥,要是还阻止你那不厚道。」 你说的话才真的是很不厚道! 姚亦非常气不过: 「我也是懂很多的!」 「噢?」,沉默言装作十分讶异的样子: 「比如?」 「比如说………」,姚亦焦急的想说些什么,却毫无头绪,最后他悲凉的放弃了抵抗: 「难道我真的是个毫无专长的青年吗?」 沉默言笑了笑,姚亦很少看他那样子,但却很喜欢他那特有的笑容,那是一种很真实的笑,很短暂,但很真: 「老师,你要是能常常笑就好了!」,姚亦有感而发的说。 「你喜欢?」,沉默言弯下腰在姚亦耳边沉声问,那声音又苏又麻撩的姚亦险些腿软。 姚亦马上捂住麻痒的耳朵,满脸通红的盯着沉默言瞧: 「你干嘛那样说话?」 「怎样?」,沉默言一脸茫然: 「这里人多,我怕你听不见。」 分明就是故意的,还装! 姚亦揉了揉耳朵,也学着沉默言装作一副没事样: 「老师…等会还想去哪里吗?」,眼看着园区快要逛完了,姚亦不禁有点惆悵。 「捨不得?」,沉默言明知故问: 「我带你去吃饭吧。」 一听到能跟沉默言一起吃饭,姚亦整个人又亮了起来。 遗址的雋永带给了姚亦很大的震撼,一直到两人都上了沉默言的车,姚亦还在说着那些: 「老师…你也有跟我一样的感动吗?」 「当然有。」,沉默言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的感动都能像你一样用口语表达出来。」 「这算是优点吗?」,姚亦没头没脑的问。 「看状况吧。」 车子开进了一间看起来很不错的日本料理店: 「好了下车吧。」,沉默言解开安全带。 这时的吴兆在宿舍的洗衣房遇到了刚练球回来的江蔚: 「回来啦?学弟。」,吴兆一边往洗衣机里投洗衣代币,一边招呼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的江蔚。 「……学长好…」 「……」,吴兆转头看他: 「干嘛那么怕我?我又不吃人。」 江蔚无法反驳,只好走到吴兆旁边默默打开另一台洗衣机,将自己身上汗湿的衣服脱下。 然后他就能感觉到,又来了!又是那个眼神!!这学长分明就是想吃他! 其实江蔚也不是怕,吴兆白白净净的虽然也高,但是江蔚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是打球的人,即使吴兆真的…不过,江蔚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吴兆,也许学长不是想吃我,是想我吃他? 然而吴兆根本没时间关注学弟的困扰,他微微靠在洗衣机上,看着身边裸着上半身的江蔚: 「身材真好……」,他喃喃说。 「…学长你说什么?」 「嗯?我没说话。」,吴兆笑着说。 骗人!江蔚很崩溃!他刚刚分明说我身材好! 为什么要装作没说?这样不是比直说了还让人尷尬吗?! 「…」,江蔚睁着大眼看向脸皮厚如墙的吴兆,英俊的脸加上诧异而多了几分可爱。 啊……真想把这大可爱压在洗衣机上操的说不出话。 吴兆一边想着,一边收拾洗好的衣服: 「洗好赶紧回房间,别着凉了。学长就先回去了。」 「好……」,江蔚实在很想换宿舍。分分鐘被视姦的感觉实在太刺激。 吴兆在宿舍晒衣间晒完衣服回房间后没多久,江蔚就回来了,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乾净的白t。 吴兆躺在床上看他,没特别再说什么。 他们宿舍是四人房,床是双层的,第一层是书桌,上头才是床。 排列的方法是a床和b床靠在一起和另外两张床对望。 而倒楣的江蔚偏偏就是睡在吴兆旁边那张床。 江蔚面无表情的爬上自己的床,吴兆就坐在另一边滑着手机。 两人之间只隔着矮矮的栏杆,江蔚已经尽所能的把距离拉到最开,可吴兆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大剌剌的将手撑在那栏杆上,悠间的滑着论坛。 学长…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些? 江蔚真的很崩溃。 这样可以了吗,小朋友? 等吃饱饭后,两人便又上了车。 「老师,你今天开心吗?」 姚亦转头看向驾驶座的人,那人抓着方向盘,夜晚的灯光闪烁在那张平静的脸上,忽明忽暗。 「嗯。」,沉默言微微哼了一声: 「比预想中还开心。」 姚亦微微一笑,安静的看着那张脸,那是他喜欢的人的脸。 「姚亦别偷看。」,沉默言突然转过头,逮住了那双眼睛。 那双桃花眼逃也没逃,反倒是笑吟吟的回望着: 「为什么不能?你会忍不住想亲我是吗?」 「也可能会是那样。」,沉默言也不否认。姚亦看他那样子就有气,沉不住气又说: 「你真是越认识越不讨喜!」 「再不讨喜还不是有人稀罕成那样。」,沉默言口中的“有人”可是非常明确了。 「那是现在我还稀罕你,等我不稀罕了,你求着我都不会看你一眼!」,姚亦朝他眨眨眼,非常不认同他那样的说法。 「嗯~」 敷衍至极! 不一会,姚亦家便到了。 姚亦解开了安全带,又看了沉默言一眼: 「老师~」 沉默言转过头看他,只见那双神采奕奕的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闪闪发着光,沉默言微微一笑: 「想我亲你?」 姚亦双颊微微泛红,但仍是点了点头。 沉默言凑了上前,在那嫩出水的唇上咬了一口: 「先这样。」 「太敷衍了吧?」,姚亦才瞪大眼,沉默言便低低的笑了,他伸手扣住了姚亦那小巧的下巴,将他往自己脸前一扯,姚亦还来不及吐槽他的粗鲁,便又被吻住了唇。 「这样可以了吗,小朋友?」,沉默言衝着他扬起眉问。 「我还以为脖子会掉呢…」,姚亦笑着抱怨,一边心甘情愿的打开车门: 「老师再见。」,姚亦说。 「小朋友再见。」沉默言说。 大家明天见! 姚亦看着沉默言的车在前面拐了个弯后,消失在眼前。 此时的江蔚仍然在吴兆的视姦下分分鐘煎熬。 「学长,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啊。」 那你到底看个毛啊?!江蔚很崩溃,可他不敢说。 「江蔚,你是医学系的吧?」,吴兆关上手机,决心要认真聊聊,江蔚虽然不想,但这样也比安安静静被眼神拨得精光要好多了。 「对啊,学长,你们系上不是有一个姚亦学长吗?」 「姚亦怎么了?」,吴兆挑起眉: 「你认识?」 「学长,姚亦学长为什么跟沉教授这么好?我常常看他们走在一起,可沉教授从不跟学生亲近的。」,江蔚随手抱了颗枕头,盘起腿。 吴兆有些不是滋味,姚亦这小子,我现在竟要用他製造话题? 「他们怕不是在搞师生恋。」,吴兆说。 「不是吧?」,江蔚瞪大眼,看上去年纪显得更小,吴兆觉得可爱,也学他瞪大眼睛: 「我看就是。」 「我听说默言教授在以前的学校有吃过学生的亏,说是稍微帮忙辅导个几次,那学生就到处说自己跟默言教授在交往。」,江蔚忿忿不平的说,像是想替沉默言打抱不平。 「原来事情是这样啊。」,吴兆点点头: 「长得帅就是吃亏,学弟你难道没吃过这种亏吗?」 江蔚微微一愣: 「我应该吃吗?」 看看这个不知道自己帅的帅哥,这是何等的极品!吴兆非常感叹,原来江蔚对自己的顏值一无所知,难怪如此纯朴不油腻!好青年!值得操! 吴兆真的非常感叹。 此时的江蔚再度感受到了来自学长灵魂深处的眼神,他向后挪了挪身子,和吴兆拉开了些距离。 为什么?刚刚气氛不是很不错吗? 江蔚非常疑惑,可同时也非常坚定: 「学长……如果说是误会,我会道歉的……」 「嗯?」,吴兆扬起眉,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你没误会喔~不用道歉。我是同志没错,正在覬覦你也没错。」 生气也性感。 江蔚看着吴兆又张又闔不停说话的嘴,却连一点他说的话也听不真切: 「学长,抱歉…我是直的。」 「咦?」,吴兆一愣: 「没关係啊,我喜欢你跟你直不直没关係。」 「欸?」 「我只是告知你。」,吴兆温和一笑: 「也没想强迫你接受,我不过只是欣赏你。」 江蔚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这样告诉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他。 「生气也性感。」,吴兆说。 「我才没生气!别胡说八道!」 隔天,江蔚一大早便爬了起来,他今天还得练球。 昨夜因为隔壁床那个神经病一整夜都没睡好,江蔚打着呵欠,躡手躡脚的整理好自己便拿着盥洗用具走出了房门。 他们宿舍还是那种旧型的,共用的浴室,和一整排共用的水龙头。 江蔚往右走,选了第五个水龙头,他每天都固定在那里洗漱,他的球衣背号是五号,班级座号是五号,生日是五号,江蔚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钟。 他洗完脸往脸上泼了五次水,刷完牙又漱了五次口: 「很好。」,感觉今天又充满了希望。 充满希望的乐观篮球青年愉快的收拾好东西,又回到房里。 房里的人除了大三生吴兆,其他都起来了。 「江蔚,你今天也练球?」 「嗯。」,江蔚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拿了手机。 那室友看他那样便又打趣的说: 「不用那样小心翼翼,学长睡着了根本就像死了,不会醒的!」 江蔚爬了下来,瞪了一眼那室友,又把手指立在唇边,要他闭嘴。 那呵护的模样像极了男朋友! 可江蔚根本没那种心思,他才不管那疯子什么时候要醒,总之别在他在的时候就行了。所以越安静越好。 此时的姚亦正坐在自家店门口挡门的小板凳上穿着鞋子: 「我出门了!」 姚亦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了进来: 「妈,我摩托车发不动!」 「牵去小花那啊。」,姚母毫不在乎,一面看着古装剧一面忙碌的擦拭那些骨董。 小花便是之前姚亦出车祸时帮他修车的朋友。是大姚亦七岁的儿时玩伴。 姚亦于是又走了出去,牵着摩托车到附近的车行,才七点车行根本还没营业,可姚亦就像流氓似的在门外大喊: 「小花哥,我车发不动~」 小花从里头探出头,他穿着一件运动长裤,裸着滴着水的上半身,水珠沿着整齐的腹肌又流进裤头,那画面根本直接就是猛男月历的封面。 他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一手握着门把,脸上堆满了无奈: 「姚亦…」,他将门开到最开,随手将头上的毛巾往肩上披后牵过姚亦的摩托车,发动了几次: 「怎么骑的?」 「什么怎么骑的?分明就是你没有修好!你这次不能算我钱!」 「看看这是哪里来的流氓?」,小花笑了笑,又说: 「你上次那个修一修加加减减也要七八百,你不记得你给多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像是提示一样比了个二。 「我不记得了,小花哥你再帮我看看嘛,我刚刚传讯息给我的老师,要他来这边载我,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所以还要查查看等一下有没有公车,这边真的超难搭车!全是一些游览车……」,姚亦囉哩巴嗦扯了一堆,小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总之就是你赶时间是吧?我帮你看看你下课来拿。」 姚亦点点头,乖顺的闭着嘴。 「老样子,在哥脸上亲一下才帮你修。」,小花弯下腰,用食指在自己脸上点了点。 姚亦从小就长得招人疼,附近邻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总喜欢逗他,如果姚亦要请他们帮忙做什么,就得亲脸颊一下才肯,久而久之倒变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比如他家外面不远处那间果菜行的姐姐,每次买水果要她送一些什么都得往她脸上亲几口才有,那大姐都已经结婚了,还老是搞这套,惹得姚亦后来都不好意思去了。 姚亦翻了个白眼,往小花脸上亲了一口: 「不算钱的喔~」,他又交代了一次,一转身便看见沉默言的车正停在门口。 沉默言放下车窗,看了一眼姚亦,又看了一眼小花: 「不上课?」 「上!」,姚亦赶忙回应,又看了一眼小花: 「老师来了,我先走了喔!」 小花朝他挥挥手,看着姚亦一溜烟的坐进沉默言车里。 那样子怎么样也不像一般师生。 姚亦上了车,乖顺的把安全带系上: 「我以为你不可能来呢老师。」 「的确是有点后悔。」,沉默言阴阳怪气的说: 「你朝谁都这么献殷勤?」 姚亦愣了愣,才意识到沉默言说的是什么: 「老师,你不是在吃醋吧?」 你怎么可以先插我!? 沉默言自顾自开着车,也不理他。 「老师,小花哥就像是我哥哥。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家里又忙,所以都跟着邻居的大哥大姐玩,亲脸抱抱那些从小就一直这样…」,姚亦看了看沉默言,只见他那薄唇抿得死紧,几乎都要看不见了,沉默言死盯着前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反正就是那样!老师你爱信不信。」 「我没吃醋。」,沉傲娇是这么说的。 「也是,」,姚亦哄着他说: 「我这么喜欢老师,老师有什么好吃醋的!其它人我根本不屑一顾。」 姚亦偷偷地笑了笑,沉默言真是越来越可爱,现在竟然还点开了吃醋技能。 等到了学校,姚亦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凑了上前,在沉默言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你也有了。」 沉默言扬起眉,有些不悦: 「哄小孩吗?」,他揪住姚亦后背包的背带,将他拉了过来。 姚亦往前一倾,双唇马上便被霸道的佔领: 「唔…」 沉默言亲完了,便把姚亦推了回去。姚亦被推回椅背上,被亲的还有点喘,他看了一眼沉默言,那人正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老师你怎么可以那么粗鲁!」,姚亦没忍住抱怨: 「昨天也是,刚刚也是!」 「因为我不甘心。」,沉默言从后座拿过自己的公事包: 「不甘心自己这样一栽再栽,总忍不住要亲你。」 姚亦听着听着,慢慢涨红了脸,沉默言看他那样又要不开心: 「得意什么?我要锁车门了,赶紧滚下来。」 姚亦乐得很,根本不在乎沉默言幼稚的冷言冷语,他一溜烟的跑下了车,紧紧抱住沉默言的手臂: 「老师抗拒不了我的致命魅力!」 沉默言烦躁的想把他拔开,可姚亦黏得死紧,沉默言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佯装生气的说: 「真烦死人了。」 姚亦乐得要命,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教室,只见吴兆竟然还没来。 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讯息,那傢伙也没传什么,等到上了两堂课还不见他踪影,姚亦便知道肯定有事。 他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好一阵子吴兆懒洋洋的声音才从另一头传来: 「……姚亦…我感觉像要死了一样……」 「你不是发烧了吧?宿舍没有温度计吗?」,听他那要死不活的声音,姚亦急的要命。 「不知道……我爬不起来…整个人累得要命……」 「我知道了,你等着!」,姚亦掛断电话,迅雷不及掩耳的跑到就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宿舍,大门掩得死紧,姚亦没有门卡也进不去,他焦急的在原地绕着圈,远远的便看见练球回来的江蔚。 「学弟!快过来!」,姚亦跑了过去拉他,江蔚虽然听过姚亦,也见过姚亦,可他根本也不认识他,被那样拉着也有些慌张: 「学长,你做什么?」 「吴兆跟你同寝是不是?他可能是发烧了,从床上起不来,饭也没吃,一滴水也没喝。我怕他这样子会烧坏的!你赶紧进去救他!」,姚亦焦急得很,话说得飞快。 江蔚听懂了,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姚亦马上跟了上前,手才抓住了门把身后便有人喊他: 「姚亦!你下堂是我的课,是不是又想翘?」 「王老师……」 「过来,你都几次了?也不怕我当了你!」 姚亦看着慢慢关上的宿舍大门十分无奈,可身为三个叛逆期儿子的母亲,王老师也不是可以随便唬弄的: 「是,老师。」 江蔚跑上了楼,果不其然看见吴兆病厌厌的躺在床上,姿势和他早上出门时看见的一模一样: 「学长!」,他爬上吴兆的床,吴兆还想朝他笑,脸色却苍白的要命。 「你练完球……了?」 「学长你先喝点水。」,江蔚拿了保温瓶替他装了一些温水,又替他量了体温: 「果然发烧了。」 他轻手轻脚的把吴兆扶了起身: 「学长,我背你去宿舍医务室,你忍耐点。」 吴兆没吭声,懒洋洋的趴在江蔚背上,江蔚背着他一路往医务室走。 「老师,他好像发烧了。」 过了好一会,医务室外只听见吴兆用着虚弱的声音用尽全力朝着江蔚大喊: 「我、不、要!」 「不可以不要,学长。」,医学系的江蔚横眉竖目的很是不开心: 「塞塞剂才能赶紧退烧。」 「…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吴兆看着江蔚那张帅脸,绝望的摇着头。 「我可以帮你。」,梦想成为医生的好青年江蔚慈爱的说。 吴兆愣在医务室的床上,好一会才能再说话: 「……你怎么可以先插我?我才是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先正经一些。我看你就是满脑子黄色废料才会发烧。」,江蔚挽起了袖子,将虚弱的吴兆强硬的翻过身,只直接扒了他的裤子。 「不!我不从!」,吴兆惨兮兮的喊着,双手极力的抓住自己的裤头,却因为太过于虚弱,裤头始终提不上来。 江蔚扬起眉,在吴兆裸露在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啪”的一声在医务室里回盪: 「别乱动,想痛是吗?」,江蔚沉声严厉的说。 吴兆整个人愣在那,江蔚……江蔚是这种人设的吗? 江蔚见他老实了,便戴上了手套然后抹了些润滑涂在吴兆后头那处,先把外头涂好了,又将手指伸进去约两公分左右,吴兆闷哼了一声,江蔚也不理他,俐落的将塞剂对半切好后挤了进去: 「唔……嗯…」 「学长,忍耐点,塞到两公分左右的地方就可以了。」 吴兆很无言,这无关忍耐,这攸关他身为一个攻的尊严! 很快,江蔚便把塞剂塞好了。 他俐落的脱下手套,替吴兆把裤子穿了回去: 「好了学长,你乖乖躺好,一会就会舒服多了。」 吴兆闭着眼睛,动也不动的躺着。 学弟,你不懂。我的心永远会记得这天的。 谁该挨操还不知道呢。 江蔚也没走远,一直待在吴兆身边照顾着,反倒是吴兆像是和江蔚闹起彆扭似的,理都不理他。 这让每天被视姦的江蔚非常不习惯! 吴兆眼睛闭的死紧,看都不看他一眼,江蔚一整年来像是被看出病了,不被看会不舒服! 「学长,你睡着了吗?」 吴兆动了动眼皮,赤裸裸就是没睡,可他吴大帅就是光明正大不理他。 「学长…你还生我气是吗?我也是…怕你不舒服嘛!」,江蔚很无奈,对你好反倒还被你呕气! 吴兆好气,真的好气! 「你插进来就算了,怎么可以还打我屁股!」,那种羞耻play是攻在玩的知道吗? 没有攻会被打屁股又被插入的! 「你这个小受不能追,我不要了!」,吴兆还气的很。 江蔚一听就来气,非常的不能接受: 「学长的喜欢也太肤浅了吧!昨天还说什么就是欣赏我这样,今天因为这种小事就说不喜欢了!」 吴兆挑起眉,被兇的一脸诧异: 「你干嘛啊?生什么气?反正你不是很困扰吗?」 江蔚也一愣,对啊他生什么气? 他像洩气一样坐回椅子上: 「也对,你别再那样我也舒服些。」 吴兆听他那样讲,也跟着不开心: 「我也没说就不喜欢啊!即使你这样我还是很想操啊!」 江蔚被他的理直气壮惹红了脸,沉声说: 「口无遮拦,谁该挨操还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你不是直的吗!」,吴兆猛然坐起身,着急的问。 「正是直的才更不应该被操,」,江蔚笑的又坏又贱: 「况且学长今天不是有先嚐过那滋味了?」 吴兆好气: 「你闭嘴!我是逼不得已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我告诉你…等我好了…这个仇肯定报!」 江蔚才不怕,他伸手将吴兆压回床上躺平: 「塞剂都融化了吗?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吴兆气极攻心,拉起被子再度不想理他。 性格大变的江蔚这次也不慌,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陪着他。 吴兆很心塞,昨天那个好青年怎么说变就变?现在好腹黑好腹黑,谁快还我小可爱江蔚! 姚亦鑽了空子,急匆匆的跑来看看吴兆: 「烧坏没有?吴兆你是不是变傻子了?」 吴兆睁开眼,没好气的说: 「你他妈才傻子,我即使烧坏脑也还比你强。」 「我关心你呢!」,姚亦笑笑。 江蔚见姚亦来了,心想也许他们也有些话想说,便站起身往外走,吴兆看见了便不乐意了: 「你要去哪?」 江蔚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他,那张帅气的脸上堆满了只属于男孩的那种令人心动的戏謔: 「方才把我晾在那边半天都不理,现在干嘛又不让人走?」 这个江蔚真的坏掉了! 吴兆觉得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儿计较: 「我等下就想回去寝室了,你不陪着,我要是摔了怎么办?」 姚亦看那两人有点猫腻,便识相的说: 「我跟老师还有约,先走了!」,话才说完跑出医务室便跟沉默言撞个满怀。 「你可真厉害,千撞万撞都能撞进我怀里。」,沉默言轻扶住姚亦的手臂,满是嘲弄的说。 「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姚亦揉着鼻子,抬眼看着沉默言。 「我拿一些东西来给校医,你又不住宿在这干嘛?」 「我朋友病了,我千辛万苦才溜进来看他,早知道你要来就可以带上我。」,姚亦叨唸着,沉默言拉开了医务室的门一面说: 「吵死了,我才不带你。」 江蔚一看拉开门的是他们系上的神,赶忙站了起身: 「老师好。」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不舒服吗?」,沉默言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好,口气一点也没有半分不耐烦,反倒还透露出了一抹为人师表的温暖光辉。 「我室友生病了,没办法放他一个人。」,江蔚说着,儼然就是一副好青年的楷模样。 吴兆和姚亦在一旁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这两个人在那边装什么好人啊? 那就记好这个吻。 吴兆病好后便又照常去上课。 可姚亦总觉得他闷闷不乐,和那鲜肉学弟感觉发展的也不错,有时还能看见他们出双入对,姚亦实在不理解吴兆为了什么那么烦心。 「吴兆,你干嘛了?」,姚亦凑了过去,满脸担忧: 「你这几天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哪能怎么了?我没事!」,吴兆笑嘻嘻的说。 看吴兆那样子,姚亦也不好再问什么。 每个人总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 等下课后,吴兆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姚亦看得一头雾水,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一走出教室门便又和人撞个满怀,那人来的匆忙,姚亦抬头一看,这次不是沉默言,是江蔚。 「姚亦学长,我学长呢?」 「刚刚才离开…」,姚亦说着: 「你们没怎样吧?」 江蔚一愣,可随即又说: 「我才想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学长这几日都不太开心,总觉得有心事。明明病刚好时还嚣张的要命,说要教我尊重怎么写。谁知道怎么回事?从礼拜三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我们没怎样。」,姚亦有些担心: 「你急急忙忙来也是因为看他不太对劲吗?」 「当然啊。」,江蔚将额前凌乱的碎发往后拨了拨: 「我不太放心。毕竟学长那个人有点…爱逞强,什么都喜欢往肚子里吞,不着痕跡。可如果都能被看出端倪了,一定是很困扰他的事。」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这一年内他们起码也是吃一起睡一起,多多少少比一般人还要亲密,更何况吴兆还老爱缠着他。 姚亦心里明白,吴兆的父母从来不在家,听吴兆自己说,他就是这么一路自己生活过来的。 他父母都在国外,每个月固定给他寄钱,偶尔回来,也只是匆忙的拿了一些东西便又匆忙的离开。 所以吴兆一直都很独立,也一直都很坚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困扰吴兆那样从容的人? 江蔚和姚亦讨论无果,便比肩一起走出了教室: 「你一路从医学大楼跑过来也是很有心了,很远欸。」 江蔚闻言只是笑笑。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突然对那个纠缠他一整年的学长这么上心。也许是因为那个告白,也或许是因为吴兆在医务室时的种种反应实在太…… 「……可爱?」,江蔚歪了歪头,无法理解这个词汇是怎么从吴兆身上衍生出来的。 吴兆虽然又白又净,可怎么说都是个人人夸的帅哥…,再怎样也不会是可爱。 「你看那是吴兆吗?」 还没等江蔚理出个头绪,就听见姚亦指着前方说。 江蔚顺着姚亦的手指往前看,那条路是通往他们学校后方停车场的路,前面有栋教学楼挡住了一些视线,只能看着吴兆站在墙后,似乎正在和谁激烈的沟通。 不论是姚亦或是江蔚,就没人见过吴兆那么生气。 突然吴兆像是被人拉扯一般,往前一倾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两人压不住担心,赶忙跑了上前。 气喘吁吁跑到大楼后方,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吴兆压在墙上,霸道的吻着他。 吴兆使劲推着那人的胸膛,不断挣扎,可那人就是无动于衷,只是专心投入的吻着。 江蔚一看火大了,他走了上前就是一脚,那人一个踉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光是这样似乎还是不能解他江蔚的气,他扯着那人的领子将他稍微提了起来,手一挥便又是一拳。 「江蔚…」,吴兆缓过气,便看见江蔚气急败坏的样子。 江蔚听见他的声音,便停下手微微侧过脸看他,那双眼、那张脸,全然不是平常良好青年的模样。 吴兆心头一紧,知道江蔚帅,可也没想到发怒起来竟能帅成那个样子。 「……痛死我了!」,地上那人喊了一声,那声音痞里痞气全然没个正经。他坐起了身,抬眼看了一眼江蔚: 「呦~宝贝挺了不起的,现在还养了一隻小狼狗。看见主人有危险便张嘴就咬,」,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不过你别着急,你主人可没事,可以收起爪子和牙齿了。」 「杨渊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吴兆厉声说: 「我已经警告你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发怒的样子虽然也好看,可我还是喜欢你笑。」,那叫杨渊的傢伙还是那样没个正经: 「像以前那样朝我笑一个吧,怎么样?」 「你要是消失在我眼前,我便能笑了。」,吴兆冷冷的说,他分别拉起了姚亦和江蔚的手: 「别再让我看见你!」 话才说完,吴兆便急急忙忙的拉着他们离开。 姚亦知道气氛不太对,便藉故先离开了,吴兆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也没阻止他走。 等姚亦离开,江蔚也半句都没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像以往一般,没半点不同。 「你不问吗?」,吴兆没沉住气,有些焦急的开口。 「学长如果不想说,我就不问。」 吴兆听江蔚那样说,也有些无奈: 「我一开始也不是那么弯,刚才那人将我给掰弯了,岂知他根本就是有女朋友的状况,他女朋友连他家都去过了,也都认识他父母。那时我才高一,他大我两岁,老是拉着我就在学校做那些事…我那时喜欢他喜欢的紧,根本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什么都随他来…,某次做那些事时被人发现了,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倒好,用女朋友脱身脱得乾乾净净,事情全变成我强迫他的……」,吴兆说的很急又十分零碎,可江蔚一点也没不耐烦,他认真的听着,眉头紧紧的拧着。 「……我在家被处分反省了一个月,他家长甚至还摆着一张受害人嘴脸跑到我家又吵又闹…,我心里噁心他噁心的要命…谁知道他又为了什么…纠缠不休…」 吴兆越说越小声,而江蔚则紧紧的抱住了他,那双眼温柔的氾滥,他摸着吴兆的脸,那温热的拇指上有长期打篮球练出来的老茧,有些粗糙的磨蹭着吴兆有些肿胀的唇瓣,粗糙却温暖,一点也不讨厌。 江蔚凑上前,隔着自己的拇指,轻柔地吻了吻吴兆,温热的唇若有似无的碰上了吴兆的,吴兆只觉得自己连心尖都在颤抖。 「你不是喜欢我吗?」 吴兆不明白江蔚问这做什么,可他点了点头。 「那就记好这个吻。」,江蔚说,有些强硬又带着一些难以觉察的怒气: 「其他的就当被狗咬了。」 作者说:江蔚和吴兆到底谁攻谁受大家站好了吗? 哥的金手指,会带你飞的 被江蔚这般抱着,吴兆感觉整个心都暖了起来,才这么想,江蔚便又说: 「听起来…学长之前和刚刚那傢伙一起的时候,是在下面是吗?」 「呃…」,吴兆微微一愣,他的确一开始是下面那个: 「是没错…可是后来是在觉得他让我太噁心了…」 「给他操却不愿意让我操吗?」 …咳咳 「你、是、直、男!」,吴兆气得跳脚: 「你他妈是不是忘了?」 「没忘,可是…」,江蔚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着什么小秘密: 「学长要是愿意让我操的话,我好像可以弯。」 「我操你,也是一种弯。ok?」,吴兆很急,剧情不能这么走!他覬覦了一整年的小受,为什么分分鐘要变攻? 「学长不想当下面的,是因为刚刚那个人的关係。只要能再留下好回忆,就可以再被操了。」,医学系的孩子现在十分理性。 「不行,我跟你说,我会让你弯的,以下面那个的姿态弯。」,吴兆伸长手,摆在江蔚眼前后动了动手指: 「看见没有,哥的金手指,会带你飞的。」 江蔚噗哧一笑: 「你没看见我桌上那本书吗?」 什么书?吴兆一愣,想了想又说: 「你桌上哪有书?」 江蔚是个十全十的学霸,基本上是不需要温书的。 「有啊。这几天开始看得。自从把…塞进去学长里面之后,我就开始看了。」 「请不要省略一些该有的主词。比如说“塞剂”之类的。」,吴兆头很痛。 「所以我现在很嫻熟。」,江蔚爽朗一笑: 「前列腺按摩,直肠什么的。」 「你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是不可能……」,吴兆还没说完,江蔚便捏住了他的嘴不让说: 「学、长…」,他凑了上前,语调里带着一些危险,他指着刚才停车场的方向,一字一句缓缓的说: 「若是那个人,曾经用他那骯脏、充满欺骗的噁心性器进入过你,那我便一定会进去,进去你身后那个又湿又紧的小穴里,操得你以后想起来的都是我有多猛,多会操。而不是那些让你心神不寧的糟糕事。」 姚亦走到了校门,便又看见那叫杨渊的竟还没走。 「呦?这不是我们家宝贝的好朋友吗?」,那杨渊走了过来,自顾自地和姚亦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谁看都知道吴兆讨厌死你了,你要是有点良知就别再纠缠他了。」,姚亦说着,两道眉紧紧地缠在一起,十分不情愿地看着那个人。 「还真是一个个都是些小可爱…」,杨渊哈哈一笑: 「不瞒你说,吴兆是我的初恋。」,他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 「可我那时候也许是不够成熟,用了很糟糕的方式,打发了他,也欺骗了自己。我那时候就是怎样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同志…」 姚亦有些尷尬: 「这种事你跟我说干嘛?你应该跟吴兆说啊…好好道歉什么的…」 「没用的…」,杨渊抱着头十分困扰的样子: 「我千辛万苦拿到他的通讯方式之后,什么都说了!可他…」 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杨渊的告解大会,告解方和被告解方纷纷回头,只见沉默言从驾驶座窗户微微的探出了头,他打量了一会杨渊,便说: 「非本校生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我要走了。我觉得既然他讨厌到连道歉都不想接受的话,你就饶了他吧。」,姚亦匆匆丢下一句,便拉开了车门: 「别再来了,除非你还想被小狼狗压在地上胖揍。」 沉默言看了一眼姚亦: 「你今天…在学校跟校外人士搞斗殴了是吗?真是充实又精彩的一天。」 「才不是!」,姚亦急忙说: 「学校也太松散了,直接让那种人进来学校恐吓学生!」 车子一路开到了姚亦家附近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姚亦松开了安全带,照例又凑了上前: 「我准备好了。」 「不亲。」,沉默言拒绝。 「为什么?」,姚亦皱起眉头: 「不是说想要就直接跟你说吗?」 「跟我说是跟我说,我知道后要不要又是一回事。」,医学系的教授现在十分理性。 「好吧,那你想要怎样?」 看看这年头,学生叛逆的连老师都不愿意叫了! 「你想让我亲你,可我不想。」,沉默言头头是道: 「所以,不就表示若要达到双方满意,你就得让我想主动亲你吗?」 「哪有什么难的?」,姚亦笑了笑,主动凑了上前吻住了沉默言的唇。可吻住了是吻住了,那沉默言竟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像个雕像一样。 姚亦急了,咬了咬那人闭的死紧的嘴唇: 「嗯~老师!」 沉默言挑起眉,那表情就像是在问他“怎么了吗?” 姚亦不死心,又亲了上去,一会啃一会舔。 只见沉默言缓缓勾起了嘴角笑,可就是怎样也不愿意吻他。 不一会姚亦便感到万分疲累,他倒回椅背上,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头: 「也许你明天就想要了。」 沉默言笑了笑,解开了安全带边凑了上去: 「姚亦…只是接吻就够了吗?」 你都不希望我对你做些别的? 车道上偶尔照进车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打在沉默言脸上,照得他整个人飘渺无实,连说出来的话都变得不太真切。 「老师…你说什么?」 「我说…」,沉默言的唇在姚亦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又在他白皙的颈子上吻了一口: 「你都不希望我对你做些别的?」 姚亦吓得不轻,沉默言用那种缠绵的语气跟他说话倒是第一次,况且还亲了脖子?! 看姚亦吓成那样,沉默言乐得直笑: 「有那么可怕吗?你还真是稀里糊涂的就喜欢我了。」,他收起笑脸,又凑了过去,还是用那黏糊糊的低音说: 「我就是这种人喔。」 姚亦看着那双眼睛,紧张的心尖直发颤: 「老师你别逗我了!」 沉默言像是心满意足了,他抓过姚亦的脸,给他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吻。 「满意了?」,沉默言松开了手,看着姚亦被自己吻得湿润的唇,自己倒是不满意了。 总觉得得再亲一会。 「老师…你有过经验吗?」,姚亦支支吾吾的问。 沉默言听懂了,可偏就要装作不知道: 「什么经验?」 「就是、就是…」,姚亦红着脸,想了半天才说: 「那种事…」 「哪种事?」,沉默言一脸困惑和担心: 「你遇到什么瓶颈了吗?」 这是什么窝心的场合?师生还谈心了起来。 「就是……老师!你明明知道!」 「姚亦…」,沉默言轻轻的叹息: 「我要是跟你说没有你相信吗?我都已经不是少年了,那种事自然是有做过的。」 姚亦点点头: 「何况老师你又那么帅…,只是感觉好奇怪,没办法想像老师在做那种事时会是什么样子。」 沉默言莞尔,那笑容带着些不安好心: 「想知道?」,他轻轻解开自己衬衫的釦子: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姚亦瞪大眼睛,赶忙打开车门: 「老师明天见!」 不知跑了多远,他似乎都还能听见沉默言嘲弄的笑声。 姚亦身陷捉弄风暴的同时,吴兆正躲在宿舍的洗衣房不愿意回房间。 他终于知道自己以前多不讨喜了,一个劲骚扰江蔚,难怪他要一直躲。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躲江蔚了。 那屁孩,说了一堆似乎很帅的话,吴兆都感觉自己要攻不起来了! 那可不行! 明明就是他先看上江蔚的! 吴兆看着忙碌旋转着的洗衣机,总觉得自己跟那些团团转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杨渊的事也还悬在那,现在还要跟江蔚天天打攻防战…。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忙? 「学长!你怎么出来这么久!」,江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吴兆一回头,只见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那。 「急什么?」 江蔚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四周。 吴兆顿时就懂了,这孩子是怕杨渊又来骚扰,这么一想,心便暖得让人不知所措: 「我早上只是防备不及,你用不着这么担心!」 「那如果又防备不及呢?早上虽然只是被亲了嘴,可也就够让人生气了。」,江蔚低着头说着。 「你也真是奇怪,干嘛突然对我这么上心?虽然我是很欢迎你在乎我啦…可是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 江蔚有些羞窘的红了脸: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我就是突然很想插手关于学长的所有事。」 吴兆笑了,有些调侃的说: 「你现在倒是挺像以前那个小可爱。」 「嗯?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江蔚装傻道。 「睁眼说什么瞎话呢你!」 江蔚就这么陪着吴兆洗了衣服又晾了衣服才回到房间。 「你就这么黏得死紧,难道连洗澡都要跟?」,吴兆一面整理着沐浴用品没好气的说。 「那不是当然吗?」,江蔚停下收拾着沐浴用品的手,一脸理所当然。 「洗澡就不用跟来了,谢谢。」 「别跟我客气。」,江蔚真的很善良。 有感觉了? 江蔚跟着吴兆一起去了宿舍的大浴室,全程紧黏,吴兆被跟得不耐烦: 「你赶紧进隔间里,别再跟了!」 「学长,你先选一间。」 吴兆白了他一眼,随手推开最近的一扇门,江蔚跑了进去严密的巡视了一会: 「clear.」 「你以为你是什么特工吗?」,吴兆没好气的说,一面进了浴室。 江蔚笑了笑,推开了吴兆旁边的那扇门: 「学长你要是怕可以告诉我,我马上进去保护你。」 吴兆被他气乐了: 「我怕什么?现在就你最可怕!你别进来一切都好说。」 江蔚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往身上抹沐浴乳,浴室因为时间还早,只有他们两人,江蔚一安静整个浴室便只剩下洗澡搓泡泡的声音。 吴兆红着脸十分气急败坏,他朝着隔壁的江蔚喊: 「从刚刚到现在…你到底在洗什么部位洗成那样!很大声…那种声音…」 「学长你在想什么?」,江蔚调笑的说: 「你觉得我在摸哪里?」 吴兆不管他,扭开了水刷啦啦的冲洗身子,他一边冲便一边听见江蔚在隔壁发出一些曖昧的声音: 「唔…嗯……学长…」 「江蔚!你够了!」 江蔚听他那样气急败坏便哈哈大笑: 「别害羞,学长真怕羞。」 吴兆心很累,可以告诉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天使江蔚会往那样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呢? 「等我操了你,你就不敢再这么浪了!」,他恶狠狠的说。 江蔚倒是很不领情: 「可我操你的时候你可千万要记得浪点。我喜欢浪点的。」 吴兆分分鐘要气昏!医学系的资优生黄段子讲得风生水起是怎么回事!? 两人洗完澡,江蔚又是那般紧紧跟着吴兆。 「我错了我道歉行吗?我以前总这样嘻皮笑脸的粘着你我道歉好不?」,吴兆真心烦他。 「我现在不讨厌,你可以继续那样做。」 「请问我有空间那么做吗?」,吴兆很无奈,江蔚那小子现在甚至坐在他床上跟他比着肩。 「学长~」,江蔚躺了下来倒在吴兆盘着地腿上: 「我们现在这样两情相悦不好吗?」 吴兆低下头,看着江蔚那张俊脸就这样离自己胯下不到一公分,他竟然有些紧张: 「起来!我们才不是两情相悦!我们想互干!」 「那也是一种喜欢啊。」,江蔚嘻皮笑脸的说,他把脸埋进吴兆胯下: 「你不喜欢?」 「别在那说话!」,吴兆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江蔚微微一笑: 「有感觉了?」 「胡说八道,我吴兆岂是这样就会有感觉的处男?」,吴兆很不屑: 「倒是你,我看你大概半点经验都没有!」 江蔚笑笑,淡然的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高中就破处了。」 吴兆十分震惊的看着他: 「不是吧?因为你一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就是一直死读书的那种人!」 江蔚耸耸肩: 「有些事情就是那样自然而然。」 「那…你是跟女生?」 「当然啊,我不是才刚弯吗?在遇见学长之前我一直都笔直笔直的。」,江蔚理所当然的说: 「那时候我常常得往学校实验室跑,因为我在做高中生小论文。有个喜欢我的学妹知道我每天中午都会在那里,便都会去找我,然后自然而然就做了。」 你行啊!吴兆在心里替他鼓掌,书也读的好,球也打得好,连妹也泡得好! 「真是辉煌。」,吴兆感叹。 「才不呢!我可后悔了。」,江蔚皱着眉头说: 「那次之后她老是要,我论文都没办法做,还跟老师申请换教室。好一阵子她找不到我才消停。」 渣男啊! 「你怎么射后不理?」 「不是,」,江蔚说: 「我那时候高三,又要赶论文又要练社团还要考大学…她难道不是有点为难人吗?」 「那后来呢?」,吴兆问。 「后来她也能理解,就让我好好读书。现在她仍然是我学妹。」 登愣!!吴兆警铃大作!! 「她现在也读我们学校!?」 江蔚点点头: 「嗯,小我一届啊。」 「你们之前交往过吗?」,吴兆接着又紧张兮兮的问。 「没有,就会上床。」,江蔚挑起眉: 「你很介意?」 「没有。我一点也不。」,吴兆回答得飞快,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那你们上大学以后还有联络吗?」 「有啊。」,江蔚微微一笑: 「你很介意。」 「我没有!」,吴兆又气又急: 「你再回答一个问题!你们…有上床吗最近?」 学长想骑上来? 吴兆忐忑的等待着江蔚的答案,好啊这好小子,竟然还有床伴这种东西! 江蔚微微一笑,也不急着答腔: 「你不介意我们除了上床有没有做别的?比如说,我有没有细细的吻过她的唇?或者是,我有没有哪次将她拥在怀里闻着她的髪香入眠?」 吴兆光想就快气疯了,可他故作泰然的说: 「我不介意那种事。你赶紧回答!」 「真的?」,江蔚扬起眉: 「以后可能就不会回答这种事了喔~」 「…」,吴兆一脸挫败,他将头往后仰靠在墙上: 「我他妈很介意。」 江蔚只觉得可爱,他凑了过去,捧住吴兆的脸就是一阵狂吻。 因为还早宿舍另外那两个社交王都还没回来,吴兆就这么被压在墙上掠夺着。 「唔…」,他没躲开,因为他也不讨厌江蔚,他热切的回应着江蔚的舌头,两人吻了半天,江蔚才松手。 「我没有这样吻过她。」,他说: 「这样吻过的人现在只有学长。」 吴兆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衣着都有点凌乱: 「重点你还没回答!」 江蔚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 「学长,你看我像是有空吗?我成天不是练球就是处理教授交代的论文,不然就是被你骚扰。你觉得我一整年来哪里有那种时间去上学妹?」 「咳…」 有点道理。 「好了,该学长回答问题了。」,江蔚以一种主持人特有的语气开朗的说。 「我有答应要玩这种你一题我一题吗?」 「学长当上面的时候,后面那张嘴有想要过吗?」 「这种问题,可以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你也是人才。」,吴兆头很痛: 「没有。也许像你说的那是一种不好的记忆,想到甚至都要冷感了,更别说是还想要。」 「嗯嗯…」,江蔚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机像是在纪录什么一样。 「你的举动特别让人不愉快,你在干嘛?」,吴兆探头看了看江蔚的手机。 「记录一些事,以后也许用得上。」 是要用在哪?! 「不用记录任何奇怪的事ok?」,吴兆抢过他的手机,随手一丢就丢回了隔壁江蔚床上。他顺着这个势,便直接把江蔚压在床上。 「学长想骑上来?」 因为位置狭小的关係,吴兆这么一推,趴在上面的样子不乾不脆,只能跪在江蔚身体两侧,看起来还真就像自己骑上去。 「咳…闭嘴!这里小…我记得我还没报仇。」 吴兆说的是塞剂那件事。 「啊…」,江蔚理解的点点头: 「可是学长…」,他抬起手,轻而易举的便将手指从吴兆短裤宽松的裤管处伸了进去,他用食指轻勾起了吴兆穿得那种贴身四角内裤的裤管,又放手让那弹力的布料啪的一声弹回吴兆腿上: 「可是学长,你不觉得你这样我反而更有地利之便吗?」,他的手指就这么恣意地在吴兆腿根附近造次,吴兆全身绷得死紧,他抓住江蔚的手,将那双不安分的手压到江蔚头顶。 「不要乱来!现在是我的时间!」 「噗…」,江蔚噗嗤一笑: 「学长你脸怎么这么红?你以前真的是攻?」,他配合着,手牢牢地抓住吴兆床尾连接他的床的栏杆: 「喜欢这种套路的?」 吴兆心很累,再这么被调戏下去真的都要不攻了! 他心一横,俯下身准备要给江蔚一个技巧高超的吻,江蔚很是配合着被吻着。 吴兆慢慢地加深了那个吻,他吻得忘情,江蔚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天旋地转,等回过神竟已被江蔚压在身下: 「学长太没防备囉~」,江蔚微微一笑,伸手刚要碰吴兆胯下隆起的那处,两人便同时听见他们宿舍的门把响了一声。 碰的一声搭配开门的声音,另外那两个室友提着宵夜热热闹闹的回来了。 「咦江蔚,你趴在地上做什么?」,走在前面那个说。 江蔚痛得说不出话,吴兆竟就这么揪着他往床下踹,他爬了起来,瞪了那室友一眼没好气的说: 「找东西。」 室友委屈,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兇! 江蔚爬上自己的床,非常生气,好事就这么被破坏了。 另一边的吴兆将头埋在被子里一句话也没说,那两个室友叫了学长半天也没听他回应,只当他已经睡了。 他是我目前喜欢的人 隔日姚亦骑着摩托车到学校,又遇见那杨渊。 「喂!你还敢再来?」 他才刚要跳下摩托车理论,戴着安全帽的头就被打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不办停车证提早来学校找离校门最近的路边车位的人,还敢浪费时间不去找车位?」,吴兆站在那里,一派轻松: 「是我让他来的。」 「干嘛让他来?」 「省得他再不请自来。」,吴兆现在十分有人生目标,杨渊这种破事该过去了,他现在的目标是那学妹。 下学期那学妹便要正式来学校了,江蔚说他之前和她见面是帮那学妹整理一些面试的资料和备审资料,还陪她练习!而那学妹面试也顺利通过了,明年就要入学! 可恨!太可恨! 妈的他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孩能拿走江蔚的第一次。 姚亦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还是没走远,就在一旁看着。 只见吴兆轻松的走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可以原谅你,可条件就是你他妈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看了就想吐!你也不必想着对我感到抱歉还是愧疚,任何人都不该被谁糟蹋,我不可怜,你那份赎罪的心思还是留给以后的对象吧!」,吴兆叹了口气: 「以前躲着你是我不对,让你有那种我可能还是在乎你还是受害者的错觉,我躲你只是因为我觉得那些事就算了,那么多年了,我其实不需要那声道歉。我需要的时候你并没有说,事情都这么过了,我又怎么还稀罕?」,他淡然的说着: 「杨渊,看开吧,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只是还感到抱歉,往前看吧!你再纠缠我真的会报警。」 杨渊低着头,声音小到不行: 「是小狼狗吗?你的新对象。」 吴兆愣了愣: 「是。他是一个会认真回应别人感情的人,也是我目前喜欢的人。」 「结果事情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我还以为不会这么简单呢!」,事发后过了两节课,姚亦坐在沉默言办公室的沙发上吹着冷气说。 「你还真悠间,不是就要升大四了吗?毕业前不忙?」,沉默言有些无奈地看着姚亦舒舒服服的坐在那里。 「不怎么忙。」,姚亦说: 「毕业论文什么的,我也已经弄完了。」 沉默言不可置信的挑起眉: 「你?提早一年做论文?原来姚亦小朋友是这么勤快的孩子吗?」 「我本来就是!而且我家生意对我的学习很有帮助,那时候题目一下来我就写了。」,姚亦得意的说,他父亲甚至还认识一些考古学家。 虽然他们挺不待见他家卖那些假东西。 「我记得你们系好像不用实习?」,沉默言关上电脑,走到姚亦身边坐下。 每当沉默言离得那么近的时候,他就很紧张: 「嗯……不用。」 沉默言倒是游刃有馀的样子,一身白袍平整无痕,他轻松的靠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左歪,有意无意地靠在姚亦身上。 「那……」,他轻巧的凑近姚亦耳边,低声说: 「暑假想不想跟我一直待在一起?」 姚亦脸红到爆炸,沉默言?!那个沉默言竟然主动问他要不要黏!! 他当然要黏! 他兴奋又带点羞涩的点点头,答应了沉默言: 「当然想。」 沉默言微微一笑,温柔地像月光: 「放假第一天就去接你,记得穿得轻便些。」 于是暑假的第n天,姚亦雷打不动的在医院穿着布偶装,替儿童病房里的孩子们唸着故事书。 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沉默言套路太深,他竟然就这么变成了医院志工! 况且说什么跟他黏一起,整整两个礼拜,除了早上被载来的片刻,姚亦根本连看也没看见沉默言半次。 「吃饭了!」,别的志工走了过来,这傢伙叫魏润,才刚要升大一: 「姚亦你听见没,吃饭了。」 「我说你怎么就一点礼貌也没有?我是大哥哥欸!」,姚亦脱掉沉重的布偶服一面埋怨。 「大四老屁股就老屁股,什么大哥哥?」,魏润訕笑着说。 两人比肩走着,往医院的餐厅走去。 「你怎么会来当义工?」,姚亦问他。 「之前高中要志工时数证明,所以就常常来,后来感觉这件事其实挺好的,就每年都会来。」,魏润笑着说。 姚亦笑笑,觉得他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那你呢?」 「呃…」,姚亦有些汗顏,自己的动机实在有够不纯,显得超没爱心。 这时两人正巧到了餐厅,魏润一下子便被别的事情吸引,也就没再问,他对姚亦说: 「你看!那人便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医院里的偶像,年纪轻轻就进了医院最厉害的外科团队,而且听说明年说不定就可以升职…,他的仰慕着超多,志工、护理士、医生…,还有一些病人,不论男女都超级推崇他的!」,他兴奋的看向姚亦,只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像是一点也不惊奇,反倒还有些不满,于是便问: 「你怎么了?」 哪有怎么了?什么医院偶像!那不就是沉默言吗?! 把人叫来当义工,每天都在这吃饭却没找他半次,而是像这样饭点一到便又悠悠闲闲的被当作偶像簇拥着来吃饭! 「我不是那种会迷偶像的style。」,姚亦说。 「咦?是吗?」,魏润有些惊讶,跟着姚亦拿了餐盘去排队。 可恶的沉默言!姚亦气急败坏的看了过去,只见他和那些人谈笑风生,一点都不是和他一起时那张冷脸。 有个女的甚至一边笑一边扶住沉默言的手臂,有必要吗? 如果不碰他是会笑到跌倒是吗? 姚亦气得咬牙切齿,他跟着队伍往前走,不一会便选好了午餐的菜色。 他跟着魏润在角落坐了下来,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沉默言。 「我看你其实挺介意。你就破例迷一些偶像也好,不然医院其实蛮无聊的。」,魏润贴心的说。 「我觉得他为人师表这样实在不太好,在医院跟女同事这样勾肩搭背的。」,沉默言也就被碰了一下,姚亦那口气像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想想自己还拉着人家谈师生恋。 「有这么严重吗?」,魏润喝了一口海带汤。 只见在姚亦酸呼呼的视线下,沉默言一行人也已经吃饱了,他们纷纷站起身,往门口走。 姚亦他们便坐在门口附近,沉默言走了过去,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姚亦气的很,突然只觉得帽t的帽子一沉,他伸手往帽子里抓,摸到了一颗糖。 沉默言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姚亦微微一笑,糖都没吃,那甜味却已经在心里蔓延开来。 「你怎么有糖?」,魏润看着他: 「帽子戏法?」 我是作者:姚亦是个一颗糖便能收买的孩子。 忍不住了,想摸 过了午休时间,姚亦便又辛勤的穿上布偶装去了另外的病房。 他走在医院的长廊上,突然感到尾巴被扯了一下,有鑑于小朋友真的超爱扯尾巴,他便和蔼可亲的回头: 「想跟狗狗哥哥玩吗?」 「噗…」,沉默言就站在那,朝着他噗嗤一笑: 「好啊狗狗哥哥。」 「咳…那么多隻狗狗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他们是用分配病房的,义工里一共有三隻狗布偶人。 「看就知道了。」,沉默言微微一笑,他用食指抵住布偶狗的大鼻子,轻轻往上推姚亦那张闷得通红的脸就露了出来: 「你不要拿,小朋友会看见!」,姚亦很惊慌,不希望破坏孩子对狗狗哥哥的想像。 沉默言笑了笑: 「我还要让他们看见别的…」 他语带曖昧的弯下腰,在姚亦唇上亲了一口。 姚亦连忙把他推开,从没被推开的沉默言疑惑的看着他: 「干嘛不让亲?」 「什么为什么!?当然不能亲啊!这边是医院!你在这里是大红人又身兼教职…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你的升职怎么办?」,姚亦焦虑的东张西望,把狗头又戴回了脖子上。 「喔…」,沉默言看起来像根本没想那些事。 「你这种人,一定已经很招一些医院的高官讨厌了,也不注意一点。」,姚亦穿着斑点狗布偶服,叉着腰教训着眼前心不在焉的沉医师。 「姚亦,嘘……」,沉默言随手一推,便把姚亦推进了一间空着的准备室: 「不想我?虽然每天都有见面…可是那么短的时间,又加上我早上有起床气我们根本都没说上话,才刚有时间说话,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你…应该要检讨一下自己三十几岁还有起床气这件事吧!」,姚亦被压在墙上,布偶大头里的脸红得要命。 沉默言闻言轻笑。 他摘下那颗碍事的大头: 「今天在餐厅看见你才发现,我意外的很想你呢…」 姚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默言这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他还没回话,沉默言便又亲了上来,缠缠绵绵的,亲得姚亦喘不过气: 「唔…」 沉默言解开了布偶装背后的拉鍊: 「呵呵…你里面也穿太少了…」 「因为…热…」,姚亦老实的回答后才发现事有蹊蹺: 「不是啊…老师、你做什么脱我…衣服?」 「哪有为什么?」,沉默言灵巧的手滑进了姚亦单薄的衣服里: 「忍不住了,想摸。」 「嗯……」,姚亦试着忽视在背上游走的大手: 「别再说一些奇怪的话或做一些奇怪的事了…」 「奇怪?你之前一整天粘着我,就没想过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吗?」,沉默言的手沿着姚亦的腰往上,摸上了他的乳尖: 「我从第一次在你家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色呢。」 「嗯…啊~老师…不可以!」 沉默言看着姚亦那张艷红的脸,手上的动作就越发欺负人,他轻扯着姚亦的乳首,俯下身含住了他的耳朵: 「啊…嗯……老师…会脏掉的……不可以~」 「脏掉?」,沉默言轻笑道: 「宝贝勃起了?」 「唔嗯……」,姚亦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真可爱。」,沉默言抱起他,直接将他拉出那布偶装放到桌上: 「坐好。」 姚亦坐在那张临时搭起来放一些文件和零食的桌子上,那桌子摇摇晃晃的怪叫了一声,终究是没垮。 沉默言解开了他的裤子,轻轻摸着姚亦发胀的部位: 「姚亦,自己来的时候喜欢怎么摸?」 「老师…啊…不要欺负我~」,姚亦难受的摆动着腰,沉默言脱下了他的裤子,松垮垮的全堆在姚亦脚踝。 「你喜欢这样摸着前端?还是比较喜欢连着下面这边摸?嗯?」 「阿阿~老师、嗯好…舒服……」,姚亦低着头,看着沉默言那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刮搔着自己那处的前端上泛着水光的小孔。 「姚亦…嘘…小声点才可以啊…」 「可是…嗯……」 「太舒服了?」 「老师…亲我……」 沉默言低低的笑了,低头吻了姚亦滚烫的唇: 「你连嘴巴里都好烫…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乖…快出来了。 姚亦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触碰,那异样的快感不停袭来,他不知所措的承受着那滔天的巨浪,沉默言就像是他汪洋里的浮木,他只好攀着他,将自己那张滚烫的脸贴在他的颈窝。 黏腻的水声回盪在耳边,姚亦那缠绵的喘息也缠缠绕绕了整个房间: 「嗯…哈啊…」 沉默言轻轻抱着他,自己也是难以自持的兴奋: 「射出来吧…姚亦。」 「老、老师…嗯……」,他紧紧攀着沉默言的脖子,舒服的浑身颤抖: 「射…要去…」 沉默言带笑的声音在耳边温柔的响起: 「可以了,乖。」 「啊啊~」 「嘘…」,沉默言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舒服了?」 姚亦忍不住哭了,竟然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房间射了一发…等一下还得去给小朋友当义工!根本就是很不纯洁! 「哭什么?」,沉默言忍俊不禁: 「爽哭的?」 「老师你懂什么……呜你、你简直就是坏透了!呜嗯……」 「别再哭了…」,沉默言沉声道: 「再哭我真的会在这里操死你。」 这是教职人员该说的话吗?! 反正姚亦是不敢哭了,他擦乾眼泪,只见沉默言胯下那处撑的好高,沉默言看见了他的视线: 「我都没哭了。」 「难受吗?」 他看着姚亦那双红通通的桃花眼,无奈的皱起眉: 「当然难受啊…」 「我…我可以帮你…」,姚亦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摸了摸沉默言那处。 「帮我?」,沉默言轻笑: 「你想怎么帮?」 姚亦从桌子上下来,有些迟疑的跪到了地上。 沉默言微微一愣,急忙想把他拉起来: 「不用做到这样…姚亦…」 姚亦摇摇头,甩开了沉默言的手。 他凑上前,解开了沉默言的裤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沉默言的东西,坚硬而炙热,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碰着,沉默言低头看着他,只见姚亦伸出那红艷艷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上去: 「呃…嗯…」,沉默言浑身一震,奇异的快感参杂着姚亦生疏的动作,他如果不使劲克制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狂暴的插坏那张嘴。 姚亦抬眼看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情,动作也不免就越发大胆了起来。 他将沉默言的东西整根含进嘴里,沉默言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 「宝贝没关係…不要勉强…」 那坚硬的东西抵在喉咙口,顶得姚亦眼泛泪,可他还是坚持含得更深。 「唔…啊……好舒服…」,沉默言婉转的叹息着,他温柔的摸着姚亦的脸,甚至都能从那柔软的脸颊上摸到自己东西的形状。 姚亦不知道自己到底含了多久,只觉得下巴酸得要命,沉默言的大手仍是温柔的摸着他的头,他缓慢的抽送了几下自己埋在姚亦嘴里的东西: 「乖…快出来了。」 姚亦拼命吞吐着那硕大的东西,他能感觉到沉默言想抽出来,他闭上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沉默言微微一愣,全交代到他嘴里了。 「傻瓜…为什么…」,沉默言蹲下身,赶忙擦了擦姚亦的嘴: 「嚥下去了?」 姚亦点点头,沉默言无奈地笑了笑: 「难受吗?漱漱口吧。」 「不难受,」,姚亦说: 「就是有点苦。」 他掏掏口袋拿出了沉默言丢给他的那颗糖: 「老师,你平常也可以叫我宝贝的。」 「我为什么?」 「你刚刚不是叫了两次吗?」 「我没有。」,沉傲娇死不承认。 「射后就没温存,老师你有渣男潜能。」,姚亦吃了糖,皱着鼻子嫌弃道。 沉默言笑了笑,亲了姚亦一口: 「甜死人了,满嘴糖味。」 没关係,我喜欢看你哭。 吴兆一放假便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江蔚坐在床上看着他整理行李: 「学长马上就要回家了?」 「不然?你要留在学校干嘛?」,吴兆疑惑的问。 「嗯~新生迎新啊,我是干部。」,江蔚一派轻松的说,吴兆却整个人都紧戒了起来: 「医学系的新生?全部?」 「嗯!“学妹”之类的。」,江蔚微微一笑,学妹二字咬字咬得特别清楚。 「咳咳…谁说我很在意那学妹了?」 「你不是全身都在这么说吗?简直可以说是用吼的。」,江蔚笑着: 「另外那两个没参加他们系上的活动,早早就订车票回家了,大好的机会,你不想把握住跟我留在宿舍吗?」 「你们不用去别的地方宿营吗?」 那时候吴兆他们系去了一个深山老林,说是考古寻宝之旅,姚亦还被蜜蜂咬到了,肿了一个月。 「要啊,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开会,有的人还要准备表演,会在学校先练习一阵子。」,江蔚凑了过去: 「留不留?」 「唔……」,吴兆装作十分犹豫的样子,其实他爸妈根本都不在家,他回不回去也无所谓,可他能看见江蔚眼底的焦急。 「好吧。」,他说。 江蔚开心得很,他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吴兆: 「……干翻你。」 咳咳…蛤? 「你说什么?」,吴兆掏了掏耳朵,认真地询问。 「这个假期,就要干翻你。」,江蔚也十分认真地又说了一次。 「你不要搞错了!我才是…」 「嘘…别再解释了学长,」,江蔚压住吴兆还想辩驳的嘴: 「我们俩站一起谁看都知道该被操的是谁。」 吴兆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江蔚的手心: 「到时候你被操就别哭!」 新生大概会很难过,为了迎新活动留下来的学长根本不安好心。 江蔚微微一笑,低头吻住了吴兆,柔软的舌尖挑逗着吴兆,一次又一次,缠缠绵绵的追逐着。 吴兆近乎都要喘不过气,口水沿着来不及闔上的嘴流了出来,江蔚轻易将他压在床上,等吴兆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绑在床尾的栏杆上。 江蔚笑嘻嘻的拿着束带: 「学长真的太没防备了。这样的你有办法攻吗?」 「放开我,江蔚!」 「嗯…」,江蔚偏头想了想: 「不要!好不容易绑起来了…应该玩一下的。」 吴兆真的很想揍他。 江蔚将吴兆的衣服掀了上去,他拿出了一颗小小的跳蛋,轻轻碰在吴兆乳尖上,他打开开关,那酥麻的感觉立刻席捲吞没了吴兆: 「呃…啊…嗯、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江蔚微微一笑: 「你觉得呢?这是不是学妹的?」 吴兆难耐的想避开那紧贴着自己的东西,一想起那东西可能进入过某个女人,他就浑身不舒服: 「不要…啊…」 「为什么?」,江蔚不明所以,他脱下了吴兆的裤子,轻轻揉了揉他腿间正慢慢变硬的傢伙: 「你看起来不讨厌啊。」 「唔…嗯……」,吴兆闪躲着,却怎样也躲不掉那缠人的绵密振动。 「别躲。」,江蔚沉声说。 又是那声音,吴兆绷紧神经,从小天使突变成抖s男之后就会出现的声音! 江蔚用跳蛋抵住吴兆冒水的前端: 「学长操人的时候舒服吗?像现在一样舒服吗?」 「啊…嗯啊~拿开……」 「为什么?」,江蔚轻笑: 「我等会还要把这个塞进你的小穴里,让你跟女孩子一样湿得一塌糊涂…」 「嗯嗯…啊…」,那东西震得吴兆浑身都难耐,每个毛孔都喧嚣着想要更多触碰。 「那时候她也很舒服喔…弄得我的手都湿了…」 吴兆闻言,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了……我讨厌死你了…不要啦!」 他突然一哭,江蔚也吓了一跳,他心疼的关掉跳蛋: 「不哭,别哭,我骗你的…这是新的,没有谁用过。」,为了以示证明,江蔚甚至拿出了刚拆封的包装: 「别哭,」,他松开吴兆的手,轻轻抱着他: 「这是我昨天网购的。」 吴兆只感觉一阵丢脸袭来,他竟然被欺负到哭?! 他吸了吸鼻子,把鼻涕擦在江蔚胸前的衣服上: 「我没哭,我是骗你的。」 江蔚闻言一愣,随即便笑了: 「没关係,学长别感到丢人,」,他看着吴兆红通通的双眼,语带兴奋: 「我喜欢看你哭。」 吴兆低头一看,只见江蔚那处已将裤襠顶成了一座山。 把腰抬高了。 吴兆惊慌失措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却又被一把抓住: 「不要抓我…变态!」 他一定会被这禽兽强上! 「别躲。」,江蔚凑了过去,直接把吴兆逼入死角: 「不想看看吗?」 吴兆捂着一张大红脸,心里也是想看,可是不是这种形式啊! 应该是江蔚要被压在身下,然后由他来脱他裤子才对! 「想看吗?」,江蔚又问了一次,这次他的手还要脱不脱的摆在裤头。 吴兆咽了口口水,覬覦一整年的小鲜肉就他妈近在眼前啊! 「想…啊…」 「乖。」,江蔚微微一笑: 「回答得很好。」 这是什么正在被调教的既视感?! 他拉过吴兆的手往自己那处放: 「想看就自己打开。」 吴兆紧张的双手发颤,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江蔚的牛仔裤头,江蔚抓住了他想抽开的手,低声说: 「逃什么?还没结束喔。」 s成这样都想喊主人了啦!吴兆很绝望。 他再度紧张兮兮的伸长手,轻轻把江蔚的内裤头往下拉,那巨大的东西就这么弹了出来。 吴兆看了只觉得完蛋,江蔚这小子真他妈深藏不露。 「…」 见吴兆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里,江蔚轻笑了一声: 「怎么,不喜欢吗?学长不是一直很想脱掉我的裤子吗?」,他曖昧的咬了一口吴兆的嘴角: 「不开心吗?你成功了啊。」 他伸手摸了摸吴兆已经有些软掉了的东西,吴兆软软的叫了一声,惹得江蔚又硬了些: 「多叫一些。」 吴兆闭紧嘴,摇了摇头,坚决不叫。 「怎么这么小气?」,江蔚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吴兆服侍的情难自持: 「慢…慢、一点…嗯啊…臭小子…我叫你…啊啊…慢一点……嗯~」 「臭小子?」,江蔚偏了偏头,揉了几下吴兆的囊袋,又在前端的小孔那处刮搔了几下: 「学长的拜託怎么听不出诚意?」 「啊啊~不要、那里…嗯…」,吴兆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江蔚那磨人的触碰像是没有止息。 「我的手都被学长的东西弄湿了,你瞧。」,他伸出湿淋淋的手指在吴兆眼前晃了晃,吴兆撇开眼不看,江蔚也不逼他,轻轻拨弄了几下吴兆的乳头,将那曖昧黏腻的液体湿淋淋的抹在吴兆乳尖上: 「真漂亮,像是上了糖浆一样。」,他微微一笑,看着吴兆胸前两个水淋淋的红点说着。 吴兆羞得都想找个地洞鑽了。 「对了,」,江蔚低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吴兆胯下,他拉开了吴兆的腿,直勾勾的望向那深埋在股间的小孔: 「这边真的一下都不给碰?」 「不可以…」,吴兆试图把脚合起来,却徒劳无功。 「都摸过了不是吗?上次塞进去的时候。」 都说了不要省略主词! 「那是因为塞剂…」 江蔚看着那处: 「那替现在也找个理由吧?」,他拿出了一颗小药丸,就像塞剂那么大而已: 「知道这是什么吗?」 吴兆摇摇头,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要那东西进他的身体里。 可江蔚的力气不容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将吴兆按在床上: 「把腰抬高了。」 吴兆挣扎着,他试图坐起身来: 「别闹了!我才不配合…」 啪得一声,不配合的下场似曾相似。吴兆又被打了屁股。 「要乖才能爽。」,江蔚沉声说,他轻轻搓了几下那东西,便往吴兆那处塞: 「这是碰到体温便会融化的润滑液,刚刚我已经把它弄得有点湿了,应该不会痛吧?」 「唔……嗯~」,吴兆生着闷气,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决心不理江蔚那浑蛋。 江蔚也不跟他计较,好好的将那东西塞了进去之后便不理他了: 「学长既然没兴致那就下次吧。」 蛤? 吴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什么?」 「毕竟我也不喜欢强迫人啊。」,江蔚人畜无害的说。 这傢伙对自己应该有些误会。 江蔚悻悻然的把自己昂扬的部位穿进裤子里: 「我去买晚餐回来,学长就整理一下自己吧。」 吴兆仍然还处在十分傻眼的阶段,他看着江蔚离开的背影,呆坐了半天才爬起来。 一爬起来才发现屁股里的东西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异物感已经消失了不少,可是随着那东西的融化,体内却是感到越来越燥热。 吴兆难受的趴在床上,胯下的肉根不停冒出水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后面那处更是不必说,那张小嘴已经慢慢张开,酥酥麻麻的不停开合,里头疯狂地想要被碰触。 「啊啊~好难受……嗯啊…」,他将手往后伸,往股间那飢渴的小嘴里塞了两根手指: 「啊…嗯~那、臭小子…啊……」 江蔚打开了门,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手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晚餐: 「学长好过份,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这么开心。」 「你…给我、塞的是什么?啊…嗯…好难受……」,吴兆恶狠狠的瞪着他,可一双泪盈盈的眼根本没有任何威吓性。 「只是一些增加快乐的小秘方。」,江蔚爬上了床,将自己的手指也塞了进去。 「啊啊…不可以一次…啊…那么、多根~啊…」 「不可以吗?我看学长都吃掉啦。」,他伸出另一隻手,轻轻套弄着吴兆滴着水的前端: 「这边看起来也很舒服呢。」 「啊啊~啊…江蔚…嗯…让我去…好难受…好想去~」 「想用什么去?手指头?还是大肉棒?」,江蔚低声问: 「里头很痒吧?可是抓不到怎么办呢?」 「啊…嗯~啊啊~肉棒…快点…进来!」,吴兆简直快气疯了,可这种情况又能怎样?他低声下气的摆动着腰,把屁股翘得更高。 江蔚微微一笑: 「好乖。把腰抬好了喔。」 他将那粗大的肉根顶了进去,吴兆舒服的呻吟连连: 「啊啊…好舒服~嗯…啊…」 学长真浪 江蔚低头看着身下的吴兆,被紧紧包覆的感觉让他满足的发出了叹息,他用力地顶了几下,顶得吴兆的呻吟破碎不堪: 「啊、啊啊…嗯…江蔚~稍微…慢一点……啊…」 「学长里面好热好舒服,把我吸得好紧。」,江蔚俯下身,在吴兆通红的耳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伸手逗逗他胸前的小点: 「这边一直站得高高的,一直在等我摸吗?」 「嗯~啊…啊…才、不是~」 「不是?那不摸了?」,江蔚才松开手,吴兆便赶忙又抓住了他的手: 「嗯…啊啊~江蔚…好爽~啊~摸摸我……」 江蔚情难自持,抓着吴兆的下巴吻他。 吴兆忘情的被吻着,后面那张嘴舒服地把江蔚夹得更紧。 江蔚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吴兆的屁股: 「放松一点。」 「啊…啊~好舒服……江蔚~我、要去……」,吴兆扭着腰,舒服的直打颤,突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后面的事便不记得了。 等吴兆再次醒来,已经是隔天的中午了。 江蔚不在房里,估计是去处理迎新的事情,吴兆坐起身,无边的羞愧感不停袭来,他竟然被操到爽翻了! 说好的要当攻呢? 他拉开被子一瞧,只见自己浑身都是吻痕,除去那些,江蔚似乎还替他清理了身体。 浴室离得那么远,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帮他整理的。 他顶着酸痛的身体缓缓爬下床,只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江蔚提着饭,走了进来。 「学长,还累不累?」,他放下饭,走了过去轻而易举便将正缓慢爬着楼梯的吴兆又抱回床上: 「坐在这里吃,屁股才不会痛。」 吴兆看见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句话也没回,江蔚也不怪他,替他把便当都打开了,又递上去给他: 「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这傢伙只要不是在床上的时候,看上去都还可以算是好青年的模样。 既细心,又热情。 「昨天……」,等吴兆好不容易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喊得都哑了,他吞了口口水又说: 「谢谢你帮我整理。」 江蔚闻言笑了笑: 「有什么好谢的?我昨天射得学长里面都是,清理的时候挖出来好多。」 这种事可以不要搭配那么爽朗的笑容吗? 「咳咳……我昨天…睡着了之后你还继续?!」 「学长真是的,」,江蔚有些无奈: 「你睡着了以后我本来就想算了,可我要拔出来的时候,你却又迷迷糊糊的勾着我的脖子,呢喃着要我不能出去…你都忘了?」 见吴兆一脸茫然,江蔚又说: 「学长真浪。」,他笑了笑: 「连睡着了都吵着要肉棒。」 「你胡说!」,吴兆恼羞成怒,可偏偏又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记得江蔚那时候似乎的确有将东西抽出来,可他抓住了他。也似乎记得江蔚要他蹲在地上,把身体里的精液都弄出来,他哭着说他没有力气了,江蔚才笑着抱起他,仔仔细细的替他挖乾净。 「我才没有胡说,」,江蔚还是笑着: 「学长后来还又射了好几次,舒服得一直在哭,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很想忘了,吴兆头很痛。 让你害羞的不敢看我的那种 吴兆把吃完的便当盒递给了江蔚,正色道: 「你记着,昨天晚上那是你耍小手段才被你得逞的。是不光彩的举动!是不公平的竞争!」 江蔚接过那些垃圾,又将饮料递了上去: 「学长少来了,要不是深知那处的快乐怎么可能会求着要呢?」 吴兆很想撕了那张爽朗的脸。 他愤恨的吸了一口冰凉的饮料: 「你一般几点到几点要弄那个迎新的东西?」 「学长想知道我的行程?」,江蔚趴在楼梯上,和吴兆面对面: 「大概八点到两点吧,有的时候还要练球。」 「你也太忙了。」,吴兆说着,一边又吸了一口饮料。 江蔚笑了笑: 「学长该不会是怕我没时间陪你吧?我都还没说我还得做研讨会。」 「不愧是医学系的学霸。」,吴兆对此深感佩服: 「我作为一根杂草随随便便就读三年了。」 「现在开始精彩也来得及。」,江蔚伸手揉了揉吴兆还乱七八糟的头发,将那头乱蓬蓬的发揉得更乱: 「我会让学长的生活变得很精彩的。」 「噢?」,吴兆侧过头,挑起眉朝他勾起嘴角: 「怎么精彩?」 江蔚被他帅得一塌糊涂: 「精彩生活当然就是要使劲“操”啊。」 高材生少在那边玩一字多音! 吴兆很无奈,这学霸有点问题,上哪里可以换? 「江蔚,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保持着什么样的心态跟我做这种事…可是,如果你只是一时好奇…,我已经不愿意再受伤了。」,吴兆正色说。 江蔚笑了笑,轻轻压了压吴兆的唇,凑上去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吻。过了好一会,吴兆腰都被亲软了,江蔚才松开了手,还是那样含着笑意,温柔的说: 「我向你保证,我现在比谁都要认真。」 「咳…你不要误会喔!这绝对不是同意要跟你交往的意思!我可是个浪子,只谈性不谈心你要记住,我这样游走在花丛间的浪人。」,吴兆惊觉自己方才那竟像极了告白,于是赶忙澄清。 江蔚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挺浪。不枉费浪人的称号。」 高材生少在那边玩一字多义! 此时已经下班的沉默言正安静的开着车,一旁的姚亦盯着窗外也是一语不发,他还为了“小房间”事件有些害羞,可沉默言倒像是完全没事了。 「姚亦明天放假想去哪?」,沉默言突然说。 「咦?啊…我没想到…」 「你在尷尬什么?」,沉默言觉得他那样子有点好笑。 「老师…我看见你就很害羞。」,姚亦将双手举到脸前,遮住了自己。 沉默言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说: 「害羞是因为不习惯,多几次就不会了。」 这是什么流氓言论? 沉默言看着他: 「要去我家吗?」 姚亦怔怔地问: 「去老师家?」 沉默言微微一笑: 「过一夜,然后再一起看要去哪。」 姚亦没有回答,可沉默言彷彿已经看见他身后那朵朵绽放的鲜花。 「想去?」 「当然想去啊…可是,这样好吗?」,姚亦有些侷促: 「突然间拜访,老师不会麻烦吗?」 「虽然说是有那么一点…」,沉默言说着: 「但还可以忍耐。」 约别人去的人一副那么委屈的样子是怎样? 沉默言将车开进了公寓大厦的停车场里,姚亦还紧张着,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姚亦。」,沉默言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姚亦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他,话还没说出口,沉默言便又说: 「想我亲你?等一下再一次亲好吗?」 姚亦也没要求,可听沉默言这么一说便红了脸: 「一次性的亲是怎么亲?」 「让你害羞的不敢看我的那种。」 我就是晚餐! 沉默言的家和他一样,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玄关摆了一盆假花,散发着一抹幽香。 整个屋里都是冷色调,连那盆花都是乾燥后的顏色。 「鞋子放这就可以了…」,沉默言看了看姚亦,又说: 「你到底要那样到什么时候?搞得我也有点尷尬了。」 「这能怪我吗?」,姚亦有些不满: 「第一次来老师家,我当然会紧张啊…」 「你国高中的时候没拜访过老师吗?」 那能一样吗!?以前那些老师可不会让学生帮他口一发! 「我跟我以前的老师清清白白,而且都有同学一起…老师也大多数都有家庭…跟你才不一样。」 「我有哪里不一样?嗯?」,沉默言故意逗他: 「说说看。」 「老师!」,姚亦突然挺起腰,十分认真地抬起头看他: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交往?」 沉默言愣了愣,随即道: 「不是。」 「咦?」,姚亦有些诧异,不是吗? 沉默言凑了过去,和姚亦平视: 「你不是还在追求我吗?」 「你不答应吗?」,姚亦大着胆子和他直视,沉默言微微笑着,也看着那双着急的桃花眼: 「看你表现。」 姚亦听完马上又飘开了视线,却被沉默言抓个正着,他扯过姚亦的下巴,还是那般粗鲁,可姚亦也无心骂他了,因为他根本连气都来不及喘,就被沉默言牢牢地吻住了嘴。 沉默言将他压在门上,右腿卡进了姚亦双腿间,膝盖有意无意的刺激着姚亦胯下那处,姚亦想喘口气都不行便推了推他的胸膛,沉默言皱起眉抓住了他的双手,也一併压在门上,他微微松开嘴,姚亦的喘息声一声高过一声回盪在两人之间那不到一个鼻尖的空隙里: 「推我做什么?」,沉默言低声问。 旖旎的气氛拉扯着姚亦的神经,他仓皇的想藏起羞红的脸,可沉默言离得好近,他无处可逃。 「想…呼吸…」,姚亦软软的说。 沉默言凑上前咬了一口他的鼻尖: 「生了鼻子却不知道怎么用吗?」 「我当然会用…可是来不及啊…」,姚亦还是尽可能地躲避着沉默言那侵略性实在太强的眼神。 沉默言嘲笑似的笑了一声,便直接把姚亦抱了起来。 姚亦虽然不是多么高壮的男孩子,可起码也是男孩子,他实在不知道沉默言到底哪来的力气? 「啊…老师…会不会很重?」 沉默言没回他,大步流星的推开了卧室的门便把姚亦甩到床上: 「唉呦…!老师…你一定都要这么粗鲁吗?」 难道这是癖好? 沉默言才压了上来,姚亦瞬间便怂了: 「我还能更粗鲁,你想试试吗?」,那语调还是那样带着八成的戏弄,沉默言俯下身又吻住了姚亦的唇瓣。 「唔…嗯~」,姚亦攀住了沉默言的脖子,想跟上他的步调。 沉默言的大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稍早在医院被摸过的那些地方,就像是还记得触感一般,慢慢发烫。 「好烫…」,沉默言轻笑: 「你知道你一害羞,体温就会变得很高吗?就像是发烧一样。」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姚亦的乳尖,另一手则慢慢拉起了他的衣服: 「那时候匆匆忙忙的,光线也不好,都没能好好看看你。」 「嗯~」 沉默言低头看着姚亦,洁白的胸膛上镶嵌着两点殷红,巍颤颤的挺立在上头,勾引着要人一亲方泽。 沉默言看着看着,便俯下身。姚亦紧张的很,他看着沉默言的舌尖几乎都要碰上了,可沉默言却猛然爬了起来。 姚亦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可那人却是悠然自得: 「姚亦,我们还没吃晚餐呢。」 蛤?你刚刚说…晚餐? 姚亦有些茫茫然,这种情况下,我不就是你的晚餐吗?! 不同于姚亦的茫然,沉默言好整以暇的替姚亦将衣服整理好: 「想吃什么吗?」 姚亦气急攻心,他爬了起来,马上扑了上去,将沉默言压在身下: 「还吃什么晚餐!?」,他气急败坏的说: 「我就是晚餐!」 沉默言躺在床上,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散了开来,他一双眼里饱含了笑意,双手托着姚亦的腰,戏弄地说: 「那…这道菜有什么比较推荐的吃法吗?」 要记住这边,因为我会一直往这顶。 姚亦通红着脸,一股脑的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了: 「你想怎么吃?」 「嗯…」,沉默言伸手逗了逗姚亦胸前的茱萸,稍微直起身便将那小巧的乳尖含进嘴里: 「啊…不要咬~老师……」 沉默言轻轻的咬着,一会儿又只是轻浅的吸吮,姚亦抱着沉默言的头舒服的晃着腰,不一会就叫醒了沉默言胯下那东西。 「姚亦别蹭。」,沉默言抬眼看他,那声警告显得格外曖昧。 姚亦故意又晃了几下屁股,便马上被沉默言压在身下: 「不听话?嗯?」,沉默言俐落地脱掉了姚亦的裤子,姚亦躺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害羞,可也知道沉默言对自己动情,便大着胆子将那隻白皙漂亮的脚丫子往沉默言胯下放,纤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裤子上形成了极大的对比,沉默言轻叹了一口气,语带戏弄的说: 「小朋友现在都不听话了。」 姚亦整个人被翻了过来,趴在沉默言那张舖着铁灰色床单的大床上,沉默言拿了润滑,轻轻挤在姚亦屁股上。 那冰凉的感觉惹得姚亦浑身一颤,沉默言的声音像是在笑: 「还不到发抖的时候。」 姚亦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大声的像是心脏就长在耳里。 他能感觉沉默言灵巧的手指正慢慢撑开了他的后穴,一根手指闯了进去,姚亦绷紧了背,异物感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挤压着一样: 「啊…老师……」 软糯的声音刺激着沉默言的神经,他耐着性子,慢慢的抽送手指: 「难受?」 「唔~不是、可是…啊…很奇怪……」 「一会儿就不奇怪了。」,沉默言又将手指往里头伸,姚亦体内热的不可思议,他往前动了动手指,摸到了那个小突起。 「啊啊~那是什么?啊…老师…不要~那边好酸…啊啊~」,姚亦弓起腰,陌生的快感不停袭捲而来,他胯下的肉根像是受了刺激,不停冒出水滴,弄得沉默言的床上斑斑澜澜全是水渍。 「要记住这边,因为我会一直往这顶。」 沉默言笑着说,一边又多放了一根手指。 「嗯……啊~好像…要去了…」 「这么早?小朋友这样有点糟糕,得治。」,沉默言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姚亦的根部,阻碍了他的射精。 「啊嗯~哈啊…老师……让我去…」,姚亦难受的直流泪,后穴里还插着磨人的手指,沉默言轻笑了一声,又多加了一根。 「等等再去,你这样太快了,不好。」 姚亦想也知道沉默言在逗他玩,他难耐的扭着屁股,从后头来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像是要将他吞没一般,突然他感觉那处一紧,浑身便像是触电一般颤抖不已,那被沉默言握住的地方稍微滴了几滴水,马上虚无的被床单吸收。 沉默言愣了愣,才有些戏謔的说: 「你还真是个宝贝,第一次就用后面高潮了。」 「嗯…你不要……一直欺负我~」,姚亦可怜兮兮的说。 「喜欢才这么欺负的。」 原来姚亦根本就不乖 夜色渗入了沉默言房里那一整片的落地窗,姚亦趴在凌乱的床上,各种感觉都是此生第一次,他难耐的呻吟着,偏偏沉默言还这样变着法子欺负他。 「我要进去了,姚亦。」,沉默言将他翻了过来,低声说。 「嗯……老师、把衣服脱掉……」 沉默言笑笑,脱掉了上衣: 「这样行了吗?」 姚亦着迷的看着他,伸手碰了碰沉默言的胯骨,又用手指调皮的拨了拨沉默言短短刺刺的毛,才满足的说: 「行了……」 姚亦才说完,双腿便被抬了起来,沉默言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那炙热的东西抵住了姚亦那处。 「好好看着姚亦,这可是你的第一次。」,沉默言顶了进去,那湿润处紧紧包覆着他,舒服得让他皱起眉头,从喉咙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闷哼。 姚亦承受着被那大东西贯穿的感觉,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撑开了一样,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沉默言很快的便又找到了姚亦最敏感的那处,那敏感的嫩肉被坚硬的东西磨过,激烈的快感惹得姚亦浑身一颤: 「啊啊~又是那边……啊~」 「喜欢这边?」,沉默言拉高了他的脚,姚亦只觉得那东西竟又进去得更深。 「呜…好爽~啊……老师~啊啊~」 沉默言看他那副沉醉的样子不禁轻笑: 「原来姚亦根本就不乖,骚得很。」 不要看沉默言一个当医生的,平常也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在床上简直快把姚亦给弄死: 「老师…嗯…不行了~可不可以、啊~休息一下~啊嗯……」 「你体力未免也太差了。」,沉默言不屑的说: 「累了?」 「嗯~」,姚亦喘着参杂着几声呻吟的气,一边可怜兮兮的点头。 「把腰抬高。」,沉默言笑了笑,大发慈悲的说: 「要夹紧了,别漏了。」 姚亦还没能明白他说什么,就感觉到那埋在体内的东西跳动了几下: 「啊、等一下……啊啊~嗯…那么多…会流出来啦…啊~」 姚亦有些虚弱的站在浴室里,听着门外洗衣机运转的声音,他终究是漏得整张床都是。 沉默言把床单放下去洗之后,也悠然自得的进了浴室,一进门却只见姚亦还呆站在那: 「满身我的东西你捨不得洗掉是吗?」,沉默言还是那样欺负他: 「不用心疼那些,又不是没有下次。」 姚亦很无奈: 「我的腿一直在抖…」 沉默言笑了笑: 「体力真的很差。」 他将姚亦抱进浴缸里,替他洗了洗身体,顺便又揩油了几把,姚亦一边防守一边还得稳住重心,感觉比自己洗还累人。 「转过去扶着墙,把屁股翘高。」,沉默言说。 姚亦乖乖地配合,沉默言再度把手指伸进了姚亦体内,仔仔细细的把里头的东西全挖了出来: 「别那么骚,好心替你清理你还一直这样夹。」 能怪我吗?姚亦感到十分委屈。 于是,在沉默言还算好心的照料下,姚亦总算洗好了澡。 沉默言找了件自己的浴袍给他穿上: 「有些大了点,但姑且就凑合吧。」 姚亦洗了澡,又这么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还穿着满是沉默言气味的衣服,一整个精神又好了起来。 他傻呼呼的看向坐在一旁看着书的沉默言,床头上暖暖的黄光照得那端正的五官,有些不太真切,那人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方才分明还那般有力的紧扣着姚亦的脚踝,也那般灵巧的在他体内抽送,可如今却安放在书页间,优雅地翻动着一页又一页。 姚亦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慌乱,感觉沉默言像突然在离自己好远的地方,似乎飘渺无实,恍若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他有些着急的伸出手,抓住了沉默言的手,像是被他的突如其来惊动似的,沉默言整个人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从字里行间里抬起头。 他转过头看他,姚亦有些紧张,自己这般莫名其妙的打扰了他,肯定是要被冷嘲热讽一番。 可出乎意料的不似从前那般,当他开口时声音竟温柔的不像他: 「怎么了?为什么不睡?」,他抬手摸了摸姚亦有些仓皇的脸: 「还是做恶梦了?」 姚亦红了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刚刚的想法或是行为,他只好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还没有那么睏…」 不安总是在抓得最紧,靠得最近的时候出现。 「欸?是你喊累的欸。」,沉默言还是那般带着几丝的戏謔,可却仍是那样温柔的语调: 「还是说,反悔了?」 「才不是!刚刚是身体的累,又不是精神的!」 他笑了笑,伸手关上了头顶上的小灯。 「过来这里,都几点了,你个小朋友该睡了。」 别叫,会被你喊硬的 外头已是一片漆黑,只剩下偶尔行经的车辆闪过些微灯光。 姚亦躺在沉默言胸膛上,头一次离他这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头顶上的鼻息,他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沉默言睡了没有。 「姚亦,你动来动去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姚亦甚至以为沉默言肯定睡了,那声音却才倏然在黑夜中响起。 「啊…」,姚亦吓了一跳: 「没有…我还睡不着。」 沉默言轻搂着他,手指顺着姚亦大大敞开的领口探进里头: 「我也睡不着,抱着你总心猿意马。」 「啊!不要扯那边啦…」,姚亦害羞的抓住了沉默言放在他胸口的手: 「都要肿了…」 「才不会肿。」,沉默言说: 「又没咬也没吸。」 「你不要总说一些让人害羞的话…」,姚亦又往沉默言怀里鑽了鑽。 沉默言笑了笑,轻巧的尾音在黑夜里溢散,他翻了个身,将姚亦压在身下。 「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没做。」 姚亦看着他,额前的头发落了几丝下来,露出了沉默言光洁的额头,两道剑眉英气瀟洒,他微微挑着一边眉,两隻眼闪着偶尔闪过的光点。 「什么事?」 沉默言拉开了姚亦的浴袍,姚亦赤裸的身子马上映入眼前,沉默言像是欣赏似的慢慢地看着,姚亦不胖,可也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类型,均匀的肌肉分布的恰到好处、浓纤合度: 「这么漂亮的身体,我竟然忘了留下任何痕跡。」,他的指腹微微划过姚亦的肌肤,惹得姚亦一阵激灵: 「啊…不要那样啦…」 沉默言朝他微笑,才不管他要不要怎样,低下头便往姚亦洁白的胸膛上留下痕跡: 「啊~佔有慾重的人才喜欢这样留痕跡…」,姚亦有些害羞的说。 沉默言不置可否: 「要喜欢我就得做好准备,姚亦。」 如雨点般的亲吻在姚亦身上断断续续地落下,鲜明的留下了娇艷的红: 「我就是那种人喔…」,沉默言亲了亲姚亦的脸颊,顺着脸庞又在他耳朵上轻咬: 「你要喜欢我,那你一辈子就只能喜欢我。」 「你要对人家好啊…」,姚亦看着他,沉默言的轮廓在微光中柔和的不像他: 「我对你不好吗?」 沉默言扬起眉一面抬起姚亦的腿,他弯下腰,在姚亦腿根处也落下红痕。 「啊!」,姚亦想躲开,却被抓得更紧: 「不要…我那边怕痒啦~」 沉默言不理他,又印了一个上去: 「啊啊~哈哈哈…好痒…嗯~」 「嘘,别叫,会被你喊硬的。」,沉默言笑着说,带笑的声音含着几丝警告的意味。 「你不能怪我…」,姚亦还是扭着腰不断躲避,沉默言还是笑着,可那笑已是换了个意思。 他翻过姚亦的身体,沉声说: 「都警告你了为什么不听?」 姚亦绷紧了神经,委屈的说: 「你怎么能怪我嘛!」 沉默言用自己那处顶了顶姚亦的屁股: 「我刚刚强硬忍下来的,因为你不睡觉的关係,现在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嗯…老师…不要那样,我会乖乖睡觉的。」,姚亦卖乖的说。 「来不及了。」,沉默言拉开了自己的浴袍,在姚亦还松软着的小穴里抹了些润滑。 「啊…啊啊~嗯…」 姚亦能感觉沉默言正慢慢撑开他,他难耐的放松着身体,有些仓皇的问道: 「都进来了吗?」 沉默言闻言轻笑: 「怎么可能,你瞧不起谁呢?」,他才说完便往前猛然一顶: 「这才是全部。」 「哈啊~啊!」 姚亦那处突然绞得死紧,沉默言愣了愣,才伸手往前摸了一把: 「射了?」,他噗嗤一笑: 「身体很色啊姚亦。」,他揉了揉姚亦刚发洩完的地方: 「现在这边是不是比不上后面了?这么快就记住了后面的好,你很有潜力啊…」 「你别、啊…你别那么讨人厌……嗯…」,姚亦丢脸的要命,谁知道他为什么第一次当受就上手? 「别讨厌我,会让你舒服的。」 你浑身上下,我都不讨厌 隔天,等姚亦悠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身旁的沉默言还熟睡着,姚亦侧过脸偷偷看他,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 沉默言弯起嘴角,还没睁开眼便哑着嗓子说: 「都叫你别偷亲了。」 姚亦吓了一跳,下一秒便已经趴在沉默言身上了,沉默言向下看着他,一双眼里还带着七分睡意,慵慵懒懒的带着些不怀好意: 「做人要正大光明,姚亦。」 姚亦红着脸,紧闭上双眼便往沉默言脸上撞,沉默言笑着避开了撞击,轻轻松松地就吻住了姚亦的唇: 「你那也算接吻?我要是没躲好门牙就没了,以后跟你舌吻就都不用张嘴了。」 姚亦光想就觉得好笑,他笑得前仰后翻,笑声回盪了整个房间,沉默言也笑了。 朝阳执拗的穿过厚重的窗帘,只剩下一小束强烈的光线,打在了姚亦身上,照得他整个人亮晃晃的,浑身都是黄灿灿的起着毛边的光,沉默言看着他,只觉得他比那阳光还亮。 此时的吴兆起了个大早,他非常无言的看着球场边正站在他眼前的江蔚: 「我又不是少女漫画女主角朝比奈綾香酱之类的,为什么我非得一大早来球场抱着你的外套看你比赛?」 「因为綾香酱就是我的女朋友啊。」,江蔚说,笑得特别爽朗。 吴兆很想把他摁在地上揍。 「学长~你也陪陪我,整天就只知道在宿舍睡。」,江蔚很是委屈,他摆出了之前那副纯良可爱的样子。 「唉…我很累,哪都痛你知道吗?」,吴兆没好气的说。 「所以我不是让你休息两天了吗?」 禽兽! 「江蔚!要开始了!」 一旁已经有人在喊了,吴兆摆摆手,在场边席地而坐,算是答应要看他比赛了。 江蔚笑了笑,转身便往球场跑。 怎么就这么拿他没辙呢?吴兆很无奈,从一开始他就拿江蔚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还被稀里糊涂的操了… 「…有机会反攻成功吗?」,他思量着。 比赛开始的很快,吴兆也逐渐没了其他胡思乱想的心思,他专注的看着江蔚,直至终于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别输啊江蔚!」 场上的江蔚笑了笑,看上去还游刃有馀。 没多久比赛便又结束了。 「恭喜你晋级决赛了,下一场要去哪里比?」,吴兆递了水给他,江蔚扭开了瓶盖,一面说: 「h大吧,要看看他们那边是谁晋级。」 吴兆盯着江蔚下巴上那颗要掉不掉的汗珠,突然得有点口乾舌燥。 他想起江蔚趴在他身上的模样了。 汗水顺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往下流,匯集在下巴那,时而滴落在吴兆滚烫的肌肤上,他会吓一跳,后穴便会把江蔚绞紧,江蔚会笑着说: “哈哈好紧,都要被你夹出来了…” 「学长?」 江蔚的声音将吴兆拉回了现实: 「啊?」 「你在发什么呆?」,江蔚顺手抹掉了那颗汗珠: 「我都叫你好几回了。」 吴兆有些尷尬,大白天的,竟然做起了白日梦,而且那梦还带顏色。 「没有,我就有些恍神了…」 江蔚觉得他有些蹊蹺,可也没再多问什么: 「我想回去冲个凉,晚点社团还要庆功,学长要来吗?」 「我去做什么?我才不去。」,吴兆断然拒绝。 「那我的个别奖赏呢?」,江蔚说。 「蛤?」 「你得给呀…」,他凑了上前,夹杂着淡淡的汗味,让本来就心怀鬼胎的吴兆更加难耐。 「嗯…会给的,你快走开!」 「……」,江蔚也不退开,只是看着他: 「是汗吗?学长对我的汗有反应?」 他妈的高材生,好烦,是不是一辈子都玩不赢那智商啊? 「你流汗为什么不臭?」,吴兆怔怔地问。 江蔚笑了,脸有点红: 「是因为学长喜欢我的味道…才会这样觉得…」 「不是,」,吴兆也红了脸: 「我平常连自己流汗也嫌弃的…可是你真的…」,他有些害羞,可又不想让江蔚看见,于是便把脸埋进江蔚颈窝处。 「我都流汗…你别…」,江蔚有些慌张,想把他给拉开: 「学长!」 「又不讨厌,」,吴兆抬起脸,已经又是那副痞样: 「你浑身上下,我都不讨厌。」 亲一个才讲 江蔚洗好澡后,距离庆功宴也还有一些时间,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衣橱里翻找等等要穿的衣服: 「等学长毕业我该怎么办?」,江蔚透过柜子门,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床上的吴兆: 「等你毕业我还得读好几年。」 「谁让你读什么医学系。」,吴兆幸灾乐祸的说: 「你以后想当医生?」 江蔚笑笑: 「也不是…,就想读看看是什么样子。」 吴兆深感无言,这是什么高材生的言论? 「可读着读着也就有了些心得,看着沉默言教授那样子,你也会很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医生。」,江蔚套上上衣,关上了柜子门。 是吗? 「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懂得欣赏沉默言,我讨厌那种跟天一样高的男人。」,吴兆说着: 「从他的言谈举止都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很满意。」,这是事实,沉大爷却是有些自恋。 「那你看我有跟天一样高吗?」,江蔚朝他眨眨眼。 「差不多了。」,吴兆没好气的说: 「我到现在都还没能找到你的弱点。」 江蔚笑了: 「怎么会没有?」,他爬上吴兆连结床的楼梯: 「你想知道吗?」 「你该不会是要说那种土味情话吧?」,吴兆有些敬谢不敏: 「“我的弱点是你”,那类的。」 江蔚也很无言: 「你觉得我是那种格调?」 「不然?」 江蔚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瓣: 「亲一个才讲。」 吴兆翻了个白眼,仍是凑了上去。 他早就他妈想吻他了。 两人难分难捨吻了好一阵子,江蔚才说: 「我经不起你撒娇。完全没辙。」 吴兆慢慢羞红了脸: 「我什么时候跟你撒娇了!我可是汉子!」 江蔚不置可否: 「想睡的时候总是撒娇啊。你难道不知道?」,江蔚想了想又补充: 「被操的时候也撒娇。」 吴兆不相信,他才不撒娇! 「你可以不相信,反正这是我的弱点,你以后要是想到可以试试。」,江蔚笑瞇瞇的说着。 吴兆却是一点也不乐意听,他总感觉江蔚在逗他玩,要是他撒娇一定会马上被取笑,况且他才不撒娇! 江蔚也不逼他承认,他穿上了外套,准备出门: 「等你下次撒娇病又犯了的时候,我再提醒你。」,他还是笑嘻嘻的: 「要记得吃晚饭喔,学长。我先出门了。」 吴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 要是他真的撒娇了的话…不知道看起来会不会很噁心? 他开始胡思乱想,可江蔚分明说他对那样的吴兆没辙…,想到这里又有点甜蜜。 「操他妈,完全变成受的思维了。」,吴兆拍了拍自己傻笑的脸,试图让自己振作一些: 「我是背负着反攻使命的男人,不能这么轻易地被撩拨!」 早都被撩拨到起飞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在乎这个。 你是不是有点被虐? 又下雨了。 姚亦数着窗外的雨滴,有些惆悵。 本来今天放假是约好要一起出门玩的,可沉默言突然却收到医院紧急召回,那时他们正准备好要出门,沉默言穿着一件姚亦从没看过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没怎么整理,看上去像个才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那你赶紧去忙,我就先回家了。」,姚亦看他匆匆忙忙的,便拿了拿手边的东西,一边说。 「不准走。」,沉默言闻言回过头: 「别走。」 姚亦愣了愣: 「蛤?」 沉默言看上去有些烦躁,他随便将头发用手指顺了顺,难为情的说: 「等我回来。」,他说完便马上走了出去,姚亦甚至听见他反锁大门的声音。 「你怎么把我锁在里面啊?」,他朝外头大喊,沉默言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姚亦被软禁在沉默言家里啥也不能干,只好东晃晃西晃晃。 他先是又走进了昨夜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看一看的卧房。 沉默言的卧室不大,可若是一个人居住,又显得有些太大。 房里没有书桌,床佔了大部分的空间,还有一面连接阳台的落地窗。 姚亦知道,沉默言偶尔会在那里抽烟。 其实他一直不知道沉默言竟然会抽菸,是有一次偶然在学校停车场碰见时正巧看见的。 他记得那天的云层又黑又厚,阳光被拆成好几束,穿透云层在地板上亮的东一块西一块。 沉默言站在其中一方阳光里,静静地吐出烟圈,光线照得他整个人的轮廓毛茸茸的,侧着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姚亦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跑了上前: 「老师,你会抽菸?」,姚亦记得他那时这么问了。 「讨厌烟味吗?」,沉默言偏过头看他,从口袋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烟盒,把菸给捻熄了。 沉默言的烟味不刺鼻,淡淡地,有一点青草的味道。 「没有那么讨厌,只是从来不知道你会抽烟。」 「偶尔会。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一个医生以身犯险,可我真不常抽的。」,他说: 「有时候很累的时候会抽,有时候压抑着自己的时候也会抽。」 压抑着自己? 姚亦不能明白沉默言说的: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沉默言微微一笑: 「不是每种情感都能毫不忌讳的表达。人跟人之间的相遇有时会短暂的不可思议,可能当你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了。」 他接着又说: 「人类的死,对于我来说从不是一种麻痺的心情。可身为一个医生要做到毫无波澜、心如止水的唯一方法只有压抑住那份遗憾。」,见姚亦一脸迷茫,他笑了笑: 「算了,我想你这笨蛋大概不能理解我说的。」 姚亦从回忆里抽了回来,沉默言家里的家具很少,几乎一眼都能看完。 他到处晃了晃,外头突然便传来了雨声。 又下雨了。 最近的天色又是这般惹人心烦。 也不知道沉默言带伞了没有? 「没带也没办法,我现在可是被软禁着。」,姚亦自言自语。 他躺在沉默言大大的床上,整个人都被那好闻的味道包围着,他慢慢闭上眼,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一声轻笑,然后是那温柔至极的抚摸: “姚亦…”,他彷彿听见他的声音。 然而随后而至的,是一个落在脸上的、轻巧的吻。 姚亦猛然睁开眼,果真看见沉默言的外套正披在椅子上: 「老师!」,他爬了起来,跑出去客厅查看。 沉默言就坐在那里,他侧过脸看着姚亦,手里端着杯子: 「醒了?还真是幼儿,无聊了就只知道睡。」,沉默言调侃的说,依然是那般毫无温柔。 看沉默言那恶劣的态度姚亦不免开始怀疑刚刚那些潜意识真的只是潜意识。 「软禁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骂人?」,姚亦很不服: 「你起码要保障人质不会无聊啊!」 「当一个人质没被从早糟蹋到晚你已经要偷笑了。」,沉默言冷冷的说: 「还是你想从现在开始体验看看?一个人质正确的一天。」 「那算什么人质?」,姚亦张大眼睛: 「那不叫人质,那叫性奴隶!」 「啊…」,沉默言一脸恍然大悟: 「那你当那个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难道还要回“好啊”!? 「什么嘛!真是一点也不温柔!」,姚亦咕噥着抱怨了一声。 「你不就喜欢这个style?」,沉默言笑他: 「你是不是有点被虐?」 「谁被虐了!」,姚亦走了过去,在沉默言身边坐了下来: 「你把我留下来到底要干嘛?」 沉默言笑而不答,只是将脸往姚亦那凑了上去: 「你干嘛!?」,姚亦有些紧张,他还没能习惯离沉默言这么近。 「我想亲你,姚亦。」,沉默言低声说着: 「像刚才那样,把眼睛闭上了。」 姚亦弯起了嘴角,果然是他。 「原来不是做梦,你刚刚真的亲我了对吧?我睡觉的时候?」,姚亦兴奋的说着,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星辰。 「我没有。」,沉傲娇急速否认: 「妄想症得治。」 「撒谎精才该打乖乖针!」,姚亦不甘示弱的说。 「乖乖针?」,沉默言扬起眉: 「你在装什么可爱?」 「我不是…是因为在儿童病房待久了…」,姚亦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要沉大爷打乖乖针有多么荒唐。 沉默言才不给他机会解释,他扣住了姚亦的下巴: 「嘘…」 四周静謐无声,姚亦闭着眼睛,享受着沉默言亲吻他时那短暂的温柔和缠绵。 「…老师…」,姚亦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翻腾的水气: 「再多亲一点好不好?」 沉默言笑了,轻轻拨开姚亦额前的碎发: 「虽然很想欺负着说我不要,可我现在也不是能拒绝的情况呢。」,他笑着说。 等那样霸道的吻又再次袭捲而来之时,姚亦没有再闭上眼睛,他看着那双也紧紧抓着他的双眼,伸手攀上了沉默言的脖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都不再甘于寂寞? 即使只是短短的分离,也让人感到如此烦闷和委屈。 我看上去像不喜欢你吗? 姚亦今夜又没有回家。 他坐在沉默言房里的沙发上,擦着湿润的头发。 浴室里不断传来水声,姚亦静静地听着,对于几个月以前的他而言,这样待在充满着沉默言生活痕跡的地方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床头上暖暖的黄光,沉默言从浴室走了出来,无奈地看着他。 「姚亦,你不吹头发,发什么呆?」 「老师…你坐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沉默言看着他,有些戏弄的说: 「你到底是考古系还是哲学系?为什么老爱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想知道。」,姚亦说着。 沉默言想了想,便说: 「通常都是整理一整天的回忆。」,他随便擦乾了头发: 「或是想一些关于你的事。」 「我?你会想我的事吗?」,姚亦有些喜出望外。 「会。」,沉默言承认的很乾脆,一点也不像他: 「一开始我感觉很为难,觉得你烦人的要命。」,他说: 「你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当我回想起我的一整天的时候,一定会有你的样子出现。」 一天一天,累积着思念,明天还想再看见那张脸,明天还能不能再看见那张脸? 一天一天,越来越不可或缺。 「你成功了,我记住你了。」,沉默言说着,一面打开了吹风机,吹风机的声音很响,姚亦听不太清楚沉默言说了什么,只能透过镜子看见他的嘴不停开合,还说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姚亦朝他喊。 沉默言透过镜子和他眼神交会,他微微弯起嘴角,又张嘴说了一次,姚亦听得不真切,张大了眼想看清楚镜子里沉默言的口型,可沉默言说得飞快,姚亦根本来不及看清。 「你说什么?」,姚亦又喊了一次。 沉默言笑而不答,自顾自吹好了头发,他摆摆手要姚亦过来这里,姚亦走了过去,沉默言便帮他吹起了头发: 「现在总听得见了吧?」,他问。 姚亦点点头: 「能。」 「那很好啊。」,沉默言讚扬的说。 什么东西很好?所以刚刚说的话是不打算再说一次的意思吗? 姚亦没沉默言皮条,也没再问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沉默言替他吹乾了头发,便抬起了他的下巴,姚亦整颗头被迫向后仰起,沉默言低下了头,在姚亦唇上吻了一口。 「能认识你真好。」,沉默言低声说,却在姚亦心里泛起了好大的回音。 姚亦笑了笑,有些撒娇的说: 「那你赶紧答应要跟我在一起啊…」 沉默言摇摇头: 「不行,你得再更喜欢我一些,再更加、更加喜欢,」,他抚摸着姚亦的脸,沿着脸颊慢慢地往下,手指轻抚着姚亦洁白的颈子,接着说: 「不然爱情脆弱的很,一旦开始,就很容易会结束。」 姚亦感到有点痒,他缩了缩脖子: 「多喜欢的时候你会觉得刚好?」 沉默言偏头想了想: 「即使想离开也捨不得放掉。」,他说: 「最起码要离不开我。」 也太霸道了吧?! 「即使我想离开?」,姚亦问道。 「虽然我很希望你没有那种想法,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不太会哄人。」,沉默言有些尷尬: 「所以我希望,即使因为吵架说了很多让人不愉快的话让你难过,你也能因为太爱我也知道我爱你而离不开我。」,他有些难为情,含含糊糊的又补了一句: 「我想让你能够有那种勇气,也想让你能那么坚定。」 「如果是这样,」,姚亦笑了,只觉得这样的沉默言可爱的不得了,这样的他,姚亦也是第一次见: 「那你就应该对我好一些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沉默言缓缓地用指尖描绘勾勒着姚亦的锁骨,他想了想,片刻的沉默像是要吞噬了姚亦的心: 「嗯…你觉得呢?」 「不要问我!不是说想让人安心吗?!」 这人根本办不到吧? 「我看上去像不喜欢你吗?」,沉默言从背后抱紧了姚亦: 「姚亦…我分分鐘都难以压抑的被你所吸引。」 他将脸深埋在他颈窝,弄得姚亦连心尖也痒: 「你说,这是不喜欢吗?」 我家宝贝想我了。 夜幕低垂,吴兆等到都快睡着了,江蔚仍是还没回来。 想来是赢了球,一群男孩子庆功宴玩翻了。 他滑着手机,只见好多人都@了江蔚。 他一一往下看,只见不只男的,聚会里还有许多女生,其中一张照片江蔚正笑着,一个女的就那么大剌剌地贴着他的脸。 吴兆没多想便戳了那女的的大头照,点进了她的页面。 只见她开心的转发了江蔚他们聚会的影片,留下了一行文字: “学长又赢了?从高中开始就那么强~今年又要一起读大学了!要再带人家打一次全国赛喔~(飞吻贴图)” 「臭婊子,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你们认识是不是?你果然是那个学妹!」 吴兆心情烦躁的要命,他此刻一点也不想江蔚继续待在那里,那学妹根本都还没入学!到底跟去干嘛?也真有手段,还没入学就攀到了一堆关係。 说不定聚会已经结束了。 吴兆难以自持的胡思乱想,说不定江蔚跟那学妹已经搞上了。 他打开了和江蔚的聊天介面,打了字却又删了。 说什么都不合适,又不是情人,管得也太宽了。 吴兆只好烦躁的又关了那聊天介面,才发现自己讯息没删乾净,稀里糊涂没头没尾的传了一个标点符号出去,吴兆只好又补了一句: “压到了传错了。” 「反正也不会读的吧。」,吴兆关上手机萤幕,躺在床上发着愣。 没多久手机便震了一下,吴兆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是江蔚! 他赶忙坐了起来,打开了手机: “学长想我了?没有我抱着睡不着?” 吴兆笑了笑,回了一句: “别臭美,你好好享受吧!” 吴兆回的酸溜溜。 江蔚在漆黑包厢里手机萤幕的亮光照得他整张脸亮晃晃,他嘴角柔和的弯着,给吴兆发着讯息。 「学长~你在干嘛?」,那学妹凑了上去,江蔚看了她一眼,她穿了一件低胸t,若有似无的展现着自己的玲瓏有致。 「给我男朋友发讯息。」,江蔚笑笑的说: 「我已经对女孩子没兴趣了。」 「学长你别开玩笑了…」,那学妹不可置信的说。 「没开玩笑。我先走了。」,江蔚拿了拿东西,准备离开,没想到那学妹竟拉住了他的手,扬声说: 「喂大家知不知道你们主将喜欢男人?」 包厢里的人全停下动作往这边看了过来。 「你们主将喜欢男人!多丢人!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们说呢?」 江蔚还是微微笑着: 「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如果我的队员会因此觉得噁心,因为我喜欢一个男人便忽略了我们一路走来的努力和扶持,那我也觉得无所谓,我愿意退出球队。」 包厢里鸦雀无声,其中一个男孩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主将不是早就跟那个学长在交往了吗?」 那人开口,一旁便马上有人附和: 「我也看见了,在操场旁边那边接吻了。」 附和的声音犹如雨后春笋那般纷纷响起。 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了? 江蔚有点尷尬: 「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我也没必要解释什么了。」 他拨掉了学妹的手: 「你要发论坛也好,要到处宣扬也可以。我已经不喜欢女孩子了。」 江蔚还是那样和善,可也让人不敢再多说半句。 「我家宝贝想我了。」 当你开口说喜欢我的时候就已经构成绑架了。 等吴兆都已经睡着了,江蔚才躡手躡脚的回到房里。 他爬上床,越过栏杆看了看吴兆熟睡的脸。但只是看又怎么可能满足? 江蔚藉着月光静静地看着吴兆,他伸出手把吴兆脸上的碎发往后拨开,指尖在他脸上徘徊,顺着紧闭的眼,沿着鼻樑,摸了摸那张软嫩的嘴,那张让他着魔的嘴。 他低头吻住了吴兆的唇瓣,轻柔地,细细地,深怕一离开便会忘了吻他的滋味。 吴兆在那纠缠不休的吻里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江蔚,带着睡意软软的咕噥了一句: 「还知道要回来…嗯?」,吴兆微微一笑,带着宠溺的语气满是鼻音。 「你到底怎么做到这样可爱?」,江蔚笑着问他,低头又是漫天的吻: 「我离不开你了学长。你说我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我竟然喜欢上绑架犯。」 「谁是绑架犯?胡说八道。」,吴兆咬了一口江蔚的鼻尖: 「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 「当你开口说喜欢我的时候就已经构成绑架了。」,江蔚一本正经的说: 「你口中的“喜欢”,就是我怎样也无法挣脱的绳索。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学长竟然喜欢我,我的心跳就跳得好快。」 「我是怎样的学长?」,吴兆挑起眉,有些好奇。 「在以前的我看来,学长真的很帅气。走在学校手里抓着一本考古学的书,瀟洒又飞快地穿梭在校园。那时候我才刚刚入学而已,虽然跟学长同寑,可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你天天都要经过球场才能回到宿舍,我便天天坐在篮框下看你。心想着,我该怎么办才能跟这个学长打好关係?」,江蔚笑着说: 「谁知道才没几天,学长就一个劲的黏了上来,真的是吓了我好大一跳。人不可貌相呢,看起来那么文静的学长,竟然是这般热情如火。」 「那是你三生有幸。长了一张我这么满意的脸,要不然谁稀罕你!」,吴兆有些害羞,通红的脸和洁白的枕套相互辉映,显得更加鲜明: 「而且,什么叫做“在以前的你看来”?现在的我不帅气吗?」 江蔚看着他,眼底全是笑意: 「可爱的要死。」,他摸了摸吴兆的脸,凑在他耳边说: 「现在的学长每天都可爱得让人不知所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可以不一直想亲你,不一直想逗你,不一直想操你。」 「说话没羞没躁!」,吴兆推开了他的脸: 「走开!」 江蔚笑了: 「我记得学长分明更加不知道害臊,那时候还对着我说了好多让人害羞的话。」,他逗着吴兆: 「学长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你好烦啊!」 「我才不烦,我最乖了。学长喜欢我,我便也喜欢学长。学长想上我,我便也想上学长。想法都跟着学长,难道不乖吗?」,江蔚用脸颊蹭着吴兆的脸颊,甜甜蜜蜜的说。 超不乖的好吗? 吴兆翻了个白眼: 「那我肚子里的小蛔虫江蔚,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江蔚支起身子,看着吴兆的脸看了好一会: 「知道。」 吴兆扬起眉: 「噢?是什么?」 「学长在想:江蔚,快、点、吻、我!」 白日已经有了,宣淫就交给你了 在姚亦第一百零二次往自己这里偷看之后,沉默言终于是没忍住的转过了头: 「你到底在看什么?」 姚亦有些惊慌的转开了眼: 「没有!」 此时他们正待在沉默言家里,一起准备着要去医院上班。 「噢?没有?」,沉默言凑了上前,直勾勾的盯着姚亦: 「没有?」,他又问了一次。 「唉呦…你走开一点啦…你都不会害羞吗?」,姚亦撇开眼,伸手推了一把沉默言的下巴: 「好烦啊……」 「嫌我烦?好冷酷,嚐到我的身体之后就想把我甩了。」,沉默言戏弄的说,一边退开了脸。 「才不是…老师,你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可能因为我已经活了三十几年了。」,沉默言说: 「姚亦,既然以后要在一起你难道不应该练习看看不这么害羞吗?」 姚亦听他那么说便红了脸: 「你…真是…这样玩弄别人的心好玩吗?」 「好玩。」,沉默言没良心的回道,又凑上前吻他: 「我也已经算是做出妥协了。」 「什么妥协?」 「你现在即便不安静我也会吻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 「老师…我想快点把你变成我的。」,姚亦捧住了沉默言没多少表情的脸: 「虽然你个性不好而且爱欺负人,可是我还是跟一开始一样喜欢你。」 沉默言微乎其微的弯起了嘴角,姚亦离得很近,所以看见了。 「笑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你都不笑的?」,沉默言没好气的说: 「亲我姚亦。」 姚亦笑了笑,凑过去蜻蜓点水那般亲了亲沉默言,岂知沉默言竟突然往前靠,额头靠着姚亦的额头,往前一推,姚亦还捧着他的脸就被压在床上。 「…老师…」 「还有好一阵子才要上班,这段时间要做些什么吗?」,沉默言柔声问。 姚亦最受不了他用那种缠绵的声音跟他说话: 「我们不是说好了…因为早上老是赶着上班都没时间说话…所以今天才特别提早起床要一起吃早餐…」 「是这样吗?」,沉默言的手窜进了姚亦才刚穿上的衣服里,早晨微凉的气候伴随着沉默言乾燥有力的抚摸,惹得姚亦一阵轻颤: 「…对啊…」,他软绵绵的回了一句。 「可还那么早呢…不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吗?」,沉默言轻笑,咬了一口姚亦的锁骨: 「大好时光,我们做些更有意义的事难道不好吗?」 「这…这根本是白日宣淫!」 「白日已经有了,宣淫就交给你了。」,沉默言揉了揉姚亦的唇瓣: 「记得大声点喔…」 姚亦还来不及反抗,便又被吻住了嘴,沉默言不容反抗的大掌已是窜入姚亦裤子里恣意揉捏着他两瓣柔软的臀肉。 「唔?嗯…」,姚亦挣扎了一会,发现根本没半点用处。 「别动姚亦。」,沉默言轻声说: 「动交给我就行了。」 「你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沉默言耸耸肩: 「要不我再败类一点?」 姚亦红了脸: 「已经够了啦…」 那你替我洗一些奇怪的地方吧 沉默言跟姚亦在家胡闹了半天,两人才又去上班。 「气死人了…」,姚亦瞪了一眼驾驶座上悠哉的人: 「也没吃到早餐!」 「不是外带饭糰要给你吃了吗?」,沉默言漠不在乎地说。 姚亦生气地抓着那结实的饭糰: 「我不喜欢吃饭糰。而且你明明答应我要带我悠哉的去吃早点的!」 「唉…真麻烦。」,沉默言将车驶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不然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吧?去你想去的那间义大利餐厅。」 「真的?」,姚亦瞪大那双有神的桃花眼。 「真的。」,沉默言莞尔,低头吻了吻姚亦的双唇: 「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早上哪里做错,不过就算是补偿吧。」 后面这种毫无悔改的部分就别说了。 「你不也很爽吗?」,沉默言看向他,只见姚亦的脸慢慢地涨红: 「再怎么说我也是才经歷了第一次…哪有人像你这么不知节制!」 沉默言朝他勾起嘴角: 「我怎么会没有节制?」 这是节制过的样子吗? 等进了医院沉默言便又忙得不见踪影了,姚亦在儿童病房也忙着逗那些孩子,时间一晃眼就过了,转眼又到了下班时间。 姚亦一如往常坐在医院大厅等着时常需要加班的沉大爷下班,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不免有些惆悵,人生老病死都是在医院里度过,人生百态都浓缩在这不大不小的地方,有人刚萌芽,有人已是凋零。 不远处沉默言正大步走来,白袍的衣襬随着步伐晃动,轻轻飞扬。一头漆黑的发丝有些凌乱,比起初识那会长长了不少,稍稍盖住了颈子的一部分,看见姚亦他微微勾起嘴角,眼里一闪一闪的映着医院走廊里的灯光。 明明每天见面,但每当见到他,姚亦仍是难以压抑的感到高兴,喜欢的心情总是溢于言表,点亮他每一个表情。 沉默言走到他眼前停了下来: 「走吧?」 姚亦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跟着沉默言走: 「老师,不觉得我们这样很都会吗?」 「你在说什么?连未来都不知道的大学生跟人家都会什么?」,沉默言看了他一眼,语调很是不在乎。 「齁唷!你先忽略那个!这样一起上下班不觉得很摩登吗?」 「不觉得。」 一直到了餐厅,姚亦都仍是沉浸在办公室恋情的话题里。 「下车,我去找一下车位,你先进去。」,沉默言停了车,看着急急忙忙下车的姚亦,一面慢条斯理的问: 「你今天是睡我家还是我家?」 这有选项吗? 沉傲娇你不是糊涂了吧? 姚亦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也反应不过来,沉默言轻笑了一声: 「等等给我答覆,姚亦。」 姚亦进了餐厅,门口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有订位吗?」 「啊…那个…」,姚亦有些害羞,也不怕人家觉得他噁心: 「沉先生…」 他光是说出“沉先生”三字,就觉得自己难以言喻的幸福,什么时候对他而言一直那般遥远的沉大爷,如今近在咫尺,还能一起吃饭? 「沉先生两位吗?」 「嗯!」 姚亦入座后也没等多久沉默言就进来了: 「你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他才拉开椅子,一坐下便问。 「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讨喜?一点都不浪漫!」,姚亦气鼓鼓的立起菜单,也不想看他。 沉默言微微一笑,曲起手指轻敲了敲姚亦立起来的菜单: 「姚亦在吗?」 姚亦偷笑了笑: 「不在!」 「那我先自己点餐了。」,沉默言漠不在乎的说。 欸不对,剧情不应该是这种走向啊! 姚亦放下菜单: 「你要吃什么?」 「欸…不是吧…」,沉默言皱起眉头,很是嫌弃: 「你不是要说我们点不一样的,最好一个是你第一想吃,一个是你第二想吃,这样就可以交换之类的吧?」 咳…咳。 「才不是!我想吃这个。」 「哪一个?」 磨蹭了半天,两人才决定好要吃什么。 「所以呢?」,沉默言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姚亦: 「睡哪?」 「你那选项哪里不一样了?」 沉默言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高脚杯: 「你母亲会管束你睡在外头太多天吗?」 「是不会啦,我之前常常睡在……同学家…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姚亦说着,话里有些不自在的停顿。 沉默言挑起眉,注意到了那诡异的顿点: 「同学?什么样的同学?」 姚亦有些侷促,也不愿意说: 「普通的同学…。」 「……」 沉默言也不逼他,不过就是盯着姚亦那双桃花眼,不发一语。 姚亦被看得彆扭,才又侷促地说: 「我之前有一阵子都住在小花家。」 「小花?」,沉默言微微一笑: 「你亲的那个?」 看来沉大爷还十分记得姚亦亲小花的那件事。 「嗯,因为小花有一阵子受伤,我就去照顾他…」 「什么样的伤?你替他洗澡了?」 「……」 「你替他洗澡了。」,沉默言沉下脸: 「我不会生气的。身为医者,我很为你的善良感到骄傲。」 骗谁啊!? 根本就超生气的! 「我、我也没办法啊…他…手都断了欸…」,姚亦慌慌张张的解释着,沉默言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 你才不明白!姚亦急的跳脚。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沉默言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不高兴,稍微有点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你能不要不高兴…毕竟我真的替他洗澡了…不过只是稍微帮忙而已,没有洗到奇怪的地方…」 「那你替我洗一些奇怪的地方吧,」,沉默言轻声说: 「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成年人的决定 姚亦被沉默言逗得整张脸都红了,他撇开眼不再看他: 「…我…」 「不要也行,我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坏蛋。」,沉默言淡然道。 「我看你就是那种坏蛋!」,姚亦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心里也知道要是拒绝,沉默言肯定又会想一百个道理整他。 一直到两人的餐点都送了上桌,到底要洗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个话题仍是没有答案。 沉默言也不急,气定神间的吃着盘里的餐点,反倒是姚亦,吃饭全程紧张兮兮,就连沉默言撒个胡椒也能惊到他。 「我是有打过你吗?」,沉默言被他的反应给气笑了: 「我抬个手而已你缩什么缩?」 姚亦也很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反应干嘛这么大: 「我就很紧张……」 「紧张什么?」 「紧张被你带回家帮你洗奇怪的地方。」 沉默言笑了,而且是乐不可支的那种: 「哈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可爱?我要把你带回家,是你紧张就能避免的事吗?」 不是,显而易见的。 姚亦摸了摸鼻子,沉大爷的套路他也不是不明白。你越是抗拒,他便越是起劲,特别喜欢捉弄人的那种劣根性。 「老师…你以前的交往对象会把他的东西放在你的家里吗?」,姚亦想起沉默言的房子,里头空荡荡的,除了家具几乎没什么生活用品: 「你去超市买卫生纸的时候不会一次买两袋有折扣的那种吗?为什么你家里一点那种寻常人家的样子都没有?又不是样品屋…」 「干嘛突然品头论足我的房子?」,沉默言喝了口酒,戏弄的说: 「我又不常在家,买那么多东西囤积做什么?更别说是交往对象了,我要是忙起来,甚至会忘记自己有伴侣。」 「那你会忘了你有我吗?」,姚亦插了一句。 「你是伴侣了吗?」,沉默言笑道。 「还不是可是指日可待啊!」,姚亦瞇起眼笑了起来: 「而且即使不是伴侣,你也还是有我啊~」 沉默言轻笑: 「我并不想要。」 「口是心非!」,姚亦笑着用叉子叉了一颗沉默言盘里球状的胡萝卜: 「说谎要处罚,扣你一颗胡萝卜。」 「反正我不喜欢那种标新立异的萝卜。」,沉默言冷冷地说。 看看这个人,连萝卜都能有意见,都能看不顺眼! 等吃饱饭以后,沉默言便又载着姚亦回家,回姚亦的家。 「咦?」,姚亦惊讶的看着自己家门,又转头看了一眼沉默言: 「这是我家?」 「不然是谁家?不过才两天没回来就不记得自己家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今天…」,姚亦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沉默言也不催他,难得好脾气的等着他: 「呃…就是…我今天不用睡在你家吗?」 「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可以自己决定。」,沉默言笑道。 「……」 「想我替你决定吗?」 姚亦点点头不敢看他,只听沉默言低沉的嗓音在车内缓缓响起: 「成年人当然是会做成年人的决定。」 「什么…什么是成年人的决定?」 「…你说呢?」 姚亦没有回答,外头的街道光景再次被他拋到了脑后,包括他家陈设着古董的橱窗。 车子驶进了沉默言家的公寓大楼内,沉默言停下了车: 「上楼吗?」,他语调淡然地问他,一双眼睛却把他锁得死紧。 我替你洗 姚亦羞答答的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上楼吗?」,沉默言装作没看见,故意又问了一次。 「要…要啦…」 「上楼干嘛?」,沉默言微微一笑,一肚子的黑水淹满了整台车。 「上楼…」,姚亦避开他的眼神: 「干嘛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姚亦又点了点头,沉默言这回看见了。 「那上楼吧。」 姚亦已经连着三天都住在沉默言家里,屋里的某个角落堆叠着他的东西,沉默言瞟了一眼,悄没声息的便把自己的衣柜清了一半出来。 姚亦亲眼看见他在衣柜前忙活了一阵子,只见他缓缓关上柜门,侧过身甩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给姚亦: 「东西别乱丢,我看了会烦。」,沉傲娇如是这么说。 姚亦偷偷笑了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我不知道要收在哪里…」 「看你要床底下或是沙发下面塞一下,别堆在那让人看见就好,其他哪里都行。」,沉默言懒洋洋的回了他一句: 「我要去洗澡,赶紧收。」 气死人了!姚亦真的好气!明明特意收拾空间了,也偏偏不讲! 他乖顺的将角落那些东西好好的收进了柜子里,顺道偷看了几眼沉默言的那半边。 其实沉大爷衣服并不多,都说时尚靠脸撑,沉默言就是那种人。 整个衣柜黯淡无光,全是深色的衣服,衣橱里最亮的顏色是白色,接着就是驼色、灰色、黑色。 可以说是姚亦截至目前为止,看过最无趣的柜子。 他在衣柜的另一边,掛上了自己色彩繽纷的衣服。两种不同的风格强烈对比着,喧嚣着他们的不同,可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地共生共存着。就像是如此不同的他们,也就这么并肩走到了一起。 姚亦光是看着摆放着他们彼此衣物的柜子,就满足的移不开眼。 沉默言擦着头发,站在他身后看着: 「你怎么把东西放那了?我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 姚亦噗哧一笑,好气又好笑的问: 「不然你整理出那么大空间是要干嘛?」 「摆放那些一次买两袋有折扣的卫生纸。」 气死人了。 「不要拿我说过的话来找我麻烦啦!」 沉默言微微一笑,轻柔地像轻抚水面的落叶: 「我说真的。」,他看着姚亦: 「你要是常来这里住,我便天天都会回家,如果常常在家,生活用品自然就会用得多。」 姚亦怔怔地听着,觉得有些感动,沉默言竟是想天天回有他在的家,只可惜感动都还没到肺腑,就听见沉默言又说: 「尤其是卫生纸。毕竟也不是每次完事都能马上去洗澡,纸的消耗速度一下子就变得很快。」 … 可不可以有点浪漫细胞? 「好了姚亦。」,沉默言拉下了盖在头上的毛巾,微微牵了牵嘴角: 「时间也不早了,该你洗澡了。」 夜还长着,姚亦上楼来的意图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也不觉得沉默言催他洗澡有哪里不妥,不过… 「老师,你为什么也进来了?你不是洗好了吗?」,他看着理所当然站在那里彷彿他就是属于浴室的沉默言,一脸疑惑。 「喔?」,沉默言微微一笑: 「反正你不是不答应替我洗吗?那只好折衷办了这件事。」 「折衷是指…?」 「我替你洗。」 咳咳…这完全就是另一个办法了吧?哪里有折衷过了?跟什么折衷的? 「…不要…」,姚亦虚弱的反抗着。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沉默言柔声道。 说到你说你也是 外头下雨了,沉默言的浴室里有一个高高小小的透气窗,雨声滴滴答答传了进来。混合着浴室里头的水声和热气,掩盖住了姚亦那些被沉默言指尖所撩起的一阵又一阵旖旎而又曖昧的声音。 其实原本姚亦特别讨厌雨天,讨厌雨水特殊的臭味,也讨厌阴森森的天空。 可偏偏沉默言却很喜欢雨天,一般人通常不会在雨天约人出门的,可姚亦跟沉默言出门,五次里头有三次会是雨天。 也因为这样,姚亦似乎慢慢喜欢上了雨天。 姚亦大三的暑假一转眼就在志工活动之中落幕,期间他们一次也没出去玩。可至少姚亦觉得很值得,因为他给了医院里那些病童一个十分美好的假期。 今天是学校开学的第一天,偏偏又是天公不作美。 姚亦看着窗外的雨,一颗心飘到了沉默言那把大大的黑伞里,他从没和沉默言共撑一把伞,和他一起挤在伞下时,看见的沉默言会不会跟平常有什么不同呢? 沉默言总是在一阵滂沱雨里,躲在那片漆黑的堡垒里快步疾行,不在乎街旁风景,不在乎周围人群私语,他就是笔直的走着他的路。 看上去帅气又显得孤独。 姚亦很想知道,若是能有人和他一起撑起那疾风骤雨里的黑伞,沉默言的脸上能不能就少一点淡漠? 于是他站在沉默言车边迎接他时是这么说的: 「老师,今天就让我陪你一起撑起那些流言蜚语吧。」 「走开,我要下车。」,沉默言撑起伞,无情的驱赶他: 「老师…你很没有那种情怀!」,姚亦十分不满: 「我想跟你一起撑伞!」 沉默言无奈地瞥了一眼刚抵达学校,还穿着雨衣带着滴水安全帽的姚亦: 「姚亦,你不需要撑伞。」 「谁说的!」 「你这样对得起雨衣的发明者吗?」 姚亦被说的有些心虚,索性直接把雨衣脱了,沉默言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伞下意识地就移到了姚亦头上: 「还真是个小疯子。」,他无奈道: 「就这么想跟我一起撑伞?」 姚亦抖了抖雨衣,强烈的点点头。 沉默言伸长手,一把将他揽到自己身侧: 「把安全帽摘了。」,他用伞柄敲了敲姚亦的安全帽。 姚亦手忙脚乱的摘了那大脑袋,抬眼看了一眼沉默言略高了他一些侧脸,那张脸现在带着一些无可奈何地笑,那是只属于姚亦的表情。 雨点飞溅在脚上,滴落在沉默言肩上: 「老师,我喜欢你。」 「…」,沉默言轻扬起眉,没有回应。 「老师,我喜欢你!」,姚亦又说了一次,雨衣上的水甩的沉默言裤管上都是。 「知道。你到底要说几次?」,他语带不耐,可姚亦知道,沉傲娇那是害羞。 「说到你说你也是。」,姚亦笑嘻嘻地说着。 像是被他传染了笑,沉默言也微微一笑,弯弯的嘴角轻轻的割开了满天密佈的乌云: 「随你。」 带回家 姚亦跟着沉默言进了办公室,沉默言已经整个半边都湿透了。 他也没责怪姚亦,反倒姚亦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都怪我硬是要跟你一起撑伞,害你都湿透了…」 沉默言看了一眼姚亦那张满是抱歉的脸,带着些戏弄的恶意笑道: 「你还有良知呢。真是万幸。」 姚亦被说的无地自容,只见沉默言拿了条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衣服: 「老师,你不会感冒吧?」 「感冒了就赖你,要是发烧就怨你。」,沉默言冷回,语气里宠腻的成份却多过了怨懟: 「对了,姚亦。」,他转向他。 「嗯?」 「下礼拜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家?」 「啊?」 姚亦整个人愣在原地,过了一会才惊喜若狂的喊道: 「…求婚?」 「求你个大头,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沉默言没好气道: 「就吃个饭。跟我家里人。」 姚亦才听不进去,这对他而言跟求婚也没差到哪里去: 「我们会不会被反对啊?」 … 「不会。」,沉默言终究是没忍住失笑道: 「我爸妈连同爷爷都不会反对我。」 瞧这大爷在家也是神呢。姚亦汗顏,自己倒是真的幸运才有得这等荣幸让沉大爷“偶尔”听命于自己。 「你这性格真是有够…」,姚亦一句“恶劣”还没说出口,一见沉默言的眼神便马上改口: 「独特。」 「少来了,见风转舵的奸臣。」,沉默言捏了一把他的脸: 「啊…」,姚亦揉了揉疼痛的脸颊: 「对你而言,我怎么也算是妖后,魅惑君主的妖孽!怎么会是臣?」 沉默言噗哧一笑: 「你没到那程度。」 可恶。 就因为沉大爷这么一句,姚亦筹备了一整个星期。 他先是百般纠缠的对沉默言进行了家庭调查,弄明白了他家到底有哪些人、喜欢吃什么、兴趣为何?是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 「我说,这环节到底够了没?」,沉默言忍无可忍: 「姚亦我跟你说明白点吧,我家里面的人喜欢或讨厌怎样的话题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只讲我爱讲的,谁管别人爱不爱听。」 听听看这是人类该说的话吗? 「老师…亏你还是老师,你都不会问心有愧吗?」,姚亦痛心疾首。 「一点也不。」,沉默言叹了口气: 「你别那么紧张,把自己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我想带回家给家人认识的,是我所认识的姚亦,不是一个说话得体又死板,倒尽人胃口的傢伙。你只要扮演好你自己就行了。」 姚亦也想就扮演好他自己,可如果最原始的“他自己”,不得沉家人喜欢怎么办? 沉默言对此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丢了一句: 「我喜不喜欢比较重要还是他们喜不喜欢比较重要?」 当然是都很重要。 「想要你喜欢,所以希望他们也能喜欢。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谁都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家人也喜欢自己。」,姚亦看了眼沉默言又道: 「难道不是吗?」 沉默言不置可否。他从没带过谁回家,也没对一段感情认真过。他从来无法理解那种如此温暖的感情,他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对他而言不过等同于化学药剂的互相影响: 「是这样吗?」 「是啊,你不想认识我的家人吗?」 沉默言低头瞥了姚亦一眼,突然道: 「姚亦,你改天也带我回家吃饭吧?」 姚亦愣了愣,他不过随口一提,也没料到沉大爷真会答应。 「真的?」 沉默言点点头: 「也该让你爸妈知道了吧?你肯定一点也没说吧?关于你是同志这件事。」,话语声轻如羽毛轻飘飘的落在姚亦心尖,却扬起了万丈的波涛。 他怎么就没想过呢?要是他爸妈跟店里的假古董一样食古不化怎么办呢? 给你点氧气 终于在姚亦如火如荼地准备之下,迎来了和沉默言一起回家的日子。 俩人在回沉默言老家之前,面对面坐在小吃店吃着传统早点。 姚亦看着眼前长得一脸分明该在咖啡厅吃松饼的人又加了一匙辣椒进了麵线糊里,只觉得看几次都衝突,关于沉默言特别喜欢传统中式早点这件事。 「对了姚亦。」,沉默言抬起头看他,即使吃着麵线汤里的大肠仍是如此优雅: 「你等会跟我回家,可别叫我“老师”。」 「咦?为什么?」,姚亦十分慌张: 「你也没提前告诉我,我现在都没练习…」 「练什么?什么都要练你不累吗?」,沉默言无奈道: 「虽然我家里人大概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你喊我老师,他们可能对你多少也会有些坏印象,觉得你这个小孩不正经。」,他又往汤里加了一勺蒜泥: 「况且我家人栽培我当医生,做老师,可不是要让我来操学生的。」 「既然是老师你说话也文明点…」 「可是偏偏就有这种学生,拦也拦不住就执意要贴上来,我也就只好栽了。」 很勉强是吗? 「哼,反正也是我有办法让你栽!」 沉默言不置可否: 「吃一吃赶紧上路。喔我真等不及介绍你给我的家人了。」 「毫无灵魂,不诚恳,差评。」 沉默言的老家,跟他家离得并不远,就在同一个城市而已。 不过就是比较近郊。 沉默言停好了车,看着副驾驶上还在深呼吸的姚亦,他凑了上去,吻了他一口。 「你干什么?」,姚亦吓了一跳,抓住了沉默言还没退开的脸。 「给你点氧气。」,沉默言道: 「你不是认识我爷爷吗?他之前都说古董店的小男生很亲切特别爱跟他扯皮,那时候我听了心里对你印象可差了,觉得你就是个爱推销假货给老人骗他们退休金的奸商。」 这印象未免也太差了吧? 「没什么好紧张的。因为同性我也爱,我家人爱我,不会说什么的。」 「你看我是不是应该要把头发这样子中分,看起来比较乖?」 「这样很丑,看起来很爱告状,没什么朋友。」 姚亦听了只好把头发重新整理好: 「我准备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沉默言下了车,姚亦赶忙跟着走。 门一打开,里头死气沉沉,没半点声响。 「你们家,该不会正好没人吧?」,姚亦有些堂皇。 「有人,不过大家都各过各的,我也没提前通知,我怕他们过度准备,对自己的形象加以做一些过分的渲染,所以也没提早说我会回家。」 沉默言的家人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像怪人? 「我回来了。」,沉默言打开客厅的灯,轻轻喊了一声。 楼上听见声响,立即乒乒乓乓有人跑了下来: 「默言你回来了?」 一个华丽的女人衝了下来,姚亦想必那肯定是沉默言他妈。 「阿阿…阿姨好…」 那女人眼神扫了过来,一脸的疑惑: 「这小朋友是谁啊?」 「古董店的儿子。」,沉默言介绍道。 「你带古董店的儿子回家干嘛?他们家卖给我们的假东西还不够多吗?现在还到府推销了?」,沉默言的母亲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在姚亦经过了沉默言好一阵子的毒舌洗礼,不然大概顶不住。 「不是,我带他回来是因为我喜欢他,想跟他交往。」,沉默言直言道。 姚亦吓都要吓疯了,沉默言也太直截了当了吧? 都不用迂回一下吗? 他神情紧张的看向沉默言的母亲,岂知她闻言后竟马上放柔了表情: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竟然管用? 看来沉默言会这么奇怪也不是毫无道理。 「姚亦。」,姚亦小心翼翼地回道。 「沉默言没欺负你吧?」,她问道。 有我能说吗? 「当然没有…老、默言对我可好了!」 「老?」,沉默言的母亲偷偷掩嘴笑: 「这么快就叫老公了?」 妈你误会了,姚亦有些尷尬: 「嘿嘿。」 「其他人呢?」,沉默言替姚亦拿过了他手上杂七杂八的伴手礼: 「啊,这是姚亦要给你的。」 「哎呀,人到就好,带什么礼物!你爸爸我这就叫他下来…」 「不用叫了,我在这,我都听见了!」,沉默言的父亲突然开口: 「从来没有带过另一半回家,一带回来竟然是男的?我可不允许!」 「那好吧。」,沉默言也不反抗: 「反对票一票。」 蛤? 「我们家是多数表决的,」沉母解释道: 「所以不用管他,等爷爷怎么说。」 这种事这样也ok? 「哼,」,沉父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姚亦带来的冷冻包子: 「礼物倒是选得挺好。我明天早餐要吃这个。」 这也太没有原则了吧? 不是应该讨厌到对方带来的东西也不愿意吃吗? 沉爷爷这会才悠悠走了下来,一看姚亦坐在那,立马两眼放光: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 「爸!默言想跟这小骗子交往!」,沉父告状道。 「喔~挺好的啊,这小伙子特别精神,嘴巴甜。」 于是在多数威权下,姚亦争取到了跟沉默言交往的机会。 姚亦偷偷看了一眼沉默言,说了要跟人家交往,可这傢伙…在他面前可是一次都没承认过喜欢他。 我怕你晚上声音憋不住 沉默言家便是那种很典型的花园洋楼,庭院里花团锦簇、绿意盎然,草坪上摆放着一些华而不实、以假乱真的假古董和装饰品,一看便知道这间房子住着一个浪漫的女主人。 可姚亦觉得有些太浪漫了,沉默言他妈妈简直就是把自己儿子当成王子。 「默言是怎么追求你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呢?你今年几岁啦?」 姚亦被这些问题给问的说不出半句话,第一是沉默言根本没追他、第二是沉默言交代不能说他们是师生,第三是他们年龄实在有些差距他说不出口…。 他焦急地看向沉默言,只见他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自顾自的正吃着牛舌饼。 你要不要连点心都吃的这么中式? 「呃…誒誒…就是在我家认识的、那个古董店里头,是我追求默、默言的。我今年大学要毕业了。」 「欸?沉默言也真是的,人家还那么小你就把人给办了。」,他妈妈曖昧的笑了笑,姚亦整张脸都只剩下尷尬。 「也没多小。」,沉默言回道。 「大学才要毕业怎么会不小?」,他妈妈也拿了一片饼乾给了姚亦。 姚亦真的从他国二开始搬到城市以后就再也没吃过牛舌饼。 「娶进门正刚好。」,他爷爷插了一句: 「在我们那个年代,这种媳妇年纪还算太大了。」 「什么破年代。」,沉默言再度回道。 姚亦坐在中间,正襟危坐,他看看沉默言又看看他家里其他成员…这个家庭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沉母又问。 「图…呃?」,姚亦下意识就答了,可他悬崖勒马赶紧煞车,图书馆能说吗? 「嗯?」 「图书馆。」,姚亦再度开口: 「我的工作常常需要查一些资料…老…默言他也常常需要到图书馆备课…所以就一起去了。」 「噢…」,沉母摀住了嘴: 「好浪漫!感觉好禁忌喔!」 妈咪,事实恐怕要比您所想的都还要更禁忌。 「对了,小姚亦有要留下来过夜吗?」,沉母交握着双手在胸前,一脸期盼,姚亦看着她,心想这样的表情谁有办法狠心拒… 「不要。我们什么都没带。吃晚饭后就走。」,然而亲生儿子十分铁石心肠的一口回绝了。 「欸~~」,沉母十分不乐意这样的结果: 「欸欸~!为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让小姚亦看见你的房间才这样任性?」 「…我房间不是被你们放了一堆杂物吗?」,沉默言问道。 「那才不是杂物,那是家人们买给你的摆设品和家具,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个样子?从小就臭脾气谁都没办法改变你!」,沉母语毕便看向姚亦。 姚亦摇摇头: 「要辜负您的期盼了。」 沉默言就那德行,他区区一个姚亦哪有办法收的了? 沉母显然很失望,不过她能拿沉大爷如何? 其实姚亦也知道,沉默言这是体贴他。他怕他绑手绑脚,怕他紧张,所以不打算让他一开始拜访就过夜。 他知道他的这些体贴,心里暖暖的。 可等他们吃完饭坐上车,在他诚恳地道谢以后,沉默言只是一脸茫然: 「…啊?」 「你不是因为顾虑我才不过夜的吗?」,姚亦问道。 「我是因为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才不过夜的。」 …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姚亦觉得心好累。 沉默言突然笑了笑: 「姚亦。」 「嗯?」 「你现在好像挺安静的。」,沉默言说道,姚亦闭上了眼睛,期盼中的吻却没有如期而至。 沉默言的气息围了上来,他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现在几乎每天都想碰你,你说我们怎么过夜?」 姚亦一听脸刷地都红了。 「流氓!」 沉默言可不在乎被叫流氓: 「我的确是顾虑着你才不过夜的,」,他仍旧压着嗓子,低低的说着: 「我怕你晚上声音憋不住。」 流氓!! 暂时先不要见面了 后来,沉默言载着姚亦回到了他家: 「你家到了。」 姚亦有些踌躇,他掰着手指支支吾吾。 「…」,沉默言难得耐心的等了一阵子,见他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凑了过去。 一个吻来得穷兇恶极,他拽住了姚亦的领口,夺去了他的呼吸也抢走了他的思绪,姚亦被突如其来的吻亲的的措手不及,他紧紧抓着沉默言的肩膀,一双手横在那里也不知道到底该抱住他或是推走他。 好一会,沉默言才松开了他。 「你干嘛?」,姚亦问道。 「我等了五分鐘,既然你没有拿它说话的意图,也别浪费了那张嘴。」 是也不用这么节省。 「我只是…」 其实沉默言明白姚亦的心情,他今天见着了自己的家人,也获得了认可。 虽然他从没告诉姚亦自己喜欢他,可起码透过这种方式给了他安全感。 而姚亦的烦恼,显而易见。 就是认为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可其实他连他家里同不同意他搞师生mix同性恋爱都说不清楚。 等姚亦总算准备好的时候,沉默言的车窗也被剧烈地敲击了好几下。 两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沉默言放下了车窗,外头站着的正是姚亦的妈妈。 看来是看见了呢。 儿子跟别的男人在车上接吻的衝击性画面。 「…」 「…」 「…」 三人皆是沉默。 过了一会,姚亦的母亲才有些尷尬地问了一句: 「您是,沉医生的孙子对吧?进来坐坐吗?」 这甚至不能说是一个问句,沉默言心想,在这里他要是回绝了,他跟姚亦也就吹了。 「好的,谢谢您。」 姚亦瞪大了眼,“好的,谢谢您”? 刚刚那确实是从沉大爷嘴里说出来的吧? 三人进了古董店,姚母用了一组纯白色的骨瓷茶具,替他们冲了一壶花茶。 「我就直接问了,你和姚亦…」 「我正以十分认真地心态和姚亦交往。」,沉默言十分恭敬的说着: 「我明白姚亦是家里独苗,和我恋爱可能对您来说很难接受。不过就如同我方才说的,我很认真。因此,即便您反对,我也不会放弃。」 姚母被他的坚定不移给震惊了: 「你自己不也是家里独生子吗?」 沉默言点点头: 「我家里知道。」 「…」,姚亦看着他妈妈,他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觉得对母亲格外抱歉。 「这件事…我还是得让他爸爸知道才行。既然你这么认真,我们也会好好讨论。」,姚母说着: 「在我们讨论出答案之前,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见面。」 「妈!」 姚母瞪了他一眼,沉默言则是放柔了嗓子: 「我明白了。谢谢您还给予机会。」,沉默言继续道: 「如若你们皆反对也请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一样也会做好反抗到底的准备。」 沉默言说的坚定,不容一丝反抗,压倒性的气场,连姚母都有些压不下。 姚亦这都大四了,学校也不是需要天天去的状况。 经歷了一个晚上以后,他也平復了心情,只不过不能见沉默言简直都要失去生存意义了。 他打了通电话给了吴兆。 「吴大帅哥,你在干嘛?」 「能干嘛?做专题啊。」,吴兆懒洋洋的回道: 「怎么?无精打采的。」 「其实我跟沉默言在交往。」,姚亦坦承。 「你终于暗恋到疯了是不是?」,吴兆依旧回的心不在焉。 「没礼貌。」,姚亦骂了一句: 「可是现在被我妈发现了,我爸妈他们已经开会开了一整个晚上了。」 「你到底说真的假的?」,吴兆问道。 「真的,已经交往快要一年了,几乎整个大三都有往来。」,姚亦道。 「操…你也真会藏,不过要是这样,为什么沉大爷在学校看见你都像遇见瘟神?」 …呃。 「情趣?」,姚亦喃喃道。 吴兆听了只觉得那小子他妈真的疯了。 用情深浅与否、是否长相廝守? 其实别看姚亦还一副乐天的模样,他父母关房里讨论的这几天他几乎都要憋坏了。 本以为去了学校还能偷偷见上一面,结果才辗转从吴兆那医学系学弟江蔚那里得知沉默言这个月都不会进学校,他要去什么医学会议考察什么的。 老天要不要这么虐他啊? 吴兆看他要死不活便问道: 「那你爸妈对你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倒是没有,该干嘛干嘛,对我都很正常。」,姚亦回道。 「那很好啊,表示你爸妈其实并没有觉得你本身是同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主要是沉默言。」,吴兆分析道: 「你瞧,今天你要是个女儿,带了个出生于医生世家的男人回家,那男人正好又是炙手可热的医学新星,各大杂志、新闻都报导过他的事蹟,就更别说还有一堆学校抢着让他来授课指导。」,他顿了顿: 「你今天要是女儿,你带这样的男人回家,我保证你们已经在选喜饼内馅要咸还是要甜了。」 「…」,姚亦闷闷不乐: 「所以我是男的这件事难道有影响到沉默言的优秀吗?」 「当然没有,我觉得你爸妈是怕沉默言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认真。俩男的在一起本就不容易,一般人就经常得接受社会大眾的审视,更何况沉默言还是有头有脸的人。哪天要说什么杂志媒体拍到他和你一起,他要是为了仕途甩锅,或是直接不告而别,那你的情况岂不很艰难?他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神,你呢?大家都知道你勾搭过沉默言。」,吴兆说道: 「你别垮着一张脸,我当然知道沉默言不是那种人,可你爸妈又不知道。」 吴兆一番话也让姚亦清醒了,恋爱这种事,的确不是光靠喜欢就能成的。两个人要在一起,还需要许多责任。 他不能像高塔上的公主等着沉默言来救他,天下父母心,他爸妈到底都是为他好才反对的,他必须要自己好好跟父母说清楚。 他一回家便坐在古董店不上楼,他妈妈看着他有些疑惑: 「姚亦你干嘛?平常不是一回家就关房里?」 「妈,你们讨论的怎么样?」,姚亦问道。 他妈妈闻言愣了愣: 「怎样?」 「没啊,问一下。爸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姚亦,你们这样…有未来吗?沉家真的不需要传宗接代?」 姚亦笑了笑: 「妈,还有什么是比跟沉默言在一起更有未来的?就我所知,沉家一点也没有那种压力。」 「那舆论呢?你跟沉默言才在一起多久?你怎么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姚亦沉默了,他的确不知道,也许在父母看来,他的恋爱的确有些一头热: 「也许你们觉得我是一时兴起或是一头热的恋爱,可是我知道沉默言绝对不是。」,姚亦说道: 「对于爱情,他小心翼翼。总是怕太快表明就会失去温度,他细心的呵护我们刚萌芽的爱情,也用心经营后来逐渐茁壮的爱情树。沉默言的爱情不是一昧的惯着我,而是让我有空间去成长去茁壮。那天晚上他对你说他很认真,那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让我知道他喜欢我,在这之前,他没有一次,真的没有一次,以他的身份或是年纪去限制我的生活,他怕我后悔、怕还年轻的我错过更好的选择,所以他都只是一直等待,等我有一天,真的离不开他、非他不可,他才能接受我。他就深怕他绑住我,这么温柔的沉默言…我只找得到一个了,要是失去了,我上哪找第二个?」,他问道。 他的问题让他妈妈一时语塞。 她是真的半点不了解沉默言,那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 他用情深浅与否,是否长相廝守,也许对于他们而言,都不是需要父母议论的事。 我也喜欢你 世界上没有不让人受伤的爱情,姚亦的父母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沉默言有天真会伤害姚亦,此刻他们的儿子也依旧甘愿一头撞上去。 因为青春的确就是这种东西,它充满着大把大把的勇气让你挥霍让你疯。 沉默言的好他们并不了解,他们只看得见他的光鲜,也许在反对之前,他们应该先好好了解沉默言这个人。 当天晚餐时间,姚亦的父母十分语重心长: 「姚亦,改天把沉家的儿子带回家一起吃饭,先别乐,这不表示我们同意了,主要还是要看他表现。」 于是姚亦当即在饭后打给了沉医师。 「喂…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还可以。不太忙。」,沉默言叹了口气,声音多了几分倦意。这几天恐怕真累到了。 姚亦所认识的沉默言几乎从不喊累,即使分身乏术、身兼数职,他也只当能者多劳,工作当消遣,不仅把工作安排的妥妥当当,即便为了备课一个礼拜得去三四次图书馆,他也还是能拨出许多时间陪伴姚亦。 可此刻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却异常疲惫。 「你…还好吗?」,姚亦问道。 沉默言愣了愣,随即笑了笑: 「让你担心了?我可真是没用。」,他依旧笑着,笑里却夹杂着更多无奈: 「姚亦…其实这些事都不累,参加会议,准备报告…这些一点也不累。可跟你分开让我好累,尤其我还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反对。虽然我说的简单,说我也会反抗到底,可若是他们坚决反对,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要你放弃家庭?我只要想到…也许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会因为这些那些的破事流眼泪、也许我们得要分开,我就觉得好累。」 姚亦听他难得温柔的真心话,都要感动坏了。 「其实我打来是要说好消息的。」,姚亦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要是打来要说的是坏消息,你早就哭鼻子了吧?」,沉默言调侃道: 「姚亦,你爸妈说什么了?」 「他们想跟你吃饭。他们的意思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个人。」 「…」,沉默言沉默了半晌,才有些无所适从的笑了出来: 「我可能得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之前带你回家还駡你大惊小怪,问东问西。可原来…」,他轻叹: 「到另一半家里拜访真的是这么令人紧张的事情。」 姚亦哈哈大笑,他打开了纱窗走到了阳台上: 「老师,你看得见月亮吗?今天是满月欸。」 沉默言瞥了眼窗外,他这头天气不太好,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 「嗯,看见了。」,他随口扯了一句。 「少骗人了,我早上查过了,你那边不是下雨吗?」,姚亦笑了: 「你还真是去到哪都会碰上雨。」 「…仔细想想,真的呢。」,沉默言也笑了。 即使他的天空总是乌云密布,可姚亦却总是能在每次对上眼时给他万里无云的晴朗笑容。 拨开他的阴鬱,灿烂他的天空。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没想过失去。因此当失去姚亦这件事变得如此近在眼前时,他才意识到,姚亦在他忙碌乏味的人生里,已经变得多么不可或缺。 不论是他打从一开始的百般纠缠,或是那个在图书馆时偷偷摸摸地轻吻,他每每害羞时紧闭的双唇。 这些那些,都已经成为了沉默言紧抓在手的财富。一点一滴都不愿意失去。 「姚亦。」 他突然喊他。 「嗯?」,姚亦应了一声。 窗外月正圆,微风徐徐,闷热中夹杂着水气,姚亦皱了皱鼻子,他一向讨厌那闷着雨的潮湿气味,他想恐怕明天这里便会下雨,那么,是不是等到明天…沉默言也就会回来了呢? 「我也喜欢你。」 沉默言的声音盖过了路上车辆嘈杂的喧嚣,甜蜜的气味芬芳了黑夜,那湿黏黏的闷味化成了蜜糖,黏答答地在姚亦的嘴上糊成了笑容。 心脏彷彿长在了耳朵里,跳动的如此震耳欲聋。 「我喜欢你!沉默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等姚亦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的难听,他哭着说着,流进嘴里的眼泪却仍旧是甜的。 沉默言笑了: 「这大概是你有史以来最难听的一次告白了。」 从来不是小事 淅沥哗啦的。 姚亦在雨声中醒来。他拉开窗帘一看,外头果然下起了雨。 那想必,沉默言已经回到了这个城市了吧? 他今天没课,窝在床上刷着动态,这才看见吴兆最新的贴文。 那是一段影片,开头只见医学系小学弟背对着镜头在他们宿舍晒衣间晾着衣服,镜头外的吴兆说了一句: 「养了隻新的小狼狗。」 江蔚转过了身: 「这算是公开吗?」 底下一整排留言刷着“恭喜”,吴兆一一都给点讚了。 姚亦看得好恨。幸福个屁。 可又不免替吴兆高兴,起码一直那样独立的吴兆,现在可以有人依靠了。 他还感叹着,却接到了沉默言的电话。 「喂?」 「开视讯。」,沉默言听起来刚起床没多久。 姚亦愣了愣,他怎么就没想到?他爸妈要他们不能见面,又没说不能视讯! 他连忙开了视讯,画面里沉默言还躺在床上,他两隻眼睛都半张着,慵懒的像猫,却张扬着性感。 「老师…」,姚亦喊他,沉默言笑了笑: 「该改过来了,别再喊老师了。」 姚亦也很为难,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沉默言比较妥当。对他而言,他就是老师。 「沉默言三个字,你不是喊得很溜吗?天天从楼上往下嚷嚷。」,沉默言问道。 「叫你沉默言总感觉不礼貌。」,姚亦道。 两人话家常了好一会,沉默言坐起了身: 「我要起床了,晚点见吧。」 「不是不能见吗?」,姚亦问他。 「不是让我去拜访吗?」,沉默言挑起眉: 「更何况…」,他凑近了镜头,姚亦十分震撼有人刚起床能这么完美: 「你应该已经忍不住想要我亲你了吧?」 姚亦涨红了脸: 「谁…谁那样了!」 「也不知道。」,沉默言笑了笑: 「谁知道是哪个小朋友这么急不可耐?」 姚亦衝下了楼: 「妈!沉默言今天要来!」 他宣告着。 沉默言的到来伴随着夜色,他披着满身星斗敲响了姚亦家的门。 不只沉默言紧张,其实姚亦的父母也分外紧张。 细想,那可是沉默言。其实自己家的笨儿子高攀了人家,自己这边到底拿着什么在反对? 可也就是两人的悬殊实在太大了,才更难想像沉默言对这段儿戏般的恋爱究竟放了多少真心。 姚母已经煮好了一桌饭菜。 「抱歉我有些来晚了,中途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又耽搁了一阵子。」,沉默言高大的身子一进门便把姚亦的世界变得拥挤。 「我们比较抱歉,为了姚亦这点小事还让沉医生拨空过来。」,姚父道。 沉默言闻言微微偏了偏头,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会?」,他说道,平静的双眼轻巧的瞥了一眼姚亦: 「有关姚亦的,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小事”。他是我最重要的事。」 在姚亦家,那充满珍奇异品的古董店里,沉默言那看似淡然的一眼像是穿越了几千世纪。穿过了古文明,推翻了旧时代的庸俗。 他的存在,在那个古今交错的空间里,真真切切,温柔繾綣。 我可没忘记要亲亲我的小朋友 饭桌上的气氛,并没有姚亦所想的那般僵硬。 沉默言难得的健谈,对于他父母的每个问句,都对答如流。 姚母像是想了很久,才酝酿出口: 「你…是知道姚亦是学生的情况下,以老师的身份跟他交往的吗?」 沉默言起先愣了愣,随后他点点头: 「我是。我在十分明白他是学生的情况下跟他在一起。纵然他是学生,可我十分相信他非常明白自己在干嘛。因为他不仅是学生,他还是一个成年人。足以为感情负责。」 「那么万一有哪一天,你们的事情被揭发了呢?可能因为姚亦,沉医生你的大好前途都会被影响…也没有关係?你们真的有想到未来吗?」 「…我知道姚亦还小。可我的年纪,已经不是能够鲁莽的了。我很明白自己在干嘛。我不能保证姚亦的心未来会不会產生变化,可如果他没有,我便会一直珍惜他的喜欢。」 沉默言算是说的很明白了。 只要姚亦不甩了他,他也会准备好相守。 姚亦真被他的回答给震住了,他怎么感觉不过五天没见到沉默言,沉大爷就把自己整个人设都换了? 那彬彬有礼,深情款款的傢伙是谁啊? 可显然姚亦的父母很吃他那套。 对于未来也能毫不迟疑对答如流的模样,把姚亦全放在第一位考量的模样。都特别对味。 饭后姚父甚至约了沉默言一起去外面抽根菸。 「你不是戒了吗?」,姚亦问他爸。 「戒了戒了,沉医生要抽。」 「沉医生也戒了。」,姚亦回道。 姚父没再理他,艰难却强硬的搭着沉默言的肩就往阳台跑。 沉默言仍旧是那样,掛着不像他的轻浅微笑。 看上去就像是个毫无臭脾气的老实人。 姚亦想,他大概以后在家说起沉默言那脾气,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只要想到沉默言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心里头就倍感甜蜜。 夜色渐浓,沉默言也准备回家了。 「姚亦,你送沉医生到巷口去。」,姚母道。 姚亦乐得跟沉默言独处,自然是十分乐意效劳。 可沉默言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车子停的不远。外面天色太暗,夜来也有些凉风,姚亦就别再跑出去了。」 这种体贴不需要好吗!! 姚亦瞪大了眼,是谁说要来亲亲他的小朋友的? 「我要送!」,姚亦执意道。 「哎,别烦,人家沉医生就说不用了,你硬是跟去凑什么热闹?」,姚父插嘴道: 「你一跟去又要磨蹭,人家忙了工作才来的,也不知道贴心,让人早点休息。」 …好啊,现在他爸还变成沉默言的小棉袄了?暖心成这样,他这个正牌男友成了什么? 沉默言笑了笑: 「那么我先走了。」 姚亦莫可奈何,只好闭着嘴站在父母旁边目送沉默言。 就在沉默言走出大门之际,他回过了头: 「姚亦。」,他那声呼唤轻巧短浅。 「嗯?」,姚亦看着他: 「东西忘了吗?」 「没忘。」,他伸手一捞便把姚亦抓了过去。 此时姚亦的父母已经转身准备上楼了,夫妻俩一听后头有动静便又转了过头,此时沉默言正巧低头吻住了姚亦。 这个吻并不绵长,却饱含思念。 「我可没忘记要亲亲我的小朋友。」,他在他耳畔低声道。 姚亦炸红了脸,沉默言一走,满室尷尬。 「我就说了,」,姚母对着姚父道: 「沉医生肯定是当老公那个脚色。」 姚亦欲哭无泪,好一个老公,把我留在这样尷尬地夜色里瀟洒远走。 少吹牛了 如此一来,姚亦家里对于沉默言也就算是默认了。 紧接着姚亦也要毕业了,对此,他非常不开心。 「老师,我要是毕业了你还当老师吗?」,他一如既往分明没课却仍是一天不落的到学校上课,课馀时间便这样泡在沉默言办公室里。 「说到底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学生。」,沉默言一脸在看朽木的模样看着他: 「不过如你所愿,恐怕你们这一届毕业以后我就暂时没办法那么经常过来学校了。」 姚亦听说沉默言在医院升官了,对,听说。就他之前做志工时认识那朋友告诉他的。 「老师你升官了怎么没让我跟你一起庆祝?」,姚亦闷闷不乐: 「你甚至没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很重要,还不就是医生,工作也都是救人。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有这种人? 「大家眼巴巴的要升官,只有你觉得都一样。」 「是吗?」,沉默言不置可否。 唉,都说小别胜新婚,姚亦可真是体会了。沉默言跟他不能见面那几天,电话里头都是情话绵绵,你看这会,又变成平常那副鬼样子了。 「我毕业的时候你会不会送我花?」,姚亦问道。 「不会。你毕业那天我有事不会来学校。」,沉默言盯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姚亦知道他肯定是在做讲义。 「真可惜,那我只好开放你的名额给其他追求者了。」,姚亦道。 「你有什么追求者?少吹牛了。」 … 麻烦对自己的宝贝有点信心好不好! 总之迎来这样的结果,姚亦也并不灰心。沉默言本就不是那种会给你惊喜,衝上台送花的类型。所以即便他没事,一整天待在学校,跟他有事根本不会进学校,对姚亦而言都是一样的。 他还寧可沉默言不在,这样他至少还能安慰一下自己。 所以当沉默言说没空时,姚亦其实也没太大反应。 毕业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姚亦起了个大早,过了今天他便是成熟稳重的社会人了! 他才刚下楼就听他妈正和他爸聊着: 「姚亦毕业以后就有人顾店了,你想去哪玩个两天吗?」 … 虽说不用面临求职问题,可以直接继承生意还不错的观光区古董店,的确颇像一个人生胜利组…不过儿子都还没毕业就在商量甩锅的父母是不是有点过份? 姚亦一到学校就跑去找吴兆。 吴兆的宿舍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他毕业后已经有公司要和他签约,所以他也不打算返乡。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小套房。 吴兆此时还和小学弟赖在宿舍里腻腻歪歪。一看姚亦来了,便一把推开了江蔚的大脑袋。 「学长你干嘛啊?」 「我在姚亦面前是有形象的。」,吴兆正而八经的说着。 姚亦硬是当着电灯泡和两人一块吃了早餐,姚亦道: 「等我们毕业以后,沉默言也不当老师了,江蔚你打算怎么办?」 江蔚吃着蛋饼,其实也没觉得怎么办: 「就这样啊…沉教授说了,有问题都可以寄邮件给他,他要是有空都会回的。」 「还真是一贯的铁人作风。」,吴兆懒洋洋的道: 「沉大爷怎么这么爱把什么都往身上揽?好像世界上就他一个能人一样。」 「可我看他时间挺多的。」,姚亦发自内心的说着。 想想,沉默言一天至少可以陪他五个小时左右,若没时间见面,也能说电话或是视讯两个鐘头。再真没空好了,讯息也都能控制在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以内回应,除非手术。 其实沉默言真没什么让姚亦感到寂寞的时候。 他有时候也好奇,沉默言到底都把那成堆的工作拿去哪里了?为什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成天悠悠哉哉? 可沉默言就是办得到。 最终章 快上来拿花 礼堂里黑压压的全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姚亦挤在队伍里,感慨万千: 「你瞧,」,他对吴兆道: 「我们大礼堂这个黄色的地板,配上我们这一身黑,我感觉自己就像巨型黏蝇板上的其中一隻苍蝇。你不觉得?」 「不觉得。」,吴兆冷回: 「我觉得我像未来国家希望的其中一根顶梁柱。」 「…就你是栋樑。」 「也没人让你感叹自己是苍蝇啊。」 典礼开始以后,吴兆便接连着上台领了好几个奖。姚亦却是一动也没动。 就他这种表现,即便沉默言来了,也找不到机会献花。 他突然有些庆幸沉默言没时间。 此时小狼狗学弟跑上台送吴兆花,台下一片起鬨,吴兆笑着把人给踹下了台。 搞得像结婚典礼一样。甜蜜到姚亦几乎都要以为今天自己是来参加婚宴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便开始致词时间。 老校长口沫横飞的祝福各位前程似锦,也不忘举例社会世道艰辛,以及激励大家努力。 姚亦在大学期间只看过校长两次,一次开学一次毕业。 校长喝了口水,又道: 「接下来请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也是目前带领着学校医学系步步高升的医学界新星,沉默言,沉教授来为我们毕业生们祝贺几句。」 姚亦呛了好大一口,沉默言不是没来吗? 吴兆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你老师有事?」 「他是这么说的啊…」,姚亦很无奈: 「有这么不想给我送花吗?还得骗我忙。」 沉默言穿着白袍,仍是一身洁白。一如姚亦初次见他,乾乾净净的雪白。一丝皱褶也没有,一如他毫无波澜的平静眼眸。 他一上台便全场静默,学校的偶像就在台上,这要比请什么歌手来都要让人振奋。 沉默言走到了讲台边,他轻轻凑向前,靠近了麦克风,姚亦想起了他吻他时的模样。 讲台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鹅黄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晃出了几丝柔和。 「首先先恭喜各位毕业。」,他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穿透了麦克风直接打进姚亦心里。 「在学校这几年,说实在的比起教导各位,更像从各位身上学习许多。补足了许多我原先缺失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像是化学试验的碰撞,不一样性格的人待在一起,就会变成不同的顏色。」,他顿了顿: 「而我,也在一次次的试验里,被碰撞,被混合。我的顏色变得斑斕七彩,白袍里,七彩的心,让我更加成长,更能理解临床病患的需求。我相信,各位也是一样,大学便是社会的缩影,来自各地的人在这里碰撞,撞出了青春的壮阔,丰富了人生的画作。也许你的成绩并不好,在学校也只是摸鱼,每天都只是看学校八卦论坛,储存偷拍学校几个偶像的照片作为手机桌布…」 姚亦心里一惊,沉默言说的怎么有些熟悉? 「每天来学校都像郊游,只要下雨就感到忧愁。」,沉默言继续道: 「学校对你而言也许就像游乐场,上上下下全是有趣的风景,你喜欢去一楼的便利商店,也喜欢去八楼的办公室摸鱼。你喜欢帮老师跑腿,也喜欢在图书馆吹着冷气打瞌睡。考试总是随便看一看应付了事,可却会为了和男女朋友出去玩而做功课。」 台下全笑了。沉默言也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又道: 「也许在大学期间,刚考到驾照的你出了几次小车祸,扭伤了几次脚。在教学楼前等电梯时,会偷偷看几眼心仪的对象,有时候来得晚了,说不定还会幸运地和他单独搭乘电梯。」 姚亦想起了他和沉默言在电梯的场景,他的白袍,他滴着水的伞,他警备的眼神,有些调侃、尖锐的言语。 不尽美好,却是姚亦十分珍贵的回忆。 「这几年的时间,为的并不只是读书考试功成名就。更加自由的校园时光,可以恋爱,可以交朋友,可以参加活动联谊,可以把自己染上更多顏色。这些经验…也许在未来都会冥冥之中帮助你,上班跟同事老闆的相处、也或者,你会得到一间家传的古董店,你身上的七彩,在你的天空大放异彩。」 听到这里,姚亦更发确定沉默言说的的确就是他。 他眼里已经有些泛红,台上的人白袍亮晃晃的闪在眼底。 「在这几年间,作为一个学生,拼命地想抓住成为社会人之前那青春的尾巴。奋不顾身的追逐梦想,或者,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让自己粉身碎骨又浴火重生。而在此期间,遇过你的所有人,都曾经被在生活里全力以赴的你染上快乐的顏色。我想替每个人对每个人说一句谢谢,谢谢遇见,也谢谢离别。」,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后台跑出了一个工作人员,递上了一大束向日葵花。 沉默言朝台下比了个“嘘”,随后又凑向前,对着麦克风道: 「最重要的是谢谢你,谢谢你在青春里奋不顾身的追求爱情,谢谢你不厌其烦的在雨里数着雨伞花找到我。谢谢你一次又一次没礼貌的喊着我的名字,谢谢你扭了腿,谢谢你每一次为我带来晴朗的笑容。」 姚亦哭了出来,眼前的沉默言在泪水里糊成了一团。 大家都在臆测沉默言口中的究竟是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沉默言盯着台下,沉默了好一会,便又道: 「快上来拿花,不是很想要吗?」 姚亦哭着跑了上台,他急不可耐甚至连楼梯也不爬了,跑到了讲台前举起双手就要沉默言抱他。 沉默言笑了笑,弯下了腰,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而那张他一袭白袍,满脸笑容单手抱着姚亦,一手捧着一大把向日葵花的照片后来一直在论坛里,久久不曾被删去。 「姚亦,毕业快乐。」,沉默言在满场喧闹里在他耳边轻声道: 「往后馀生里,也请多指教了。」 姚亦满脸泪,急着点头,他抱紧了沉默言的脖子,在他洁白的领口上蹭得全是眼泪鼻涕: 「沉默言,我喜欢你。」 「啊啊,知道了。也不知道换一句,这我都听腻了。」,他不耐烦的回道,可却仍是笑着。 沉默言惊天动地的告白自然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可也并没有姚亦父母所担心的那般惊天动地。 拿一句沉默言的话来说: 「我又不是艺人,不过只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医生罢了。根本没有人那么稀罕关注我的私生活。你爸妈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大红人了?」 生活仍旧是这般继续。 姚亦百无聊赖的坐在古董店里吃着冰棒,突然有人敲了敲柜檯那桃花木桌面。 他抬起了脸,融化了的冰棒沿着他纤白的手滑落。 「…啊,老师,你来了?」 沉默言扣住了他的手腕,轻轻舔去了酸梅口味的冰棒: 「甜死了。」,他低声道。 话里眼底全是笑。 全文终。 后记: 嗨大家好~我真的特别感谢喜欢这一本书的读者大大们。谢谢你们那么耐心的等待!(跪地) 我拖更了快要半年吧,谢谢大家还是一直等我。我真的超级超级感动的! 其实这本对我来说很难写,又刚好碰上很想改变文风的阶段,导致常常言不及义,打了通篇又删得乾净。 可能是我个人真的好喜欢沉医生啊!!! 要我说他大概是我所有攻里面最爱的一个,所以又更加困难去描述…,导致这本要比其他的进度都要慢上许多。 再一次谢谢所有耐心等待的人? 也期待和大家在别的作品再相见?